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雙抓着羅萍的香肩問道:“怎麼?難道你不願意為我們的將來打算?”羅萍吻了一下北雙的下頷,漫聲説道:“我已想過了。”北雙睜着兩眼,射出期待的神情。羅萍望着北雙,輕輕搖了一下螓首説道:“沒什麼打算。”北雙故意一驚,驚詫説道:“我不相信,小萍,你難道願意我們一輩子偷偷摸摸,見不得人?更何況你知道我並不愛你家姑娘。”羅萍浮起一個無奈的笑,兩眼痴痴的望着北雙,湧出了兩眶的淚水,嗚咽一聲,一把抱住了北雙的頸項,堵上一個淚吻……北雙心中叫了一聲:老天保佑!良久,羅萍才推開北雙,淚眼模糊的望着北雙,一副楚楚惹人憐的模樣,宛似無語問蒼天的神情,嬌啼的説了一聲:“哥哥,我愛你。”“妹妹,我也愛你,”北漢眼中一紅,心中—股莫名的激動,脱口而道。他不明白自己是為了目前的處境而感傷,還是違心的欺弄羅萍的感情而歉疚……真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有一種想哭的感覺,他不能忍受羅萍那淚眼的凝視,呵!那淚眼,那凝視,多像宛英與嚴夢柔的含淚凝視呵!……北雙強行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硬起心腸讓羅萍在懷中哭個痛快……他彷彿不明白此刻應如何做,他懷疑他不是自己,什麼時候自己變得如此軟心腸呵?半晌,北雙咬了一下牙,柔情的拭去羅萍的淚痕,説道:“小萍,你別哭了,哭得我心中好難過……”那是實話,北雙的心中確像萬針在刺的難過,他實在不能忍受,一朵純潔的小花,叫他活生生的摧毀。羅萍停住了哭泣,努力的平下心中的哀傷,用生硬的語音説道:“我幻想着,我們遠離塵世,那裏只有我們兩人的天地,沒有我討厭的殺伐,沒有人間的狡詐;一間小茅屋裏,只有你和我……”羅萍像是夢囈,像是尋求:“你吟詩,我捧硯,你作畫,我作飯,你種田,閒來綠蔭樹下高歌一曲,聆聽鳥鳴蟲叫,在月色裏,我們並肩相偎共賞明月,噢,多美……”北雙心中一陣狂叫,他感到他的心在顫抖在顫慄……“小萍,我根本在欺騙你,在利用你,我只是想逃去。”北雙幾乎想開口大叫,噢,多殘忍,活生生的摧毀一個少女七彩的夢,那夢,多像宛英當年對他耳語的夢。“但是我不能,我自小是孤兒,白姑娘待我親如手足照顧我,她爰護我,那份情,絕不是區區的主婢之情……”羅萍痛苦的抽搐了一下,呢喃的説道。北雙心中又是一陣顫抖,他知道,他不是冷血動物,他可以看出白嘉露對她的情誼,她是不能背叛白嘉露,就像自己不能背叛師父一樣……“我是該滿足了,我仍能朝夕見到自己心底的人,就這樣,我滿足了……”羅萍吻住北雙的嘴唇,他感覺出,鹹鹹的淚水在他嘴中打滾,但他分不出那是羅萍的淚水,還是他自己的……“北哥哥,你也哭了?”羅萍發現北雙滿臉淚痕,一副心碎的模樣,吻着北雙冰冷的淚水,泣不成聲的哭訴着……“我實在太了……”北雙擠出一個笑容,他知道比哭還難看。“噗哧。”羅萍破涕而笑,望着北雙説道。“你看,我們都哭得像淚人兒,真是的,其實我們該感謝我家姑娘沒殺了你,否則我們哪能在此相擁共枕?”這時依稀的傳來梆子聲:“梆梆梆梆,當。”正是四更天,夏日裏的黎明來得特別早,不稍一會,已是魚肚大白。