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梟説聲“不過”,拔了一下鄂下的短髭,眼光一掃,故意停了下來。鐵心和尚凝着臉連忙問道:“不過怎樣?”“嘻嘻!”川梟未語齜了齜牙,含着古怪的笑意説道:“很簡單,只要歸還大爺的坐騎!”鐵心和尚一聽,不禁心裏松下,連聲説道:“這沒問題,馬上照辦!”川梟搔了一下蓬頭,露出兩支大板牙,含着嘲弄的笑意,説了半句,又賣了一個關。“還有?”“不過!還得須莫掌門人向大爺磕三個響頭,道歉盜去大爺的坐騎,承認是一個偷馬賊,以及承認在茶中下藥暗算大爺是小人作風,而且,把今天施計以多欺少圍攻冷麪黑煞的事情,昭告武林,揚諸於世!”“什麼?”鐵心和尚以及六派掌門人臉色皆齊齊一變。鐵心和尚兩目含煞,顎下白鬚無風自動,漾起一股陰毒的稜光,怨聲説道:“阿彌陀佛,施主要是迷途不返,固執不醒,怨不得老衲大開殺戒,叫你死無葬身之地!”“呵呵!”川梟仰首大笑兩聲,嗤了一下鼻,不屑的説道:“算了吧!禿驢!你別他媽的開口老衲,閉口老衲,誰不知道你這個狗養的滿肚子男盜女娼?”此話一落,鐵心和尚殺機陡起,怒極長笑,白鬚緩緩飄動,良久,才一沉面色,冷冷道:“川梟!久聞你在川中紅透半邊天,貧僧有幸,今日不妨接你幾招,到底你憑什麼如此目中無人?”川梟哼了一聲,冷冷嗤道:“怕你這禿驢不成!”“接老衲一掌!”鐵心和尚一待川梟説完,怒哼一聲,單掌一託,凝足十成掌力,平胸推出。這正是少林絕學“降魔金剛掌”,鐵心和尚身為一派掌門人,施出的功力自是非凡,更何況鐵心和尚被川梟激得老羞成怒,怒極發掌,恨不得—掌把川梟劈死。川梟見鐵心和尚生起殺機,當下不敢大意,托起單掌,暗凝十成功力,猛然推出,咧嘴説道:“小意思!”川梟也不是省油之燈,推出的一掌,迅雷不及掩耳的推向鐵心和尚,正是他的箱底功大“震天掌”!但見兩股掌風皆走剛陽路子,猝然相碰,響起一聲震天巨響。“碰!”兩人屹立不動,身形晃也不晃,旗鼓相當。“咳,施主名聲果不虛傳!再接老衲一掌!”鐵心和尚身子一旋,單手一揚,比一個虛招,壓根兒沒打出啥掌風,手中長杖疾伸,點向川梟胸前“璇璣穴”。“他媽的!”川梟一見鐵心和尚一上手又刁又毒,虛招實招俱來,不禁火冒萬丈,罵了一聲,身形一拐,取下肩後玉尺,斜斜叩向鐵心大師肩胛,還以顏色。鐵心大師不閃不避,杖尾一架川梟玉尺,一旋一拐,順勢砸向川梟腦袋,一招“怒劈殘龍”甚是乾淨利落。“哼!”川梟兩目一翻,蓬頭微偏,單腳柱地,玉尺猛揚,漾起漫天尺影,一招“玉尺梟科”攻向鐵心和尚中盤。鐵心和尚見一擊落空,而川梟玉尺又虎虎生風劈向自己胸膛,不甘心的橫退兩步,讓過川梟的凌空一擊。“哼!我道少林如何了得,嗟,也不過爾爾!”川梟得理不讓人,絲毫不讓鐵心和尚有還手的機會,玉尺陡地換過左手,用力一帶,一招“倒點天南”,劈向鐵心和尚右上盤。這招“倒點天南”雖是普通招式,可是川梟使得實在漂亮已極,換手,出手真是一氣呵成,幾乎叫人分不出先後。