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曙光初露,光芒早已亮得刺眼。遲遲不想睜開雙眸面對醒時離別的人兒,終究還是睜開雙眼了。
她擁有他的時間,早已超過預期,要不是藥效持續太久,她也不會擁有他一整夜的時間,這對她來説已經相當足夠了。
看着韓宇礱背對她而眠,彷彿在告訴着她,屬於她的夜已經結束了!
但他結實寬廣的臂膀,又讓她好想伸出手再一次感覺他的温柔,即使這個温柔只對她的身體,她也無所謂。
不能再留戀了,方可夏斬釘截鐵的警告着自己,因為再不走,她怕看到他眼裏對自己的嫌惡。
這本來就是一場遊戲,規則就是不準拖泥帶水,而且好聚好散!
方可夏清楚明白玩這場遊戲該遵守的是什麼——就是揮揮衣袖,什麼都不帶走、什麼都不準留下!
她緩緩的坐起身,輕輕的將被子掀起……
韓宇礱心滿意足的貼靠在她豐滿的酥胸上,疲憊不堪的雙眼緩緩的垂下,喃喃的道:「你真讓我愛不釋手,一百萬你值得。」然後便進入夢鄉。
結束了!
方可夏撫摸着韓宇礱這張令所有女人心神盪漾的俊顏,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有一種感覺,這一次的歡愛,將是最後一次。就像仙杜瑞拉的魔法一樣,時間一到,所有美好事物都將消失!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帶刺的話!
還好她的耳朵可以自動過濾難聽的話,只不過心聽見了,還烙了印!
一整夜的歡愉,她的奉獻,他當作是她的工作,一百萬的支票,礙眼的攤在牀頭櫃上。
她寧願只記得他説的那一句「愛不釋手」。
不論他愛不釋手的是她的身體,還是她生澀的技巧,這是他對她説過最具濃情蜜意的一句話了。
不捨的用着小手,以更輕柔、更緩慢的速度,在他的臉上游走着,手到之處,就在她的心上刻印下他的輪廓,她知道也許在不久的將來,他就會忘了她,但她卻不希望自己忘了他,她要他永永遠遠都在她心上。
絕不是什麼喜歡啦愛的,她只是不想忘記她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萬一以後又有人説她是心理不正常的老處女時,那她就可以鉅細靡遺地形容出來,好讓她們知道,她第一個男人是多麼出類拔萃的人。
聽着韓宇礱均勻沉重的呼吸聲,可夏知道他真的是累壞了,移動身子,幫他調整一下睡姿,好讓他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看着他睡着時舒服的模樣,可夏忍不住也想將似有千斤重的眼皮給垂下來。
不過她還不能睡,至少不能在這裏睡,她怕她這一睡,就會永遠不想離開這温暖又寬廣的臂彎。
可是……不屬於她的,她如何能永遠擁有?
不想了,先去洗個澡讓自己清醒一下。
最後可夏在兩個小時後,確定他的藥性完全消失,才依依不捨的離開,結束這激情的十二小時。
一百萬的支票仍攤在牀頭櫃上,只是背面多了「大混蛋」三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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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鞏彰琅真敢對你帶去的女人下藥?」連豐實在對那隻色慾薰心的「蟑螂」不得不小小的佩服一下。
平常他們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無事,他愛怎麼下三濫也是他們鞏家的事,現在他們竟敢無端挑起戰火,早就看不順眼鞏氏作風的他,現在可等不及想痛整他們一番了。
韓宇礱點點頭,雖然昨晚他的身體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但他的心也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
他的憤怒源自於那隻下流的「蟑螂」,他竟敢對他帶去的女人動這樣的歪腦筋,這等於是對整個宇龍集團下戰帖,他絕對會加倍奉還!
而至於他的滿足……想起昨夜的一切,還是能讓他體內的慾望蠢蠢欲動。
但即便他的身體仍對她有着濃厚的興趣,但這並不代表他會是一個能讓女人予取予求的男人,嫌一百萬太少,他會等着她如何獅子大開口!