羅萍緊緊抱住北雙,嬌聲説道:“北哥哥,讓我們珍惜這份短暫的良宵,我們幫主就要回來了呢……”北雙也緊緊抱着羅萍的嬌軀,他不知道這樣是不是可以減少他心中的痛苦,還是增加他心中的歉疚?兩人如膠似漆的纏綿着——無奈青宵苦短,羅萍依依不捨的坐了起來,朝着北雙戀戀的説道:“北哥哥,時候不早了。”“不,小萍,你再呆會。”北雙不知道自己是真的依戀還是假的依戀。羅萍苦笑的搖了搖頭,北雙可以清晰的看出她眸中還有一百萬個,一千萬個不願意……羅萍輕嘆了一口氣,撩起紗幔,緩緩離開被窩……“哎,”羅萍蹙了一下蛾眉,輕叫了一聲。北雙驚訝的問道:“怎麼啦,小萍?”羅萍紅着臉蛋,兩手輕掩着下體,無限嬌羞的睨着北雙嗔道:“還問呢?都是你,痛死了……”北雙心知是怎麼一回事,不禁一陣輕笑。羅萍臉更紅,輕捶了一下北雙,不依的説道:“看你,還笑成這副樣子?”北雙握住羅萍的粉拳,一個勁兒笑。羅萍站起嬌軀,走到梳妝枱,啓開的衣櫥,拿出一套藍色的袍褂和內衣,丟過給北雙。“這是白姑娘為你做的。”羅萍自己也拿出了一襲羅衫與褻衣,對着銅鏡穿上。北雙接過衣服,兩眼痴痴的望着羅萍姣美迷人的胴體,一陣發呆……羅萍從銅鏡中見北雙痴迷的望着自己發愕,心中一陣羞喜,兩頰不由得發燙起來,嬌俏的翹起小嘴嗔道:“看什麼?你還看個不夠?”“唔,不夠,我真希望永遠這樣看着你。”北雙色迷迷的笑着,兩眼貪婪的望着羅萍的背影,那每一寸的肌膚,他曾盡情的享受過,只要他想要,現在他仍能夠。“快嘛,北哥哥,你快穿好衣服,説不定我們姑娘就要回來了。”羅萍已穿上紅色的肚兜,見北雙一個勁是朝自己看個沒完,不禁好笑。“噢,”北雙如夢初醒的哦了一聲,連忙下牀。“嘖嘖。”北雙齜了兩下牙,原來地上擠着一堆自己和羅萍破爛不堪的衣服,而且還沾着一大灘的紅白液體……“去你的。”羅萍穿上長裙和上衣,走了過來,一把拿起那堆“戰跡”,用紙包了起來,臉上一片嬌紅。北雙一面嘿笑,一面穿上衣服。羅萍穿上蠻鞋,在銅鏡面前理好散亂的鬢髮,走近北雙説道:“我去查哨,順便給你弄點吃的來……”“小萍,想不到你大有來頭。”北雙穿上褲子,做了一個鬼臉説道。羅萍體貼的幫着北雙穿上衣服,神氣的説道:“誰説不是,除了我家姑娘和司馬護法,過了便是我。”北雙笑了一下,説道:“看來白姑娘待你真個不壞。”“我們從小一塊長大,她當然對我好啦。”羅萍一面應道,一面拿起長袍替北雙穿上。北雙忽然想到什麼似的,脱聲問道:“小萍,你看到我的玉佩沒有?”“玉佩?”羅萍問了一聲,眨了一眼想起的説道:“對了,那個玉佩我們姑娘拿去了。”“臭婊子。”北雙恨恨的罵了一聲。羅萍見北雙生氣的罵人,不禁問道:“喲,你罵誰?”“我罵那姓白的婊子。”北雙怒氣未消的説道,他的心中惦念着那支玉佩,那玉佩是賴宛英遺留給他的,心中覺得白嘉露拿去,好像是被玷污了一樣。羅萍聳了一下香肩,嗤道:“你別口口聲聲的婊子,人家就是你的枕邊人了……你不過嘴硬心軟罷了。”北雙兀自氣着問:“她拿去做啥?”“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她有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玉佩,只是顏色不一樣,我想她是喜歡罷了。”