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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出了玄真觀,直奔放馬的那株大樹下。

    到達大樹下,‘血火龍’和小青,正在樹下啃草。

    蕭瓊華一面拉馬,一面迷惑的説:“傳説崆峒派金簪級的弟子,個個狂傲自負,怎的方才的‘了淨’,看來竟是那麼沒有生氣!”

    小虎拉着‘血火龍’略微沉吟説:“哇操!了淨自覺不是敵手固是原因之一,最大的原因,恐怕還是擔心我們方才聽到他和‘了塵’準備叛師的陰謀!”

    蕭瓊華同意的點點頭,突然問:“了淨方才説,蘭小姬曾趁交手之際,暗傳‘玉虛上人’的玄奧劍式,可是真的有這款代志!”

    小虎最初沒有談及,這時當然更不能承認了,是以正色説:“哇操!姐姐怎的也相信他們預設的詭謀,他們是成心藉此除去蘭小姬,在他們叛師行動上,減去一大阻力!”

    蕭瓊華卻迷惑的説:“他們怎的會想到這麼一個藉口?”

    小虎立即正色説:“哇操!了塵、了淨等人,一直未被‘玉虛子’看重,‘廣成’的劍式,只傳給了‘了因’和蘭小姬……”

    蕭瓊華似乎無心聽小虎解釋,因而插言問:“那夜蘭姑娘和厲山兄弟交手時,是否曾施展過‘廣成子’的劍式?”

    小虎毫不遲疑的説:“哇操!玄奧劍式是有幾個,但是不是‘廣成子’的劍式,那就不知道了!”

    蕭瓊華一聽,立即肯定的説:“那就不會錯了,因為胡虎追隨厲山兄弟,多少也學到一些崆峒派的劍式,在蘭小姬和厲山兄弟交手之際,他突然發現其中劍式不同,而且頗具威力,那自然就是‘廣成子’的劍式……”

    小虎立即代蘭小姬辯護説:“哇操!厲山兄弟夾攻蘭姑娘一人,劍法又都是學自‘玉虛上人’,而且,又不便刺傷他們,只能用玄奧劍式將他們擊退……”

    蕭瓊華未待小虎話完,立即沉聲説:“你和我説這些有什麼用,這要得‘玉虛上人’相信才行,現在‘了淨’的密報已經送往崆峒山,蘭小姬也動身了,你説該怎麼辦?”

    小虎略微沉吟説:“哇操!現在事態緊急,已無暇再去找‘蝙蝠門’了,只有先往梵淨山查過先師的住處後,立即趕往崆峒派總壇!”

    蕭瓊華黛眉一蹙,説:“這樣星夜兼程,人雖然挺得住,馬恐怕可吃不消!”

    小虎無可奈何地説:“這也只好抽空休息,勤加草料了!”

    蕭瓊華一聽,只得頷首説:“今夜再趕一程,沿途看情形再説吧!”

    於是,兩人飛身上馬,縱馬向坡下官道上馳去。

    一路之上,飢餐渴飲,第五天的拂曉時分,兩人已飛馬抵達梵淨山的東南麓。

    小虎雖然在梵淨山學藝九個月,但他對梵淨山依然像個陌生人到了一個新的陌生地區一樣。

    他在蕭瓊華馬前引導,沿着環山大道向南麓馳去,因為,他記得那天他下山的時候,記得距山口不遠處的橫嶺下,有幾家樵户。

    一陣疾馳,終於被他發現了那座山口,不由舉手一指,興奮的説:“表姐,哇操!就是那裏了!”

    蕭瓊華聽説小虎九個月沒下山,而九個月不知師父是誰,同時這住一個奇特的環境,也想親自去看一看。這時循着指向一看,只見一座廣闊山口,裏面樹木密集,一片濃蔭昏黑,天色雖然拂曉,但光線仍未大亮。

    打量間,小虎一馬當先,已向山口馳去。

    進入山口,是道卵石鋪成的石子路,兩馬經過多日奔波,雖然都俱是千里寶駒,奔馳在石子路上,也顯得有些吃力。

    所幸石子道路僅山口的一段,一上橫嶺的嶺角,便看到幾座茅舍,靜靜的隱在晨霧裏。

    到達茅屋近前,恰有一位老人由中間的茅屋內走出來。

    小虎當先縱下馬來,向着老人一拱手,謙和的説:“哇操!老丈早!”

