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禹清嶽和奇林木客都沒回來,盤古山神回來後知道了,心裏就有點急了,別又象東天目山那次,失蹤大半個月。平渡水正要派人去找,奇林木客卻單獨回來。盤古山神看他的樣子,知道沒什麼事情,就放心了。奇林木客道:“公子要我先回來,他自己一個人較方便行動。”石仙韓徒道:“你跟不上啦?”奇林木客道:“我粗手粗腳,容易弄出聲響,公子怕被戴詩邪發覺,所以就叫我先回來待命。”盤古山神道:“哦!找到戴詩邪了。”奇林木客道:“是的,戴詩邪躲在君山,大漠賊鼠和我老婆他們都在。”石仙韓徒道:“公子怎麼沒叫我們去救人?”奇林木客道:“現在沒辦法救!戴詩邪調出一種藥,令其他人吃下,如果有人敢背叛他,只要他一念咒語,那個人就會內腑腐蝕而死。所以公子不敢冒然救人,以免反而害了自己人。”盤古山神恨恨地道:“這戴詩邪真可惡。”奇林木客道:“戴詩邪精通不死魔教的玄功法術,功夫極高,只是平日掩飾得好,沒有人發覺。如今加上大漠賊鼠之助,他已可以控制太上神劍的斬邪陽劍!等斬邪陰劍上的符咒被他悟通,他就可以揮使太上神劍,號令天下靈異。”石仙韓徒道:“這就糟了!老二,我看必要時,只好犧牲你老婆他們幾個,以救天下同道。”奇林木客凜然地道:“我跟公子説過了。”盤古山神嘆道:“清嶽一定不會同意的。”奇林木客點點頭道:“公子也反對,他説他一定會想出辦法,萬不得已時,他將打開萬納袋,讓天下靈異躲入袋中避劫。”盤古山神道:“這總非長久之計。”平渡水和太湖雷公聽出秘密,才知韓石和袁木都是靈異所化成的。一個灰衣人進來稟報道:“啓稟舵主,今晚已有數十艘船在湖裏搜尋。”平渡水問道:“湖南灣那邊有沒有動靜?”灰衣人道:“今天晚上沒有派船出動。”平渡水道:“這就奇怪了,毒心鬼偷豈會坐失良機。”奇林木客道:“公子早料到了,惡蛟昨日被天雷一嚇,短期間內必不敢再出來為惡,而且近日將有大雷雨,惡蛟一定會暫時潛伏,不過,惡蛟靜極思動,忍不住幾天,它就會再度出現。”平渡水道:“這幾天我們正好詳加布署。”過了一天,果然下了一場大雷雨,惡蛟在化龍昇天之前,最怕打雷,只有在化身成龍後,才會在風雷之夜出現,當時只要有雷聲閃電.便是昇天之時。洞庭湖這隻惡蛟距離化龍尚須一段苦修,由於蛟性淫惡,所以每潛伏一段日子後,就會現身為惡。惡蛟這次經過二百五十年的修練,頭頂已長出獨角。若是再度潛入洞底靜修,蚊身就會長出鱗片,然後嘴旁長出長鬚,頭頂再長出一角,便化為神龍。所謂“龍吐珠”其實就是龍吐出內丹。如果龍失去內丹,全身便會慢慢退化為蛟,如果蛟失去內丹,就會慢慢退化為蛇。因此,蛟丹是一寶,如果能服下蛟丹,練武之人就可以達到夢想的境界。所以惡蛟之事傳出,天下武林中人都湧至洞庭湖。平渡水一看情勢擴大,已不是自己所能控制,只有呈請義渡總舵快派人下來支援。丐幫情形好一些,因為戴詩邪也藏匿在洞庭,所以負責追蹤戴詩邪的丐幫弟子都到達洞庭湖附近,主事的丐幫八英,也住進岳陽分舵。中午,幾十名工人羣聚岳陽樓下,茅山派至正法師一陣分派後,這些工人便有岳陽樓前的湖濱搭起木架。風聲傳開來,到了傍晚,四周已聚集數千人圍觀。木架搭建在湖水之中,入水三尺,深入泥底,底部面積十丈寬廣,都是用巨竹搭建而成的。一個下午就搭了三丈高,下粗上細,不知要搭它來做什麼用。搭架的工人全像啞巴,旁人休想從他們嘴裏問出什麼。到了晚上,木架上面掛滿一燈籠,工人們挑燈夜戰,趕工搭建。到了午夜,一座五丈高的平台搭成了,最上層有六丈寬廣,全以松木鋪成地板,平台上四個角落都豎起—根二丈長的長竹杆,不知做什麼用。那些工人並未停工,搭完平台後,又從湖岸上搭起一道長梯,直通平台。怪的是這長梯沒有橫着的階梯,不知要如何使用。天一亮,一輛馬車送來一批平頭直背刀,工人們忙着將直背刀橫放在長梯上,形成一道刀梯。這時有人知道平台的作用了,所謂“登刀梯,上天台”,道士想升道長,就要經過這一關。可是,又有人説不對了。現在可不是什麼黃道吉日,更不可能在這場地舉辦道士的晉升儀式。江湖人的消息最靈光,他們可不管什麼道士升道長,這是茅山派的上清宮住持諸葛政,要設壇屠蛟。劉王爺得到消息,立刻從湖南灣開出五艘船,直駛岳陽。“請問劉王爺尊駕在嗎?在下茅山派至正求見。”大船上,劉王爺帶着二名護衞站出來。“我就是劉王爺,至正.你在這裏搭這個道壇,不怕破壞岳陽樓景觀,此起岳陽百姓憤怒?”至正法師不急不迫地道:“敝派是為了斬除湖中惡較,才在這裏設壇,而且已經報請官府許可。”劉王爺不怒反笑道:“你存的是什麼心,你我心裏有數,你一設壇斬蛟,那蛟丹怎麼處理?”至正法師道:“蛟丹乃惡蛟吸取日月精華凝聚而成,蛟丹並不會因惡蛟破斬除而消失,劉王爺若有意於蛟丹,到時候就各憑本事!”