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位居皖北。
合肥舊稱廬州,為皖省的地理中心,北依皖山,南控巢湖,為南北之孔道:西北為一廣大平原,所以在風景上,習俗上,根本就是北方的樣子。
因其介於江淮之間,故為歷來兵家必爭之地,合肥則是一個問鼎中原的車拚場。
合肥縣城之南為泗水,周圍為運河溝所環繞。
南泗河通巢湖,間接與裕溪河相通,水運比較便利。
縣城東有‘校將台’,高三丈餘,面積方二十丈,相傳為三國魏將張遼之校閲台。
志稱‘校弩松蔭’為合肥八景之一。
三國時,曹操欲東窺吳,特往合肥巡視,今城南德勝門大街有‘迥鸞橋’,即當日曹操迥軍之處。
合肥城外有逍遙津,昔孫權攻合肥,與張遼在這裏大車拚哪!
津郎渡口,權自津北兵敗,與甘寧躍馬渡津,險而被執。此津在城東北隅,其躍馬處,今改稱‘飛馬橋’,為合肥城名風景區。
四頂山,山有四峯,風景絕佳,享有武林盛名的‘雷家堡’,就建築於此。
堡主‘擒龍手’雷振遠因昔年匯同武林十一位高手,合力圍剿‘蝙蝠門’僅一生存的長者,武林也因此一役,換來長久的寧靜,故深獲武林同道敬仰。
今天是堡主五十大壽,各方前來祝賀的人比貓仔毛還多咧!
前廳燈燭輝煌,賀客盈門,酒席筵開,猜拳、高談闊論,鬧哄哄響作一團。
後院的一角小樓,靜悄悄的。
小樓上坐着一位少女一一雯雯。
雯雯雖是奶孃所生,但深得堡主夫人寵愛,視同己出。
此刻,她垂着頭,輕輕推開了門。
她自己有間小小的屋子,很舒服、很乾淨,這才是她自己的天地。
在這裏,從來沒有人打擾過她。
她輕輕插上門閂,慢慢的轉過身子,靠在門上,看着對面的窗户,那玉琢似的粉臉上,突然紅得像顆熟透了的蘋果!
就在這一瞬間,她的人竟似完全變了。
她清楚的記得,那是一個秋老虎的暗時(晚上了),她處理完一切瑣事,一個人在院子裏乘涼。
晚風襲襲,雖然仍稍帶熱氣,也一樣令人愜意,有‘心涼脾肚開’感覺,忽然有一雙手,矇住了她的眼睛。
“哇操!猜猜我係啥米郎?”
聲音雄壯剛勁,又有些調皮的口氣。
“你是豬八戒,豬九戒,武大郎……”其實只要聽到那聲‘哇操!’就宰羊系誰了,那是少爺雷小虎的‘正’字標誌。
她跟少爺同年,少爺小時候還跟她一起吃孃的奶,所以雯雯的老媽,也就是少爺的奶孃了。
“哼!才不是呢,我是三太子哪吒,觀音娘娘座前的紅孩兒,天上的金童,誰也比不上我!”
“臭美!你以為你是誰?”
雯雯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他們從小就是這樣玩着,雖然現在一個亭亭玉立,一個虛背熊腰,都已長大了,但揹着人時還是要鬧上一會兒。
“哇操!我是少爺小虎嘛!怎麼才兩天沒見面,你就忘記我了!”
小虎一面説一面把手拿開,嘴氣鼓鼓的,真古椎!
“怎麼了?小虎,好少爺,人家跟你鬧着玩的,你心情鬱卒是不是?要不怎麼嘴上掛油瓶!”
小虎一聽,靈感來了。
“哇操!是你不對還是我不對,人家跟你開個玩笑,就什麼豬八戒、豬九戒,最後連武大郎也罵出來了,我就真的長得很歹看面?”
雯雯看小虎真的生氣的樣子,吐一吐舌頭,作了個鬼臉道:“好少爺,別生氣了嘛!雯雯向你鄭重的道歉好了!”
“哇操!道歉就可以擺平嗎?”
“那要怎麼辦嘛,少爺你説好了?”
