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光上前抓起來人頸後衣領,笑道:“相好的!睜開你這對污了狗屎的招子瞧清楚吧!
少爺就是粱光!“
來人驚慌失措的道:“是!是!梁大爺!你好!”
梁光陰聲道:“好?當然好!沒有感冒!也沒有拉肚子,有什麼不好的?説!
你這狗腿子今天來此幹啥米?”
説完,重重的將他摔在地上,來人忍住疼,爬起身子道:“梁大爺!小的劉芒是代表‘豬哥幫’出面來提醒各位別忘了明午之約!”
梁光陰聲道:“喲!你叫‘流氓’,敢情是剛從‘火燒島’管訓結業回來的,瞧你二、三十歲了,怎麼管起我們少年人之事來啊!”
劉芒紅着臉道:“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們老大遲連社帶着小的及另外一位弟兄餘單傑,此次專程來為‘豬哥幫’撐腰!”
梁光不悄的道:“媽的!憑你這種角色也配替人撐腰,我看只配去替窯子姑娘(妓女)
撐‘溝子’!“
“是!是!是!”
“媽的!別隻顧‘是’,是你的‘鳥’,劉芒,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撐溝子’?”
“這……”
“媽的!不懂就不懂,裝什麼懂,分明是存心敷衍了事!”
梁光越罵越氣,揚腿又踹了劉芒一腳!
事出突然,劉芒立即被踹倒在地,不過他畢竟有他的一套,忍住疼,爬起身子恭聲道:“梁大爺,請問什麼是‘撐溝子’?”
梁光一見對蚊那付嘴臉,不由一陣噁心,罵道:“他媽的!撐溝子,簡單的説就是撿衞生紙,服侍大爺‘辦事’,辦得爽一點!”
“是!是!梁大爺高見,下回梁大爺若是要‘辦事’,小的一定為姑娘‘撐溝子’,使梁大爺爽快—點!”
梁光火升三丈,一腳又將他踹了出去,罵道:“他媽的!滾遠一點,我不願意再看見你這種小人一眼!”
“是!是!我滾!我滾!”
劉芒真的滾了幾下之後,落荒而逃!
梁光呸!呸!呸!連吐三口痰之後,罵道:“媽的!
若非礙於‘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之規定,遇上這種人應該把他揍扁了!“杜南身子閃到梁光面前,笑道:“梁光,我跟去瞧瞧‘赤練蛇’及‘雨傘節’,此處你費心招呼一下!”
只見劉芒邊走邊拍打身上泥灰,嘴中哮嚷着,似是有滿肚子的鳥氣,可是卻聽不出他在嘀咕些什麼?
但由於那股發狠的勁兒,可見他一定直在叫“衰尾”(倒黴)!
杜南面帶微笑,尾隨其後,向前淌進。
進入城後,劉芒直接走向了“再來居客棧。”
再來居門口,此時恰無人影,當劉芒快要走近門口之際,卻突然冒出二個老包,一見劉芒立即破口大道:“喂!劉芒,你他媽的是怎麼了,在老大面前充殼子,討差使,吹得天花亂墜,説是馬上回來,這倒好,老大已催了三次了!”
劉芒一瞪眼,破口還罵道:“你他媽的,是不是牙齒在疼,叫個不停,我這不是已經回來了嗎?哭爸哭媽!”
罵完,挺胸凸肚,神氣八拉的大步邁進客棧,他已經完全又變了一個樣子,似乎已將方才的那種窩囊樣子忘記了!
餘單傑一怔,暗罵道:“你他媽的鄉巴佬不認得貞節牌坊——好大的架子!”
罵完之後,隨着走進去。
杜南瞧得暗笑不已:“媽的!這個劉芒真是唱作俱佳,方才還像龜孫,現在卻神氣得似大爺,真該提名角逐‘金馬獎’!”
他緩緩走到店門一瞧!
只見裏面偌大的廳聲中,空空的,竟然只有一個店小二在那兒俯首打盹,那顆腦袋點着,差點碰上桌面。
杜南眼珠一轉,邁步進入店門,輕咳一聲。
店小二驀然驚醒,抬頭一看,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臉上訕訕的露了謅笑,期期的道:“客官……你老……”
杜南俯身輕聲道:“小二哥,‘一號’在何處?”
店小二沉着臉道:“後面,左拐!”
杜南身子一幌無蹤!
店小二雙眼一探,朝四下一望,打個冷顫,再也睡不着了!
誰不怕“鬼”!
杜南幌身進入客棧之後,四處略一打量,扳身騰躍,一溜灰煙一般,身子落於客棧第二進的屋頂。
只見在棧右靠後院底角的一處假山閣子裏。
人影搖幌,燈光外泄,人聲哄哄,遠遠傳來,挺熱鬧的哩!
杜南略一作勢,人如大鵬一般飛掠而下。
循着暗影,輕靈如狸一般,三幌兩閃,業已接近假山。
原來此處乃是“再來居”的假山後院,小橋流水,假山亭台,杜南暗忖:“媽的!頗具國際‘五顆星’水準哩!”
長身而起,人如夜鷹掠空,閃身落於亭閣之上,輕悄悄的毫無聲響,微一俯身,輕揭瓦片,暗暗向下望去。
只見這是一處八角亭子合成的閣樓,樓中擺了兩桌酒席,不多不少,一桌上面八人,一桌上面十人。
上首坐着一個彪形大漢,絡腮鬍,環眼闊嘴,高人一等的塊頭,堅實的軀體,坐在椅上似一座小山。
只是那方方的大臉上,卻生了一個又小又醜的塌鼻子,實在與那神態倨傲,一副凌人氣勢的臉面,不相配襯!