劉王爺道:“本王豈是如此容易受你所騙.如果你沒有把握在斬蛟同時取得蛟丹,你豈會做這種傻事?”人羣中站出一個年輕人,喊道:“茅山派已連夜製成—張冰蠶網,據説可以用來網住蛟丹,不知是真是假?”至正法師心裏一驚,喝道:“你是誰?休得胡説。”年輕人冷笑道:“我乃止戈刀門下,十八刀客之首刀一郎。茅山派前日潛入城外張員外家中殺人越貨,起因是張員外乃洞庭湖附近的養蠶大户,家中有異種冰蠶繭,因而種殺機。”至正法師忙喝道:“一派胡言,我看你是一步快手下,止戈刀豈會有你這樣的門人。”一箇中年秀才走出來道:“在下人稱吐墨狂生,乃一步快的首席師爺,可以證實他不是敝幫之人。””劉王爺大笑道:“你還有什麼話好説?來人,將這座木架拆了!”“等一下”至正法師剛想出手阻止,卻有人先出聲。劉王爺訝道:“是你三太子。”三太子走出人羣,笑道:“劉王爺,好久不見。”劉王爺問道:“你和茅山派聯手了嗎?”三太子搖手道:“不是,區區茅山派,我還放在服裏,只是這時候不得不支持茅山派。”劉王爺不解地問道:“怎麼説?”三太子道:“惡蛟已有五天沒出現,各方人馬亦找不到惡蛟潛伏之處,如果不借重茅山派的法術,恐伯惡蛟會就此隱藏不出,到時候你我豈不一場空?”劉王爺道:“空就空,本王也不願讓別人佔便宜。”三太子笑道:“只要惡蛟重現湖面,誰佔便宜還不知道呢,劉王爺又何必心急。”劉王爺似傾聽他人傳話,沉默了一下,才道:“好,本王就在旁守着。”至正法師道:“那就請王爺將船放好,千萬不可擋住道壇前方。”劉王爺哼了一聲,便命令五艘船往旁邊駛去。惡蛟在二百五十年後已出現為惡,吃下二十餘人,五天前被禹清嶽引來天雷一擊,嚇得潛回湖底。如果惡蛟真的就此死心,再好好潛心靜修,日後可能真會化龍昇天。有心奪蛟的人,就怕這一點,好為先逼出惡蛟,然後再各顯神通.以免一點希望都沒有。到了中午,各派人馬都調派佈署完畢,只等惡蛟出現,一場混戰在所難免。諸葛政這時已穿着一身大紅道袍前來,隨行尚有八名手捧刀、劍、拂塵、鈴、筆、法螺、杖、印的道士。一行九人及至正法師,一一踏上刀梯,如履平地般地走上平台,立刻獲得圍觀百姓的如雷掌聲。平台上已佈置好,他們人一上了平台,首先將平台四個角落的長竹杆頂端綁上紅布繡的封旗了。道教分丹鼎、符錄、全真三派。丹鼎最早存在,遠在周朝即有,最為人所知的是煉製不死藥,可惜流傳至今,一直未能成為著名的大組織。符錄一門源於漢,當今正一派與茅山派為二大派系,這二派都是道家士居我,不禁酒肉,可以娶妻生子。全真派源於金,乃重陽真人所傳。以儒教之忠孝,佛教之戒律,道教之丹鼎,融冶於一爐,此派為出家道士,奉真武玄天上帝為主,如武當派即其中之一。茅山派之創始者為漢朝三茅君,道術、符法異於張道陵的天師道。諸葛政首先祭拜天地,然後吹響法螺,其聲行之宏亮,附近不諳武功者,無不耳膜生痛,顯見諸葛政內力之高。接着就一手持劍、一手持鈴.口中念念有辭,拜請天地諸神。漸漸的颳起一陣江風,風力由小而大,湖面被吹起波濤,波濤亦由小而大,波濤捲到湖岸,竟有尺高的波浪。圍觀的羣眾驚叫着,視其如同孔明借東風,法術高明直追古人。東風加大中,波浪亦加大中,已掀起丈高巨浪。一些立於湖岸旁的人都忙着走避,沒站穩的人都會被風吹倒。諸葛政看見浪已大,就放下桃木劍,拿毛筆沾硃砂劃符,再用玉印一一加蓋,連下十二道神符。在他準備將第一道符火化之時,有人乘風飛來。“住引”此人直落於道壇之前.和諸葛政只有一桌之隔。諸葛政怒道:“你是何人?擅闖道壇,觸怒天神,你該當何罪?”“在下禹清嶽,該當什麼罪,我自己知道,而你該當何罪,你自己知不知道?”諸葛政喝道:“聽説你玄學法術都挺強,鬧我道壇,是想要和我比法嗎?”禹清嶽冷笑道:“我沒那份興趣。”諸葛政怒道:“那就快讓開,誤了時辰,你難逃天譴!”禹清嶽正色道:“我就是專程來阻止你的,你知道這麼一來,要害死多少百姓嗎?若非看在你是無知之過,今日就叫你血濺道壇。”“哎!”諸葛政拿起桃木劍道:“你再胡言.我就先殺你祭神。”禹清嶽一把奪過挑木劍,怒叱道:“無知!惡蛟一被驚起,可興起三丈巨浪,今日本就吹東風,再加上你施法助長風力,兩者相加,大浪可至五丈高!岳陽附近有多少良田農舍會被淹沒,有多少百姓會命喪在水中?”諸葛政被他一叱,心怯地退後三步。圍觀的羣眾談論紛紛,原以為諾葛政斬蛟是為民除害,現在聽禹清嶽一説,反而成了未蒙其利,先蒙其害。一個身材魁梧,虯髯戟張的紫面老人喝道:“大家休聽這黃口小兒胡説,二百五十年前,重陽真人屠蛟,也沒發生像他所説的情形。”禹清嶽哈哈大笑道:“止戈刀,你久未出現江湖,如今面對人羣的第一句話,就是謊話嗎?”這紫面老人竟是止戈刀!怪的是並沒看他帶刀。止戈刀怒喝道:“你敢指我説謊.你好大的膽子。”