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説巴大亨運集神力,舉起那對石獅子,頑心大起,邊追逐“天霸王賭坊”打手,邊哈哈大笑道:
“哇操!你們這些吃大便長大的傢伙,方才還人五人六大搖大擺威風凜凜的,現在怎麼不敢吭氣了?”
馬畢青亦大聲罵道:“媽的!你們這些膽小鬼,全是梁山上的軍師,吳(無)用,還不去叫鬼手‘崔仁’出來!”
巴大亨一見馬畢青神龍活現,耀武揚威的樣子,不由想起他方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樣子,不由笑出聲來!
馬畢青一見會意,不由臉上一紅,但旋腳揚足踢着一位剛好跑到他身邊的打手之屁股,罵道:“好狗不擋路,走開!”
那打手怒道:“小鬼,你--”
馬畢青雙手一叉,罵道:“我怎樣?想玩石獅子呀?”
那打手泄氣的默默走了開去。
馬畢青見狀,哈哈大笑,喊道:“崔仁,滾出來!”
“放肆!”
聲音冷峻似刀,嚇了馬畢青一大跳!
只見來人一身黑衣,身材瘦高,雙手背在身後,渾身充滿肅殺之氣,他那身後跟隨着四個彪形大漢!
馬畢青閃到巴大亨身後,不敢再吭氣!
巴大亨笑道:“‘房事’?去和你太太扯吧!”
那四名大漢冷哼一聲,怒道:“猴砡仔°°”
巴大亨冷哼一聲,右手一抖,那尊石獅子緩緩的飛向那四名大漢。
那四名大漢乃是“天霸王賭坊”四大金剛,自忖力大如牛,一見那尊石獅子緩緩飛來,不屑的齊伸右手,欲將之接住!
巴大亨笑道:“無雙不成禮,接着!”
左手一抖,那尊石獅子疾如閃電,後發先至,罩向那四人。
四大金剛大驚失色,立即雙手託天,欲行強接!
那瘦高漢子身形似電,插進四人中,出手相幫!
巴大亨笑道:“相好的!你終於出手了吧!哈哈!”身子疾掠而出,立在右手擲出之石獅子上。
那尊石獅子立即加快去速,直追另尊石獅子。
“碰!”一聲,二尊石獅子堆積在一起!
“嘿!嘿!嘿!”五位老兄使盡吃奶力氣苦撐着!
巴大亨高高站在石獅子上面,扯開喉嚨唱道:
“咱二人,做陣遮着一支小雨傘,
雨愈大,我來照顧你,你來照顧我,
雖然雙人行,相偎温着風雨這呢大,
坎坷小路又歹行,咱着小心走,
你甲我做陣遮着一支小雨傘,
雨愈大,淋得淡糊糊,心情也快活。
…………………………………………
咱五人,做陣舉着兩尊石獅子,
力愈大,我來照顧你,你來照顧我,加油!”
巴大亨又唱又叫又笑又跳着!
那五位老兄則咬牙苦撐着,不敢吭聲!
俗語説:“日頭赤炎炎,每人顧生命。”按理説,散立在四周之打手們應該出手相助,奈何為求保命,因此,紛紛退避不己!
馬畢青更神了!“喂!崔仁,滾出來!”
巴大亨站在石獅子上面,遠眺四方,笑道:“馬屁精,你別再白費力氣亂吼亂叫了,崔仁躲茌他老婆三角褲內不敢出來啦!”
“你!啊……”那瘦長漢子開囗正欲大罵,突覺自石獅子上面傳來一股巨大力量,逼得他噴出一囗血,身子搖搖欲墜!
馬畢青佯裝大驚失色,叫道:“大哥,那傢伙可能是吃檳榔吃太多了,竟亂吐檳榔汁,要不要開‘罰單’呀?”
“要!製造髒亂?罰六百元,開!”
“是!”
“氣死老夫!啊………”
只見那瘦長漢子鮮血狂噴,氣斃當場!
四大金剛心神大慌,相繼骨折手斷,噴血亡命當場!
