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説,太吉方丈夏侯鼎的六陽魁首,被“神魔刀”衞九敵極臻絕招“天地破”御刀飛行之術斬斷,其額頭上赤豔第三眼“魔卵血奴”激出一道紅芒,竄逃墮入懸崖下滾滾掀浪江中。夏侯鼎的頭顱在不見天日浪濤翻滾中浮沉,已過三天三夜。江底深邃有如黑暗死寂,實在令人產生一股無名顫慄!剛開始臉部為彪悍的魚羣爭相噬食,息息相關下迸出一團紅芒防護罩保護,才免去了魚羣噬骨穿腦危機。這道赤豔紅芒於黑漆漆深淵底,卻引來更多的大魚爭食;雖然魚羣無法得逞,卻追逐環繞紅芒四周,擁着這顆紅芒頭顱嬉耍。夏侯鼎白骨森森之下顎突地顫動“咔咔!”作響,幽幽嘆然道:“血奴啊,血奴!這種經驗比死都難受,我實在受不了了,情願求死解脱;你就撤去魔芒保護罩吧……”連稱孤道寡的“朕”都不説了,可見意志十分消沉,與其靈念相通之“魔卵血奴”卻大起恐慌道:“主公啊!螻蟻尚知逃生保命,您豈能輕生?”夏侯鼎暴躁怒聲道:“血奴啊!我乃堂堂一代高僧,又有魔卵相助,卻敵不過‘神魔刀’衞九敵破空一刀?落得如此淒涼下場,還妄想開創一番豐功偉業嗎!”“魔卵血奴”極力安慰道:“主公!是我們太過激進製造殭屍‘變體魔人’以至功虧一簣;如果先行提升您的本身功力到‘魔身不壞’至臻化境,衞九敵豈會是對手!”夏侯鼎更加暴躁激動,懣忿不逞道:“製造三百個殭屍‘變體魔人’之心血,竟然在一夕之間完全付諸東流,豈能不恨?早知如此就隱退幕後操控;現已兩頭落空且暴露身份,又逢頭顱深陷黑合地獄之江底,生不如死,求出何期呀……”“魔卵血奴”為了激起他一線求生慾望,更加把勁説道:“主公千萬彆氣餒!血奴是‘魔種之毒’帶原者,若無您的智慧之腦是無法獨存,得永遠關閉黑合無問地獄之中,四百年來我也是這麼過活。只要能找到大魔尊‘赤眉皇魁’留下的神器‘九龍金尊杯’、以及一卷魔界至寶‘魔界寶典’,開啓‘極惡之門’就天下無敵了!”這一番鼓勵的話,説動夏侯鼎眼瞼乍開雙眼眸眸靈動起來,閃動貪婪熾念魔採,不瞬間,卻轉為灰白死寂,信心全失。幽幽然嘆息道:“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急功進躁!落得沉陷於江底的下場、實在後悔莫及。叫我再等個幾百年,不如死了算數!”“主公呀!我們還有一次機會重生,千萬別喪失求生意念!”“喔!這怎麼説?”夏侯鼎燃起求生希望亢奮道。“我們還有一次,‘借體返生’機會!”“就是説能夠藉着人體不論男女老幼,再次重生,有如‘借屍還魂’。夏侯鼎暴怒咆哮道:“蠢驢蛋!在這種暗無天日江底,竟然睜着眼睛説瞎話?如果不被暗流泥沙所淹沒沉寂,就阿彌陀佛了,你真是笨到極至,無可救藥!”一陣寂靜,兩者皆不再言語。突然間,一條龐然大物從前方翻滾而至。頭顱四周嬉玩之魚羣,在驚嚇中四處竄逃!激翻水流將夏侯鼎腦袋衝住江底泥濘,滾碌碌就要陷進泥濘無底深淵中。夏侯鼎驚駭欲絕慘叫道:“糟糕了!是一條八尺的大白豚準備攻擊我們,這下子困在豚腹中,更是永無出期!”“主公!危機就是轉機,説不定重見天日就要靠這條畜牲?