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四門全破雞爪鐮
這一路鳳吟、向楠,還有這個陌生而親切的弟子,有着一種極其簡單而又幸福的感覺。這一路陽光明媚,生機盎然,一路已經有了野花芬芳,伴着蝴蝶飛舞。
路上只幾天,鳳吟走得卻並不快。似乎對於家裏的事情已經不再着急。鳳吟心裏也料到了大概,那些人跟天地會白蓮教都沒根本關係。雖説南有天地會北有白蓮教,但這兩個組織的宗旨跟行事風格卻有着本質的區別。
説白了天地會是地下幫會,規矩人家,跟商幫鏢局這些基本一樣,都是正經人,而且入會都是有要求的,平素因為幫規與兄弟情誼的作用,團結一致而各興其業。
白蓮教是自早就有的迷信組織,信者皆納。雖然多為善良貧民,但大多愚昧無知,吃齋唸佛卻不曉佛理,一經激化非常瘋狂,很容易被人利用舉事,這些人自前朝時就已經很猖獗了。
兩者容易牽扯混談的,主要是地方百姓不夠了解,因為他們都有很明顯的反清舉動,而且行為隱秘。但隱秘與詭異之間,合作與利用之間,就有了差異。
如此算來,這一支隊伍,不過是一夥邪教流匪而已,不入剿匪團練法眼,很可能是靠着欺瞞百姓,繞過了團練,狗吃腐食一般,跟着捻軍後邊搗亂。
袁鳳吟下了狠心,他也理解了為什麼祖上在一段時間竟然淪為暗地殺手,看來那也不只是為了發家求活路。
賬目欠得大了雜了,雙方都會搗搗不清,最簡單的解決辦法就是換人情或賴賬。有賴賬的就有討賬的,討着討着付出的價值就超出了賬目本身,討到最後那賬目數字都無所謂了,就成了人爭一口氣。那時刀子説話就是最好的解決方式了。總得經過這樣一個亂而直接的時期,才能形成一個新的局面。而講賬目記清,用刀子説話,都得有人來做,在一個時期,袁鳳吟的老太爺就做了這個角色。
任何一個行當,都是逐步完善並不斷改進的,而一脈相承的,就是規矩的作用,規矩是制約自己的,而制約自身正是為了保護自我。壞了規矩,自己不還,也得親人甚至後輩還。
於是就又需要一個協調這些矛盾的人或羣體,這就有了江湖規矩。而江湖上高手如雲,黑手也如雲,有理卻不一定就能伸張正義,打不過仇家敗類的事情比比皆是。這就需要倡導大義大勇的精神,遇見不平得有羣體站出來主持公道。有正氣就有邪氣,惡勢力也會集合起來面對公正。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正邪又只在一念之間。所以這些江湖規矩,實際也就是正邪合約,只要不引起大的混亂,實際還是自顧自。所以江湖上拳腳高手有的是,而俠客義士卻少得很。
如果為了解決問題,去借助於惡勢力,這自身就已經敗了事,已經將自己限於爛泥坑之中了。
袁成孝喜歡在這爛泥坑裏撐船,還感覺挺有快感,為此他就是玩死了他也樂意。所以自早不光是鳳吟不愛見他,他也不想影響道鳳吟,他甚至他的父親,見了鳳吟都感覺有愧。因為很可能這些都需要鳳吟去還。
而鳳吟從入了鏢行,就已經進入這個爛泥坑了。鏢局依附與票號,而票號依附着大清。大清現在什麼情況,再清楚不過了。
伯芳問鳳吟為何看着一點不着急?鳳吟道:越亂越要冷靜,越要分清各方厲害。這一趟對你的成長是個好機會,路上我會從兩條線路教你拳腳,等回去後你就與他們嘗試。若你真有靈性,只須幾戰便能瞭解各類拳法所長所短,也就明白了形意為何是一個極簡極深的中和之體了。
等鳳吟跟伯芳一試手,才發現伯芳的根基太一般了。基本不用怎麼打,蹭着就晃,碰着就退,稍微一緊就離地了。
對於這些,袁鳳吟並沒有表現出來。伯芳的好處就是身子已經比較協調了,學東西快。鳳吟就開始在伯芳面前打拳,每天練一種。不要求到位,瞭解了特色就成。
他沒有告訴伯芳這都是什麼拳,而是讓伯芳自己體會其中的相關與不同。漸漸地,伯芳就發現了這些拳法的發力特色與技擊特點,然後也理解了練功方法。對於功架,可以舉一反三。
只是身子有些死板,不能做到流暢圓通。而練着,伯芳就發現了這些拳的特色限制,就是這些特點,所以如何發揚特長,彌補缺點。而這些拳法的勁力特點,逐漸就明瞭起來。
簡單説就是時間與空間的平衡。如何以快打慢,如何以剛勝柔,如何以專勝散,如何以實勝虛,如何以眾勝寡,如何以精勝堅;而得知何為金勝木,何為木勝土,何為土勝水,何為水勝火,何為火勝金。
以五行規律貫於拳法長短,得五行偏重與否與變化能力,可得此拳有幾合。而知其根基優劣,及所彌補之法。鳳吟從螳螂、八極、形意三路開手,以太極、八卦、形意結束。
使伯芳在螳螂十八湊,集合眾多技巧之法的混合中,得知技巧的應用法則;
在八極一招三把手,舍其輕浮,厚其根基之法的協調中,得知勁力的利用法則;
是以快打慢,是以眾勝寡,手快招多制敵;是以實勝虛,以精勝堅,勁力剛猛制敵;
後歸與極其簡而極其鋒,極其簡而極其厚。
又以太極八法之包羅萬象,覆而反之,得知極柔可極剛,以一貫之,以統其散,分兵合一,而能以柔克剛,以虛勝實;
八卦之法遊滑而剛強,然強而藏之避其鋒,柔而順之化其勢,則藏強而能以弱勝強,隱剛而能以柔克剛;