高如同是一個高大的古寺山門上,卻配着一個個點兒大的門環,説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多窩囊就有多窩囊!
可是他那份氣勢,似乎對自己這副尊容,認為是天下第一等的,不但毫無自慚形穢之意,反有天下唯有獨尊之戒!
人都是如此的,脖子面裏的真看不到,就是連額頭上的疤,也會自認為是“缺隱美”,“主富貴的”。
媽的!真是“臭美”!
下首坐着一個三角頭的少年人,腦袋尖尖的,闊腮上一塊明疤,斜掛右手,明晃晃的約有三寸長,半寸寬,上尖下寬的臉。
顯得那一對眼睛距離太近太擠,右半的疤痕,接連唇角,闊嘴就像是歪邪了耳朵,但人看得出壯實得很。
唯獨那個胖嘟嘟的身子,令人看得難受!
餘單傑及幾位流裏流氣的小混混,則坐在下首桌上。
劉芒則與幾位小混混坐在上首。
這時,劉芒正眉飛色舞,口沫橫飛的大吹特吹着,看他神采飛揚的樣子,就好像是戰勝班師回朝的大帥。
只聽他道:“他奶奶的,咱這麼向梁光面前一站,臉一仰,大刺刺的一抱肘,向梁光那小子就開了腔了!”
坐在下首的餘單傑立即調侃道:“不用説,梁光一定是洗耳恭聲,連聲應是了!
流氓,你接着如何訓他呢?”
劉芒瞪了他一眼,道:“的!你不説話,沒有人認為你是啞巴!”
餘單傑正要頂他一句,水桶刀疤漢子一擺手道:“説下去!”
劉芒看了餘單傑一眼,得意的道:“我開口道:”梁光,我們老大要我通知你一聲,別忘了明午之約,不去的就是窯姐兒養的……‘““哈哈哈……”
“哈哈……”
那個塌鼻絡鬍子彪形大漢首先笑出聲來,水桶形的三角腦袋,亦跟着打哈哈了!
餘單傑突地輕聲道:“梁光那小子怎麼説?”
眾人本待隨着滔笑的哈哈之聲,戛然而止,就好像是刀切豆腐般整齊。
劉芒一看,更是得意,伸手抓起桌上的酒杯,一仰臉喝個精光,滋滋嘴,長吸一口氣,慢慢吐出來,然後一挺胸,揚聲道:“哼!他敢説什麼?他能説什麼?還不是混充行子的叫了那麼一句不軟不硬的‘好’!就恭送本劉大爺出來了!”
眾人一聽,突地面露詫容,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大是不信。
突然,餘單傑一拉劉芒的衣服道:“怎麼個恭送法呢?”
劉芒眼一橫望了望眾人道:“怎麼?你不相信?他梁光站起來向我一抱拳,就這麼説聲請!咱就大搖大擺回來的!”
連説帶做,那股子英雄氣概,直正是英武之極!
餘單傑又一扯劉芒道:“我看你不像大搖大擺回來的吧?”
劉芒一吼道:“媽的!你是什麼意思?”
餘單傑尖聲道:“什麼意思?我看你是連爬帶滾回來了!”
劉芒暴烈的一吼,退後一步,怒道:“餘單傑,你平日常找我姓劉的碴,我全讓着你,今日在這個節骨眼上,當着我們的這羣小兄弟,以及咱們老大,出我的洋相,來來,早晚都是要解決的,乾脆當着大夥的面好好的解決吧!”
餘單傑不疾不徐的道:“兄弟!事實勝於雄辯,你就是説得天花地墜,我也是認定你是連爬帶滾的回來的!
劉芒虎吼一聲道:“你這狗操的,含血噴人!”
餘單傑尖聲道:“你他奶奶的説大話也不着時候,恭送?恭送你一身灰土,一件破褂子,真他孃的不害臊!”
劉芒低頭一瞧,抬頭強辯道:“這是我方才歡喜的走急了,不小心被刮破的,你他媽的就拿來墊嘴子了!”
餘單傑冷哼一聲道:“衣服是走急了刮破的,脊樑上的灰也是走急了,跌了個仰面朝天沾土的了?”
劉芒氣得怒瞪兩眼道:“媽的!來來!平日裏你因為老大對我好,你就妒忌,盡找機會擺弄我,現在沒什麼説的,咱們算算總帳,省得……”
餘單傑猛的長身而起,道:“媽的!我早就看不慣你那付嘴臉了,既然你把牛皮吹破了,想用這個遮掩,你説吧!要怎麼幹活?”
驀地那水桶般的三角臉漢子長身而起,指着兩人,列着闊嘴,列着同刀疤連成一起,就似半臉都成了一道口子,怒聲罵道:“我操你們二人老祖宗!老子給你們才吃了幾天飽飯,就他媽的忘了姓什麼啊!在這個節骨眼上,媽打個巴子閒扯蛋起來了!”
“你們這對不知好歹的東西,平日裏在我的面前,就已惹得老子煩死了,今日又如此,你們是他媽的泥人?木頭?”
餘單傑似是忍不下這口氣,道:“實在是他在吹牛,氣死人!”
三角臉漢子怒道:“媽的!你對我遲連社不服氣嗎?”
餘單傑道:“老大,你這是哪裏話,我只不過是看不慣流氓那種吹……”
遲連社大吼道:“看不慣什麼?你為什麼不去?你去又怎樣?不是大搖大擺的出來,難道這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抬回來的?”
