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文學 > 武俠小説 > 《風神幫》在線閲讀 > 一

    合肥,位居皖北。

    合肥舊稱廬州,為皖省的地理中心,北依皖山,南控巢湖,為南北之孔道:西北為一廣大平原,所以在風景上,習俗上,根本就是北方的樣子。

    因其介於江淮之間,故為歷來兵家必爭之地,合肥則是一個問鼎中原的車拚場。

    合肥縣城之南為泗水,周圍為運河溝所環繞。

    南泗河通巢湖,間接與裕溪河相通,水運比較便利。

    縣城東有‘校將台’,高三丈餘,面積方二十丈,相傳為三國魏將張遼之校閲台。

    志稱‘校弩松蔭’為合肥八景之一。

    三國時,曹操欲東窺吳,特往合肥巡視,今城南德勝門大街有‘迥鸞橋’,即當日曹操迥軍之處。

    合肥城外有逍遙津,昔孫權攻合肥,與張遼在這裏大車拚哪!

    津郎渡口,權自津北兵敗,與甘寧躍馬渡津,險而被執。此津在城東北隅,其躍馬處,今改稱‘飛馬橋’,為合肥城名風景區。

    四頂山,山有四峯,風景絕佳,享有武林盛名的‘雷家堡’,就建築於此。

    堡主‘擒龍手’雷振遠因昔年匯同武林十一位高手,合力圍剿‘蝙蝠門’僅一生存的長者,武林也因此一役,換來長久的寧靜,故深獲武林同道敬仰。

    今天是堡主五十大壽,各方前來祝賀的人比貓仔毛還多咧!

    前廳燈燭輝煌,賀客盈門,酒席筵開,猜拳、高談闊論,鬧哄哄響作一團。

    後院的一角小樓,靜悄悄的。

    小樓上坐着一位少女一一雯雯。

    雯雯雖是奶孃所生,但深得堡主夫人寵愛,視同己出。

    此刻,她垂着頭,輕輕推開了門。

    她自己有間小小的屋子,很舒服、很乾淨,這才是她自己的天地。

    在這裏,從來沒有人打擾過她。

    她輕輕插上門閂,慢慢的轉過身子,靠在門上,看着對面的窗户,那玉琢似的粉臉上,突然紅得像顆熟透了的蘋果!

    就在這一瞬間,她的人竟似完全變了。

    她清楚的記得,那是一個秋老虎的暗時(晚上了),她處理完一切瑣事,一個人在院子裏乘涼。

    晚風襲襲,雖然仍稍帶熱氣,也一樣令人愜意,有‘心涼脾肚開’感覺,忽然有一雙手,矇住了她的眼睛。

    “哇操!猜猜我係啥米郎?”

    聲音雄壯剛勁,又有些調皮的口氣。

    “你是豬八戒,豬九戒,武大郎……”其實只要聽到那聲‘哇操!’就宰羊系誰了,那是少爺雷小虎的‘正’字標誌。

    她跟少爺同年,少爺小時候還跟她一起吃孃的奶,所以雯雯的老媽,也就是少爺的奶孃了。

    “哼!才不是呢,我是三太子哪吒,觀音娘娘座前的紅孩兒,天上的金童,誰也比不上我!”

    “臭美!你以為你是誰?”

    雯雯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他們從小就是這樣玩着,雖然現在一個亭亭玉立,一個虛背熊腰,都已長大了,但揹着人時還是要鬧上一會兒。

    “哇操!我是少爺小虎嘛!怎麼才兩天沒見面,你就忘記我了!”

    小虎一面説一面把手拿開,嘴氣鼓鼓的,真古椎!

    “怎麼了?小虎,好少爺,人家跟你鬧着玩的,你心情鬱卒是不是?要不怎麼嘴上掛油瓶!”

    小虎一聽,靈感來了。

    “哇操!是你不對還是我不對,人家跟你開個玩笑,就什麼豬八戒、豬九戒,最後連武大郎也罵出來了,我就真的長得很歹看面?”

    雯雯看小虎真的生氣的樣子,吐一吐舌頭,作了個鬼臉道:“好少爺,別生氣了嘛!雯雯向你鄭重的道歉好了!”

    “哇操!道歉就可以擺平嗎?”

    “那要怎麼辦嘛,少爺你説好了?”