小虎這時眼睛看着她,從頭到尾,尤其是三圍的地方。
雯雯幾時發育得這麼好,她的胸部隆起,大約有三十四左右、腰圍二十四、臀圍約三十四,而且皮膚又白又嫩的,小虎幾乎忍不住想抱着她,大吃豆腐。
雯雯看小虎一直在注意她的三圍地帶,一臉酡紅,她想,少爺真的長大了,難道他想和我做那種事?真歹勢!
一想到這裏,雯雯臉紅得更厲害了。
“哇操!雯雯,你過來!”
“做啥米?有事這樣説就好了!”
雯雯好像有點害羞和怕怕的説。
“哇操!就是你要道歉的事,只要親我一下,我就一筆勾消,不再生氣了!”
“那不好吧!”雯雯低着頭説。
“哇操!這可是你自己説的,我可沒有逼你,要不要親我,罄菜都好!”
雯雯這時的臉就像晚霞那樣,美到了極點,有點害羞的走過去,在小虎的面前停住。
小虎這時可以感覺到她的心情,是又羞又喜又怕,那模樣看得人心癢癢的。
她抬頭看看四周有沒有人,才道:“要我親你可以,把你的眼睛閉起來、不許偷看,要不然就拉倒!”
剛説完,她的胸部已隨着她的呼吸在跳動,而那兩座聖母峯就像因為地震而起伏不停,小虎戀棧似的看了看。
“好啦!我把眼睛閉上,哇操!你可不能黃牛跑了!”
“你安啦!我只紅牛,絕不黃牛!”
於是,小虎閉上了眼睛。
雯雯卻慢慢的低下頭,用她的櫻桃小嘴,吻了小虎的臉頰一下。
説時遲,那時快,小虎突然抓住她的手往懷裏一拉,雯雯卻一元捶捶的道:“少爺!你説話……”
説到一半,小嘴已被小虎封殺了,他一手摟住雯雯的腰,一手在她的胸前遊手好閒。
使得她的呼吸急促,眼睛眯成一條線,全身痠軟無力的坐在小虎的腿上。
小虎又慢慢的解開她上衣鈕釦,想阻止已來不及了。
摸着雯雯的乳房,真是‘在室女’的零件最好,硬中帶軟,軟中帶硬,接着又把她的訶仔‘褻衣’除下,她的上半身已經清潔溜溜了。
“少爺!不要這樣嘛,等下如果讓人看見了,那可見笑死了!”
雯雯嬌喘着説,又緊緊摟着小虎,那神情,使小虎更着迷,忍不住又吻她。
“嗯……嗯……”的聲在不絕。
好長的一個吻,小虎看着她,嬌羞中有些怕怕,這未開發的寶藏一一在室女,使小虎又忍不住去吻她的玉峯。
“啊……少爺!你別這樣,我好癢!”
小虎才不管她的叫喊,仔細的鑑賞她那雙峯,像一個考古學家,評鑑一件出士的珍品一樣。
白嫩嫩的乳房,乳溝清晰可見,小得像米粒一樣的粉紅色的乳尖,鼓鼓的、硬硬的很好看,不由低頭再深深一吻!
“少爺!不來了,你吻得人家難過死了,不跟你玩了!”
雯雯低着頭,嬌羞的説着。
“沒要緊啦!雯雯,哇操!你有沒有被人家吃過奶或被摸過?”
小虎兩隻手愛撫着她的雙峯問着。
“哼!才沒有呢,有的話,就是你了!”
説完,就在小虎懷裏不依的打着他的胸部。
小虎笑笑的由任她槌着。
雯雯更氣了:“還笑呢,你壞死了!壞死了!”
