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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儒 二

    大殿上

    陛下侯生與盧生左右稟報着贏政,身子顫抖得厲害,言辭也波瀾不驚。

    他們怎麼了?快説。贏政一聽到這兩人的名字,便望了眼左右恐懼的表情,不由得迫切起來。

    他們他們出逃了。左右説着便不知不覺地跪了下來,顯得非常害怕。

    什麼?贏政怒喝了一聲,又説:寡人不是叫你二人日夜跟隨他們嗎?怎麼會讓他們出逃了?贏政頭冠上的珠簾晃動得更加厲害,怒氣,已淹沒了他的一切

    稟陛下,昨夜他們邀我倆喝酒,把我倆灌醉了,只留下這張紙放在桌上。左右被贏政的怒吼聲嚇得汗流滿面,聲音斷續不定。

    狗奴才,給我拉下去,五馬分屍。贏政憤怒地説着,然後又將手指向了那張白紙,示意趙高呈上。

    贏政打開了那張紙,立即火冒三丈,道:盧生等吾尊賜之甚厚,今乃誹謗我,是重吾不德也。今,其以儒生口吻罵寡人,寡人又豈能容他。李斯,令你將儒生們抓進大牢,嚴刑拷打他們,勿必令他們説出盧生與侯生的下落。

    李斯聽後,大吃一驚:陛下,此舉,恐為不好。

    怎麼?連寡人的命令也敢違背?別忘了,盧生與侯生乃你所薦,寡人今不治你,已是寬厚,還敢替儒生們求情?哼。贏政目光灼灼地對李斯説道。

    李斯望了眼贏政怒紅的目光,嗯的一聲便退下了。

    站在一旁的扶蘇聽到贏政下這樣的命令,立即站了出來,説:父王,天下初定,遠方黔首未集,諸生皆誦法孔子,今上皆重法繩之,臣恐天下不安,唯上察之。

    贏政想:先是李斯懷疑,而後又是扶蘇出面阻止,寡人的顏面又往何擺。

    於是,贏政便堅定下令:聽着,此事,寡人一定要辦,而且要嚴辦,若是再有人敢説寡人的不是,一律以活埋處之。

    扶蘇素來愛民惜賢,儒家乃天下文人的棲身之所,若是此令一下,還不弄得儒家滅亡。於是,他又力勸贏政道:父王,此令萬萬不可下啊,此令一下,天下儒士,都將不滿父王您的統治啊!

    贏政忽然心情平靜了下來,細細想了一下,確實有點不妥。然而,就在此時,趙高從袖中掏出了一張紙,呈給贏政,説:陛下,此乃暗影所傳之信。

    贏政打開那張紙,看完之後便怒火沖天,怒道:儒家竟然敢私藏典籍,真是無視王法之存在。

    扶蘇,寡人是天下霸主,敢指責寡人的不是,寡人又豈會容他。而你近來卻屢屢反對寡人的命令,若不是你大賢,寡人早治你的不是了,即日起,你就離開咸陽,北臨蒙恬於上郡。贏政説完便氣沖沖地離開了朝堂。

    自古書生多脆弱,又哪能經得住拷問呢?於是,拷問一個,被拷的為了自己不受皮肉之苦,又胡亂地哄出另一個,以此類推,天下儒生,必遭大劫。

    小聖賢莊

    丞相大人,今日為何又率大隊人馬光顧我等小莊?難道又要焚書?伏念一見李斯氣勢洶洶而來,便問道。

    在40幾天前,有兩名術士説會煉長生不老藥,便將其留在了宮中,為陛下煉藥。昨日,他們倆見煉藥期限即將到,便逃出了宮中,還在紙上寫下咒罵陛下的字,明顯是用儒生口吻。陛下如今大怒,令我將儒生抓回大牢,嚴刑拷問倆人的下落。李斯雙手一揖道,做出一副很情非得已的樣子,對於城府極深的他,又豈能不知這樣做,對帝國一點也沒好處。

    什麼?就因為幾個字,就要我們儒家遭難嗎?伏念與顏路大變神色,驚訝至極。

    張良將頭深深地垂了下去,似乎這一切,已是天意

    不,憑几個字還定不了你們的罪,只是陛下下令焚書,你等竟敢私藏典籍?這才讓陛下惱怒。

    伏念,其實,我知道陛下如此做,必然不會有好處,但是,我也只是依命奉事,你們齊魯三傑,還有旬子來人,除齊魯三傑與荀子外,莊內所有儒家弟子都給我抓起來。李斯解釋着,想起他的師父,不禁嘆然道。

    張良聽言,便將頭抬了起來,心想:難道這幾日在後院所感覺到的黑影,是贏政派來監視我們的?

