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段棋瑞總理的最得力的手下兼親侄子段家常以及更出名的李景林將軍護送,一路上有驚無險,到第二天黎明的時分,孫先生等人已經置身於駛往上海的油輪上。
這油輪是個中型的貨輪,叫做“追風號”,除了船長和十二個船員們外,並沒有別的乘客在。船長顯然和段家常很熟,故才同意幫這個忙,暗中載孫先生等人去上海。
段家常完成了使命,告辭離開了。而劉百川必須要繼續留在běijīng處理同盟會běijīng分會的事宜,故也只能和孫先生等人告辭。不過出乎意外的是,李景林卻打算跟隨孫先生等人一起去上海,他將自己的軍務交給了跟着他的兩個助手,即和孫先生一起上船。至於王亞焦等人,則打算先留在běijīng看看情況,然後再考慮回到上海。
因為有李景林這個傳説實力接近孫祿堂、不亞於李敍文的超級高手加入,保護孫先生的實力反而是有增無減。
讓王至道遺憾的是,這次來到běijīng,居然一直沒有機會見到孫大周的父親,他心中最佩服的武學大宗師孫祿堂。不過孫大周向他保證,孫祿堂不久之後即將搬到上海居住,到時候必會給他引見,這才令王至道心中好受了一點。
海上的rì出可能是世上最美麗的風景之一,故在王至道提議下,孫先生、李景林、孫大周、陳真、鄔心蘭和周蝶都紛紛來到甲板上,欣賞rì出。遺憾的是,船頭的甲板不允許前往,他們只好來到船尾的甲板,看rì出的效果差了許多。
周蝶已經讓王至道弄醒了,本來王至道是想和龍蝶談一談,但是卻沒想到弄醒的卻是周蝶,龍蝶已經沉睡了下去。周蝶一點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對於自己莫明其妙的睡着。醒來後就出現在油輪上大感奇怪不已。
王至道即胡亂的給她編了一個理由,將她瞞了過去。幸好周蝶見王至道和鄔心蘭都在身邊陪着她,倒也不在意自己是留在běijīng還是去上海。
關於周蝶擁有雙重人格地事情,所有的人都瞭解得一清二楚了,就連李景林也從孫大周的口中知道了真相。不過他們都知趣的瞞着周蝶,只是鑑於周蝶變成龍蝶之後的危險xìng,孫大周和陳真在有意無意之間讓周蝶和孫先生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離。
關於周蝶的雙重人格的治療,王至道堅決到了上海後由他親自來處理。並稱自己比誰都瞭解如何治癒這種病。儘管所有地人都對王至道的話感到懷疑,但是因為王至道近年來一直都在創造奇蹟,常有出乎意外之能,故孫大周等人還是願意選擇相信他。
李景林顯然聽説了王至道神乎其神的槍法,興致很高,居然向王至道提議,要以劍鬥鬥他的槍,看看是王至道先開槍打中他,還是他先用劍擊掉他的槍。
此提議將孫先生嚇了一跳,擔心他們兩人相爭會出事。趕緊出言相勸。認為這種遊戲很危險,最好不要玩。
王至道卻笑道:“孫先生不必多慮,我相信以景林將軍的劍術修為。絕對不會傷到我。而我也自信以我的槍法,絕對不會打中景林將軍的身體。所以我非常想見識一下景林將軍的天下第一劍。景林將軍,不如這樣吧,我們以十步距離開始,我會對準你身體兩側的空處開槍,只要你能在我扳動板機之前阻止我,就算你贏了,如何?”
李景林聞言大笑道:“好,這是我常玩地遊戲。不過呢,我以前和別人玩這種遊戲時。一般都是相距三十步地,你肯定要以十步距離與我玩這個遊戲嗎?”
王至道微笑的道:“我的槍法至少要比景林將軍你以前地對手要強得多吧?”
李景林再次大笑道:“有趣,我喜歡你這個自信的小子!好,就以十步距離,大周,你來做我們的裁判!”
孫大周微笑的道:“我樂意之極,兩位請準備吧!”
王至道和李景林開始向後退,相距十步時停了下來。兩人都以很自然的姿勢站立,王至道的駁殼槍插在腰右側。而李景林的劍也插在腰右側。
和鄔心蘭一起靠在柵欄上觀戰的周蝶有點緊張,她看到鄔心蘭一臉滿不在乎的神sè,忍不住問道:“心蘭,你幹嗎一點都不緊張?”
鄔心蘭不解的問道:“我為什麼要緊張,王至道地槍法你我又不是沒有見識過,他説不會打中景林將軍的身體,就絕對不會打中,你不必擔心啊!”
周蝶卻道:“我不是擔心景林將軍,我是擔心王至道,萬一他被景林將軍的劍刺中怎麼辦?”
鄔心蘭聞言愕了一愕,繼又失笑道:“那可能嗎?景林將軍用的是劍啊,他怎麼可能快得過王至道的槍?”
周蝶搖頭道:“你沒有聽過景林將軍的事蹟才這樣説。我卻聽過關於景林將軍劍法的傳聞。傳聞中景林將軍的劍是比子彈還要快的,否則就不會被人稱為‘劍仙’了。”
“劍比子彈要快?”鄔心蘭再次失笑道:“那怎麼可能?”