小虎把她摟得更緊了,把她的頭扶正,低下頭兒去吻她的櫻桃小嘴。
在這同時,用舌尖頂開她的牙牀,舌頭偷渡‘板門店’,越過三十八度線,在她的嘴裏攪動着。
她的櫻唇全是小虎的口水,不一會,她也不甘示弱的伸出舌頭在小虎口中攪動。此刻,好像兩條魚兒似的在深潭中游走。
小虎也加緊了動作,撫摸……
尤其是從她身上發出一種淡淡的香味,正是所謂處女幽香沖鼻,使得小虎丹田陡地升起一股強烈的慾念。
經過好半晌,小虎才放開雯雯的紅唇。
小虎只感雯雯小嘴一陣乾熱,嬌軀無力的壓着自己,臉上呈現一片春潮,兩眸含着一股熾烈的情慾。
半睜半開的看着小虎,胸前急劇的起伏着,鼻息咻咻,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小虎被她這副神態撩得慾火萬丈,喉中一陣乾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她下體的障礙物也徹底清除清淨。
雯雯半推半就的,一半由小虎清除,一半自己配合小虎動作而撤去藩籬。
城開不夜,花團錦簇,小虎温香在抱,宛如摟着一團柔弱無骨的海綿,心中雖是火燒一般,卻是強行忍了下來。
雯雯只覺全身火燒般的熾熱,體內宛如千萬只蟲蟻在爬行,令人痠麻難耐,她用盡了全力攬緊了小虎壯碩的一肩膀,嬌軀無力的並着小虎。
小虎輕巧的身形一躬,已然兵臨城下。
花落紅雨島,一聲杜鵑春事了,雯雯落紅點點,夾帶着連連暗哼,嬌啼綿綿!
一陣又一陣,一而再,再而三……
許久,許久!
一切沉寂了下來,留下一片暢遊巫山之喘息聲,一場風雨之戰總算息鼓收兵。
兩人似仍沉醉在那份飄然之感,一片唧我之聲,欲罷不能!
“雯雯……”
小虎嘴角噙着滿足的微笑,左手摟着雯雯柔弱無骨的腰肢,右手輕撫着她胸前的雙峯,牙齒輕咬着她的耳垂,哼聲叫着。
“唔……”
雯雯軟綿綿的睡在小虎的懷裏,下身緊緊偎着小虎,夢囈的唔了一聲。
如雲的鬢髮散了下來,臉上紅潮未退,兩隻美眸微閉着,螓首伏在小虎的胸膛,似是沉浸在適才那份飄飄欲仙之感,俏臉上含着一份流連!
“爽嗎?”小虎吻着雯雯的粉頸,柔情蜜意的問。
雯雯唔了一聲,抬起螓首,櫻唇堵向小虎的嘴,輕送丁香,蓮舌一陣轉蕩吮吸。
良久……
她才仰起俏臉、痴痴的望着小虎,嬌憐的拭着小虎唇邊的口液,含着微笑,夢樣的回道:“嗯!很美!”
小虎同感似的回報一個微笑,體貼的拂了一下雯雯的鬢髮,捏了一下她的鼻尖!
“想不到你是這麼成熟……”
“唔……”
雯雯嬌羞的把臉蛋埋在小虎的胸膛,不勝忸怩的嗯了一聲。
從那次偷食禁果後的小虎、雯雯,就經常在一起‘炒螺肉吃蛤仔’(作愛)!
現在……
她該是去見小虎的時候了。
她很快地脱下外面曳地的衫裙,裏面的衣衫薄而輕便。
她拔下發髻上的金釵,讓一頭黑髮長長的披散在肩上,面對妝台上的菱花鏡眨了眨眼,忽又探手入懷,解下了一條很長的白綾。
然後,她平板的‘飛機場’忽然奇蹟般的膨脹了起來。
她這才完全滿意,對着鏡子,扮了個鬼臉,又轉身推開了窗子,跪在窗前,向外望了望,看到四下無人,這才輕輕一推,跳出了窗子。
※※※※※※
暮春三月,草長鶯飛。
綠油油的草地,在春雨中看來,柔軟清新。
雯雯一隻手挽着滿頭長髮,一隻手提着鞋子,赤着腳,在草地上跑着。
雨絲打濕了她的頭髮,她不在乎,她的腳纖美而秀氣,春草刺着她的腳底,癢酥酥的、麻酥酥的,她一點反應也沒有。
現在,她就像是一隻剛飛出籠的黃鶯兒,什麼都已不在乎了,一心只想去找她春天的伴侶。
溪水清澈,雨絲落在上面,激起了一圈圈漣漪,又正如春天少女們的心。
她沿着清溪奔上去,山坡上一片桃花林。
花林深處,一個穿着耕色春衫的少年,腿勾着樹枝,倒掛在樹枝上,正想用嘴去咬起地上的一朵桃花。
他就是這麼樣一個人,隨時隨地都在動,永遠都不能安靜一下子。
他的臉輪廓明朗,眼睛裏好像是帶着份孩子般的古椎!
雯雯笑了,笑得那麼甜,有夠水!
