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順風晚上並沒有去參加王榮、劉源和王凡他們同石青菡幾個女孩子的聚會,並不是他不想去,他也是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
但他沒有去,而是去了學校配電房後面自己的練武場。
一方面功夫不能拉下,因為他已經決定加入彪盛堂,加入這樣的群體,功夫對他來說,很多時候就意味道生命。另一方面,他雖然有了盛姐給的那五萬塊錢,但在租房時見識了在S市的消費水平,就知道以自己目前的經濟能力,戀愛是個自己玩不起的遊戲。
當然,康順風沒有到場,讓石青菡她們幾個很失望,但年輕人在一起,很快就把不快拋到一邊,開心起來。
腫成豬頭的劉鵬本來不好意思來,結果,石青菡卻專門跟王榮跑了一趟,去叫他。其實劉鵬的腫已經消了很多,康順風的藥還是很有效果的。
吃飯時,劉源、王榮老拿劉鵬和石青菡開玩笑,石青菡也不惱,顯然是默認了她和劉鵬的關係,這讓劉豬頭心情大好。不過康順風交待的不能喝酒的話他還是記得,只是一口一口地抿著茶,豬臉都笑得抽抽還在笑。
另一方面,王凡和那個小個的女生也發展不錯,倆人雖然不大說話,卻總是悄悄地把視線在一塊碰著玩,火花雖然沒見到,但也有點電人的感覺。
學校已經貼出了通知,明天週一就開始新生軍訓,聽學姐和學哥們說,軍訓雖然和部隊上士兵的訓練不能比,但還是比較苦的。
幾個人聊著就聊到了軍訓上,等聊興已盡,發現已經快到了學校關大門的時間了,就散了聚會,劉鵬、王榮和劉源回了自己的房子,王凡和女生們都回到了學校。
王凡回到宿舍時,康順風已經上床了,正半躺著看書,一邊看一邊和另一邊的李江江、劉正偉聊天。王凡感覺很奇怪,李江江一般都不理他們幾個,很驕傲的樣子,不知怎麼突然和土裡土氣的康順風關係突然好起來了。
王凡一面上自己的床,一面惋惜康順風沒去。
康順風只是笑,然後坐起來問他劉鵬的傷怎麼樣?聽說好多了,就安心地又躺下去。拉開被單睡下。因為天氣熱,他就只蓋個被單。
躺在那裡,心中卻想道:“明天就要去軍訓了,盛姐那裡自己還沒給回話呢,既然有了決定,還是早點回了話,也省得有什麼事故發生”想到這兒,就盤算明天是不是能抽個時間,去回個話,想著想著,就迷迷糊糊地睡了。
第二天,康順風仍然早早地醒來了,這是他多年養成的習慣了。但在學校不方便,不然這時候正是他練功的時間。康順風想著,就開始練起胡斜子教的一種在躺著時鍛身養神的一種方式,過去在家,農村地土寬,想練很容易就找到地方,他對這個功法並不重視,畢竟一個人躺在那裡,總感覺不是在練功。而且,他一向沒有賴床的習慣,但現在到了S市,每天早上五點他就自動醒來,醒來後無處可去,就在床上練這個功法。
他躺在那裡,先把整個身體放鬆了,然後運著意識、調動肌肉,做身體各各部位的局部微動,從頭上開始,一節一節地往下動,動到腳趾,然後一節一節動上來,動到頭部。每個地方隨意動幾次,微微用意,感覺一個地方放鬆了,就換另一個地方。每個部位動上下左右四個方向,比如肚子往上頂幾次,然後把命門背部,往床頂幾次,再把腰,往左往右擺幾次,每次動的時候,其實並沒有動作,只是有個動的意識,將局部彈一下。
據胡斜子說,這是一個練太極的師父和他交流時告訴他的法子。當時說那拳師說,太極的一大半秘訣都在這裡面,但這事並沒有考證過。胡斜子練了,卻感覺挺有意思,就傳給了康順風。
康順風原來在家都是起床練功,現在突然起得早沒地方可去,無聊起來就練起了這個。不過練了這幾天,還確實感覺有點意思,不過此中味道,只可意會,不能言傳。
康順風第五遍練到肩時,正在用意領左肩做前靠後靠搖膀頂肩時,下面的王凡和李江江都起來了。湯文生這幾天也沒回宿舍,不知道什麼原因。
