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蟲笑道:“我有個跟班叫三寸丁,剛才我誤以為你是他。”
“無聊!”
語畢,又一刀砍過來?
杜小蟲身子一拔,右腳踢出,將砍過來的刀,踢得飛出好遠,最後砍在樹幹上。
“哇操,不是説好不打了,幹嗎又發颼嗎?”
“俺是不想打,可是又不能不打,所以只好打啦!”
“哇操,什麼論調嗎?”
不等杜小蟲説完,突然聽到一磬“轟!”。
杜小蟲呼得就地一滾,滾出丈外。
而剛才杜小蟲站立的地上,已多出了一個大坑洞。
“哇操,什麼玩意嗎?”
只見蕭丁丁手上學着一件棒狀之物,捧口還冒着白煙。
蕭丁丁得意的説:
「你別瞧它不起眼,它可是俺花了很大功夫,偷偷改進唐門的火槍哩,它的威力可不比唐門的霹靂彈遜,要齒開一個人的胸膛,可是輕而易舉的。”
杜小蟲已經見識過它的威力,但他似乎還有些懷疑呢!
懷疑火槍的速度,會有他的石子快嗎?
“哇操,你免客氣,發射吧!”
“好啊!”
“我就不扣相信你的火槍,會有我的石彈(石子)快。”
蕭丁丁面笑肉不笑的説:“你不信的話,俺來發射,讓你開開眼界!”
“轟——”
接着,火花迸出。
但火花沒有散開,就突然熄了。
不是突然。
而是槍口,似乎被一樣東西堵住。
不錯!
那東西是石子。
石子發射自杜小蟲手中。
蕭丁丁整個人楞住了!
他似乎不相信世上還有比他火槍快的東西。
誰知,緊跟着他手上昀火槍,突然脱手飛出。
是三寸丁搞的鬼。
原來,三寸丁趁地發楞之際,從後面飛起一腳,踢落他的火槍。
蕭丁丁又是一楞!
三寸丁叫道:“大吔,你沒受傷吧?”
“沒有。”杜小蟲答説。
“俺説嘛!他的火槍堵到(碰上)俺大吔,管個屁用!”
簫丁丁伸手去拾火槍,杜小蟲踩着他的手,奚落他道:
“哇操,什麼火槍?連老子這根肉槍都不如,怪不得要吃癟,我説小丁丁,碰到我飛天貓,你就自認衰尾(倒黴),也別想要報仇。”
“是是是,俺不想報仇。”
哇操!
想不到蕭丁丁倒是蠻乾脆的。
他坐了下來,脱掉了上半身的衣服,他的粗頸子上,居然繫着佛珠。
杜小蟲笑道:“哇操,鮮透了,右手殺人,左手拿佛珠,口中念着峨媚豆腐(阿彌陀佛)!”
只見蕭丁丁不理,伸手解下那一串佛珠,掛在兩手上,合掌為十,嘴裏唸唸有詞。
杜小蟲和三寸丁感到納罕,不禁面西相顱。
“哇操,他還當真呢!”杜小蟲叫道。
三寸丁緊張説:“我的媽唷!什麼時候嘛,他居然還有閒工夫唸經……大吔,不對勁……”
“哇操,什麼不對勁?”
“他會不會打不贏咱們,想施展邪魔歪道的道法,來陷害咱們?”
“不可能吧?”
此時,又見蕭丁丁從褡褳袋裏,拿出一座泥塑的人像,擺在他面前。
只見他口中唸唸有詞,有頃,才突然睜開眼睛。
“喂,矮冬瓜,你就是三寸丁對不對?”
“俺正是三寸丁,乃是飛天貓的跟班。”三寸丁問:“奇了,你怎會認識俺的?”
“乖乖,你的下流卑鄙功夫真到家!”
“嘿嘿,烏魯木齊(馬馬虎虎)啦!”
隨之,蕭丁丁對杜小蟲説:
“既然轟動華中一帶,有翅膀的那隻豬哥貓(風流貓),複還有什麼屁話説,好了,俺已經心無牽掛,你就殺了俺吧!”
説完,閉上了玟眼。
杜小蟲那下得了手。
他道:
“哇操,要殺你並不難,看樣子,你也是條好漢,在沒有搞清楚青槓皂白之下,我絕對不殺人。你為什麼要暗算我?説個理由來聽聽!”
蕭丁丁説:“閻王都已經在向俺招手,還有説出來的必要嗎?”
“哇操,當然有,我非得把一切弄清楚不可。”
“好吧!俺就老實説吧!”
“快説!”
“就是為了夏小仙。”
“哇操,小辣椒!”
原來,蕭丁丁就是夏小仙家的那位客人,他向夏小仙的父親表明,他愛慕她,希望能娶她為妻。
夏小仙的父親“夏青”,表示他無法做主,必須詢問夏小仙的意思。
蕭丁丁就認為:“既然如此,俺就親自去問夏姑娘吧”
“哇操,原來,又來了一個採花賊”
杜小蟲感到好笑。
“於是,俺就在浴室瞧見……”
“哇操,我懂了,你看到我在打小辣椒的‘洞’,對不對?”
