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廣慈醫院,王至道等一干人正在手術室外焦急的等待著。
張士傑在白毛巾落地之前的那一腳徹底的震壞了霍廷覺的腦子,造成霍廷覺腦部溢血,如果搶救不當,有可能永遠醒不過來。
農勁孫視霍廷覺如子,早已經聞訊趕來,聽了經過之後,儘管先是安慰了一下默默垂淚的曉惠,自己卻焦急的在手術室外走來走去,顯然是心急如焚。之後,陳真也聞訊過來了,王至道忙迎了過去。
陳真問道:“王師弟,二師兄怎麼樣?”
王至道答道:“不清楚,醫生正在搶救呢,還沒有消息!”
“二師兄是怎麼受傷的?”
“被張士傑一腳踢在頭上,腦子受到震盪而溢血。我擔心,二師兄可能因此永遠醒不過來,或是變成植物人。”王至道擔心讓曉惠聽到難過,即低聲的說出了自己的擔擾。
陳真臉sè一變,問道:“這個張士傑有那麼厲害?”
王至道點點頭,道:“他的實力比二師兄至少強上一個檔次,二師兄對上他完全處於捱打的局面。這樣的實力,不比五師兄你差啊!他一定是受了張嘯林的暗示,故意想打死二師兄,所以我拋白毛巾投降也沒有用。”
這時農勁孫剛好走了過來,聽到王至道最後一句話,即忍不住氣道:“都怪你這個小子喜歡惹事,非要贏張嘯林的錢,贏一兩千也就算了,你偏偏將張嘯林贏得幾乎傾家蕩產,人家不生氣才怪,你二師兄這是替你擋了一災啊!我說你小子能不能忍讓一下,你要將你jīng武門的師兄弟全害死你才甘心?”
王至道不悅的道:“農大叔,張嘯林輸得傾家蕩產並不能怨我,是他要開暗盤賭我生死的,我要讓他就是去死。我要活下來他只有傾家蕩產,你要我怎麼做?”
農勁孫聞言,知道自己說不過王至道,當下氣得轉身就走。
陳真搖了搖頭,嘆道:“王師弟,你跟張嘯林已經不能善了。像張嘯林這種人,只怕不會因為二師兄重傷就此算了,估計他還會算計你……”
“我知道!”王至道打斷陳真的話。冷哼的道:“我不會再給張嘯林機會的,這一次我會主動出擊,我要讓他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頓了一頓,又問道:“對了,五師兄,你們同盟會地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陳真嘆道:“孫先生還沒決定要離開上海,他讓黃先生和其餘的同事們先走,我們正在準備,打算今晚上先送黃先生與一部份的同事出海。”
“張作霖有什麼反應?”
“這正是讓我們百思不解的地方,他與他的部下一點異動也沒有。好像來上海只是參觀萬國競技大賽一樣。而景林將軍也一直呆在賽會的休息室觀看比賽。安靜得異常!”
王至道皺皺眉頭,沉思了一會兒道:“張作霖不可能沒有異動,如果我猜得不錯。他一定是掌握了你們同盟會的一舉一動,所以才會安靜,他一定是打算趁你們今晚送黃先生與一部份同事出海時發動雷霆攻擊,將你們一舉拿下。我想,你們那兒必是有內jiān跟張作霖通風報信!”
“內jiān?你肯定嗎?”陳真的臉sè微變。
“自從上次我們送孫先生去北平時我就覺得有內jiān在,現在我百分百肯定真地有,否則張作霖不會這麼胸有成竹。五師兄,我認為你們得改變一下計劃了!”王至道說道。
陳真點了點頭,道:“好吧,我回去跟孫先生與大周商量一下。”
王至道覺得有點不妥。卻想不到別的好辦法,只有作罷,他問道:“五師兄,你還會來參加比賽嗎?”
陳真點頭道:“要的,為了不讓張作霖起疑,我和大周兄都會來!”
等到陳真離開之後,手術室的門仍然沒有開,朱國富卻跑過來了,他老遠即問道:“王兄弟。你二師兄怎麼樣了,沒事吧?”
王至道搖頭道:“不知道,還在手術室呢!對了,比賽怎麼樣了?”
