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沒出聲的王若道的心情頓時沉到低谷,他還沒有;付這種局面,雖然他站在門口,只要一閃身就能躲進房間,但是郭雲深等人卻都還在門外,在這種避無可避的走廊的環境下,以焦籮夫以及他的十個洋槍手的開槍速度,王若道可不敢保證能有幾人逃過這一劫。
不過要他交出蕭若蘭,並獻出自己的xìng命,王若道可不甘心。
正感到無計可施時,卻聽到郭雲深驀然的一聲長笑,然後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之中,只見郭雲深慢慢的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郭雲深顯然是真的老了,腿腳也真的不利落了,他雖然從輪椅上站了起來,身體卻是弓着的,走起路來也是很蹣跚,不過他卻拒絕了張城和韓金俠兩人的扶持,慢慢的抬起頭來,對焦蘿夫笑道:“鬼子焦啊,你知道你這次犯下的最大的錯誤是什麼嗎?”
沒等到焦籮夫回答,郭雲深就自答道:“你犯下的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留下老夫的xìng命,更不該在老夫的面前連連開槍。這讓老夫看到了洋槍的破綻,這種破綻對你們來説,可是致命的啊!”
焦蘿夫聞言,臉sè有點驚不定,卻冷笑的問道:“什麼破綻,難道你還能快得過子彈?”
郭雲深微微的笑道:“人是不可能快得過子彈的,這話是沒錯。但卻可以快得過開槍的人。因為子彈是不會自己飛出來地,它需要槍來shè,而槍是得用人控制的。就像人在出拳踢腿的時候身上有預兆一樣,既然是人在開槍,扳板機之前自然不可能做到沒有一點預兆,老夫看到了這些預兆,就算快不過子彈,但卻能快得過你們扳板機的速度!”
焦蘿夫聞言,不由一陣仰天大笑,邊笑邊説道:“郭雲深,你説的自然是沒錯,老夫也相信你能看得出開槍之前的預兆。問題是,先不説我們共有十一人二十一把槍,也不説你地腿腳已經不利落,就説你現在離我們有二十步的距離,你的身體就算處於巔峯的狀態,又怎能阻止我們開槍呢?”
郭雲深一邊顫顫巍巍的向前踏了一步,一邊説道:“二十步距離已經足夠了,何況我們已經只剩下十七步了!”
説完這句話時,郭雲深已經又向前走了兩步,只是他看步履蹣跚的樣子,令王若道等人都擔心他一不小心就會摔倒下去。
不過焦蘿夫卻不敢大意。他跟郭雲深鬥爭了大半輩子。三次敗在其手下。對郭雲深認識之深。理應沒人比得上。然而他對郭雲深地感覺仍然是高深莫測。故此時見郭雲深步履蹣跚地向他行來。雖然心中一點不相信他真地能對付得了二十一把轉輪手槍。但是焦蘿夫心中卻仍然不由自主地感到不安。甚至有點毛。見郭雲深又前進了三步。離他們地距離只剩下十四步時。焦籮夫即將牙一咬。一聲不吭地扳動了板機。
“叭”地一聲。在王若道等人心驚膽戰之下。這一槍卻意外地打空了。
焦蘿夫瞄準地是郭雲深地右肩膀。然而郭雲深卻在他開槍之時。向左踏出了一步。動作看起來很慢。卻偏偏以毫釐之差避開了飛來地子彈。令焦籮夫這一槍落了個空。
焦籮夫見狀臉sè不由一變。不信邪地再次開了一槍。
這一槍地目標是郭雲深地右腿。郭雲深地右腿卻在他扳板機時剛好地抬了起來。結果子彈打在地板上。自然又落空了。
焦籮夫地臉sè一寒。這次一連開了兩槍。槍槍不離郭雲深地要害。將轉輪手槍地子彈全部打完了。
只是,這兩槍仍然打空了。每次在焦籮夫扳動板機之前,郭雲深都像有先見之明似的,及時的向左或是向右進了一步,動作看起來慢騰騰的,然而卻每次都能在子彈飛出槍膛之前移開了原來的位置,令子彈以毫釐之差打空。
這一下,郭雲深離焦蘿夫等人地距離不到十步了。
焦蘿夫的臉sè終於大變,終於相信郭雲深真的能看得到開槍之前地預兆,立即毫不猶豫的下令道:“給老夫一齊開槍!”
