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順風在宿舍想來想去,彙報學校,學校肯定要報警,就是事情解決了,一是説不定會引來黑道的報復,二是劉鵬他們肯定要被處分。
如果不彙報,那就得去贖人,問題是一沒那麼多錢,二是就是有那麼多錢,給了也憋屈,明顯的是勒索。
最後想了想,問劉源道:“你能湊出來多錢?”
劉源想了想,道:“我卡上有兩千多,身上有三百吧。”
康順風想了一下,就問在一旁的李江江:“李江江,你身上有多少現金,能借給我們嗎?”
李江江雖然不大看得起同宿舍的這幾個同學,但大小事還是分得清的,就在自己身上摸了摸,拿出五百多塊錢。
康順風説了聲謝謝,也沒和他客氣,直接把五百塊的整票拿了過來。又從自己身上掏出自己的小包,從裏面將剩下的八百多塊大票全拿出來,給自己剩了幾十塊零錢。就對劉源道:“這有一千六了,我們去,如果能把人換回來,就換回來,如果他們不行,就只能報警了,這樣就可憐劉鵬他們,剛進學校就要背處分了。”
李江江本來還想不通康順風為什麼不通過學校報警,聽了康順風的話,才知道是怕劉鵬他們幾個背處分,不禁對這個土裏土氣的男同學多了一份好感。
感覺這個人雖然土氣,卻挺夠朋友的。
就插嘴道:“我包裏還人四百多,湊成個兩千整數,説不定就差不多了。”
劉源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道,這傢伙怎麼突然變得友好起來。
康順風忙道:“謝謝你!這樣可能把握更大一些。”
李江江臉就一紅道:“都是同學,不要客氣了。反正他們六七個人一人湊個二三百就出來了,能不背處分,倒是很劃的。”
康順風裝上兩千塊錢,讓劉源帶路,到帝都娛樂廣場去。
出了校門,招劉源就叫了一輛出租車。
帝都離財大並不遠,出租車十幾分鍾就到了。到了帝都門口,劉源有點不想進去,但這時帝都正地營業中,裏面亂成一團,康順風進去也找不到地方。
劉源在門口猶豫着,康順風只是鎮定地看着他,並沒有崔他。
劉源點上一根煙,抽着,抽了幾口後,劉源把並截煙扔在地上,用腳踩滅,咬着牙道:“走吧!”然後就急衝衝地往裏走,好像生怕自己反悔似的。
康順風沒説話,跟着他往裏走。
到了裏面,上樓梯時,劉源感覺自己腿都有點顫抖。
康順風知道他在害怕,説實話,一個普通學生,誰不怕黑社會。
康順風就緊趕一步,一把抓住他的手,劉源的手明顯地在抖,康順風心中有些不忍,想説讓他不要去了,但他想了想,沒有説。
因為他想到,劉源和他一樣是個男人,如果這次真的不讓劉源去的話,劉源以後的日子心裏都會留下陰影。也很有可能從此變成一個懦弱的男人,因為任何事,特別是不好的事,有了第一次,就容易有第二次。
對於未知的事誰不會害怕,康順風並不會因此看不起劉源,但他卻不想讓他以後的日子都生活在今天這次懦弱的陰影裏。
所以他沒有開口,讓他不要去。
康順風只是用力地握住他的手。
劉源感覺到了他的力量,身子一顫,轉頭過來,嘴唇發抖:“別笑我,我真的害怕!”
康順風輕輕搖頭道:“不,你比大多數人都勇敢,包括我!”