朱國富先是慰問了一下曉惠等女,然後回答道:“很jīng彩,你的結義大哥王子平不僅僅是‘千斤神力王’,連潭腿與摔跤功夫也出神入化,就算硬橋硬馬功夫練到極限的洪世威也不是對手,最終被打下來了。依我看,王子平大哥可能是萬國競技大賽最終的冠軍了。”
“現在輪到誰比賽了?”王至道問道。
“是周蝶小姐跟小rì本柳生鬥魂。”
王至道心中一驚,看了看仍然沒有動靜的手術室,走過去對跟曉惠坐在一起的鄔心蘭道:“心蘭,你在這陪著曉惠姐,手術完了你就來通知我,我有事要離開一下!”
說完,王至道即拉著朱國富走了出去。
離開了廣慈醫院,朱國富道:“王兄弟,我知道你很關心周蝶小姐的比賽,但是你這麼急著將我拉出來不太好吧?我們至少要等著廷覺兄從手術室出來再走啊,這樣就走很沒人情味地!”
王至道說道:“我們留在那兒等對二師兄也沒有什麼益處,出來是有事要做。國富兄,麻煩你幫我一個忙,去一個地方找一個人來見我,要隱匿,不要讓人發現。這很重要地,你必須辦到。
王至道回到萬國競技大賽的競技場,龍蝶與柳生鬥魂已經在開打了。
在rì本,男尊女卑的思想比中國更嚴重,那兒女人地地位基本上跟奴隸沒什麼兩樣,故rì本的男人大多數很輕視女人,認為她們除了生育與供洩yù之外即沒什麼用處。柳生鬥魂無疑也是這樣一個人,再加上他天生高傲的個xìng,覺得跟一個女人較量是一種屈辱,故對龍蝶異常的輕視,認為以自己的實力擊敗一個女人是易如翻掌,故他面對龍蝶的時候,連戒備勢也懶得擺出來,而是大咧咧的站在那兒,雙眼盯著龍蝶。明顯的露出不屑之意,冷哼道:“支那的男人真是差勁,居然讓女人上擂臺!周蝶小姐,我柳生鬥魂從不跟女人動手,所以我勸你一句,身為一個女人,老老實實呆在家裡侍候男人或是帶孩子好了,擂臺可不是你們女人該來的地方……”
話還沒有說完。龍蝶即飛起一腿,渾圓修長地美腿由下至上踢在柳生鬥魂的臉上,一下子將他踢翻在地上。
然後龍蝶冷冷的回了一句:“你不跟女人動手是嗎?那你就站著捱打吧!”
臺下的觀眾們自然不會給柳生鬥魂的面子,見狀當下即發出轟天的大笑。有人不客氣的大叫道:“打得好,打死這小rì本,讓他敢瞧不起我們中國的女人!”
柳生鬥魂狼狽不堪地爬了起來,聽到觀眾們地鬨笑聲,羞愧得真想切腹自盡,他做夢也沒想龍蝶的腿法會如此的快速強勁,一腳就能將他踢翻倒地。這也難怪他。龍蝶雖然也是普級到第三回合的拳手。但是她第一回合的對手山口玉子也是女的。對於山口玉子的實力,柳生鬥魂本來就覺得不怎麼樣,自然不認為能擊敗她的龍蝶會有多強大。至於龍蝶的第二個對手。則是已經被遏羅拳手打得半死不活地朱國富,龍蝶佔了大便宜,有勝之不武之嫌。故柳生鬥魂認為,龍蝶之所以能普及到第三個回合,全是靠幸運而已。要是他知道龍蝶是五形殺手之首龍老大教出來地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徒弟,實力就算是王至道也不敢小瞧,他必不會這麼輕敵大意。
龍蝶是個女人,同時又是個殺手,行事風格跟一般的練武人不一樣,還沒有等到柳生鬥魂完全爬起來。她即再次發動了攻擊,一腳又踢向柳生鬥魂地咽喉,動作又狠又辣。
柳生鬥魂嚇了一跳,知道要是自己讓龍蝶這一腳踢中,必不可能再爬起來,當下極快的一掌擋在咽喉部位,硬擋了龍蝶這一踢,並借力速度的站直了身體。豈料,他擋在咽喉的手掌還沒有放下來。即聽到右耳生風,卻是龍蝶順勢一個迴旋踢掃向他的耳側。
柳生鬥魂大驚,忙屈臂護在耳側,再次硬接了龍蝶這一踢,強勁的踢擊力踢得他小臂生疼,並撞得他身體差點向側倒地。
柳生鬥魂的平衡功夫夠強,一進步即站穩了身體。正要趁機反擊,卻嗅到一陣香風,抬頭一看,卻見龍蝶尖銳的手肘向他當面撞了過來。
“嘣”的一聲,柳生鬥魂這下沒能防住,被龍蝶的手肘重重地撞在鼻子上,當下鼻樑骨碎裂,鼻血飛濺。
“好!”觀眾再次轟天大叫起來。
山口裕仁臉sè鐵青,他倒沒料到自己最看好的愛將居然會被一箇中國女人揍得這麼慘。在他旁邊的孫祿堂見他的表情好笑,故意問道:“山口先生,看來你這位同胞受傷嚴重啊,要不要我阻止比賽,直接讓他認輸算了!”