“看得一清二楚呢!丫環還告訴俺你的大名呢!”
“哇操,所以,你準備殺我泄恨是不是?奶奶的,你未免太小題大作了吧?那個查某,一點也不稀罕,要你就拿去。”
杜小蟲不知道怎麼安慰地?
斯時,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皮笑肉不笑的道:“哇操,就為了一個查某被別人佔了便宜,就氣瘋的人,實在太小氣了吧!”
杜小蟲嘴裏雖然這麼説,但他心裏卻想起了鐵面發達星。
當初,他無意中擄走了發達星的女朋友巧貝貝時,發達星不是也揚言要報仇。
誰知,最後連巧貝貝也犧牲了。
這是一種痛。
烙在心中永遠也抹不掉的痛。
只聽蕭丁丁大聲的説:“俺才不小氣哩!俺在杭州也是大有名氣的鏢師哩!”
“既然這樣,那就彆氣瘋啦!”杜小蟲勸道:
“這款查某,驕縱、任性又鴨霸(霸道),那個男人娶了她,註定要哀尾(倒黴)一輩子!”
蕭丁丁似乎被説動了。
不管是多麼心儀的女人,一旦缺點重重,到頭來就會顯得一文不值。
然而,蕭丁丁又似乎仍放不下,幽幽地説:
“話雖不錯,可是,男人一旦對一個查某死心塌地,就算是壞查某,或是探食查某(妓女),仍然難以忘懷呀!”
杜小蟲搖頭嘆道:“哇操,真是拿你無法度(沒辦法),你宰羊男人最大的致命傷是什麼嗎?“
“莫宰羊。”
“是查某呀!”
“可是俺已經陷下去了。”
“既然如此,那就別在意被我搞過幾次,你最好把對我的恨,化成一股力量,去攻下小辣椒吧!”
“可是……可是……她不理俺又怎麼辦?”
“那……你就買塊豆腐撞死算了,我再來替你收屍。”
“俺明白啦!俺可以一直借用這個頭殼,到那一天為止?”
“青菜(隨便)!”
聞言,蕭丁丁歡天喜地的掛上念珠,又穿好衣服。
不知怎地,杜小蟲突然喜歡起了蕭丁丁。
剛才,如果稍微有些差錯,或許,杜小蟲就得魂歸西天了。
不過,杜小蟲一點也不憎恨簫丁丁。
蕭丁丁的磊落、豪爽,似乎跟杜小蟲很相似。
※※※
哇操!
代志(事情)不但大條(嚴重)。
而且變得更妙了。
俗話説:“酒逢知己千杯少”。
杜小蟲和蕭丁丁,不但沒有喝酒,連碗水也役有。
可是,他們卻已成了好朋友。
蕭丁丁在友情的鼓舞之下,再度進去找夏小仙。
杜小蟲跟三寸丁兩人,就非得在外頭等候,隨時支援。
“哇操,好冷,三寸丁你覺得冷嗎?”
“當然冷羅,春寒料峭嘛!”
“哇操,我當然知道是春寒料峭,夏天酷熱,秋天老虎,冬天寒冷,春寒料峭,這是不變的道理。
“大吔,您剛才精力消耗太多,不冷才怪呢!嘻嘻!”
“哇操,別笑得這麼邪好不好?”
杜小蟲打了個噴嚏。
的確,北京是太冷了一些。
實在不應挑這個季節上京城。
杜小蟲又道:“哇操,在寒泠的季節裏挨凍是笨蛋,斡嗎不取暖呢?”
三寸了接着説:“最好是喝酒。”
“不錯!你就去買罈酒回來吧!”杜小蟲笑道。
三寸丁一聽,哇哇大叫:“哎呀,俺上了您的當,真蠢啊!”
“少支歪,快去!”
“俺一文錢也投有,去搶嗎?”
杜小蟲丟給他一袋銀子,笑道:“這是什麼?”
三寸丁莫可奈何,把銀子接在手裏,跑了沒幾步,又掉回頭來。
“哇操,你還有問題?”
“俺不知道酒鋪在那兒啊?大吔,你宰羊嗎?”
“笨蛋!套怎麼宰羊呢?你不會去打聽打聽!”
打聽?
向誰打聽呢?
京城的大銜上,盡是一些王爺大官的府第,怎能向他們打聽那兒有酒鋪呢?
三寸丁也不知道如何看手才好?
他先奔了一段距離再説!
杜小蟲守在後院門外,想道:“那個寶貝蛋,不知進行得如何?小辣椒剛剛才跟我飛天貓,搞得死去活來,照理店該四肢無力?寶貝蛋現在進去,不就正是時候。嘻嘻,小辣椒連抵抗的力量也沒有,那寶貝蛋定馬到成功的。這小辣椒人是辣了一些些,外表裝得冷冰冰,骨子裏還不是喜歡享樂。只要寶貝蛋能搞定她,讓她死心塌地的愛上寶貝蛋,她就會忘記對老子的憎恨,嘻嘻,那不就因禍得福嗎?拜託、拜託,小丁丁加把勁呀!”
