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康順風坐下來時,他沒注意到,他後面那個惹起事端的小美女,一雙大大圓圓的眼睛,又變得晶晶亮了。
經過這麼一個插曲,跆拳道社也就表演不下去了,下面幾個老實一碰頭,招一招手,吳妮妮就跑了過去,那個王老師就吩咐了她幾句。只見吳妮妮就跑上台,直接宣佈迎新舞會開始。
學生們就歡呼起來,接着大家就都離開坐位,把桌椅都搬到禮堂的邊上,圍成一圈。嗽只中就傳來舞曲音樂,燈光也暗了下來。
康順風也幫着搬桌移椅,當舞曲響起進,他就準備離開。結果卻被劉鵬拉住了,劉鵬看着康順風,眼睛裏滿是小星星。
康順風被他看得一陣惡寒,忙道:“有話就説,有屁就放,別這樣看着我,我反胃!”
劉鵬忙小聲道:“我不管,你的功夫得教我!想當年我也是喜歡武術,形意拳我也練了五六年了,但出去打架還是和打野架一樣,老師教的東西,我連半分都用不上。”
康順風從心裏早就把他當朋友了,就道:“別説什麼教不教的,我們是朋友,互相交流。”
“切……”劉鵬一翻白眼:“我可不想和你交流,你一交流,就把李繼先交流破相了。我還留着我這張臉泡MM呢!”
康順風就笑罵道:“你個牲口!”
劉鵬得了康順風的話,就樂顛顛地了,道:“走,別在這坐着,我們去找MM跳舞。”
康順風就搖頭道:“我不會。”
劉鵬就笑:“現在這舞有啥跳的,就是抱在一起走路,會走路就會跳舞!”
正在這時,一個人影站在康順風前面,檔住了光線。康順風抬頭一看,卻是那個惹事的女孩。
康順風詢問的眼神看了她,沒有説話。
女孩低聲道歉:“對不起呀,我是學跆拳道的,所以……”。説着話,就低下頭,一幅我見猶憐的可憐樣,
康順風想起剛開始她那不甘示弱的眼神,不由地苦笑一聲,人家女孩子高姿態地上門道歉,他還能怎麼樣,只好不甘地道:“算了……”
他話音還沒落下,就看那楚楚可憐的小美女的臉一下子就笑成花朵一般:“就知道你們男生最大度了,不會和我這小女孩計較的……哎,沒看出你挺厲害的嘛,就那麼一下,就把黑帶級別的放倒了,黑帶耶!我要考過得好多年呢……要是你給我教幾招,我把教練都能打倒……”
康順風一臉黑線地看着這個“誠心”道歉的美女,又想起了孔老夫子的話。
那美女看康順風一臉的不豫,臉一下子又搭拉下去。
一個乖巧的、楚楚可憐的小美女又出現康順風面前:“你還不肯諒我……”,目光很是哀怨。
康順風頭不由得大了,現在的女孩,都這麼……他沒法形容了,只好把求救的目光轉向一邊也看得目瞪口呆的劉鵬了。
劉鵬看他看過來,聳了聳肩,一副老大你自己搞定的神情,一轉身,就混入人羣中,找MM跳舞去了。
康順風只好自己看着這個楚楚可憐的美女,周圍已經有比較義氣的男生將殺人的目光看過來了。
不帶這麼欺負漂亮MM的,你就是民族英雄也不成。
康順風忙道:“怕了你了,剛才的事算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説沒説完,就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了。
“喂……”小美女叫了一聲,看着落荒而逃的“民族英雄”先跺了一下腳,接着就撲哧一聲笑了,笑得眼睛都眯成月牙了,露出一隻小虎牙,一幅小狐狸我吃定你的樣子。
劉鵬離開了康順風那裏,就在人羣中轉悠着,尋找着下手的目標。
他突然看到同宿舍的湯文生像個花孔雀一樣,在一個女孩旁邊説着什麼。劉鵬這人有個壞脾氣,就是見不得人裝逼。所以他對同宿舍的李江江、湯文生都沒好感。