羅萍吻了一下北雙,按開了機關門,説道:“你急啥,你的是她的,她的還不是你的?”一線微白光亮從翠簾射了進來,顯然是天亮了。“已是五更了。我不能再停留了,北哥哥,你也累了,休息一會,我呆會馬上來。”羅萍柔聲説道,提着紙包,款步而出,一陣細碎的叮噹聲,碧色的翠簾輕輕而晃,消失了羅萍婀娜娉婷的身影。“嘖。”北雙目送着羅萍的身影,若有所失的齜了一下牙,淡淡的聳了聳肩。北雙轉動了一下脖頸,兩手使勁的弓了弓,活舒了一下筋骨,只覺周身舒泰無比,不過沒法像從前那樣神龍活虎般的飛檐走壁,同如常人罷了。北雙雖是一夜翻騰,卻絲毫不感倦意,一副精神奕奕,爽朗如健。不過北雙此刻的心情卻是沉重非常,心中宛如壓抑着一塊鉛石。北雙走到牆角,仰目注視着壁上的兩柄長劍,眉宇間呈着一片沮喪的神色,暗處嘆息道,唉,想不到我姓北的也有今天,空有名號,徒嘆此身。“姓白的,只要我北某人有活在的一天,定十倍償還與你。”北雙咬了一下牙,恨聲咒罵。北雙本想先制服羅萍,然後鼓動她,幫助他逃走,可是,他現在卻有點後悔了,他懷疑自己這樣做是對不對?“多卑鄙,姓北的,你知道麼?你看看自己,一個堂堂七尺之軀的男人,在仰仗無恥的仰仗一個柔弱而純真的女人的感情。”北雙像是忽地發羊癲瘋般的掩住臉,他聽到他心中在叫,狂叫:“你懂得什麼叫做愛?肉慾?欺騙?利用……?”“我懂,我當然懂。”北雙搖晃着身子,他不甘,他要叫,要叫!“北哥哥,我愛你……我彈琴,你吟詩;我磨硯,你作畫……”他彷彿又聽到了羅萍昨夜在他耳畔夢囈般的話音,他的眼前漾起羅萍赤裸裸的嬌軀,和赤裸裸的純情……“不,小萍……”北雙歇斯底里的叫了一聲,踉蹌的退了幾步,躺在象牙牀上……“噢。”北雙掙扎似的叫了一聲,他不敢睜眼,他怕看到那赤裸裸的無恥,無恥……!“但是,我是為了要報仇。”北雙急地坐起身子,心中在狂叫着,他彷彿又看到了賴宛英被害的慘相……“我要報仇,報仇報仇……”北雙只感心中在瘋狂的吶喊着。“看你急得勁個兒發呆?”北雙耳畔忽然想起了一陣甜美的聲音。“噢,”北雙受驚的哦了一聲,抬目望去——竟是白嘉露,只見她穿着一襲白色勁裝,風塵僕僕,似在是經過一場衝刺、奔波,此刻竟無聲無息的,俏生生的站在北雙身前。“你,賤人。”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北雙一見是白嘉露,心中忍不住的升起一股怨恨,話聲未説,一拳就搗向白嘉露面門……“喲,你怎恁地兇?人家一回來,馬不停蹄的就先來看你,瞧你個狗咬呂洞賓不知好人心!”白嘉露玉腕輕抬,北雙不由自主的連翻帶滾的翻倒象牙牀上。“現在不過六更而已,你還要多休息,不能走動……。”白嘉露若無其事的蓮步輕移,脱下了北雙的統靴,體貼的替北雙蓋上了被子,放下經紗幔。北雙心中明白,一百個,一千個的北雙,也拔不動白嘉露的一根汗毛,虎落平陽,還是認份點兒,只求青山在,免得自討羞辱。“小萍。”白嘉露轉回身子,朝着簾外嬌喚了一聲。“來啦。”羅萍掀簾而入,行了一禮,説道:“姑娘你回來了?”白嘉露點了一下螓首,從懷裏掏出了兩截釣竿,架在牆上,走向梳妝枱:“你跑到哪裏去了?我不是吩咐你別讓相公起來,他身體不過剛復原。”羅萍朝牀上的北雙瞟了一眼,答道:“我查哨剛回來,正準備給相公弄點吃的,姑娘,相公他昨晚就醒來了,他説睡了七天,實在睡不下了。”