    老人見小虎和蕭瓊華,衣着不俗,俱都佩劍,知道是武林俠義中的人,立即拱手含笑問道:“兩位可是要進山去燒頭炷香?”

    小虎趕緊頷首説:“是的,哇操!我們想請老丈代為照顧一下馬匹,這是在下的一點心意!”

    説着,在懷中取出一塊碎銀,誠懇的遞給老人。

    老人一面含笑接銀,一面卻笑着説:“照顧馬匹是沒問題的……只是這兒可沒有草料喂……”

    小虎趕緊一指鞍後,説:“哇操!我們早已預備好了,只請老丈代我們喂一下!”

    老人一看,連聲應好。

    這時,恰有兩個布衣少年,由另兩座茅屋內走出來,在老人的吩咐下,走過來接住馬匹。

    小虎和蕭瓊華一見,急忙將備好的乾糧和水解下來,再向老人道聲‘拜託’,急步向屋後竹林走去。

    這時,天色已經黎明,但晨霧卻更濃重,正適合兩人展開輕功飛行。

    小虎離開‘金刀峽’數月,當時下山的形勢依稀記得,是以直奔西北。

    穿林越谷,繞峯登嶺,最後根據他極熟悉的‘隆隆’水聲,知道他學藝九月的‘金刀峽’愈來愈近了。

    紅日升上峯頭,晨霧漸散,而那座築有木樁牆,形如半邊突崖的地方,就橫亙在近百丈以外的。

    小虎一見那道爬滿了藤蘿的木樁牆,心情在驟升的興奮中,不禁也十分激動,好似遠離的遊子,又回到了久別的家園。他舉袖一拭有些濕潤的眼睛,興奮的説:“表姐,哇操!就是那道木樁牆的北面大樹下……”

    説話之間,他自己也去找那株大樹下的石屋。

    但是,他所看到的,卻是一幅淒涼荒蕪的殘破景象。

    他原先住的那間小石屋,原已被他用掌力震塌,這時業已生滿了青草,看來宛如一座大的墳墓。

    大樹下師父丁大俠的住屋,屋門殘破,屋頂上落了厚厚的一層枯葉,平日炊飯的那間小屋,頂木也滾落幾根。

    空地上,青草及膝,已分不出何處是小徑和花圃。

    小虎看了這情形,眼淚不覺奪眶而出。

    到達石屋前,他舉手指着中央石屋,含着淚説:“哇操!這是先師住的,屋門原先開着,現在殘破的掩着,似乎有人來過……”

    蕭瓊華也有些傷感的望着眼前的荒涼景象,她沒有説什麼,回想‘飛雲絕筆’丁尚賢,以一個雙腿已斷的人,竟能將小虎弟弟由冰天雪地的雷家堡救來此地學藝,這絕不是普通人所具有的毅力。

    想想他當時挾起小虎疾馳而去的情景,丟下她倒身在冰雪裏,這時想來,心中多少仍有些恨意。

    但是,想到一代大俠為情所苦,最後落得斷腿獨居,個性孤僻偏激,那位負氣嫁給他的陳天麗卡實系禍水一個。

    面對眼前的淒涼景象,想到一代大俠的悲慘結局,蕭瓊華在傷感之餘,也提高了警惕。

    她和小虎已是覆巢下倖存的孤雛,再不能遭受任何打擊和分離,想到皇甫慧和上官紫,甚至還有那位蘭小姬,她真不知道如何應付這幾位美麗少女,她知道,要想小虎完全擺脱她們這已是不可能的事。

    心念間,立即打定了主意。

    此刻,小虎開始為她介紹了其他兩間小屋,和他每天勤練武功的位置,以及師父被‘拚命三郎’推下深淵的斷崖。

    小虎一面説着,一面又領着蕭瓊華走到石屋後的崖邊,屈膝跪地,伏身下拜,對他下山數月,尚未手刃‘拚命三郎’而自責。

    由於是小虎業師被害之地,蕭瓊華也跪在崖邊拜了幾拜。

    同時一一望着沉淪在往昔情景裏的小虎,提醒説:“小虎弟弟,假設‘拚命三郎’那賊,沒有偷走秘笈,你看丁大俠會放在何處?”

    小虎一聽,立郎想起真正來此的目的,急忙定一定心神,説:“哇操!我想總不會放在屋外吧!”

