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已嗝屁很久的人,屍體已完全枯槁僵硬,但卻還是被藥物保存得很完整,滿頭技散的長髮,也仍然黑亮如漆。
沒有人能看到他們的臉一一好裏家在(幸好)沒有人能看到他們的臉。
無論多可怕的面具,也絕不會有他們的臉可怕,他們已死了十五年。
死在十五年前,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雷剛認得他們,他雖然也沒看過他們的臉,但還是認得出他們!
‘蝙蝠門’的裝束和麪具看來雖似完全相同,但每個人的面具上,卻有點特別的標誌,不知道的人很難辨別!住在巷子內(內行)的人就宰羊。
雷剛一眼就認出了他們的標誌,因為在十五年前,他曾經親手摘下這四個人的面具,仔細觀察了很久。
這四個人就是死在他手中的,其中有一個正是‘蝙蝠門’門主夫人,夫人的面具上,有一朵小小的桃花。
人面花蝙蝠,江湖第一惡。
雷剛看到了桃紅色面具,看到了這面具上的桃花,胃部立刻收縮,幾乎也忍不住要嘔吐。
江湖中有很多人都知道他殺了‘人面花蝙蝠’,但卻沒有人知道他曾經付出多麼慘痛的犧牲和代價。
直到十五年後,他只要一想那天晚上的事,還是忍不住要發抖。
那天晚上,他們去圍剿這‘蝙蝠門’,去的一共有十一個。
十一位武林高手,能活下來的,也就只有他一個。
那一戰的悲壯慘烈,直到多年後,他還是連想都不敢去想。
好裏家在(還好),現在這人面花蝙蝠,只不過是一具屍體如已!
屍體無論保存得多麼的完整,也絕不能再殺人了。
雷剛拍了拍他兒子的肩,心裏覺得很慶幸,因為這少年人的運氣比他好,總算沒有在她活的時候看到過她!
在人面花蝙蝠活着的時候,看見她的少年人都得死,而且是一種很特別的死法。
你只要聽到她的一笑,保證就會死得很難看!
死人當然是不會笑的。
雷剛剛鬆了一口氣,他全身的血液就突然冰冷涼結。
因為……
他突然聽到有人在笑,笑聲甜美嬌媚,如春天盛開的花,花中醖釀的蜜,人面花蝙蝠又笑了!
※※※※※※
沒有人能形容這種笑聲,那絕不是死人的笑聲,更不是從地獄中發出的笑聲……
假如那真是地獄中才能聽到的笑聲,也一定有很多人願意到地獄中拉拉索(散步)。
雷剛厲聲暴喝道:“你是啥米郎?”
笑聲更甜,更嫵媚,只聽得嬌聲道:“你不認得我?我可是忘不了你,也忘不了十五年前在楓林中那一夜!”
月落鳥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楓橋夜泊’是張繼的一首佳作,他作詩不多,寒山寺建築亦不宏偉,然而寺以詩顯,人以詩傳,彼此相得益彰,千古流傳,有夠帥的!
雷剛不是風雅之士,對名勝沒有多大興趣,雖經過寒山寺,但並未停留,因為他負有使命,必須趕往與另十名高手會合。
他一抖絲繮,坐下駿馬一聲長嘶,接着鐵蹄翻飛,業已絕塵而去。
“救命啊……”
就在此刻,突然傳來陣陣女子呼救哀嚎聲。
絕塵而去的雷剛眨了眨眼,忙一勒絲繮,座下駿馬業已人立而起,四下呆頭的一瞄,雙腳一磕馬腹,就聽‘呼’的一聲,坐騎已像脱弦筋弩的標了出去。
紅葉滿天,搖曳飛舞。
佈滿紅葉的楓林,倒卧着一個年輕女子,裙裾已被人掀了起來,衣衫也被褪去一半,羊脂白玉般的肌膚,怒峙的雙峯,修長均勻的大腿,全部裸露出來,形成一副令人枰然心動的美女嬉春圖。
五個眼睛裏閃着欲焰,嘴角掛着邪惡淫笑的大漢,正一瞬不瞬的死死盯着那個年輕女子的緊要所在。
就像野獸在吞噬獵物前,先戲耍玩弄個夠似的。
“小妞兒別怕,只要你把我們哥兒幾個伺候舒服了,不但不會殺你,包準有你的好處……”
“小妞兒,你遇上咱們哥兒幾個是你的福氣,保險叫你欲仙欲死,回味無窮……”
“哈哈!看樣子你還是個沒開苞的原裝貨色,你放心,我們哥兒幾個會疼你命命(很疼)……”
“好了好了,別他奶奶的夾着小穴兒裝聖女了,那一個女人都要過這一關,忍着點兒,頭一下痛,第二下子麻,第三下子就像蜜蜂爬,包準讓你爽得笑哈哈……”
“小妞兒,別躲,來,讓哥哥我摸摸……”
就聽一聲尖叫,只見那年輕女子就像見了鬼似的,爬起來就跑,可是跑了沒兩下,又倒了下去。
怪事年年有,可沒有現在怪!