鐵心和尚不禁大驚,自己只不過剛站定腳,川梟竟然那麼令人匪夷所思的連環攻到,眼看右胸就要被川梟的玉尺劃到。但鐵心和尚雖是險象叢生,到底還是一派掌門人,武功當是不可小覷,只見他在千鈞一髮之際,禪杖橫橫向右一架。“鏘!”一聲開金裂石的碰擊聲陡地震人耳膜。鐵心和尚藉兵器擊撞之力,兩腳一彈,向後飄滑五尺,拉開近身之搏。“喝!”鐵心和尚不待川梟有所行動,猛然舌綻春雷,使出佛門的獅子吼,大喝一聲,旋即兩腳猛彈,拔起五丈來高,禪杖一轉,快如激星的朝川梟天靈蓋砸下。這,正是少林派最高武功“達摩杖法”中最厲害的一招“蒼鷹搏兔”。川梟心頭大駭,暗叫一聲:這老禿驢搬出箱底功夫來了!當下身子隨心念一轉,忙不迭的使出“脱袍讓位”,向左踏前一步。“碰!”又是一聲巨響。只見川梟剛讓過一步,鐵心和尚的禪杖那麼驚險的,堪堪只差那麼一點兒,順着川梟的襟角戳下,川梟方才立的地方露出了一個大窟窿,砂石激飛,塵土倒揚,真是所謂九死一生。川梟心頭叫了一聲他媽的,抹了一下冷汗,順勢抬起一腳,踢向鐵心和尚的小腹。鐵心和尚的身子仍然柱在禪杖上,見川梟躍起掃出一腿,冷哼一聲,帶着輕蔑不屑的神氣,硬生生使出“千斤墜”,降下身形,讓過川梟的勾腿。川梟見一擊落空,玉尺又是迅快的換過左手,向下一帶,重新使出“倒點天南”的招法。此招雖是快速異常,但終究是已出了手的,所謂上一次當學一次乖,鐵心和尚冷笑一聲,杖端一折,順勢改架為切,迅雷不及掩耳的掃向川梟下盤。川梟不禁哇的一聲,匆忙提起一口真氣,橫飄兩尺,堪堪避過鐵心和尚的杖端。饒是如此,川梟的腳底也被鐵心和尚的杖風掃得一陣麻痛,心頭跳個不停,暗叫好險,冷汗直沁。鐵心和尚得理不讓人,不讓川梟有喘息的機會,迅快的連環使出達摩杖法的“蓮風敬佛”、“平穿秋月”以及“分雲趕浪”三招,一氣呵成,*向川梟。川梟一時被*得手忙腳亂,連連後退,險象環生。屋頂上的嚴夢柔見川梟被鐵心和尚*得連連後退,不禁急急説道:“雙哥,你看,官大哥好像要支持不住了!”北雙唇角浮起一個微笑,輕鬆的説道:“放心,麻子也非省油之燈,禿驢要擺子他,還得兩下手哩!”嚴夢柔見北雙一副悠閒之相,不禁急道:“可是你看官大哥,他……”“喝!”嚴夢柔他字未説完,忽地一聲大喝傳入她的耳膜,嚴夢柔不由得一怔,趕忙移過眼光向場中看去。但只見川梟像一支穿天之箭,倏然射起九丈來高,在空中翻了兩個斛鬥,然後像厲鷹撲雛般的直降而下。此招正是被鐵心和尚*得火起,一招“萬流歸宗”,遏住了鐵心和尚的咄咄攻勢,又迅速使出“孔雀剔羽”兩敗俱傷的打法。鐵心和尚自是不顧與川梟同歸於盡,怒哼一聲,萬分不情願的橫滑兩尺。川梟見機會難得,長嘯一聲,兩是倏彈,一招“白鶴沖天”直飛雲霄,一翻斛鬥,人尺合一,飛至途中,玉尺一振一搗,詭異莫測的使出,“長虹貫日”,剌向鐵心和尚胸前。鐵心和尚只見眼前人影漫漫,心知川梟已使出看家本領,當下絲毫不敢大意,周身運起護身罡氣,旋起禪杖,一招“撥雲見日”已然出手,死力架向川梟的玉尺。“鏘!”又是一聲裂耳之聲傳來,兩支兵器相碰一起,激起了無數的火星,奪奪耀目。