杜小蟲如此的在想。
誰知,就在這時街角響起了吵雜的人聲,而且人數還不少。
他們手中舉着火把,拖成一隻長長的火龍似的。
“哇操,迎神晚會……”
杜小蟲奸奇的奔上前去一看。
怎料,立刻被包圍了。
“不許動!”
杜小蟲有如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眉頭一皺,問:“哇操,幹什麼?”
帶頭一箇中年漢子,罵叫:“不知羞恥之輩,已經被咱們撞見了,還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臭小子,少假仙啦!”
“叉你個人肉叉燒包,你到底在講什麼?你們認識我嗎?”
杜小蟲感到莫名其妙。
“廢話!”
“廢話有兩種解釋,一是你講的是廢話,二是我問的是,也可能不是,到底是那一種呢?”
“臭小子,死到臨頭,還要嘴硬。”
杜小蟲是越聽越糊塗了。
那中年漢子説:“當然認識你囉!”
聞言,杜小蟲一楞,道:
“哇操,這可是天大的邪門了,我今天才踩到這塊地,你們怎麼可能會認識?瞧你們的穿着,你們是城裏的官差?”
“一點不錯,我們是順天府的捕快,想不到憨厚的蕭丁丁蕭大爺,也變成了採花賊。”
“蕭丁丁?”
杜小蟲想要説出認錯人時,最少有十柄大刀,全身上下頂住他。
那中年漢子怒喝:
“你想狡辯你不是蕭丁丁對不對?既然如此,你幹嗎要強姦夏小仙姑娘呢?
而且,你手中又拿着火槍,那是蕭丁丁不離手的東西,大夥都知道。”
“哇操,我居然被當成蕭了丁那個寶貝蛋,這該從何説起?”。
眼看着那些官差,一副要吃人的糢樣,杜小蟲就知道簫丁丁已陷入被追殺的危險中。
更糟的是。他的手中拿着蕭丁丁的“註冊商標”——火槍。
這更使得杜小蟲百口莫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他心中一動,忖道:“他奶奶的,看樣子,只好栓(榴)了。”
“哇操,這火槍是蕭丁丁暫時交我保管的。”
“你別違章建築——亂蓋!”
“是千真萬確的事!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可不是什麼蕭丁丁那寶貝蛋。”
“鬼才相信你。”
“是真的,你瞧瞧,簫丁丁一副草地人(土包子)模樣,而我呢?人雖然沒有郭富城師,但也不比劉德華遜。”“臭小子,你還在青瞑(瞎子)放炮,黑白彈(亂吹牛)。”
“哇操,我才沒有黑白彈(亂吹牛),其實,我是……”
説到這裏,杜小蟲突然住口了。
其實,不管是否要榴之大吉,報上姓名總是不利的。
即使報出杜小蟲飛天貓的名字,這些小囉嘍也不可能知道,而且,萬一被記上名字就麻煩了。
“奶奶的,真夠衰尾(倒黴),居然會替寶貝蛋揹黑鍋。”
話聲中,杜小蟲突然以火槍一掃,頂住他身上的大刀。
捕快們出其不意被杜小蟲一掃,不由紛紛踉蹌而退。
杜小蟲趁隙,身形一拔,轉身拔腿逃之夭夭。
“快追,別讓他逃掉,必要時可幹掉他!”
捕快們大叫着追殺杜小蟲。
跑在前頭的捕快,在距離杜小蟲較近時,在情急之下,不某擲出大刀,朝杜小蟲身上射“。
杜小蟲聽到風聲,回頭用火槍大刀一掃,把大刀掃回捕快們。
捕快們見狀,叮得紛紛躲避,有些甚至立即伏在地上動也不敢動一下。
而有些閃避不及的,便發出了慘叫聲。
一時之間,捕快們亂成一堆。
杜小蟲則疾奔如飛而去。
怎料,杜小蟲棄到大街時,左右跳出了兩道黑影偷襲他。
“想溜!”
話聲中,就有一根六尺棍揮到眼前。
“哇操,不栓(溜)才怪!”
杜小蟲一面叫,一面敏捷的揮動火槍,打掉其中一人的六尺棍。
然後,再用腳挑起六尺棍,打傷另一捕快的一雙腳、那捕快一個不穩,跌個狗吃屎。
杜小蟲繼續再奔跑。
他還一面有工夫想着蕭丁丁:“哇操,不知寶貝蛋有沒有得手……”
三寸丁去買酒,卻一去杳如苦鶴,定是又偷泡馬子去了,現在可沒時間找他了。”
杜小蟲朝天橋奔去。
那裏有他熟悉的幔幕,以及倒塌的矮牆。
他回頭看時,眾多的火把正朝着他這方向接近,天橋的另一面,也出現了火把,好像他們已經把附近包圍了。
“哇操,蕭丁丁這寶貝蛋,看樣子比我飛天貓的聲名還要噪牠!”
