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雙只見來人身材雄武,風姿翩翩的白袍書生。單桂珠只感來人好生眼熟,脱口問道:“你是紅扇書生林少俠?”“咦?”白袍書生噫了一聲,兩眼朝單桂珠上下打量,軒了一下劍眉,冷冷説道:“我道是誰,原來是鼎鼎大名的冷蛇蠍單姑娘,久違了!”北雙與單桂珠齊齊一怔,只覺白袍書生來意不善,滿臉帶着一片肅殺之氣,殺氣騰騰!白袍書生正是東海一煞林康登之子——紅扇書生林伯駿。林伯俊冷冷勾着北雙,寒聲問道:“閣下就是無影浪客?”北雙一怔,本來一聽是紅扇書生,心中大喜,正想開口探問嚴夢柔的近況,想不到對方劈頭冷冷一棒,尤其兩眼一片怨毒的眸光,凌厲的瞪着自己,當下心中怒哼一聲,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凌傲的一撇唇角,冷聲嗤道:“不錯!”單桂珠一看來頭不對,不禁叫了一聲:“林少俠……”“好一對狗男女!”林伯俊冷冰的瞥了一眼單桂珠,冷傲打斷單桂珠的話音,寒聲説道:“一對寡廉鮮恥的狗男女!”單桂珠一見林伯俊莫名其妙的把她罵得狗血淋頭,無名之火陡地萬丈,粉臉蒙上一層寒霜,銀牙咬得格格作響,怒聲叱道:“呸!姓林的!你鳥嘴放乾淨點!”林伯駿聞言一陣陰笑,鄙夷的嗤道:“和下流無恥的採花賊在一起,難道會有好事情麼?哼!自個兒作事,又何怕人知道?”單桂珠忍無可忍,怒叱一聲,單掌一揚。北雙忽地扯住單桂珠的衣袖,急道了一聲:“慢點!”單桂珠聞言忙不迭收回掌勢,不解的望着北雙。“且不管少爺狗男不豬男,我想,閣下既是找碴子,儘管衝着少爺來,如果不想丟你老子的招牌,大可不必把單姑娘也給扯上!”林伯駿寒笑了兩聲,冷聲説道:“當然!大爺自是不管你們狗男女的勾當,反正閣下狗嘴離不了糞,女人落在你手裏總沒好份兒……”北雙怒哼一聲,昂了一下劍眉,閃聲打斷林伯俊的語音,撇嘴嗤道:“既是如此,你家少爺縱是個採花賊,如果本少爺沒采着令妹或者哪朵爛花的話!我想,閣下最好乖乖給少爺挾着尾巴滾!”林伯駿也驟是一變,兩目滑過一絲殺機,怒笑了一聲。“在還沒改變本少爺罕有的慈悲心腸以前,閣下最好連剛才所吐出的話一起帶走!”北雙尖酸苛薄,氣勢凌人的冷冷勾着林伯駿,齒縫中冰冷的滑出連刺帶骨的話音。林伯駿仰首怒極長笑……北雙似乎忘記了本身已是個“空架子”,壓根兒不把林伯駿給放在眼裏,“大話”連篇的説道:“這不過是看在嚴姑娘的份上,否則閣下老子少爺照樣稱算。”林伯駿兀自仰天長笑,笑得眼淚都掉下來,彷彿聽到了一個三歲小孩陡手屠龍那麼好笑。單桂珠自然知道北雙是想“唬”走林伯駿,但所謂來者不懼,懼者不來,心知對方有恃無恐,凝神戒備着,以防紅扇書生朝北雙驟施毒手。林伯駿笑了半晌,嗤了一聲,怒聲説道:“姓北的,你能這樣説話,也不過是最後一次了。”北雙與單桂珠齊是一驚。“普天之下誰不知道你現在是個空架子?你貪戀白嘉露的美色,你投降了西北雨,你出賣了武林。”林伯駿殺機濛濛的説道:“你鼓動白嘉露在武林掀起一場殺劫,更陰險的,你佯裝死去,卻睡在白嘉露懷裏。”“你胡扯!”單桂珠怒叱一聲,掄掌劈了出去。北雙揪住單桂珠,開口説道:“單姑娘,讓他説下去!”