川梟哼了一聲,藉着兵器撞擊之力,一彈身子,掠在丈外昂立不動,只感手中玉尺差點沒脱落,虎口一陣發麻,震驚不已。鐵心大師更是大駭,雙足陷落地上足足有三寸餘,兩手的虎口一陣陣的痠痛,連聲暗道:好個川中魔頭!如此,兩人已對拆了三十餘招,不分上下,難分軒輕。兩人停了一會,旋即又纏鬥起來。兩人功力不相上下,一個是一派掌門,一個是川中魔頭,旗鼓相當,棋逢對手,看來這場打鬥是有得瞧的。又過了三十個照面——川梟見打下去不是辦法,心中不禁忖道:他媽的,如此拖下去也不累死也會被圍毆而亡,那小子怎還不來?大爺可要溜之大吉了!川梟分了一下心,不禁招法一慢,差點吃了鐵心和尚當頭一杖,不由得連忙收束心神,凝神應敵。須臾,又過了十招。屋頂上的北雙見川梟已顯然不耐煩,心忖該現身了。當下對嚴夢柔輕聲説道:“小柔,我先下去收拾殘局,待我喚你再下來。”嚴夢柔温柔的點了點頭,關注的説道:“你要放心。”“放心。”北雙笑了一下,輕輕的吻了一下嚴夢柔的香腮。“嗯,你壞……”嚴夢柔嬌嗔的説了一聲,忽感輕風微掠,已然失去北雙的身影,不禁吐了一吐丁香忖道:“好快的身法!”北雙傲嘯一聲,展出“無影無虛飄蹤步”,像一條白影掠向酣戰中的川梟與鐵心和尚。鐵心和尚只感嘯聲震耳,接着眼前人影一花,身子一輕,被震退了三步。川梟也被震退了兩步,凝目細看竟是北雙,不禁大喜,脱口叫道:“是你!小子!”北雙剽悍的昂首當中,含笑答道:“不錯!少爺來啦!”川梟吁了一口氣,收起玉尺,拭了一下額角的汗珠,怪聲叫道:“你他媽的現在才來?累死了!這些兔崽子交給你了!”兩人一説一笑,壓根兒沒把旁邊的七大門派放在眼內,旁若無人。鐵心和尚定住踉蹌的身子,只感心中氣息一陣翻騰,難受得緊,暗道來人武功高強,不禁放眼向北雙瞧去。鐵心和尚只感眼熟得很,好似那裏見過,連忙單掌打了一個問訊,洪聲説道:“施主好生眼熟,施主是……?”北雙轉過身子,微微一抱拳,朗聲道:“大師貴人多忘,四年前在下與大師在君山曾有一面之緣,大師記不得在下了麼?”鐵心和尚見架開自己與川梟的格鬥只不過是一個二十剛出頭的年輕小夥子,心頭像是雷擊般的狂跳起來,駭然脱口道:“你是江湖一鼎無影浪客北雙,北少俠?”此語一出,旁的六位掌門人以及七大門派的弟子皆是一陣譁然,驚訝不已。“不錯!大師好記性,在下正是無影客北雙。”“老衲不知少俠坐騎在內,尚請恕過,老衲就將坐騎交還少俠……”川梟一旁見鐵心和尚打圓場,不禁怒火高漲,跳上前來,指着鐵心和尚的鼻尖罵道:“你他媽的老禿驢!你現在見風轉舵啦!適才你為什麼不交還大爺?”北雙心裏也是忖道——好狡猾的狐狸,明知是少爺救走小柔,他竟是裝着不聞不問,好,我就用“引聲成線”喚小柔下來,這樣禿驢勢必無法避免與少爺一戰了……!”北雙心念一定,唇角微微啓動了一下,用引聲成線通知嚴夢柔。北雙唇角剛定,唰一聲,一支嬌小的身軀射在北雙身旁。來人正是冷麪黑煞嚴夢柔。嚴夢柔立在北雙身旁,美目含煞掃了一下七大門派的掌門人。