餘單傑不敢吭聲了,他可知道老大的脾氣,只要他一發火,是不分青紅皂白,説斃人就斃人的!
遲連社見二人再無動靜,怒叱一聲道:“坐下,喝酒!”
二人聽話的坐下去,鬧劇收場了!
杜南暗罵一聲:“狗咬狗,一嘴毛!”身子一飄,自後院飛出牆外,往家馳去。
且説梁光目送杜南離去,正欲返回工地之際,陡聽耳邊傳來清晰的聲音道:
“光兒,照直走!老夫在前頭候你!”
梁光聞聲知道是師祖又回到本地,強行壓抑在心中的欣喜,朝衣玲嬌吩咐幾句,立即朝前馳去。
馳約裏餘,果見師祖及師姐含笑站在路旁等候着他,立即向前躬身一揖,恭聲道:“師祖!師姐!”
孟怡紅笑道:“師弟!在你忙碌之中把你請來,實在抱歉!”
“師姐!都是自家人啊!千萬別如此客氣,反正我對於蓋房子也是外行,在工地也只是跑跑龍套,打打雜而已!”
“對了!師弟,你們為何要大興土木?”
“我們金剛幫總舵要正式成立,而且要以服務社的形態向各界人士服務,對了!
你們看過咱們老大了吧?”
“看過了!好奇怪喔!他明明掉入谷中,怎麼生還的呢?”
“他呀!命大福大,不但沒有摔死,而且還練成了絕頂武功,帶了一個自幼被怪獸撫養長大的美女回來哩!”
“有這種事?”
於是梁光將杜南之奇遇,以及扮鬼哧唬自己及嬌姐,教導弟兄們武功,採山果給弟兄們食用,成立總舵的經過説了一遍!
孟怡紅聽得神馳不已!
孟明琪嘆道:“小兄弟,好大的福份,居然將武林人物,視為珍物的‘參果’當作梨子分給眾人食用哩!”
梁光奇道:“參果?真的嗎?”
孟明琪笑道:“真是憨人憨氣,光兒,你用全力朝那桂樹劈看看!”
梁光依言朝丈餘外雙人環抱之大樹劈出一掌。
狂風疾嘯,“咔嚓”一聲,那株在梁光預料中僅能搖幌一下的大樹,連根拔起,疾向林中飛去。
梁光傻眼了!
孟怡紅亦神色一變!
孟明琪笑道:“光兒,這下子你相信了吧!”
“天啊!有這種奇蹟?”
孟明琪笑道:“當然有,據我估計,你只要再食用一十粒‘參果’,就很有衝破任、督二脈的希望!”
“真的呀?”
“你想師祖會欺騙你嗎?”
“太好了!還有一袋半的‘參果’哩!對了,師祖、師妹,等一下我去拿一些來給你們吃看看,哎呀!不行!”
二人正在欣喜之際,陡然聽及“不行”,不由駭然色變,孟怡紅急忙問道:
“師弟,好端端的怎會改變呢?”
“這……”
“師弟,你幹麼吞吞吐吐的?”
“好!反正早晚也要説的!師祖,光兒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請教你,請你務必要真實告訴我!”
孟明琪正色道:“光兒,你説吧。!”
梁光雙目緊緊瞪着孟明琪,一字一字的問道:“師祖,你是不是曾經收錄一位高軍建的人為徒!”
孟怡紅“啊!”了一聲,急忙問道:“師弟,你見過高軍建?”
“師祖,先請你説句話!”
孟明琪肅穆的道:“不錯!”
梁光身子一顫,暴退數步之後,仰天厲呼一聲:“天啊!”
孟怡紅一見梁光之異狀,立即追上前去,喚道:“師弟……”
梁光吼道:“別叫我師弟!”
孟明琪老於世故,深知此中必然另有緣故,因此,沉審道:“光兒,不錯,師祖曾收過這麼一個孽徒,你見過他啊?”
梁光喃喃念道:“孽徒?孽徒?師姐,我……”
“噗通”一聲,梁光已經雙膝落地長跪着!
孟明琪沉痛的將高軍建叛逆,殘害紅兒雙親情形説了一遍,並詢及梁光為何會突然詢問這個問題?
梁光含淚將妮兒之遭遇説了一遍。
孟明琪聽得雙目圓睜,眥眼叱道:“高軍建,你這畜牲,造了好大的孽,表兄,小弟養虎為患,日後有何面目會你於九泉之下呢?”
梁光默默長跪在地不敢抬頭!
孟明琪情緒恢復穩定之後,嘆道:“光兒,你沒有錯,起來吧!”
梁光猶豫道:“師祖,我……”
陡聞:“梁光,你起來吧!”
梁光驚呼一聲:“老大,你怎麼來啊?”
只見杜南牽着妮兒輕飄飄的馳至孟明琪身前,躬身一禮道:“前輩,晚輩攜帶袁嶽德前輩之孫女袁妮,拜見前輩!”
説完,必恭必敬的拜了三拜!
孟明琪顫抖着手,拉起妮兒,雙目含淚道:“妮兒,可憐的孩子,都是孟爺爺有眼無珠,收了高軍建這個孽徒,造的孽!”
妮兒雙目含淚撲迎孟明琪懷中,默默的飲泣!
