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是從窗户打進來的,而王至道和鄔心蘭躲避的地方正是窗户視線的死角,子彈無法轉彎打中他們,故狙擊手沒有動靜。
王至道認真的回憶了一下剛才狙擊手開的幾槍,對狙擊手的大概方位有了初步的估計,不過根據槍響聲和他隱隱約約能聽到的扳扣以及上膛的聲音估計,這個狙擊手離自己至少超過百米的距離。這讓王至道感到有點為難,就算是後世使用的手槍,有效shè程也不過是百米左右,普通的手槍甚至只有五十米左右。而他手中這柄被威爾士王子稱為“極品”的左輪手槍,王至道測試過,有效shè程只有六十米左右,超過六十米子彈將會出現偏差,不容易shè中目標,要是超過一百米,偏差將非常大,而且就算是shè中人體,殺傷力也會大大的減低。而狙擊步槍卻不同,狙擊步槍有效shè程一般都達五百米至八百米以上,在後世的美國巴雷特公司所開發的XM109“狙擊步槍之王”的shè程據説超過了兩千米以上。當然,這個時代的狙擊步槍還只能算是雛形,遠比不上後世,不過一百米的距離絕對是它的有效shè程,比手槍要jīng確得多了。
當然,以王至道的能力,就算子彈會發生偏差,他也有能力擊中目標,問題是,這個狙擊手的位置他只是靠估計,並不能絕對的肯定。再者他並不知道,這個狙擊手有沒有暴露自己的身體,如果狙擊手伏在阻礙物後,掩藏住了自己的要害,能命中他的機會即不大了。何況,王至道還不能將頭伸出去看看狙擊手的位置,這樣和一個瞎子沒什麼分別。
盲目的shè擊加上shè程過遠,就算王至道是個超級神槍手,也沒有把握能shè中狙擊手。
在後世時王至道遇到這種情況時,一般都是慢慢的等待。與狙擊手較量耐心,看看誰先忍耐不住露出破綻,讓對方抓到機會反擊。不過現在的情況卻由不得王至道與狙擊手鬥耐心,山口雪子胸口中了一槍,鮮血正在不停的往外流,如果不快點給她止血施救,她就會沒救了。雖然山口雪子是個rì本女人,但卻是難得地好女人。何況還是陳真的意中人,王至道沒法做到見死不救。
急急的掃瞄了一下這個屋子,卻沒有發現可以利用的東西。王至道心念電轉之下,想到了一個冒險的主意。先深吸了一口氣之後,然後脱掉自己的外衣,對鄔心蘭道:“鄔師姐,你聽我説,你準備好,等一下我叫你救人的時候,你馬上去將山口雪子小姐拖過來。動作要快速。
明白了嗎?”
鄔心蘭點了點頭,同時有點擔擾的道:“至道,你要小心點!”
“放心!”
王至道做了個讓鄔心蘭安心地手勢。然後猛的將外衣向窗户上拋起。
外面的狙擊手果然反應快速,“嘣”的一聲槍響,正好將衣服打穿了一個洞。而王至道趁這個機會已經靠聽聲辯位的本領鎖定了狙擊手的位置,猛然站了起來,向窗户外開了一槍。
因為距離較遠,子彈會產生偏差,故王至道開槍時將槍口較微向上了一點。不過狙擊手果然如王至道所預料那樣,隱伏在一假山做的阻礙物之後,只露出了半個頭,這一槍只打在他的頭頂上面。但是讓王至道意料不到的是。這個狙擊手的頭上居然戴着一個金屬製地安全帽子。
王至道這經過計算地一槍正好打中了他的金屬安全帽上,尤其是shè程過遠,子彈威力已經大減,打在金屬安全帽上,連個彈痕也沒有留下來。
不過儘管是這樣,這個狙擊手還是嚇得縮下了頭,王至道需要的正是這一個空隙,口中對鄔心蘭喝道:“救人!”然後他身形速動,搶到一個有利地位置上。全神貫注的盯着那個狙擊手的位置,只要狙擊手敢冒出頭,他就有把握開槍打中他。
已經站在面對窗户的位置,王至道看到了隱藏在假山狙擊手的方位,同時也看到狙擊手架在假山石上的狙擊步槍。
看到那柄狙擊步槍,王至道不由心中一震,他在後世可是個偵察兵,對槍械的知識自然是豐富無比,故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柄狙擊步槍居然是.5mmArisaka97式狙擊步槍,這種狙擊步槍是rì本在一九三七年才研製出來的,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才大量的投入使用。但是現在連第一次世界大戰都還沒有到,狙擊步槍在這個年代只是初見雛形,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才正式被德軍派上戰場,那個時候的狙擊步槍只是簡陋地單發步槍。但是這個狙擊手的狙擊步槍卻是半自動式的,而且還帶有造型jīng致,看起來是高倍度的光學瞄準鏡,這樣的狙擊步槍,絕對不是這個時代所產生的東西。
這是什麼回事?難道是因為自己重生到這個時代,改變了歷史,甚至讓本來二十年之後才出現的東西提前出現了?還是……還有個屬於後世的人也和自己一樣,重生穿越到這個時代,並將後世才出現的東西提前製造了出來?
