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酒樓後院精舍內。大漠八鷹神色肅然地低聲交談著。泉州城雖然不小,但是經過他們八人及龍騰鏢局手下分區作地毯式的搜索,依然找不到狄衝的下落。看樣子狄衝已是凶多吉少了I他們八人正在商量是否潛到錢多多住宅之時,陡見胖子神色慌張地推門進來道:“八位大爺,狄爺找到了!”大鷹喜出望外,忙道:“在哪兒?”’胖子哭喪著臉道:“在酒樓門口,不過,是被棺材運回來的廠“什麼?”“快去瞧瞧!”原來,華燈甫上,金玉酒樓已座無虛席。由於金玉酒樓兼營“大家樂”,知名度極高,本地之人或是來往的旅客,大多數慕名而來。特別是管吉這個大師父實在有一套,南北口味,樣樣精通,加上店小二的服務周到,因此,不但座無虛席,另有十餘人在排隊等候了!’只要哪個座頭出缺,立即有人遞補!難怪身為掌櫃的胖子雖然忙得額上見汗,那張嘴卻一直無法攏上。戌初時分。一輛高蓬馬車突然駛到金玉酒樓的大門口。駕御馬車的是一位身材瘦削的灰袍人,由於他頭戴寬邊竹笠,加上另有輕紗遮面,根本瞧不清其面目。馬車一停,只見他冷笑一聲,躍下車轅,立即鑽人人群中。胖子聽下人通報後奔出大門一瞧,只見那人的身前彷彿有一雙無形巨手在開路,那些行人不由自主地朝兩旁踉蹌行去。他不由暗暗大駭道:“好高明的氣功,他會是誰呢?”他正欲追出之際,陡聽人群中傳出一陣驚呼:“棺材!”棺材?胖子聽到這個字眼,立刻大駭道:“媽的!店門口被人送來棺材,還有個屁生意!”胖子低叱一聲,道:“把馬車駕走!”哪知一名店小二躍上車轅一抖韁繩,連連吆喝,那匹馬硬是僵立不動,口中只是一直嘶叫著。胖子心知那匹馬已被方才那名車伕動了手腳,制住穴道,當下沉喝道:“算啦!先把棺材抬走!”“是!”哪知四名大漢方抬出那具血紅的棺材,胖子立即看到棺蓋上以白粉筆寫了“狄衝”兩個大字!他心中一震,慌忙喝道:“抬過來放在門右!”棺材四平八穩的立於右側之後,胖子雙手暗一用勁,由於棺蓋未上釘,立即被他掀開了!立即有一股濃冽的血腥氣洋溢於空氣中。胖子偏首一瞧!媽呀,果然是狄衝。那一對暴睜的雙眼好似在瞪著胖子,駭得他手一軟,“砰”的一聲,棺蓋又重新覆上了!邢紡早已聞報走了過來,只聽他問道:“胖哥,怎麼回事?”“邢爺,狄爺已經死了!”說完,指了指那具棺材。此時店內店外圍滿了好奇的人潮,邢紡略一思忖,低聲道:“胖哥,快去請八位大爺出來!”“是廠只聽邢紡朗聲道:“各位鄉親,各位朋友,不知是哪位朋友和敝店過意不去,故意要觸敝店的黴頭。此事我自會解決,今日之酒宴及小酌完全免費招待,請各位朋友用完之後徑行離去,失禮之處,日後當面致謝。”說完,朝四周頻頻作揖!人群逐漸散去。邢紡走到那匹健騎身旁,略一思忖,只見他右掌在馬身連拍,倏聽那匹馬悲嘶一聲,前腳一屈,口吐白沫,當場氣絕。尚未離去之人驚呼一聲,立即向四周奔去。邢紡逼不得已,朝店內之客人致歉,請其立即離去。接著命令手下將那兩具棺材抬人大廳,立即關上門窗。不久,大漠八鷹在胖子引導之下,迅速地來至大廳,只見大鷹雙手連揮,那兩具棺蓋立即掉於地下。陡聽一聲道:“悶死我了!”現場之人以為發生“屍變”,不約而同地向後退著。卻見郭霖雙手扶著棺沿坐了起來!大鷹“咦”了一聲,踏前一步,喝道:“你是誰?”郭霖曾去看過這一期的賽馬,因此立即認出眼前這八人正是“大漠九鷹”之前頭八人來。也就是說,他們是狄衝的兄長,天啊!我郭霖怎麼被弄到這個地方來呢?這下子非“嗝屁”不可丁!胖子卻早巳認出郭霖,因此上前低聲道:“大爺,他口U郭霖,是錢多多的貼身護衛之一。”“喔!郭霖,你怎麼到此地來的?”