他已從樹上跳下來,嘴裏銜着朵桃花,雙手插着腰,站在那裏,看着雯雯,而雯雯她自己,只要一看見他,她就忍不住會從心裏頭笑出來。
她放開頭髮,拋了鞋子,張開雙臂飛奔了過去,緊緊擁抱住了他,然後,就發出了幸福的嘆息:“小虎……小虎……”
每次她擁抱他時,都彷佛在擁抱着一團火,她自己也彷彿變成了一團火。
他們彼此燃燒着,彼此都想要將對方融化。
但這次,她擁抱住的身子,卻是冰冷而僵硬的,完全沒有反應。
今天是他父親五十大壽,他原本應該留在家裏的。
他本就喜歡朋友,喜歡熱闊,但他卻寧可在這裏淋雨而等她。
想到這裏,她心裏的熱情又湧起,反而將他抱得更緊,咬他的耳朵,低訴着自己的相思只要有一天不見,她的相思就已濃得化不開。
她柔軟而富彈性的胸脯,緊貼着他的胸膛,以前每當這個時候,他的熱情就會像怒濤般捲起。
但今天,他忽然推開了她。
她怔住了,火熱的面頰也冷了下來,直到他在樹下卧倒時,才看到他衣襟上的血。
血跡在緋色的衣服上,本來不容易被發現一一隻有細心的人才會發現,只有情人才會如此細心。
雯雯的臉色變了,道:“你又在外面扁架了?……”
小虎搖搖頭。
雯雯咬着嘴唇,道:“你別講白賊,你衣服上還有血跡!”
小虎笑了笑,道:“你記不記得你的血也曾染在我的衣服上?”
他笑得很冷淡,又尖鋭,就像是一把刀,刺入了她的心。
她整個人都似已突然僵化,眼睛直勾勾的瞪着他,道:“你……你剛才難道有了別的女人?”
小虎還是淡淡的笑道:“哇操!我難道不能有別的查某?”
雯雯的身子開始顫抖,目屎已流下來,比春雨更冷道:“可是,你難道竟然忘了,我已經有了你的囝仔?”
小虎突然跳起來,一掌摑在她臉上,冷笑道:“哇操!愛説笑,我怎麼知道那是誰的囝仔?我只知道你是丫頭!”
他笑得就像是個俗仔。
她瞪着他,一步步向後退,她忽然發現自己面對着的是個陌生人,一個比畜牲還下流卑鄙的陌生人。
她眼淚忽然幹了,血也幹了,整個人彷佛只剩下一具空空的軀殼。
小虎又懶洋洋的躺了下來,道:“我看你最好還是快走吧!哇操!閃得遠遠的,越遠越好,我還約會了別的查某囝仔!”
雯雯的手緊握,指甲已刺入肉裏,但是她卻全無所覺,只是瞪着他,一個字一個字的緩道:“我會走的!雷小虎,你放心,以後我永遠不會再見到你!可是我發誓,總有一天要你後悔的!”
她突然轉身,飛奔了出去。
小虎沒有抬頭,也沒有看她,臉上卻有兩行水珠慢慢的流下來,也不知那究竟是春雨?
還是目屎(眼淚)?
※※※※※※
大廳裏仍然燈火輝煌,壽燭高燒。
雨已停了,小虎慢慢的穿過院子,跨過門檻,走入了大廳,倚在最近的一根柱子上,冷冷的看着已酒酣耳熱的賀客。
終於有人發現了他,嚷聲道:“大少爺回來了,大家快敬酒!”
小虎冷冷的笑了笑,道:“哇操!你們還要喝?是不是一定要喝回本錢了才肯走?”
每個人都怔住了,就好像忽然被人當面摑了一耳光,也不知是誰首先站起來,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小虎臉上全面表情,冷冷的道:“雷福,哇操!開大門,送客!”
沒有人再能留得下去了,剛到後面去休息的雷老太爺,聞訊匆匆趕了出來,一臉的菜色。
小虎立刻迎了上去。一把將他老爸拉入了屏風後。
老太爺跺着腳,氣得語聲都已發抖道:“你是不是想要我見笑死?”
“不是!哇操!我絕不做丟老爸臉的事!”
“那……你瘋了?”
“沒有,哇操!我智商一八O,高杆得很!”
老太爺一把揪住他兒子的衣服,道:“那你為啥米要做這款抓狂代志?”