“叭叭叭……”
十個洋槍手,二十把轉輪手槍一齊開火,駭得羅德等人都爬到了地上,王若道則避進了房間。只是,郭雲深卻消失不見了。
焦籮夫號稱“鬼八卦”,不但是指他地掌法刁鑽如鬼,還指他的身法也快如鬼魅,然而以他地眼力,都沒有看清楚郭雲深剛才是如何消失不見的。待到他反應過來,猛然抬頭向上看去時,卻見郭雲深不知道何時已經來到他地頭頂上,如大鳥一般猛撲了下來。
焦蘿夫大駭,左手中的槍也來不及裝上子彈,只能將槍當成武器向郭雲深狠狠的砸去,同時身體速度的向後退去。
只是,焦蘿夫的槍砸空了,郭雲深尚未落地,就一把抓住了他的左手腕,一扭之下,不但令他的腕關節脱臼,還令他的肘關節和肩關節也跟着一起脱臼。接着郭雲深落在焦籮夫的面前,右手一拳擊出,即將焦籮夫如斷線風箏般擊飛了出
重的撞進了船壁裏面,一動也動了。
然後,郭雲深捲進了十個洋槍手之中,這些洋槍手只是眼前一花,就現雙手的轉輪手槍都被奪了下來,然後在一串串奇怪的響聲中,這些槍都掉在了地板上。只是全都扭曲成廢鐵,不能再使用了。
一口氣之間將這十個洋槍手的轉輪手槍給奪去,並硬生生的捏成廢鐵後,郭雲深才停止了動作,彎着腰一邊喘氣一邊拍打着自己的後腰,並自言自語的嘆道:“老了,真地老了,才做了這麼點動作就累成這樣,真的不中用了!”
眾人早已經目瞪口呆,都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尤其是羅德,他做夢也想不到眼前這個八十歲的老人會有這麼可怕,避開了子彈不説,還在一眨眼間就奪去了二十把槍,並將這些槍都捏成了廢鐵。更可怕的是,他只是輕鬆的一拳,就將焦蘿夫打陷進了船壁裏面。要知道這船壁可是鋼鐵打造地,將一個人打陷進去,得需要多驚人的拳力?羅德不由自主的在心中將郭雲深與他麾下最好的拳手傑克森對比了一下,很快就又冷汗淋漓,因為他現,胡跟郭雲深相比,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就好像拿他的拳手排行榜排在最底的一名拳手跟胡相比一樣,根本就沒有可比xìng。
這個老頭,不可能是人!這是羅德心中唯一的念頭。
王若道心中也是很吃驚,不過他在見識過孫祿堂的驚人實力後,倒對郭雲深所表現的實力沒感到太過吃驚,能成為形意拳最著名的代表人物,晚清地三大宗師之一,郭雲深有這樣和實力倒也正常。王若道驚訝的只是郭師祖叔明明已經老得得坐在輪椅上了,為什麼還有能力爆出如此驚人的能力,莫非他坐輪椅只是裝的,在扮豬吃老虎?
正在胡思亂想之時,突然聽到張城一聲驚呼:“郭師祖叔小心!”