單桂珠硬生生收回掌勢,訝然問道:“他……”“欲使人不知,除非已莫為,姓北的,算你聰明,不管你如何狡詐,你知道你所做的比我所聽到的更無恥,更下賤!已無辯駁的可能。是不?”林伯駿睨着北雙,咬牙的説道:“你乘着白嘉露屠殺武林豪雄的時候,姦殺了她的婢女……”單桂珠怒哼一聲!瞪着林伯駿反駁道:“那他為什麼逃出來,為什麼中了白嘉露的‘七絕去功散’?”“這還不簡單?這叫做天算不如人算……”林伯駿睨了一眼單桂珠,冷冷説道:“這小子不過是一個無恥的色魔,他只是垂涎白嘉露的美色,也許白嘉露是被這狼心狗肺的色狼迷住,但她知道姓北的不過在玩弄她,一待他胃口厭了就會棄她而去!所以暗中給他服下了‘七絕去功散’,想廢去他武功!使他永遠臣服她的裙角下……”林伯駿嚥了一口口水接着説:“姓北的當然是玩弄她,事實上他對女人一向如此!七絕去功散要經過七天方能生效,他在第三天姦殺了白嘉露的婢女,然後由秘道逃出西北雨……”林伯駿冷哼一聲,又補充的對北雙説道:“當然,閣下這佯做!不過是甜頭已嚐到,已無留意的價值,而且還想抬着正義的招牌,想在武林上的釣名沾譽!沒想到閣下仍栽在姓白的手裏,是不?閣下現在不過是個蟑螂曬衣服,空架子一個!”北雙淡然的笑了一下,輕鬆的問道:“這是白嘉露説的?”“是黑門豹司馬長雄説的……”林伯駿冷冷回道:“反正閣下也不會心痛,黑門豹鑑於白嘉露有辱其師寒江釣翁的名聲,已廢去她的武功,命她在寒江釣翁墓前面壁懺悔!”北雙一震,脱口問道:“這可是真的?”“不錯!”林伯駿鄙夷的點了一下頭,冷聲説道:“換句話説,黑門豹就是現在西北雨的幫主,他已把閣下無恥的行為揚諸武林,昭彰於世,並且四處追殺閣下!”“原來如此……”北雙漠然的齜了一下牙,嘖聲問道:“那麼閣下意欲為何?”林伯俊冷冷勾起唇角,怒瞪着北雙説道:“像你這自以為清高,兩眼望向天的登徒子,我紅扇書生林某人早就想會會你!”單桂珠急聲説道:“但是你知道他已失去武功!”林伯駿冷冷瞅了一下單桂珠説道:“這也是他作惡多端,罪有應得,怨不得少爺心黑手辣!”“你敢?”單桂珠身形一動,冷叱了一聲。“有何不敢?”林伯駿冷笑一聲!睨着北雙説道:“閣下已是萬夫所指,罪不容誅的下三濫,目前各方武林豪傑巴不得生擒閣下一片片撕下你這沒有人性的心肝!林某人乃是替天行道,除惡務盡!”單桂珠一見場中火勢一緊,林伯駿要動手,不禁急聲説道:“但是你知道北少俠是嚴姑娘的……”“住口!”林伯駿猛可地大喝一聲,打斷了單桂珠的話音,兩眼充滿毒惡的神色,凝視着北雙。北雙一接林伯駿的眼光,恍然大悟的脱口道:“原來閣下在嫉妒?”“鼠輩!吃我一掌!”“慢來!”林伯駿不待北雙説完!單掌一掄,朝北雙凌厲的拍出一掌,單桂珠早有準備,玉掌猛揚,硬生生掃去林伯駿排山倒海的一掌,兩掌相觸,碰然大響。林伯駿身形一頓,轉身向單桂珠冷冷説了一聲:“冷蛇蠍,你真要插手?”單桂珠傲然的點一下螓首,冷聲回:“你説對了!紅扇書生,姑奶奶管定這件事!”“好極了!臭丫頭!別人怕你冷蛇蠍!少爺可不把你姓單的放在眼裏!”“那更好!別人怕你!姑奶奶連你老子也放不進眼裏!你儘管放馬過來,看看你家姑奶奶含不含糊你?!”場中局勢驟地升起一股濃烈的火藥味,眼看一觸即發。“暫且住手!”北雙忽地喝了一聲。“你死到臨頭還有什麼話要説?”