    蕭瓊華立即催促説:“那我們就進屋裏面找一找吧?”

    於是,兩人離開崖邊,逕向屋前走來。

    小虎用手推開殘破的屋門,立即有一股黴氣撲出來。

    屋內積塵很厚,尚有不少由破門吹進來的枯葉。

    原先丁大俠盤坐的破蒲團和被‘拚命三郎’弄毀的小桌和書籍,依然散落在塵土裏,根據房中的情形,似乎又沒有人來過此地。

    ‘換心秀士’的木板像已碎,地上仍落着幾個‘子母倒刺九稜釘’。

    小虎急步走了過去,正待説什麼,蕭瓊華已走至破蒲團後,迷惑的説:“表弟,這是啥米呢?”

    小虎回頭一看,發現蕭瓊華正彎身下去,將掉在地上的‘拚命三郎’的木板像用手立起來了。

    小虎一見‘拚命三郎’的木板像,恨意突起,不自覺的怒聲説:“哇操!表姐閃開!”

    蕭瓊華以為有什麼機關或意外,心中一驚,撒手丟開。

    同時,足尖一點,飛身退至門外!

    就在蕭瓊華飛身退向門外的同時,小虎已右掌一翻,‘轟’然一聲,‘拚命三郎’的木板像,已被震得身首異處,肢離骨碎。

    蕭瓊華一見,不由嘆聲説:“你何必對一塊板子發那麼大的脾氣?”

    小虎立即恨恨的説:“哇操!表姐有所不知,他就是惡賊‘拚命三郎’,你看整個房中的東西俱已殘破,唯獨他的醜惡畫像完整無缺,你説小弟怎能不氣?”

    説話之間,“拚命三郎”的木板頭,恰巧落在他的腳前不遠,因而也順勢一腳將它踢飛!

    叭!的一聲,木板頭直撞牆上,數張紙片,竟由夾板內彈出來。小虎看得心中一動,星目一亮,飛身奔了過去。

    蕭瓊華覺得事有蹊曉,也飛身跟了過去。

    小虎俯身撿起一看,不由脱口急呼:“表姐你看,哇操!就是這幾張……”

    説着,急忙將幾張薄紙,交給了蕭瓊華。

    蕭瓊華一面接過紙張,一面猶自不信的問:“你説的是真的?”

    小虎不由激動的道:“哇操!你看上面寫的什麼?”

    蕭瓊華已經看清了第一頁上已經退了色的六個金字一一‘金剛降魔寶籙’,因而笑着説:“果然被我們找到了!現在你總算完成了上官夫人交給你的第一件使命!找回上半本‘金剛降魔寶籙’!”

    説話之間,又將寶籙的上半篇交還給小虎。

    小虎望着手中的半本‘金剛降魔寶籙’,搖頭感慨的説:“哇操!根據屋中凌亂的情形,小弟走後,必然又有人來過此地,也許是‘拚命三郎’那賊……”

    蕭瓊華卻不以為然的問:“你怎的知道是他?也許是山中的樵夫獵户,也許是經過此地的武林人物,也許是曾經知道丁大俠隱居此地的人!”

    小虎卻肯定的説:“哇操!一定是‘拚命三郎’那賊,你可看看屋中的東西,沒有一樣不是被弄得粉碎,唯有他這幅木板畫像,完好無損!”

    蕭瓊華遊目一看,屋內果然不錯,不由心中一動,驚異的説:“這麼説,丁大俠顯然早已洞燭‘拚命三郎’的居心了!”

    小虎也有同感的點點頭説:“哇操!拚命三郎作夢也沒想到,他一直想得到的‘金剛降魔寶籙’,會放在他自己畫像的腦袋裏!”

    蕭瓊華由衷的欽佩説:“丁大俠斷定‘拚命三郎’絕不會用掌將他自己的畫像劈碎,而恨‘拚命三郎’的人必是自己的友人或親人,也必然會拿‘拚命三郎’的畫像出氣,這真是絕頂高超而又費過一番苦心的妙計!”

    小虎卻不解的接口説:“哇操!師父老人家,既然洞燭了‘拚命三郎’的險惡陰謀,為何不早些下手將那賊剷除而又讓他得手呢?”

    蕭瓊華無心去想它,因而催促説:“寶籙既然找到,我們來此的目的已達,我們也該走啦!”