    小虎這時眼睛看着她,從頭到尾,尤其是三圍的地方。

    雯雯幾時發育得這麼好,她的胸部隆起,大約有三十四左右、腰圍二十四、臀圍約三十四,而且皮膚又白又嫩的,小虎幾乎忍不住想抱着她,大吃豆腐。

    雯雯看小虎一直在注意她的三圍地帶,一臉酡紅,她想,少爺真的長大了,難道他想和我做那種事?真歹勢!

    一想到這裏,雯雯臉紅得更厲害了。

    “哇操!雯雯,你過來!”

    “做啥米?有事這樣説就好了!”

    雯雯好像有點害羞和怕怕的説。

    “哇操!就是你要道歉的事,只要親我一下,我就一筆勾消,不再生氣了!”

    “那不好吧!”雯雯低着頭説。

    “哇操!這可是你自己説的,我可沒有逼你,要不要親我,罄菜都好!”

    雯雯這時的臉就像晚霞那樣,美到了極點,有點害羞的走過去,在小虎的面前停住。

    小虎這時可以感覺到她的心情,是又羞又喜又怕,那模樣看得人心癢癢的。

    她抬頭看看四周有沒有人,才道:“要我親你可以,把你的眼睛閉起來、不許偷看,要不然就拉倒!”

    剛説完,她的胸部已隨着她的呼吸在跳動,而那兩座聖母峯就像因為地震而起伏不停,小虎戀棧似的看了看。

    “好啦!我把眼睛閉上,哇操!你可不能黃牛跑了!”

    “你安啦!我只紅牛,絕不黃牛!”

    於是,小虎閉上了眼睛。

    雯雯卻慢慢的低下頭,用她的櫻桃小嘴,吻了小虎的臉頰一下。

    説時遲,那時快,小虎突然抓住她的手往懷裏一拉,雯雯卻一元捶捶的道:“少爺!你説話……”

    説到一半,小嘴已被小虎封殺了,他一手摟住雯雯的腰,一手在她的胸前遊手好閒。

    使得她的呼吸急促,眼睛眯成一條線,全身痠軟無力的坐在小虎的腿上。

    小虎又慢慢的解開她上衣鈕釦,想阻止已來不及了。

    摸着雯雯的乳房,真是‘在室女’的零件最好,硬中帶軟,軟中帶硬,接着又把她的訶仔‘褻衣’除下,她的上半身已經清潔溜溜了。

    “少爺!不要這樣嘛,等下如果讓人看見了,那可見笑死了!”

    雯雯嬌喘着説,又緊緊摟着小虎,那神情,使小虎更着迷,忍不住又吻她。

    “嗯……嗯……”的聲在不絕。

    好長的一個吻,小虎看着她,嬌羞中有些怕怕,這未開發的寶藏一一在室女,使小虎又忍不住去吻她的玉峯。

    “啊……少爺!你別這樣,我好癢!”

    小虎才不管她的叫喊,仔細的鑑賞她那雙峯,像一個考古學家,評鑑一件出士的珍品一樣。

    白嫩嫩的乳房,乳溝清晰可見,小得像米粒一樣的粉紅色的乳尖,鼓鼓的、硬硬的很好看,不由低頭再深深一吻!

    “少爺!不來了,你吻得人家難過死了,不跟你玩了!”

    雯雯低着頭,嬌羞的説着。

    “沒要緊啦!雯雯,哇操!你有沒有被人家吃過奶或被摸過?”

    小虎兩隻手愛撫着她的雙峯問着。

    “哼!才沒有呢,有的話,就是你了!”

    説完,就在小虎懷裏不依的打着他的胸部。

    小虎笑笑的由任她槌着。

    雯雯更氣了:“還笑呢,你壞死了!壞死了!”

    小虎把她摟得更緊了,把她的頭扶正,低下頭兒去吻她的櫻桃小嘴。

    在這同時,用舌尖頂開她的牙牀,舌頭偷渡‘板門店’,越過三十八度線,在她的嘴裏攪動着。

    她的櫻唇全是小虎的口水,不一會,她也不甘示弱的伸出舌頭在小虎口中攪動。此刻,好像兩條魚兒似的在深潭中游走。

    小虎也加緊了動作,撫摸……

    尤其是從她身上發出一種淡淡的香味,正是所謂處女幽香沖鼻,使得小虎丹田陡地升起一股強烈的慾念。

    經過好半晌,小虎才放開雯雯的紅唇。

    小虎只感雯雯小嘴一陣乾熱,嬌軀無力的壓着自己,臉上呈現一片春潮,兩眸含着一股熾烈的情慾。

    半睜半開的看着小虎,胸前急劇的起伏着,鼻息咻咻,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小虎被她這副神態撩得慾火萬丈,喉中一陣乾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她下體的障礙物也徹底清除清淨。