這時見湯文生纏得那個女孩有點煩,而且那女孩雖然不是絕色,但也算是個美女,而且穿着打扮都屬於比較前衞的那種,劉鵬就心裏一動,走了過去,住那女孩面前一站,做個邀請的手勢。
女孩子白了他一眼,把頭轉到一邊,表示拒絕。
劉鵬就伸了頭,在女孩耳邊道:“我不纏你,我是幫你趕走這個花孔雀……”
女孩子聽他説的有趣,又看了一眼旁邊神色不豫的湯文生,真的像個花孔雀,就忍不住咭的一聲笑了。
劉鵬看女孩被自己一句話就春風化凍,就再次伸出手來。
這次女孩沒有拒絕,很爽快地扶住他的手,和他一起走進舞池裏。
劉鵬一方面拉着女孩下舞池,一方面又要死不死地給湯文生一個嘲弄的表情。
湯文生咬了牙,瞪着這個撬了自己牆腳的舍友,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
在劉鵬讓湯文生心生齷齪的時候,康順風已經回到了宿舍。
他本來想去練武場,但他想了想,卻打開了自己的櫃子,把自己裝雜物的箱子拿了出來,,從中間摸出一個瓶子,那是胡斜子配的跌打藥。
他又在箱子裏翻了翻,找到一個小藥瓶,將裏面的藥倒了出來,用紙包好放在箱子一角,便把大瓶的藥油給小瓶倒了些,雖然他知道自己並沒有下手打李繼先,但還是傷了他了。胡斜子配的跌打油,治青腫血於最是有效。
將小瓶倒滿後,他又將大瓶蓋好,放回箱子,又鎖好櫃子。然後,將小瓶藥往口袋一裝,就出了宿舍。
再次回到禮堂後,他四處找着吳妮妮,終於在舞池的一角找到了她,忙招呼一聲。
吳妮妮正被幾個男生纏得頭大,做為學生會負責迎新晚會的她又不能提前走,康順風往她面前一站,她連忙藉故走了過來,趁機擺脱了那幾個男生。
那幾個男生本來還有點不滿,不過一看是康順風,再大的不滿也只能壓下去了。
康順風一下子就成了學校裏不能招惹的人物了。
吳妮妮走到康順風面前,一面問:“有事嗎?”一面打量着這個讓她感覺樸實中又帶着狡猾的大一新生。
“你知道那個李繼先去那裏了嗎?我想給他看看傷。”
吳妮妮聽了他的話後,就有點擔心地道:“你不是説他不嚴重嗎?”今天的事説嚴重也不嚴重,但如果李繼先真的傷到的話,學樣肯定要處理的。
“都是外傷,是不嚴重,不過我這有跌打藥,能讓他恢復得快些,免得影響他學習。”康順風看出了吳妮妮的擔心,忙解釋道。
吳妮妮就拍了下胸口,道:“害我擔心——”
“你們是朋友?”康順風問,心裏就有點不好意思了,説實話,他對吳妮妮這個女孩印象不錯,要是打了人家的朋友,確實怪不好意思的。
吳妮妮就笑了,道:“我是擔心你給學校處分!”説完翻了他一眼,又道:“他是大三的學生了,這會兒應該不在宿舍就在跆拳道活動室,我給你問問。”説着,就住邊上走去,叫住一個男生,問了幾句。那男生就離開了,不一會那男生叫了另一個男生過來,和吳妮妮説了幾句,吳妮妮就帶那男生一起回來了,道:“他們在跆拳道活動室,讓賀師強帶你去,他也是跆拳社的。”
那個叫賀師強的男生就向他點點頭。
康順風忙道:“麻煩師兄了。”
賀師強就道:“談不上麻煩,走吧。”
兩人就一前一後出了禮堂,賀師強邊走邊道:“你功夫真的不錯,在那學的?”
康順風道:“在老家跟一個長輩學。”
兩人就不再説話,賀師強一直帶他走了六七分鐘,來到一個亮燈的房子前,敲了敲門,一個穿着道服的小夥子開了門,康順風看到,他正是剛才在台上的隊員之一。
“李繼先社長呢?”賀師強問。
“在裏面躺着呢。”那小夥子道,看了一眼康順風,立刻變得緊張和不善起來,道:“你來幹什麼?”
