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霹靂擊地劈捉藝
流匪打了袁宅個措手不及,鳳吟打了流匪個措手不及。WeNXuEmI。cOM先頭幾個腿子往後一看,鳳吟就知道了哪個是帶頭大哥。丁蕊不過是個糊弄鄉里的擺設而已。
也沒過睬是那頭領暗示了還是怎地,頭前一腿子舉刀便砍,鳳吟身子都沒動,本來是將那小鐮抱在腋下,此時只是一抽一放,鐮杆跟那刀一碰一順,就聽“當噌”一聲,說脆不脆,說悶不悶,那刀就給磕開了,那鐮橫著一送,橫鐮之刃已擦著那人脖頸放過。
刀是開了,血也放了,鳳吟的身子卻瞬間貼了上去,那鐮刃割在鎖骨窩,而那護手月牙正頂在心下。
血不多,並沒下死手。那人早手一軟脫了單刀。鳳吟就這樣推著這人近前幾步,那人早是戰戰兢兢如同篩糠。
邊上幾人圍著,卻也不好下手。
鳳吟罵了一聲,將這人放開。剛一脫手,斜刺裡寒光一閃,又一口刀至,鳳吟將那鐮杆一橫,以三曲之勢就給那人講刀憋了回去,那鐮刀往頸前一頂,以將那人與鐮連在一起,此時掙扎無用,無論推格,都是跟自己的脖子過不去,真是性命操在自己手裡。
鳳吟依舊面帶微笑,不顯怒色。
這一手實際極其簡單,依然是踩撲裹字的變化。鳳吟起手是打了三年鷹捉,此鷹捉是重鷹捉。鷹捉叫捉不假,但墜勁扯翻為根基,而墜勁出的卻是頭肩一栽。
這一栽打出來可算是七拳之中最重的一拳,在虎撲之上。七拳打法,頭肩在先,這就將心意古拳跟其他拳法分別出來了。
鷹捉先出頭把藝,頭把藝出來了肩打也就出來了,這一膀打得是如斧似刀。將與自己腰等粗的柳樹一肩打顫是很正常的事情,難處是在空打時,把渾身的墜勁練出來,得能控得住勢,勒得住馬。如果真能做到這一步,貌似這一把剛猛無比,實際是沉墜為基。
這叫“踩”意。
有這一把了,再傳到手上,就是鷹捉了。將頭把藝放在手上,打人那是一扯既翻。就是憑力氣欺負人,又能怎地。
這一把下去,如斧劈山,肩打一陰返一陽,陰陽是一個套打法兩個勁,兩把合一把,調肩如刀。將這一栽的勁放到梢節,再把老本拽回來。就是劈拳了,所以劈拳也似斧,只是這一放一扯,勁就長了,活了,也就收發自如了。
心意毒,毒在這一把做死,為了一把做死,它的開路法也歹毒。將這勁能透出去,拉回來,就可以容人了。
這鐮,便是將這勁放得更遠,因為也可以極柔。而這根基,是必然出來了劈山一肩的勁,不然後邊都是虛的,這功力不是靠慢慢體會能積累下來的,所以雖練形意,將劈拳練耍了的大有人在,究其一生也不過是“忽閃忽閃”而已。
外家打空打漏,引空引漏,又補空補漏,所以最喜快狠;內家打粘打控,沾粘而空,又破粘破空,所以最喜活化。
衝著追求,起手練法就不同。從外形上,這是分別內外的區別,所謂練招練勁。這招是說逗引打空的招,這個勁,是說沾粘收發的勁。
所以看一門拳到底是外家還是內家,或者某人的拳是內家風格佔多還是外家風格佔多,從這看。
很多人鼓吹打坐練氣是內,那確實是內在體驗,但跟格鬥沒直接關係,不能想提而論。
又有人耍得一手好花活,點打偷漏,起伏穿躍,再巧再強勁也是高級階段的打空而已。各有千秋,才叫分門別派,沒什麼可掙可貼金的。拳法的功法理論成論有早晚,說再好聽對不上也是枉然。練到了,也就有了分辨能力。
而劈拳跟鷹捉的不同,也在於此。
劈拳打的就是是頭肩一把作死的勁,鷹捉打得就是渾厚沉墜那根基。外形一樣,用意不同,速成之法,便是頭把藝得出來。
頭把藝為心意收尾一把,雷聲也生在此,所謂鷹捉雷聲不分家,都是有因果的。頭把藝練出來難,化成劈拳更難,所以劈拳最吃功夫,因為這裡邊純在一個勒馬收勁的問題。
就好似肩打似馬,劈拳就是還得出來這勁,還得收攏的住。當然後來也有了另外的“劈拳”,不在此列。
頭把藝練對了比劈拳好出,是因為頭把藝最得勁,他腿沒劈拳那麼吃力,劈拳幾乎是合了很多藝而成,所以最為難懂。從這,也就分了明勁暗勁化勁。
鳳吟這邊教拳,若是外人換拳,先露劈拳,若是教自己弟子,先打鑽拳。
劈鑽出來了,起落鑽翻就有了,再玩其他,就是下功夫的問題了,就少了腦子的迷惑。
人都看在眼裡,這兩鐮是給伯芳看的,看兩手再就不給看了。
就見鳳吟雙手合把一切一送,用鐮杆將那人放出。伯芳恍然大悟,難怪這玩意兩頭帶槍卻中間為杆,這比劍鐮實惠的多,裹身越緊,放勁越大,這就是兩條戟了。
正想著,就見那鐮映著火光劃了一道弧線,一合把倒了手,反手而出,那鐮出去了人才返身迴轉,就見那鐮一起一落,一個腿子非常恐怖地慘叫一聲,隨著一道雪光仰面撒手。
那鐮自心口而回。