康順風看兩人起來,接著,外面也傳來同學們的說話聲,這時,早起的那股靜宓就沒了,他也就不能心無雜念書地練功了,於是也就起來穿衣洗漱,然後和王凡、劉正偉、李江江一起去教室。他們的教室在經管系教學樓三樓,開學到現在大家還沒去過呢。
不過導員倒是指定了一個同學做代班長,據說這個同學在小學到高中一直是班長。
代班長來宿舍通知過幾次事情,康順風感覺這個班長還不錯,為人很和氣,會說話,也會來事兒,估計正式上課後,經過程序就會把代字去掉吧。
到了教室,裡面已經三三兩兩地坐了十幾個同學,康順風意外地看到了湯文生,他昨天沒在宿舍來,今天卻直接到教室了。
康順風轉頭找了一下,沒看到王榮和劉源他們,等他回過神來,王凡和劉正偉已經坐下了,李江江去和湯文生說話,康順風就隨便找個地方坐下來。
剛坐下不久,正哄哄說話的教室突然鴉雀無聲,康順風以為是輔導員來了,轉了頭往門口一看,不禁和其他人一樣呆住了,進來的卻是迎新晚會上就震驚全場的那個叫莊妍的女孩子。今天她卻穿著一件寶蘭的T恤,下身是一條藍色的牛仔褲,沒那天黃衣白褲的那麼顯眼,卻仍然讓人感到驚豔。
這美女……不會和自己一班吧!所有的男性牲口位都立刻變了豬哥。
莊妍是打小都習慣了這些眼光的,小時候就受到叔叔阿姨們的喜愛;上了初中,就有帥帥的少男給她寫情書了;高中時,跟在身後的牲口更是一群。除了同學們喜愛她,社會上的混混也有好多糾纏她,幸運的是,她的家裡並不是平頭百姓,所以她才能一直平平安安地上到大學。
從剛接到大學通知書到現在,父母已經為他拒絕了不下一打的世叔世伯姨姨之類的求新,那些小公子哥們都怕下手遲了,花落他家。
她友好地對同學們微笑著,打量著教室裡還空著的位子。
康順風看著她天使般的容顏,和還沒達到魔鬼級別,卻已經凹凸有致的身材,心中呼喊著:“禍水呀禍水!”強迫自己轉開頭去,生怕被這妖仙級的可人兒破了自己的“道心”。
莊妍的眼光剛看到康順風時,正是他轉過頭的那一刻。
莊妍也認出了他。
莊妍不禁想起某個大眼靈靈的某女,這幾天一直見了她就搖著頭,一幅老夫子樣地叫她:“禍水呀禍水!”或者就叫她“禍國殃民”然後就咭咭地笑。
最後在她的五抓撓癢**嚴刑逼供下,才告訴她,這全是這個在迎新晚會上用暴力手段大放異彩的“土產帥哥”對她的評價。
“土產帥哥”是某女給康順風起的渾號。而且,公開宣稱,這個“土產帥哥”是她的內定師父。
事先莊妍並不知道康順風和自己一班,而且就算現在突然在這看到他也來沒什麼,但好死不死的,當全班豬哥和全班妒婦們都在給她行注目禮時,這個“土產帥哥”卻不屑一顧地別開了臉子!生可忍熟不可忍,莊禍水怒了!但美女之怒不是匹夫之怒,不會血濺五步,不會天下縞素,只是把臉上的笑容調得更甜了,一抬腿,咯咯噔噔地來到“土帥哥”旁邊的空位上,穩穩地坐了下去。
咻——教室裡全是吸氣的聲音,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康順風已經死去活來好多次了。康順風以自己勤練的武功素養,突然感覺氣場不對,一轉頭。
知道天旋地轉的滋味麼?知道目瞪口呆的樣子麼?知道什麼是傻豬哥嗎?不知道的話,請看現在的康同學。
一雙柔柔美美,笑格盈盈地毛眼眼就那麼拂著他,一張吹彈可破、凝白如玉的臉兒就那麼近地擺在他眼前,紅潤潤的唇上,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就那麼恬淡地掛著,兩個調皮的小酒窩窩原來也能醉人。
看著康順風的呆像,莊妍嘴角的笑意就大了點兒。這傢伙,其實也是個豬哥!心中一動,也就沒有了和他鬥法的衝動,心想起來找個女同學坐去,又怕這樣做太過明顯,傷了“土帥”的自尊。莊妍一直是善良的女孩,她就想等那個相熟的女同學坐下來,她就叫一聲再過去,這樣比較自然,不會傷到別人自尊。
結果,這時康豬哥開口給莊妍同學說了一句話:“同學,你能不能不要坐這兒?”