劉源不相信地搖頭。
康順風直盯着他的眼睛,道:“我只所以比你鎮定,是因為我有武功!而你一個沒有武功的人,做到這一步,真的令人佩服。”
劉源眼睛就有點紅,但卻笑了起來,道:“雖然我不大相信你的話,但我還是願意相信你,是不是我的表現真的不錯。”
康順風堅定地點頭。
劉源就反手用力握着他的手,兩人一步步往樓上走去。
樓上樓下來來住住的人就注意到了兩個握手的大男人,看來的眼光,有好奇、有曖昧、有鄙視。
迪廳的二樓、三樓其實就是懸在空中的鐵架子,這樣的裝修使整個帝都非常有立體感,他們走過來,樓梯上、扶手邊、鐵架子上,到處都是沉溺在肢體動作中的男男女女。震憾的音樂、瘋狂的DJ,再加上搖擺中的男女,使人容易產生血氣。
上到三樓時,康順風明顯感到劉源不那麼怕了,就放開他的手。
在三樓一條通道的盡頭,有一個門,上面寫着顧客止步。
劉源帶着康順風來到那道門前,一個保安看到他們,明顯的認出了劉源,就沒有攔他們。
穿過那道門,康順風發現,這邊好像是一個健身中心,裏面有好多鍛鍊用的器械,有許多年輕人在那裏練着身體。
劉源帶康順風穿過這個健身中心,拐了個彎,又來到一道門,上面寫着:員工通道,顧客止步。
這個門前站着兩個保安,看到他們過來,一個臉上明顯的道疤的壯實保安,看着劉源,有點惡狠狠地道:“小子,錢帶來了。”
劉源又開始有點緊張了。
康順風往前一步,真盯着保安的眼睛,平靜地説道:“錢帶來了,我的朋友們呢?”
那保安就轉過頭,又狠狠地盯着一次康順風。
康順風卻不驚不顫,只是平靜地看着他,那眼神就像看一隻耍威風的土狗。
那保安見康順風並不在乎他惡狠狠的樣子,似乎想發作的樣子。
康順風就先説道:“你別嚇我,我要是被嚇跑了,錢也就和我一起走了。我就不信,你們真敢把我的朋友毀屍滅跡!而且,你們要是不願意收錢放人,我只好出去報警了。”
“你敢報警,老子就滅了你!”那保安惡聲説道,不過卻沒在為難他們,對另一個一直沒説話的保安道:“才哥,你看着,我帶他們上去。”
説着領康順風他們進了門。
一進去,康順風才發現,他們好像又到了迪廳裏,不過音樂聲小了很多,康順風仔細一看,原來這是迪廳的頂部,都已經用玻璃封起來了。
明顯,這已經是四樓了,整個迪廳的場景都能從這裏盡收眼底。
順着過道,轉了半個迪廳,然後又下了一個樓梯,就進了一個大廳似的地方。
康順風一進去,就看到劉鵬他們都坐在大廳最裏面的地毯上,十幾個壯漢子七散八落地在大廳裏到處散亂着,有幾個在打撲克,有兩三個在一邊用啞鈴再練力氣,還有幾個坐在四周的沙發上。
那個保安一進門,就喊道:“斌哥,這兩個凱子送錢來了!”
大廳裏的人就都看了過來。
劉鵬、王凡、王榮和幾個女生也看過來。
看到康順風,劉鵬心裏就罵劉源,奶奶的,出去不報警,帶小康來,這不把小康也害了嗎?
他並不認為康順風一個人能抗住這些人,雖然他見過了康順風的武功。但畢竟李繼風是一個學生,而這十幾個人都是社會上混打的壯漢子。
“奶奶的,小子,錢帶來了嗎?”一個明顯是為首的漢子,光着脊樑,身體上紋着兩條黑龍,龍頭在兩個肩上,眼睛帶着煞氣,看着康順風和劉源。
劉源腿在發抖,幾乎走不動路了。
康順風答道:“帶來了……”口中説着,眼睛卻在四處打量,他看到劉鵬他們前面是一張桌子,一個傢伙坐在桌前明顯是在看守劉鵬他們的人。桌上擺着兩把砍刀和一條甩棍,那傢伙手裏還拿着一根甩棍,在一甩一甩地玩兒。估計那些都是用來威脅劉鵬他們的傢伙。
由於劉鵬他們在最裏面,所以離牆不遠。
順着牆有五六米遠,有一個牆角,不過那裏放着一個長沙發,沙發上坐一個漢子,正在玩遊戲機。
“順風,你來幹什麼,這事又和你沒關係……”劉鵬突然站起來道。
康順風先打量完了房間的情況,聽到劉鵬的話,這才抬起頭來看劉鵬他們,結果一看到劉鵬的樣子,康順風只覺得一股怒火蹭地就竄了上來。
劉鵬只能從衣服上認出他是劉鵬的,整個頭臉腫得像個豬頭,腫得發亮。這明顯不是搏鬥中受的傷,而是被歐打的。
媽的!人都打成這樣了,還要錢。
而且看這樣子,對方明顯沒什麼道義,打了人還要錢,估計兩千塊錢不一定能擺平這事。
康順風看着還在門口的劉源,想了一下,就道:“劉源,你過來,把你身上那部分錢拿過來給我湊一起。”
劉源心想,錢不是都在你那嗎?抬頭看見康順風抿着嘴,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他就沒有問出來,而是往他那走。
一個漢子見他走得慢,一腳踢得他打個趔趄,道:“磨蹭你媽的逼,快點。”
劉源臉漲得通紅,卻加快步子,到了康順風旁邊。
這時那個斌哥開口道:“快把錢整齊了拿過來走,媽的,一羣小癟三。”
康順風見劉源到了跟前,就從自己杯裏拿出那兩千塊錢,道:“我們是學生,一萬塊錢一下子湊不出來,只有兩千……”
那斌哥聽到這裏,立刻就怒了:“媽的逼,耍老子啊,信不信老子活剮了你。”
康順風就知道今天的事沒法善了了,他就不動聲色地拉劉源退了一步,離那個桌子又近了一點,道:“我不信!”
