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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連續數天的好天氣,就在到達莎羅村之前突然變了天,整個天空陰沉灰暗。

    “怎麼了?”馬車中的納蘭易風發現曉艾直抱着自己,“冷嗎?”

    “不是,只覺得這裏的氣氛有點怪。”她打開簾子,“記得我們出發時是好天氣,不知道為什麼進來村子裏,天色就變了,都讓我起了雞皮疙瘩。”

    “你在這裏長大,難道不知道這裏的天候多變是出了名的。”他瞅着外頭的天色,“果真變幻無常。”

    “對了,莎羅村並不大,你要去哪兒?”

    “一座古老的寺廟。”

    “陀門寺嗎?”她想了想,“我們家就在寺廟附近,我爹還曾在那裏住上好一陣子,和寺廟住持頗有交情呢!”

    聞言,納蘭易風的表情一沉,“你説什麼?”

    “我説陀門寺……”她疑惑地又説了一次,卻發現他的臉色更怪異,“大人,我説錯了什麼嗎?”

    “那你還記得住持叫什麼?”

    “我只知道住持的法號是‘言德’。”

    “你不是記得不多,怎會對他的法號這麼清楚?”他眯起眸。

    “因為我是和住持習字的,而他就教我寫這兩個字。”曉艾據實以告。

    “那你爹又叫什麼?”他急切地問,總覺得兩件事似乎有所關聯。

    “我爹!”她心一提,“這關我爹什麼事?”

    “你只要老實説就行,別多問。”他緊握着拳,直盯着她的眼。

    望着他激動的神情,曉艾心口升起一絲駭意,“大人……到底怎麼了?”

    “我要你回答,快點回答呀!”他衝口而出。

    “我……我爹叫葛……葛久義。”她遲疑地説出口。

    “葛久義!”有個“義”字,難道是他殺了阿瑪?

    “住持都是怎麼喊你爹的?”他再問,若相符的話,他……他呵能會瘋掉!

    曉艾撫着胸,深吸口氣才道:“住持都管我爹叫阿義……”

    “停車——”納蘭易風突然喊道。

    車伕趕緊拉住繮繩停車,轉首問道:“大人,怎麼了嗎?”

    “請藍翎護衞過來。”他的口氣有些焦躁。

    “大人,有事嗎?”齊別陽立刻下了馬,走到車邊。

    “上回你説的那間寺廟的住持叫什麼?”

    “言德,我記得他自稱言德。”

    齊別陽此話一出,納蘭易風再也忍不住地道:“動作快一點兒,我要立刻趕到那間寺廟。”

    “是,趕緊上路。”齊別陽回頭對車伕吩咐道。

    接下來,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趕路。

    曉艾渾身緊繃,偷覷着他的表情,好想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卻緘默不語,讓她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

    靜默了好一段時間後,曉艾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怎麼了?為什麼都不説話?我……我剛剛説了什麼不該説的嗎?”

    “全都不該説,你別説話了行嗎?”她根本不知道他現在的心情有多惱!

    如果她爹真是殺害他阿瑪的兇手,那麼他該怎麼對她,還能愛她嗎?

    她強忍着淚,哽咽地問:“你該不會懷疑是我爹害了……”

    “沒錯,我是懷疑他,這樣的回答你滿意了吧?”納蘭易風控制不住的朝她吼出聲。

    曉艾嚇得身子一縮,難過地垂淚,但她卻不敢抬頭,因為她不想讓他知道她哭了!

    好不容易控制住淚水,她才慢慢抬起臉,卻見他正閉眼打坐,似乎企圖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但她知道這是很難的。

    好不容易到了陀門寺,曉艾透過窗看了眼,廟宇就如同兒時記憶那樣古樸,唯一不同的是周邊的景色更加荒涼了。

    “大人,已經到了。”馬車停下,外頭傳來齊別陽的聲音。

    納蘭易風掀開轎簾走了出去,曉艾也跟着下車,望着眼前的一景一物,禁不住紅了眼眶。

    “進去吧!”納蘭易風率先步向裏頭。

    住持言德一聽聞是大清國的一品領侍衞大臣到來,立刻前來迎接,“不知大人來訪,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納蘭易風走進寺裏,瞧着他良久才開口問道:“既然知道我的身分,你可知道我為何而來?”

    “這……貧僧略知一二。”

    “我阿瑪是不是被她爹所殺?”納蘭易風直指着曉艾。

    “她——”言德看着曉艾良久,這才從她五官的神韻認了出來,“你是曉艾?”

    “是啊!我是曉艾,我爹……我爹可來找過你?”她激動的上前問道。

    “你爹?”言德白眉一蹙,“我已好幾年沒見到他了。”

    “我爹半年前來漠北,我以為他一直住在這兒,你真的沒見過他?”曉艾急問道。

    納蘭易風看着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不耐地打斷他們,“你們不要自顧自地説,葛久義真的不在這裏嗎?”