旁邊的幾頭牲口聽了這話,像被噎住一樣瞪大了眼睛,靠!這大神也太強大了吧。
莊妍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接著就怒了,當然,她格守著從小從男生嘴角的口水中領悟的妖精**:越是憤怒就越要笑得誘人!臉上笑眯眯地問:“怎麼,這裡規定不准我坐?”
康同學就沒有了話,他不知道大學上課的坐位是亂坐的,每天都是先來的人想坐那坐那。沒人告訴我們來自康家塬那個黃土窩窩中的康順風同學這一點,於是我們康同學有了一個更雷人的舉動,他僵僵地笑著給莊妍點點道:“那我換個地方吧。”
說完,就站起來,剛好附近一個男同學邊上沒有人,他就走過去,坐了下來。
這時在坐的女生都露出了滿意的目光,看來莊美女也不是豔光無敵嘛!在坐的男同學都差點熱淚盈眶了,偶像呀!太他媽的偶像了!大家的眼中滿是敬佩,但敬佩中怎麼看也都帶著一點兒看到腦殘人的滿足感。
莊妍仍然在笑,不過有點輕微的僵,這傢伙!肯定……自卑……肯定是自卑!莊美女很後悔,自己太善良了,不願意傷人的自尊,結果被人傷了自尊。
幸好這時,莊妍同宿舍的女生來了一個,看見她邊上有空位,剛好就來坐下了,順便化解了莊妍的尷尬。
同學們漸漸來齊,最後導員也來了,上了臺,先讓班長帶幾個同學去教材室領書,然後就對同學們做自我介紹。正在這時,教室外傳來報告的聲音,卻是王榮和劉源到了。
導員沒說啥,只是示意他們先找個地方坐下。兩個人看到康順風後面正好空著,就坐了過來。
接下來就是那一套了,同學們每個人站起來做自我介紹。輪到康順風時,幾個男生就莫名其妙地鼓起常來。
康順風莫名其妙,莊妍則眼中冒火。
王榮這牲口自從坐下來,就沒聽老師在說什麼,只是盯著莊美女看,這時看莊美女盯著康順風,忙用手捅捅他,好心地告訴他:“美女盯你看呢。”
康順風就看過去,正對上莊妍恨恨的目光。
他乾乾地笑了一下,但在莊美女眼裡,怎麼看都像是嘲笑的感覺。
“哼!”莊妍氣哼哼地轉頭去看老師,決不再看那個康豬頭。
整整一節課,就是同學自我介紹,接下來就是發書,最後導員講了一些校校規紀律之類的,又強調了明天開始軍訓,下午班上不做安排,請大家準備好參加軍訓。
出了教室,康順風想起馬上要軍訓了,應該去楊老頭家轉一下,就沒回宿舍去,直接出門去,準備去楊老頭家。
結果出校門時,卻看見那天在楊老頭家那個給他開門的中年人正站在學校門口的一邊,眼睛盯著大門。
那漢子看到康順風,就點了點頭道:“康先生好!”
康順風忙道不敢當:“就叫我小康好了,你在這兒……”
“等著接小姐回家!”
康順風就想起來楊靜予那可愛的小丫頭,就笑著,站在那兒一起等。
那中年漢子就道:“你沒事?”
康順風道:“我正好準備去楊先生那裡,和他說點事。”
那漢子就點頭,沒說話。
康順風就道:“看您也是個練家子。”
那中年漢子就看了他一眼道:“學過幾手莊稼把式,難入法眼。”
康順風就道:“您謙虛了……看你精神飽滿,走路舉重惹輕,功夫已經有了境界了。”
中年漢了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道:“不敢!”