“操——”那叫斌哥的氣極反笑:“跑我這來給我耍牛逼來了。”
康順風見已經要撕破臉了,他自己也沒把握對付這麼多人,而且不知道對方都有什麼武器。這時他突然想起楊老頭,不僅暗暗後悔,剛才一急,怎麼把這茬給忘了,要是請他出面,説不定他們有交情,一句話就解決了,但這時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他只希望自己這草率的決定別連累幾個同學。
那跟着康順風一起上來的保安這時就道:“媽的,這小子就是個刺兒頭,剛才在樓下還威脅我要報警來着。”
那斌哥聽了,就道:“操,別以為老子不敢殺人,現在滾回去,繼續籌錢去,什麼時候籌到錢,什麼時候來贖人。敢報警,老子把你們全乾掉!”
康順風聽了,就道:“我已經把我的錢全拿來了,回去也不好籌,要不我在這裏做人質,讓他們幾個回去籌錢。我們幾個都是學生,錢不多,人多了才好籌錢。而且,我相信你也不敢一下子殺這麼多學生,這要做了,是多大的案子。”
他相信,只要這幾個人能走,他基本打出去沒問題。就是萬一打不出去,能用他一個換這麼多人沒事,也比較划算。
斌哥聽到這裏,就笑了,道:“小子,打的算盤不錯呀。不過你倒是説對了,我確實不敢全殺了你們。放了他們走,不可能,如果你們實在拿不出錢來,那也簡單,這幾個妞都不錯,説不定還有一兩個處女吧,有許多人還是對學生妹還是比較感興趣的,老子聯繫幾個客人,也能賺這麼多。”説到這裏,禁不住笑得更得意了,似乎感覺這主意不錯,為自己的聰明感到驕傲。
這時,在康順風他們一牆之隔的一個房間裏,那個叫盛姐的女人正通過一邊透光的鏡牆看着他們。這個房間正是湯文生剛才站的地方,一面能看到迪廳,一面能看到這個大廳。
那個盛姐聽到這裏,禁不住笑着對旁邊的三子道:“看來斌子最近有長進呀,會動腦子了。我還怕他會上那小傢伙的當呢!”
説道這,又若有所思地道:“哎,三子,你看這小傢伙的氣質像誰?”
三子在邊上,嘆了口氣,道:“有點像彪哥剛出道的時候!”