    雯雯半推半就的,一半由小虎清除,一半自己配合小虎動作而撤去藩籬。

    城開不夜,花團錦簇,小虎温香在抱,宛如摟着一團柔弱無骨的海綿,心中雖是火燒一般,卻是強行忍了下來。

    雯雯只覺全身火燒般的熾熱,體內宛如千萬只蟲蟻在爬行,令人痠麻難耐,她用盡了全力攬緊了小虎壯碩的一肩膀,嬌軀無力的並着小虎。

    小虎輕巧的身形一躬,已然兵臨城下。

    花落紅雨島,一聲杜鵑春事了,雯雯落紅點點,夾帶着連連暗哼,嬌啼綿綿!

    一陣又一陣,一而再,再而三……

    許久,許久!

    一切沉寂了下來,留下一片暢遊巫山之喘息聲,一場風雨之戰總算息鼓收兵。

    兩人似仍沉醉在那份飄然之感,一片唧我之聲,欲罷不能!

    “雯雯……”

    小虎嘴角噙着滿足的微笑,左手摟着雯雯柔弱無骨的腰肢,右手輕撫着她胸前的雙峯,牙齒輕咬着她的耳垂,哼聲叫着。

    “唔……”

    雯雯軟綿綿的睡在小虎的懷裏,下身緊緊偎着小虎,夢囈的唔了一聲。

    如雲的鬢髮散了下來,臉上紅潮未退,兩隻美眸微閉着,螓首伏在小虎的胸膛,似是沉浸在適才那份飄飄欲仙之感,俏臉上含着一份流連!

    “爽嗎?”小虎吻着雯雯的粉頸,柔情蜜意的問。

    雯雯唔了一聲,抬起螓首,櫻唇堵向小虎的嘴,輕送丁香,蓮舌一陣轉蕩吮吸。

    良久……

    她才仰起俏臉、痴痴的望着小虎,嬌憐的拭着小虎唇邊的口液,含着微笑,夢樣的回道:“嗯!很美!”

    小虎同感似的回報一個微笑,體貼的拂了一下雯雯的鬢髮,捏了一下她的鼻尖!

    “想不到你是這麼成熟……”

    “唔……”

    雯雯嬌羞的把臉蛋埋在小虎的胸膛,不勝忸怩的嗯了一聲。

    從那次偷食禁果後的小虎、雯雯,就經常在一起‘炒螺肉吃蛤仔’(作愛)!

    現在……

    她該是去見小虎的時候了。

    她很快地脱下外面曳地的衫裙,裏面的衣衫薄而輕便。

    她拔下發髻上的金釵,讓一頭黑髮長長的披散在肩上,面對妝台上的菱花鏡眨了眨眼,忽又探手入懷,解下了一條很長的白綾。

    然後,她平板的‘飛機場’忽然奇蹟般的膨脹了起來。

    她這才完全滿意,對着鏡子,扮了個鬼臉,又轉身推開了窗子,跪在窗前,向外望了望,看到四下無人,這才輕輕一推,跳出了窗子。

    ※※※※※※

    暮春三月,草長鶯飛。

    綠油油的草地,在春雨中看來,柔軟清新。

    雯雯一隻手挽着滿頭長髮,一隻手提着鞋子,赤着腳,在草地上跑着。

    雨絲打濕了她的頭髮,她不在乎,她的腳纖美而秀氣,春草刺着她的腳底,癢酥酥的、麻酥酥的,她一點反應也沒有。

    現在,她就像是一隻剛飛出籠的黃鶯兒,什麼都已不在乎了,一心只想去找她春天的伴侶。

    溪水清澈,雨絲落在上面,激起了一圈圈漣漪,又正如春天少女們的心。

    她沿着清溪奔上去,山坡上一片桃花林。

    花林深處,一個穿着耕色春衫的少年,腿勾着樹枝,倒掛在樹枝上,正想用嘴去咬起地上的一朵桃花。

    他就是這麼樣一個人,隨時隨地都在動,永遠都不能安靜一下子。

    他的臉輪廓明朗,眼睛裏好像是帶着份孩子般的古椎!

    雯雯笑了,笑得那麼甜,有夠水!