大地一陣搖晃,石獅子碎成鞍塊,巴大亨輕鬆愉快的跳躍落地,望着五具屍體,笑道:
“殺人無了時,緊殺緊出世,鴨米豆腐丁!”
馬畢青恭聲道:“大哥神勇,蓋世無雙………”
巴大亨搖手,道:“煞煞去,少拍啦!走!進去瞧瞧!”
這次,可沒有人敢再阻擋他們二人了!
那些打手待二人進去後,立即相繼跟入,“砰!”鐵門上鎖,顯然的,決心斷了巴大亨退路,甕中捉鰲了!
留下那些村民在外頭等待消息!
****
方才,在外頭的打鬥似乎未驚動廳內之賭徒,因為事不關己,誰也懶得去理,還是顧着自己的銀子最要緊!
鬨然的笑聲,嗟吁的感嘆聲與迷漫的煙霧充斥在每一個角落。
衣衫襤褸的漢子,黑綢衫褲的哥兒們……一堆一堆,一團一團,數十雙眼睛,都聚精會神注視着莊家揭攤。
這將會決定了他們的命運,勝利或失敗………
“四,四。得個四,剩二,二攤………”
一陣鬨然歡呼聲過去,看檔的夥計用棍於撥着銀子。
贏的笑了,希望繼續贏下去。
輸的垂頭喪氣,抹着汗,冀圖翻本。
“好!揭了,麼五六,梅花點斧頭,十二點,大呀!”莊家揭碗開寶。
又是一陣鬨然笑聲及嘆息聲!
巴大亨帶着馬畢青大搖大擺的走進大廳中。
原本虎眈眈的打手們,在一位體面中年人示意下紛紛離去,那位體面中年人正是奉“玉葉”之命令返廳之玉面虎薛維。
馬畢青笑道:“大哥,這次準開紅頭四六,大哩,下注吧!”
巴大亨斜瞪他一下,笑道:“我看是老竇,麼五六,斧頭哩!”
賭枱上客人的注子,都下妥了,搖骰寶的莊家兩手在毛巾上擦了一把,大聲叫道:
“好,開啦!麼五六,斧頭……”
又是鬨然一陣笑聲及嘆息聲。
馬畢青怔怔的上下打量着巴大亨,伸伸舌頭,不敢再吭氣了。
巴大亨含笑不語。
莊家雙手捧着骰盒,“咕碌咕碌咕碌”響着。
巴大亨皺起眉頭,全副精神貫注到那個骰盒上。
以前聞過的是什麼寶?原來的骰面是什麼點數,莊家的手是如何搖法?力量是多少輕重?骰子的跳動聲響是如何………
目光凝神研究,賭客們又再開始在下注了,良久,巴大亨方附耳向馬畢青道:“押到人牌上面吧!”
説完,遞過那錠銀子。
馬畢青顫抖着手,下注了!
“買齊啦,揭寶!”
賭客眼睛集中在骰盒上。
“雙四六,十四點,人牌,紅頭十,大呀!”
一陣鬨堂哭聱,馬畢青跳了起來!
“人牌”押中了,這是一賠四的賭注,馬畢青在欣喜之餘,不由用更驚詫,讚佩之眼光仔細的瞧着巴大亨。
巴大亨只是微微一笑!
押錯注的客人們垂頭喪氣的道:“沒關係,有賭未為輸。”這是賭客們自我安慰的成語,擦乾汗滴,再來翻本,總有一次會贏的。
賭局又再度開始了,巴大亨鋭利的雙眼又凝神注視在莊家的骰盒上,任憑莊冢的手法如何的蕩動,也逃不了他的眼光。
“一代賭鬼”“竹篙”的關門弟子豈是含糊的,何況又兼承“神偷”“扁擔”的神奇手法,莊冢這點小花樣豈能騙得過他?
簡直是“班門弄斧”啦!
這一次,巴大亨暗示馬畢青押一兩到(和解)上面,又擲了二兩下小,馬畢青動作非常的敏捷,但仍不住的抖索!