實際看不清底細,但伯芳總感覺那人的面目極度扭曲,就如同那聲音一般。
這些首當其衝,也上過戰場的綠林中人吧,開始往後退,後邊出來幾個持槍棒的。
鳳吟似乎越來越高興,那臉笑得跟一朵花兒似的,也沒說什麼,提著小鐮,用手很輕蔑地點了點那具屍體。顯出可惜的神色。
後來這一枝出來三個傑出人物,挪山虎,坐山虎,笑面虎。挪山虎身高力猛,勢不可擋;坐山虎看立似坐,後勁十足,然出手狠辣,始終以坐山者危警戒自己,勇往直前;笑面虎功架嚴謹而用時無形,就是笑面以對,後來他這一枝下來的,都是笑著練拳。
這三位的造詣都在伯芳之上,原因無他,皆因心意純正。
鳳吟退回來貼住伯芳,伯芳也是心血澎湃。就見丁蕊邊上一個麻臉的漢子就湊向前來,此人護住丁蕊站在火邊上,面目相比清楚一些。挺俊朗的一張面孔,但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就是那麼不順眼,或許就是那帶些坑窪麻子點的麵皮,或者是略寬的顴骨,再或是那神情。鳳吟就想一鐮放翻他。
這人往前湊,卻被一刀鮮那長而乾枯的手臂攔下,這時鳳吟看清了一刀鮮的臉。
是個大骨架,因為瘦而顯得骨架越發的大,有點後墩突兀之感,像一塊怪石。
鳳吟是知道一刀鮮的,此人之所以一刀成名,不是他的刀多快,而是他的對象。死在他手下的,沒有熊漢子。他是殺刀客的刀客。
那是很久以前了,蘭州出了繁華鋪子,就在去定西的半途上,有一家車馬店。定西靠著黃河,很多商客也走這一條。那鋪子不大,依著半途一個小鎮。大多客人也不做停留,買賣一般。雖無多買賣,但卻多年不曾倒閉,還養了四個刀客。四個刀客與店主,老闆娘稱兄道弟,另外有兩個夥計,一男一女,幹活的也就這一男一女。
這一日就有一行八人的獨輪車小商隊住宿歇腳,呆了三五日,待結賬時,那店老闆卻攔下了推車不讓走。
那掌櫃就說了:“當家,咱是小買賣,也不是什麼值錢物件,你且放我們過去,日後定有答謝。”
此人吃喝時出手也算大方,但正因這大方,才惹得那黑店注意,那店主不依不饒。這便雖然是一行八人,卻都是推車趟子,就沒刀客跟隨。
那掌櫃卻很鎮靜道:“當家的,一山有一山的規矩,我也不能違了規矩,這樣吧,我身上銀子也不少,現銀,也夠一陣了,這就是我準備著買路的,您要不嫌棄少,咱這關就過了,那車就別翻騰了,還要往家趕路。”
說得也在理,那刀客上去一翻,金銀器物並著玉佩也捋去不少。還留下一些路費,道:“以後咱就是朋友了。”
過了不到半年,一個高高瘦瘦的青年半下午到了這家客店,老闆跟那夥計還出去辦貨了,餘下四個刀客跟倆女人。
那青年空著手,病怏怏一副樣子,進去點了一碗麵,也不說話,默默吃乾淨了。就對那女子道:“你家面真好。”
推開女子到了櫃檯刀客前,道:“你家面真好。”卻不只此人手上如何多了一把刀,一把長而彎,又非常尖利的刀。
就一貼身的空,一摟脖子,一刀就自肋下扎進去了。就這樣摟著走到櫃檯裡,聲都沒有。那女子也已經扶著桌子趴在那裡。
人沒出聲,但血還是有味道的,血沒流出,但殺氣已經有了。另一刀客就自屋外趕回,那青年迎上去,只一順,一迎,一摟,一推,那刀客就蜷倒於地,抽搐不止。
那青面將此人拖進屋裡,喊了一聲,就有另兩位刀客自樓上下來。這青年歡喜向前,兩手相迎,一拉一摟,翻手又是一刀,那刀客勉強一壓,那刀還是貼著腕子挑進去了。
悄無聲息就殺了四人。
氣勢是內勁的體現,硬努不出來的。也不是單練的,而是功夫到了自然生的。似斧如刀栽劈藝,不管軟的硬的,殺氣得一把透出來,若說他法出不出,想一想老譜道“落如霹靂擊地”。
帶有落有起,勁力圓通,自然一把落下就起了回手如勾杆之法,此法也是在大勁根基之後。到那時,一起一落便為一體,所謂“起不起,何用再起?落不落,何用再落?”翻浪勁生在此處。
這些所謂的勁,都是極其強勁之勁,而非自我感覺良好。很多人感覺自己行了,動手就拉稀,就想著卸力化力的,那是不得勁的表現,也就是功夫沒出來。
勁力出來的效果很容易考驗,就是弄個跟自己一樣粗的樹,一把狠勁能透進去不感覺震盪。那個松沉就差不多了,也就不怕對方化力了,因為他就準備這手怎麼應付。
如果這一把不用蓄力,就是一動而出,那基本就可以玩柔的了,不然最好還是繼續練。這是說的出功夫,如果純圖養生,就沒必要這麼折騰了,但是心中得知道,知足知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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