「那你打算怎麼治那隻『蟑螂』?」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韓宇礱冷冷的吐出這十一個字。
「那我看他有罪受了。」鞏彰琅下藥一事,張揚已經在電話上聽宇礱説了,剛進門就聽到他們要對付「蟑螂」的方法,這下可精采囉!
「張揚,找到人了嗎?」一見張揚進門,宇礱問道。
「關於這件事,宇礱,我要跟你説聲抱歉了。」一提起這件事,張揚的臉就垮了下來。
「她不是我們公司的員工,人事部里根本沒有任何她的資料,她是臨時代班的,那個歐巴桑並不認識她,是她的朋友的朋友的女兒的……反正沒有她的地址或任何聯絡電話,所以……」張揚用手猛抓着自己的頭髮,為自己管理不嚴而不好意思。
「宇礱,難道昨晚你跟她銷魂了一夜,竟然沒留下任何聯絡她的方式,就讓她走了呀?這樣未免太對不起她了吧!」連豐忍不住替可夏叫屈。
好歹她也替他降了一夜的慾火,事情一過,就像船過水無痕一樣,實在説不過去。
「一個拜金女有什麼好對不起的?」
「拜金女?」張揚、連豐兩人異口同聲不解的説道。
「她……不像啊!她看起來挺單純的樣子,實在不像!」連豐首先提出他的質疑。
「我也這麼覺得。宇礱,你可別因為她不是個處女,就説她拜金,你有什麼證據?」
「一百萬買她一夜,她嫌少,你們覺得呢?」宇礱拿出那張支票,攤在辦公桌前,鄙夷的説道:「她是個處女,不過我懷疑那個處女膜是她動第幾次手術得到的。」
即使在他衝破那道薄膜時,她的淚、她的痛,曾一度讓他心生疼惜,但隨即被他否決,而不得不佩服她戲演得自然。
張揚和連豐拿起支票,看到背面的幾個大字,卻有着和宇礱不同的反應。
「宇礱,你確定她的處女膜真的是做的嗎?萬一不是,你拿這一百萬給人家,會不會太傷人了?」連豐心存疑問。
連豐的話,讓宇礱想起她火熱的一掌打在他的頰上,那熱辣的感覺,他依稀記得。
她的氣憤、她的反駁、她的否認、她緊咬着唇,無聲的抗議、她搗着雙耳,拒絕聆聽的種種行徑,都訴説着他犯的錯誤。
「是啊!雖然用一百萬買一個女人的一夜,不能説少,但就算她嫌少,為什麼沒拿?」張揚也提出他的疑問。
「等着在我的身上撈更多!」想起這一點,心中的恨意便取代了剛萌芽的愧疚,「貪得無厭的女人!我會讓她什麼都得不到的。」就像他的母親……
想起過往,宇礱的眸光更趨於冰冷。
看着宇礱臉上閃過的痛苦,連豐和張揚都知道引起他痛苦的原因是什麼,如果方可夏真如他所説的那樣,那他們該為她禱告,希望她的下場不會太悽慘,但萬一不是……
「宇礱,難道她已經開出要求了?」連豐還是不認為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裏,隱藏着的竟是貪婪的慾望。
「還沒有,不過不會太久的!」
既然張揚那裏沒有她的資料,現在也只能等她自動送上門,不過他相信,她絕不會讓他等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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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杜曉春實在忍不住,就算身處公共場所,就算這樣狂笑有損她玉女形象,都阻止不了她想笑個痛快的慾望。
而她的笑,也將心思飄遠的方可夏給拉回現實中。
「曉春,喂!你冷靜一下好嘛!什麼事這麼好笑?你不要再笑了啦!」她連忙移到曉春的身邊,阻止她無厘頭的「起笑」。
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她翻着雜誌,而曉春在看報紙,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她怎麼突然笑成這樣?