是緊張兼帶興奮。
“揭啦!麼三五,九點,和牌,雜八,紅點六,小呀!”
“哇!萬歲!”馬畢青興奮的歡呼出聲。
賭客們開始注意巴大亨了。
在賭場中,是不分天皇老子的,只要誰的賭技高明,誰的財運亨通,自然會有人試探性的下注跟進。
搖寶又開始了!
這一次莊家的手法有點狡猾,骰盒略微傾斜,骰子跳動的聲響是顫顫的,與原來的方式略有改變。
巴大亨猶豫了半晌,微微一笑,對馬畢青笑道:“下五兩‘大’吧!”
馬畢青如今已對巴大亨信心十足了,聞言欣喜的下了五兩大,另有五、六個賭客,亦試探性的跟進了“大”!
“揭啦!”雙五六,梅花,斧頭,十六點,大呀!
“又贏啦……”馬畢青高呼出聲!
跟進的那五六位賭客亦高聲歡叫着!
這下子熱鬧啦!巴大亨下“大”,所有賭客們跟着下“大”,巴大亨下“小”,他們馬上踉着下“小”!
而且把把贏!
莊冢顫抖着手,滿頭大汗,不敢再搖寶了。
賭客們羣情鼓動,叫道:“開呀!開呀!”
莊家求饒的四下找人。
“開!”冷峻語音立即震住現場賭客。
巴大亨仍是安祥的微笑着。
馬畢青則忙着清點面前的銀子!
突聽他尖聲叫道:“哇!五十六兩了!發啦!”
現場卻靜悄悄的沒有人應聲附和,抬頭一望,恰好望見“薛維”充滿怒火的目光,不由暗暗叫道:
“媽的!好凶狠喔!小生怕怕!”
當下,顧不得摸銀子,躲在巴大亨後面。
巴大亨卻哈哈大笑道:“哇擦!你是什麼東西,瞪着那對牛眼乾啥米?要吃紅呀?馬屁精,他十兩銀子。”
馬畢青卻精得很,不敢吭聲。
“薛維”沉聲道:“閣下是何方神聖?我勸你得饒人且饒人,收下這些白花花的銀子,早點上路去吧!”
巴大亨笑道:“哇操,你叫我早點‘上路’,我看你才應該‘早點上路’你家老祖公已經在叫你同去吃碗(催魂)啦!”
薛維勃然大怒道:“媽的!猴砡仔,給你臉,你偏不要臉,莫怪你薛大爺要對你不客氣啦!”
又是“猴砡仔”,巴大亨火在心裏,面上卻仍是微笑着道:“你姓‘衰’呀?嗯!好姓,是什麼名字呀?説來聽聽!”
薛維一時失察,不知已被巴大亨吃了豆腐,仍是得意洋洋的挺胸,朗聲説道:“你家大爺姓薛,名維。”
“衰尾?哈哈……”巴大亨抱着肚子大笑。
馬畢青也是捉狹鬼,亦會意的哈哈大笑着。
薛維恍然大,不由惱羞成怒!沉聲喝道:“來人!”
“在!”
打手們轟應一聲,卻不敢踏前一步。
是非總因強出頭,這些打手們已經親眼看見巴大亨的神勇,自己這條小命,在人家眼中,還不是像螞蟻一般。
薛維怒道:“媽的!上!”
眾位兄弟們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低着頭不敢上前,心中暗忖:“生命要緊!大丈夫説不上就是不上!”
薛維暴跳如雷,破囗大罵!
“幹你孃,你們這些英雄好漢,平常的神氣勁兒到那兒去了?媽的,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你們還在那兒耗個鳥?”
打手們上了一步,立又退了二步!
賭客們早就退至一旁瞧熱鬧了!
巴大亨見了這場鬧劇,不由又好氣又好笑,氣的是薛維光是魚肉手下,自己卻窩在裏頭不敢動!
好笑的是,打手們居然貪生怕死到這個程度。
馬畢青這下可神氣啦!只見他自巴大亨身後站出來,扯開嗓門吼道:“衰尾的,你若是有夠力,就自己上吧!”