“我……我也不知道!”六鷹出手似電的制住了他的麻穴之後,陰聲道:“姓郭的,你最好仔細地回想一下,否則,今日一定會很爽的!”說完,走向另一具棺材。郭霖駭得身子一顫,滿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聽大鷹厲喝道:“狄衝,你死得好慘喔……”其他七鷹早已圍了過來,此時皆咬牙切齒,兇目暴睜!只見七鷹及三鷹怒吼一聲,不約而同的一掌拍上了郭霖扶於棺沿的四指,碰的一聲,郭霖立即慘叫出聲。只見他那八根手指已是碎成一片血糊,十指連心,怪不得他會慘叫不已,大鷹卻陰聲道:“姓郭的,說!”郭霖見狀哪敢再隱瞞,立即將他知道之事完全說了出來,不過,他卻將殺死狄衝之事栽于田虎的身上。大鷹厲吼一聲,五爪怒張,抓住郭霖之右肩胛,用力一扯,在郭霖慘叫聲中,那條右臂已和他的身體分了家。二鷹緊抿雙唇,亦卸下了郭霖之右臂,同時將他自棺材內拋出。三鷹右腳一踹,“喀”的一聲,郭霖右膝已經粉碎。四鷹亦踹斷了他的左膝。五、六鷹挖出了郭霖之雙目。七八鷹則抓下了郭霖的雙耳。胖子及一些店小二早已瞧得心驚膽跳,只覺一陣反胃,竟有二人開始在嘔吐了!邢紡瞪了那二人‘眼,駭得那二人慌忙離去。大鷹冷冷地道:“老四、老五、老六、老七、老八,你們五人在後截敵,老二、老三,咱們登門問罪廠“是!”只見二、三鷹分別挾起狄衝的屍體及郭霖,隨著另外六鷹自離去。——*——*——*——四、五、六、七、八鷹五人在胖子的引導之下,悄悄地來到錢多多住宅的後牆外,立即探首朝牆內一瞧!只見花木扶疏,陣陣幽香,五入朝胖子一頷首,胖子立即轉身離去。四鷹打個手勢,七、八二鷹迅快地翻牆人內。倏聽兩聲低微的悶哼,即未見七、八鷹傳出信息。四鷹三人心知老七及老八必已著了暗算立即陷入沉思,看樣子牆內至少隱有一名高手,自己三人要不要進去呢?牆內蹲著一身灰袍打扮的梅耀鳩以及包正英,兩人輕輕地放下手中之人,略一頷首,輕飄飄地翻出了牆外。牆外立即傳出一陣子拳腳破空聲。由於雙方皆不想驚動錢府之人,因此皆悶聲交手。不到一盞熱茶的時間,牆內重又寂靜,只見梅耀鳩挾著四鷹,包正英挾著五、六鷹重又落於牆內。兩人將幾人藏於暗處,輕飄飄地來到假山後。只聽梅耀鳩低聲道:“阿強,很精彩吧!”只見阿強探出頭來,輕聲笑道:“吳大叔、包大叔,你們就好像是神仙一般,手一揚,就把人弄昏啦!”梅耀鳩此時扮作為阿強調解債務的吳斯仁,只聽他笑道:“阿強,他們五人井中觀天,自封字號為鷹,依你看像不像小雞?”阿強笑道:“在大叔你們眼中,他們可說是瘟雞,可是在我的眼中,卻比怒鷹還要厲害哩!”“哈哈!阿強,你彆氣餒,找個時間,我教你幾招,保證你比他們還要強,對了,你的身子有沒有好些了!”阿強雙目突然放出煞光,恨恨地道:“多謝包大叔的藥,現在已經不疼了,錢多多,你真可惡!”梅耀鳩笑道:“阿強,惡人自有惡人磨,不用你出手,你自然可以看見錢多多一家遭到什麼報應。”陡聽包正英低聲道:“前院已經在喊陣了!”“嘿嘿,別急,姓賈的手下頗有幾下子,待我安排一下!”只見梅耀鳩拍開了五鷹之昏穴,陰聲道:“你們這五隻瘟雞先在這裡休息一下,等一下再到前頭去幹活吧!”四鷹張口欲言,可惜啞穴受制,說不出話來。梅耀鳩陰聲笑道:“老夫之名,說出來你也不知道,說不定會嚇死你哩,’你就少費這個心吧!”說完,右手連揮又封住五人的暈穴。阿強指著假山後,道:“大叔,後面那兩個人要不要也點一下?”“哈哈,免啦!我看他們二人沒有被那兩具屍體嚇死,也只剩半條命了,看他們下輩子還敢不敢作惡,走!咱們去看熱鬧吧!”說完,挾起阿強,藉著花木的掩護,來到前院。