原來卻是一個洋人槍手見郭雲深廢了他們的槍後,就呆在那兒不停的喘氣,誤以為有機可乘,即悄悄的在他身後擊出了一拳。
卻見郭雲深頭也不回,左手仍然在捶着自己的後腰,右手卻一個橫拳向後擊去,正好打在偷襲的洋人槍手地腰腹部。只聽轟然一聲巨響,卻是這個洋人槍手讓郭雲深一拳硬生生的打進了右面的牆壁裏面,將鋼板打造的牆壁給撞穿了。自然,這個洋人槍手也全身骨骼盡碎,活不成了。
解決了這個偷襲的洋人槍手後,郭雲深忍不住的咳嗽了兩聲,然後一邊捶着後腰一邊顫顫巍巍的王若道等人處行來。看他的樣子,就好像風一吹就會倒地的垂暮老人,然而,他的身後雖然還有九個行動正常地洋人槍手在,卻無人再敢出手偷襲。他們看着郭雲深背影的眼神,就像在看從天而降的上帝一樣,目光即是恐懼又是敬畏。
王若道見郭雲深好像真地走得很辛苦,忙在張城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張城反應過來,慌忙推着輪椅迎上去,口中尊尊敬敬地説道:“郭師祖叔,你老還是請坐吧!”
郭雲深點了點頭,慢騰騰的在輪椅上坐了下來。一坐上去,就好像得到解脱似地,不但輕喘了一口氣,身體也放鬆了下來。
張城還沒有將郭雲深推回去,就見一個人影猛然撲在了郭雲深的輪椅面前,一邊磕頭一邊嚎啕大哭地道:“郭老先生,請你老人家收我為徒吧!”
這人卻是右腿捱了一槍的索魯夫。他顯然也是看到了郭雲深剛才驚神泣鬼的表現,被震驚得難以自已,居然不顧一切的撲了過來求郭雲深收他為徒。
郭雲深被索魯夫這個突來的舉動弄得一臉愕然,不過還沒有等到他開口,就聽張城勃然大怒的罵道:“我呸,索魯夫,我rì你先人,你綁架了我們中國那麼多婦女和孩童不説,還讓鬼子焦暗算郭師祖叔,壞事做盡,我們沒有立即把你丟進海內餵魚,你就該燒高香謝你們國家的上帝了!居然還想讓郭師祖叔收你為徒,你腦子進水了還是吃錯藥了啦!給爺滾到一邊去!”
郭雲深聞言皺了一下眉頭,輕聲斥責道:“城子,説話不要那麼粗鄙!”
張城嚇了一跳,連忙道歉道:“對不起,郭師祖叔,我平時不是這樣的,只是讓這個洋鬼子氣的……”
張城的話還沒有説完,就只到索魯夫又大聲的嚎啕道:“郭老先生,請你一定要收我為徒。
我知道自己壞事做盡,按你們中國人的話來説,是惡貫滿盈、死有餘辜。不過你們中國人不是還有句話叫做‘知錯能改’或是‘浪子回頭金不換’嗎?只要郭老先生肯給我索魯夫一個機會,我索魯夫一定會改正錯誤,從今以後做個好人……”
索魯夫地話也沒有説完,一個手掌就重重的劈在他的後腦上,將他劈昏了過去。
劈昏索魯夫的人正是王若道,他實在是聽不下去索魯夫的無恥之言了,就索xìng來到他身後,一掌劈昏了他。然後,王若道對郭雲深道:“郭師祖叔,別聽這個無恥之人的無恥之
看你老也累了,不如你老進屋去休息,餘下地事情處理吧!”
郭雲深“呵呵”一笑,點頭道:“也好,你也該羅德先生好好的談一談了。這艘船已經屬於你了,十場拳賽,我們已經打贏了五場並平了一場,勝負已定,餘下的三場也沒必要再打了。你該讓羅德先生實現諾言,讓這艘船返航了。老夫可是從來沒有離家這麼遠過,很想家了呢!”
説罷,郭雲深揮了揮手,示意張城推他入三一九號房間。
王若道雖然沒有看到羅大鶴與“毒蛇”古斯曼的戰鬥,不過看到羅大鶴好端端的跟在眾人之中,就知道他已經獲勝了,此時得到郭雲深的肯定,王若道心頭不由大定。待張城將郭雲深推進三一九號房間後,王若道即來到羅德的面前,説道:“羅德先生,你也聽到我郭師祖叔的話了吧,我們該談談了!”