    他已從樹上跳下來,嘴裏銜着朵桃花,雙手插着腰,站在那裏,看着雯雯,而雯雯她自己,只要一看見他,她就忍不住會從心裏頭笑出來。

    她放開頭髮,拋了鞋子,張開雙臂飛奔了過去,緊緊擁抱住了他,然後,就發出了幸福的嘆息:“小虎……小虎……”

    每次她擁抱他時,都彷佛在擁抱着一團火,她自己也彷彿變成了一團火。

    他們彼此燃燒着,彼此都想要將對方融化。

    但這次,她擁抱住的身子,卻是冰冷而僵硬的,完全沒有反應。

    今天是他父親五十大壽,他原本應該留在家裏的。

    他本就喜歡朋友,喜歡熱闊,但他卻寧可在這裏淋雨而等她。

    想到這裏,她心裏的熱情又湧起,反而將他抱得更緊,咬他的耳朵,低訴着自己的相思只要有一天不見,她的相思就已濃得化不開。

    她柔軟而富彈性的胸脯,緊貼着他的胸膛,以前每當這個時候,他的熱情就會像怒濤般捲起。

    但今天,他忽然推開了她。

    她怔住了,火熱的面頰也冷了下來,直到他在樹下卧倒時,才看到他衣襟上的血。

    血跡在緋色的衣服上,本來不容易被發現一一隻有細心的人才會發現,只有情人才會如此細心。

    雯雯的臉色變了,道:“你又在外面扁架了?……”

    小虎搖搖頭。

    雯雯咬着嘴唇,道:“你別講白賊,你衣服上還有血跡!”

    小虎笑了笑,道:“你記不記得你的血也曾染在我的衣服上?”

    他笑得很冷淡,又尖鋭,就像是一把刀,刺入了她的心。

    她整個人都似已突然僵化,眼睛直勾勾的瞪着他,道:“你……你剛才難道有了別的女人?”

    小虎還是淡淡的笑道:“哇操!我難道不能有別的查某?”

    雯雯的身子開始顫抖,目屎已流下來,比春雨更冷道:“可是,你難道竟然忘了,我已經有了你的囝仔?”

    小虎突然跳起來,一掌摑在她臉上,冷笑道:“哇操!愛説笑,我怎麼知道那是誰的囝仔?我只知道你是丫頭!”

    他笑得就像是個俗仔。

    她瞪着他,一步步向後退,她忽然發現自己面對着的是個陌生人,一個比畜牲還下流卑鄙的陌生人。

    她眼淚忽然幹了,血也幹了,整個人彷佛只剩下一具空空的軀殼。

    小虎又懶洋洋的躺了下來,道:“我看你最好還是快走吧!哇操!閃得遠遠的,越遠越好,我還約會了別的查某囝仔!”

    雯雯的手緊握,指甲已刺入肉裏,但是她卻全無所覺,只是瞪着他,一個字一個字的緩道:“我會走的!雷小虎,你放心,以後我永遠不會再見到你!可是我發誓,總有一天要你後悔的!”

    她突然轉身,飛奔了出去。

    小虎沒有抬頭,也沒有看她,臉上卻有兩行水珠慢慢的流下來,也不知那究竟是春雨?

    還是目屎(眼淚)?

    ※※※※※※

    大廳裏仍然燈火輝煌,壽燭高燒。

    雨已停了,小虎慢慢的穿過院子,跨過門檻,走入了大廳,倚在最近的一根柱子上,冷冷的看着已酒酣耳熱的賀客。

    終於有人發現了他,嚷聲道:“大少爺回來了,大家快敬酒!”

    小虎冷冷的笑了笑,道:“哇操!你們還要喝?是不是一定要喝回本錢了才肯走?”

    每個人都怔住了,就好像忽然被人當面摑了一耳光,也不知是誰首先站起來,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小虎臉上全面表情,冷冷的道:“雷福,哇操!開大門,送客!”

    沒有人再能留得下去了,剛到後面去休息的雷老太爺,聞訊匆匆趕了出來,一臉的菜色。

    小虎立刻迎了上去。一把將他老爸拉入了屏風後。

    老太爺跺着腳,氣得語聲都已發抖道:“你是不是想要我見笑死?”

    “不是!哇操!我絕不做丟老爸臉的事!”

    “那……你瘋了?”

    “沒有,哇操!我智商一八O,高杆得很!”

    老太爺一把揪住他兒子的衣服,道:“那你為啥米要做這款抓狂代志?”