正在思索中,只見那個狙擊手地金屬帽子再次冒了出來,王至道當下果斷的再次開槍,這一槍打中了瞄準鏡,距離令子彈威力雖然已經大減,但是也將鏡頭打得粉碎了,將狙擊手再次嚇縮下了頭。
在這個時候,鄔心蘭已經完美的完成了任務,將山口雪子拖到窗户下,讓狙擊手無法看到她們。
看着山口雪子胸前不斷冒出的鮮血,鄔心蘭不知道該怎麼辦,忍不住問王至道:“至道,她不停的流血,我該怎麼辦?”——“給她止血!”
“我不會做啊!”
“聽我的,我怎麼説你就怎麼做!首先,先將她受傷部位的衣服扯開!”王至道眼睛仍然盯着那個狙擊手的動靜,口中指點着鄔心蘭。
鄔心蘭忙按照王至道所説的,扯開了山口雪子的上衣,然後問道:
“扯開了,然後怎麼做?”
王至道不敢放鬆,口中繼續回答道:“告訴我她中彈的位置!”
“在左rǔ下,好像被打中了心臟……”
“打中了心臟她早就死掉了。她現在還沒死,並還能呼吸呻吟,應該是打到心臟和肺部的間隙處,看來她的運氣不錯。你身上有沒有小刀等利器?”
“有一柄小刀,要做什麼?”鄔心蘭掏出了一柄貼身藏匿地小刀,僅僅有十公分長。
“先將她翻過去,看看她背部是不是也在流血?”
鄔心蘭將山口雪子翻了起來,看了看她的背部。點頭道:,‘的確是在流血’但是不多!”
“子彈打到了她的背部,但是卻沒有穿透。鄔師姐,你用小刀割開她背後流血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子彈,找到就將子彈取出來,做時找個東西讓她咬着,免得她因為疼痛而咬斷了舌頭。動作要快,她血流多了的話就會沒救了!”
“用刀割開?”鄔心蘭聽到這兒心中不由感到猶豫。
“別告訴我你不敢做!”
“誰説我不敢!”
鄔心蘭顯然不想讓王至道輕視,看到地上王至道的那件被狙擊手打穿了個洞外衣。當下取過來將衣袖捲成一團讓山口雪子咬着。然後她咬了咬玉齒。玉手顫抖的用小刀割開了山口雪子背部地傷口,果然看到了子彈頭,只差一公分就能穿透了出來。鄔心蘭忍住了膽怯。快速的用小刀將子彈挑了出來。山口雪子被她這麼一折騰,當下疼得昏死了過去。
鄔心蘭見狀大驚,忙叫道:“至道,她死了,怎麼辦?”
“還有心跳嗎?”王至道問道。
鄔心蘭將耳朵伏在山口雪子的心口聽了聽,點頭道:“心還在跳!”
“那是昏了,不是死了!繼續第二步,將這些子彈扭開,將裏面的火藥倒在山口雪子的傷口上面。”王至道説着一手快速伸進褲袋裏面,取出兩顆子彈丟給鄔心蘭。
等到鄔心蘭完成之後。王至道又道:“我那外衣袋裏應該有火柴,你找一找!點着它,引燒那些火藥。”
鄔心蘭聞言嚇了一跳,忙問道:“這是幹什麼?她會疼死的!”