原本鬧烘烘的咖啡廳,現在只聽到她一個人像發瘋似的笑聲,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她們身上,她還真想假裝不認識她。
「哈……好……痛喔!不……行了,可是真的太好笑了!」笑過火了,讓曉春的肚子有點受不了,於是她坐起身,手捧着腹部,吞了點口水,順了點氣,儘量阻止笑意再度產生。
「你到底在笑什麼呀?」看她笑聲稍止,可夏追問道。
杜曉春清了清喉嚨,儘量努力的不讓自己再笑出來,拿了剛剛她看的報紙指給可夏看,忍着笑意説道:
「你看這則新聞,嗯……竟然會有人隨身帶着春藥,不是要給別人吃,反而是自己吃下去。
報上寫説,那一顆藥性可持續十二個小時,而他竟然吃了兩顆!?報上還説賓館的牆壁被他……用他『那裏』刺了好幾個洞出來,你説好笑不好笑!哈哈哈……」杜曉春受不了地又趴在椅背上笑了起來。
「是那隻『蟑螂』!」可夏拿起報紙看了一眼上面的照片,一個全身赤裸的男子躲在牆角掩身,下面的一排字讓她認出照片裏的人就是鞏彰琅,着實讓她相當詫異。
她大約瀏覽了一下報紙所述的內容——
鞏氏小開向來喜歡對他看上的獵物下藥,在商界早有耳聞,而且不知道有多少的名媛淑女慘遭他的毒手,今天終於被揭發了!
只是沒想到他還喜歡對自己下藥,真是變態至極。
令她匪夷所思的是,他帶到賓館的辣妹不是都願意和他上牀了,他幹什麼還要下藥?而且還是對自己下藥!?
看着報紙的描述,可夏一點笑意也沒有,相反的有種大快人心的感覺。但是她不免猜想着,這會不會是韓宇礱找人教訓他的?
可夏因為這個事件,而想起兩個星期前的某一天……
他會記得她嗎?
他還好嗎?他……
「啊!曉春,你幹什麼呀!嚇死人了!」方可夏正想得出神,杜曉春的臉突然竄到她的臉下面,讓她嚇了一跳。
杜曉春笑得肚子快爆了,竟然聽不到方可夏的笑聲加入她,害她笑意頓失,從椅背抬起頭來,就看到她拿着報紙發呆,她會不會看錯地方了,所以沒笑?
「可夏,你在看哪裏啊?看得這麼入神。」
「記不記得我跟你説過的噁心『蟑螂』,報上寫的就是他。」那一夜發生的事,就這件她説的最詳細。
「他?」杜曉春仔細的看了報上寫的名字,杏眼圓睜的説道:「他真叫彰琅!他真的很變態耶!可……」
杜曉春一拾起頭,看到可夏那一臉出神的模樣,就知道她又神遊太虛了。
她一定又在想着那個令她難忘的男人!
「方可夏!」杜曉春在她耳邊拉開嗓門大叫。
「你叫那麼大聲做什麼啦!我的耳膜快被你叫破了。」可夏邊掏着震撼過度的耳朵邊抱怨道。
「你還敢説!自從那一夜後,每次跟你講話,你不是發呆,就是恍惚兼失神,還説不相信一見鍾情,還説才一夜,根本不會喜歡上任何人,我看不用一夜,只要看那人一眼,就足夠讓你墜入情網了。」早叫她放棄,她偏不。
「拜託喔!這哪叫一見鍾情?我又沒因為他,而茶不思、飯不想還兼失眠的,我發呆、恍惚失神是因為我在想……想小説的題材。況且都這麼久了,他的樣子我早忘了。」可夏胡謅了一個理由,極力否認。
她怎麼可能對那個只會辱罵她的傢伙一見鍾情?何況他還是一個有婦之夫……
「寫小説?虧你想得出這個爛藉口。你腦袋在想什麼,只要認識你的人都知道,但是你千萬不能再陷……可夏,喂……方可夏……」她怎麼又看向窗外了?
上次在這間咖啡廳,她遇到韓宇礱,也是這麼目不轉睛,今天不會又遇到了吧?
曉春連忙轉過頭,眼珠東轉西轉的,就是沒看到一個身材高大英挺的帥氣男人,有的只是一個孕婦……孕婦!?
她想了一下,聯想到地緣關係,有了一個想法——
「可夏,他老婆不會剛好就在你那間醫院做產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