    從屏風間看出去,大廳裏的貴客已將散盡。

    又過了很久,小虎才一字一字的説道:“因為今天晚上,哇操!誰也不能留在這裏,每個人都非走不可!”

    “是安怎(為什麼)?”

    “哇操!因為他們已經來了!”

    雷老太爺雷剛臉上突又一變,道:“你説的系啥米郎?”

    小虎沒有再説啥米,但卻從懷裏取出了一隻手,一隻齊腕被砍下來的手,血已乾枯。

    乾枯的手背上,刺着一隻蝙蝠,一隻帶着金色的蝙蝠。

    皮膚已乾枯,所以那隻金色蝙蝠也扭曲變了形,看來更是説不出的詭秘獰惡。

    雷剛竟也一臉銼相,整個人彷佛突然失去重心,連站都站不穩。

    小虎扶住了他的老爸,他的手還是很穩定。

    他的聲音也同樣穩定道:“哇操!該來的,遲早總是要來的!”

    雷剛終於慢慢的點了點頭,黯然道:“不錯,既然要來,倒不如還是早點來的好!”

    他説的是真心話,因為他已深深體會到,等着人來報仇時,那種説不出的恐懼與痛苦是多麼的難捱!

    “十五年,整整十五年了,這次他們既然敢來,想必已一定很有把握?”

    “所以除了我們姓雷的以外,哇操!無論是誰都不能留在這裏,江湖中誰都知道,只要他們到過的地方,一向寸草不留!”

    老爸忽然緊緊握住兒子的手,道:“你也得快走,他們要找的是我!”

    小虎卻笑了,那已不再是野獸的笑,反而非常的‘阿剎力’!

    笑容中充滿了自信,決心和勇氣,一種不惜犧牲一切的笑,不惜忍受一切屈辱和痛苦的笑。

    知子莫若父,做老爸的當然很瞭解兒子,所以他的手握得更緊。

    “你至少也該為雷家留個後!”

    “哇操!雷家已有了後!”

    “在那裏?”

    “哇操!在雯雯那裏!”

    雷剛聽得既驚訝、又歡喜,然後又不禁嘆息道:“可是她……她的人呢?”

    “哇操!我已叫她走了!”

    “她肯走?”

    小虎點了點頭,直到這時,他才一臉的龜毛樣。

    就因為他知道她絕不肯走,所以才不惜用最殘酷的手段傷她的心,令她心碎,令她對他死心。

    他自己的心也同樣碎了,他傷害她,什至比傷害自己更痛苦。

    雷剛看着他兒子的眼睛,已看出他的痛苦和悲傷,於是道:“你……你怎麼能就這樣叫她一個人走?”

    “哇操!這是不得已,但我已經叫徐峯在暗中保護她!”

    徐峯是他的死忠,他什至可以將生命交給他的那種好友,現在,他已將生命交託給了他。

    他相信,只要他不死,就一定還有和雯雯相見的時候。

    雷剛長長的嘆息一聲,沒再浪費口水,他也明瞭兒子的決心和犧牲,他知道這種決心是絕對沒有人能改變的。

    ※※※※※※

    所有的僕人都已被召集在大廳裏,每個人都分到一筆足可養家活口的銀子,雷剛始道:“你們趕快走,連夜離開這地方,誰也不許再留下來!”

    他雖沒有説出為什麼要僕人們走的原因,但無論誰都已經看出,雷家一定發生了很大的變故。

    雷家待他們不薄,所以有些比較忠誠的,已決心留下來,和雷家‘到陣’(一起)。

    但一些不夠忠誠的,也不好意思走得太快,雷夫人含着目屎,看着他們。

    一向賢慧端莊的雷夫人,現在竟已換上了一身勁裝,手裏提着一把青鋼劍。

    她的臉色蒼白,一字一字的道:“你們若還有人留在這裏,我就立刻死在你們的面前!”