山口裕仁雙眼一瞪,怒道:“大rì本的男兒只有戰死的好漢,沒有認輸的孬種!再說了,就憑那個支那女人能令柳生君認輸嗎?不可能!”
孫祿堂聞言嘆了口氣,大有深意的說了一句:“輕視女人可不是個好習慣。”
擂臺上的戰鬥正在繼續,龍蝶一肘撞壞柳生鬥魂地鼻子之後,再側身一腳飛出,又將柳生鬥魂踢翻到地上,然後冷冷的問道:“怎麼樣?你還看不起我們女人,不跟女人動手嗎?”
柳生鬥魂爬了起來,怒罵道:“八格,你這支那女人,我要將你挫骨揚灰……”
“叭”的一聲,龍蝶再一腳踢在他臉上,踢斷了他的話,並冷冷的回敬道:“你有這個實力再說大話!”
連連受辱,柳生鬥魂終於收起了輕視之心,明白了這個女人不好惹,當下冷靜了下來,決定使用“二階堂平法”降伏這個女人,當下他的雙目一瞪,驚人的殺氣瞬間外露,同時右拳一拳向龍蝶當胸轟去。
豈料,這種一向能輕易震懾住敵人的“二階堂平法”對龍蝶卻起不了作用,只見龍蝶若無其事的手一翻,即扣住了柳生鬥魂的右拳,然後一轉一抖,那種就連王至道也沒能破解的“卸關節手法”使了出來,柳生鬥魂的腕關節立即脫臼。但是龍蝶並沒有因此停手,只見她扣住柳生鬥魂的右拳的玉手再一抖。柳生鬥魂的右肘關節也跟著脫臼;然後又向上一抖,柳生鬥魂地右肩關節也跟著脫臼。
只聽龍蝶冷冷的道:“你以為用這種水平的‘二階堂平法’即能制住我嗎?‘二階堂平法’說穿了不過是jīng神震懾法,但是我告訴你,我生在一個殺手的家庭,從小跟我生活在一起的殺手都是殺人如麻的人,他們的殺氣即是自然修成的jīng神震懾法,普通人只要被他們充滿殺氣地眼神一瞪,無一不會魂飛魄散。喪失行動的能力。他們的殺氣,絕對不比你的‘二階堂平法’的震懾力差,我跟他們生活了那麼多年,就算他們之中殺氣最濃烈的殺手都嚇不倒我,你還想以這種低級的‘二階堂平法’對付我,真是白痴!”
三個關節脫臼,柳生鬥魂的右手臂整於廢掉了。觀眾們再次見到龍蝶這種神乎其神的“卸關節手法”,不由個個驚歎,而其餘普及了的參賽拳手則個個皺眉,心中苦思著破解之法。暗想著要是自己遇到龍蝶。該怎麼辦?