打手們不自主的點了點頭:“是呀!日頭赤炎炎,人人顧性命,你身為總管怎麼不帶頭上呢?”
心雖如此想,卻不敢説出來。
可見鬼手崔仁及薛維平日御下之嚴厲了。
巴大亨朗聲笑道:“衰尾的!別光茌‘牛槽裏兇牛母’,來!咱們好好的親熱親熱一下,OK不OK?”
説完,右手筆直伸出!
薛維含怒伸手握住巴大亨手掌,神色獰厲的喝道:“猴砡仔,這全是你自己找的,怪不得別人,認命吧!”
陡見他的右掌轉成黑色,且帶腥臭的屍腐味。
人羣中突傳出:“腐屍黑砂掌,完啦!”
接着是一個惋惜的嘆息聲。
巴大亨可不管這麼多,他在山上一向與小吉吉較勁慣了,此時,仍以嬉笑的心情與薛維較量的!
“喂!衰尾的,你的手怎麼臭得要命呢?哇操,身為領導幹部,應該以身作則,怎麼髒成這樣子呢?”
薛維緊閉雙唇,運集全身毒功直攻過去。
他可是使盡了吃奶的力氣,可是一見巴大亨仍是好端端的談笑風生,這種異數,使得薛維心中越來越發毛!
須知,表面上,他和崔仁負責經營這“天霸王賭坊”,事實上,他們二人皆是“黑鷹幫”之香主,在此吸收金錢及黑道人物。
黑白道人物喪生在他那“腐屍黑砂掌”手下的不知有多少,想不到今天卻完全失效,怪不得他越來越心驚!
巴大亨一見眾人之緊張神情,便知薛維這毒掌必定非同小可,可是自己除了覺得他那手心熱熱的之外,並無異狀!
可是那種燙熱及臭味卻令他覺得不大舒服,心中一火,一使勁,一股沛然浩大力道,立即透他掌心直攻過去。
薛維慘嚎一聲,全身直抖!
“哇操!衰尾的,你是中了‘急驚風’呀?男抖財,女抖賤,你的錢已經夠多了,別那麼貪心啦!”
“啊……”薛維慘叫不已!
奈何,手被巴大亨握住,脱身不得,急得滿頭大汗!
巴大亨捉狹的笑道:“哇操,衰尾的,你方才不是指東叫西,神氣十足的嗎?叫呀!你再叫呀!哇操!”
“你!啊………”
只見薛維慘叫一聲,鮮血直噴,身子往後一仰!
巴大亨一鬆,笑道:“衰尾的,安心的去吧!鴨米豆腐!”
“砰!”一聲巨響,薛維當場一命嗚呼哀哉!
巴大亨拍拍雙手,笑道:“害人害己,怪不得別人!”
目光往那些打手一掃,道:“兄弟們,你們這裏還有沒有‘頭’!”
那些打手噤若寒蟬,低頭不語。
馬畢青狐假虎威的喝道:“媽的!開囗呀!”
打手們敢怒不敢言!
“媽的,都是啞巴呀!”
“哼!”
冷峻哼聲直穿入馬畢青耳中,馬畢青似遭雷擊般跳了起來,機靈的他,看都不敢看,便躲到巴大亨身後去了。
巴大亨回過身捶他一拳,笑罵道:“哇操,你這狗仗人勢的馬屁精,怕什麼,待我瞧瞧是何方神聖?”
只見廳堂中站立着,神色陰沉的“鬼手”崔仁。
巴大亨毫不在乎的道:“相好的,相見即是有緣,千萬別繃着臉啦!來,笑一個!小費五毛。”
崔仁陰聲道:“猴砡仔,是誰指使你來的!説!”
巴大亨笑道:“本大亨瀟灑自如,豈是供人指使之輩,呸,你這老鬼,一付要死不活的樣子,口氣倒是挺大的!”
崔仁不屑的道:“‘大亨’?嘿嘿!憑你這乳臭未乾的小鬼,也配稱‘大亨’,你未免太目中無人了!”
