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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魔界之卵

    “豐都市集”周圍有八里,十二個通門,其中有一百二十個行業,三千多個店鋪。各蕃國申請入豐都市集交易,皇帝為了擺闊,下令各酒食店,任聽蕃國人吃喝不要錢。《資治通鑑》有一段精采的記載:諸蕃請入豐都市交易,帝許之。先命整飾店肆,檐如一,盛設惟帳,珍發充積,人物華盛,賣菜者藉以龍鬚席。胡客或過酒食店,悉令邀筵就坐,醉飽而散,不取其直。結之曰:‘中國豐饒,酒食例不取直。’胡客皆驚歎。有黠者頗覺之,見以絹帛纏樹,曰:‘中國亦有貧者,衣不蓋形,何加以此物與之,纏樹何為?’市人慚不能答。這裏的產業,有一半是糜竺及糜芳倆兄弟所擁有。糜竺,字子鍾,東海莒縣人,曾經私下找過當代第一名相家管輅,為其一家三口看相,豈料,管輅對他們兄弟倆最尊敬的獨一大姊,詳細看相一番,做出了憂喜參半的結論。為了慎重,糜竺兄弟擺下豪筵,恭請管輅上席,宴席上山珍海味,炮鳳烹龍,豐盛得令人咋舌不下,但看在管輅眼裏,不值得宴桌上那壇“百花黃金露”來得對頭。“令姊糜圜!貴不可言,將來肯定帝后之尊,名留青史!”這段話,樂得糜竺偕糜芳倆兄弟笑不攏嘴,憑本家富翁財大氣粗,而有個皇帝的親家,才叫門當户對,豈不成了國舅?糜竺一臉歡欣笑吟吟道:“管公明!神算天下第一,這話我當然相信,然而糜圜大姊命裏又有四哀之禍,我就無法贊同,所謂:一喜破九災嘛!福大命大怎麼會抵擋不住小小的四哀呢?你是否再精算一下?”管輅瞅了他一個白眼,滿臉的不高興,兀自舉樽,猛灌了三大盅,晃一晃這壇“百花黃金露”已然點滴無存,舔了舔嘴唇,仍感意猶未盡。酒醉紅人面,借醉壯人膽,一拍桌面不快道:“糜子仲!是否看不起我?是否看我長相醜陋?雖然我前額無主骨,眼無守晴,鼻無梁柱,腳無天根,背無三由,腹無三壬,但是腦袋一流,能觀面部五行、骨骼、肌肉、皺紋、氣色去推斷一個人的過去與未來可能發生的大事,及目前處境之順逆,還要你來教我?今天不算了!”嘿!好大的火氣,自尊心特強!説的也是!這種獐頭鼠目之長相,就如街上的小癟三,到處比比皆是,如果沒有自報姓名,誰認得你是當代第一神算?説不定,還會遭逢一頓毒打侮辱,説你膽敢冒名頂替,肯定騙財。糜竺閲人無數,豈會不曉得管輅好酒成狂,找藉口拍桌不悦之目的何在?依然滿面春風,毫不在意,使喚下人再奉上兩壇“百花黃金露”佳釀。管輅本就醉醺醺的雙眼,望着佳釀又燃燒明亮了起來,趕緊提壇倒樽,狂飲三杯,真是嗜酒如命。稍喘一口氣道:“好酒!真是天下聞名的佳釀,百花芬芳盡在此中,神奇的黃金粉末閃亮撩人,有如佳人‘風憐薄媚留香與,月會深情借豔開’之情趣,太美妙了!”糜芳趁勢説道:“管公明就不需客氣!飲個痛快,再叫下人送兩壇過府。我那大姊的四哀,又怎麼一回事?”管輅醉眼醺,卻豪性大發,手指沾酒在桌面寫個字道:“圜令姊先天命以及面相,好得沒話説,但是後天命已透玄機,這個‘圜’字,從‘口’部首取出來,乍看之下,‘寰’字拆開來,不就是‘四哀’了。