禹清嶽道:“重陽真人乃全真派教主,並不會符錄,當年斬蚊,靠的是一身真功夫,以離火神劍發揮天雷的灸熱陽罡,因而降住惡蛟。如今的情形與當年大有不同,惡蛟修練更深,他們這麼做,只會激怒惡蛟而已。”止戈刀道:“傳聞離火神劍已隨重陽真人昇天,世上能克惡蛟之物,只剩你那五丁神斧,所以你今日才故意阻止行法,為的就是要獨佔蛟丹,用心險惡,還套上什麼引發水患的駭人詞句。”禹清嶽道:“你休想嫁禍於我,禹某不惜吐露一些武林秘聞。離火神劍因陽極陰生,重陽真人已飛昇前已將其重新鍛成陰陽二劍,尚留在江湖積功。還有東海瓊海派二把鎮派神劍中的‘天雷劍’,該劍如使至化境,威力如同巨雷,亦能克蛟。”止戈刀冷笑道:“瓊海派已近二十年未現江湖,誰知道你説的是不是真話。”禹清嶽訕笑道:“閣下達句話太可笑了,我現舉一件事,閣下聽聽看,我是不是説謊。閣下佩刀名叫‘屠龍刀’,刀也名屠龍,斬蛟當然更容易了。何況閣下這次出關,必定已練至人刀合一,你已能用刀氣殺人於無形。”止戈刀聞言大駭,飛撲道:“你胡説。”禹渭嶽不懼地和止戈刀拼掌,掌風差點將平台拆了。諸葛政喊道:“別損壞了我的法壇。”禹清嶽道:“早拆早好。”諾葛政怒而出掌,與止戈刀聯手。禹清嶽雙掌對敵,輕鬆地道:“閣下若不用刀氣,恐怕非我掌力之敵。”這時三太子也飛上平台,喊道:“這小子破壞屠蛟大計,為天下公敵,我們先聯手將他除掉再説。”三太子加人,禹清嶽頓覺壓力加大,只得以奪來的桃木劍對敵。盤古山神他們都在人羣裏,一看對方以多勝少,盤古山神便衝出去,喊道:“三打一,不算英雄。”黑五刀半途攔截,為首的程歸平喊道:“過了這—關再説。”太湖雷公和平渡水卻被人數眾多的十八刀客擋住,幸好湯中流與丐幫八英出來支援。石仙韓徒就要出動幫助禹清嶽,奇林木客卻急拉住他道:“我們不可以現身,戴詩邪來了。”正當禹清嶽快被逼落平台之際,鬼殛之主衝上平台,説道:“小道士儘管作法,惡蛟出現後,再各憑本事。”諸葛政礙於情勢,不能走回頭路,就退下來整理道壇。鬼殛之主一上陣,傑傑笑道:“二位別藏私,快打扁這小子,以免礙了小道士作法。”三太子道:“前輩別佔着茅坑不拉屎。”鬼殛之主反常不生氣,反而出掌擊向禹清嶽。禹清嶽迫不得已,只好跳到平台外。止戈刀他們三人都追出去,四個人在湖面踏波拼鬥。諸葛政等他們跳出平台,立刻燒起神符,一張張的紙灰被拋落湖裏,於是風力就更大了。波浪已超過一丈,而且湖水也被打上陸地。有人驚叫怒駕,要諸葛政中止施法,有人抱頭鼠竄,先爬上岳陽樓佔好位置,以免被水淹到。當諸葛政十二道神符燒完,風力也到了最大,濁浪排空,停在近處的劉王爺船隻一一被掀翻。圍觀的百姓才真正體會到情況不妙,岳陽城已開始鬧水災,如果惡蛟出現後,再加高三丈浪,岳陽可就要變成水鄉澤國了。遠處果然傳來一聲牛鳴,是惡蛟出現了!開始有三丈高的巨浪打入岳陽城裏,一些躲避不及的百姓被消退的湖水捲入湖裏,近處的房屋也放大浪摧毀。禹清嶽急喝道:“你們還不住手!”諸葛政如船行江心,馬至懸崖,連下一道道的神符,逼使惡蛟不得安寧,非至道壇前決一死鬥不可。禹情嶽已拋棄桃木劍,拿出五丁神斧對敵。止戈刀已放出屠龍刀,只見一團刀光圍繞着禹清嶽,不停歇地攻擊。這時惡蛟以極快的速度如乘風破浪而來。岳陽樓中幾道人影飛出,竟想拔得先機,屠蛟奪丹。石仙韓徒忙説:“是戴詩邪他們,我們可以出去幫公子的忙,希望公子能趕快平息這陣狂風。”劉王爺殘存的大船也飛出幾道人影,好似屠蛟易如反掌,慢到一步,奪丹就已經無望,真是掉了瘡疤忘了痛。鬼殛之主老謀深算,止戈刀和禹清嶽拼出真火,連三太子都只有在一旁觀戰的份,自己再不趕去屠蛟,蛟丹就沒份了。臨走前,朝三太子打出一掌,有些前帳不能不算。禹清嶽耳聽城裏百姓的哀嚎,也無心再戰,忙收手後退,喊説:“你別和我打昏了頭,鬼殛之主已跑了。”止戈刀何嘗不知,刀光一收,也往惡蛟來處飛去。禹清嶽一看諸葛政已同惡蛟元神相抗,整個法壇在四面紅族和至正法師為首的九人護衞下,已形成了“九宮四象金剛罩”,非人力所能攻入。眼看着巨浪一波大過一波,一眨眼不知將死傷多少百姓,真叫禹清嶽急白了頭髮。突然恍然大悟似的,從萬納袋裏取出定風珠,將定風珠放於右手掌心,左手握道訣,口中喃喃唸咒,左手道訣繞着定風珠一比,右手再握珠往空中拋去。定風珠一到空中,方圓十里內狂風立息,巨浪也消退二丈高,衝入城中的湖水經後浪的推動,便如退潮般的消退。平台上的諸葛政吐出一口鮮血,猶頑強地取出黃紙,就用自己鮮血為墨,寫下了八張符,貼於八名弟子背後。至正法師見狀忙説:“師叔,不可!”諸葛政盤腿會於道壇旁,喝説:“廢話少説,除了硬拼,你看我還有第二條路可走嗎?快替我主持道壇。”至正法師不敢不從,繼續行去,希望再請來風神相助。諸葛政頭一垂,像死去的人一般。那八名弟子卻在同時,拔出背後神劍,呈一字飛撲到禹清嶽。