    正當士兵們要去抓人之時,伏念喊了一聲:慢,丞相大人,我乃儒家掌門,又豈能坐視儒家弟子被抓?

    李斯淺淺笑道:伏念,我饒你們齊魯三傑已是法外開恩,陛下有令,若是膽敢阻撓者,以活埋之刑處之。

    顏路將手搭在伏唸的肩膀上,説:掌門師兄,事已至此,我們也無辦法。

    伏念望了眼顏路,又回望了眼張良,悲痛欲絕地垂下了頭。

    喂,你們幹嘛抓人?有我子明大俠在這,你們休想抓走他們。天明指着被綁的儒生,傲傲説道。

    那還有個小鬼,你去擺平他。一名士兵指着天明説。

    只見天明踩樹一跳,翻身一躍,凌空轉了個身,用頭將士兵的肚子撞得老疼。看見秦兵倒在地上,天明也不忘做個鬼臉,朝他吐吐舌頭。

    這時,張良走了過來,望見天明正與秦兵相搏,立即叫喚道:子明,快住手。話音剛落,這名士兵便又站了起來,還沒等天明反應過來,就已將他綁住了。

    喂,快放開我,三師公,都怪你,我正打得激烈,你幹嘛叫我住手?天明怒怒地指責着張良。

    張良沒有説話,叫他住手,只是為了不讓他受活埋之刑,而沉默不語,是他幻化的悲傷

    喂,三師公,你幹嘛不説話啊?我都要被他們拐走了,難道你不救我嗎?不就是上課打盹,用得着這樣嗎?天明憤憤地説。

    望着天明漸漸離去的背影,張良,心亂如麻,但仍值得慶幸,少羽,還沒回莊

    第49章:坑儒(5)

    一輛高貴的馬車緩緩前進,它的前面,是幾名侍衞,後面,是大隊士兵。馬車上的人,便是那將北臨上郡的扶蘇。

    馬車經過小聖賢莊,哀哀叫聲傳進了扶蘇的耳朵。扶蘇往馬車窗外一看,興奮之至,這不正是我苦尋已久的救命恩人嗎?於是,扶蘇立馬推開了馬車的門,焦急地跳下了馬車,跑到了天明的面前,開懷大笑:哈哈哈哈,想我苦尋恩人已久,如今,正逢機會遇上了恩人。扶蘇説着便望了眼繩子,怒喚道:快給我恩人鬆綁。

    押送天明的士兵聽令後立即應和了聲:是,公子。然後便給天明解開了繩子。

    李斯與齊魯三傑見狀,立刻出門迎接,畢恭畢敬地説:參見公子。

    免禮。扶蘇喚道。

    李斯見扶蘇如此善待天明,便問道:公子,不知您與這名儒生有何淵源?

    他乃是我的救命恩人,李斯,他的拘押之刑,就此作罷。扶蘇指着天明説道。

    可是陛下已經下令,若是如此,恐為不妙。李斯尷尬地説。

    父王那邊,由我扛着,你儘管照我的話去做。還有,齊魯三傑,亦是如此。扶蘇堅毅地説着。

    是,公子。李斯雙手一揖道,對於誠府極深的李斯而言,一邊是看不見的死令,另一邊是摸得着的活人,他,寧願選後者

    扶蘇點點頭,心想:父王,我能為您減輕的罪孽,也只有這些了。

    喂,你幹嘛救我?好像我不認識你啊。天明用手指戳戳扶蘇的後背,不解地問。

    哈哈,此事雖已過去4年,但我仍記得恩人的模樣。而恩人卻忘得一乾二淨,真乃俠士不記報酬啊!扶蘇歎服道。

    俠士?嗯嗯,的確如此。天明點點頭,高興地説。

    張良一見天明不識國事的模樣,便上前搭着天明的肩膀,説:子明,這位乃扶蘇公子,你怎麼會不認識他?

    哦,扶蘇是誰?你叫扶蘇?天明聽完便指着扶蘇,疑問道。

    我正是扶蘇。扶蘇站直了身子,端莊介紹道。

    天明細細描了幾眼扶蘇,疑惑地問:你説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可為什麼我不記得我曾經救過你?

    扶蘇聽了,淺淺笑道:既然如此,想必恩人會記得4年之前,你與一名年過花甲的老者曾經路過而救起一名被幾名歹徒圍困的人吧?

    天明仔細回想,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來了。那一年我是和荀老夫子一起,救的商人,而你,就是那名商人吧?