第一哀:是個偏房之命。第二哀;終生不孕之命。第三哀:流離巔沛之命。第四哀:最慘!這個‘口’部首,乍看之下,就如一口‘井’,結束了前三哀,然後名留千‘古’,是‘古井’成就了她!”糜竺偕糜芳倆兄弟一愣!真是丈二金剛叫人摸不着頭緒?説什麼一口“古井”能就成就了大姊糜圜,而且結束了前三哀,這不是很好嗎?這個爛死酒鬼,醜管輅怎麼又會説“最慘!”兩個字?兩人正待問情話中玄機時,瞧見了管輅已然酪酊大醉,趴在桌面睡得鼾息如雷。叫家丁送走了管輅及兩罈佳釀,糜竺命車伕備車,兀自出城而去,欲往“孟德山莊”找孟佗商晤。馬車從官道逕行數里,突然一陣滂沱大雨,瞧見了一位麗質天生的少女獨自一人在樹蔭底下躲雨,已經淋濕大半,於心不忍,叫車伕送上一柄油傘給她遮雨。豈料,這位少女撐着油傘,落落大方與車伕上了馬車,要求車廂內的糜竺載她一程。相逢雖然不如巧遇,但是糜竺卻是中規中矩的好男人,有感孤男寡女處於一室,有礙人家清白,下了車,叫車伕隨順這位姑娘去的方向行駛,自己卻跟着馬車步行,而淋得一身濕透,怎料,又走了回頭路,説是到洛陽北城門去找父親。原來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隱居桃源谷,通曉奇門八卦的才女黃敏儀,不好意思鵲佔鳩巢反讓他淋雨,邀其上車同坐,糜竺也就上了車,互道了姓名之後,端坐在她的旁邊,目不斜視,當然更不可能對一個姑娘家問長問短的攀緣。黃敏儀雙眸一閃睿智異采,反而大方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想不到糜公子是位剛正不阿的謙謙君子,為了贈傘乘車之誼,小女子有一事必須相告!”糜竺作揖敍禮正色道:“黃姑娘別為了區區小事掛懷!但有事請説!”黃敏儀嫣然一笑道:“小女子略懂相術!前額代表南方,而南方屬火,有病的人便怕火;下顎代表北方,北方屬水,有病的便怕水,從古至今都是靈驗的,見你眉心有一豆痣,微泛紅光,回家後要謹防今夜火災!”糜竺愕然!這等大事,剛才那個爛死酒鬼管輅怎麼不説?所謂;水火無情,再龐大的家產也經不起這種災難,且聽這位黃姑娘又怎麼説?作揖慌然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請黃姑娘詳細説明,好讓在下釋懷,糜竺感激不盡!”黃敏儀掐指一算,福靈心至道:“今夜十五月圓,戊子火,煞南,丑時日破大凶朱雀,祝融火神從南方來,應速避之大吉。”糜竺頻頻點頭示意,謹記在心,人家把時間跟地點都説得一清二楚,還是小心為妙,不可不信。兩人熟絡了起來,糜竺將管輅在家論相之事,當話題聊起天來,始知道黃敏儀才高八斗,天文地理無所不知,佩服得五體投地。黃敏儀嘆然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有些事情不能道破天機,小女子也不能説得太明白,請糜公子見諒!”“那是當然!在下並不能強求,今晚若是能逃過一劫,便立願廣施家財,盡力為善,積點功德!”黃敏儀嫣然道:“糜公子很有大善根!將來必定蔭佑子孫昌盛。這個管輅沒有當官的命,所謂:‘額無主骨’是指前額應該有橫的豎的,或者圓的方的骨骼,表示額骨不合標準。