“那是止血消毒的好辦法,趕快照做,火藥被血打濕就不能用了。
放心好了,她死不了,女人的忍疼能力沒那麼弱!”
鄔心蘭找出了火柴,點燃之後。小心翼翼的向山口雪子傷口上的火藥觸去。還沒有被血弄濕地火藥一觸到火星,騰地一下猛烈燃燒起來。
山口雪子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從昏迷中醒過來後很快又疼昏了過去。
鄔心蘭被駭得心驚肉跳,好半響才問道:“至……至道,現在又該做什麼?”
“給她包紮吧!”
王至道邊盯着狙擊手的位置邊向指點鄔心蘭用簡單地外科包紮手術給山口雪子包紮傷口。由於沒有棉紗,鄔心蘭乾脆將王至道的外衣扯成一條條,將山口雪子的傷口給包紮了起來。
等到鄔心蘭忙完了的時候,那個狙擊手仍然沒有冒頭。
王至道皺了皺眉頭,對鄔心蘭低聲道:“你在這兒看着她,不許亂跑,我過去看看!”
説着,王至道一個縱身,從窗户跳了出去。剛剛落地,即見那個狙擊手終於耐不住xìng子冒出了金屬安全帽子。王至道不動聲sè,等到那個狙擊手將眼睛也露了出來時,即扳動了板機。這一槍準確無誤的打中了狙擊手的右眼睛,由於距離的原因,子彈沒有將狙擊手的腦袋貫穿,但是卻將狙擊手的右眼球打爆了。狙擊手當下一聲慘烈的大叫,滾了下去。
王至道快速地向假山奔去,百米的距離,他幾乎用了不到十秒時間就趕過去了。那名狙擊手仍然躺在地上,捂着右眼睛不斷的在地上滾動。
王至道將已經被自己打碎了瞄準鏡的狙擊步槍拿起來一看,果然是二戰時期rì軍使用的97式的狙擊步槍。
將自己的“金箭”插回腰間,王至道用狙擊步槍指着仍然在痛苦呻吟的狙擊手道:,‘喂’給我起來,別再裝亂動亂叫了,否則我一槍斃了你!聽到沒有!”
最後一聲是王至道大吼出來的,這個狙擊手被嚇了一跳,右手捂着右眼,從地上爬了起來。
“不用站起來。就跪在地上!”王至道命令着,狙擊步槍地槍嘴指向了狙擊手的脖子。
被槍嘴這樣指着,狙擊手很聽話跪下在地上,一動不動地。
“聽好,我現在問你一句,你就答我一句,回答要簡要明白,不要廢話。聽懂了嗎?”
狙擊手忙點了點頭,看來他是個很愛惜自己的生命的人,生命被王至道威脅,不敢不合作。這個狙擊手是個年約二十五六的青年人,長得很壯碩,樣子本來還算是英俊的,可惜因為被王至道打爆了右眼球,滿臉血淋淋的樣子看起來很嚇人。
“你叫什麼名字,那兒人?”
“我叫長吉隆直,rì本東京人。目前在山口裕仁先生手下做事!”
長吉隆直回答得很快。
“是做什麼的?”
“原來是陸軍部隊的一個士兵。因為槍法好被山口裕仁先生招去加入了狙擊部隊!”
“狙擊部隊?你們是什麼時候成立地?共有多少人?”
“一年之前,人數我不清楚,只知道我那隊是第三分隊。共有十二人。”
“這槍和帽子是那來的?”
“山口裕仁先生髮的,説是大rì本皇軍秘密生產的武器,每一個狙擊手都有。”
“誰是設計者?”
“我不知道,這是最高機密,好像只是山口裕仁先生才知道,而且他禁止我們談論這種事情!我説的是實話,你要相信我!”
王至道瞧着長吉隆直唯一的眼睛好半響,才點頭道:“我相信你。
再問你一句,山口裕仁親自下令讓你對他女兒開槍的嗎?”