    嗯,就是如此,當初,我讓兩位恩人留下姓名,以便日後報答。可恩人卻不圖回報,沒留姓名。令我苦苦尋找了兩位恩人4年之久啊!扶蘇感激地説。

    那是當然,誰叫我是一位正直勇敢的大俠呢?見義勇為,是我的本分。呵呵。天明拍了拍胸膛,自豪地説。

    原來恩人叫子明,那麼,另一名救我的老者在哪呢?扶蘇瞧了瞧四周,唯見天明,便疑問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被這些壞人給抓走了,你能救我,肯定也能救荀老夫子了?天明瞅了眼端莊的扶蘇,細細打量道。

    那是當然,承蒙兩位恩人救我脱離盜賊之手,扶蘇,又豈是一個知恩不圖報之人?扶蘇抖擻了身子,大義凜然地説。

    你別恩人恩人的叫我,太肉麻了,直接叫我子明吧。天明萎縮着身子,嬌氣地説。

    扶蘇微微點頭,喚道:李斯,我聽説你曾是荀老夫子的門下弟子,如今,恩師有劫,做弟子的,又當如何?

    李斯聽後,淡淡地説:臣,知道如何做了。對於齊魯三傑、荀老夫子,都是李斯已經安排好的了,不過,對於天明,他感到非常疑惑

    我恩既已報,已了無牽掛,告辭。扶蘇聽了李斯的回話,便轉身離開了。

    三師公,他們幹嘛來這抓人?是不是你們偷了他們什麼東西啊?天明無知又調皮地問。

    子明,這次是你幸運,碰到了扶蘇公子,要不然,你也與子聰他們一樣,被抓去嚴刑拷打。張良瞥了眼天明,説道。

    什麼?嚴刑拷打?天明聽了呃然,為自己的避險而深感幸運。

    張良伏下身子,靠在天明的耳朵悄悄説道:子明,為以防萬一,你跟少羽就留在墨家秘密據點吧,儒家,將要遭大劫

    放心,有我子明大俠在這呢,我這就去告訴大叔。天明説完便匆匆跑了出去。

    墨家秘密據點

    大叔,儒生們都被官兵給抓進大牢了。天明焦躁地説

    天明,你慢慢説,到底是什麼事?蓋聶鎮定地説道。

    我也不知怎麼回事啊,只聽三師公説抓他們去嚴刑拷打,好像要逼問什麼,嚴刑拷打耶!天明想着那個被打的畫面,不禁毛骨聳然,害怕地説道。

    高漸離一聽,揣測道:難道儒傢俬藏典籍被知道了?

    既然我們不知虛實,天明,你就再次潛入儒家,打探虛實後再來。蓋聶説。

    可是可是三師公叫我逃出來啊,我可不要被抓進大牢嚴刑拷打。天明害怕地向後退了兩步,諾諾地説。

    放心,天明,以你現在的武功,哪怕是幾十個官兵,也耐何不了你,再者,我也會叫盜蹠在暗處保護你。蓋聶指着盜蹠,示意道。

    哎!那我就再辛苦一趟囉。盜蹠兩手攤開,無奈地説。

    天明聽了,微微點點頭

    第50章:坑儒(6)

    咸陽宮

    在那莊嚴肅穆的朝堂上,吞噬的,是點點人性美,釋放的,卻是一片比恐懼還恐懼的氣氛。李斯默不吭聲地站在百官之首的位置上,想説些什麼,卻又不敢開口

    贏政凜凜地坐在那閃耀着金色光芒的龍椅上,見台下一個個大臣都惶心恐恐,默不作聲,便怒喝道:怎麼?全都啞巴了?吏部,寡人令你查侯生與盧生的下落,十多天了,你查到了什麼?

    吏部聽了,頓時被嚇得汗流滿面,害怕得久久答不上一句話來。

    贏政一看,就已瞭然於心,便兩眼怒視着吏部,發狠道:來人,將這廢物給我拉下去,斬首示眾。

    陛下,饒命啊。隨着吶喊聲的低落,吏部的人頭,已經落地,留給堂上的大臣,更是一翻無可抵抗的恐懼

    贏政隨即兩眼望着李斯,冷言冷語地説:李斯,你又完成得如何?