巴大亨一見崔仁動怒,他心中反而大樂,只聽他不愠不火的笑道:“目中無人?你是人嗎?哇操!”崔仁身子一閃,出手急扣巴大亨脈門。
巴大亨帶着馬畢青輕輕一閃,叫道:“哇操,君子動囗,小人動手,好啦!算你是小人啦!別動手動腳的!怪輕浮的。”
崔仁雙眼似欲噴火,卻又無可奈何!
巴大亨左眼一眨,笑道:“相好的,俗語説:‘女人靠着一張衞生紙,便可以環遊世界’,本大亨靠着一錠銀子就可以遊遍天下,你信不信?”
崔仁冷笑道:“哼!吹牛不打草稿,女人可以‘賣身’維生,你憑什麼?難道亦想靠出賣色相維生?”
巴大亨仍笑道:“不用説,不必靠犧牲色相維生,若有人欣賞也是不妨,因為總此你那‘姥姥不疼,親孃不愛’的德性好些。”
“你……”
“別動怒,咱們是就事論事,你又老又熟,本大亨又年輕又可愛,擔保會討人喜歡的,你信不信?”
“哼!”
“好啦!不弔你胃,我告訴你秘訣吧!我憑着精湛的賭技,以一兩銀子作本,你説我要遊遍天下,不可能嗎?”
崔仁目光一亮,笑道:“不可能,起碼過不了我這一關。”
巴大亨聞言大樂,道:“喔!你對賭在行嗎?”
崔仁得意洋洋,道:“我這‘鬼手’就是因賭而得的。”
巴大亨叫道:“贊!咱們來拼一拼,如何?”
崔仁頷首道:“行!來個賭注吧!”
“附議!”
崔仁獰笑道:“好,我若輸了,這裏的一切全歸你處置,人手歸你調度,你若輸了,留在這裏做我的副手!”
“好!那我不是佔太多的便宜了嗎?”
“沒關係,反正你是輸定了!”
巴大亨笑道:“哇操!吹吧!儘量的吹吧!反正吹牛是不必納税的,等一下勝負分明後,再看你哭吧!”
“好!一把見勝負,此大還是此小?”
“此小吧!”
“好!你先!”
“不!強龍不壓地頭蛇,你先!”
“好!”
崔仁袖子一卷,露出一雙手指修長的巨掌,拿起骰盒輕輕的一搖,然後放在桌上,含笑道:“看清楚啦!”
巴大亨含笑不語!
“揭啦!”
“啊!”
“不愧為‘鬼手’,麼麼麼,棒!”
賭客們紛紛讚不絕口!
打手們則喜形於色,相互道賀着!
馬畢青眼珠子“骨碌碌”的轉着,顯然,一向精於見風轉舵的他已經又在動腦筋,準備要“開溜”了!
崔仁得意洋洋的道:“猴砡仔,看你的了,嘿嘿!”
巴大亨右手拿起骰盒輕輕一搖,“砰!”的一聲置於桌上,輕鬆的道:“天靈靈,地靈靈,揭!”
“啊!”
馬畢青雙手直拍,猛跳猛叫道:“神技!空前絕後的神技!至尊的一點,竟然給我看到了,哈哈……”
現場諸人睜大雙眼怔視着!
崔仁更是不信的直瞧着盒內那三粒堆積一字形之骰子,殷紅色的一點,似乎不斷的諷刺着他!
自己方才在暗中動了手腳,好不容易搖出三個一點,原本以為十拿九穩的獲取得勝利了,想不到眼前這位不修篇幅的小鬼,竟會擁有如此驚人的高明手法,令自己栽了個大筋斗。
話出如風,若不兑現,勢必無法繼續在這裏混下去,可是幫規嚴厲,自己擅自作主,罪名可不輕哩!
唯今之計,只有……對了!
崔仁主意一定,心中暗喜,表面上卻擺出必恭必敬的樣子,對巴大亨道:“大哥!如今一切全聽你的啦!”
説完,雙膝長跪於地!