禹清嶽忙運斧將八個人——格開,沒想八個人力氣變大許多,一連八下硬拼,竟然連手都震麻了。那八個道士靠反震之力飛向天空,然後集結如蜈蚣般地俯衝而下,每個人的後半身和後一個的前半身相疊,姿勢真是怪異極了。禹清嶽不怕茅山派的這套無上法術,但他看到當前那個道士霍然是盤坐在平台上的諸葛政,便知道這是生死關頭了。於是銅斧猛力劈出,半空中也響起一聲悶雷呼聲。一道白色由空中飛落,同時二掌擊向平台。同時包含着平台爆裂破碎,與禹清嶽和諸葛政元神引導八名弟子致命一擊,兩種聲音合而為一。諸葛政軀體落入湖裏,半空中卻響起他的聲音。“至正,為我報仇……”至正法師早趁機跳回了地面,看着平台破碎,八名弟子和禹清嶽同時掉入湖裏,師叔的厲叫回蕩腦門,身軀打了一顫,頭也不回地飛奔離去。石仙韓徒和奇林木客都急於搶救禹清嶽,而白衣人更早一步從水中抱起了禹清嶽,飛落於岳陽樓前。白衣人是個蒙面的女人,她對着奔來的石仙韓徒兩人説:“定風珠已落入湖底,你倆快去把珠子找回來。”石仙韓徒兩人第一次看到白衣蒙面女,卻不由得聽從她的吩咐,立刻回頭跳入湖裏尋找定風珠。地面上的打鬥早被巨浪中衝散了,盤古山神才能有空跑來説:“姑娘,老朽有幸能再睹仙姿。”白衣蒙面女説:“前輩無須客氣,清嶽身受巨傷,必須趕快找地方施救。”平渡水也趕來説:“寒舍還算寬廣。”白衣蒙面女説:“好,請帶路。”“要走可以,將禹清嶽留下。”一個臉色白晰的中年文士帶着一羣持矛、戟的武士圍了過來。平渡水看那些武士的穿着不像中原服飾,有些驚疑地問説:“尊駕陌生得很,不知如何稱呼?”中年文士説:“敝教日後自會與你攀交情,如今之事,只要將禹清嶽放下,你們就可以安然離去。”白衣蒙面人叱説:“平東大軍師,你這些殿前武士在本姑娘眼裏如土雞瓦狗,少在那裏耀武揚鹹,還不快退下。”平渡水大驚,沒想到連天竺魔教的平東大軍師也出現在岳陽,這麼多人來,義渡與丐幫都毫不知情。平東大軍師笑説:“久聞白衣蒙面女為中原女菩薩,沒想到竟是這麼年輕,為了不作定彼此初見的印象,姑娘還是將他放下吧,禹清嶽得罪敞教,只有死路—條,你何苦受他連累。”白衣蒙面女説:“你受了通天魔教利用猶不自如,如果現在退下,我可以不計較,否則別怪我不客氣。”盤古山神説:“姑娘,清嶽呼吸急劇,必須快施救,不能再和他們耗下去了。”白衣蒙面女也知道情形,只見她有手微抬,一道劍光由指尖飛出,繞眾武士飛行一週而收。那些武土手持兵器的矛和刃全都斷落在地面,嚇得這些武功高強、訓練有素的殿前武士大驚失色。平東大軍師是聰明人,不説二話立刻收兵。白衣蒙面女説:“請快帶路。”平渡水才從她那一招劍光中醒來,忙快步在前引導。白衣蒙面女説:“前輩請多邀些能人至平府護衞。”盤古山神忙説:“我立刻辦。”太湖雷公當然跑不掉,先帶着丐幫八英趕回去。湯中流回分舵調集好手,盤古山神認識的人全部走了,這才感到人單勢孤,這下子要到那裏去找幫手?衡山派長呈松喬正好出現,陪同一位銀髯老人走來,抱拳説:“前輩,敝掌門問是否需要敝派幫忙?”盤古山神喜道:“掌門人肯幫忙,真是求之不得。”銀髯老人正是衡山派掌門人“銀髯叟”傅正平。他為了答謝禹清嶽於芙蓉峯解救不少門下弟子,立刻指派岳陽城中的本派高手速往平府。盤古山神再也請不到人,便趕回平府。一下子增加丐幫,衡山二派的人手,玉府本身又是義渡陽分舵所在,防衞網便如鐵桶一般。盤古山神一入大廳,就看到平渡水正將禹清嶽的佛陀舍利子掛在大廳中央的懸樑下,便問説:“你在做什麼?”平渡水説:“是白衣女俠叫我將珠子掛在大廳中。”盤古山神説:“你小心點,那可不是普通的珠子,而是佛家至寶中的佛陀舍利子。”平渡水説:“我雖然不知道這是佛陀舍利,但白衣女俠從禹公子的袋子裏拿出來,我就覺得必是寶物。”盤古山神聞言驚訝道:“白衣女俠好像是清嶽的熟識,但是我怎麼聽清嶽説他不認識白衣蒙面女?”平渡水道:“等她治好禹公子,什麼問題都可以問清楚。”盤古山神道:“人呢?”平渡水道:“在我的練功房,周圍已佈下陣式,你我是進不去的。”盤古山神道:“那好,我正愁邀不到幫手,能布個陣法幫忙,可以省下不少人手。”平渡水道:“白衣女俠有交待,禹公子受重傷,邪魔歪道可能會趁機來襲,務必硬撐至禹公子醒來。”衡山掌門與湯中流進來,湯中流道:“外面都分派好了衡山派守在後方,左邊由丐幫負責,右邊是自動來幫忙的白道好手,正面由你們的人負責。”盤古山神問道:“右邊有哪些人?”湯中流道:“可多了,少林,武當、峨漏、五台、泰山都有。”盤古山神道:“這樣我就放心了。”不料話剛説完,四面都傳來殺聲。立到有人跑來稟報道:“不好了,黑道各門派聯手攻來!”平渡水驚道:“怎麼會這樣!”有人道:“是一步快的手下散出消息,禹公子使出五丁神斧引起天雷,惡蛟因而再度遁入湖底,使得黑道一無所獲。