    小虎寬心的一笑,説:“哇操!小弟想經過黔境分堂時,將‘寶籙’嚴密封好,要他們星夜兼程送給上官師姐,也總算了卻了一樁心事!”説着,將寶籙謹慎的放進懷裏,即和蕭瓊華走出屋外。

    一出屋門,兩人心頭一震,神情同時一呆,不自覺的停足立在門前。

    不知何時,數丈外的荒廢花圃間,赫然立着一個一身黛綠衣裙的中年婦人。

    只見中年婦人,柳眉微剔,神情冰冷,略顯蒼白的面龐上,透着憔悴之色,但在她的眼神里卻埋藏着冷酷與怨毒。

    中年婦人一見小虎和蕭瓊華楞在門前,立即冷冷的命令,説:“拿來,拿給我!”

    小虎鬧不清中年婦人是誰,不由沉聲問:“哇操!拿什麼給你?”

    中年婦人依然冷冷的説:“將那上半本‘寶籙’給我!”

    小虎一聽中年婦人要‘寶籙’,頓時大怒,不由怒聲説:“哇操!夜郎自大,憑什麼?”

    豈知,中年婦人柳眉一剔,突然厲聲説:“你敢反抗我?”

    我字出口,飛身前撲,伸出織瘦五指,逕向小虎的前胸抓到,小虎那能容她得手,不由怒聲説:“哇操!你有病啊!”

    疾演‘身法步’身形一閃,已至中年婦人身後,正待反臂揮掌,拍向她的肩後,驀然兩眼一花,中年婦人已經不見。

    小虎這一驚非同小可,無暇多想,點足飛至屋頂上,就在他凌空上升的同時,身後遠處,驀然響起一聲清脆嬌叱:“小輩住手!”

    手字方自傳到,一陣疾勁的破風聲已到背後。

    同時一一屋前也響起蕭瓊華的驚急嬌呼:“小虎小心!”

    小虎心中一驚,急忙扭腰甩袖,身在空中,硬移一尺,同時登上房頭。

    嘟!的一聲,碎木濺飛,屋頂顫動,落葉飛濺飄落一地。

    小虎低頭一看,竟是一柄挖菜用的鐵鏟子,深深的射進木樁房檐上了,鏟柄仍在劇烈的顫動!

    小虎一見那柄射進屋檐木樁內的挖菜小鏟,他便立即聯想到來人是誰,抬頭一看,果然不錯,正是他到此醒來的第一天,便忿然擲了他一鏟的紫衣少女,師父‘飛雲絕筆’丁尚賢的獨生女丁夢梅。

    只見一身紫衣的丁夢梅,嬌靨透煞,滿面怒容的疾馳而至,倏然剎住身勢,忿然立在中年婦人的身後。

    接着,舉手一指小虎,怒聲説:“你還不下來嗎?”

    由於紫衣少女是丁夢梅,中年婦人顯然就是師母陳天麗,小虎覺得,不管她的為人如何,以及兩位精英大俠毀在她一個人的手裏,她總算是長輩。

    心念間,衫袖微拂,飄然落地,面向中年婦人深深一揖,恭聲説:“哇操!弟子雷小虎,參見師母師妹……”

    話未説完,中年婦人突然厲聲説:“閉嘴,誰是你的師母師妹?”

    小虎急忙直身一楞,不由看了一眼嬌歷凝霜的蕭瓊華。

    但他自覺莽撞,沒有先問明白對方身份便胡亂稱呼,不過,他覺得紫衣少女是丁夢梅絕無問題。

    是以,俊面微紅,歉然拱手説:“哇操!在下雷小虎,世居皖北雷家堡,去年開春,曾隨恩師丁大俠在此學藝,當時由於環境不熟,曾見師妹在園中取菜……”

    話未説完,丁夢梅已譏聲説:“那天在牆外偷看的原來是你呀!哼!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

    小虎一聽,心中不禁有氣,正待説什麼,蕭瓊華已剔眉嗔聲説:“現在請你們少怒聲斥人,趕快表明你們的身份……”

    話未説完,紫衣少女丁夢梅,已怒聲問:“你是什麼人,要你多嘴?”

    蕭瓊華冷冷一笑説:“我是他的表姐,他是我的表弟!”

    丁夢梅輕蔑的冷冷一笑説:“説的好親熱,表姐表弟,誰能證明他是你的表弟?”