七大掌門人齊是一震,莫如虎脱口驚叫道:“冷麪黑煞!”“不錯!正是你家姑奶奶!”嚴夢柔一軒蛾眉,撇了一下唇角,冷聲説道:“今天姑奶奶再來領教名門正派的七大派的鬼魅伎倆!”北雙頓了一下,掃了一下面如死灰的七位掌門人,冷冷又説道:“屆時各位如是不聽在下勸告,也無不可,一併於三日後在萬里峯一決生死,但是,卻莫怪在下心黑手辣,不講情面……記住!三日後午後二更在萬里峯恭候大架。”全場一陣寂然,似是被北雙凜然磅薄正氣所懾,鴉雀無聲。良久,鐵心和尚才咳了一聲,抖動喉結説道:“少俠,你要與七大門派為敵?”“多説無益,切記別累及無辜,陡增死亡,諒大師慈悲為懷,明智不過的。”北雙撇撇唇角,轉首凝注莫如虎,含着神秘古怪的笑意,説道:“很抱歉,看來閣下只能做了三年不到的掌門人啦!”此話一落,寂靜的場中又掀起—片驚訝!鐵心和尚與莫如虎更是臉色驟變,額角的汗水滴滴淌個不已。川梟與嚴夢柔也是一陣茫然,不明白北雙此活究指何意?川梟皺起了粗眉,心頭忍不住滴咕道:“他媽的那小子莫非瘋了!姓莫的做了不知幾十年的涼山掌門,怎地説三年不到?”不錯,莫如虎也是江湖上聞名的鐵羅漢,做了將近二十年涼山第七代的掌門,這是眾所皆知的事,北雙怎能説莫如虎只做了三年不到的掌門?北雙嗤了一下,習慣的撇撇唇角,漾起古怪揶揄的意味説道:“現在,我要為我的故友了卻一椿事,揭發一段武林奇冤!”北雙此話顯然是針對着莫如虎而言。莫如虎退了一步,眸中滲着明顯的驚懼、不安的神色。莫如虎不時轉頭望向鐵心和尚,兩眼充滿着乞助的眼光。鐵心和尚踏進了—步,惶惶的説道:“北少俠,莫掌門人與你並無冤無仇呀?”“不錯!莫掌門人與在下並無仇恨,相反的,還有恩於在下呢!”北雙轉過頭,望住鐵心和尚,古怪的一笑道:“可惜眼前這位並非真的莫掌門,據在下所知,現在是江湖上擅長易容術‘千面狐’黃榮華!”“喝!”北雙話聲剛落,莫如虎猛地大叫一聲,右手疾伸,朝北雙死穴快速點下。北雙冷哼一聲,眼皮微微一撩,左手快如疾電的抓住莫如虎疾伸的食指。莫如虎陡感眼前身影一花,右手食指宛如蛇噬一般痹痛,一聲輕微喀嚓之聲傳入他的耳鼓,右手的食指已然硬生生被北雙摺斷。莫如虎心頭不禁大駭,嘶叫一聲,身形暴退……北雙微晃身形,如幽靈般的隨之而上,單膝一搗,狠毒的點向莫如虎的軟麻穴……壓根兒沒有莫如虎閃躲的餘地,悶哼了一聲,當場栽了下去。兩人過招快如激星,北雙出手更是迅星不及掩耳,神速得不容一旁的涼山弟子救駕,便擺下了鐵羅漢莫如虎。涼山派的弟子一見莫如虎倒下,臉色皆是一變,身形一躍,圍成一個圈子,團團困住北雙。千手百腳洪平目眥皆裂,悲憤填膺,厲聲説道:“姓北的!你好毒辣的手段,涼山派與你誓不兩立!”北雙一凝臉色,沉聲説道:“洪前輩,你還不明白你們的掌門人已死,這個掌門人是千面狐黃榮華冒充的?”“什麼?!”洪平與一旁的涼山弟子齊齊大駭,洪平退了一步,腦中如雷聲的轟了一下,顫聲道:“他是千面狐?!”“不錯!”北雙頷了一下首,肅凝的説道:“在下就使他現出原來的面目,如是錯殺莫掌門人,在下願當場自戕謝罪!”