剛才説話的那個淫賊也跟着倒下去了,所不同的,是那年輕女子還能呼吸,而那個淫賊卻兩眼一翻,雙腿一蹬一一嗝屁啦!
因為……
一柄鋒利無比的雁翎刀,突然從茂密的楓林中遞了出來,正好刺中他非倒下去不可的地方。
變生肘腋,那四個淫賊眼睛裏慾火,突然化作恨火,一邊縱身疾退,一邊齊聲叱道:“哈米郎?還不給老子滾出來!”
話聲甫落,只見楓葉搖曳,接着,一個黃衫中年人已老神在在,慢條斯理的從楓林中走了出來。
他淡淡笑道:“我已經出來了,四位想要按怎啊?”
那四個淫賊一邊打量黃衫中年人,一邊沉聲喝道:“是……是你殺了我們老五?……”
黃衫中年人微一點頭,笑着説道:“嗯……是我!你們不信?喏……瞧瞧這個!”
他邊説邊把藏在身後仍在滴血的雁翎刀一揚,笑的很踐。
那四個淫賊不禁怒火中燒,作勢欲撲,厲聲喝道:“説!你是誰?我們兄弟跟你何冤何仇。竟……”
黃衫中年人突然把臉一沉,一雙利如刀鋒的眼睛,瞪着那四個淫賊冷冷説道:“我叫雷剛……”
雷剛只不過才一報名,那四個淫賊神色突變,渾身一顫,失聲驚叫,落荒而逃。
“哼!你們還走得了麼?”
但聞幾聲慘嚎,三顆人頭,兩條人影,同時墜落在地。
雷剛用鞋底抹拭掉刀上的血跡,走向那位少女道:“好啦!一切都已成為過去了,姑娘!”
機伶伶的哆嗦了一下。
那少女悲懼的睜開了雙眼,有如一頭受驚的羔羊一般,有夠銼相!
顫慄的瞧着雷剛,嚇得舌頭打結啦!
雷剛彎下身,扶起那少女,誰知這位美豔的姑娘踉蹌了一下,幾乎毫無點力的軟軟依着樹幹滑坐到了地上。
望着她。
雷剛問道:“姑娘,這是怎麼回事?”
少女剛剛定過神來,雙手捂着胸口,驚悸的道:“英雄!什麼……什麼怎麼回事?”
雷剛沒有表情的道:“我是問你如何被他們劫擄到這裏來的?”
這一問,似是勾起少女的傷心,抽噎了一下,淚水似珍珠般款款順頰而下,啜泣着。
她悲切的道:“我們是回老家樟樹灣,經過‘日峯鎮’,他們七個匪人隱伏在那裏……劫殺了我的雙親,又把我擄來此處……”
雷剛低沉的道:“這些人是半途攔路的劫匪,難道跟你們有仇?”
少女紅腫着眼睛,抽噎着,道:“家父是生意人,與世無爭,怎會結怨江湖人!”
“你剛才説有七個人,但此處怎麼只有四個?”
“還有三人押着那趕車的車伕朝南下去……”
雷剛咬咬不辱,緩緩的道:“他們一非仇殺,二非劫財,該是劫色了!”
説完,打量了這位少女一眼,雖是村姑打扮,因為低着頭,無法很清楚看到她的面貌,但見她腰肢纖細,身材窈窕,鵝蛋臉形,應該是個很水(漂亮)的姑娘。
沉吟了一陣,又道:“此去樟樹灣,雖然還很遠,但越過此丘陵地,便是一個大鎮,你到了那裏,僱輛馬車,大約十天八天就到,我留下五十兩紋銀給你,姑娘,你善自保重了!”説着,探手入囊,摸出五錠銀元寶。
他正待交給那少女,少女卻哀叫一聲,‘噗嗵!’跪倒在地,雙手抱着他的小腿,悲聲的哭泣着。
“姑娘,有話儘管説,免這款,歹看啦!”