諸位打手亦紛紛下跪,高呼“大哥!”不已!
這下子,巴大亨慌啦!
初履紅塵,即碰上這種事情,任他聰明蓋世,捉狹透頂,卻因經驗不足,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處理才好!
馬畢青雖自幼即流落江湖,但也不曾碰見這麼一大羣橫眉豎目的壯漢向一個小孩子臣服的場合丁!
兩人不由面面相覷,不知如何以對!
崔仁暗中瞧見,心中更喜,裝出誠懇模樣,恭聲道:“大哥,請看在小弟們誠心誠意的份上,收留我們吧!”
巴大亨不自在的輕咳一聲,道:“你們先起來吧!”
崔仁搖頭道:“不!大哥若是不先答應我們,我們就是跪到死,也要跪下去,請大哥多加考慮吧!”
巴大亨道:“哇操!想不到你們這種人也挺守信用的,好,我答應你們啦!統統起來吧!”
“多謝大哥!”
喝聲如雷,震耳欲聾!
巴大亨暗罵道:“哇操!使盡吃奶力氣在吼,呀!害本大亨的耳屎掉了半斤多,真是可惜極了!”
崔仁躬身道:“大哥,請訓話!”
巴大亨目光向四周一掃,想起自己此來的目的,便道:“咱們找一個清靜點的地方,再談吧,這裏讓大家繼續玩吧!”
崔仁立即道:“是!大哥請隨我來吧!”
場中立即又熱鬧起來了!
****
巴大亨和馬畢青隨着崔仁來到一間設備豪華的客廳,兩人有如“劉姥姥進大觀園”般四處看着摸着。
崔仁見狀信心更足,冷眼旁觀之餘,手一招,吩咐下人去整治酒菜,以便進行其心中擬定好的計謀。
二位土老包,不知禍在跟前,卻仍在津津有味的評論着。
陡聞崔仁輕咳一聲,道:“大哥,酒菜已備妥,請就座吧?”
二人大模大樣的坐上了首二位,崔仁表面上客客氣氣的在下位陪坐,心中卻罵道:“媽的!現在讓你們得意,等一下,哼!”
三人方坐妥,立即有三位妙齡少女春風滿面,婀娜多姿的來到三人身旁,嬌聲道:“婢子們拜見主人及二位公子!”
巴大亨那見過這一套,只覺蹩扭萬分,紅着臉不知所措!
崔仁含笑道:“起來吧!好好服侍二位大哥!”
“是!”
巴大亨不自然的輕咳一聲,道:“崔……”
崔仁立即接囗道:“大哥,就直呼小弟之賤名吧!”
巴大亨頷首道:“這……好吧!崔仁,你是不是可以把那位被你們質押在這裏的‘鐵牛’放出來?”
崔仁心中早已有打算,立即笑道:“大哥吩咐,豈敢不遵,來人!”
房外迅速閃進四條人影。
“常山四義拜見大哥!”
巴大亨尷尬的點頭道:“四位免禮!”
“謝大哥!”
崔仁沉聲道:“你們四位去請鐵牛兄來吧!記住!小心伺候!”
“是!”
身形一閃,立即出房而去。
巴大亨讚道:“崔仁,你真有一套!”
“多謝大哥誇獎!”
“哇操!本大亨這張嘴難得真心贊人,你在這個小地方,擁有這麼多資產及手下,呼風喚雨,實在‘有夠爽’!”
崔仁陪笑道:“大哥,如今這些全是你的啦!”
巴大亨搖頭道:“我只是下山來買些東西,吃完飯後,我還必須回山去,那兩個老鬼還在等我哩!”
崔仁試探性的問道:“山?大哥是從那座山來的?”
巴大亨手指後方,笑道:“就是那座山呀?”
崔仁聞言神色連變,尚未出囗,馬畢青立即叫道:“大哥,那座山人跡罕至,鳥獸雜生,你是怎麼上去的?”
崔仁亦全神貫注傾聽着!
巴大亨輕描淡寫道:“小事一件,跳上去呀!”