杜小蟲在“民不與官鬥”的念頭之下,只好躍入臨時搭蓋的草棚裏面。
這個草棚在舞台後院,充當唱戲人的後台,男女們混雜而眠。
其中有一些女人兼差。
所謂兼差,就是當高級妓女。
這些高級妓女被邀請到大官,或有錢富豪紳士冢陪酒。
當然還有另外一項節目,就是牀上游戲。
所以,規在仍然留在後台的舞娘,只有一些未成年的少女,以及半老徐娘老媽子。
杜小蟲唯恐嚇到她們,因此,決定躲在舞台背後。
“咦?”
怎知,他身子才走進,背後便響起了女人的聲音。
“是誰呀?”
一張秀氣的面孔,從後台的布幔中探了出來。
到了這種地步,杜小蟲只好回頭答道:“是我,因為找不到投宿落腳的地方,希望能夠在這裏住上一霄。”
“啊!是杜大俠,您是杜小蟲大俠!”
這女的顯得非常興奮。
聞言,杜小蟲怔了怔,叫這:“哇操,怎麼會有人認識我?”
那女的從昏暗的後台走出來。
與其説她是女人,不如説少女比較恰當一些。
她就是阿桃。
她大而傳神的眼睛,凝視着杜小蟲。
“哇操,你就是阿桃嗎?”
“是啊,大高興了,我就知道你會再來找我的,小蟲哥哥!”
“哇操,不是我……”
杜小蟲苦笑着,欲向她解釋時,吵雜的人聲越來越接近了。
追殺杜小蟲的捕快,突然注意到舞台後面的那間草棚。
杜小蟲用手指着那些火把,對阿桃道:“他們朝這裏來了!”
“咦?他們是……”
“官差!”
“官差來這裏幹什麼?我們團長已經送大老爺紅包了呀!”
“他們不是找你們碴來的,而是追殺我而來的。”
“為什麼?”
“他們把我當成另外的一個人,不管我怎麼解釋,他們都不相信!”
阿桃聽了,不但不擔心,她兩眼閃閃發光,喜不自勝。
雖然,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杜小蟲突然來臨這件事,就已使她興奮不已了。
“我倆就暫時躲起來吧!”
説完,阿桃四下掃了一下,附近並沒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
不過,草棚左側有一堆像座小山的稻草,大概是蓋草棚用剩的,可是,很容易引起人們的疑心。
“有了!”
阿桃突然掀起了舞台一端的橫板,藏身之地卻不怎麼大。
“小蟲哥哥,躲在這裏,他們一定找不到,保證安全的。”
“哇操,太小了,擠得進去嗎?”
“試試看!”
杜小蟲彎曲高大身軀,勉強把自己‘塞’了進去。
這時,官差們也已經包園了整個草棚。
阿桃來不及回到戲台,乾脆就隨着杜小蟲擠了進去。
當她從裏面擱上橫板時,官差們有如洪流般的湧進來。
“那個小子必定逃進這裏,就算他鑽進女人的褲襠,也非把他揪出來不可!”
“我看蕭丁丁才沒有這麼槌(笨),逃到這裏簡直是自投羅羅網!”
“好吧!就算我們都是一羣傻蛋,不過,把整個的地板敲打一下,也不至於耗費很多時間!”
火把的火焰一直在閃着。
地板下面的杜小蟲和阿桃,屏住呼吸,緊擁抱在一起,連口大氣都不敢喘幌隆?
官差一直使用刀柄,在敲打地版。
“叭、砰!”
“説不定那小子躲在裏面!”
杜小蟲和阿桃縮了一下脖子,踩在地板上面的官差,在他倆的頭上踐踏着。
杜小蟲心中不曉臭罵他媽祖宗幾百次了。
“踩在老子的頭頂上,我叉他祖宗十八代,操他老母的老腳倉,再踩,老子就要發颺啦!”
暗罵中,身子動了一下。
阿桃連忙把他抱緊。
就在這時,有人叫道:“用刀刺刺看!”
杜小蟲一聽,蓄勢待發,只要大刀一戮,他就要拚了命施展特異功能。
接着,上面又傳來叫聲:“你們快來呀—來小子可能躲在這捏,這裏有一大堆稻草。”
聞言,杜小蟲這才鬆了一口氣,原來,他們是指稻草,而不是橫板下面。
“是啊,那小子定躲在草堆裏直髮抖呢!”
“頭兒,你可得小心一點,那廝的可能會拚死一干!”
“咱們把他刺成馬蜂窩,再把他的屍體拖出來,做人肉叉燒包。”
説着,有好多支刀同時朝草堆中刺去。
但是,並沒有任何的反應。
“媽的,沒有,那小子到底是躲到那個洞去啦!真他媽的真會鑽。”
那一羣官差在失望、憤怒之下,把一大堆的草弄得七零八落,再衝入草棚裏翻箱倒櫃,拿着刀到處亂砍亂劈的。
阿桃似乎無意中被傷到了。
她雖然不曾痛叫,但是,跟杜小蟲擁抱在一起的身體,突然顫抖了一下,額上冒着泠汗,緊咬着刃唇,拚命地忍着痛。
杜小蟲感覺到好像在抱一隻可憐,而受傷的小貓咪一樣。
杜小蟲是既心疼又不忍。
他雙唇一咬,突然踢掉橫板!身形一拔,縱了上來。
“我操你個舅子的卵蛋,老子就在這裏!”