“噢,想不到他體力蠻足的。”自嘉露輕噫了一聲,坐在銅鏡面前,羅萍在她身後幫她把頭上的荊釵取下來,梳着她烏黑的長髮,白嘉露吁了一聲,疲憊的嬌道:“籲,累死了,小萍,我的熱水弄好了沒有?”“準備好了,就等待姑娘沐浴……”羅萍放下梳子,這時一名婢女端進了一碗熱滾滾的蓮子湯,羅萍接過端給白嘉露,問道:“姑娘事情怎樣?”“哼,那糟老頭也真個頑強,費了好大勁才給放倒下來。”白嘉露微微呷了一口,説道:“小萍,你告訴司馬護法我今天要休息,一切事務由他代替,你服侍相公也累了,你自個歇息去。”羅萍恭聲回道:“是,姑娘。”白嘉露喝完了蓮子湯,站起來説道:“相公既然醒來,你順便給他拿些進補的食物。”“我就去拿來。”羅萍收起瓷碗,點頭説道。白嘉露深情的望了一下牀上的北雙,然後步出翠簾,羅萍也隨着跟出。北雙見白嘉露與羅萍離去,心中一陣起伏——聽白嘉露的口氣,顯然整個武林已在她的掌握中,不知小柔與川梟怎樣了……自己全無武功,要逃出銅牆鐵壁般的西北雨,無異難如登天,談何容易?但是,難道就一輩子的睡在白嘉露的裙邊?……北雙翻了一下身子,咬了一咬牙忖道——不行,一定要逃出去,管他的,什麼歉疚不歉疚,卑鄙?羅萍在幫中的地位不可小覷,一定要想法使她幫助自己逃脱,幹吧,江湖一鼎無影浪根本就不懂什麼叫做憐憫,婦人之仁?幹一次違心的事情又何妨?何況又是不得已的事情……北雙思忖未已,眼角瞥見羅萍端進一個白色的瓷盅,姍姍而入……北雙趕緊閉上眼皮,裝作未見……“北哥哥,我給你端來了人蔘燉雞。”羅萍把瓷盅放在茶几上,撩起紗幔,説道:“我親自為你作的,北哥哥,你嚐嚐看好不好吃?”北雙宛若未聞,兀是不理。羅萍見北雙不應,捏了一下北雙的鼻子,嬌笑説道:“你別裝死作瞎了,我可不能再餵你了,我家姑娘看見可要……”“小萍,你知道我沒心情吃那勞什子。”北雙睜開兩眼,裝出不耐煩的聲音説道。羅萍料不到碰個冷釘子,兩眼一紅,差點沒哭着説道:“什麼?你,這是我特別為你做的,你……”“小萍,你別誤會……”北雙翻過身子,開口了,嘴角浮出一個苦笑:“你知道,呆會我就要和那婊子……”“噗哧。”羅萍一聽,竟是這回事,見北雙對自己痴心耿耿,心中一陣嬌甜,卻故意破涕為笑,嬌聲説道:“這還不好,反正你有的是勁兒,你急啥來着?”北雙急聲説道:“小萍,此刻你還有心情打趣我,你知道我愛的是你,不是那婊子。”北雙橫起心腸,滿臉誠摯凝視着羅萍……羅萍心中一顫,彷彿熬不住北雙那含情的凝視,悽然欲淚的望着北雙。北雙硬起頭皮,一不做,二不休,打鐵趁熱的説道:“小萍……”“不要説了。”羅萍悽楚的嬌啼一聲,一轉身子,衝了出去。北雙望着那搖盪未停的翠簾,心中升起一聲自己也不明白的嘆息,但他知道,羅萍正在抉擇“情”與“理”。北雙緊了一下牙根,苦澀的忖道:幹吧,一定有辦法使她屈服。北雙兩眼發直的沉思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白嘉露悄悄的掀起珠簾進了來,北雙仍是沒有察覺,直至白嘉露坐在梳妝枱前,開口説話,方才如夢初醒。“相公,你怎不吃東西?你看,都要涼了。”“哦!”北雙哦了一聲,透過紗幔,看見白嘉露正對着銅鏡在注視着自己,只見白嘉露如出水芙蓉般的,散發着一陣令人心醉神迷的幽香,白嘉露身上披着一襲薄如蟬翼,一眼看出肌膚的透明絲衫,露出了粉紅色的肚兜和雪白的肌膚,北雙撩目一看,一陣心蕩魂飄。