它愈大愈好,因為活動能力及範圍遙遠,並且它需要遊至江面呼吸空氣,那時就是我們逃生的千載難逢的機會!”“説得好!快快引其注意!”“魔卵血奴”亢奮地大放赤豔光芒,確實引得這條大白豚注目,一下於衝了過來,一口就將頭顱吞入腹中!霎那間,更是黑暗得無以復加!夏侯鼎透着紅芒知道是在大白脈腹中,一片紅黑昏暗交織,慌然急問道:“太好了!有血奴你的紅芒護罩防衞着,不會被這頭畜牲胃液消化掉,現在怎麼辦?它會游到那裏去!”“血奴你居然無法預測未來?假如游出了外海怎麼辦?”“如果……如果游出了外海,豈不更加遼闊無際?浩瀚大海有若寰宇天空之大,豈不是更加深淵無涯?……”夏侯鼎嚇得不知所措,愈想愈是心膽俱寒,魂飛魄散驚呼道:“慘了!現在該怎麼辦?”“唉!主公啊!只有聽天由命了;血奴也是心驚膽額、茫然無措……”“氣……氣死我也!”夏侯鼎氣鬱悶絕!腦海一片空白寂滅。嚇得“魔卵血奴”驚叫道:“主公醒醒!您不説話血奴頓感寂寞……快陪血奴説話呀……”這頭八尺長大白豚疾連往下游而去,有着飽食後之快感,雀躍地翻滾江中,拖曳一道濛濛浪花,彈指間餘留一點白光而逝,江底又恢復了黑暗平靜。仰臨砥柱,北望龍門,茫茫禹跡,浩浩長春。黃河之水滾滾奔騰,在這“三門峽”破山而出,形成鬼、神、人三門,故而得名。有處排沙口噴放黃水濁浪,高達百丈,吼聲如雷,氣勢磅礴,極為壯觀;黃河水經過沉澱,在這裏變得碧波盪漾,使這段黃河變成清河,蔚為奇觀河畔懸崖邊有座臨時搭建的遮陽帳棚,棚內坐着一名風姿綽約、身着西域華服佳人。風吹獵獵作響,一頭金髮如瀑飄逸,碧綠雙瞳特別亮麗,懸膽勾鼻配上丹寇朱唇金縷長髮,一顰一笑之間,風情萬種,是中原少見尤物。尤其一身雪白若脂肌膚,吹彈欲破,更襯托她玲瓏凹凸傲人身段,美豔不可方物。後方六名漢族丫環伺侯着,而三丈外更有一批身穿黑色勁裝、精裝漢族遊俠兒打扮人物,呈拱月型隊伍守衞,與外隔絕。光是觀賞黃河三峽門景緻,就有這麼多人護衞,可見此名金髮異族美女氣派非凡,身份不低。金髮美女有若一股柔膩似蜜糖聲音,操着生硬漢語,喁喁細語道:“中原確實地大物博!不虛此行。”雙眸閃熾,螓首回顧問丫環道:“老爺什麼時候來接我?”一名清秀丫環趨前一步,襝襟為禮道:“稟主母!‘隴西侯’主公約半個時辰就會趕到;事因剛受皇上詔封新職,應酬地方官,所以稍晚會到。”金髮美女黛眉一蹙,好似厭煩官場之繁文縟節,有一股渾然天生崇尚大自然奔放豪邁個性,與中原女子之含蓄大相逕庭。“唉,孟佗也真是的!好好的生意不做?就是喜歡官場文化,實在累人又傷身。”孟倫本是巴結李儒而引進認識前朝太監大總管張讓,買官“西涼太守”,爾後再奉金逢迎當朝“相國”董卓,董卓因而回報其“隴西侯”之職,之後孟倫官運亨通平步青雲,已經威震西域,回途中沿路官吏莫不逢迎拍馬,趨之若騖。金髮美女就是孟倫新寵愛妾,名叫——麗斯。麗斯一身穿金戴銀,伸個懶腰打個哈欠,寶石配件琳琅滿目,迎風叮噹脆響,更顯妖豔動人。“秀秀!三丈外那些黑衣護衞好像不是府衙的人?是否府衙護衞部換了新人。”丫環秀秀雙眸靈動細聲道:“稟主母!聽説這批人是侯爺新結交的‘鐵騎盟’朋友;他們在西域可是赫赫有名,人人都有一身好武藝,當然明的找他們保護一路安全,暗的就由本家的護衞暗中護送嘍!”