原來杜南自“再來居”回到工地之後,不見梁光,向衣玲嬌一詢問,心知必有事故,因此立即順着方向追了下來。
他老遠的即發現梁光及孟明琪、孟怡紅正在津津有味的談論着,立即隱在遠處,凝功傾聽三人之談話。
此時,梁光剛好提到他扮鬼哧人之事,不由莞爾一笑!
越往下聽,越緊張!
終於一切明白了!
梁光低聲問道:“老大!查得怎樣了?”
杜南含笑將劉芒及餘單傑“狗咬狗”的“糗事”説了一遍之後,笑道:“梁光,明日之戰,務必要好好修理這一羣‘豬哥’!”
梁光自從方才一掌劈飛大樹之後,信心大增,聞言之後,立即磨拳擦掌的道:
“老大,明天看我的!”
“媽的!你以為一掌可以劈飛大樹之後,便可以到處耀武揚威了,哼!還早得很哩!你瞧!”
説完,朝丈外的大樹輕輕的一揮。
大樹夷然無損!
梁光暗笑在心,走近樹旁,仔細一瞧:“媽的!根本沒有什麼傷損麼,老大,這下子可‘漏氣’了吧,嘻!”
杜南好似知道梁光的心意,不待他回頭,立即笑道:“梁光,你別門縫裏瞧我,把我瞧扁了,朝那株樹‘吹口氣’吧!”
梁光半信半疑的張口吹了一口氣!
樹身、樹枝、樹葉,完全消失了!
梁光傻眼了!
孟明琪亦張大眼睛瞧着!
杜南笑道:“老前輩,看樣子咱們的目標一致哩!
如此一來,高軍建更加無處可循啊!哈哈哈!“妮兒擦去淚水,含笑重回到杜南的身旁!
杜南心神陡地一動,笑道:“孟姑娘!妮兒的遭遇,你已經知道了,我想麻煩你和嬌姐合作教導她語言、文字及生活起居!”
孟怡紅欣然笑道:“南弟!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杜南的目光方瞧向孟明琪,他立即笑道:“小兄弟,老夫閒着無事,就在貴幫中擔任‘總教頭’職務吧!”
杜南欣喜若狂,一揖到地,連連道謝不已!
孟明琪客氣一番後,突然問道:“對了,小兄弟,你是不是曾經在斷崖附近發現一位青衫中年人被殺害?”
“有呀!那個人好像名叫李若白,他是和一位崆峒派高手決鬥,最後兩人卻分別被一位身材高大的老人擊傷!”
杜南接着仔細的把事情經過説了一遍。
孟明琪喃喃的道:“果然是‘掌撼天’地獅王的傑作!”
杜南掏出那面金牌,道:“前輩,李大俠在臨終之前將這面金牌交給我,同時説了李大人,不知是何用意?”
孟明琪嘆道:“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此事,刑部李大人之女深夜失蹤,聖上特命金牌侍衞李若白暗中查尋,想不到卻遇害了!”
杜南怒道:“看樣子‘馬術教練場’,一定另有不可告人之事,否則不會命人追殺李前輩滅口!”
孟明琪正容道:“小兄弟,目前江湖上表面平靜,事實上危機重重,看樣子,你這‘金剛幫’是應運而生,責任重大哩!”
“一切還要仰仗老前輩大力栽培哩!”
“老夫定當盡全力而為!”
秋老虎是人們給秋天的另外一個封號。
因為在無風的秋季,日頭的酷熱較之夏日尤烈,那種如炙之火辣痛楚,使秋季成為一年四季之中最不受歡迎的日子。
酷日當中,洛陽城郊山神廟前分東西站了兩幫人馬。
西面是由遲連社、餘單傑及劉芒三人為首的“豬哥幫”。
他們一共有五十六人。
東面則是由梁光為首的金剛幫,一共有三十七人。
杜南早已隱在山神廟側之槐樹密葉中。
二十七個身材瘦弱,布衣少年人,面對着三名如狼似虎壯年人似的以及五十三個混混,卻挺胸而立,毫無怯色!
只聽遲連社獰笑道:“兄弟遲連社,今日受‘豬哥幫’兄弟們之託,帶着兩位弟兄,特地埡會會你們這羣小金剛。”
梁光笑道:“媽的!‘豬哥幫’此次趁着咱們老大不在,不但傾巢而出,而且,請了你們大駕光臨此地,分明沒安好心!”
遲連社毫不以為意的笑道:“自古以來弱肉強食,你們這羣自命不凡的小鬼,太器張了,兄弟今天要叫你們學乖些!”
“媽的!有屁快放!有話快説!”
劉芒叱道:“小鬼!你説話小心點,睜大你的那對賊眼瞧仔細一點,你知道你現在是跟誰在説話嗎?”
梁光斜瞄劉芒一眼,陰聲道:“喲!你仗着有人撐腰,抖起來了!來!來!你若有三個‘卵蛋’的話,站出來説話!”
“我……”
劉芒不進反退,倏地退後閃入人羣中。
金剛幫諸人不由鬨然大笑!
遲連社勃然大怒,喝道:“住口!你們這羣小鬼太放肆了!我遲連社行道江湖十多年來,可沒有誰敢對我如此講話的!”
梁光叱道:“媽的!人自認屁股有幾根毛?江湖人物?江湖人物就能隨便為這羣豬哥、色狼撐腰嗎?呸!”
遲連社怒聲道:“他媽的!頂着大太陽跟你們這羣毛頭小子説話,簡直是白費口舌,準備動手吧!”
“媽的!動手就動手,誰怕誰!”
“小鬼!別衝動!打羣鬥,你們人少,划不來!”