卻聽在鄔心蘭那一則地陳真笑道:“劍是永遠不可能快得過已經脱膛的子彈,不過景林將軍卻有可能在對方開槍之前用劍刺中對方的要害,讓對方開不了槍。這斗的是反應、速度和準確xìng。如果王師弟的反應和速度比起景林將軍都差得太遠的話,有可能來不及開槍就被景林將軍用劍刺殺。不過你們也不用擔心,景林將軍會控制住自己的劍,不會傷害到王師弟的!”
周蝶聞言忍不住又問道:“萬一景林將軍沒能控制住自己的劍,傷了王至道怎麼辦?”
陳真失笑道:“那他就不是‘劍仙’李景林了。”
“景林叔,王兄弟,你們準備好了嗎?”卻聽孫大周在發問。
見李景林和王至道都點了點頭,孫大周慢慢的舉起了右手:“準備,開始!”
隨着孫大周的話音落下,王至道的右手已經撥出了駁殼槍,可是他還沒有瞄準,就看到李景林已經出現在他身前三步距離之處。同時寒光一閃,一道劍光如閃電般彈向他持槍的手腕。
王至道的手指剛剛扳動了一半的板機,手腕就一疼,駁殼槍脱手飛出。落到地上之後,已經被扳開的擊錘剛好撞在甲板上,“嘣”地一聲槍響了,幸好槍嘴朝天,並沒有傷到人。
王至道大感震驚的對李景林拱了拱手。心服口服的道:“景林將軍好快的劍,自從我來到這個世上,還是第一次有人能在十步距離將我手中的槍打掉。景林將軍‘劍仙’的稱號當之無愧,我輸了!”
“不,是我輸了,這槍已經響了!”李景林神sè嚴肅的道。
王至道笑道:“這槍可不是我開的,它是自己撞到甲板上走火地!”
“不對,你已經扳動了一半的板機!”李景林搖頭道:“你知道嗎?以前我與我的部下至少玩了上百次這樣的遊戲,但是我們選擇的距離都是三十步。每一次我都能在他們撥出手槍之前阻止他們。我的部下之中用槍最快的一個,也僅僅是將槍舉了起來而已。連瞄準都沒有完成。但是你我之間的距離只有十步。
你不但已經將槍嘴瞄準了我,還能扳動了一半的板機,如果我們之間的距離再多出一步地話。相信你必能在我地劍擊中你之前開槍打中我。所以説是你贏了。如果我是‘劍仙’的話,你就是當之無愧的‘槍神’。”
“我們比賽地距離是十步,並不是十一步,所以還是我輸。”王至道笑道:“不過我還是要多謝景林將軍賜給我‘槍神’這個綽號,這讓我的虛榮心有了一點點滿足。”
李景林聞言大笑道:“好,你小子真的很對我的胃口!好好努力吧,相信不用不久,你這個‘槍神’必會比我這個‘劍仙’更有名了!”
“多謝景林將軍,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王至道説着走過去彎腰拾起了自己的駁殼槍,在直起身子的時候。
他看到了金光燦爛的太陽,突然之間感到了不對勁。當下閉上眼睛感應了一會兒,然後睜開眼睛道:“各位,我發現這船有點不對勁!”
孫大周等人聞言臉sè變了一變,孫大周問道:“你發現了什麼?”
王至道指了指太陽,道:“已經三個多小時了,這船理應已經駛出渤海,該對着太陽的方向南下了,可它為什麼一直在往東駛?按這個方向是不可能到達上海的!”
眾人聞言怔了一怔。孫大周皺眉道:“這條船是段總理地人找的,不可能有問題吧?可能這條船航向上海的路線和你想像中的不一樣呢!”
“不對!”王至道搖頭道:“我是坐過幾次船的,這條路線的船我也坐過。而且我對方向感一向很敏鋭,走過一遍就不會忘記。我可以肯定,這條船航行的方向,絕對不是去上海?”
“那它去那兒?”孫大周問道。
“rì本!”王至道肯定的回答道。
“去rì本?”孫大周怔了一怔,看了陳真和李景林一眼,對王至道搖頭道:“説不通,如果這條船是被袁瘸子的人控制住了,那他將我們弄到rì本去做什麼?孫先生在rì本可是有不少朋友地,他去了rì本絕對會比在中國更加安全。”
王至道皺眉道:“也許這船不是讓袁瘸子的人控制了,可能是其他的敵人。至於目的?我們去駕駛艙這船的船長問問就知道了。”
陳真提議道:“王師弟,我跟你一起去駕駛艙找船長。孫兄,景林將軍,你們在這保護孫先生吧!”
“那我們呢!”卻是鄔心蘭發問道。
“留在這兒!”王至道淡淡的回答了一句,即和陳真一起下了甲板,向船頭的駕駛艙奔去。
經過裝貨的船艙時,王至道突然心中一動,停下腳步問道:“五師兄,你有沒有嗅到?”
陳真的鼻子聳了聳,點頭道:“這裏面有血腥味!”