後歸於極其虛而難琢磨,極其實而難逃避,歸於中和。此中和乃動之中和,而非靜之中和。
伯芳是聰明人,又有根基。就這六天裏,竟然理解了許多,卻也能做到很多。也發現了很多需要彌補的缺陷,還有囉嗦而不直接之處。
而對於這些問題,鳳吟只説形意裏可以解決,卻並不教他形意,而讓他自己去找辦法。
伯芳沒有辦法。
在後來很長一段時間裏,形意落寞了,而且毫無勁力,之所以毫無勁力,是因為按那套架子來講,不是為了養生或其他而故意不發力,而是無法發力,發出也無用。
而那些問題本身,卻正是頭三代前輩花大心血去努力探索到的這些解決法則。
伯芳並不知道這些難題是一個什麼樣的境界,他也根本沒想到,自己已經到了一個理論巔峯。看跟着鳳吟輕而易舉就得了來,以為這些再平常不過了。
而隨着後來的切磋跟搏殺,伯芳才明白到,鳳吟依然超出了眾人許多,而鳳吟對自己的關愛也超出了眾人許多。
在一個合適的時間,遇見一個合適的人,這就是緣分。因為這緣分,伯芳就比很多人要幸運。
而鳳吟從來不跟伯芳過多的探討這些,這也是鳳吟教伯芳,因為時間緊迫。而當初老劉教鳳吟,這些根本不去講。
鳳吟是感謝伯芳的,因為伯芳過早的出現,讓鳳吟不再顧慮後繼無人。
這段時間鳳吟經常講:“跟你向楠姐試試手。”
向楠本身根基也很好,後來跟着鳳吟、青面一路精力了各類場面。對拳法也有了一個更深的理解,但是畢竟是女子,不太適合貼身,取得更多的還是勁達梢節的遊場行者打法。
而正因為這個時機與距離的控制,讓伯芳更加清晰了形意步法的奧妙。至簡而至深。所謂一力降十會,一巧破千斤,一動俱含不須二力的感覺真是太妙了。
三人打馬慢跑,在這舒心的天地之間伴着花蝶飛舞,感覺到了一種忘記憂慮的自在,自然醉人。
不幾日便到了“小黃河”,回家了。
鳳吟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帶着二人去了河西清真寺。伯芳激動起來,感覺心血澎湃,努力平復着又渴望與**拳一戰。
然而鳳吟帶他來卻並不是要找人切磋,而是去見了買明倫。買明倫自然也知道了鳳吟家中的清醒,但他是一個外人,也不便干涉。買明倫並不知鳳吟的來意,但一見面,買明倫就微妙地講出了立場:“袁兄弟,你是不是不知道你家出事了?還顧得來看我呢,哎……”
“我來跟買先生借樣東西?”
“哦?我這貧寒,怕……“買明倫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他不知道這裏除了拳法以外有什麼袁少當家用得上的:“嗨!你要什麼儘管説。”
“小鐮。”
“你?打算幹什麼?”買明倫臉色當時就變了。
小鐮是心意門的特殊兵刃,又叫雞爪劍鐮,走得是打四門兵器全破。這個玩意兒跟麟角刀有類似的地方,特別是後來的宋氏麟角刀。麟角刀就是一個下彎鈎刀,頂上分個蛇芯一樣的枝。
這兩樣跟李太和麟角刀不同,他不帶護手月牙。
走的勁都一樣,還是擰裹鑽翻,但是不帶護手,就可以更貼身。這兩樣也相對要長,裹得緊放得遠而又能打出剪手刀的招數。
有心意形意的根基,玩這兩樣帶勁,但雞爪鐮跟麟角刀用意完全不同。他是一個準彎鈎鐮,背上分出個雞腳鉅。這物件跟刀劍不同,刀尖有的它一樣不缺,但是因為是個鈎,兩頭帶刺,就沒了回頭路。這個玩得就是個“絕”字,要麼不用,用就不留手。
袁鳳吟來問買明倫接這個,看來是遇到大敵,或者會出現以一敵眾的情形,要開殺戒了。
(本章頗苦悶,獻給有心而有人品的讀者,祝你們能夠真正的理解,這是本書最深的一章。
我可以負責地説,這段貌似高深,而是真正拳法特點的分析表。很多人不明白這個可以理解,我見過許多老師,他們也不明白,但是他們不承認可以解決。而從交手中,他們明明知道是自己錯了,只是他們還不承認,他們拒絕迴歸。
我可以説,能領悟到這個地步的人已經很稀少了,或者有人一輩子都無法理解。但那取決與自己的求實態度,與其他無關。
若有有心的讀者或者作者讀到這,就別借用了,我怕你解釋錯了,咱不做廣大宣傳。
我這個寫書風格可以讓讀者有個真正的思考,但是如果給人借去賣弄起來,就不是好事情了。
您要是練武之人,感覺不明白,可以去羣裏問,或者等待二部講解……
或者請教一下老師或者他人,如果還迷糊,那我也無奈。
我不敢説我有多明白,但我可以親自表現出來。所以無論理解與否,這一段您體諒我也是個作者,看過也就是了,留在心裏好了,別在利用在其他地方了。我一直認為我是個平和之人,咱們相互理解吧。這一段其實用實例很容易説明,但是我不想説了,我怕被盜。讀者再親,也不是我徒弟,我不糊弄各位,我感覺已經可以了。後期如果這書另有用途,我會把過去的一些空白解釋出來,把羅嗦的修理清晰,如果不另作他用,我也就不填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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