    蕭瓊華一聽,頓時大怒,不由剔眉怒聲説:“本姑娘是看在我表弟份上,饒你這一次,下次再膽敢胡言亂語,就要你歹看啊!”

    丁夢梅瞪眼問:“你又怎樣?”

    蕭瓊華毫不遲疑的沉聲説:“立即要你濺血此地!”

    話聲甫落,一直冷眼旁觀的中年婦人,立即沉聲問:“你是誰的弟子,敢如此大言不慚?”

    蕭瓊華早巳對陳天麗有了反感,至少認為她心地狠毒,不顧丈夫,以致毀了自己的師兄‘換心秀士’和自己丈夫兩人的生命和前途。

    是以,冷冷一笑,毫不客氣的説:“我是誰的弟子,要你管!除非你先説明你姓什麼,叫什麼……”

    話未説完,紫衣少女丁夢梅,已怒叱一聲説:“你能勝了我手中劍,我娘自然會告訴你!”

    你字出口,倏舉右腕,嗆鋃一聲龍吟,寒光如電一閃,長劍已撤出鞘外。

    小虎一聽‘我娘’兩字,知道中年婦人確是師母陳天麗無疑,於是,急上兩步,搖着雙手急聲説:“師母師妹請息怒,哇操!大家都是自家人……”

    橫劍而立的丁夢梅一聽,立即一剔黛眉,斥聲説:“你少貧嘴,那個和你是自家人呢?”

    小虎對陳天麗本就有幾分不滿,但看在師父的份上,總不願和她動手,這時見她們母女,都是一樣的不可理喻,不由沉聲説:“哇操!你可是不承認家師是你的父親?”

    丁夢梅不屑的冷然一笑,正待説什麼,陳天麗又向她揮了個阻止手勢,同時,目注小虎,沉聲問:“雷小虎,你可是真的尊敬我是你的師母?”

    一旁的蕭瓊華一聽急忙搶先説:“這要看你是否承認丁大俠仍是你的丈夫?”

    但是,在蕭瓊華説話的同時,小虎已謙恭的頷首説:“哇操!這是當然!”

    陳天麗忿忿的看了一眼蕭瓊華,繼續望着小虎問:“那上半本前兩篇的‘金剛降魔寶籙’你可曾找到?”

    小虎毫不遲疑的説:“哇操!找到了!”

    蕭瓊華本想阻止,但是已來不及了。

    陳天麗一聽,立即將手向前一伸,淡淡的説:“拿來交給我!”

    蕭瓊華一聽立即阻止説:“小虎弟弟,不可以,你是怎樣答應上官夫人的?”

    話未説完,丁夢梅已怒聲説:“那個要你多嘴,我娘又沒問你?”

    蕭瓊華也剔眉怒聲説:“我是他表姐,我有這個責任……”

    話未説完,神色有些遲疑的小虎,已為難的説:“弟子已經答應了上官伯母,一定找回上半本‘寶籙’,親自為她老人家送去天台,弟子有言在先,怎可失信於後?”

    陳天麗神色一沉,冷冷的問:“你可知道這上半本‘寶籙’是屬於我陳天麗的嗎?普天之下只有我一個人有權將它收回……”

    小虎卻恭謹的説:“哇操!弟子根據‘換心秀士’上官師伯的自述書……”

    話未説完,陳天麗突然厲聲説:“上官俊彥在此地已被丁尚賢點了數處死穴,根本都無力下山,半途暈厥,還是梵天寺的長老‘道山’送他轉回天台,他那裏還有能力寫自傳……?”

    小虎聽的心中一驚,不由脱口問:“哇操!那麼上官師伯的自述書是何人代撰?”

    陳天麗見問,不由切齒恨聲説:“當然是那賤婢姚瑤鳳!”

    小虎一聽,不由震驚的自語説:“哇操!原來上官師伯早在此地的半山已經暈了過去……”

    一旁的蕭瓊華,嬌靨帶煞,立即以暗示小虎的口吻,向着陳天麗,問:“上官大俠半山暈厥,被‘道山’送回天台,又是何人親眼看見?”

    小虎一聽,不由恍然脱口説:“是呀!哇操!假設是那位‘道山’長老發現上官師伯暈倒半山,上官師伯性命重危,必然不久於世的消息,豈不傳遍整個武林……”

    話未説完,陳天麗已氣得厲聲説:“是我親眼看見‘道山’將他救進梵天寺,然後又送回天台山……”

    小虎一聽,怒火倏起,不自覺的怒聲説:“哇操!你既然暗中親眼看見,你為何不救上官師伯的呢?”