康順風就不再說這個問題,雖然他很想問問他是練那一門的,但彼此之間還不很熟,不好問,武行裡打聽人功夫是一種較忌偉的事情。
兩人就都不說話了。
在別人看來,場面似乎有些尷尬,但中年人渾若無事,康順風也好像沒一點感覺,兩人就在那這麼幹乾地站著。
武行人,都得是能耐住寂寞的人,否則,很難練出功力來。
功夫和其他本事不一樣,交流只能得法,上功卻只能內省。
兩人都站在那裡,呼吸勻長。
當楊靜予小巧的身體在校門口剛一出現時,兩人幾乎同時就露出了笑容。楊靜予看到那中看人,快活地叫道:“東叔!”那漢子的眼裡滿是寵愛的神情,道:“小靜,車子在這邊。”
楊靜予又笑著問康順風:“你怎麼在這裡?”
“我剛準備去你家……”康順風回給她一個微笑。
“哦,那就一起坐車走吧……”楊靜予開心地道:“今天我媽媽回來了,介紹她給你認識,我媽媽可是個大美人呢!”
那漢子卻有點尷尬地道;“小靜,這合適嗎?要不讓你牛叔先帶你回家,我陪小康坐出租吧。”
楊靜予就嗔道:“東叔,別老這樣,別老把人看成千金大小姐一樣,那樣我不自在的……康……同學也不是外人,是爺爺的朋友嘛。”
那漢子就不好意思地道:“東叔是老腦筋。”說著,就伸手讓了兩人,領頭走路。
來到停在不遠處的一輛黑色的橋車前,就打開車門,讓楊靜予先上去。接著,請康順風上,康順風就不好意思地上了車。
東叔就坐了副駕使室。
楊靜予上了車,就笑嘻嘻地向前面的司機打招呼:“牛叔……”那司機就回過頭來,道一聲:“靜小姐,這位是?”嘴裡問道,眼睛卻盯著康順風,康順風感覺到他眼神的壓力,卻仍淡然地坐著,沒有開口。
“牛叔——”楊靜予拉長了聲音。
那司機就笑起來,道:“好了,好了,小靜,這位是?”
那叫東叔的就拍了他一下肩膀,道:“好了,這位是楊先生的客人,和小靜是同學。”
“哦,”那司機眼光一閃,帶著一股似乎是與生俱來的兇殘氣息,再不說什麼,就發動了車子。
進了中堂,楊震林已經在等他們了。
東叔在路上已經打電話通知他康順風要來的消息。
中堂裡只有楊震林一個人,楊老太爺和楊臣聲都沒見人。楊靜予一見楊老頭,叫一聲爺爺,就問:“我媽媽呢?”
楊老頭就笑道:“有媽媽就不親爺爺了……去吧,你媽媽在你太爺那兒說話呢。”
楊靜予就不意思她給康順風吐了下舌頭,跑了出去。
楊老頭就陪了康順風說話,談了一會兒,道:“在這中堂說話不舒服,我們還是去後院吧,那裡坐著坦然。”康順風也不習慣中堂的這種談話氣氛,這裡本身就有一種嚴肅感。
倆人一前一後來到後院,楊老頭吩咐人上了茶,倆個人就坐在那裡,緩緩地喝著。
聊著聊著,康順風就問道了湯文生,楊老頭說道:“湯文生是湯辰龍的小兒子,因為從小學習好,沒有像他的哥哥們一樣,混黑道。湯家二兄弟都非常重視湯文生,比對其他的孩子都疼愛。你要是惹了他,還是比較麻煩的。”
康順風心道:怪不得,劉鵬並沒有怎麼得罪他,就這麼大的麻煩。一邊想著,口中卻道:“和我沒關係,是我的同學惹了他。我剛好和他在一個宿舍。”
“哦——”楊老頭點點頭,道:“看你處世的態度,應該不會惹他。不過,剛好和他一個宿舍,倒也是一個結交他的機會,說實話,要是能搞好和他的關係,你在這S市也就順風順水了!”
康順風笑了笑,沒說什麼。說心裡話,他沒來由地就不喜歡這個人。
(這兩天過渡章節,很快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