“哇!那小子出來啦!”
官差們被杜小蟲的氣勢,嚇退了好幾步,旋即又紛紛舉刀包圍杜小蟲。
杜小蟲喝道:
“蠢蛋!你們到底要我説多少遍?老子並不是蕭丁丁,你們不容我分辯,又一副吃人模樣,而我不想跟你起衝突,才會溜栓。”
眾人頓時啞口無言。
杜小蟲又道:
“操你舅子的卵蛋,老子是轟動江湖,震動牀上,有翅膀的飛天貓杜小蟲,老子搞查某幾時失手過。
你們若不信,可以去江湖上打聽打聽,我家裏的十八女金剛,是怎麼弄到手的?”
“飛天貓……”
眾官差驚愕異常二時之間,全都楞住了!
突然有人大叫:“他是皇上要捉的人,快把他抓起來,保證咱們升官發財!”
聲音才落,又有個聲音接着叫道:“誰要動我老公,那是提燈檢大便——找死(找屎)。”
是女人的聲音。
杜小蟲一聽,便知道來人是誰了。
他心捏一面喜,一面憂。
那個聲音才完,眼前便出現了一票女人。
這些女人,為個花枝招展,婀娜多姿,風騷誘人,又氣勢咄咄。
不用説,這些女人是十八女金剛囉!
那些捕快一見到,突然從天而降這麼多美女,不由都看呆了。
嘴張得開開的,口水“嘀噠嘀噠”,直往地上流。
哇操!
這還需要打嗎?
杜小蟲見救乓來了,便立刻去看阿桃。
“阿桃,你不要緊吧?都是我害了你。”
“快別這麼説,只是劃傷表皮罷了!”
原來,阿桃傷在大腿口
大腿上汨汨流着鮮血,阿桃月手按住。
“賣屎(不行),非得趕快療傷不可!”
杜小蟲伸手立即點了大腿上的穴道,止住它流血,然後抱起了她,朝向舞台走去。
官差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杜小蟲離去,也不敢輕學妄動。
“老婆,這些傢伙交給你們搞定囉!”杜小蟲叫道。
李楚紅嬌叱説:“咱們的帳,怎麼算呀?”
“哇操,家醜不可外揚,回家再算吧!”
“行,就放你一馬,還不快去替那位姑娘療傷去。”
官差們聽了他們的對話,不由開始窈窈私語。
“沒想到飛天貓在家裏,還是驚某(怕老婆),這可是天大新聞啦!”
“是啊,在外一條龍,回家一條蟲,嘻嘻,杜小蟲,杜小蟲,名字倒取得好丫!”
杜小蟲不理會他們的取笑,抱着阿桃,為她療傷。
當杜小蟲撩起阿桃的裙子時,她的面孔頓時通紅起來。
雖然在觀眾面前,她敢大膽的跳着香豔之舞,可是,一旦下了舞台,她就跟一般少女沒有什麼兩樣了。
那些官差們一見到了阿桃雪白的大腿,頓時住嘴,虎祖耽眈盯着雪白細嫩的大腿不放。
阿桃的臉更紅了。
杜小蟲安慰她道:
“哇操,看得到,呷未到(吃不到),就讓這些色鬼的目啁(眼睛),吃個清涼冰淇淋,解一下他們的性飢渴,嘻嘻,你也算是日行一善。”
阿桃才稍微放下心。
“阿桃,你為了我受傷,實在叫我過意不去!”
杜小蟲一面替她敷藥,一面難過的道:
阿桃忍着痛,強裝笑臉,羞紅着臉,説:
“甭提了!這不算什麼,反正也不會痛嘛!不過,能夠為你挨這一刀,我心中好滿足哩!”
“哇操,你真傻!”
阿桃這些話,又勾起了杜小蟲傷痛。
巧貝貝臨死時,不也説過這些令人感傷又心疼的話嘛!
唉!
女人呀,女人!
你的名字不該叫弱者,應該叫做“痴情”。
一旁的十八女金剛聽了,不禁感動不已!
※※※
經過阿桃相救那件事後,杜小蟲在十六位老婆服侍下,有如過着神仙似的生活,愜意極了。
但皇上因誤解,當杜小蟲為飛賊,要緝捕飛天貓歸案之事,更是緊鑼密鼓。
所有捕快停止休假、加緊緝捕飛天貓,抓不到便殺頭。
這一道聖旨一頒,京城裏的捕快更是誠惶誠恐,不敢鬆懈打馬虎。
當然,這消息,杜小蟲不可不知道。
因此,十八女金剛為了他的安全,多半都女扮男妝相伴在杜小蟲左右。
這天,杜小蟲和兩位女扮男妝的老婆霍水,和李楚紅三人,為着一件事,到城裏辦理。
他們三人才進入天安門,便被街上查緝飛賊的捕快瞥見了。
這快捕快完全穿着便衣,杜小蟲並不覺察。
但杜小蟲的模樣,已有先前官差描素過了,因此,他們互相遞個眼色,三四個便衣捕快,便暗自跟在杜小蟲三人的背後。
杜小蟲等懵然不覺,一路上還有説有笑的。
他們三人,來到正陽門外的太白居酒樓前,霍水聞到一陣陣的酒肉象,覺得肚子餓。
“老公,這太白居是京城裏一間老字號酒樓,羊肉火鍋遠近馳名,咱們進去嚐嚐舍款(如何)?”