·梅耀鳩挾著阿強隱於一株槐樹下,包正英卻隱於五尺外的花叢後。只聽田虎顫聲道:“大爺,你聽我說,狄大爺武功高強,豈是我這個不入流的小角色所能殺得了的?”陡聽二鷹叱道:“田虎,你和郭霖對質吧!”說完將五肢不全,渾身是血的郭霖拋向田虎的面前。“砰”的一聲,郭霖“哎唷”一聲,咬牙切齒地道:“姓田的,大丈夫敢作敢當,你既然敢暗算狄大爺,為何不敢承認?”田虎一見郭霖那副慘狀,心中正在駭懼,陡聽他一口咬住自己,不由怒道:“姓郭的,是你自己下的手,別想拖個墊背的!”二鷹陰聲道:“田虎,你仍不承認嗎?”田虎身子連退,慌忙搖手道:“大爺,我是冤枉的,不信的話,你可以問一問我們錢老闆?”’說完,立即轉過身子朝錢多多道:“老闆,郭霖當著你的面殺死了狄大爺,你可要為我作主呀!”錢多多陰聲道:“田虎,你擅作主張殺死了狄大爺,如今人家已經尋上門了,你自己看著辦吧!”賈半仙自始至終一直默默地站在錢多多的左邊,此時卻淡淡地道:“欠債還錢,欠命還命,田虎,你去吧!”說完,右掌一抬,輕輕地朝田虎胸前一按!,“波!”的一聲脆響;田虎慘叫一聲,身子向後飛了出去,落地之後,四肢掙扎片刻,雙足一蹬,頭一偏,立即氣絕。大鷹朝田虎的胸前一瞄,駭呼出聲道:“綿掌,朋友,你是武當弟子?”賈包淡淡地道:“談你們的事,別套交情!”大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轉向錢多多道:“姓錢的!田虎已死,你唆使手下殺人,準備償命吧!”錢多多駭得打了一個哆嗦,顫聲道:“一命償一命,田虎已死,此事與我無關!”說完,閃到了賈包的身後。賈包輕笑道:“錢大爺,放輕鬆點,看我如何殺鷹。”二鷹怒喝一聲道:“放肆!”衝過來對準賈包面門就是一拳。賈包不屑地冷笑一聲,不閃不讓,待拳到面門數寸,突然發招,左掌直切二鷹的右拳脈門。二鷹想不對對方來勢如此之快,不由連退三步。“嘿嘿,怕了吧!”二鷹怒喝一聲,施展五行拳又攻了過來。二鷹的拳招全取攻勢,一招甫發,次招又到,一刻也不稍緩,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剋,連續不斷。賈包存心賣弄武功,出手似慢,實際上卻疾逾閃電,不過,卻在傷敵之際,卻又故意緩了一緩。’二鷹可不領情,使出全力猛攻著。此時,他正用“崩”拳一掛,接著“橫”拳一閂,哪知忽然不見對方的人影,急忙轉過身去。卻見對方已繞到身後,情急之下,便想拉他的手腕。他自恃有一身蠻力,不怕和對方硬拼,哪知對方長袖飄飄,倏:來倏往,不但抓不到他,連衣衫也沒碰到半點。二鷹發了急,拳勢一轉,以擒拿手雙手急抓。賈包也不還招,只在他身邊轉來轉去。數招之後,二鷹右拳揮出,自忖對方必會向左避讓,隨即伸手向他左肩抓去,一抓果然到手,心中大喜。哪知,他只覺身子一輕,自己竟平平地橫飛出去,“砰”的一聲,結結實實地摔在兩丈開外。所幸沒有撞到花木,否則更慘。他只覺滿天皆金條,要抓莫半條,雙手一撐,怔坐著。原來賈包使的是內家拳術中的上乘功夫,叫做“沾衣十八跌”。不過,賈包的功夫還不能令敵人沾衣就跌,他只是藉著二鷹之勁,順勢將他慣了出去而已。三鷹一聲不響地撲上前去,一招“雙龍搶珠”,雙拳向對方擊去。賈包身子一晃,人影無蹤,三鷹忽覺背上被人一拍,只聽得背後道:“嘿嘿,你再練十年吧!”三鷹急轉身子,又不見了賈包,想再轉身,“啪啪”兩聲,中了兩記耳光,兩邊臉頰立即腫了起來。大鷹冷哼一聲,一個箭步跳上,人尚未到,掌風已到。賈包由掌勁知道大鷹功力頗高,不敢存心戲弄,當下施展本門無極玄功拳,小心翼翼的應付。大鷹一記“手揮五絃”向賈包撲去。