    她説的話斬釘截鐵,絕沒有更改的餘地,也絕對沒有人懷疑。

    老僕雷福咬了咬牙,跪在地上,‘咚!咚!咚!’的叩了三個響頭,霍然轉身,一句話都不再説,大步走了出去,只不過他轉過身,就已淚落如雨。

    他是雷家最好的傭人,也只有他知道,雷家人説出的每一句話,都一定會做的。

    所以,他不能不走,也不敢不走。

    門外一片黑暗,夜色沉重得就像他們的心情一樣。

    大家都轉過頭,看看他一隻要他一走,大家就全都可以走了。

    雷夫人看着這最忠誠的老僕,慢慢的走入黑暗中,心裏也不禁一陣酸楚。

    就在這時,忽然間寒芒一閃,雷福的人突然從黑暗中飛了回來,‘噗!’的一聲跌倒在地上。

    鮮血似火花般飛濺四散,他的身子一跌下來,就已斷成五截。

    ※※※※※※

    鮮紅的血,在青灰色的磚石上慢慢的流動,流到一個人的腳下。

    這人就像是突然抓狂一樣,整個人跳起來,狂呼着奔出去。

    寒在又一閃,他的人又立刻飛了回來,仰面跌倒,屍首同樣斷成五截。

    鮮紅的血,又開始在青磚上流動。

    大廳裏,靜得甚至可以聽到血液在地上流動的聲音,一種令人魂飛魄裂的聲音。

    雷剛雙拳緊握,似已將衝出去,和黑暗中那殺人的惡魔大幹一場,但小虎卻拉住了他的老爸。

    他的手還是很穩定,緩緩道:“‘蝙幅門’所到的地方,一向寸草不留,何況人!”

    黑暗中突然有人笑了,笑聲如鬼哭,若不是來自九幽地獄中的惡鬼,怎會有如此淒厲可怖的笑聲,驚死郎哦!

    笑聲中,門外已出現了一個人,褐黃色的衣服上,繡着金色的蝙蝠,右腕上纏着白綾,吊在脖子上。

    白綾上血跡殷殷,一隻手已被齊腕砍斷,沒有人能看見他的臉。

    他臉上,戴着一具青銅面罩,面具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從面具中露出的那雙眼睛。

    一雙充滿了怨毒和仇恨的眼睛。

    他慢慢的走進來,眼睛始終盯在小虎臉上。

    僕人們都已進入了屋角,縮成了一團,只剩下雷家三個人還留在大廳中央,顯得説不出的銼相!

    蝙蝠人穿過大廳,走到小虎的面前,眼睛還是盯着他的臉,過了很久,才慢慢的將斷手舉起,道:“是你?”

    小虎沒有吭聲,點了點頭。

    蝙蝠人也慢慢點了點頭,道:“狠好(很好),還我的手來!”

    他的聲音單調而冷淡,但他的眼睛裏,卻似有一種自地獄中帶來的毒火。

    小虎看一看他的眼睛,笑得有夠弄嘲:“哇操!,這隻手反正已不能再殺人,你要,你就拿去!”

    他的手一揚,斷手就已到了蝙蝠人手裏。

    蝙蝠人用自己的左手,捧着自己的右手,垂着頭,凝視了好一陣,然後他忽然一口咬在自己的斷手上。

    每個人都可以聽到,牙齒咬斷骨頭的聲音。

    有的人已經開始嘔吐,有的人已暈了過去,就連雷夫人也垂下了頭,去看自己手裏的青銅劍,卡實沒見過比這個更歹看的!

    青銅劍如一泓秋水,劍尖卻已在顫抖。

    只有小虎,還是靜靜的在看着,看着這蝙蝠人將自己的斷手一口口吞下去。

    然後……

    他才抬起頭,盯着小虎,一字一字説道:“這隻手已沒有人再能拿走了!”

    小虎點點頭,道:“哇操!卡實莫有了!”

    蝙蝠人點點頭,道:“狠(很)好!”

    他居然沒有再説別的話,就轉過身子,慢慢的走了出去,他走得很慢,但卻沒有人阻攔他。

    他走得很慢,但每一腳都似乎踏在別人的關節上。

    ※※※※※※

    有的人已倒下去,倒在剛才自己嘔吐的地方,關節也似乎已經癱瘓,簡直襬平啦!

    雷剛看着這蝙蝠人走出去,也沒有出手阻攔。

    十五年的等待,已使他學會了忍耐,十五年的忍耐,已使他學會了如何等待。

    現在他雖然看到了毒蛇,卻還沒有看到蛇的七寸,所以他必須還要等!

    他若要出手,那一擊必須打中毒蛇的要害,絕不能再容毒蛇反噬,那就去了了啦!

    就在這時,只聽到‘奪!奪!奪!奪!’四聲響,對面高牆上,忽然有四條長索飛入了大廳,索頭的彎刀,釘入了大廳的橫樑。

    接着,就有四個人從長索上滑了過來,竟然是四個死人。

    這是啥米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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