因此,黑道羣來,一是為了殺禹公子泄憤,二是為了奪五丁神斧。”盤古山神氣道:“真是可惡!銅斧已和定風珠同時落入湖裏,這幫人真是盲動、愚蠢。平渡水道:“事情緊迫,我去換福伯回來,請前輩,傅掌門和福伯三人至練功房防護,湯兄和我出去應戰。”銀髯叟道:“事不宜遲,我們快各就各位。”平渡水到了外面一看,幸好攻來的都不是老魔頭,勉強還能支持的住。忽然看到一道人影欲偷溜入內,平渡水忙閃身擋住,喝道:“吐墨狂生,你還敢來這裏。”吐墨狂生笑道:“為什麼不敢,華嶽童子重傷,沒什麼好怕的了,我接了天竺魔教這筆生意,才誘來一些二流角色,只好自己也上場充數。”平渡水怒道:“虧你還做得出這種事,幫着外族打自己同胞。”吐墨狂生聳聳肩道:“我這種人向來不懂什麼民族大義,人如果有錢,到哪裏還不都是一樣。”平渡水喝道:“我打死你這個走狗。”吐墨狂生遊走反擊,笑道:“你快叫禹清嶽把五丁神斧交出來,我倒可以幫你們想想辦法,否則等天竺魔教人馬一到,可會雞犬不留的。”平渡水雖盡全力,依舊傷不了吐墨狂生,而且義渡這邊的人手薄弱,從大門外被逼退到門內。平渡水吼道:“弟兄們,死守前院。”義渡的好漢大聲應喏,全放棄自身的防護,改採同歸於盡的方式的口訣,非遇上強敵,否則不可使用。而且主持打狗陣法之人必是長老級的人物,丐幫八英可組成小打狗陣,但還不夠資格主持打狗陣法,可見丐幫有高手趕來了。如此一來,吐墨狂生可不願再打下去,儘管黑道不斷有人加入,但白道這邊來的人更多,心念一轉,就要找機會逃。不料天空傳來嘹亮的烏叫聲,一連串的慘叫,那隻大鵬也來了,好漢坡之戰,不死魔教的大八卦劍陣就是毀在大鵬爪下,傻瓜才會飛上天去送死。天空中陸續有人揮落地面,竟全是天竺魔教的殿前武士,可見平東大軍師有意從空中突襲,卻沒料到大鵬適時飛來。人在空中自然比不上鳥類靈活,白白喪失一批優秀的人手,真是始料所不及。平渡水正放下不安的心,四周及天空防守緊密,敵人卻在屋子裏出現,同時傳出銀髯叟與二位醉客的叱喝聲,沒想竟有敵人混入偷襲,待聽到風聲才知閃避,左臂上已中了毒針,算是避開後心要害,為不幸中的大幸。盤古山神已怒叱地攻打偷襲之人,太湖雷公一看人數不少,也忙上前聯手。銀髯叟怒問道:“是誰偷襲?”一個貌不起眼的五旬老者陰笑道:“你中了我的‘摧心針’,挨不過十步的時間。”盤古山神聞言一驚,立刻取出藥丸讓銀髯叟服下。老者道:“摧心針之毒只有我們獨門解藥可救,你別白費心機!”盤古山神怒道:“右師,你竟然敢偷襲衡山掌門。”老者就是一步快門下二謀士,右師右自危道:“他不在懸賞範圍內,殺了他,我還嫌白費功夫。”盤古山神責問道:“一步快不是曾規定,不得暗殺三德異叟及其家屬的生命,你此來為何?”右師道:“華嶽童子的彩金太高了,這種生意不接,那真是白乾殺手。”盤古山神氣憤道:“我就知道殺手不可靠,真不該救活左相。”右師傑傑笑道:“別怪左相,他現在恐怕屍體己爛。”盤古山神驚道:“你謀殺同僚?”右師道:“反正這一次行動後,消息自然會傳遍江湖,你如果僥倖不死,早晚就會知道情形,本相殺人前,習慣讓人做個明白鬼。”銀髯叟道:“本掌門希望能從你口中聽到。”右師駭道:“你沒死!”盤古山神笑道:“左相的鎖喉針也難不倒我們。”太湖雷公喊道:“湯老哥,別光顧着聊天,這羣殺手完全不管江湖規矩,討厭得很。”所謂蟻多死眾,何況這樣殺手花樣極多,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偷襲、誘敵失誤的機會,一切以殺敵為優先。盤古山神忙取出短劍,兇狠地連殺幾人。銀髯叟道:“右師,我再來領教你的摧心針。”右師當然毫不猶豫地應戰。練功房內,禹清嶽躺於牀上,白衣蒙面女則盤坐在地上,雙掌平推而出掌心冒出一股白氣罩向禹清嶽。時間慢慢的過去,外面殺聲正隆,屋內十分寧靜。禹清嶽人猶未醒,卻因白氣的導引,內力隨之運行,呼吸之間,二道金氣由鼻孔伸伸縮縮的冒出,漸漸的罩住全身。白衣蒙面女的蒙面巾掉了,展出一張絕世容額,只見她全身放鬆,整個人輕飄飄的飄浮在禹清嶽身旁躺下。兩個人各伸出一隻手,與對方的手在自己的丹田上相握,於是金氣與白氣就如水乳般的交融,而充塞於整個空間。半空中,平東大軍師與大鵬交戰數百招,除了平東大軍師一把飛劍十分厲害之外,尚有一羣尖像的小鳥幫忙。這種小鳥是岡底斯山所產的一種異鳥,叫朱錦鳥。這羣朱錦鳥經過訓練以後.飛行快速,不畏掌風。平東大軍師就是靠着朱錦鳥之助,在空中借力停留。大鵬顯然十分頭痛這些小鳥,如無平東大軍師的劍氣牽制,還不難對付,如今只能用翅膀打飛這些朱錦鳥,奈何朱錦鳥耐打,只可以趕開,卻打不死。有平東大軍師擋住大鵬,其他的天竺魔教高手紛紛落於練功房前,頓是將盤古山神三人包圍住,使其忙於自保而顧不了練功房的安危。