那盛姐聽了,眼睛就有點紅了,道:“恩,是像阿彪,那時他也是一個人衝到雷石俱樂部來救我們,沒想到不但沒救出我們,反而最後把我們這一幫人全陷到這黑道上來了!要是他還活着,多好。”
三子的眼睛也有點紅了,卻道:“盛姐,你別再傷心了,彪哥要在,肯定不願意看到你傷心……”説着,想起了那個口中吐着血沫子,一臉遺憾的面容,那斷斷續續的囑咐:“阿盛這麼多年跟着我,我一直沒照顧好她,你們替我照顧她,讓她快快樂樂……”然後,又一臉的敬佩地看着眼前的這個女人,當時她還是一個不到二十的小丫頭,白白淨淨的女學生,卻似乎在一夜之間,迸發出她全部的野性,領着他們十幾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提着砍刀,從小弄堂裏一路砍殺過來,到了今天能在這龍蛇混雜的S市紮根立足,道上的誰提起盛姐兩個字,不得豎一隻大拇指。
盛姐似乎陷在某一種情緒中,嘴角含笑,看着大廳的情況,道:“算了,三子,下去告訴斌子,別為難這幫孩子了,看着他們,我就想起了我們那時候。我們那時候,也是這麼單純的……”
三子應了一聲,剛要挪動腳步,卻看到大廳裏已經發生了變故。
康順風聽了斌哥的話,心中再一次憤怒了,他感覺已經忍無可忍了!胡斜子的話又在他耳邊響起,人死蛋超天,命算個球!武人沒血性,就不配做武人。
想到這裏,他反而壓住怒火,平靜了下來。這是胡斜子多年訓練的結果,越是動了心氣,越要制怒!打架要空靈,心中不能有雜念,打人先欺心,就是給對手的心中添雜念。要想不被人欺心,就要能控制自己。這麼多年來,胡斜子每次總是在他生氣,或者訓斥他之後,讓他靜下心來寫書法。有時讓他跑個幾里路,一回來,不管他耳紅心跳口發乾,還是讓他寫書法,不但要寫,而且手不能抖。還有許多時候,在他不能平靜時,與他跑拳打手,久而久之,就使他養成了越是面對非常事,越能靜心的習慣。
康順風靜下心來,既然知道事情不能善了,就得先下手為強,就一面不動聲色地靠近劉鵬他們,一面道:“我朋友不過是在混亂中沒看清踢了你們的保安,你們已經把他打成這樣,還要那麼多錢,有點欺人太甚了吧!”。
斌哥嘿嘿冷笑道:“老子就是欺負你,你不服嗎?”
這時,桌子前坐的那個漢子離康順風他們最近,眼看局面開始僵起來,就把手中的甩棍一合,往桌子上一拍,站起來踢開椅子,往康順風走來,邊走邊威脅道:“小子,皮癢是不?老子給你鬆鬆筋骨。”
康順風看他走來,突然進步,左手一領,右手手掌一展,一個五花掌就奔他面上打去。漢子一欏,本能抬雙手護頭。康順風這一手就是傳統打法的封眼,讓對方什麼都看不見,當然,封眼一般都是用二龍戲珠或標掌插對方雙眼,然而有些高手,就是眼睛被戳瞎,也不會眨一下眼睛,所以封眼最好是用五花掌,巴掌封面,蓋住對方視線。雖然對手不可能是那種不眨眼的高手,但現在不是一對一的打架,康順風要速戰速決,所以就用巴掌封面。
見那傢伙把手一抬,康順風雙手捱了他的手,雙手改打為勾抓,扯着對方手臂突然一收,下面撩陰腿就踢了出去,一腳正中那漢子檔部。那人慘叫一聲,就彎了腰。康順風不等他腰彎下來,雙手往下一拍,摞開他的手臂,雙拳齊出,一個雙撞捶,一捶奔心口,一捶打乳根。
這一下他用盡全力,那個漢子就往後跌去,眼一翻,暈了過去。
康順風一招放倒對手,一伸手,就拿住那傢伙剛放在桌上的甩棍,用力一甩,啪地一聲將甩棍甩長了,頭也沒回,道:“鵬子,王榮,拿刀。”
劉鵬脾氣燥,膽子也大,就一把抓了兩把刀,把一把遞給王榮。
王榮猶豫着,劉鵬就怒道:“媽的,是不是男人,順風來這是為誰!”、
王榮聽了這話,牙一咬,就接過了刀,緊緊地握在手中
斌哥一夥人顯然沒料到他説動手就動手,而且出手這麼利索,一下子就把還比較能打的馬猴放倒了。
康順風趁他們欏神的功夫,拿起另一個甩棍,甩開了,遞給劉源道:“源子,這事縮頭一刀,伸頭也是一刀,拼了!”
劉源眼睛一紅,一咬牙,就接過甩棍,道:“順子你放心,我也是爺們!”
康順風就一笑,狠狠地一點頭,拍了他的肩,卻是輕聲道:“我知道!”
然後就面對了斌哥一夥正亂起來,四處操傢伙的人。
康順風頭也不回,對後面道:“女生都緊跟王凡,劉鵬你護左邊,王榮你和源子護右邊,王凡帶女生跟我後邊,一起往那邊牆角走。”
這時,那十幾條漢子除了躺在地上的那個外,都操起了傢伙。
康順風就發現,對方還有五把砍刀,一個甩棍和兩根鋼管,其他的幾個都亂拿一起,有拿衣架的,有拿椅子的。
好死不死,牆角沙發上那個玩遊戲的傢伙,遊戲機一扔,卻是從沙發下抽出了一把砍刀。
康順風知道自己必須先解決他,不然去不到牆角,自己就照顧不過來這麼多人。
他低喝一聲:“鵬子,咱倆換一下!”