“我來看看李同學,帶點藥給他……”康順風説着,從口袋裏拿出那個小瓶子。
“我們已經給他擦了紅花油……”小夥子道:“用不上你的藥。”
康順風道:“紅花油沒我這藥有效,我這藥保證三四天就消腫了,放心,我真的沒惡意。”
小夥子還要説啥,賀師強就道:“行了,小斌,人是我帶來的,讓我進去和繼先説。”
那小夥子就不情願地讓開了門,康順風就跟着賀師強走了進去。
裏面穿道服的人不少,卻沒人在練,都在那裏三三兩兩地議論什麼。
看見康順風進來,有幾個人臉上立刻不自然起來,這都是今晚參加了迎新晚會的隊員
賀師強直接領康順風走到休息室,一進門,一股紅花油的味道立刻僕鼻而來。
李繼先只穿一條褲頭躺在長椅上,一個男隊員正在給他擦紅花油,他閉着眼,皺着眉,不住地道:“王強,你輕點。”
他的臉上的傷卻沒有擦油,因為那裏接近眼睛,擦紅花油的話,眼睛受不了刺激。
現在那些腫痕已經不紅了,卻發青透亮,令人感到害怕。
康順風輕輕拍了拍那個王強,王強一回頭,看到是他,不由一驚,道:“你……”
康順風就將一根手指放在嘴上,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把手裏的藥瓶晃了晃。
但王強根本沒聽他的,而是叫李繼先道:“繼先,打你的那個人來了。”
李繼先一聽,一下子坐了起來,本能地伸手要用衣服蓋住傷痕。坐起來拿起衣服,卻沒有往身上蓋,一雙眼睛瞪着康順風道:“你來幹什麼?看戰果嗎?”
康順風道:“我不用看都知道你的傷是啥樣,咱倆説起來也沒啥仇,只是今天趕到這個場合,都沒法下台了。”
李繼先沒有言語,他看着康順風,説實話,他有點恨這個一看就是農村來的同學。這一場比試,肯定將他多年的名聲毀盡。但他卻感覺自己的恨沒自己認為的那般強烈。
他小時也學過武術,練了幾年後,卻發現自己所學的武術都是花拳繡腿,在打鬥中一點用都沒有,才改學的跆拳道。
所以今天,有一個人用武術把他打敗了,他又難過,又欣慰,心情複雜,無以言表。
康順風看他不説話,就又道:“你就是不肯原諒我,也讓我給你把傷治好,我可不想你就這麼給我毀了容。”
康順風怕他不接受自己的好意思,故意將他的傷勢住嚴重了説。
李繼先果然有些怕了,他是個挺帥的小夥,剛才在鏡子中看到自己的臉,他就擔心會留下傷痕。
看他不再明言反對,康順風就坐了下來,打開藥瓶,將藥往手上一倒,用雙手搓着化開,往他身上的傷上輕輕抹過。
李繼先只感覺一陣輕涼,傷腫處立刻感覺沒那麼疼了。
他想説什麼,又不知道該説什麼,就往下一躺,閉了眼睛。
康順風也不説話,不住地將藥往他身上塗,塗完身上後,又給他臉上塗了一遍。這才將藥瓶蓋上道:“現在感覺是涼的,再過上幾分鐘就會發熱,都是正常現像。我把藥留這兒,每天早晚各塗一次,保證三天,最多不超過四天消腫。”
説完,他將藥瓶交給一邊站着的王強,給賀師強點頭示意一下,轉身就走。
就在他剛走到門邊時,“謝謝你!”躺在長椅上的李繼先睜開眼睛説道。
康順風就停下來,回了頭道:“你不怪我就好。”
康順風出了跆拳道社,就忙回宿舍,背了裝鐵砂袋的雙肩背,趕往自己的練功場,今天已經有點晚了。
晚上回到宿舍,還沒進門,就聽到劉鵬那大嗓門再叫喚:“這個妹妹叫石清菡,挺開放的呢,答應我明天約她們宿舍的人和我們一起出去玩。大學的女生,就是比高中時好……你們要是對上像了,到時要好好謝我……”
然後就聽到劉源、王榮和劉正偉一疊聲地答應。
他忍不住就笑,心中罵着:牲口!一面推開門,進了宿舍。
見他進來,劉鵬就作怪道:“大俠回來了……師父在上,請愛徒兒一拜!”
康順風就笑罵道:“滾遠!”不過他也能感覺到,宿舍幾個人看他的眼神都已經不同了,就連李江江和湯文生的眼裏,都沒了那份不屑。
康順風邊上牀便道:“劉牲口,你掛到那個妹妹了,滿樓道都是你叫春的聲音。”
劉鵬就嘿嘿笑道:“明天你去了就知道咱家的眼光不差,我們説好明晚去帝都蹦迪,你一起去吧?”
康順風把裝着砂袋的雙肩背往牀上一放,道:“我明晚還有事,就不去了。像我這種窮人家的孩子,可沒錢泡MM……”説着,就拿了臉盆兒,道:“我去洗洗,你們繼續聽劉牲口叫春。”
幾個人就嘻嘻哈哈地又鬧開了。
康順風出去時,沒看到湯文生看着劉鵬的目光,閃着一股森森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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