胖大和尚大吼一聲:“不敢打就給老子滾……這兩個小妞留下!”柳朝暉鐵青着臉垂手呆立,趙晰則嘴角抽動,顯是極為憤怒。
柳晗煙怒道:“臭和尚,我與你拼了!”拔出梭標就要上前,王厚一把拉住她勸道,“忍一時風平Lang靜,煙兒不可衝動。”
四個和尚見王厚長得文弱,並未放在心裏,此時聞言,胖大和尚更是哈龖哈大笑:“還是這小子識相,小妞快過來陪老子快活。”
柳晗煙一把甩開王厚的手,一挺二尺長的梭標,向胖大和尚衝了過去。胖大和尚默默叫道:“乖妞兒,不要性急,讓佛爺慢慢心疼你。”三個和尚鬨笑起來。
“哎喲……”胖大和尚卻突然捂住右耳大叫,蹲下身去。瘦削和尚一驚,卻見四下並無他人,喝問:“宗浮,怎麼回事?”
胖大和尚“哎喲,哎喲”叫個不停,血從手捂之處流了下來。便在這時,瘦削和尚只聽一縷勁風撲來,忙一低頭,卻聽“嗖”的一聲呼嘯而過,他的頭上也流下血來。
“誰?”另兩個和尚嚇得臉色發白,顫聲問道,其中一個撲通跪下,對着窗外連連磕頭,“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原來王厚見柳晗煙衝向胖大和尚,右手中指悄然抵住拇指,再一彈,使出“相通四式”的第二式“舟行去不窮”,內力衝出撕裂了胖大和尚的右耳。
這還是他第一次用“相通四式”向人攻擊,也不知力道如何,見那和尚蹲在地上,心中默唸可別傷他太重。
胖大和尚的慘叫,吸引了眾人的眼光,王厚又是一式“舟行去不窮”擊向瘦削和尚,卻不忍再下狠手,只是擦去了他的一塊頭皮。瘦削和尚見窗外並無動靜,哪敢久留,忙教兩人攙起胖大和尚,四人倉皇逃出門去。
王厚搖頭晃腦地笑道:“煙兒,忍一時風平Lang靜,叫你不可衝動,沒説錯罷?”柳晗煙氣得滿臉緋紅,跳過來一掌拍出,卻聽“啪”的一聲,王厚緊捂着臉:“你打我幹什麼……我、我説錯了麼?”
直嚇得太子“嗖”的鑽進桌下,不一會又將頭探了出來。莊昭雪忙勸道:“王公子別怪,煙師妹可能是受了驚嚇。”
五人坐回桌邊,也沒心思再吃,倒是王厚並未受到影響,反倒給眾人倒起酒來,説道:“柳兄,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來!喝一杯……”
柳朝暉一陣苦笑,端起酒杯。王厚又用筷子夾起刀魚腹部的一塊嫩肉,放到柳晗煙的碗中:“煙兒,這魚味道不錯,多吃點……壓壓驚。”柳晗煙將肉塊用筷子夾住扔到地下,仍是氣呼呼的。
趙晰則板着臉,冷冷地看着王厚,轉頭對柳晗煙道:“師妹,你、你要吃些,可別氣壞了身子。”
柳晗煙將碗一推,氣道:“要是再讓我看到那臭和尚,定要殺了他。”莊昭雪輕聲自語:“不知是哪位前輩高人救了我們,也沒有現身。”五人都不再説話,沉思起來。
吃過晚飯,五人要了三間房,柳朝暉、趙晰住一間,莊昭雪、柳晗煙住一間,王厚獨住一間。五人早早吹燈睡了,卻又各自想着心事,難以入睡。
許久,趙晰説道:“大師兄,我們太陽教在日照無人敢惹,是多麼的風光,不想今天卻被四個和尚欺負,害得煙師妹和雪師妹差點受辱,真是可恨!”