‘眼無守晴’就是講話眼神眸眸飄浮不定。‘腳無天根’就是走路應該踏實,他卻腳跟不着地,人背應寬厚,三甲是指‘疊’字,三壬就是代表‘垂’,腹垂的氣量大能容物,有福氣,但是對健康並非良好。你説管輅長相不就成了一隻小彌猴?”糜竺會心莞爾一笑!就是如此,自己有求於人,還不好意思調侃他呢——無形中互相拉近了距離。閒聊之中,不知不覺已到了北城門,待黃敏儀下了馬車,在熙來攘往的人行中消失了芳蹤。磨竺望着消逝的背影,猛然想起,居然沒有請教人家姑娘的仙鄉何處?到北城門找的父親尊姓大名?這種世間奇女子,平時打着燈籠何處尋覓?齊心問易太陽宮,八卦真形一氣中。仙老言餘鴻飛去,玉清壇上雨濛濛。諸葛亮在大同市集巧遇“羽靈真人”,不由心喜,一掄雪白羽扇,抱拳敍禮道:“前輩閒雲野鶴!不在華山‘太陽宮’修真?再渡風塵必有大事。想不到,咱們有緣,居然在帝都相逢!”“羽靈真人”邱琮傑滿臉一篷虯胡,露出笑眯彎月般雙眼,一擺拂塵披肩,摜直單掌敍禮道:“孔明老弟!華山一別已有年餘,依然風采翩翩美少年,更勝從前,遊學到洛陽城滯留多日,諒必有所收穫?”語出雖然平淡,卻好似互相一點靈犀,不足以外人道,聽得隨從馬岱一頭霧水。諸葛亮雙眼一抹異采即隱,不衿不躁笑吟吟道:“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前輩為何而來?想收穫些什麼?卻比學生清楚,何必有此一問?諒必沿途而來,掃靖那些山川精靈鬼魁,百姓慶幸矣!”“羽靈真人”邱琮傑眉頭一皺,環目一瞪,滿臉虯胡伸展如刺,有若凶神惡煞神態,忿懣不逞道:“國之將亡,必出妖孽!沿途怨靈鬼哭瞅瞅,依附山野飄蕩,哪能一一渡化?這只是枝梢末端一小撮而已,僅貧道一人無此能耐!還望孔明老弟助一臂之力!”諸葛亮劍眉一挑,默默頜首示意,雙眼一抹悽傷道:“天機如此!夫復何言?只能盡人事聽天命罷了!我們先從皇宮北‘谷門’那塊‘肺石’先行動手吧!”馬岱一愕,再也忍不住插嘴道:“主公!您説的‘肺石’可是在宮廷大門之外放置的那塊巨石?這可是受委屈的一方欲想申冤而走頭無路時,就站在‘肺石’上三天,由‘議郎’記錄下他的控告,呈報上級,平反之用。”諸葛亮點頭道:“是的!這塊‘肺石’怨氣戾氣十分暴厲,壓抑着龍脈之尾,以至靈氣無法挪騰翻身,積怨極深,動亂紛紛,去之就能平一時之亂也!”“羽靈真人”邱琮傑雙眼透出讚賞神采道:“孔明老弟也看出了端倪!實在太好了。”馬岱左看右瞧這位道長,笑或不笑,都比鬼還像鬼?還真他媽的嚇死鬼!原來是位捉鬼道士?真是頭殼壞掉,世間哪來的鬼?所謂:多一位神道,多一個香爐!坑蒙拐詐,騙財騙色的假道士,老子可是見多了,説穿了還不是利字當頭。現在假道土出頭天了!主公怎麼也跟着起鬨?這陣子黃巾賊人起兵造反,就靠這一套發跡的,説不是他們一夥子,不能不防,得找個機會提醒主公一下。思念甫畢,拱手敍禮道:“主公!‘谷門’外那塊‘肺石’已經廢除申冤多時了,雖然依舊存在,卻是皇宮出人口之一,平常有御林軍把守,想接近是不容易的!”諸葛亮一掄羽扇,氣定神閒道:“不怕!今天有貴人相助。”