此話一出,場中每人又是一陣大驚,懷着驚異的眼光,向地上的莫如虎瞧去。莫如虎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兩目圓睜,臉上尚着濕淋淋的汗水,那驚駭的神色顯得更明顯,色厲內荏的叫道:“姓北的!你休要含血噴人!”北雙舐了一下唇角,臉上昂漾着一片殺意,冷森的説道:“千面狐!你瞞得了別人,卻逃不過我江湖一鼎的眼睛,是麼?識時務者為俊傑,你不會願意在臨死之前嚐嚐我江湖一鼎的‘分陰挫陽’吧?”莫如虎的身子猛可地顫了一下,兩眸無助的瞪着,裏面含有無限的絕望與恐懼。不錯,莫怪莫如虎駭懼如此,連一旁的七派門人以及川梟、嚴夢柔皆是心頭一跳,天下誰人不知道江湖一鼎的分陰挫陽是極端毒辣的獨門點穴法?莫如虎微張着口,微微嗡動着,那麼的艱辛,從喉中吐了一個字:“不!……”北雙笑了笑,含着陰毒、狠辣、殘酷、嘲弄,像是集死神的微笑,微微的,一步一步,他的一顆心不自禁狂跳一下,他的耳畔,似乎響起了死神的來臨……北雙的臉整個沉了下來,一絲表情也沒有,但那是眸中的殺意卻使人不寒而慄……“喝!”就在北雙即將走近莫如虎時,鐵心和尚忽地大喝一聲,身形一躍,禪杖擲起一片呼呼之聲,快若疾電的朝北雙頭上砸下!動作是如此的快,幾乎是喝聲未歇,禪杖已向北雙當頭壓下,正是“達摩杖法”中最厲害的一招“蒼鷹搏免”……鐵心和尚是含怒出手,而且是出其不意的偷襲,眼看北雙來不及閃避,腦袋就要被敲個稀爛……一旁的川梟與嚴夢柔也沒想到鐵心和尚會如此卑鄙,背後偷襲,要出手援救已是來不及,“嗯!”陡地一聲悶哼傳來——嚴夢柔嚶嚀一聲,閉住了兩眸,她不敢睜眼看那將令她心碎的一幕,可是,耳畔卻蕩起了川梟的粗嗓子:“要得!小北,宰了他!”嚴夢柔一聽,連忙睜眼,但見北雙好生生的站着,而且,鐵心和尚跌坐於尺外地上,胸前劃了一道半尺長的傷口,流出滾滾的鮮血,染紅了一大片的黃色袈裟,面如白紙,盤膝於地,塞了一粒藥丸於口中,閉目調息,身旁站着三名少林弟子,他的禪杖卻離他一丈多遠。受襲的北雙卻安然無恙,一點傷也沒有,雄偉的昂立着,頭上白巾隨着夜風飄得老高,噗噗作響,顯然如此俊逸!如此豪邁!北雙的唇角漾着揶揄的冷笑,不屑的瞧着鐵地的鐵心和尚。原來北雙千鈞一髮,眼看就要血濺五步,一命嗚呼之時,北雙的身子陡地漾起了一陣白濛濛的罡氣,護住周身,於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但見鐵心和尚的禪杖像是一阻,停在那白濛濛的罡氣外面,砸不進去,這正是北雙的師門絕學“先天罡氣”。北雙就在那停頓的一剎那,那麼令人不相信的拔出背後雙劍,招隨身轉,左劍架住鐵心和尚的禪杖,右劍划向鐵心和尚胸前,北雙使出的正是“無影無虛劍法”中最凌厲的一招“清風催蕊”。於是,一股殷紅的血箭,隨着一聲開金裂石震人心脈的碰擊噴起!眾人只感眼中一花,鐵心和尚已悶哼一聲,直退七步,坐在地上,雙手捂着胸前,血,正從他的指縫中泌出,禪杖被格得直飛一丈遠。