林伯駿轉過身子,冷冷瞥了一眼北雙。北雙不在乎地笑了一下,沉聲説:“在下聽單姑娘説閣下與官前輩護送嚴姑娘回東海,可是真的?”林伯駿點了一下頭,回道:“不錯!”“那我想閣下該知道官前輩的下落以及嚴姑娘的病況了?”北雙微微一笑,問道。“你這魔崽子還記得她?”林伯俊寒聲一笑,怨毒的説道。“你巴不得小柔瘋死才高興,反正你這色魔已把她玩弄夠了!但可惜得很,她沒有死!她會好的!她絕不會再愛你這無恥之徒!”北雙聳了一下肩,怪異的凝視了林伯駿好一會,沉聲説道:“你愛她?”林伯駿一怔,似是料不到北雙有此一問,瞠愣的望着北雙説不出話來。北雙唇角漾起一絲苦澀的笑,兩眸漾起了一絲雲霧,迷茫的雲霧,像是在追求一個迷離恍惚的夢,又像是在放棄一個燙手膾熱的夢,噢,夢,沒有七彩的夢,黯然無光的夢。北雙咬緊了一下牙根,生澀的説道:“林兄,你好好愛她,她是美好的。”“你!……”林伯駿説了一聲,兀自張着口,説不出話來。北雙苦澀的搖了一下頭,艱辛的吐出了他不願意説的話:“也許我像你所説的那麼無恥下流,從開始,我就知道我配不上她,配不一任何一個美好的女人……”單桂珠與林伯駿茫然的望着北雙,他們根本不知道他在説什麼。“你不要以為我在求你饒恕我,放過我,找江湖一鼎敢做敢當,我否認你適才聽説的一切!這是司馬長雄的陰謀。他叛變白嘉露,白嘉露是無辜的,她還小……”北雙迷惘的蠕動了一下嘴唇,然後注視着林伯駿,生硬的説道:“你好好愛她,保護她,不要使她受創,不要使她受驚!”“我不懂……”林伯駿茫然的搖了一下頭。“你會懂……”北雙咬牙點了一下頭,顫聲的説道:“你會懂,你要想法使她很快忘記我,忘記我這刀尖上打滾,飄浮不定,亡命天涯的江湖浪子,給她幸福,給她快樂。”北雙説到最後,胸中一陣激動,眼眶襲上一股熱意,強行吸了一口氣,吞了那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咬着牙,朝林伯駿笑着説道:“林兄,你該回去照頤她了。”“北少俠!”林伯駿激動的叫了聲!他看得出,看得出北雙對嚴夢柔的真情摯意!北雙苦澀的笑了一下,説道:“林兄!你該不會讓我向武林昭彰黑門豹的罪狀的機會也沒有吧?”林伯駿尷尬的笑了一聲,説道:“官老前輩聽到你逃出的消息,已在四處尋找你了。”林伯駿停了一下,真摯的説:“我會照着你的話,我會給她幸福,北兄,單姑娘,後會有期!”林伯駿説畢朝北雙、單桂珠抱了一拳,雙足一點,嗖然一聲,已失去了人影。北雙望着他逐漸失去的人影,星眸滴出了一滴情傷的淚水,夢碎的淚水。單桂珠走到北雙身邊,望着北雙不解的問道:“你為什麼這樣做?你愛她!”北雙擦去眼角的淚痕,笑了一下,咬牙回道:“我不愛任何人!”單桂珠美眸灼灼的注視着北雙的兩眼,像是要洞穿北雙的心底,説道:“你在騙你自己!”“我希望能騙得過……”北雙儘量裝出一絲笑容,望着單桂珠笑着説道:“我想,嗯,雖然已沒有‘我想’的地步,找還是堅持我一個人去苗疆!”單桂珠扶正了一下儒帽,望着北雙同道:“你沒聽到紅扇書生説黑門豹已在四處追殺你?你此去危難重重,你需要人保護。”“正是如此,我才需要一個人赴苗疆。”北雙點了一下頭,朝着單桂珠一陣凝視,良久才説道:“是不?你沒有理由為我冒生命的危險!”