“媽的!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劃下道來!”
“好!咱們就一對一的來,任何一方出來一人,可以指名叫陣,敗者退下,不可入場,勝者可以繼續叫陣,亦可以自己選擇退場!”
梁光調侃道:“姓遲的!依本少爺看,你應該姓‘痴’才對!”
“哼!”
“媽的!你這個帳算對嗎?你是江湖人,我們是善良百姓,你一個人任意動動手,就可以打倒我們一大堆人,這方法公平嗎?”
遲連社臉一紅,怒道:“我操你奶奶,你究竟是想怎樣,只要你劃下道來,大爺絕對一一接受!”
“我操你祖奶奶,咱們金剛幫弟兄們若是沒有三分三,豈敢上梁山,就讓你們佔便宜,少爺我答應你了!”
遲連社不由怔住了!
那羣豬哥卻鬨然鼓掌叫好!
梁光待他們叫完之後,笑道:“你們這羣豬哥還是留點勁等一下再叫吧!姓遲的,你放馬過來吧!”
遲連社又是一怔之後,狂笑道:“小子,你太狂了!
簡直狂得不知天多高,地多厚?太不自量力啊!““媽的!憑你這頭肥豬的豬腦袋居然也説得出這種話來,請問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這……”
“媽的?豬腦就是豬腦!哈哈!”
這次輪到金剛幫的弟兄們哈哈大笑了!
“媽的!瞧他那汽油桶身形,一定多是肥肉,五花肉,拿來炸油,一定可以賣不少的銀子哩!”
“嗯!那對豬耳朵挺不錯的!拿來沾一沾,一定又香又可口的!”
“不!我最喜歡那對前蹄,紅燒蹄膀,媽的!流口水了!”
遲連社怒聲吼道:“住口!你們這羣小狗,大爺今日非將你們一寸寸的零割活剝,狗雜種!呸!”
“媽的!遲連社,你這個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老混蛋,老狗!老廢物!
你有種就來呀!”
“反了!反了……小狗!你必需要付出千萬倍的血的代價來嘗還你的口孽,我要挫你的骨,揚你的灰,叫你死上千百次!”
怒吼聲中,雙臂猛然揮劈出尖鋭的勁勢,推湧浩瀚強猛的力道,挾着震耳的巨雷之聲,山撼浪湧的罩向梁光。
梁光怒吼一聲,雙掌齊揚,健臂翻飛,以快速至極的動作,準確無比的尋瑕蹈隙,疾迎遲連社的雙臂。
“砰”“砰”聲中,掌與掌對,拳與拳迎,硬對了一招。
蹬蹬蹬兩人齊齊後退。
遲連社狠力收勢,挺住後坐的身形,強壓住翻騰的氣血,臉色頓時大變,神情凝重至極的望向梁光。
只見梁光在硬拼之下,僅僅退後兩步,即拿椿站穩,臉不紅,氣不喘,在氣勢上,顯然梁光已高過於自己。
太意外了!
不信邪是江湖人物的特具性格,找理由也是每個不服輸的人自我掩飾的通病,遲連社豈能逃出這個毛病。
他認為梁光方才能夠稍占上風的原因必然是投機取巧,是以他想也不想,怒瞪紅目,鼻子一聳,用手一指梁光,吼道:“好小子,你還會投機取巧哩,來!來!
大爺這次再給你一個機會,看你能不能和方才那樣逃出大爺的手去!”
梁光出師得利,吼道:“媽的!姓‘痴’的,你不用張牙舞爪,有什麼本事儘管施出來,本少爺絕對接着,絕不含糊!”
“狗雜種,你越來越抖了!你還真以為你是個人物哩,你他媽的在作夢,我這就要你嚐嚐什麼是不含糊!”
話未落,人已似一道湧轉滾旋的旋風罩向梁光。
他那種眩目切齒,怒恨交拼的表情,使那雙眼似噴出了一道火光,那滿腮的絡胡,根根豎立,活似個發威的刺蝟。
在漫天的掌臂掄旋間,一道道似鍘條般鐵臂掄向梁光。
梁光從未面對過這種高手,不由眼花繚亂。
杜南隱在樹上,見狀暗呼聲:“夭壽!梁光會死翹翹!”
情急之下,朝遲連社的背後大穴,駢指連點。
梁光一見避無可避,立即存下同歸於盡之心,凝聚吃奶的力氣,一咬牙,暴吼一聲,朝對方劈了過去。
只聽“啊!”一聲慘嚎,“轟聲”巨響中,遲連社那具身子已碎成片片血肉,濺射向“豬哥幫”人羣中。
呼疼聲,驚駭聲,立即響成一片!
梁光吼道:“弟兄們!廢啊!”
“是!”
梁光凜若天神直撲向餘單傑及劍芒,兩人一見老大被對方一掌震成粉身碎骨哪敢逗留,立即奪路而逃。
杜南又是駢指連點,二人立即仆倒在地。
梁光揚掌連劈,二人緊跟着老大去“報到”了!
金剛幫的弟兄們各尋對象,怒吼一聲,出拳、踹腿,“金不怕火”、“剛好踢中”不斷的使出。
那羣豬哥一見不但靠山已死,對方居然練了又猛又疾怪招式,立即鬥志全失,驚慌失措的向四處流竄。
兵敗如山倒,這羣小金剛動作又敏捷,半個時辰不到,五十餘條豬哥全部流血斷肢的躺在地上直求饒!
梁光一見己方之人,六人因為踹腿時出力太猛,扭傷了腰,躺在地上以外,其餘皆安然無恙,立即喝道:“廢!”