劉鵬就應了一聲,和康順風倒個位子。
畢竟正面壓力最大,劉源看到只有劉鵬一個,就有些擔心。一咬牙,對王榮道:“你小心,我幫鵬子去。”
王榮一點頭道:“咱倆換一下,刀厲害,你拿刀,把棍子給我。”
劉源就和他換了傢伙,跑到劉鵬旁邊。
劉鵬豬頭一般的臉上,笑得直抽抽,卻是對劉源道:“好兄弟!”全沒看到劉源的腿在不住地發抖。
康順風和劉鵬一倒位置,就大踏步住沙發前那個漢子直衝過去。
那漢子已經見識過他的手段,見他過來,心中雖然有點怯,但畢竟是經常砍人的主,一咬牙,大喝一聲,一刀就直奔康順風的頭上來了。
康順風自小練拳,器械自然也練過不少,不過他最擅長的還是鞭杆。西北地區多是黃土塬,溝壑縱橫,一般人家裏多養牛羊馬匹,趕牲靈都有鞭子。過去,這地方運輸都靠牛馬之力。又加上地寬人少,多出土匪,所以鏢行盛行,就有前輩將短棍以鞭法、鐧法等打法和西北人常用的鞭杆結合起來,創出一種技法。
隨着時代進步,現在人出門也都不興帶刀帶劍,特別法律健全後,刀具更是管制起來。所以胡斜子在教徒弟時,雖然各種器械都教,但更重視了鞭杆的傳授。
康順風學的是胡斜子最得意的一套鞭杆,叫老漢看田。取意老頭拿着鞭杆在地頭防賊偷瓜的意思,這也是蒲州地方的一套名鞭法。
康順風這套鞭杆是從小打熟了的,這時看對方一刀從上往下砍來,手腕一抖,鞭頭就立起來,往上崩去,正打在砍下來的刀上。康順風崩開手方的刀後,鞭頭不回,直往後去,身子卻從鞭下直往前鑽,就將甩棍的把手住前挑戳,一下子捅在對方的咽喉上。
那人咯的一聲,就以手捂喉,手腳有點發軟。
傳統武術打架,一旦動手,身前是不容許有站着的敵人的,意即不給對手有反撲的機會。
康順風捅了對方的咽喉後,鞭杆仍然沒有回頭,而是繼續往上送到後背,左手卻反手到背後,一把接住甩棍的頭,順勢倒把,甩棍就從背後從上往下再往前挑,一下子挑在對手的襠部。
鞭杆的倒把打法就是這樣,主要是為了上下倒手,出敵不意。倒把倒得好的人,你會看到一根鞭杆順身上下飛纏,上打頭,下打陰,中挑咽喉,帶戳心。
鞭杆的打法就是倒個上下頭,鞭頭鞭尾都打人。
這一下,甩棍粗的一端的把手打在對方的襠部,那人就慘叫一聲,窩在地上。
這時,那個斌哥一聲吼叫,一把砍刀在手,就領着人奔了上來。
康順風這時,猛轉過來,一個大跨步,就站在劉鵬他們面前,擋住斌哥。説時遲,那時快,眨眼間斌哥就到了面前,一揮手,刀片的寒光就劃成一個圓孤,摟頭蓋腦直奔康順風的脖勁。
這是要命的刀法。
砍刀砍頭,一般會看起來非常慘烈,但由於人頭骨夠硬,加上頭部沒有什麼大血管,一般都是開了皮肉,卻不致丟了性命。但砍脖子就不同了,這一刀下來,很有可能把人脖頸砍斷。而且,由於有頸側大動脈,就是輕輕砍進去,也會血流不止而要人命。
康順風看斌哥這一刀真奔自己脖子,目光不由一寒,自己一旦被砍倒,其他人肯定是凶多吉少。一條人命在手,事情也就沒了轉環的餘地,不可能再放劉鵬他們離開。
康順風看刀過來,猛地呼喝一聲,不退反進,同時把甩棍輪圓了,一個刀法的招式,纏頭過腦,砰鏘一聲,崩開了斌哥的刀,甩棍毫不停歇,直對準斌哥的肋骨,崩地一聲,硬硬地敲上去。接着,動作不停,棍頭回轉,左手接了棍頭,雙手端棍如槍,往前一點,正點在斌哥的胸部。
俗話説,刀怕刺棍怕點,棍頭這一點,多大的壓強。
斌哥被打成了蝦米,縮成一團,捂着胸部,一口血就吐了出來。
就在斌哥一刀砍向康順風脖子時,樓上的盛姐和三子不禁驚叫一聲,她也知道,這一刀下去,事情就沒有了轉環的餘地。殺在校的大學生,那可和在街上砍死個混混不同,肯定是大案子。而且還不能放其他幾個人,這樣,這麼多大學生失蹤的案子,肯定不是靠她的關係能擺平的,也不是靠幾個手下頂缸能矇混過去的。
只是幫人出口氣的事,鬧這麼大,那就太蠢了。
待到看到康順風不僅破了斌哥奪命的一刀,而且將他打倒在地時,兩人不禁又鬆了一口氣,盛姐看到吐血的斌子,不禁怒罵一聲:“活該!”轉頭就對三子道:“快去,讓停下來,把其他人都放走,帶那個小子來見我!”