杜小蟲笑道:“沒問題!”
三個人進了酒樓,直上二樓,在一個臨窗座位坐了下來。
夥計滿面陪笑過來,問:“三位客倌要吃什麼?”
霍水即説:“給咱們來個燒羊肉火鍋,二斤麵餅,另外兩壺陳紹酒來。”
“好,立刻就來。”
夥計説完,立刻轉身離去。
果然,酒菜狠快就擺了上桌,霍水酒一入肚,騷勁便發了。
“老公,那個皇上糟老頭於真是青瞑(瞎眼),什麼不去賴,偏要賴在咱們頭上,真衰!”
杜小蟲知道酒樓裏,十分複雜,耳目眾多,他正要使眼色阻止。
李楚紅向來機警,忽見鄰座一個酒客站起身來,一碗麵才吃了兩口,便匆匆下樓,心中不由一動。
“老公,小心,有狀況!”
果然,不出半盞茶工夫,街上已出現二、三十個差役捕快,還有十幾個神箭營兵勇,張弓搭箭,急速朝太白居酒樓而來。
李楚紅急忙説:“老公你看,那邊膺爪來了,還有翹子,會不會是為咱們來的?”
江湖暗語“鷹爪”,就是捕快。
“翅子”就是官兵。
杜小蟲是個老江湖,當然聽得懂囉—
“留神戒備!”
杜小蟲説完,仍然若無其事,喝酒吃火鍋,十分鎮定。
果然不出所料,那些捕快和神箭營乒勇,來到太白居下,一聲吶喊。
“把它包圍起來!”
頓時酒樓前後左右,站滿了捕快。
他們一邊驅逐閒人,一邊擺開陣勢,有幾個官兵拔出腰刀,就要向樓上闖。
杜小蟲見狀,立即把那滾燙的羊肉火鍋,連鑊帶灶捧了起來,向樓梯擲去。
火炭熱湯,如雨灑落。
十幾個衝上來的官兵,首當其衝,淋個正着,個個燙得頭臉起泡,鬼吼鬼叫,遍通跌落樓梯下去。
“哎呀呀……”
一時之間,酒樓裏混亂成一片。
杜小蟲三人,便趁混亂之際,紛紛從窗口縱下。
落在人叢裏面,旋即又是一場混戰。
杜小蟲一柄寶劍,殺出了一條路,他們搶到天安門邊,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
“哇操,是個巡邏隊!”
“老公,怎麼辦?”
“有老公在,兔驚(不用伯)!”
當頭一個白石頂的武官,手執雙槽馬刀,騎着高頭駿馬,抖着馬繮奔來。
“飛賊不要逃,快快跪下受縛!”
“哇操,這麼吊!”
杜小蟲一個箭步,竄上前去,再一縱,縱到了馬屁股後,手中長劍,突然朝屁股刺去!
“啊——小子,你斡什麼戳老子的腳倉(屁股)?”
這位武官名叫“馮卒帆”,是個在旗軍官,東城巡按職務。
他見到杜小蟲舉動,不禁勃然大怒,坐馬一圈,避過劍鋒,回手一刀,向杜小蟲脊肩斬去。
“哈哈,老子不是插你腳倉(屁股),別會錯意了,老子只想戳馬腳倉。”
杜小蟲説笑中,身形一拔,又縱到馬背後面,伸手一劍,刺在馬屁股後。
“嘶——”
那馬在負痛之下,一聲長嘶,當堂前腿離地,跳了起來。
馮卒帆一個坐不穩,“噗通”,掉落馬下。
手下那些巡城馬兵,籲得心驚地跳,一鬨而散。
霍水欲上前修理馮卒帆,杜小蟲即道:“哇操,快閃吧!”
杜小蟲搶到天安門下,城門已關上,城樓上密麻麻的,站滿了弓箭手。
“哇操,這些吃公家飯的,什麼時事這麼有效率啦!”霍水焦急説:“老公,這下咱們是孫悟空關在八卦塔——無法度(沒辦法)了。”
“別泄氣,你虺(老公)沒這麼遜的。”杜小蟲道:“隨我來!”