“是!”
只見眾人自長靴中取出一柄匕首,高舉空中吼道:“你們這羣‘豬哥’準備入宮去當‘太監’吧!”
彎腰,撩裳,匕首一揮,慘叫聲中,地上立即多了一對對殷紅的‘卵蛋’,那羣豬哥經不住劇疼,早已昏倒過去。
梁光瞧四下一瞧,確定無漏網者之後,喝道:“走!”
眾人歡笑連連!
百餘名大師傅邊吃着山果邊津津有味的聽着梁光描述痛“宰”那羣“豬哥”的經過,緊張,快樂之聲交織着!
那些弟兄們隨時補充着,語氣中充滿着欽佩與景仰!
梁光只覺得“世間沒人,他最大”,他的嗓門越來越響,口沫橫飛,比手劃腳,神采飛揚,有夠得意!
杜南、孟明琪及孟怡紅則分別為那六位扭傷者療傷。
杜南初次為手下療傷,慎重的按照孟明琪所授之法凝聚功力,仔細的為那兩位扭傷者放筋活血。
由於他功力通玄,又全力施為,那兩位受傷者不但立即痊癒,而且受益無窮,立即按照只訣盤坐運功。
杜南站在一旁,含笑瞧着梁光在大吹特吹,心中暗忖:“媽的!梁光這張嘴實在太厲害了,媽的!太囂張啦!”
此時,梁光吹了一段落,歇口氣,朝眾人微笑頷首,杜南捉狹的問道:“老哥,你好神勇喔!請問你貴姓啊!”
“咳!不敢當!我姓……我姓……”
“媽的!你樂而忘形啊!”
“老大!我姓梁呀!”
“媽的!你姓‘娘’呀!‘娘娘腔’的‘娘’呀!我問你!方才你明明是要被遲連社劈死了,怎麼反而將他劈成碎肉呢?”
“這……可能碰巧吧!”
“媽的!碰你的‘卵蛋’!在他那既綿密又雄渾的掌勁之中,你除了硬拼之外,難道你還能夠另有高招拆解嗎?”
梁光回憶了當時的情形,右拳往左掌心一擊叫道:“怪不得他雷大雨小,敢情是老大你暗中制住了他!”
“嗯!有空跟孟前輩多學習!”
“是!”
“好了!別吹牛啊!下廚房去弄飯吧!”
梁光立即喚了五、六名弟兄下廚去!
孟明琪待眾人又“開始”幹活之後,將杜南拉到一旁,凝重的道:“小兄弟,你有沒有考慮過今日之戰之‘後遺症’?”
杜南頷首道:“有!那羣‘老豬哥’一定會花銀子請人來報仇的,我打算以逸待勞,來多少人就修理多少人!”
孟明琪含笑道:“他們若動用官方的力量呢?”
“這……媽的!我怎麼沒有想到這種傷腦筋的事情呢?媽的,若被那些‘芝麻豆乾’(官)出面了,至少也被判‘感化’!”
“俗語説:民不與官鬥,污官奸民勾結為惡之事時有耳聞,對了,這位知府大人之官聲是不是清廉?”
“媽的!廉個‘鳥’!正事不辦,還出席‘馬術教練場’的開幕典禮為他們作廣告哩!
分明收了‘紅包’!“
孟明琪深知杜南的脾氣,不以為意的道:“小兄弟判斷得很正確,老夫倒有一計,可以對付這些污吏!”
杜南眼睛一亮,急道:“快説來聽聽!我恨不得能夠好好的修理這些狗官!”
孟明琪笑道:“小兄弟,李若白的那面金牌乃是聖上親頒,只要你亮出來,一定會將他們駭得屁滾尿流的!”
杜南立即掏出那面金牌,親了它一口,喃喃道:“寶貝!我真是不知好歹!乖乖!有朝一日,非好好整整那狗官不可!”
孟明琪卻神色一正,道:“小兄弟,最好不要輕易出示此面金牌,你別忘了李若白已經被人滅口了!”
杜南胸脯一挺,朗聲道:“大丈夫恩怨分明,我若借重這面金牌辦完事,我一定會對李若白生前之事有個交代的!”
孟明琪説了老半天,就是等杜南這一句話,他相信只要杜南肯出面,早晚可以將刑部李大人之千金找回來的!
只聽杜南笑道:“老前輩,此地之事,麻煩你招呼一下,我到城內去探聽那些‘老豬哥’有什麼反應及行動?”
杜南迴房換上衣玲嬌為他添購之新衣,待他到達城中之時,已是黃昏時分,他信步走進了“洛陽酒肆”。
在夥計引導下,他幸運的找到了靠窗的一付座頭,點了幾道小菜及一壺酒,邊獨自把盞邊蒐集情報。
那知酒客們談的盡是“大家樂”之事,杜南暗忖:“媽的!談‘大家樂’的人越多,章光華的銀子也賺得越多!”
“媽的!只要被我查出章光華和教練場勾結的證據,我非將計就計將他那家雜貨店完全搞垮不可!”
陡聽一聽陰沉喝聲:“夥計!”
杜南循聲一瞧,只見一名夥計應聲走向兩名白衣陰沉漢子。
那夥計近前哈腰,陪上笑臉道:“客官要再吃點什麼?”
左側白衣人兩眼微翻,那雙白眼多,黑眼少,隱隱有一種煞光,他望了望夥計,道:“夥計,你是想趕我走!”
“沒有呀!”