從屏風間看出去,大廳裏的貴客已將散盡。
又過了很久,小虎才一字一字的説道:“因為今天晚上,哇操!誰也不能留在這裏,每個人都非走不可!”
“是安怎(為什麼)?”
“哇操!因為他們已經來了!”
雷老太爺雷剛臉上突又一變,道:“你説的系啥米郎?”
小虎沒有再説啥米,但卻從懷裏取出了一隻手,一隻齊腕被砍下來的手,血已乾枯。
乾枯的手背上,刺着一隻蝙蝠,一隻帶着金色的蝙蝠。
皮膚已乾枯,所以那隻金色蝙蝠也扭曲變了形,看來更是説不出的詭秘獰惡。
雷剛竟也一臉銼相,整個人彷佛突然失去重心,連站都站不穩。
小虎扶住了他的老爸,他的手還是很穩定。
他的聲音也同樣穩定道:“哇操!該來的,遲早總是要來的!”
雷剛終於慢慢的點了點頭,黯然道:“不錯,既然要來,倒不如還是早點來的好!”
他説的是真心話,因為他已深深體會到,等着人來報仇時,那種説不出的恐懼與痛苦是多麼的難捱!
“十五年,整整十五年了,這次他們既然敢來,想必已一定很有把握?”
“所以除了我們姓雷的以外,哇操!無論是誰都不能留在這裏,江湖中誰都知道,只要他們到過的地方,一向寸草不留!”
老爸忽然緊緊握住兒子的手,道:“你也得快走,他們要找的是我!”
小虎卻笑了,那已不再是野獸的笑,反而非常的‘阿剎力’!
笑容中充滿了自信,決心和勇氣,一種不惜犧牲一切的笑,不惜忍受一切屈辱和痛苦的笑。
知子莫若父,做老爸的當然很瞭解兒子,所以他的手握得更緊。
“你至少也該為雷家留個後!”
“哇操!雷家已有了後!”
“在那裏?”
“哇操!在雯雯那裏!”
雷剛聽得既驚訝、又歡喜,然後又不禁嘆息道:“可是她……她的人呢?”
“哇操!我已叫她走了!”
“她肯走?”
小虎點了點頭,直到這時,他才一臉的龜毛樣。
就因為他知道她絕不肯走,所以才不惜用最殘酷的手段傷她的心,令她心碎,令她對他死心。
他自己的心也同樣碎了,他傷害她,什至比傷害自己更痛苦。
雷剛看着他兒子的眼睛,已看出他的痛苦和悲傷,於是道:“你……你怎麼能就這樣叫她一個人走?”
“哇操!這是不得已,但我已經叫徐峯在暗中保護她!”
徐峯是他的死忠,他什至可以將生命交給他的那種好友,現在,他已將生命交託給了他。
他相信,只要他不死,就一定還有和雯雯相見的時候。
雷剛長長的嘆息一聲,沒再浪費口水,他也明瞭兒子的決心和犧牲,他知道這種決心是絕對沒有人能改變的。
※※※※※※
所有的僕人都已被召集在大廳裏,每個人都分到一筆足可養家活口的銀子,雷剛始道:“你們趕快走,連夜離開這地方,誰也不許再留下來!”
他雖沒有説出為什麼要僕人們走的原因,但無論誰都已經看出,雷家一定發生了很大的變故。
雷家待他們不薄,所以有些比較忠誠的,已決心留下來,和雷家‘到陣’(一起)。
但一些不夠忠誠的,也不好意思走得太快,雷夫人含着目屎,看着他們。
一向賢慧端莊的雷夫人,現在竟已換上了一身勁裝,手裏提着一把青鋼劍。
她的臉色蒼白,一字一字的道:“你們若還有人留在這裏,我就立刻死在你們的面前!”
