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井不悦,暗示要將沈超解聘。
沈超腦筋動得很快,為了繼續這筆買賣,尋思起了“兵神”徐濯非。
他與徐濯非曾因故結識,曉得徐濯非是個深諳武林的老江湖,於是大力推薦。
藤井沉吟:“兵神?這是什麼意思?”
沈超説:“此人擅造兵器,所以人稱兵器之神。”
“是個工匠啊……”藤井又問:“他很懂你們中原的武林嗎?”
沈超自信地説:“是的,找到了他,你就不必四處奔波,什麼事情都能問他,聽他評斷。”
藤井大喜道:“包括八大門派的一切?”
沈超點頭:“即使是八十大門派,他也瞭如指掌。”
沈超所言不假,徐濯非確有這等本事,問題是,徐濯非人在哪兒?必須先找着人才行啊。
幾經打聽,獲悉徐濯非最近在黎鬍子處,一行人遂西行湖北,途經江西,途經……豬骨頭村。
豬骨頭村外頭,其時,另有一支人馬,藏身林間,乃是上百名的山賊。
山賊頭領名叫郭巴,是個矮黑胖子,騎了匹瘦瘸癩皮馬,拿了把空心大關刀。
吆喝道:“弟兄們!都到齊啦?”
賊眾三三兩兩地呼應。
氣得郭巴大罵:“你們這些狗孃養的!呼個諾也不會?叫大聲點!”
郭巴的弟弟,也是二頭目的郭概,上前説道:“大哥,不是弟兄們不大聲叫,實在是還沒到齊。”
郭巴聽得更氣了:“還沒到齊?是誰?誰遲到啦!”
郭概説:“不是遲到,是被人殺了。”
郭巴一驚:“被殺了?”
郭概點頭説:“昨兒傍晚,那個紅衣怪客又出現啦,咱派去打探村裏虛實的探子,遇着了他,全教他一巴掌給拍死了。”
郭巴斥道:“誇張!咱派的探子又不是蚊子,豈能教人一巴掌全給拍死。”
一名小賊出列説:“稟頭兒,真是一巴掌給拍死的,我們全看到啦,紅衣怪客好不厲害,一掌打死三個——”
“閉嘴!”郭巴拄着關刀擊地,喝道:“能有我厲害嗎?盡滅自己威風。喏,下回,下回遇見他一定通知我,看我怎麼收拾這廝。”
小賊只得低頭歸隊,一邊嘀咕:“通知你到?等你騎着那匹跛腳馬來,人家早走遠啦。”
郭巴裝做沒聽見,乾咳兩聲,再一次舞刀吆喝:“弟兄們!都到齊啦?”
賊眾剛要齊聲呼應——
“不好啦!頭子,大事不好啦!”一名探子奔了近前,邊跑邊叫:“咱們全完蛋啦!”
“住口!”郭巴又是拄着關刀擊地,連喝:“你這混帳!沒來由地觸我黴頭,給我掌嘴!”
探子只好一邊掌嘴,一邊説:“啪(掌嘴聲)!漕幫的人,啪!剛剛到啦,啪!看那樣子,啪!他們也想,啪!搶咱們看上的村子……”
郭巴、郭概大驚:“當真?”
此地雖系江西,距離江東頗近,多少仍受漕幫的勢力影響,黑白兩道無不忌憚。
郭巴忙問:“他們來了多少人?現在哪兒?領頭的是誰?真的也看上豬骨頭村了?”
探子噘着張嘴,竟不回答。
郭巴催道:“你倒是説呀!”
探子哽咽説:“頭子你別叫我掌嘴了,這般邊打邊説,我的嘴都給打腫啦。”
郭巴為之氣結,道:“好啦好啦,別掌嘴啦,快説!”
探子方才説道:“他們來了三個人,現在村口,領頭的是名刀客。”
郭巴眼珠子轉了幾轉,一拍大腿:“好,走!咱去看看。”
郭概一旁攔問:“大哥,萬一他們真看上了豬骨頭村,難道,咱真要同漕幫拼命?”
郭巴冷哼:“強龍不壓地頭蛇,他們真敢,咱們也只好拼啦!”轉身再一次地吆喝:“弟兄們!隨我打劫去啦!”
賊眾呼道:“喔——打劫去嘍——”
郭巴聽得心滿意足,登時策馬出林,領着賊眾撲向豬骨頭村。
賊眾多半步行,可郭巴的坐騎跑將起來,比人的腿還慢,所以還算步調一致。
豬骨頭村口,正午時分,果有三名刀客駐足打量。
刀客們清一色的綠衣勁裝,頭戴笠,揹負刀,就連神貌也都相近,相近的醜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