北雙沒有再進攻,不知什麼時候雙劍已入鞘,端得是無影無虛,好個江湖一鼎!“大師,你真個把江湖一鼎看扁了!沒想到大師竟如此不自量力!”北雙冷冽的嗤了一聲,聲音宛如冰珠子從他齒縫中泌出,聽起來使人不自禁打了一個寒顫。嚴夢柔叫了一聲,顧不得是在大庭廣眾前,嬌軀如箭的撲在北雙懷裏,噙着柔情的淚水,凝着北雙哽咽的説道:“雙哥,我真怕你死了!”“傻丫頭,你怕什麼?誰能傷江湖一鼎?小柔,別哭,你看,我不是好端端的麼?”北雙愛憐的摟着嚴夢柔柔若無骨的纖腰,温情的拭去嚴夢柔頰上未乾的淚痕,悄聲的笑着説:“小柔,這麼多人在看你呢。”嚴夢柔無限嬌羞的嚶嚀一聲,離開北雙的懷抱,吹彈得破的粉面,紅得像熟透的蘋果,垂着螓首,站在一旁。眾人幾乎是愣住了,個個目瞪口呆,像是硬化的殭屍,昂立不動,這,這會是真的嗎?堂堂的少林掌門被人只一招就掛彩!這的確是駭人聽聞的事,嗯,江湖一鼎的武功太令人不可思議了!良久———北雙才咳了一聲,喚醒呆立的眾人,朝着鐵心和尚冷聲説道:“本想一劍戳死你!如此下流無恥,但一想也只不過是遲早的問題,反正三天後你的—條狗命是有人要定了!”北雙的話真是尖刻已極,停了一下又道:“説吧!紙總是包不住火的!你別再耍了,在下仍尊你為一派之主,諒大師不會*在下把‘分陰挫陽’用在大師身上吧?”鐵心大師的身子猛地震了一下,蒼白的臉變得更死白,嚅了嚅嘴,沒有開口。這時大家都屏住氣,一聲大氣也不敢哼,靜得幾乎連枯葉落地的聲音都可聽到……停會,又響起了北雙的聲音,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靜沉,是那麼的冰冷,使人聽來不寒而慄:“事到如今,已無可隱諱,你身入佛門,該知佛理,善有善報,因果循環之説,既然你知道劫數難逃,何不爽爽快快的道出事情的真相?説吧,殺害莫掌門的陰謀,是否大師所為?”鐵心和尚嘆了聲,良久才緩緩説道:“罷了。”接着説出了一段令人震驚的奇冤——“十年前,當老衲知悉雙陽先生髮現玄歸秘笈時,便邀各派門聯袂尋找,當時莫掌門反對老衲的意見,認為毀去秘笈只不過是治標的辦法,不是根本,應本身自力圖新,精益求精,以尋武林的最高境界,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悟出一套不受人所嵌制的武學,才是永恆。”“老衲見其不願合作,便秘密約了千面狐,化為莫掌門人,一同斃死雙陽先生。”“殺死雙陽先生的事,只不過他的妻女以及老衲、千面狐和五派掌門人知曉而已,事過境遷,誰也沒提起,莫掌門並不知內情。”“老衲知道雙陽先生的妻女一定會練成玄歸秘笈的武功,以報血仇,為作上計着想,只得與千面狐聯手暗殺莫掌門人,然後聯合其他五派協商對付,千面狐又充扮莫掌門……”“原來如此!”眾人的心中不禁恍然……——xmwjw掃描一兆OCR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