少女悲聲啜泣道:“英雄!樟樹灣離這裏真是夭壽遠的,我又不認識路,你叫我一個弱女子如何走法?”
“英雄!若是再遇上歹人匪徒,你是不是叫我去死?喪命事小,失節事大,你救救我,送我一程好嗎?送佛送上西天……”
少女哭得悲切而淒涼,宛如子夜杜鵑泣血,嬌婉呻吟,斷人肝腸。
雷剛不由眉心微皺,難以處置。
但見他低沉的道:“姑娘,非是我不肯助你,實在我有很重要的事,若是送你前往樟樹灣,時間上就來不及了……”
少女淚流滿面,有如梨花帶雨,她悽切地道:“我……那我怎麼辦呢?這裏地處荒煙,四野無人,我孤伶伶的一個女子,你就忍心將我拋舍在這裏嗎?”
雷剛沉思片刻,終於吁了口氣,道:“好吧,你上馬來!”
欣喜融洽在帶淚的雙眸中,少女吃力的以手撐地,艱辛地站好,她用手背拭着淚水,含淚哽聲道:“英雄……你要將我……送往何處?”
雷剛慢慢的道:“此去前面有一市集,是這裏百里以內的百貨聚集之地,我先送你去那邊安置好,等我事情了結之後,再送你到你的親友處……”
柔弱的點點頭,她步履不穩的行向馬前,雷剛一把將她提起放置鞍後,掉轉坐騎,立即上道:一路上,大約是驚疲過度,她緊緊的靠在雷剛的背上,雙手也輕輕攬着雷剛的腰,隨着馬兒的奔勢,兩人的身體一鬆一合,簡直已貼到一塊了。
雷剛可以感觸到身後的人兒身體温熱與軟滑,有一股特異的,屬於一種肉香氣息,隱約的侵襲着他。
這氣息是柔膩的、輕渺的,在心頭的感受上,覺得宛如飄然而悠忽了。
當然……
雷剛想到了一些什麼,但也僅僅是想到而已。
他曾想過很多,包括着事業、歸宿、女人,卻也都任它去了。
人……
總得有些幻想,有一份希望,活在希望中的人,才顯得有朝氣,但該分清虛幻與真實的分野,要不然就是個‘哮仔’(瘋子)。
而雷剛,卻是絕對冷靜與理智的人!
但是……
這股幽香越來越奇特,一身突然感到燥熱,而且有一種衝動的感覺。
他在奇怪,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
正當沉思之際,他身後少女環抱他腰際的右手,突然下移,在他的大腿內側移動,漸漸向大腿根擴展,哇操!有夠豪放的!
雷剛不由嚇了一大跳,道:“喂!你要幹什麼?”
他這一跳,二人就差點摔下馬來。
但是……
他已慾火難禁,真想殺殺火氣。
而這時,那少女的玉手因這一跳動,就觸到他胯下的‘話兒’了。
雷剛決定把她帶到僻靜之處下手。
疾馳不久,已至一處荒蕪僻靜所在,也就在這時候,那位原本嬌弱的美豔少女,竟然先動手了一一有夠離譜的。
‘嗤!’地一聲。
雷剛的上衣,自領口以至肩部被撕裂,雙雙從馬上跌入地面。
由此看來,那少女並非普通女子,是武林中人,而且根可能是邪幫中人。
她那豔紅如火的朱唇,那令人心動的梨渦兒,那纏人的媚眼,還有她微微起伏的雙峯,她的一顰一笑,那怕是輕輕一瞥,都是那麼令人心動,讓人目眩神迷,茫酥酥羅!
這種刻意的誘惑勾引,使得雷剛有一種撲過去的衝動。
他很想去收拾她,而且早就下定了決心,才特意來到這荒僻無人煙的地方,但卻遲遲下不了手。
他雷剛,並不是好色之徒,自命為俠義之輩,為什麼今天會有這種反常的衝動現象?
是安怎(為什麼)?