“裏面可能有死屍,我們進去看看!”
王至道説着小心翼翼的將貨艙的門推開了一條縫,血腥味頓時更加濃烈了,好像裏面是個血池地獄一樣。陳真仔細的聽了聽,説道:“裏面並沒有活人。完全打開門吧!”
王至道聞言將門完全打開,入目的情況令他們觸目心驚,只見裏面至少躺着八具男屍,個個被割開了咽喉,流在地上的鮮血已經開始乾涸。但奇怪的是,這八具男屍地身上卻只穿着內衣褲。
王至道走過去看了看這八具男屍的面貌,對陳真道:“他們就是這‘追風號’的船員,之前段家常帶我們上這條船時。我已經記住了他們的樣子。”
陳真sè變道:“這麼説來,至少有八個以上的人殺了這些船員,冒充他們控制了這艘船!”
“嗯,這些殺手想必是早就躲在這貨艙裏面。以這些船員的血乾涸的情況來看,他們是在兩個小時之前才開始行動的。這應該與段家常無關,他要是安排殺手對付我們,大可以直接讓殺手冒充船員,沒有理由讓殺手躲在貨艙,然後在出海時再殺了海員冒充他們。
再説了,段棋瑞目前並沒有任何理由有對付我們。”王至道分析道。
“照你這麼説。那這些殺手是如何知道我們會上這艘船地?”陳真問道。
“這正是我在火車上早就懷疑的問題。可是來京之後我們所遇到的事情一件接一件,一直沒有找到機會解決。”王至道神sè嚴肅的對陳真道:“我們之間有內jiān!”
陳真怔了一怔,點頭道:“我們自從上火車開始。殺手一直在跟隨着我們,好像敵人對我們每一個行動都瞭若指掌。這的確只有內jiān才能解釋得通。但問題是,內jiān會是誰呢?”
王至道想了一想,道:“殺手是從上海火車站開始跟隨來的,故內jiān不可能是běijīng的人,應該就在從上海開始就跟着孫先生的人之中,劉百川前輩和李景林將軍自然得排除掉。我之前懷疑是梁氏兄弟,但是他們這次卻並沒有跟隨來,也不知道我們要上這條船,所以他們也可以排除。我相信也不可能是你和我。那就只剩下孫大周、鄔師姐和周蝶姐三人有嫌疑。”
陳真道:“孫大周對同盟會很忠心,又是孫祿堂老先生的兒子;而心蘭從小就在jīng武門長大,他們兩個自然不可能是內jiān,故內jiān只有是周蝶,她畢竟是個戲子,又本來就是個殺手,欺騙我們也不是不可能!”
“不,周蝶姐不可能是內jiān!”王至道分析道:“殺手能跟上這條船,必是在我們從běijīng到天津港口上船這段時間得到的消息。因為我們也只是在那個時候才知道會上這條船地。但是在這段時間,周蝶姐一直在昏迷之中,直到被上了船我才將她弄醒來,故她不可能事先通知殺手地。”
陳真怔了一怔,問道:“不是她,難道是心蘭和孫大周不成,這更不可能了!”
“內jiān一般是最不受懷疑的人。”王至道突然問道:“孫大周不是一直隨身帶着微型電報機嗎?”
“那又怎麼樣?”
“那可是傳遞消息的好工具啊,如果內jiān是周蝶姐他們,他們用什麼方法向殺手傳遞消息地?”王至道喃喃的自語道。
陳真差點要跳了起來,盯着王至道吃驚的問道:“你懷疑內jiān是孫大周?王師弟,你一定是搞錯了。”
王至道皺眉道:“我也覺得自己是搞錯了,孫大周的確是不管從那方面來看,都不可能是內jiān。這樣吧,五師兄,內jiān的問題我們慢慢再考慮,我們先去駕駛艙,看到殺手到底是那方面的人?”
小心翼翼的關好了貨艙的門,王至道和陳真再次向駕駛艙潛去。
接近駕駛艙的一條走廊時,王至道和陳真突然聽到有人聲,忙潛藏了起來。
只聽一個熟悉的男聲道:“二小姐,我們為什麼要將王至道他們帶到rì本去?山口先生下地命令是讓我們在海上殺了他們的!”
説的是rì本語,意外的是船越橫山!
王至道和陳真面面相覷。這批殺手居然是山口裕仁派來的人,這倒令他們想不到。只不知船越橫山口中的二小姐又是誰?
只聽一個動聽的女聲道:“船越叔叔,你不必擔心父親會責怪。我接受的是田中部長的命令,他要求我們留下活口,將王至道等人帶到rì本去,因為他們對於我們rì本有很大地利用價值。”
腳步聲走了過來,王至道悄悄的伸出了頭,正好看到了船越橫山和一個穿着白sè和服的rì本女子。一看之下不由大吃一驚,因為這個穿着白sè和服的rì本女子居然是山口雪子,陳真的戀人。
卻見陳真見到那個和服女子,也是臉sè一變,不過很快又鎮靜了下來,低聲對王至道説道:“她不是雪子,她是雪子的孿生妹妹山口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