幸好白衣蒙面女佈下陣式,五行遁法無法侵入,投入陣裏的人漸多,卻沒有一個能走出陣式。再不久,右方防守的白道高手被逼迫到大廳,對手是不死魔教的道士和一些半死人。半死人不是易指揮,六親不認是他們的特性,不死魔教的道士有時還得提防半死人殺回頭,所以推進速度不快。後方的衡山派較有組織的防衞,卻也被衝過幾個高手。幸有丐幫的打狗陣,真是滴水不漏,通天魔教發動殘餘的數十名陽人配合外壇數十名高手,企圖一舉消滅華嶽童子,卻被擋住打狗陣裏。通天魔教灰袍二教主一看丐幫守得緊,只好自己繞個方向進入平宅,卻碰見老戰友,不死魔教的紅袍三教主。“道兄,你沒去追惡蛟嗎?”不死魔教三教主道:“我才不傻,蛟丹至淫至熱,內功不對門路之人根本吃不得。”通天魔教二教主道:“止戈刀砍去獨角帶走,恐怕大有用途,惡蛟這一次受傷,又不知要再躲幾百年了。”不死魔教三教主道:“反正一大堆人追下去,他也不見得會是最後的得主。”通天魔教教主道:“貴教的戴詩邪大有希望,何況他已收伏不少靈異,實力之大,真令側目。”不死魔教三教主吃道:“少來這套,戴詩邪早已叛教,道兄可能不知道嗎?若非今日以華嶽童子之事為重,我早就去毀了那孽徒。”“哦!”通天魔教教主道:“戴詩邪是令徒?”不死魔教三教主氣哼一聲,走向練功房,不理通天魔教二教主。練功房防守的三老岌岌可危,只要能突破四周的防守,到了宅子裏,就像是進入無人之境。通天魔教二教主隨後到達,看到練功房四周的陣式,凝重的問道:“道兄,你可看出這是什麼陣?”通天魔教主道:“這種陣式的氣勢頗似當今—種神秘人物的手法,先師曾提起過,確實是仙人所遺陣法之—。”不死魔教三教主見識亦廣,聞言使知其人,驚道:“長白仙姥還在人間嗎?”通天魔教二教主道:“仙姥是否已登仙籍,不得而知,但仙姥卻有一個傳人出現,專門與敝教為敵。”不死魔教三教主問道:“是白衣蒙面女嗎?”通天魔教主道:“就是她,如今她在屋裏幫華嶽童子療傷,這個陣式必定是她佈下的。”不死魔教三教主道:“白衣蒙面女既然是仙姥的徒弟,一定能很快的治好華嶽童子,我們很快想辦法破壞,以免坐失良機。”通天魔教二教主道:“別急,我們時間還很多。諸葛政最後那一手‘神打術’加上‘元神御龍’已打散華嶽童子三魂七魄,就算是仙姥駕到,非一個時辰才能救活華嶽童子。”不死魔教三教主道:“華後童子幾次死裏逃生,不全都出乎我意料之外,我可不同意再拖延下去,要速戰速決。”通天魔教二教主道:“問題是無法破陣,我們誰也進不了練功房裏。”不死魔教三教主道:“你我各佔南北二方,向東西移動,一邊遊走,一邊出掌,此乃二儀易位。”通天魔教二教主領悟道:“再派八名弟子按八卦排列,逆向遊真誠出掌,此謂八卦倒旋。”不死魔教三教主點點頭道:“二儀易位,八卦倒旋,可以使陣式因陰陽顛倒而自動散去,這應該可以奏功!”通天魔教二教主道:“你我各出四名弟子,當場一試便知有沒有用。”不死魔教三教主道:“貴教的人手不是全陷入打狗陣嗎?”通天魔教二教主指着一步快的殺手羣道:“這些都是。”不死魔教三教主會意道:“嘿!真有你的。”二人便選派內力雄厚的弟子擔任,各按方位站定。二儀與八卦呈逆向移動.一時間掌聲隆隆,飛沙走石,陣式範圍內猶如日光照射不到的死角,突然變暗。周圍的人都站不住腳,四下走避,如此反而救了盤古山神三個人的命。陣式裏傳出一陣霹靂聲響,然後整個陣式在瞬間散去。不死魔教三教主叫道:“成啦!”陣式是破了,但原先入陣之人也全死了,只見滿地屍體,全是七孔流血而亡。通天魔教二教主道:“成是成了,人陣之人卻受不了陰陽顛倒,全死了。”不死魔教三教主道:“也管不了那麼多,他們光榮而死,靈魂必可直達天庭,不必受人間輪迴之苦。”這是不死魔教的教義,通天魔教二教主才不跟他抬扛,説道:“我們進屋子裏去。”一個殺手,一接獲指示,便習慣的破窗而入。沒想到這次行動卻連窗子也撞不進去,反而把護着頭的左手給撞斷了。不死魔教三教主道:“是鐵窗。”通天魔教二教主道:“不是,好象是內力護住房子。”不死魔教三教主一聽,便自己向前,揚起一掌劈向大門。一道強勁的反震力道把不死魔教三教主震退一丈。“哎呀,好強的力道。”不死魔教三教主直覺手腕欲折。通天魔教二教主卻驚恐地看着房門,身子一步步的往後退。原來不死魔教三教主也非全然無功,木門被他劈出一個破洞。金白兩色真氣便由破洞瀉泄出來,漸漸地將整棟屋子罩住。通天魔教二教主夠義氣,對不死魔教三教主道:“道兄,快撤退,那白衣蒙面女是西王母座下天香仙女投胎,你我再不走,性命就得留下了。”不死魔教三教主驚道:“怎麼連天香仙女也降世了!”通天魔教二教主不願再多説,喊了聲退,人也跑了。不死魔教三教主還沒見着人,一隻手就差點被震斷了,通天魔教二教主一走,他哪敢再留下,立刻把人全撤了。