羅德還沉浸於剛才郭雲深所顯現的驚世駭俗的一幕中,聽到王若道地話,一時之間沒能反應過來,本能的問道:“談什麼?”
王若道的臉sè一沉,冷然的道:“羅德先生想出爾反爾,違揹我們的約定嗎?我先提醒你,剛才經過郭師祖叔的指點,我也能看到開槍之前的預兆了,所以別説現在你的手下已經完蛋,不能再開槍了,就算你還有能開槍的手下,我也有信心解決他們。所以你要是違約地話,我就立即把你幹掉,然後再和我這些兄弟們奪下這艘船返航,這船上的洋人,我會將他們通通丟進海餵魚。羅德先生,你已經見識過我們的能力了,不會是認為我們沒能力辦到這些事情吧?”
羅德呆了一呆,這才明白王若道在説什麼,看了看王若道和羅大鶴等人殺氣騰騰的眼神,心中不由自主的感到怵,擔心王若道説到做到,會立即將他幹掉,即急忙説道:“王,你彆着急,我羅德絕對不是言而無信的人。你放心,我羅德願賭服輸,按照我們之間的賭約,這艘不列顛女王號已經歸你了。你們一定要這艘船立即返航的話,我也聽你們的。這樣吧,你跟我去駕駛艙會見船長,我要求他立即返航!”
王若道聞言,認真的看了羅德地眼神半晌,見他的眼神很誠懇,並沒有yīn謀的意圖後,即點了點頭,説道:“好吧,我跟你去駕駛艙找船長。不過我jǐng告你最好別耍花招,要是我現你在騙我地話,我立即第一時間幹掉你。請你相信我的能力,我幹掉你最多隻要半秒時間!”
羅德一付被侮辱了地表情,不悦的道:“王,你也太小看我羅德了吧,你應該好好地打聽一下,問問我羅德是怎麼樣的人?我羅德説了言出必行,就一定言出必行,絕對不會再耍花招!你地懷對我羅德人格和聲譽是一種侮辱,我強烈要求你向我道歉!”
王若道懶得再理會他,看了看在場的眾人,點名道:“韓金俠、劉三元、郭長生,你們三個請跟我走。其餘的人,請留在這兒照顧傷和婦孺,並聽從郭師祖叔的安排。各位,你們有意見嗎?”
眾人大概對王若道或是郭雲深已經心服口服了,下意識中也認同了王若道的領袖地位,聞言倒無人反對。
於是,韓金俠、劉三元、郭長生即與王若道一起押着羅德離開了這兒,向駕駛艙的方向行去。至於在場的索魯夫等洋人們,則讓羅大鶴等人控制了起來。
因為有羅德跟着,王若道等人一路上倒沒有再遇到麻煩,順順利利的來到了駕駛艙,並見到了不列顛女王號的船長。
只是,這位船長卻不是羅德所説的那樣能輕易説服的,這位船長的脾氣之,出乎王若道等人和羅德的意外。
不列顛女王號的船長叫傑克,乃是英國人,五十多歲,留了一臉濃密的鬍子,身材也很壯碩,不過卻沒有給人粗鄙野蠻的感覺,反而目光堅毅,身上的西服也穿得十分整齊,一舉一動看起來都很正派,與王若道印象中的船長一點都不一樣。
王若道四人押着羅德來到駕駛艙的時候,傑克船長正在駕駛艙忙碌的指揮着船員cāo縱船,對羅德等人看都不看一眼,只是説道:“羅德先生,不管你有什麼事情,請不要現在跟我談,我現在要救人,沒空跟你談。請你們回自己的客房,等到我們救了遇難後,再來跟你談!”
遇難?羅德聞言怔了一下,本能的問道:“前面有遇難嗎?”
“是的,就在前面二十海里處有一艘船出事了,我們剛剛收到求救信號。目前幾百海里範圍就只有我這一艘船,所以我們必須去救他們!”傑克船長仍然不回頭的回答道。
羅德聞言,不由一臉為難之sè,瞧着王若道等人道:“王,依你看,這事該怎麼辦?你們要阻止他們救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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