夥計一怔道:“小的怎麼敢?客人光顧小號歡迎都來不及,怎麼會趕客官走,客官叫我來,不是要算帳麼?”
“誰説的?”
白衣人陰聲道:“我是叫你來問問,那位老人家怎麼還沒來?”
夥計道:“客官説的是哪位老人家?”
白衣人臉色一沉,哼道:“哼!你還真健忘,就是我適才向你打聽的那位!”
夥計“哦”了一聲道:“原來客官是説那位老人家呀!”
眉頭一皺,搖頭接道:“怪了!平常之時,那位老人家總是要到小號來沽一葫蘆酒的,今天怎麼還未到呢?”
白衣人道:“夥計,那位老人家每天都是什麼時候來?”
夥計道:“每日日頭偏西就來了,那一葫蘆酒,他能喝到半夜,他那酒葫蘆好大,還重得很哩,有一天我掂掂試試,我的天啊!我一手竟掂不動它!”
白衣人道:“那麼他今天怎麼還不來?”
“這誰知道?大概是他家裏有事兒吧?”
白衣人雙眉微揚,道:“夥計,你可知道他住在哪兒?”
“不知道,他沒有説過,我也沒問過,他這個人怪得很,好喝酒,可就不喜歡説話,那張臉老是冷冰冰的,生似……”
夥計陡的一怔,直了眼道:“怪了,客官你看!”
夥計説完朝窗外一指。
白衣人循指望向窗外,也不由一怔。
白樓上向窗外一瞧,只見遠處道路走來一個大姑娘。
那姑娘身穿一件緊身大紅衣褲,腳下穿着一雙繡花鞋,一條烏油油的辮子,垂在酥胸前,嬌軀婀娜玲瓏。
走起路來,似微風拂柳邊,煞是好看!
這位姑娘杏目桃腮,美麗絕倫,比其他的姑娘都標緻,而且那雙玉手裏還提着一個碩大的硃紅酒葫蘆,這就難怪那夥計要大驚小怪了!
白衫人目閃異采,垂涎道:“夥計,你認識她麼?”
夥計兩眼發直,心不在焉的道:“客官是説這位姑娘嗎?”
“當然。”
“不認識!不過我認識那雙酒葫蘆!”
“那雙酒葫蘆就是那位老人家的嗎?”
“不錯!一點也不錯,就是那雙……”一伸舌頭,道:“我的天,這姑娘好大的勁兒,那雙酒葫蘆我都掂不動,她提起來卻像沒那回事兒,乖乖,誰要是惹了她……”
倏然住口不語。
白衣人一笑接道:“玉手揮處,定然一巴掌打個半死!”
“誰説不是,這姑娘日後只怕難找婆家!”
白衣人喃喃自語道:“這才夠勁!”
夥計惑然,但又不敢出言相詢,忙道:“她準是來沽酒的,客官,我要去招呼了!”説着,步履匆忙的走了開去。
果然不錯!那夥計剛走兩步,紅影一閃,香風醉人,滿座酒客皆朝外望,那酒肆門口已走進了紅衣姑娘。
杜南抬目一瞧,暗暗讚道:“媽的!有夠‘水’,和妮兒、嬌姐相比起來,毫不遜色,那份英氣亦不遜於孟姑娘!”
她卻是落落大方,沒看任何人一眼,把那雙硃紅的酒葫蘆往櫃枱一放,“砰”
的一聲,震得櫃枱直幌着。
然後,檀口中傳出甜美的聲音道:“夥計,打酒!”
“來了!來了!姑娘……”
夥計三步併為兩步地趕了過去,一踱步,到了櫃枱旁,一哈腰,搓着手,陪上笑臉:“姑娘,你要打什麼酒?”
她白了他一眼,道:“夥計,你認得這雙酒葫蘆麼?”
夥計忙道:“認得!認得!每天都看見它,怎會不認得,這不是那位老人家的酒葫蘆麼?
姑娘,對不對?“
那位紅衣姑娘脆聲道:“你認得就好!往日這葫蘆打的是什麼酒,今天還要打什麼酒,打滿了!”
“是!是!姑娘,你坐下等一會兒,馬上就好!”
説着,他拿起了漏斗,提起了酒勺。
那姑娘沒坐,站在那兒看着他打酒。
夥計一邊打酒,一邊找話道:“姑娘,那位老人家怎麼沒有來呢?”
紅衣姑娘淡淡説道:“只照顧你的生意吧!誰來不是一樣?”
夥計碰了個軟釘子,陪上一臉窘笑,“是!是!可是有人要找他哩!”
紅衣姑娘微微一徵,留了意,道:“夥計,你説誰要找他!”
夥計向那二位白衣人座頭那邊嘟了嘟嘴,道:“就是那二位大爺!”
紅衣姑娘眉梢兒微挑,玉首半轉,大辮子一擺,霍地投注過去。
那雙美目清澈深透,黑白分明,白的雪白,黑的又襲又亮,杜南看了一眼之後心絃不由得為之震顫!
二位白衣人急忙面帶微笑朝紅衣姑娘點首打招呼!
紅衣姑娘心中暗暗一聲冷笑,正欲收回目光,卻發現不遠處之杜南,美目中異采候閃,但立即收回目光,轉回玉首!
夠了!匆匆一瞥,二人心房已深深地鏤下對方的容貌了!
適時,夥計已經打滿了酒,紅衣姑娘皓腕微抬,丟下一些碎銀之後,一句話也沒説,提起葫蘆便走了!