馬畢青吐舌道:“用跳的呀?大哥武功真高明!”
巴大亨搖頭道:“馬屁精,你搞錯了!老和尚及那兩個老鬼本不教我武功,我只會跑、跳,那招‘捉泥鰍’還是偷學的哩!”
馬畢青惑然道:“‘捉泥鰍’?喔!我知道啦!就是你方才抓那些村民所使用的那招呀!好招式,有夠厲害!”
巴大亨最喜歡聽人戴高帽子啦,聞言又喜道:“好招式?哇操!為了學這招,可是足足花了我三大的時間哩,事後還被訓了一。”
馬畢青問道:“誰敢訓你呀?”
巴大亨叫道:“還不是那兩個老鬼,哇操,不但訓我,他們二人吃飽飯沒事,就盯着我泡藥水,泡潭水,然後兩人站在兩端把我丟來丟去,踢來踢去的,非把他們自己搞得滿身大汗,氣喘如牛,絕不中止了。”
馬畢青怒形於色,怒道:“媽的!這兩個死鬼,這麼可惡,若是讓我碰見了,非好好的教訓他們一不可!”
巴大亨笑道:“哇操,你是癩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囗氣,你若被他們碰見,只有一條路,‘王見王-死棋’!”
“真的呀?”
“‘金’的?當然是金的啦!我敢擔保,他們二人之中任何一人,只要屁股氣門一開,屁一放,你非被震飛不可!”
馬畢青吐吐舌,不敢再開口了!
崔仁卻已嚇得臉色發白了!
崔仁自奉命接掌“烏龍鎮”以來,方圓百里之內大部份皆已能控制自如,甚至連官府也要買他的帳。
唯獨那座“肉餅山”他卻畏若蛇蠍,連提都不敢提,更不用説接管它了,因為“肉餅山”給他的印象太深列了。
幫中高手已經有四十餘名喪生在那座山上了,死狀皆是頭顱凹在胸腹內,令人慘不忍賭。
“黑鷹幫”幫主曾經一口氣派出十人上山,結果死狀皆同,屍體皆以藤條掛在山下的入囗處。
甚至連躲在山下暗中刺探兇手之人,亦死狀相同。
“肉餅山”遂成為“黑鷹幫”眾人之鬼域。
怪的是,只要不踏入“肉餅山”便相安無事,只要一踏入便成“肉餅”,唯一例外是山上廟中的那些和尚們。
崔仁曾先後擄掠不少和尚,加以逼詢,卻毫無結果,心知必有絕世高人在暗中監視,便乖乖放人,不敢追查下去。
太平日子過久了,崔仁也將此事逐漸淡忘了,想不到今日出現了巴大亨,武功、賭技皆駭人聽聞!
是“肉餅山”上的人要採取行動了?
抑是巧合?
“還是靜觀其變吧!”崔仁暗忖着!
只聽馬畢青又問道:“大哥,那兩個老鬼的武功既然那麼厲害,為什麼至今一直不肯教你武功暱?”
巴大亨罵道:“哇操,那三個老鬼,一再強調只要把根基打好,以後修練任何武功,可以‘事半功佶’,舉一反三,操!唬人的!”
馬畢青好奇的問道:“大哥,這麼説來,你是隻會那一招‘捉泥鰍’,其他武功通通是‘莫宰羊’(不知道)了?”
巴大亨苦笑道:“是呀!”
“媽的!真是一個怪胎!”馬畢青抓了抓頭皮,問道:“大哥!你難道連‘點穴’這門功夫也不會呀?”
巴大亨搖頭道:“不會!”
“嗨!馬屁精,你果然在這裏,哈哈!”
聲似響雷,出現一位塔形大漢!
“媽的!鐵牛,果然是你!”
兩人熱乎乎的摟抱在一起,巴大亨含笑凝視着!
“哇操,這位鐵牛真是怪胎,又黑又高又壯的,恐怕不只百來公斤,小吉吉恐怕也比不上他的魁梧!”
“來!鐵牛,過來見見大哥,你今天能夠重見天日,完全是大哥所賜,大哥,他就是鐵牛!”