説完,杜小蟲倏地回頭,身形一拔,如燕子掠空,縱到民房屋頂上去。
李楚紅和霍水兩人,亦緊跟其後上了屋頂。
緊跟着,他們飛也似的,反向紫禁城景山那一邊奔去。
因為,杜小蟲心中明白,自己在酒種大鬧一場,北京皇城內外一十八道城門,必定全都關閉,他們決難衝出城去。
反而不如趁着官兵捕快還沒集合之前,衝進城裏,城裏人煙稠密,反為容易躲藏。
杜小蟲這一招,果然被押中了。
九門提督瞎下的兵馬,和差役捕快,以為杜小蟲情急之下,一定會越外城逃走。
所以,大隊人馬翻翻滾滾,直向外城殺去,堵截城門。
怎料,杜小蟲這一招,幾乎跌破眾人的眼鏡。
杜小蟲和霍水、李楚紅等三人,穿屋越瓦,飛簷走壁,官兵捕快雖多,也奈何不了他們追逐了一陣之後,三人一溜煙般,衝到景山的紅牆下!
景山名叫煤山,又名萬壽山。
山上有一座萬壽亭,明朝的崇禎帝,就在這裏自縊殉國。
滿清定鼎之後,便把煤山改名景山,建了一道紅牆,把景山圍起來,劃做禁地,不準閒人接近。
因為,傳説崇禎死後,他的鬼魂,每當月黑天高,風雨悽迷之夜,就在景山出現,不少宮人被他的鬼魂驚嚇成病。
順治皇帝曾經請了不少高僧道士,來作法鎮壓鬼魂,浚有半點功效,只好把景山一帶完全禁閉。
內中除了留下兩個年老大監,在亭殿中伺侯燈火之外,任何人都不準進去。
這樣一來,有七、八年工夫,景山已完全荒廢,雜草叢生,野草沒徑。
雖然在白天,也是陰森森的,投有人敢走近。
杜小蟲等三人,逃到景山下,發覺紅牆之內,野草叢生,不像有人居住的樣子。
“太帥了!”
杜小蟲喜出望外,急忙身形一幌,縱上紅牆,再落在紅牆裏面。
霍水和李楚紅兩人,緊跟着也縱落紅牆內去。
待九門提督帶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殺到時,杜小蟲等三人,已不知溜到那裏去了!
九門提督焦光知道他們一定躲在景山的宮殿內,不過,沒有皇上聖命,自己絕不能夠進去。”
焦光只好稟告皇上。
順治帝立即降特旨,准許焦光便宜行事,進入景山搜索。
焦光得到赦令,才通知太監打開側門,大隊人馬衝進景山,大肆搜索了一陣。
邪門了!
剛才明明看見杜小蟲等三人,竄了進去,怎會不見蹤影!
焦光一直搜到黃昏日落,景山每一個角落幾乎都搜遍了,還是找不到杜小蟲等三人的蹤影。
天色昏暗。
焦光只吩咐:“收隊!”
旋即,大隊人馬才紛紛離去。
景山又回覆一片沉寂。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
突然,亭殿簷前,那一塊橫匾後,陸續竄出三個人來。
原來,那三個人是杜小蟲三人。
霍水拍拍身上灰塵,説:
“老公,咱們今天真是衰尾道人光顧,剛入城,就遇上了這些醜翅子,不知是那一個混帳東西,向官府告發的!”
杜小蟲搖頭道:
“不,我想咱們早就被人暗中盯梢了,所以官兵才來得這麼快。而且,還動用了九門提督的兵馬,可見這皇帝老子很重視這件寶物。”
“到底是什麼寶物?”霍水問:“老公,你宰羊嗎?”
“哇操,你老公又不是萬搞定,怎會宰羊?”
李楚紅説:
“皇帝老子也未免太當酸(小氣),她要什麼寶物,就有什麼寶物,要多少有多少,幹嗎還在乎被偷的寶物。”
霍水接口道:“對嘛,還動用九門提督的大隊人馬,嚇死人啦!”
話聲未了,忽然瞥見享殿東面一片草地上,似有白影一閃,不由嚇了一大跳,撲進杜小蟲懷裏。
她失聲叫道:“老公,有鬼呀!”
杜小蟲和李楚紅一怔!
“哇操,你該不是被官兵嚇壞了吧?”
“沒有,沒有,那個白影,就在那邊。”
杜小蟲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空蕩蕩的,那裏有白影?
“哇操,那下什麼白影?盒看你是目啁花花,瓠仔看做菜瓜(眼花看錯東西)。”
霍水嬌嗔説:
“才沒有哩。我明明看見一個白衣人影,站在那株古槐樹下,那知道一下子工夫,就不見了,真是奇怪!”
杜小蟲並不相信。
可是,見霍水這麼肯定,一點也不像説謊,或是看錯樣子,不禁又有些懷疑。
哇操!
這白衣的影子,究竟是人?
是鬼?
杜小蟲可真傷腦筋哩!
就在這時,杜小蟲頭頂上,冷不防“噓”了一聲。
像梟鳴。
又像鬼叫。
三個人出其不意,嚇了一跳,汗毛直豎。
“哎喲喂,老公,我驚驚(怕)!”
霍水和李楚紅二女,立即撲進杜小蟲懷中,嚇得直打哆嗦。
“免驚(不用怕),有老公在!”