    “大人,出家人不打誑語,怎敢欺騙大人。”言德趕緊道。

    納蘭易風深吸口氣,“最好是如此,若讓我知道你有絲毫隱瞞,我絕不會放過你!”

    “阿彌陀佛,貧僧不敢。”言德垂首道。

    “該死,他到底藏到哪裏了?”納蘭易風猛一拍桌。

    此時,眾人都不敢出聲,片刻後,言德才道:“貧僧去準備幾間客房,讓大夥住下——”

    “我要先去葛家。”納蘭易風微擰着眉望向一臉悲傷卻無從解釋起的曉艾,“如果可以,我想住那兒。”

    曉艾一驚,“什麼?”

    “難道你連自己家在哪兒都不記得了?”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瞧。

    “我當然還記得,不過那棟老屋子多年無人居住,恐怕已無法住人。”她斂下眼睫,嘶啞着嗓解釋。

    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為什麼他不肯相信她?她爹平日連殺雞都覺殘忍,又怎可能要人命呢?

    “你又怎麼知道葛久義不住在那裏?”他反問她,接着才對言德説:“如果真如她所言什麼都沒有,我會再過來。”

    曉艾頓時啞口無言,因為她真的不確定爹爹的去處,爹既然不住在廟裏,的確有可能住在家裏。

    “無話好説了吧?我們走。”納蘭易風隨即站起。

    齊別陽望了曉艾一眼,也搖搖頭跟着大人離去。

    “住持,我先離開了,説不定馬上就會回來。”曉艾上前對言德雙手合十,有禮道。

    “你放心,我相信你爹。”德言看出她神情中的緊繃。

    “謝謝住持,那我走了。”

    她快步走出廟門,見納蘭易風已在外面等着她,此刻他的表情平板無緒,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有多生氣。

    “跟我走吧!”由於莎羅村並不大,用步行繞上一圈也不過兩個時辰,於是約莫半炷香的時間已經到達她的老家。

    納蘭易風望着眼前的木屋,是這麼的破舊簡陋。

    “你以前就住在這裏?”他懷疑地問。

    “對。”她掩下臉,無力地説。

    納蘭易風無視於她臉上的痛苦,直接走進裏頭。果然如她所言,一打開門,灰塵就鋪天蓋地而來,嗆得人直咳嗽。

    “大人,別進去了。”齊別陽攔住大人。

    “沒關係。”納蘭易風揮開密佈的蜘蛛網,緩緩步進裏頭,簡單的兩間房,連張桌椅都沒有。

    在屋外等着的曉艾突覺身後有道黑影閃過,她驚愕的回頭,卻又不見黑影的蹤跡!

    她到處搜尋、張望着,直到納蘭易風從裏頭出來,她立刻上前道:“大人,有人跟蹤我們,那感覺就跟昨晚我在客棧遇見的一樣。”

    “我去找找。”齊別陽立刻到附近瞧瞧。

    “會不會是你爹?”

    “不可能,我爹不會武功,但那人動作極快,一轉眼就不見蹤影,絕不是我爹。”她控制不住情緒,大聲的嚷了出來。

    看着她泛淚的眼,他心底也不好受,隨即背過身告訴自己不能心軟,她爹殺了他阿瑪,他對她就算有再多的情也要收起來。

    “大人,什麼都沒有。”齊別陽回來了,“我們還是折返寺廟吧!大人長途跋涉,也該休息了。”

    納蘭易風閉上眼細想了會兒才道:“好,那回去吧!”

    “是。”

    回到陀門寺,三人在言德的安排下住進後面的客房。

    “齊別陽,找些人手來,嚴密看守葛曉艾。”納蘭易風瞥向曉艾。

    曉艾吃了一驚,“難道你打算囚禁我?”

    “沒錯。”他半眯起眸,“如果你爹知道你在我手上一定會來救你,我不知道他在哪兒,只好等着他自投羅網。”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曉艾緊緊握着拳頭,心在滴血。

    “不這麼做的話,我又如何對得起至今仍不見屍首的阿瑪?”他皺着一雙劍眉,狠狠回了這麼一句。

    她倒吸口氣,一雙眸子帶有萬分澀意地望着他,隨即不再説話的隨齊別陽定向另一邊的房間。

    納蘭易風半眯着眸瞧着她的背影漸漸消失後,眉頭也愈擰愈緊,最後深吸口氣進入自己的房間。

    下一會兒齊別陽回來了,他看着大人,忍不住勸道:“其實……這不關曉艾姑娘的事,囚禁她好嗎?”

    “我不能不這麼做。”納蘭易風望向齊別陽,“我阿瑪的冤魂或許還在這裏遊蕩,我能不為他主持公道嗎?”