然後對另一邊的漢子道:“去準備五萬塊現金!櫃上不夠,就多拿幾張卡,去POSS機上提……”
然後,就出了房間,到另一間辦公室去。
一邊走,一邊心道:“這小子,真像彪哥,不過比彪哥功夫好多了!希望能把這事化過去。估計自己的手下全上去,也是白送,如果動了槍,那就更非她所願了。槍殺大學生的罪名,不是她能背起的。
這時,大廳裏,斌哥的倒下使其餘的人的心中不禁有點發虛了,剛才那一刀,大家都看見了,十幾個人沒有一個感覺自己能躲過去,結果那小子不禁不躲,反而衝了上去,兩下就放倒了斌哥。
其實這是傳統武術中的打法要訣之一,叫狹路相逢勇者勝!這時候不能退,刀放出去,對方又住前衝,往後退反而很難避開,兩個人都往同一方向移動,你能有多快!而且就是僥倖避開了脖子,也難免有被開膛破腹的危險,再退一步講,就是全避過了,也就失了先機,對方連環避來,只能被動挨打。
那種能在刀光劍影中穿梭的凌末微步,只是小説中的東西,現實中沒人能達到。而且,對方十幾條漢子一哄而上,康順風再厲害幾倍,也只有死路一條。
這時候,只能往前衝。
這是因為對手在衝,你也衝,兩人的距離拉近的會快的多。而刀砍人一般是用刀的前半端砍上才有勁,往前一衝,就是砍上你,也是刀的後半段,基本不會重傷你。一般兩人速度相撞,都會撲入對方懷裏。
但還要注意一點,如果不幸對方刀的後半部分砍中你,一定要最快的速度,抓住對方的手腕或托起對方的肘部,還不行就用其他任何方法固定住對方的刀,不能讓對方抽刀。
因為刀的殺法中就有拖刀法,就是把刀往回抽的鋸割式殺法,這樣一把長刀,讓對方再鋸回去,那你肯定死路一條了,最少切開你半個脖子。
所以才有了這句:狹路相逢勇者勝的打法訣。不光刀,對付棍打槍抽也是一樣,只能前衝,不能後退。
大廳的門就在這時候被一把推開,一個漢子走了進來,道:“住手!”
那些漢子就鬆了一口氣,忙叫:“三哥!”
那漢子就道:“把地方收拾一下,把斌子送王大夫那裏去!”
王大夫是個無照黑醫,據説祖上是中醫,自己上醫學院時,由於搞大一個大人物女兒的肚子,被開除了,所以只能行黑醫了。這些混黑的人,都不喜歡去正規醫院,而喜歡找這些有本事的黑醫。
三子處置了這些事,這才轉過頭來,對康順風道:“好功夫!”
康順風沒有言語,事情到了這程度,就看對方怎麼處置了,身後,劉鵬、劉源、王榮和王凡都驚呆了,徹底被震憾了。
幾個女生開始還在嚶嚶地哭,這時都一個個張大眼睛,又驚又怕地看着康順風。
這一刻,這個土裏土氣的農村男孩在她們眼裏,如山似嶽。
(八千字長章節,感謝大家支持,故事情節從這裏展開,康順風混黑,希望大家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