話聲一落,馬岱即瞧見了在市集縱馬而來的華雄,正在高喊着自己,樂得笑不攏嘴,真他媽的大難不死,真是遇見了貴人?“孟賢樓”座落南區大同市集最繁華地段,一個寬敞大廳食堂就佔有二千餘平方米,正逢中午用餐時間,樓上樓下座無虛席,人聲沸騰。數十個跑堂共分四區:川、湘、粵、洛陽本地菜,吆喝客坐一團忙亂,是集天下名廚燒出的菜餚,令人聞香下馬,可見經營者獨具心思。後院甲、乙、丙、丁字號上房,是孟佗專門招待貴賓及住宿之用。庭院遍植梅、蘭、竹、菊、牡丹等奇卉異種,層層高架疊起,作為隔音,驟顯一片清幽、脱俗絕靈,於喧譁市集中,特別優雅寧靜。諸葛亮、“羽靈真人”邱琮傑、馬岱受江苗菁之邀,視為貴賓,一起住宿乙字號上房。用完午餐,由兩名丫環帶路,三人來到了甲字號上房客廳,與孟佗、江苗菁、華雄一干人等見面,—一介紹後,分賓主坐定。當諸葛亮偕“羽靈真人”邱琮傑兩人坐在客廳時,瞬間,感應了二股不同尋常之氣。左邊的肌膚毛髮寒森豎直,有點發麻,十分邪門,右邊的毛髮温燥舒爽有如春風拂過,這種情況維持不到片刻鐘即隱。兩人面面相覷一愣!隨即把目光的焦距全放在一旁玩耍的孩童張心寶身上,轉而懷疑不解?“羽靈真人”邱琮傑更為驚訝,猛地,從思緒紛亂中,強拉了回來,暗忖道:“這怎麼可能?一個人沒有經過‘靈念力’長年累月的體驗利、苦、衰、毀、稱、譏、譽八種修行次第,怎會放出這兩道正邪強烈之靈動力?況且還是個孩童?”諸葛亮震驚之餘輕聲脱口道:“真人感應到了嗎?自古神魔不兩立!為何此子卻聚集一身正邪靈念力?實在令人匪夷所思!”“羽靈真人”邱琮傑神色緊張,捋須沉吟道:“貧道從小入門修行華山‘天心宗’靈念力三十年來,首次在這孩童身上遇到這種奇蹟!兩股神魔靈力糾纏,隨其年齡茁壯,是福是禍?得看他本身造化了!”諸葛眉頭緊鎖嘆息道:“邱真人難道不能將孩童之魔念力封印?或者消除?使其正靈力滋長,將來成就一代術法宗師,造福天下!”“孔明老弟!這可是‘魔外聖內’之相啊!非得等待此子體魄成熟到某一程度,才可能施為,要不然,萬一有個閃失,以後人格上會缺陷不健全,恕貧道無能為力,除非你能幫忙想個辦法,一起施術!”丫環奉上茗茶,打斷了兩人短短的幾句對話,卻引起廳內大家的興趣,皆認為他們是有道之士。孟佗神情好奇拱手道:“兩位一道一儒談吐不凡!雖然不瞭解所説話中之意,但是這位孩童身家背景,確實是當朝炙手可熱人物,我們也不便言明!”孟佗雖沒有説明張心寶身份,兩名太監所表露迎逢帶恭敬的神態,豈能瞞得過天資聰明的諸葛亮及遍遊三江五嶽閲人無數的“羽靈真人”邱琮傑。兩人相偕作揖回禮,會心一笑,轉而眉頭一皺,顯出有識之土對當朝太監弄權之無奈及無力感。馬岱機靈,也猜測個八分,何不利用孩童及兩位太監可以出入宮廷的方便,帶着主公去探勘那顆“肺石”,雖然自己不信風水之説,但是為人家臣也該盡一份心力,主公總是泰山郡丞之後。嗯!就私下找華雄商量一下,給個方便,就朝華雄使個眼色,兩人離開了大廳。江苗菁聽他們一席話,有相似契妹黃敏儀之論,內心暗忖,可能天賜良機,説不定他們可以幫忙解開張心寶身世之謎?“諸葛先生!何謂魔念力封印?滋長正靈念力?請不吝指教!”諸葛亮輕搖羽扇道:“江姑娘!