    “這……”

    “別再説了,她是我殺父仇人的女兒,就算我再喜歡她,這也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他的表情中有着痛苦,其實他內心並不比曉艾輕鬆呀!

    “是。”雖然他不是當事人,但是大人為了老爺的事費盡多少心力,他可是一清二楚。

    “你也去休息吧!”他現在只想好好靜一靜。

    “是,屬下這就離開。”齊別陽雖不放心大人,看得出大人只是外表裝得冷硬,其實心中卻是充滿痛苦。

    當齊別陽離開後,納蘭易風便走出房間,剛剛他詢問過言德過去阿瑪所住的房問,打算去探一探。

    據言德所言,這房間自從他阿瑪之後就沒有再讓其他人住下,不過裏頭依舊整理得非常乾淨。

    他看看房內的擺設,找不到半點兒屬於阿瑪的痕跡,讓他痛心的是,正值壯年的阿瑪居然就這麼死了!

    他愈想愈痛苦,忍不住一拳重重落在書案上,發出的巨大聲響驚動了外頭的小沙彌。

    “大人,你怎麼了?”他關心地問。

    “我沒事。”納蘭易風搖搖頭,“你下去吧!”

    “是……”小沙彌正要退下,又想起住持的交代,於是説道:“咱們在後面膳堂準備了一些點心,要不要幫大人端來?”

    “不必,我吃不下。”他沉聲道。

    “是。”小沙彌點點頭。

    “等等,我自己過去。”他想看看阿瑪過去用膳的地方。

    “好,大人請隨我來。”在小沙彌的帶路下,納蘭易風來到膳堂,裏頭只有一張桌子,上頭擺着簡單的小點,而言德已等在裏頭。

    “大人快請坐。”

    “其他人呢?”為何這裏只有他一人?

    “已讓小沙彌去請。”

    言德剛説完,齊別陽也到了,他與納蘭易風一同坐下享用爽口的點心。

    過了會兒,齊別陽開口問道:“住持,不知道那位曉艾姑娘可有點心——”

    “她不需要。”納蘭易風隨即頂回。

    “是。”齊別陽低頭繼續吃着點心,不時抬頭打量大人繃緊的臉色,真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麼?

    明明擔心着她、想着她,卻還要故作無情,難道這樣就可以為老爺報仇了嗎?

    這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呀!

    夜深了,曉艾獨自坐在房裏聽着前堂傳來的木魚聲,卻無法撫平她紊亂的心思。

    “爹,你到底去了哪兒?大人阿瑪的死因你知道嗎?”她倚在窗邊喃喃自語着,“大人,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為什麼?”

    突然,她聽見木門開啓的聲音,回過頭競看見納蘭易風闖了進來。

    “大人!”

    “怎麼沒用晚膳?”納蘭易風看見圓几上的素齋都沒動。

    “吃不下。”她誠實説道。

    “吃不下素齋嗎?”他扯着拎硬的笑,“該不會跟着我吃慣了山珍海味,對粗茶淡飯人不了口?”

    “不是,只是吃不下。”他是故意的嗎?非得説這種話來刺激她。

    “我偏要你吃。”納蘭易風坐了下來,“快吃,限你在半個時辰內將東西全吃了。”

    “大人不必這麼做。”他都可以因為一件不確定的事將她人罪,又何必關心她呢?

    “我要你吃飯不是怕你餓着,而是怕你有個萬一,無法把葛久義給引誘出來。”他故意説得無情。

    “你……”曉艾眸子浮上一層水氣。

    “別再説了,快吃。”納蘭易風別開臉,不願見她眼中的淚水。

    曉艾咬着下唇,拿起筷子慢慢吃着,卻是食不知味。

    “我會吃完它,大人請回吧!”她無情無緒地説。

    “怎麼?想疏遠我了?”他瞅着她淡冷的表情。

    “不是我疏遠大人,而是大人的心疏遠了我,如果真認為是我爹殺了老爺,那麼大人乾脆就殺了我吧!”她放下筷子,索性不吃了。

    “你這是什麼態度?”

    “無論我是什麼態度你都看不順眼不是嗎?”她直視着他,“我説有人跟蹤我你不信,卻相信一個無憑無據的傳聞。”

    “跟蹤你的人不就是你爹嗎?”他眯起一對狹眸。

    “大人,你看見了?”她抬頭挺胸地反問:“如果不是我爹,而是另有其人,是不是很可能那人才是兇手?”