雷剛自己也説不上來,自從這少女上馬後的一刻,身上就覺得燥熱,一股難以忍受的燥熱。
他在後悔,後梅不該答應帶她一起走,更後悔不該二人共乘一騎。
後侮歸後梅,但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體內的血液在快速運轉,就像被烈火煮沸的開水,滾燙,再滾燙,眼睛就要突出眼眶來似的,都扭傷啦!
很快的,雷剛明白了。
在他體內燃燒的是一團火一一慾火。
慾火在體內猛烈的燃燒。
雷剛有一種迫切的需要,是他有生以來最迫切的需要上迫切的需要漸漸在他臉上、身上、動作上,一一反應出來。
他嘴角有着殷紅的血痕!
他的舌尖咬破了,咬爛了,但卻無法壓制他心裏那團熾熱的慾火。
他的良知未泯,心裏在不停吶喊:“不!不可以,我……我不能這樣做……”
然而!
卻無法約束自己的行動,他心裏在吶喊不可以,可是雙腳已經把他帶到了少女的跟前了,這卡實不是他可以控制的啦!
少女那一雙勾魂攝魄的媚眼兒,輕輕流轉,有意無意的瞥了他一眼,朱唇微張,欲語還休。
這時候!不需要任何語一言來表達,無聲勝有聲。
少女似乎很懂這個道理,只見她嬌軀緩緩的蠕動,她那高聳飽滿的玉女峯,也跟着輕輕抖了起來……
火一一用水才能熄滅,而那少女卻是在火上加油,於是,火焰更熾、更旺,一發難以收拾。
雷剛業已迫不及待的壓在那少女的嬌軀上,橡一隻出柙的猛獸,貪婪的在她身上撫摸、狂吻!
他已經忘了,不可以這樣做的念頭。
隔着衣服撫摸狂吻,已無法再滿足雷剛迫切的需要,於是,他開始像剝‘田雞’皮似的,將少女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剝下。
片刻之後,便被他剝得精光,少女渾身上下,赤裸裸的一絲不掛。
他倒是挺內行的,看樣子也是肉場熟手一一常幹這種事兒,否則,怎會這樣快上麼順利呢?
其實不是這樣的。
原來這少女也不是什麼好貨色,她似乎比雷剛更迫切需要。
她扭動着水蛇般的嬌軀,從表面上看,她似乎害羞的在抗拒掙扎,骨子裏卻是配合雷剛雙手的動作,方便他快速的,輕而易舉的褪掉身上屏障。
這種‘好康’(好處)卡實很難遇得到!
再看少女那騷浪勁兒,那兩隻勾人心魄的桃花眼,盪漾着一股濃深火熱的春情浪波,半睜半閉,撩人已極,簡直想把雷剛給迷死。
小巧如蒜的瓊鼻,鼻翼隨着她的狂喘一張一嗡,發出令人魂飛魄散的氣息。
底下那張又小又紅的櫻桃小嘴兒,吐氣如蘭,輕張微合,哼着叫人連骨帶內都要酥麻癱瘓的浪語春聲。
喔!
還有小腹下面那個小可愛,嘖嘖……
雷剛盡情的在她胴體上揉搓、吸吮、搔撓、扣挖……
她,已被雷剛撩起了慾火,隨着他移動的手指,嬌軀由輕微而逐漸放蕩的增加搖擺的幅度。
兩片原本豔紅似火的粉頰,更是紅裏透紅,嘴裏的嗯哼聲,也越來越大,越來越是急促了。
雷剛在媚藥催動下,此刻已是慾火難耐,根本就‘動抹吊’(受不了)啦!
於是一一兩個光溜溜的身子,變成了一上一下重疊,‘唰!’的一聲,寶劍已進入了劍鞘!
一個是欲焰高熾,如飢似渴。
一個是曲意逢迎,縱情狂嬉。
頓飯光景一一雷剛終於從淋漓酣暢的高峯上滑落下來,一泄千里之後,那股火焰已告熄滅,也就在這時候,突覺‘志堂’‘巨闕’二穴一麻,就立即趴在她身上睡了。
“不行,你……你不能睡……我……我還要……快醒醒……我……我還要……快……”
她顫擺嘶吼,浪聲淫語,喊個不停,可是,在她身上卻找不出一絲一毫的淫蕩氣息。
相反的,在她眼睛裏,卻閃射着仇與恨的火焰。
雷剛已被她反常的舉動驚醒,眼前的景像,似乎把他怔住,他緩緩説道:“姑娘,我和你無怨無仇,你這樣做,總該有個原因吧?”