修道人比一般人的靈感要強,到了另一層修行次第,對四周環境所散發的空氣波動,會起了感應,就如你是個練武者,會去感應敵人的殺氣一樣,就如動物有預知環境中,危害生命的一切訊息,而保命逃之夭夭!”語音旋落,從廳外傳來幾聲鼓掌脆響。隨着掌聲進來了黃承彥及黃敏儀父女倆。江苗菁雙眸一閃喜悦輕呼道:“契妹!來得正是時候。諸葛先生一席話,令人增聞不少,你們言論卻有共通之處,可得互相請益!”黃敏儀雙眸透着睿智異采,兩頰緋紅,那股空山靈氣及出谷幽蘭,清逸得像不食人間煙火之恬淡天生麗質,叫諸葛亮及客廳眾人眼睛一亮,不由紛紛離座敍禮,表示心儀敬意。—一由主人孟佗介紹過後。黃承彥最是猴急,手持旱杆煙霧嫋嫋,兀自繞着諸葛亮三匝,品頭論足的仔細研瞧,一臉神色由緊張轉而喜悦笑眯了一雙老眼,臉皮皺得有如一顆風乾橘子皮,卻叫人家連連作揖,好不自在。真是老丈人瞧女婿!愈瞧愈仔細,越看就越中意!所謂:啞吧撿塊寶——樂得沒話説。“嗯!諸葛亮……真的叫諸葛亮?玉樹臨風,一表人才,好得沒話説,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一大把年紀,行為卻十分唐突,説了一堆無厘頭的話?真叫廳內所有人丈二金剛摸不着頭緒?黃敏儀雙頰霞飛,為老爹這種瞧人形態,羞窘得不知所措,江苗菁心知肚明是怎麼一回事,忙打圓場道:“義父啊!大家正在談論玄學,傾聽諸葛先生及邱真人妙論,您一來就攪局着,人家怎能增長見聞?等一會就不請您喝酒!”黃承彥一時間太過忘情,臉紅一愕!撫額摳腮不好意思道:“有啊!老夫不是鼓掌表示了欽佩之意嘛,怎麼還討不了一杯水酒漱漱口,潤潤喉嚨,壓壓肚子裏的酒蟲?”一點就透!找到下台階,趕緊坐在女兒身旁猛吸着旱杆,利用煙霧遮了一臉尷尬窘態。諸葛亮為黃承彥突如其來的動作及讚歎,也正處在窘態不安之中“羽靈真人”邱琮傑將“肺石”一事,大略了説了一遍。孟佗眼睛一亮,大感興趣道:“老夫相信風水之説!做生意的人,哪能不信?自古天子龍脈之説早就有了,但是隻能偷偷尋覓,卻不能聲張,要不然隨便按個叛逆罪名,可就抄家滅族了,想不到邱真人還是此道老手?改日老夫再單獨請教!”黃承彥吸口旱煙,眼神隨着冉升煙霧漫不經心道:“邱真人!華山‘天劍宗’李文欽,號稱‘八風秀士’你可認識?”“羽靈真人”邱琮傑持胡一臉不悦道:“這個迂腐書呆子!説什麼敬鬼神而遠之,滿口的子曰:‘不知生,焉知死。’排斥鬼神之説,簡直是忘宗背祖,有辱華山祖師爺之遺訓!説什麼當今聖上若能仁義行遍天下,處處皆聖人,何必拜鬼神?其實,那些鬼神還是漢光帝劉徹誥封的,然而,現實並非如此,還做他的忠義春秋大夢!”這麼一説,把現場氣氛給僵住了。黃敏儀嫣然道:“孔子還是敬天地的!所謂;敬鬼神而遠之,並非排斥之論,是因當時春秋戰國動亂不安,而君主怎可不問蒼生而問鬼神?以免誤導百姓迷信,為奸人他託鬼神降靈之説,興風作亂,就如現在‘黃巾太平教’一樣,利用符錄起亂,迷惑無知百姓起兵造反,目的就是稱帝野心!”這番話,甚得“羽靈真人”邱琮傑好感,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八卦形木盒,小心翼翼打開,豁然瞧見了盒中有一顆如小拇指粗的月牙形寶石,顏色暗紅如血液鮮豔,十分耀眼。