    蕭瓊華也在旁斥聲説:“親眼看着師兄與丈夫拚鬥,任由歹徒斷去丈夫的雙膝,任由師兄負傷離去而不顧,這等婦人之心,與蛇蠍何異?”

    陳天麗聽罷,神色突變淒厲,冷冷一笑,切齒恨聲説:“我與他們師兄妹之義已斷,夫妻之情已絕,早已視同陌路人……”

    小虎一聽,頓時大怒,不由怒聲説:“哇操!就是遇見陌路人生命相搏,亦應仗義和解,或挺身助拳弱者,何況其中一人尚是,你一師學藝的師兄,和共同生活的夫婿……”

    話未説完,陳天麗已厲聲説:“閉嘴,你是啥米東東,要你來教訓我?”

    小虎想到一代英傑‘換心秀土’的早亡,和師父‘飛雲絕筆’的慘死,面對着這個蛇蠍女人,不由動了殺機!

    這時見陳天麗出口不遜,不由怒極一笑説:“陳天麗,哇操!你枉讀聖賢書,白學了一身武藝,非但沒有造福人羣,反而傷天害理,殺師兄,害夫婿,像你這等查某……”

    話未説完,陳天麗已氣得面色如紙,渾身顫抖,目光怨毒的瞪着小虎,不停的切齒恨聲説道:“反了……反了……”

    説話之間,丁夢梅早已一聲怒叱:“大膽小輩,膽敢直呼我娘名諱!”怒叱聲中,飛身前撲,手中長劍,幻起一陣翻滾匹練,逕向小虎襲去。

    蕭瓊華一見,立即怒聲説:“我們不但可以直呼她陳天麗,今天還要她死得很難看呢!”

    説話之間,寒光電閃,就在拔劍的同時,已揮劍擋在小虎身前!

    緊接着,劍光飛灑,滾滾匹練,刷刷攻出兩劍,硬將飛身疾撲的丁夢梅逼得左躲右閃,依然退回原處!

    陳天麗一看,又驚又怒,不由望着嬌靨蒼白,有些震驚的丁夢梅,沉聲説:“把劍給我!”

    丁夢梅依然仗劍瞪着蕭瓊華,沒有將劍交給她母親,顯然心中仍有些不服氣!

    陳天麗一見,再度沉聲説:“把劍給我!”

    説着,竟急步過去,伸手將劍奪過去,同時,恨聲説:“今天我倒要看看是誰死得很難看!”

    説着,手橫寶劍,目光怨毒的盯着蕭瓊華,緩步逼去。

    小虎一見,立即催促説:“表姐,請閃開,讓小弟來迎她,哇操!小弟今天不但要為上官師伯雪恨,也要為已死的恩師報仇……”

    話未説完,橫肘撤劍,嗆鋃一聲龍吟,寒光電閃,彩華四射,昔年曾經震懾武林的第一名劍,已撤出鞘外。

    同時,這也是小虎第一次慎重用劍,因為他知道,陳天麗是和‘換心秀士’同師學藝,舉凡‘金剛降魔寶籙’上記載的武功,她自然都會,‘金剛掌’雖然不適合女子學習,但她至少讀過裏面的招式。

    為了慎重計,他不但阻止了表姐蕭瓊華動手,同時,自己也撤出了‘彩華銀虹劍’,慎重應付。

    因為他發現在陳天麗的目光中,神色間,不但充滿了怨毒,而且暗含殺機,顯然,今天不留下上半本‘金剛降魔寶籙’她絕不會放他和表姐離去。

    心念之間,早已聽陳天麗陰沉的笑着説:“你自己死在眼前,尚敢奢言報仇,嘿哼,告訴你們兩人,我今天若讓你們活着離開此地,今夜江湖上便沒有我陳天麗!”