“大哥!”鐵牛憨直的恭聲叫着。
叫完,就欲下跪!
巴大亨豈敢承受他這一跪,立即出手架住他。
鐵牛這個渾人,一向心眼直,既已決心要叩謝一番,那肯中途罷休,暗一使勁,身子一沉,強欲跪下!
“哇操!要較勁呀,你這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大老粗,還早得很哩!”只聽巴大亨含笑道:“鐵牛,別多禮,快坐下,大家已等你等得快餓扁了!”
雙手輕輕一掀,一推,鐵牛“蹬蹬蹬……”返到椅上,奇的是待他一坐下,那股暗勁,亦倏然消失,鐵牛張大嘴,怔住了!
崔仁嚇得肝膽欲裂!
他早已領教過鐵牛的變牛勁道:“眼前巴大亨卻不費吹灰之力,便輕鬆愉快的令鐵牛乖乖坐好,太玄了!”
事實上,巴大亨自幼即朝夕與小吉吉戲耍,較勁,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領悟了,不少武學要旨。
可是,他自己卻渾然不知!
崔仁在驚駭之餘,更加堅定了除去已大亨之心,當下舉杯,恭聲道:“三位大哥,小弟敬你們一杯,幹!”
説完,一飲而盡!
巴大亨三人亦一飲而幹!
三個天真無邪,半大不小的少年人在崔仁有心安排及姑娘們温柔體貼服侍下,開懷暢飲,大嚼大吃着!
時間在歡樂中迅速的流逝看……
鐵牛、馬畢青早已伏桌呼呼大睡,崔仁舉起酒林,含糊笑道:“大哥,你真是海量,來,今日不醉不休!幹!”
“哇操!幹就幹!怕個鳥!”
兩人抖着手,將杯子湊近嘴旁,仰天灌下,兩人滿臉是酒,可説是喝了一半,流了一半,平分秋色!
“好酒……”崔仁亦醉倒了!
巴大亨笑道:“崔仁,你也不行了吧!哈……唔!”陡覺一股極大力道撞上心頭,巴大亨頓時不省人事。
房外立即閃入“常山四義”,其中一位身材稍高者取出一粒白色藥丸塞入崔仁囗中,不久,崔仁悠悠醒轉過來!
雙目一睜,立即破囗大罵,道:“媽的!你們四人是吃屎長大的呀,下迷藥怎麼也下到我身上來了!”
身材稍高的劉莽,惶恐的道:“大哥,屬下知你早己服了解藥,為了制住這小鬼,所以一再的加重藥量,誰知--”
崔仁知道錯怪了“常山四義”,立即改問道:“這小鬼怎麼倒的?”
劉莽恭聲道:“屬下趁他不注意之時,暗中出手制住他的!”
崔仁頷首道:“幹得好!媽的!這小鬼實在太可怕了!打不死,毒不倒,來人呀!把他拖出百里外去活埋啦!”
屋外立即閃入兩位壯漢,迅速的將巴大亨抬了出去。
崔仁邊揉太陽穴邊罵道:“媽的!頭痛得要死!對了!這兩個小鬼也一併拖出去埋掉吧!”
劉莽立即道:“大哥,方才夫人曾經吩咐,這兩個小鬼刁鑽可惡,夫人要留下來親自修理修理他們。”
崔仁一聽“夫人吩咐”,愧疚感之心油然而生,不作考慮地立即就吩咐道:“好!先押下去,聽候夫人發落。”
“是!”
崔仁手捂揉着太陽穴,對劉莽笑道:“媽的!這種藥還真厲害哩!至今我仍覺頭痛欲裂,來!坐下!”
劉莽應聲:“是!”必恭必敬的坐下。
崔仁沉思一會,道:“劉莽,這小鬼雖己除去,但不知山上那位怪人會不會下山,我看此事必須向總壇稟報。”
劉莽點頭道:“預防萬一,呈報乃是上策!”
崔仁恨恨的道:“媽的,巴大亨,我看你怎樣再哼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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