引得廳內眾人一陣驚訝!輕呼出聲嘖嘖稱奇!原在於尖月牙寶石頭上,鑲嵌一隻精工雕琢饕餮猛獸,其狀龍鱗大腹便便,龍頭猙獰驟張大嘴,一副貪吃欲吞寶石形態栩栩如生;最特殊之處在月牙寶石上有一隻合閉的眼睛。眼睛突睜!眼臉上下二張彈性軟皮,有序的張合,瞳孔縮展之際;竟然眼球碌碌流轉,好似睥睨所有蒼生,又似搜尋獵物般神采凌厲,迸出一股詭活邪氣,叫人毛骨悚然,背脊涼颼之感覺。看似寶石,卻又若有生命?寶石之眼,眨動的十分邪門,到底是什麼魔物?需要用八卦盒封印。“羽靈真人”邱琮傑雙眼一抹得意,撫須亢奮道:“半年前!我在‘嘉峪關’以東祁連山脈,搏殺了一個‘變體獸人’,此獠嗜血,危害當地獵人及野獸,力大無窮,死後將它火化,料不到燒出了這顆‘魔界之卵’。”“再追蹤魔人老巢,找到了一塊石碑記載其來龍去脈,竟然牽扯出本派祖師爺一些事蹟,我將石碑拓本,請大家過目,證明天地間確有魔類存在,本派祖師爺曠世奇人傳説,直實不虛!”話畢,隨即從心懷中取出拓本,翻卷開來寫道:有緣人幸之:朕借‘丸龍金尊杯’之神力,融合‘魔界寶典’之滴血大法,改造人類脆弱體質,創造變體獸人,成立一枝無敵戰鬥軍團,可惜天不從朕願,為‘神鑑奇俠’之‘未來人’所毀,僅存這顆‘魔界之卵’會替有緣人追尋上述二種神魔寶物,望能承先啓後,統御人類世界,再開啓天心魔界‘極惡之門’救朕回陽,共同創造另一個魔界段化王國,挑戰天心聖界‘極善之門’稱霸三十三層天界。赤眉皇魁親題大家看完了這段石拓記載,震撼莫名!一時間,人人各懷不同心思,廳內寂然。“羽靈真人”邱琮傑滿臉虯胡聳然,神色興奮道:“祖師爺‘神鑑奇俠’乃神仙之流,曠世奇俠!默默替天下除惡務善,是否曾經留下片言文字,或者武學秘笈就不得而知?本派承傳也是師徒口授,不立文字,所以‘天心宗’才是正宗承傳呀!”諸葛亮更是興奮得一臉通紅,轉而哈哈大笑道:“皇天不負苦心人!學生至今終於明白了‘未來人’就是‘神鑑奇俠’,這幾年遊學目的就是追查此事!”黃敏儀娥眉一蹩,暗忖“羽靈真人”邱琮傑十分魯莽,此等極秘之事,怎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説出,雖然證明教派正宗與否,也太過於草率,全是怪自己老爹的無心之問!孟佗雙眼一抹異采,興致勃勃問道:“邱真人!老夫今日真是大開眼界了,雖然不是懂得石拓記載的內容,但是也姑且信之,不知道這顆‘魔界之卵’是否帶您追尋那兩件神魔寶物?”“羽靈真人”邱琮傑捋虯胡笑道:“貧道無欲則剛!不貪非份之想,況且‘赤眉皇魁’是祖師爺的死對頭,才會用八卦盒封印,當今天下已夠動亂的,要是讓這顆‘魔界之卵’再來擾攘,人類豈不是滅族矣!”黃敏儀淡然自若道:“既然邱真人明瞭大義而如此説!不如留下拓本,把‘魔界之卵’拋進洛河,永遠沉淪豈不更妙,免得奸人覬覦魔物,招來空前無法彌補之大災難!”黃承彥附和説道:“邱真人有如此胸襟,令老夫佩服!老夫第一個贊同小女的做法,因為這個‘魔界之卵’對世間危害程度無人可以估算,可能當今世上沒有人可以製得了它,不如放水東流,一了百了!”諸葛亮撫掌贊同道:“黃姑娘與黃老前輩所説極是!