出手似乎輕飄無力,可是虛虛實實,柔中帶剛,一臨身就駢指似鐵,實兼鐵沙掌和鷹爪功兩家之長。賈包一個“虎縱步”閃開正面,踏上一步,已到了大鷹右側,右掌一招“劃手”,向他右腋擊去。大鷹急忙側身分掌,“琵琶遮面”,左掌護身,右手“刀劍齊鳴”弓起食中兩指向賈包點到。兩人連拆七八招之後,賈包突然身形一矮,一個“印掌”掌風颯然,已沾大鷹的前襟,卻故意慢了一慢。大鷹方才佯敗,此時趁著對方心神一分,手掌一頓,前胸門戶洞開之際,“流泉下山”五指已在賈包左乳下猛力一戮。事出突然,賈包竟中了毒手。但他究竟是功力深厚,雖敗不亂,雙掌一招,封緊門戶,連連拆解大鷹的隨勢進攻,穩住倒退。大鷹哪肯讓對方有喘息之機,“鐵騎突出”、“銀瓶乍破”,鐵琵琶手中的絕招連連使出。賈包低哼了一聲,右腕探腰一抽,白芒倏現,唰唰唰連攻三招。大鷹連閃帶跳,避了開去,喝道:“併肩子上!”三鷹悶不吭聲地取下背後之一對吳鈞劍,分上下二路,左奔咽喉,右刺前陰,向賈包攻來。賈包見雙鉤一出,立即留神,展開柔雲劍術中的“杏花春雨”、“三環套月”,連連進擊。二鷹取出七節鋼鞭,也加入了戰圈,力大招沉,賈包不敢以劍刃硬碰綢鞭,劍走輕靈,削他手指。二鷹“啊”’了一聲,跳了開去。大鷹鐵牌一拍,向賈包後腦砸去。賈包聞聲,側首向左,鐵牌打空,回手一劍。通常不論拳腳或是兵器,一招既出,必須收回,才能再發次招。柔雲劍術妙在一招之後,不論對方如何招架退避,第二招順勢跟著就來,如柔線不斷,春雲綿綿。二、三鷹一見老大被逼得手忙腳亂,忙從賈包背後左右攻來,三人一牌一鞭一對雙鉤將賈包裹在中間。賈包雖危不亂,一柄軟劍四面八方護住了自己,任憑對方三人如何變招,仍然無法攻人。“老大,咱們纏住他,不怕累不死他!”“嘿嘿,這傢伙竟敢替錢老鬼出面,.我要寸寸剁碎他!”“哈哈,他那把劍挺適合剁肉醬的!”賈包心知他們故意要激自己心浮氣躁,當下心生一計。只見他向二鷹連攻兩劍,待他急閃退避露出空隙,軟劍“滿天花雨”四下圈揮,一個箭步,跳了出去。二鷹狂呼道:“不好,這傢伙要扯呼!”三人提著兵刃,就欲追去。倏見賈包左手連揮,雙方距離又近,金針又細又多,去勢又疾,三人慾避不及,立即傳來一陣子慘呼。賈包手中軟劍連揮,立即將三人擊斃。只見他探手入懷取出一個瓷瓶,倒出三粒藥丸塞人口中之後,沉聲道:“錢老闆,快命人將這些屍體拖下去埋了!”說著,走入廳中調息療傷。阿強一見吳大叔去而復返,正欲開口,卻見吳大叔迅速地飄了過來,未容他開口,挾起阿強,朝包正英一招手,重又回到後院。只見五鷹那五顆腦袋已被削下,並排在一起,牆上以鮮血書著:“為惡之徒,人人得以誅之。”底下畫了一個小葫蘆。梅耀鳩神色肅然,雙目神光暴射,在黑暗中,駭得阿強一凜。只見他右掌一揮,壁上之血字如遭刀削,立即消失。梅耀鳩傳聲道:“正英,明兒一早立即還清阿強之債務,別忘了監視邢家父子的動態,有事到老地方聯絡。”包正英默默地頷首之後,立即隨著他破空而去。陡見假山後鑽出一道人影,只聽他望著二人離去的方向喃喃地道:“好精湛的武功,會是誰呢?看他們所作所為雖是正道,卻又不按牌理出牌,竟將兩具屍體令兩名漢子抱著,害他二人活活被嚇死。”只見那位布衣少年沉思片刻之後,自語道:“管他的,只要盯住這個賣豬肉的阿強,自然可以摸出他們的來歷。”說完,身子一閃,迅即消失了影子。這位少年是誰呢?他所畫的那個小葫蘆為何令病神梅耀鳩如此的重視呢?請恕筆者暫時賣個關子——武俠吧掃描lkd402OCR獨家連載轉載時請保留此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