話剛説畢。三丈外空中拋出了五個盈尺長竹筒,筒中塞着棉絮燃燒,冒出了白色煙霧,嫋嫋輕煙順風勢漫飛這片懸崖。黑衣護衞頓然騷動起來,兵器交鳴聲大響,斥喝廝殺及慘叫聲頻頻傳來。“煙中有毒!”一名護衞頭領驚駭叫出!連袂兩名屬下疾奔至帳棚處;麗斯及六名丫環皆花容慘綠,惶然不知所措。麗斯嚇得渾身顫抖,操着生硬漢語驚叫道:“是誰……是誰前來行刺?‘隴西侯’孟佗可好……”護衞頭領木參臉色慘然道:“是祁連山‘毒王門’放毒煙偷襲!快用水浸濕衣帕遮住口鼻,以免中毒身亡……”話沒得説完,三丈外“鐵騎盟”人馬紛紛中毒癱倒草地上,被一批“毒王門”蒙面人有若屠宰畜牲般殘酷殺戮,哀號遍野。丫環秀秀機靈遞上一條浸濕絲帕給予麗斯,免其中毒,其餘五名丫環已然昏迷倒地;木參頭領顧不得失態,撕裂衣袖灑濕尿液覆住鼻嘴,另外二名屬下如法炮製。俯仰之間,“鐵騎盟”百位黑衣戰士全部罹難,無一倖免。二十位“毒王門”人馬聚集過來;一名蒙面人排眾而出,揮着一柄沾滿血跡的西域彎刀,陰惻惻道: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可怨不得我們心狠手辣,下輩子就投胎做平常百姓吧!”木參睚眥欲裂,怒髮衝冠指責道:“消跡匿蹤西域三十年的‘毒王門’,竟然重出江湖殘害生靈!我們‘鐵騎盟’定然不放過爾等為非作歹!”蒙面人從面巾孔洞迸出懾人殺機,桀桀陰笑道:“你居然知道我們的來歷?更是饒你不得,男的殺光滅口,女的擄回山裏生兒育女!”麗斯雖然害怕,卻拔出配刀彪悍嬌斥道:“你們明知道‘隴西侯’孟佗在西域的勢力,竟然膽敢施毒行刺,難道不怕將你們誅滅九族!”蒙面人瞪了她一眼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連西域神出鬼沒的‘鐵騎盟’都敢殺絕,還會在乎什麼目標明顯的‘隴西侯’孟倫?”嘖嘖可惜口吻又道:“金髮波斯美女真是一代尤物!便宜了那個胖豬孟佗。可惜你今次是我們狙擊的目標,只怪你三幹寵愛集一身,後官失寵的妻妄自然會有人買你的性命。所謂自古紅顏多薄命,連老子也為你動了愛憐之心,如果捉你回山侍候咱們‘毒王’侯威丞,可以饒爾不死!”麗斯一臉凜烈,卻潸然淚下道“寧為玉碎,不願瓦全!”話一説畢,縱身就往百丈懸崖跳下去!好個貞烈女子,清澈水面掀起了一朵小小浪花而沒。“主母啊——”丫環秀秀淒厲一聲!隨其後也跳下了懸崖。事出突兀!促使蒙面人一震!掠身過來,卻被木參雙手執刀,狂吼一聲補殺而上,另外兩名護衞悍不畏死衝入蒙面人羣中,不瞬間即壯烈成仁。木參非是對手!十幾招纏鬥過後,也縱身懸崖尾隨主母而去。餘留一股絕望淒厲聲,咆哮迴盪懸崖。西域第一高手“鐵騎盟”盟主北官天仇不會饒過你們……這道臨終前,懣忿不逞覓死之哀嚎!卻使蒙面羣人人心中起了一股無名顫慄,背脊涼颼。這些“毒王門’蒙面人迅速擄走了帳棚裏五名丫環,往北撤離。被龐然大白豚吞在腹中的夏侯鼎破相頭顱偕“魔界之卵”,過着暗無天日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日子。