    小虎傲然哈哈一笑,説:“不錯,你算説對了,哇操!片刻之後你已身倒血泊中,江湖上那裏還會有害死師兄丈夫的陳天麗……”話末説完,一旁橫劍押陣的蕭瓊華,深恐小虎動了殺機,揮劍殺了陳天麗,因而低聲插言警告説:“小虎弟弟,你只能煞煞她的傲氣!千萬不能……”

    能字方自出口,橫劍逼進的陳天麗,突然一聲厲叱説:“只要你有本事,你就儘管使……”

    厲叱聲中,飛身向前,一振玉腕,挺劍直刺,小虎一聽蕭瓊華的警告,殺機頓時全消了。

    同時,也驚覺到無論如何,他不能殺陳天麗,而且,不管陳天麗如何惡毒,陳天麗是不應該死在他的手裏。

    因為,在上官師伯的自述書中,沒有要殺陳天麗的遺言,而師父丁尚賢在臨終前,也沒有一句話要是殺陳天麗的。

    他心念電轉,發覺‘換心秀士’和師父‘飛雲絕筆’,對陳天麗都有寬恕之心,而他身為弟子的,又何必定要落個殺死師母之罪?

    這時見陳天麗,飛身挺刺,身形一旋,疾演身法步。

    但是,就在他旋身的同時,陳天麗劍式一變,恰巧截在小虎的步前,而且,正是‘降魔劍法’的第三式。

    小虎大吃一驚,驚急間,大喝一聲,騰身凌空。

    緊接着,疾演‘晴空游龍’,身形一旋,再演‘蒼鷹搏兔’,掌前而劍後,凌空下撲,直奔陳天麗!

    陳天麗昂然定立,目注飛撲而下的小虎,一俟小虎撲至頭上,身法如電飛旋,幻起十數身影舞起一座鋒林劍山。

    蕭瓊華看得大吃一驚,嬌靨立變,挺腕就要加入戰圈。

    但是一一凌空下擊的小虎,突然一展左袖,身形快如電掣,直向右前方的亂石矮樹間閃了過去!

    陳天麗一見,那裏肯舍,也踅身向那片亂石矮樹中撲去。

    但是,就在小虎將要撲至的同時,小虎足尖一點岩石上端,身形快如輕煙般,又飛回了屋前去陳天麗撲了個空,十分懊惱,不由立在那裏用劍一指,怒聲問:“雷小虎,就你這點本事也想替上官俊彥和丁街賢報仇?……”

    話未説完,小虎已淡然一笑説:“哇操!降魔劍法和身法步,你已有了二十多年的火候,而我,也不過一個多月而已,怎能與你相比……”

    陳天麗立即插言問:“這麼説,你自認一切都不如我了?”

    小虎急忙搖頭説:“不,哇操!方才我已讓過你三劍,對你以示敬意……”

    陳天麗一聽,頓時大怒,不由怒聲,説:“好狂妄的小輩,居然敢説讓我三劍!”

    説話之間,飛身撲向屋前!

    小虎一見,震耳一聲大喝:“哇操!且慢!”

    由於這聲大暍,聲震耳鼓,陳天麗本能的剎住飛撲的身勢,同時怒聲問:“你還有什麼話説,快説!”

    小虎因為已經發覺自己絕對不能殺陳天麗後,心中早已沒有了方才的那股殺氣,這時見問卻肅容沉聲説:“哇操!方才在下説要替師伯、師父報仇,那隻不過是句氣話……”

    陳天麗立即瞪眼説:“那應該説是夢話!”

    小虎沒接腔,繼續説:“哇操!現在,我要和你一比高下,以證實我在‘降魔劍法’上的造詣,比你高超,同時也證實方才我讓你三招並不虛假!”

    陳天麗冷冷一笑,問:“你是怎樣的比法?”

    小虎淡然一笑説:“哇操!我們就在這片草坪上,不施展小巧功夫……”

    陳天麗立即插言問:“你説的小巧功夫,可是指的‘身法步’?”

    小虎略微頷首説:“不錯,哇操!正是這個意思!”

    陳天麗一聽,不由冷冷一笑説:“‘降魔劍法’,以配合‘身法步’發揮其最高威力……”

    小虎立即不以為然的説:“那也未必,哇操!真正劍術高絕的人,向來不以小巧功夫勝敵!”

    陳天麗氣得冷哼一聲,輕蔑的問:“這麼説,你自信你的劍術高絕了?”

    小虎淡然一笑説:“哇操!也不過想證實方才在下讓你三招,並非癩蛤蟆打哈欠,吹噓罷了!”

    陳天麗一聽,不由剔眉嗔目,再度説:“看看我們兩人今天是誰血濺此地!”地字出口,飛身前撲,手中寶劍一式‘佛法普度’,劍化一遍銀雨,逕向小虎上下左右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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