不久前還精神建旺,兩眼神光炯炯的雷剛,現在就像廢人似的,唉!這春風一度的代價,也未免太大了,卡實是‘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她,沒有吭聲,緩緩穿回自己的衣服,然後,套上一具面具,始道:“你現在總該知道我是誰吧?這樣做的原因吧?”
“你……你是‘蝙蝠門’?”
“不錯,我不但是‘蝙蝠門’的人,而且是‘蝙蝠夫人’,雷剛,你也該死得瞑目了!”
寒芒一閃,疾刺雷剛咽喉。
就在此刻,只見雷剛右手一翻,一下就擒住了蝙蝠夫人手腕,冷冷道:“我如此就輕易遭到暗算,那就枉為‘擒龍手’,也不必混啦!”
※※※※※※
日落西山,暮靄四下。
大地一片昏暗。
蝙蝠夫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怔住了,驚悸的瞅着雷剛道:“你……”
雷剛道:“你還不算太笨,終於查出我的身份,不錯!我就是這次圍剿‘蝙蝠門’成員之一,你那出戏演得不錯,唱作俱佳,我雷剛終日打雁,還是讓雁啄了目胴!”
蝙蝠夫人道:“我明明……點……點了你巨闕……志堂二穴……怎麼下為什麼會沒事?”
“好吧!告訴你,讓你死個瞑目!第一,當你向我下‘催情藥’的時候,我就懷疑了,不過,當時只有三分!”
蝙蝠夫人道:“還有呢?卡緊講!”
“第二,是你不該穿快靴,試問一個普通人家女孩子,多半都穿便鞋、布鞋,因此,我就肯定你是武林中人!”
“還有第三沒有?”
“有!”
雷剛緩緩道:“當我理智被慾火焚燒,除去你衣服時,就發現了這支匕首,於是,我便猜想到極有可能是仇家設下的陷阱!”
語音一頓,又道:“但是,我不能不發泄,如果當時立即將你制伏,你一定不會合作,而我將會慾火焚身!”
“於是,只好將計就計,夫人,這也是不得已的事,並非我有意佔你便宜……”
蝙蝠夫人冷冷一笑,狠毒的盯着雷剛,厲聲叱道:“是我空空,對你估計錯誤,你還沒有告訴我,是怎樣躲過我的點穴手法?”
雷剛道:“很簡單,因為我已洞悉你的動機,就連想到你在什麼時機下手最為有利,那便是在男人泄身的時候!”
“那剎那,全身鬆弛,失去反抗能力,因此,我在跟你‘辦事’之前,就將周身穴道錯開了半寸,夫人,我已練成‘移穴換位’是你未想到吧!”
“如果,你當時用匕首殺我,我只好認命了,但你沒有,我這是險中求勝,夫人!你這犧牲的代價實在太大了,何苦呢?”
説完,只見他右手一轉,原先握在蝙蝠夫人手中的匕首轉了個方向,深深插進了自己的心窩。
一代尤物,蛇蜴美人,就這樣回去蘇州賣鴨蛋啦!
※※※※※※
“你不是她,你騙不了我,十五年前,她已死了,自己親手殺死自己!”
“不錯,十五年前,我已經死了,所以現在我才要你還我的命來!”
她的笑聲如仙子,另外三具屍體的聲音卻如鬼哭:“還我的命來,還我的命來……”
有風吹過,僵硬的屍體在風中晃來蕩去,有夠可怖一一可怕又恐怖!
小虎突然跨前一步,橫身擋在他老爸前面。
他的聲音還是很鎮定,道:“抱歉,手可以還,命卻沒法還的!”
蝙蝠夫人甜笑着,一字一字道:“那麼就用你們一家老小九十七條命來還!”
雷夫人的目光還是凝注着劍尖,忽然冷冷的道:“命可以還你,只不過……”
蝙蝠夫人道:“不過怎麼樣?”
雷夫人道:“我還要問你一句話!”
蝙蝠夫人道:“你問!”
“十五年前的那天晚上,你們在楓林裏究竟做了什麼事?”
蝙蝠夫人媚笑道:“那當然是見不得人的事,聰明的老婆就算知道,也會裝糊塗的,你又何必多問?”