這二批人一走,就只剩下盤古山神他們二個身受重傷的老人。由於受不死魔教三教主那一掌震動,禹清嶽才清醒過來。白衣女在旁傳言道:“靜心練氣。”禹清嶽如聆聖旨,專心運氣,透過兩人相牽的手,陰陽調和,達以精化氣,以氣化神,以神化虛,二化聚頂。金(黃)氣,玉(白)氣,漸漸轉濃,緊緊包住練功房,風吹不散,渺渺茫茫,無上神奇。禹清嶽自知已臻大成,和白衣女心靈相通,感應傳言問道:“姑娘是江湖三女俠中的白衣蒙面女嗎?”“華嶽童子,我是天香仙女,你忘了嗎?”禹清嶽翻身坐起,驚訝地看着白衣女。白衣女道:“你仔細地想一想,你是廣成子座下末席華嶽童子,我是西王母座下持劍天香仙女。”禹清嶽醒悟的道:“你是香姬!”天香仙女香姬道:“你想起來了。當年你因觸犯天條,被貶下凡,在投胎之時,正好下界鬼物作怪。我為了助你順利投胎,不惜用王母神劍逼退鬼物,因而也獲罪,無法歸返瑤池。”禹清嶽深情地抱住她道:“香姬,謝謝你。”香姬道:“我重新投胎後,遇先師長白仙姥,老人家登仙籍之前,以無上大法開通我靈智,我才知道前生的事。”禹清嶽喜道:“傻瓜,前世記憶不是開通靈智就可以連貫起來,若非西王母準你戴罪立功,你豈能億起前世。”香姬問道:“那你呢?”禹清嶽道:“我就不同了,我是經過許多人的引導,包括你在內,將前世記憶慢慢連貫起來,雖然還未全盤恢復,一些記憶較深的事都能想起來了。”香姬問道:“那你何時能重返天庭?”禹清嶽道:“你知道我的難處在哪裏,在我還沒清楚那些問題之前,我是不會回去的。”香姬嬌聲道:“那我也不回瑤池。”禹清嶽嘆道:“你我能在凡間做一世夫妻,就該滿足了。”香姬問道:“那薇薇小妹呢?她可是集人間靈氣於一身的好姑娘。”禹清嶽問道:“你見過她?”香姬道:“無曉婆婆認識我,但薇薇小妹沒見過我,而我暗中看過她幾次。”禹清嶽道:“我原以為今生配偶就是她,卻沒想到你也被貶下凡,看來我只有負心於她了。”香姬道:“現在可不是仙界,人間多的是享齊人之福的人。”禹清嶽道:“這個日後再談吧!怪擾人的。”香姬道:“我們進來已久,外面的人一定很擔心了。”兩人便走出練功房。在外邊守候的竟是小神偷無影,看他一身破衣,明明顯顯的成了叫化子。他一看到禹清嶽走出.跳上前道:“大哥.你總算出來了,沒事吧,我都快急死了。”禹清嶽微笑道:“沒事了.你怎麼來的?”無影卻愣愣地看着香姬,完全是一種人類乍見美麗事情時的驚豔眼神,久久不能移開目光的焦點。香姬道:“小弟,你忘記我是誰了嗎?”無影不好意思地道:“我們好像沒見過。”香姬帶上面紗道:“你看看我像誰”無影叫道:“白衣女俠。”打了一下自己耳光,罵道:“我真笨,練功房裏只有大哥跟白衣女俠,我怎麼還猜不出來。”禹清嶽笑道:“無影,她叫香姬,你也要叫她姐姐。”無影笑道:“我多了一位仙女姊姊了。”禹清嶽問道:“崔老爺子呢?”無影面帶憂色地道:“老爺子受了重傷,不過已服下你所煉製的,好很多了!”香姬道:“還有太湖雷公和銀髯叟呢?”無影道:“情況都一樣。”禹清嶽嘆道:“為了我,連這麼多人。”無影道:“還有許多各門各派的俠義之土,他們都是自動來幫忙的。”禹清嶽道:“我該去向他們一一致謝。”於是禹清嶽就四方繞了一圈,向所有人致謝。因為通天魔教、不死魔教兩教的撤退,使一些敏感的黑道份子心生疑懼,吐墨狂生是第一個走的,其他的人也陸續撤退。平東大軍師看獨木難支大局,如果讓所有正派武林包圍,在後援不繼的情形下,那可就難看了,於是也下令撤軍。正派武林這才有機會休息療傷。這一停下來,才發覺真是死傷慘重,除了丐幫以陣式防守,沒有大損失,那些單打獨鬥白道俠士,傷亡最多。禹清嶽當面道謝後,那些能走得了的白道俠士都一一告辭離去,這種施恩不求回報的精神,令禹清嶽十分敬佩。平渡水幸運地只受輕傷,上了藥後,忙陪着禹清嶽四處致謝,然後吩咐擺下宴席招待來賓。禹清嶽看過盤古山神他們三位的傷勢後,來到大廳。廳中擺了大圓桌,座上有義渡龍頭陳孝賢,丐幫總巡查“黑麪丐”張海滔,衡山派長老吳三尚,武當掌門首徒安真道士,丐幫岳陽分舵主湯中流等。於席中,禹清嶽才知道無影已正式入丐幫,並被丐幫幫主鐵膽義丐收為唯一門徒。因為無影學會老幫主的神風百變,功力已不比鐵膽義丐差,所以鐵膽義丐便將無影託給黑麪丐,幫忙巡查各地丐幫分舵,負責整頓紀律。眾人正聊得高興,卻聽到大鵬的怒叫聲。無影和大鵬最後得來,忙道:“我出去看看。”一會兒功夫,才見無影帶着石仙韓徒和奇林木客進來。奇林木客一看到禹清嶽就投訴道:“公子,那隻鳥兒可真兇,朝着我猛啄,活像我肚子裏有蟲似的。”石仙韓徒道:“你少説兩句話,沒看到這麼多人在。”禹清嶽笑道:“大鵬不認識你們,所以才會加以攔阻,不過你們若是沒惹它,它是不會怒叫攻擊的。”石仙韓徒不好意思的道:“是我看它飛下來,心裏一驚,朝它打了幾下。”