    李斯一改剛才猶豫的神色,鎮定地説:稟陛下,臣並未審出侯生與盧生的下落,請陛下治罪。

    贏政一聽此話,怒火依舊,正當要開口責罵李斯時,贏政猛地一思:李斯為寡人建起屢屢功勳,若因兩名江湖術士而遷怒於他,恐怕,以後再無賢者為寡人效力。

    於是,贏政收斂了怒氣,平靜地説:吏部,是他咎由自取,侯生與盧生能在天子腳下逃生,寡人令其派出大量兵力搜捕二人,卻一無所獲,故而該死、該殺。但是,李斯,你為朝廷效力,忠心不二,此事不能全怪你。

    李斯聽後,嘴角略起笑意,似乎這一切,是他早已料想到的

    哼,儒生,敢私藏罪人,寡人又豈能容他們?李斯,即日起,你便每日活埋十人,第二日活埋二十人,以此類推,直到逼出侯生與盧生為止。贏政莊嚴地下令道。

    什麼?活埋?陛下,萬萬不可啊!李斯大聲喊了起來,表情驚訝之至。

    贏政目光灼灼地望着李斯,警告道:李斯,剛才你聽見吏部的哀叫聲沒?寡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一旦超過了這個度,你,就會與他一樣。

    李斯深思了一下,點頭默認

    小聖賢莊

    伏念站在授課處,曾經的歡聲笑語都一幕幕地浮現在他的腦中,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顏路一見其黯然銷魂,便上前安慰道:掌門師兄,你這都是天數。

    伏念抬起了頭,深情地望了眼顏路,慚愧地説:別在叫我掌門了,我不配。

    不,你無須太過自責,子房已去探聽虛實,等他來了之後,我們再問被關弟子情況如何?顏路説道。

    伏念心亂如麻,此刻,他也不知該做什麼。除了愧疚,還是愧疚

    兩位師兄,大事不好,儒家,難逃厄運張良這時剛好打探回來,便急忙説道。那表情之中,似乎是張良的首現緊張

    子房,此話何意?伏念立馬轉過身來,詢問張良。

    張良哎的一聲,悲傷地説:贏政令李斯活埋儒士啊。

    什麼?活埋?伏念聽後與李斯的反應一模一樣,或許,除了贏政,每一個人,都會有這翻反應。

    似乎,真的印證了熒惑守心,赤星隕落的徵兆此異象,對於天下百姓而言,都是一件好事,唯對儒家而言,卻是件禍事

    伏念消沉之後頓時轉變臉色,説:顏路、子房,儒家今後就交由你們掌管了。

    張良聽了,神情呆滯,驚訝地説:掌門師兄,難道你要

    顏路也兩眼凝視着伏念,從他的話,也已知曉其意。

    嗯,我要去大牢裏救出眾弟子。伏念堅定地説,以示決心。

    張良見伏念這搬模樣,反沒有阻止,而是開懷大笑:哈哈哈哈,掌門師兄,我以為你是一個比較理智的人,想不到想不到你竟要害死儒家眾弟子們。

    子房,你為何這麼説?伏念不解地問,對於他,一心只想救人,絕對沒有害人之意。

    師兄,你想,以你一人之力,別説是救人,就連進大牢也難,以荊軻大俠如此高深的武功,也得喪命於咸陽宮。倘若真讓你進了去,大牢肯定有眾高手把守,而你,若是救不成人,原先贏政只殺少許人,經你這麼一鬧,儒家眾弟子皆會喪於你手。那麼,你又怎能對得起掌門這稱號?張良一步步分析,慎重説道。

    伏念聽後,慚愧不已,差一點,他就鑄成大錯

    伏念師兄,李斯這一天會坑殺哎!我先去打探一下,至於你,還是不去為好。張良深知伏唸的痛楚,他,亦是如此。只不過,他比別人要看得清、要更冷靜

    正當張良要邁出門檻時,天明忽然跳了出來,把張良嚇了一跳。

    子明,你怎麼會在這?我不是要你通知少羽了嗎?張良疑問道。

    我已經在這偷聽好久了,只不過你們,沒發現而已。還有,範老頭一聽説儒家有難,便立即將少羽留在了客棧,沒讓他出來過。天明説道。

    張良點點頭,或許,這樣更好

    對了,三師公,我也要跟你去,贏政那傢伙,實在太可惡了。天明望着張良,徵求他的同意。雖然天明是墨家鉅子,但這4年來,他經常與儒家接觸,這份感情,又豈能割捨?

    哦?有子明在此,反倒好辦。子明,我去反而會被人識出,而你,卻沒有幾個人認識你。所以,子明,這件事還是交由你辦吧。張良指着天明説道。

    嗯,我去。天明説着便要轉身離去,忽然,張良叫住了他:慢,子明,你切記,若是看到一些不平事你絕不可因衝動而誤了事。

    天明點點頭,一下子就消失在了張良的面前

    張良望着天明離去的背影,有點悲傷之意,但又講不出緣由。或許,讓天明獨自前去,就是錯的;或許,這一離去,將很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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