杜小蟲環手摟住她倆,一面展目四掃,饒一耳傾聽。
“唳————”
那聲怪叫,似在自己頭頂掠過,和傳説中的鬼嘯,沒有兩樣。
他忽然想起這座萬壽山,正是明朝崇禎皇帝自縊的地方。
“哇操,咱們闖入這裏,一定吵得崇禎皇帝魂魄不安,難怪會聽見鬼嘯了!”
霍水忙説:“那還不快點向他告罪,請他原諒我們。”
當下,杜小蟲向天祝道:
“皇帝老子在上,草民杜小蟲和兩位老婆,因被清兵追得無路可走,只好來這裏暫避,想不到會驚動了,甲歹勢(真不好意思)。其實,我們並非有意驚駕,請先皇帝恕罪、恕罪,魂魄千萬別出來叮我們,一切拜託、拜託!”
“噗嗤!”一聲。
怎料、杜小蟲才説完,猛覺亨殿背後,傳來一聲笑聲。
這笑聲像是嬉笑,又像是冷笑。
杜小蟲一聽,發覺是人的聲音,不是鬼魂。
“哇操,被玩了!”
他急忙一聳身,縱到亨殿頂上。
只見殿一同後,一條白影,跳落殿下,幌眼就不見了,真是輕靈快捷。
“哇操,別走!”
杜小蟲叫喝聲中,一個“大鵬晨翅”,直撲了過去。
誰知,白影已經不知去向了!
杜小蟲有些失望,不悦道:
“某吔,我捫真是八十歲老孃倒繃孩子了,今天不但衰尾道人光顧,連猴囝仔也來了,居然被玩了。明明是一個活人,我卻蠢得把他當作鬼,這被傳到江湖上去,笑掉人家大黃牙也就罷。而我飛天貓還有面子嗎?所以,無論如何,咱們也要搜索一下!”
説到這裏,又傳來一聲淒厲的鬼嘯!
“唳————”
杜小蟲霍地回頭,只見那條白影,亭亭玉立,站在距離三四丈遠的一株檜樹枝斡上面。
一輪皓月。
一陣徐風吹過。
杜小蟲把那白衣人看得一清二楚。
一身銀白巿的長衫,長髮披一眉,面上戴着面具,身材婀娜,腰肢窈窕,就不知臉上漂不漂亮,杜小蟲手一拱,道:“請問姑娘芳名?到這裏有什麼貴幹?”
那白衣人銀鈴一笑,説:“我為什麼告訴你?”
杜小蟲碰了個釘子,心中有些鳥火,道:
“哇操,你這查某龜毛(彆扭),不告訴我名字沒關係,總可以告訴我,到這裏來幹什麼吧?”
那白衣女笑着説:“本姑娘到這裏來也沒幹什麼,不過進來玩玩罷了。”
“哇操,就這麼簡單,鬼信。”
“嘻嘻,不信就拉倒,不過,你們今天在正陽門所做的事,我攏宰羊(都知道),廢話少説,我帶你們離開這裏吧!”
語畢,縱下樹來,向杜小蟲三人揮一揮手,即飛也似的,直向西北奔去。
杜小蟲等三人,不由自主,跟在白衣女子身後奔馳離去。
只見那白衣女子的身手,快如靈狐,絕不遜於他自己。
頓飯工夫後,已來到景山盡處,前面一列紅牆擋住去路,白衣女子身形一幌,穿簾燕於般,縱上牆頂。
杜小蟲也跟着縱上。
那白衣女子忽然訝異一聲,回身向杜小蟲打了幾個手勢。
杜小蟲向外一看,原來紅牆外面,是條護城河,對岸站着四個官兵。
杜小蟲心中明白,自己要離開萬壽山,只有老實不客氣,得搞定這四名官兵了。
想着,伸手入懷,就要把招牌暗器——石子掏出來。
“等等!”
那白衣女子忽然阻止。
“哇操,斡什麼?”
“看本姑娘的。”
她由身上取出一支三寸長短,筆桿粗細的竹管,尾部裝着飛葉。
“哇操,什麼玩意?”
“侍會你就知道。”
只見她把竹管託在手掌內,用中食指把它箝住,向外一甩。
“唳——一—
竹管向前面直射出去,且發出聲音。
那聲音宛如鬼嘯。
“哇操,就是你這玩意,差點叮得老子尿褲子。”
杜小蟲恍然大悟,剛才他們在亨殿前聽見的鬼叫,就是這竹管作怪!
這竹管中間裝着一個叫子,尾部飛葉是吃風的,一甩出去,飛葉把風灌入叫子之中,便發出了響聲。
白衣女子把竹管一甩,發出鬼叫聲,護城河邊站着的四個官兵,一聽見鬼叫聲,嚇了一大跳!
四人緊緊抱作一堆。
有頃,才緩緩回頭,四下掃了一下,只見黑沉沉的一片,那有半個人影?
四人不禁心膽俱寒,互相咬了幾句耳朵,然後勾肩搭背地向東走去。
不一會兒,便消失在黑夜裏。
白衣女子見了,便向杜小蟲三人招一招手,杜小蟲立即會意,由牆上縱下來,再跳過護城河,然後,飛一般離開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