邱真人是可以考慮這麼做!”“羽靈真人”邱琮傑一聲悵傷嘆然道:“魔消道長,或者道長魔消,於因果循環,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就是將‘魔界之卵’永沉大海,有誰敢保證它不會再重出世間?貧道本欲打算轉交給白馬寺一代聖僧‘一無和尚’,希望憑聖僧的道行能追查出‘極善之門’以利蒼生。豈料聖僧已然圓寂歸西了,只好告知太吉方丈及長老們,證明華山‘天心宗’確實是承傳於‘神鑑奇俠’。”黃承彥動容作揖道:“邱真人雖是道門中人!卻能與不分教派,而考慮以賢德者擁有之,此等以蒼生為重胸懷,以後必然成就一代宗師!令老夫萬分敬佩!”眾人紛紛起身拱手為禮!表達了欽佩之意,豈料大家還沒有坐下時,聞得孩童張心寶雀躍歡喜跑了過來。這個搗蛋精要來惹麻煩了!真是叫人頭痛。張心寶玩得滿頭大汗,雙眼直瞧着桌面的這顆長眼睛的“魔界之卵”,好像發現了一件奇珍異寶般,晃盪地搖頭擺手,走得十分的快,滑溜到桌前。他伸出了兩根指頭,驟然間,捏取了這顆“魔界之卵”離開八卦盒封印,興致勃勃地放在鼻尖前,兩個黑白大眼瞪着血紅寶石上的那隻小眼!真叫人始料不及!這個孩童怎恁地沒大沒小的如此任性。“羽靈真人”邱琮傑臉色驟變,叱喝一聲,攫爪來取,怎料到,張心寶不知使了什麼步法,旋身十分滑溜,一閃而過,真叫廳內會武的大人們大吃一驚!小蘿蔔頭真是十目十手賊頭賊腦的溜丟!張心寶“呵咭!”狡黠一笑興奮莫名叫道:“哇噻!紅石頭上還真的長了一個小眼睛?我還以為眼花看錯、世上真有這種鬼玩意兒?居然對我眨了眨鬼眼?白芙蓉快來看嘛……”話聲未落!變生肘腋!“魔界之卵”上的小眼睛,突兀暴起,十分詭異,竟然迸出一道如雷射光一線紅芒,十分透明清晰,貫印在張心寶的的額頭眉心中間。突如其來之變化!讓大廳上眾人嚇了一跳,這道豔亮紅芒是什麼光線,孩童是否會有生命危險?實在太頑皮了,大人們也太疏忽了!張心寶若有個三長二短!大家豈不是要全部陪葬?嚇得孟佗顫抖渾身肥肉,心裏是這麼想。奇異驚變!從張心寶的頸間,突然竄出了一道細線白光,與豔紅光芒相纏,白光強盛熾烈,一寸一寸地截斷豔紅光芒,蔚為奇觀,看得廳內大眾目瞪口呆。倏地,豔紅光芒被白光消滅,白光轉盛,直貫張心寶手中那顆“魔界之卵”,豈料到,“嗤!”的一響,將它彈飛而起,似有靈性落荒而逃,恰巧落入桌面的八卦盒裏。“魔界之卵”連眨了幾下小眼,神色驚駭的緊緊合閉眼臉,安分守己般,不敢蠢動。瞧得大家又是一愣!這道發自孩童頸間的線細白光,又是什麼玄機?竟然能擊退“魔界之卵”?太監包羅偕萬象瞧得心慌意亂,連忙一前一後蹲在地上,驚見小主公傻直雙眼,愕愣當場,一動不動,仔細將張心寶檢查一遍安然無恙,嘴裏直咒罵這個鬼道士惹的禍!“唉!”的一聲呼氣。張心寶搖晃地癱在太監包羅懷裏,嚇得兩位太監差點魂都飛了,引得滿廳人一場慌亂,全湧了上來一探究竟——卧虎居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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