擂臺下觀戰地王至道放下心來,覺得戰局基本上已經定下,柳生鬥魂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翻身了。放下心來地王至道即將思緒轉到別的地方。思考著對付張嘯林的事情。這時候他感到有人悄無聲息地來到他的身後,當下不動聲sè,暗中卻戒備起來。
幸好身後來的是熟人,只聽朱國富在身後低聲道:“王兄弟,你要找的人我給你請來了!”
身後跟著響起王亞焦的聲音:“恩公,你找我來有什麼吩咐?”
王至道沒回頭,神sè自然的輕聲問道:“今晚同盟會的部份同事要離開上海,你們鐵血鋤jiān團如何打算?”
王亞焦道:“我們不會離開,我們鐵血鋤jiān團跟同盟會的人不同,袁大頭的人奈何不了我們!”
“那好。在今晚同盟會同事們動身之前,我要你幫個忙,派你們鐵血鋤jiān團身手最好的兄弟們去暗殺張嘯林,最好將事情鬧大,讓上海越亂越好!”
“我明白了,恩公你放心,張嘯林這個人跟rì本人勾結,我們早就想解決他了。恩公既然有此意,今晚我會親自帶著兄弟們去辦。保證那張嘯林活不過今晚。”
“要小心,我可不想你們為我辦事而犧牲!”
“恩公放心,我們鐵血鋤jiān團不會那麼容易犧牲,我現在就回去安排行動計劃,告辭!”
王至道想到後世地王亞焦與他的“鐵血鋤jiān團”名震天下,令老蔣、汪jīng衛等汗jiān賣國賊以及rì本的高層人數個個心驚膽顫,貌似一直到三十年代末期才被人暗殺終結了一生,所以今晚上暗殺張嘯林的行動絕對不會出事。
想到這兒,王至道即放下心來,注意力再次集中到擂臺上。
這時,只聽身後的朱國富奇怪的道:“怪事,這個小rì本右手臂都廢了,還不認輸反而擺出這麼古怪的架勢幹嗎?”
王至道聞言忙向擂臺上的柳生鬥魂看去,只見柳生鬥魂半彎著腰,關節脫臼的右手臂自然地垂著,他的左手卻插自己的武士服懷內,看樣子好像要從懷內掏什麼東西,只是他的表情很平靜,目光微微向上注視著龍蝶,跟用“二階堂平法”時不同,此時的柳生鬥魂,一點殺氣與狠辣之sè也沒有,平靜得有點反常。
朱國富喃喃的道:“這個小rì本該不想從懷內掏什麼暗器來暗算周蝶小姐吧?”
“他敢!”王至道冷哼道:“他要是敢這麼做,我立即一槍斃了他!”
龍蝶顯然也看出了柳生鬥魂此時有點不同,但是她一點也不在意,她根本就不相信這個右手臂都讓自己廢了的小rì本還有什麼絕招能翻身,當下即再次主動出擊,上前一步一個砍頸掌向柳生鬥魂的頸側劈去。
就在龍蝶的玉手即將劈到柳生鬥魂的頸側時,平靜不動的柳生鬥魂突然動了,這一動快若閃電,插在懷內的左手瞬間撥了出來,如電一樣後發先至,瞬間擊在龍蝶的腹部。
龍蝶捱了這一擊,身體不由自主的彎腰向後退了兩步,直起身體時即見嘴角滲出了鮮血,顯然是在柳生鬥魂這一擊之下受了內傷。
王至道見狀吃了一驚,喃喃的道:“原來這個小rì本還是居合道的高手!”
“居合道?”朱國富顯然對rì本這種知名的武道不了解,本能的發問。
王至道解釋道:“居合道源於撥刀術,講究的是一擊必殺,遇敵時刀不出鞘,一出鞘就會殺死敵人,快撥快收。通過撥刀或是在對手撥刀之前一瞬間擊倒敵人。這種武道在rì本可算是上乘的武道,柳生鬥魂這個小rì本居然能用手代刀,空手使出撥刀術,看來有點能耐。嗯,他還有多少本事沒使出來?”
朱國富擔擾的問道:“周蝶小姐會輸嗎?”
王至道沉吟道:“那要看她如何應對了?居合道是種著重後發制人的武道,如果她不主動出擊也許會找到辦法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