北雙定了一下神,坐起身子,撩起紗幔,心中一聲冷哼,撇嘴説道:“心有佳人,不敢獨享。”白嘉露梳着烏黑的秀髮唇角漾起一絲甜蜜的微笑,兩頰旋起迷人的梨渦,甜甜的笑道:“久聞江湖一鼎風流超羣,果是不虛。”北雙牽起一絲笑意,輕浮説道:“姑娘如願與少爺共效鴛鴦,姑娘之幸也。”白嘉露嬌聲一笑,嫣紅着兩頰,美眸從銅鏡中射出一股春情剪向北雙:“君子尚色,淑女好求;不羨神仙,自羨鴛鴦。”北雙料不到白嘉露毫不羞怯,大方的答向自己,不禁啞口無言,心想果如羅萍所測。“白嘉露,你意欲何為?”北雙打開瓷蓋,拿起象牙筷子,撕下一塊香爛的雛脯送入口中,連道佳品,喝了一口甜爽味美的雛參,嘖了一聲,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白嘉露嬌笑一聲不言,走向北雙,玉手伸出,一陣輕響,扇門緩緩關下。白嘉露坐上牀沿,凝着兩眸嬌笑道:“你自個心裏明白。”北雙聳了一下肩,挾起一塊雛腿,像是一個情意綿的,温柔體貼的多情郎,塞進白嘉露的小嘴裏。北雙自己嚼了一口,睨了一下白嘉露問道:“你把我那些朋友怎樣了?”白嘉露風情萬種睥剪視着北雙俊美的臉龐,痴迷的説道:“看在你的面上,我還敢把他們怎樣?”北雙拿起瓷盅,喝了一口,送到白嘉露唇邊:“他們不會捨得我走的。”白嘉露像被服侍的嬌妻,蜜意喝了一口雛蔘湯,睨着北雙道:“當然,我想誰也捨不得你走。”“那你是費很大勁了?”北雙挾了一塊人蔘,放進嘴裏,咬個不停,唔聲問道,一副家常閒聊的樣子。“一點也不費勁,除了江湖一鼎智謀過人外,他們不行,是不?”白嘉露脱下足下的繡鞋,坐下牀邊,歪着螓首,嬌聲説道。“噢——?”北雙像是不懂的哼了一聲,又像是情痴的望着白嘉露,唇角漾起了令人着迷的微笑。白嘉露掠了一下披散的烏髮,醉心的望着北雙的玉面朱唇,説道:“誰也不曉我的紫冰罡氣是否有毒,是不?你的朋友決不願見你毒發身死,對不?”“有勞費思了,其實少爺何嘗不願一温姑娘之香澤……”北雙咦了一下,像是讚賞,又像是揶揄的説道:“你廢去我的武功,不覺影響我的‘戰力’麼?”白嘉露嬌笑的搖了一下螓首,紅着兩頰説道:“我喜歡温柔一點的……”北雙笑了一下,挾起一塊人蔘送進白嘉露的嘴裏,説道:“你算是找對人了。”白嘉露不説話,輕輕嚼着參片,兩眼含有一股濃深的情意,瞬也不瞬的望着北雙。北雙捧着瓷盅,仰了一口,看了一下白嘉露説道:“你不認為我的朋友會不死心麼?”“當然不會,不過現在江湖一鼎已是死了,何況這裏又是銅牆鐵壁,龍潭虎穴……”白嘉露挪動了一下嬌軀,笑着道:“我確是懷疑有人為一個已死的人而不自量力……”“確是先見之明。”北雙譏諷的笑了一下,把瓷盅端過給白嘉露,揶揄的撇道:“蓬門今始為我開,不覺太……”“得賞多情郎乃天下純女心也。”白嘉露喝了一口雞湯,把瓷盅放回玉几上,笑着打斷北雙的話,深情款款的望着北雙。北雙心裏笑了一下,忖道:看來真個被吃定了!北雙與白嘉露一説一答,宛如一對新婚之夫婦,一個多情,一個蜜意……——xmwjw掃描一兆OCR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