雷夫人霍然轉身,面對着她的丈夫,已經一臉菜色道:“原來你一直在瞞着我,一直在騙我,原來你根本沒有殺死她!”
雷剛脹紅了臉,道:“你相信她,還是相信我?”
雷夫人道:“我只想聽真話!”
雷剛急呆了眼,道:“我們三十幾年夫妻,到現在你還吃醋!”
雷夫人扳着臉,冷冷道:“八十年的夫妻也一樣會吃醋的!”
雷剛着急道:“就算你要吃醋,現在也不是時候!”
雷夫人厲聲道:“我不管現在是什麼時候,你若不肯説老實話,我先跟你拚命!”
女人吃起醋來時,的確是什麼都不管的,無論多通達明理的女人,一旦吃起醋來,也會變得不可理喻,誰也輸給她了!
雷剛嘆了口氣,苦笑道:“好!我告訴你,那天晚上……”
説到這裏,他忽然向他的老婆眨了眨眼睛,這對患難相共,生死相守的夫妻,立刻同時出手。
刀劍並學,立刻同時向蝙蝠夫人刺了過去。
曰曰口口口口雁翎刀本是刀類中較輕巧的一種,但在雷剛的手中使出,威力已大不相同。
雷氏世代相傳的‘奔雷刀法’,不但迅急雲變,而且強霸威猛。
刀劍並舉,有如驚虹交剪,他們的人心意相通,他們的刀劍也配合得天衣無縫。
蝙蝠夫人的身子吊在長索上,看來似乎根本閃都別想,但就在這時,長索一陣顫動,長索上吊着的四個人,立刻箭一般倒退回去。
一眨眼間,四個人都已沒入門外的黑暗中。
雷夫人輕叱一聲:“追!”
雷剛父子同時開口,道:“不行哦!”
“不必追!”
燭影搖紅,燈花閃動,長索上吊着的四個人,忽然似流星般又滑了進來。
這四人腦後顯然吊着滑輪,當真是倏忽來去,快如鬼魅。
雷夫人冷冷一笑,青鋼劍疾揮,這一劍走勢更急,長虹般的寒芒一閃,已迎上了蝙蝠夫人。
這一次蝙蝠夫人居然沒有退。
‘波!’的一聲,劍鋒砍在她身上,如擊敗革,她的人竟赫然裂開,一分為二。
一股桃紅色的煙霧上立刻旗花般噴了出來,雷夫人發覺中計時,已經擺平了。
這蝙蝠夫人非但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人在長索上滑回去時,已在黑暗中掉了包。
※※※※※※
雷剛的刀也堪堪砍在另一具屍體上,發現變化時,立刻硬生生頓住刀鋒。
誰知,這人既不是死的,也不是假的。
雷剛刀鋒一挫,手腕已被這人扣住,半邊身子立刻麻木,小虎一個箭步竄,但另兩個人身子在長索上一蕩,四條腿連環向他踢出。
小虎身形半轉,避開了來勢較快的兩條腿,反掌斜切另兩條腿的足踝。
‘波!’的一聲。
足踝已被拍碎,又有一股桃色的煙霧噴出。
這二人竟也有一真一假,假人的腿,是藉着真人的懸蕩之力踢出來的。
小虎凌空一個翻身,拔空三丈,他雖然及時避開了這一陣毒煙,但他老爸已落入別人的掌握中,這下子可害啦(糟了)!
※※※※※※
笑聲如鬼哭,雷剛臉色慘白,手裏的雁翎刀已跌落,眼睛盯着蝙蝠面具上的一隻恐怖鬼眼。
鬼蝙蝠陰側側笑道:“還我的命來吧!”
他身子一縮,似乎想拉着雷剛退回去,誰知就在這時,本已暈倒在地上的三個青衣家丁,突然一揮手,數十點寒星暴射而出。
鬼蝙蝠的身子立刻被打成了蜂窩,連慘叫都來不及出聲哩!
雷剛一甩腕,恰巧接住了小虎拋過來的刀。
反手一刀,鮮血四濺,兩條腿憑空掉了下來,兩條有血有肉的腿。
沒有腿的人慘呼着,自長索上滑了回去,鮮血一連串灑在地上,也正像是一瓣瓣凋落的花瓣。
有夠淒厲冷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