留下一陣香風,也留給滿座酒客一陣悵然。
酒客中有人尖聲説道:“回眸一瞥百媚生,天生麗質勾人魂,若能一親其芳澤,一命歸陰心也甘!”
只見三名青衣人丟下碎銀,匆忙離去。
兩位白衣漢子,沉着臉,獰笑一聲,雙雙出了店門。
杜南暗忖:“媽的!又是一羣‘大豬哥’,這位姑娘挺純潔的,若陷入‘豬’口,勢將造成一輩子的憾事!”
思忖至此,立起身子,會過帳,走出酒肆。
出了酒肆,舉目前望,正好看見兩道白影一閃,倏地不見,心知眾人已拐彎另入他路,身子輕輕一飄,跟了過去。
拐彎一瞧,只見紅衣如娘已在十丈遠處,三位青衣人及三位白衣人分成兩起,不即不離的跟在紅衣姑娘身後數丈處。
紅衣姑娘不疾不徐仍在前面走着,似乎不知道背後已被人跟蹤,行人越來越稀少,三位青及人倏地加快了腳步。
眼看着已近了紅衣姑娘,居中那位青衣人身形一掠,越過紅衣姑娘,轉身攔住了她,嘿嘿笑道:“姑娘!你好!”
紅衣姑娘連忙停住了步履。
適時,她身後另外二名青衣人分別伸手搭住她那香肩,左方那人獰笑道:“姑娘,別走那麼快麼!也不怕走壞了一雙……”
餘話猶未出,二人突然“啊呀!”一聲,雙雙撤腕暴退!
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得前面那名青衣人臉上笑意倏然消失,但旋即又換上了一付陰沉的臉色道:“我兄弟走了眼,想不到像姑娘這麼一位軟棉棉,香噴噴的嬌美大姑娘還是個練家子哩!這才是真人不露相……”
紅衣姑娘冷冷截口道:“你們三人是——”
前面那青衣人陰陰一笑道:“我們三人來自巫山,姓肅。”
紅衣姑娘“哦”了一聲,放緩語氣道:“原來是‘巫山三義’肅氏兄弟。”
“姑娘既知我兄弟,那是最好不過,姑娘怎麼稱呼?”
紅衣姑娘未答反問,揚眉含笑,道:“三位跟着我,幹什麼呀?”
“姑娘,這還用問麼?當然是傾慕姑娘美……”
紅衣姑娘美目一轉,道:“夠了,我也久仰三位兄弟大名,蒙三位垂青,那是我的榮幸,不過,三位得答應我一件事!”
那青衣人眉飛色舞,忙道:“姑娘請説,我兄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紅衣姑娘笑道:“用不着赴湯蹈火……”
輕抬玉手一指兩丈外的二位白衣人道:“三位看見了嗎?又來了二個……”
前面青衣人臉色一變,道:“看見了,姑娘莫非……”
紅衣姑娘道:“我瞧見他們就討厭,二位可否幫忙將他們……”
青衣人一聲怪笑,道:“姑娘既有吩咐,我兄弟義不容辭,老二、老三,這二個不知死活的小子居然想跟咱們分杯羹,放倒他們。”
兩位青衣人應聲轉過身子,閃身撲向二位白衣人,其勢若電,一句話也沒説,抖手分別襲向二位白衣人胸前要穴。
右側白衣人一聲陰笑,道:“姑娘引狼逐虎,好計謀!只是姑娘打錯算盤了,老二,讓姑娘見識一下!”
話落二人手起,各一掌敲向了青衣人左腕,右掌閃電般劈了出去。
“啊!”一聲,鮮血狂噴,二位青衣人栽地之後,即未見動靜。
另外一名青衣人駭然色變,轉身疾射出去!
右側白衣人陰聲道:“相好的!怎麼可以狠心獨自活下去呢?”
右手一揮,白光一閃,一枚匕首,疾釘向青衣人背後。
青衣人慾避不及,慘嚎一聲,氣絕墜地。
紅衣姑娘神色一凜,道:“二位是……”
右側白衣人取回青衣人背上之匕首後,朗聲吟道:“白影一現九洲寒,白影雙現,神鬼哭,姑娘,你聽過這首歌吧?”
紅衣姑娘神色大駭,驚呼:“白衣雙煞?”
“不錯!”
紅衣姑娘強忍住必中之驚駭,問道:“晚輩與二位前輩一無冤,二無仇,二位前輩今日找上晚輩,究竟為了何事?”
右側白衣人陰聲道:“為了找‘掌撼天地’獅王!”
紅衣姑娘忍不住心中之驚駭,呼出一聲“啊!”之後,駭然疾退。
隱在樹後之杜南也幾乎叫出聲來:“媽的!有夠巧!
居然有了獅王的消息,李若白,你可真有‘陰靈’哩!“只見二名白衣人抬腳逼了過去,仍由那名,白衣人出聲道:“姑娘別慌,你只要説出‘獅王’之是下落,陪我們兄弟樂一樂,保你無事!”
“無恥!”
“嘿嘿!姑娘還是識相些!”
“我並不認識什麼‘獅王’,‘虎王’的!”
“那姑娘何來此紅酒葫蘆?”
“那是家師的酒具,家師一向隱居,與世無爭,二位弄錯了!”
“嘿嘿!不錯!我們兄弟知道‘獅王’一向隱於京城,此次因為熬不住酒癮,特地趕來此地,李姑娘,你別再瞞人啊!”
“你……你們究竟是誰?”
“嘿嘿……”——
雙魚夢幻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