她説的話斬釘截鐵,絕沒有更改的餘地,也絕對沒有人懷疑。
老僕雷福咬了咬牙,跪在地上,‘咚!咚!咚!’的叩了三個響頭,霍然轉身,一句話都不再説,大步走了出去,只不過他轉過身,就已淚落如雨。
他是雷家最好的傭人,也只有他知道,雷家人説出的每一句話,都一定會做的。
所以,他不能不走,也不敢不走。
門外一片黑暗,夜色沉重得就像他們的心情一樣。
大家都轉過頭,看看他一隻要他一走,大家就全都可以走了。
雷夫人看着這最忠誠的老僕,慢慢的走入黑暗中,心裏也不禁一陣酸楚。
就在這時,忽然間寒芒一閃,雷福的人突然從黑暗中飛了回來,‘噗!’的一聲跌倒在地上。
鮮血似火花般飛濺四散,他的身子一跌下來,就已斷成五截。
※※※※※※
鮮紅的血,在青灰色的磚石上慢慢的流動,流到一個人的腳下。
這人就像是突然抓狂一樣,整個人跳起來,狂呼着奔出去。
寒在又一閃,他的人又立刻飛了回來,仰面跌倒,屍首同樣斷成五截。
鮮紅的血,又開始在青磚上流動。
大廳裏,靜得甚至可以聽到血液在地上流動的聲音,一種令人魂飛魄裂的聲音。
雷剛雙拳緊握,似已將衝出去,和黑暗中那殺人的惡魔大幹一場,但小虎卻拉住了他的老爸。
他的手還是很穩定,緩緩道:“‘蝙幅門’所到的地方,一向寸草不留,何況人!”
黑暗中突然有人笑了,笑聲如鬼哭,若不是來自九幽地獄中的惡鬼,怎會有如此淒厲可怖的笑聲,驚死郎哦!
笑聲中,門外已出現了一個人,褐黃色的衣服上,繡着金色的蝙蝠,右腕上纏着白綾,吊在脖子上。
白綾上血跡殷殷,一隻手已被齊腕砍斷,沒有人能看見他的臉。
他臉上,戴着一具青銅面罩,面具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從面具中露出的那雙眼睛。
一雙充滿了怨毒和仇恨的眼睛。
他慢慢的走進來,眼睛始終盯在小虎臉上。
僕人們都已進入了屋角,縮成了一團,只剩下雷家三個人還留在大廳中央,顯得説不出的銼相!
蝙蝠人穿過大廳,走到小虎的面前,眼睛還是盯着他的臉,過了很久,才慢慢的將斷手舉起,道:“是你?”
小虎沒有吭聲,點了點頭。
蝙蝠人也慢慢點了點頭,道:“狠好(很好),還我的手來!”
他的聲音單調而冷淡,但他的眼睛裏,卻似有一種自地獄中帶來的毒火。
小虎看一看他的眼睛,笑得有夠弄嘲:“哇操!,這隻手反正已不能再殺人,你要,你就拿去!”
他的手一揚,斷手就已到了蝙蝠人手裏。
蝙蝠人用自己的左手,捧着自己的右手,垂着頭,凝視了好一陣,然後他忽然一口咬在自己的斷手上。
每個人都可以聽到,牙齒咬斷骨頭的聲音。
有的人已經開始嘔吐,有的人已暈了過去,就連雷夫人也垂下了頭,去看自己手裏的青銅劍,卡實沒見過比這個更歹看的!
青銅劍如一泓秋水,劍尖卻已在顫抖。
只有小虎,還是靜靜的在看着,看着這蝙蝠人將自己的斷手一口口吞下去。
然後……
他才抬起頭,盯着小虎,一字一字説道:“這隻手已沒有人再能拿走了!”
小虎點點頭,道:“哇操!卡實莫有了!”
蝙蝠人點點頭,道:“狠(很)好!”
他居然沒有再説別的話,就轉過身子,慢慢的走了出去,他走得很慢,但卻沒有人阻攔他。
他走得很慢,但每一腳都似乎踏在別人的關節上。
※※※※※※
有的人已倒下去,倒在剛才自己嘔吐的地方,關節也似乎已經癱瘓,簡直襬平啦!
雷剛看着這蝙蝠人走出去,也沒有出手阻攔。
十五年的等待,已使他學會了忍耐,十五年的忍耐,已使他學會了如何等待。
現在他雖然看到了毒蛇,卻還沒有看到蛇的七寸,所以他必須還要等!
他若要出手,那一擊必須打中毒蛇的要害,絕不能再容毒蛇反噬,那就去了了啦!
就在這時,只聽到‘奪!奪!奪!奪!’四聲響,對面高牆上,忽然有四條長索飛入了大廳,索頭的彎刀,釘入了大廳的橫樑。
接着,就有四個人從長索上滑了過來,竟然是四個死人。
這是啥米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