單桂珠也凝起雙眸,注視着北雙,悄聲的説道:“如果有呢?”北雙挪開視線,像是自言自語的嘆了一聲:“太不值得了!”“不值得?”單桂珠反向一聲,接着緩緩説道:“如果是這樣,那你把嚴姑娘交給林伯駿也是太不值得了!”北雙震了一下,脱口問道:“為什麼?”“我知道,你深愛着嚴姑娘,愛是奉獻,不是奪取,你希望嚴姑娘不必跟着你在詭譎黑暗的江湖上奔波受苦,你希望看到嚴姑娘得到幸福,得到快樂……”單桂珠臉上散發着一片湛然的神采,凝視着北雙的俊臉,堅毅的説道:“噢!這是多麼至高無上的愛情,我又為什麼不能?你知道,我在愛你,儘管你在逃避着我,但這些不重要,我只知道我應該如何來獻出我的一切給我所愛的人,那是值得的,那不用耽心貢獻的回報,那是無條件的,真的!絕對值得的!”“單姑娘,我北某人何德何能值得你如此愛?”北雙的心在顫慄着,他無法抗拒那真摯的感情,那赤裸裸的愛啊。“我不知道!愛是不能言喻的,它只能在心中體會,在心中細嚼……”單桂珠凝視着北雙,帶着一股深沉的愛意!“我不是趁你在感情創傷的時候在憐惜你,我是真摯的,在大長鎮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我就……”“單姑娘,你會後悔的!”北雙痛苦的嘆息一聲,打斷單桂珠話音,他實在聽不下去,他不明白,為什麼偏有這麼許多女人對他“死心眼”。“單姑娘,官前輩已知道我逃出來,他會找到我的,他能護送我至苗疆的!”北雙朝單桂珠聳了一下肩,輕鬆的説道:“但是他不知道你要往苗疆呀?”單桂珠不以為然是的説:“再説,你敢擔保在他找到你的期間不會出任何紕漏麼?”北雙不禁語塞!應不上話來……“很少的人知道七絕去功散只有令師母天母仙姑能解,目前你必需藉着‘雪兒’的腳力,在黑門豹發見你往苗疆前到達令師母處。”單桂珠走到坐騎面前,摟着它的頸項,無限愛憐的説道:“雪兒是先父在塞外帶回來給我的,你可以看出它是一匹難得的駿馬,是不?”北雙點點頭,心中不禁想起他的愛馬黑炭,如今不知“馬落誰家”?或生或死,不禁一陣黯然……“你不會拒絕一個人的奉獻吧?”單桂珠抬起螓首,凝視着北雙。北雙垂下眼光,痛苦的嘆息了一聲……往苗疆的道路上,一騎疾星流電般的馳着。馬上載着一黑一白的兩個俊美少年,正是北雙與喬裝的冷蛇蠍單桂珠,北雙坐在單桂珠身前,星眸微閉着,眉宇間閃漾着一股錯綜複雜的恨意;單桂珠凝神的握着繮繩,臉上呈着一片湛然的神色。天上,一朵雲也沒有。北雙和單桂珠已疾奔了五天,日落前便可以進入苗疆了。五天來,他們曉行夜宿,快馬加鞭馬不停蹄地朝苗疆進發,雪兒確是罕見良馬,馳載兩人,神速如飛,北雙減去了不少體力的疲勞,以及省下了許多寶貴的時間。單桂珠勒住馬繮,柔聲問道:“雙哥,你累不累?咱們在那樹蔭下歇會,好不?”北雙睜開眼,確實感到有點累!點了一下頭。單桂珠跳下馬鞍,把北雙抱了下來。“日落以前,我們可以進入苗疆。”單桂珠從皮袋裏拿出一壺水和一壺酒,拍了拍馬首,對北雙説道:“當然!是説像這五天以來風平浪靜,沒有意外的話。”北雙微扯了一下唇角!默默不語,接過單桂珠的酒壺,大口的喝着。單桂珠在北雙身旁坐下,仰首沽着水壺。北雙吁了一聲,擦了一下唇角的酒漬,在樹蔭下的綠草上躺了下來,閉起兩眼,默默沉思起來。