無影道:“我一出去,看他們打了起來,便叫大鵬住手,問清楚後,才知道是大水沖倒龍王廟,全是一家人。”香姬問道:“你們找到定風珠了沒?”“定風珠”三字一出,在座老輩都驚動了一下。奇林木客獻上銅斧,石仙韓徒卻從嘴裏吐出定風珠奉上。禹清嶽收下後,説道:“有勞二位了。”香姬道:“清嶽,定風珠重現江湖,雖然當時知道它就是定風珠的人不多,但日久,難免會傳入瓊海派耳中。瓊海派是東海仙人所創,淵源已久,屬於清修劍仙一門,劍術高強,你可要小心應付。”禹清嶽道:“我知道,如有機會,我會將定風珠還給瓊海派的。”語畢,大廳突然迴盪着一位女子的語音:“華嶽童子,希望你言而有信!”無影就要追出,看看講話的人是誰!香姬道:“小弟不用去追了。”禹清嶽道:“這是千里傳音之術,説是千里,實則不及半數。來人本人至少在百里之外,具有天聽,這是真功夫,而不是法術。”香姬道:“我知道她是誰!”禹清嶽問道:“是瓊海派中的哪一位?”香姬道:“是瓊海派現任掌門之女‘東海雙女’慕容倚瑤。”禹清嶽道:“聽她聲音,好像年紀不大,功力卻極高,可見瓊海派真不可小覷。”香姬道:“東海龍女小我幾個月,功力與我相當,但是她的‘天風劍法’比我強,尤其是加上‘天風劍法’,如果功力不高出她一倍半,根本無還手之力。”禹清嶽道:“幸她無意與我們為敵,只待太上神劍的事了,我就專程將定風珠送還。”吳三尚道:“禹公子此一舉可替中原消除許多不必要的麻煩。當年瓊海派派出三太高手到中原找定風珠,幾乎闖遍中原各大門派,足足找了一年才返回東海。”禹清嶽道:“事情經過,送我定風珠的那位前輩也告訴過我,其實他也只是一時技癢,才大膽到瓊海派竊珠,沒想到竟會引起這麼大的風波。”石仙韓徒道:“我下水找定風珠之時,也有人想混水摸魚,而且定風珠在水底還會放光,吸引不少魚族圍觀,我不得已才將珠子吞入肚子裏帶回來。”香姬問道:“你認識戈壁沙漠的老岩石吧?”石仙韓徒點頭道:“他和我是好哥們。”香姬笑道:“難怪你也會在肚子裏藏東西。”石仙韓徒問道:“姑娘都知道了?”香姬笑道:“你們一進門,我就看出來了,連大鵬也看出來,否則它怎麼會去攔你們。你那位本家我認識,他肚子裏的東西,我已練會了。”禹清嶽問道:“你有沒有將壁上的字抹去?”香姬道:“我沒這麼做,那段修真道訣對我們人類的助益不大,但是靈異得之,大有幫助。”禹清嶽道:“那你就抽空傳授他們倆吧!”香姬點點頭答應。石仙韓徒和奇林木客忙跪地答謝。其他之人這才知道石仙韓徒和奇林木客就是靈異變成的。禹清嶽道:“既然知道那段修真道訣無助於戴詩邪,那就不怕戴詩邪奪得道訣後,更加為惡。”香姬道:“不過也不能不防止道訣被大漠賊鼠得去。他在沙漠有一幫靈異朋友,如果被他們練會道訣,很可能會危害百姓。”石仙韓徒道:“那戴詩邪好像有收伏惡蛟的意思,公子如不快點斬殺惡蛟,恐怕會生出許多後患。”禹清嶽問:“你怎麼知道的?”石仙韓徒道:“這是我聽來的消息,各派高手合力攻打惡蛟,但是戴詩邪卻假好心地幫惡蛟退敵,結果毒心鬼偷那邊的兩隻靈異波斯貓都被太上神劍所殺,而止戈刀卻以屠龍刀砍下惡蛟的獨角帶走。”“那時正好公子以銅斧喚來天雷,雷聲一響,惡蛟負傷遁入湖裏,戴詩邪便帶人去追止戈刀,一些功力高強的人雖不明其因,但都認為蛟角也是一寶,所以全跟下去。我們是和袁老三取得連絡後,才回來的。”平渡水道:“幸好邪道高手都追止戈刀去了,否則這裏就沒能這麼好過了。”安真道:“禹公子義助岳陽百姓,積功無數,這正是吉人天相。”禹清嶽道:“道長誇獎了。”奇林木客道:“公子是真的沒話説。”禹清嶽笑罵道:“我看你是想討酒喝了吧。”眾人都莞爾一笑。香姬道:“蛟角是惡蛟化龍前的徵兆,我怕惡蛟失去獨角,可能會更加兇惡,進而在湖裏作怪。”禹清嶽嘆道:“情勢如此,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今午看到惡蛟翻騰的本相,才知道它道行之深,銅斧所引發的天雷恐怕不足以擊斃惡蛟。”香姬問道:“傳聞五丁神斧共有四把,莫非須齊聚之時,才足以殺死惡蛟?”禹清嶽道:“五丁神斧分為金、銀、銅、鐵四種,俗人均以為金斧威力最大,其實不然,鐵斧為屠龍斧之冠,威力較銅斧強上一倍,便足以屠蛟。如果屠龍四鬼斧全發,力可開山闢地,威力更勝於天雷。”香姬道:“如今你只要銅斧,如果再加上我的‘寒冰神劍’,屠蛟應該沒什麼問題才是。”禹清嶽笑道:“大鵬聽到你的話,飛進來抗議了,它和蛟是天敵,有它在,對付惡蛟就容易多了。”大鵬聽了,同意似的點點頭。香姬拿起一杯酒道:“大鵬,真對不起,我把你給忘了,來!這一杯酒向你賠罪。”——武俠吧第一王朝OC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