“魔卵血奴”按捺不住寂寞道:“咦!黃河之水怎恁地突然清澈無比?”夏侯鼎發覺確實有異道:“是啊!這怎麼可能?整日與泥沙腐魚殘渣為伍,真是苦不堪言,今日突然沖刷得十分乾淨……糟糕了!會不會到了外海?”“主公!不會的,依然是淡水,可以放心。”“這頭畜牲莫非離開了黃河?遊至清澈支流嗎?”“不知道!我們就竄至它的口腔,瞧一瞧到底身處何方再做打算。”話畢,赤豔光芒大熾,頭顱滾滾滑出豚腹到了口腔,暴漲赤芒將白豚寒森鋭牙撐開,痛得它迅速竄升河面,保持水壓平衡。大白豚飛至河面欲將擺甩這顆食而不化的頭顱,卻讓夏侯鼎他們將水面景緻看得一清二楚。夏侯鼎一呆!忙説道:“這個地方就是黃河‘三門峽’瀑布!我們並沒有離開黃河水域,這段水路確實碧波盪漾、十分壯麗。”魔卵血奴忽然狂喜大叫道:“主公快看!前方十丈水面有一具浮屍並未腐爛,是我們的好機會,可以利用‘借體返生’,重見天日了!”“快!快驅策大白豚過去瞧個清楚!”魔卵血奴就是在夏侯鼎額頭之第三眼,此時它激射出一束赤豔極光,貫入了大白豚腦裏,控制着它的行動,向前方那具浮屍飆疾如梭而去。到了這具水面浮屍旁,才發現是一具金髮異族女人。魔卵血奴激出一束赤芒掃描了浮屍頭部,輕嘆可惜道:“主公!是具尚未僵硬的女人屍體,腦髓餘留一份温度,可以解讀其記憶體;顯然是剛落水不久,但是女人先天體弱,不適合復生!”夏侯鼎焦急破口大罵道:“蠢蛋!到了這種時刻,你還挑什麼男女,能重見天日就是祖上有德了!”“主公啊!您可要仔細想清楚;女人的生活起居、行為動作皆與男人大不相同,施術‘借體返生’可是隻有一次機會。”“管他的男人女人?只要是人都行!難道你要再等幾百年後再重生嗎?我們可以學習一切女人行為,別再呶呶不休,不計一切後果,先行施術再説!”説得也是!暗無天日之生活,實在叫人害怕。噗——這顆破碎殘缺頭顱從大白豚嘴裏噴出,骷髏下顎尖牙一口咬上了女屍頸部施下“魔種之毒”。第三眼“魔卵血奴”再激出一道赤豔光束,將浮屍的金髮美女後腦劃開,清除了腦髓。倏地,暴然離開本有腦殼,連帶拖拉出夏候鼎腦髓,由一層紅色罩‘護,快速的穿人金髮美女腦殼而隱,瞬間自動合閉。這條大白豚將金髮美女馱載送上了岸後,頓然驚醒,如遇鬼魅般;迅速滑水竄逃而去。此刻,“西涼侯”孟佗率領數百名士兵沿河畔追尋而至,瞧見了愛妾麗斯仰卧浸在岸邊,雖然不知生死卻也欣喜若狂,隨即親自將她抱起。隨行的大夫把麗斯檢查一遍,發覺很多醫學上不合常理之處,卻不敢説出,反正呼吸較為微弱,是個活人。“恭喜侯爺!夫人託您鴻福大難不死,尚有氣息,後腦勺有傷口外其餘一切安好,請您寬心了。”孟倫眉開眼笑道:“命士兵慢慢抬走!只要你救活她,本侯重重有賞,她出身‘波斯’貴族,又如我的一塊心頭肉,無論如何不能沒有麗斯呀……”孟佗命士兵備來軟榻,將麗斯嬌柔的身體放好,急急忙忙離開河畔,上了馬車直奔城鎮而去。孟佗當然不會知曉自己格一顆威力無儔欲引起西域風雲變色之不定時炸彈抱回去,因而惹出一羣殘暴牛鬼蛇神進犯中原——書情小築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