    “你在胡説八道什麼?以為隨便推給一個人,就可以幫你爹脱罪了?”他猛一拍桌,氣憤難當。

    “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相信我?”她被他那一擊給嚇了跳。

    “等你爹敢現身面對我的時候,我自會相信你。”見她盤子裏的飯菜已吃得差不多了,他這才站起身,步出她的房間。

    眼看他離開,曉艾再也忍不住的捂着嘴兒痛哭出聲。

    當晚,曉艾病了,還病得厲害,直到隔日小沙彌送飯來才赫然發現她陷入昏睡,怎麼都叫不起來。

    “大人。不好了,曉艾姑娘病了!”齊別陽向納蘭易風稟明這消息。

    “你説什麼?”納蘭易風站了起來。她昨晚不是還好好的?“那她現在人呢?”

    “在房裏,住持正在為她把脈。”齊別陽又道。

    “我過去看看。”深吸口氣,納蘭易風便走出房間。

    進入曉艾的房間後,他來到牀畔,看着她紅腫的眼、蒼白的小臉,想必她昨晚哭了一夜,這讓他的心頭更是憂焚不已。

    這丫頭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就這麼病了!

    “情況怎麼樣了?”納蘭易風問着言德。

    “應該是積鬱成疾,並沒什麼大礙,我這就命小沙彌去抓幾帖藥回來,讓她吃個兩帖就好了。”言德回道。

    “別陽,你去抓藥吧!這樣快點。”納蘭易風指示道。

    “是。”齊別陽轉身對言德眨眼暗示,“住持,請隨我出去開藥帖給我。”

    言德明白的與齊別陽一塊兒離開這間房。

    直到房裏只剩下他們兩人,納蘭易風這才坐在曉艾身旁,緊緊握住她的手,“你到底怎麼了?就因為我的幾句話就病了?”

    他也不想這麼殘酷的對她,但是他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心,説出口的話,和自己的作為。

    摸摸她的額頭,竟燙得嚇人,“老天,這是怎麼回事?要怎麼做才能解你的熱?”

    他一直在她身邊照顧着她,直到藥買回來、熬好了,齊別陽將湯藥端進屋裏。

    “大人,藥熬好了。”

    “給我,我來喂吧!”

    “是。”齊別陽恭謹地退下。

    納蘭易風端來湯藥,一匙匙喂着曉艾,但不知道為什麼,她連一口都沒辦法喝下去,藥水就這麼從嘴角淌下。

    “這是怎麼回事?”納蘭易風十分焦急。

    渾身高燒,不喝湯藥又怎會好呢?心下一急,他索性含了一口苦藥哺渡至她口中,直到一整碗湯藥都喂她喝下肚之後,他才停下。

    接着,納蘭易風便一直待在她身側等着她清醒,眼看夜晚來臨,她還是沒有任何動靜,他再也忍不住的走出房間,來到前面的佛殿上,問着正在禮佛的言德。

    “不是説喝下湯藥就沒事了嗎?為什麼她還沒有清醒?”

    “大人!”言德立即站起,“這事急不得。”

    “什麼叫急不得?她已經昏睡一整天了!”他簡直快瘋了!

    “請大人耐心等,相信不久後姑娘便會醒來。”言德這才發現雖然大人表面上將曉艾軟禁起來,但他其實是很關心她的。

    納蘭易風已不知道該説些什麼,只好回到曉艾房間,繼續等着她醒來。

    眼看窗外的月亮升起,夜深了,納蘭易風仍不打算離開,目光瞬也不瞬地望着她。

    好半晌過去,她終於有了反應,他緊張的屏住氣,等着她張開眼……

    “大人……”她睜開眼,虛弱地喊道。

    “感覺如何?”

    曉艾搖搖頭,“我不知道,只覺得好累……”她用力撐起自己,望着他,“大人……真是你在這裏陪着我?”

    “你説什麼?”他板起臉。

    “迷迷糊糊中,感覺你好像一直陪在我身邊,還餵我湯藥……是嗎?”曉艾直望着他,想知道他對她的愛是否依舊?

    他深抽了口氣,沒有承認,“你在作夢,那不是我。”

    “作夢?”曉艾的小臉一沉,“你的意思是……不是你餵我湯藥,只是我在作夢?”

    “沒錯。”他忍着心痛,在父仇末雪之前,他不能接受她的愛或是愛她呀!

    “你還是不肯相信我?”她吸吸鼻子,痛楚難抑地問。

    提起她爹,他就失了控,“別再説了!”

    “大人……”

    “桌上的藥趕緊喝了,這是我的命令。”説完,納蘭易風便定了出去,站在門外不停的吸氣又吐氣。

    “真該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惱火地喃喃自語,“捨不得見她不開心,卻又無法原諒她,我究竟在幹嘛?”

    就在這時候,齊別陽走了過來,急説道:“大人,葛家的木屋有人走動,留下了幾雙腳印!”

    “幾雙腳印?”這倒是奇怪了。

    “沒錯,大小不一,不屬於同一人。”

    “好,我跟你過去瞧瞧。”他暫時將曉艾壓在心下,與他一道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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