柳朝暉嘆道:“我爹常説江湖險惡,此番讓我們來南京辦事,也是歷練我們,今晚我們才知道山外有山,那瘦和尚只一招便打敗了我們,武功只怕不比我爹弱。”
“大師兄,那九色蓮花我們肯定得不到,不如回家去罷?”“那怎麼行,不管如何也要去見識見識,怎麼能半途而廢?”兩人陷入沉默。
那一間房裏,莊昭雪問道:“煙師妹,你睡着了嗎?”“氣都氣死了,還能睡着?”莊昭雪笑道:“事情已經過了,沒事就好,可別真氣壞了身子。不過,今天我們得了避毒隨珠,倒真值得高興。”“那書呆子……不過,他今晚在那些臭和尚面前倒鎮定……”
莊昭雪嗯了一聲:“他不要三千兩,只收了一千兩,倒是有趣,我看他為你夾菜,看起來有些喜歡你呢……只怕趙師兄會吃醋,嘻嘻……”柳晗煙啐道:“你就會胡説,我只把趙師兄當作哥哥。”“煙師妹,只怕由不得你,趙師兄可是很喜歡你的。”“哎呀,雪師姐你煩不煩啊,睡覺……”
王厚躺在牀上也是浮想不已:“這相通四式施展出來,我本沒用多大力,卻傷了胖和尚很重,看來還需多多練習,掌握好力道。劉攽前輩當年創得此**,實是威力無窮,令人佩服,只是他要我征帆天涯,伸張道義,這道義又是什麼?像今晚四個和尚的言行,肯定有違道義……那九色蓮花到底是什麼模樣……”思來想去,也不知何時進入夢鄉。
第二日,五人繼續向九華山趕去,臨近銅陵縣城又是斜陽西掛。還未進城,就聽到路邊的樹林中傳出打鬥之聲。這一路上不時可見一批批的武林人士南下,在這城外打鬥倒也正常。五人不願多管閒事,繼續向前趕去。這時,卻聽女子的厲叫聲傳出,“放開我……”
柳朝暉一拉繮繩將馬停下:“趙師弟,我們到林中看看。”翻身跳下,又扭頭道,“王兄弟,你和雪兒、煙妹就在此等候。”轉身與趙晰一起走入樹林。
王厚扳住馬鞍跳下,卻是腳下一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柳晗煙一怔,掩嘴輕笑,太子嚇得把頭縮回她的懷中。
莊昭雪問道:“王公子,你不要緊吧?”王厚姍姍爬起,拍拍身上泥土,紅着臉道:“沒事……這馬,甚是乖張……”莊昭雪聞聽此言,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功夫不大,卻見柳朝暉從林子中跳了出來,向這邊叫道:“快逃,快逃!”三人看去,只見柳朝暉頭髮散亂,手裏鋼叉也不知丟在哪裏。
“他奶奶的,這次看還有哪個來救你。”一個胖大和尚右耳纏着布條,拎着長劍追了出來,眼看就要追上,卻一把扔掉長劍,捂着左耳掉頭往林中逃去,口中嚷着:“師兄,那人跟來了,快走、快走……”
林外眾人面面相覷,不知怎麼回事。柳朝暉一轉身,也跟着追回林子。王厚一挺腰,雙手張開,攔住柳晗煙、莊昭雪:“你二人不要妄動,我來保護你們。”柳晗煙一掌將他推得一個趔趄,與莊昭雪進了林子。
林子裏的地上躺着三人。一人是趙晰,另外兩人一個側着身看不清相貌,另一個,王厚並不認識。此時,一個身着醬色道袍的女子跑向側身倒地的那人,叫道:“張師兄!”
莊昭雪也趕緊跑到趙晰身邊,低聲叫喚:“趙師兄……”不一會,趙晰咳嗽幾聲,捂着胸口卻又坐不起來。柳朝暉恨道:“又是那幾個和尚,真是可惡!”
原來,柳朝暉和趙晰衝進樹林,見那胖大和尚摟着一年輕道姑,正欲輕薄,另三個和尚在旁嘿嘿yin笑。四人看到柳朝暉、趙晰進來,先是一愣,再看他們身後無人跟進,定下心來。
趙晰看清是昨晚那四個和尚,暗自叫苦不迭。柳朝暉怔了一下,喝道:“你們這些禿驢,實在無法無天!”
胖大和尚怒道:“敢對老子不敬,小道姑你活到頭了。”將年輕道姑仍是摟在懷裏,長劍卻劈頭蓋臉砍向柳朝暉。
瘦削和尚飄身而來,也未拔劍,一掌拍向趙晰。趙晰騰身後躍,鋼叉刺出,瘦削和尚似是早已料到,左掌繼續跟進,見鋼叉刺到,手掌一收,右腿踢中趙晰胸口。一口鮮血噴出,趙晰倒在地上,不停翻滾。
那邊柳昭暉也是被胖大和尚逼得連連後退,“當”的一聲,鋼叉被長劍挑飛,見勢不妙,只好轉身逃出樹林。
胖大和尚親了一口懷裏的道姑:“小道姑,老子厲害罷?”手一鬆,持劍追了出去。快要追上的時候,忽聽迎面一縷勁風,跟着左耳一涼,這痛楚他太過熟悉,捂着耳朵慘叫一聲轉身折回,四人如驚弓之鳥,鑽入樹林消失不見。
此時,倒地的兩人已被道袍女子扶起,二人都是被瘦削和尚踢中胸口,一時氣息受阻,倒並無大礙。其中一人走了過來,此人年歲稍長,二十七八歲的模樣,方臉濃眉,眼睛卻不大,向柳昭暉一抱拳:“多謝大俠救命之恩!這是我師弟吳清山、小師妹周清竹,我叫張清陵,我們是廬山白鹿觀。”
柳晗煙好奇地問道:“白鹿觀?我很喜歡白鹿,你們養了很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