單桂珠仍是女扮男裝,頭戴儒帽,身穿儒袍,她似乎習慣了北雙的冷淡,上身靠着樹幹,也閉目沉思起來。一陣陣輕風,拂過北雙的衣角。但卻拂不去北雙滿腹的辛酸。北雙一閉眼便想起了嚴夢柔,她會恨他一輩子的……他想起了羅萍,他對她歉疚一輩子……他想着賴宛英臨死的一刻,仇人猙獰的笑聲……他想起愛子的笑容,天真無邪的笑容……他想起逍遙翁對他諄諄教誨的慈顏,那一片漫然無際的親情……他想起川梟那粗魯的嗓音,那親切的“他媽的”……他更想起了白嘉露,一夜夫妻百日恩……他聽到了黑門豹得意的笑聲……北雙的腦海,不住的滾轉着,每當他閉起眼,幾張熟悉的畫像,便在他眼前千迴百轉,歷久不散!有令他心顫的,有令他憎惡的……北雙微睜眼皮,他更想到了眼簾裏的人影——單桂珠。北雙痛苦的閉下眼眸,他糟蹋了她的感情。他為自己的無情而感到難過。儘管他如何冷淡,如何冷漠,他懷疑能夠消去單桂珠那萬絲幹縷,赤裸無遮的深情。反正已是個鐵石心腸的負心漢,又何不徹底一點?殘酷的蒼天,把自己凝塑成殘酷的模子,是的!殘酷!江湖一鼎本來就是殘酷無情的……北雙扭曲着傷痕疊疊的心靈,唇角勾起一絲**的殘酷。“雙哥!”單桂珠忽地睜開美眸,臉色一緊,急聲説道:“有馬蹄聲!”北雙失去武功,自是茫然不知,不過從單桂珠緊張的神情,心知又要有一場“好戲”來了。單桂珠凝神聽着,訝異的説道:“噫,只有一騎?”這時北雙也隱隱聽到劇烈的馬蹄聲,暗暗吃了一驚,忖道,好駿的馬,來人的武功一定高強。北雙急地一驚,只覺得蹄聲和馬鳴聲好生耳熟,猛烈脱口道:“是黑炭?!”北雙語音方畢,眼前驀然停下一騎……“小柔!”北雙猛可地站起身子,衝口叫了一聲。不錯!來人匯是冷麪黑煞嚴夢柔。“雙哥!”嚴夢柔一把跳下馬背,衝進北雙懷抱。黑炭乍逢睽違已久的主人,不住的嘶鳴着,揚着首,不停的舔觸着北雙的手背。北雙圓睜着兩眼,他不相信眼前會是事實,真的!做夢也沒想到!嚴夢柔緊緊摟着北雙,眼角嘀出了喜悦的淚水!不住的呢喃着……兩人深深摟抱着……良久……北雙咬了一下牙,推開嚴夢柔,冰冷的問道:“小柔!你復原啦?”嚴夢柔喜悦的點着頭!嬌聲説道:“官大哥和林兄在後頭,我們問過人知道你在前頭,炭兒跑得快!所以他們被我甩在後面了!”嚴夢柔凝視着北雙,激動的説道:“雙哥!你知道!當我聽到你的消息!我真高興死了!噢……”北雙垂下眼簾,冷漠的笑了一聲。“雙哥?”嚴夢柔發見北雙一副冰冷的樣子,不禁詫異的叫了一聲。這時,一陣蹄聲已由遠而近。北雙咬了一下牙關,走到單桂珠身前,攪住單桂珠的腰肢,脱下單桂珠的儒帽,露出了烏黑的雲發。“嚴姑娘!這位是單姑娘。”北雙不敢凝視單桂珠,他儘量裝出平靜的聲音,即使他心中一百個不願意,一千個不願意。“雙哥!”嚴夢柔圓睜着兩眸!她聽到令她心碎的聲音,令她心碎的畫面!那不會是真的!她絕不相信!北雙緊摟着單桂珠,看也不看嚴夢柔,事實上,他也不敢看,他不敢看令他心顫神碎的畫面!那是殘忍的,他知道!“噢!”嚴夢柔嬌啼一聲!昏了過去。“小柔!”北雙痛苦的叫了一聲,但他殘忍的使他的兩腳不移動,他忍着一把白刃的尖刀戳向自己心房。這時,眼前停下了兩騎——xmwjw掃描一兆OCR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