“是的!我只是個聽令行事的小兵而已,我並不想對大小姐開槍。
但是山口裕仁先生的命令我不敢違抗,請你相信我!”長吉隆直見王至道地眼睛變得凌厲起來,急急地分辯道。
“我相信你,如果不是山口裕仁的命令,你豈敢對他女兒開槍!”
王至道淡淡的道。
“那……你要問地我全説了,你能……能放我走嗎?”長吉隆直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何時説過要放你走?”
長吉隆直聞言大驚,急急的道:“你不能殺我,你要問的我全都説了,沒有一句是假話。你怎能出爾反爾呢!”
“我並沒有説過,你説了實話就放你走,那是你自己的想像,這怎能算是出爾反爾呢?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殺你,你可以走!不過如果我是你的話,必不會就這樣離開,你的任務失敗,還出賣了山口裕仁的秘密,回去只有死路一條。再説了,你對山口雪子開了槍,就算山口裕仁不殺你,你以為山口玉子會放過你嗎?想清楚吧!”
王至道將狙擊步槍扛在了左肩上,轉身離開了。剛剛走了幾步,即見長吉隆直的獨眼露出殺機,悄悄的從身後摸出了一柄小手槍,對準了王至道地後背。
“嘣”的一聲,中槍的卻是長吉隆直,只見王至道的“金箭”不知道何時出現在右手上,頭也沒回的給了長吉隆直一槍,這一槍正好打在長吉隆直的左眼上,因為距離不過幾米,子彈直接打進了腦子裏面,長吉隆直當場斃命。
王至道將“金箭”插回了腰間,回頭對長吉隆直的屍體嘆道:“我已經給了你一個生還的機會,為什麼你還要自尋死路呢!”
回到那間屋子,鄔心蘭和昏迷不醒的山口雪子仍然藏在窗户下,見到王至道躍了進來,鄔心蘭忙問道:“至道,敵人解決了?”
王至道點了點頭,看了臉sè蒼白地山口雪子一眼,道:“我們帶她回jīng武門,給她弄點藥,否則她醒來後傷口會疼得難以忍受!”
王至道交狙擊步槍交給鄔心蘭帶着,然後出去叫了一輛人力車,回來時卻看到一個穿着基督教神父服的洋人神父正在與鄔心蘭“咕咕哇哇”的不知道在説些什麼。
見到王至道進來,這個神父心中吃了一驚,結結巴巴的對他道:
“這位,這位先生,山口雪子小姐是我們聖母大教堂的修女,你們不能將她帶走!”
王至道皺眉道:“你沒看到她受傷了嗎?我們要帶她去治傷!”
“不用,不用了,我們這兒有醫生,還有主,仁慈萬能的主會治好她的!”
王至道很鄙夷的瞪了這個神父一眼,問道:“剛才山口雪子中槍時,你們在那兒?”
“這個,這個……”
“別這個那個了!”王至道不耐煩的道:“你跟你的主都躲起來了吧?你的主要是真的仁慈萬能,怎麼不早點出來幫忙?給我讓開吧,別再擋路,山口雪子小姐在你們這兒根本就不安全,那些殺手還會來的!”
這個神父本來還想阻止王至道,但是一聽到最後一句,即嚇得趕緊讓開了,顯然不想山口雪子留在這兒將殺手再次招來。
回到了jīng武門,霍廷覺等人見到昏迷不醒的山口雪子,都大感愕然,聽了鄔心蘭所描述的經過之後,劉振東不由又驚又怒的道:“這個山口裕仁是喪心病狂的傢伙嗎,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要殺?”
王至道淡淡的道:“我現在懷疑他可能不是山口雪子的父親!”
王至道心中想的是:如果這個山口裕仁是後世穿越過來的人,那自然不會將山口雪子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下令殺掉山口雪子毫不稀奇。
但是王至道卻又隱隱約約的覺的,這個山口裕仁只怕未必是穿越者,真正的穿越者應該是另有其人。這個人應該也是個rì本人,掌握了後世的知識,和山口裕仁這個rì本軍國主義的極端分子合作,妄想改變歷史,重新建立一個大rì本帝國。
果真如此的話,自己來到這個時代的優勢就失去了,因為已經有了個能與自己匹敵的勁敵,而且説不定這個人要比自己更強更厲害。
想到這兒,王至道決心冒險去山口裕仁的陣營調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