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橫更趁機欺至徐濯非跟前,想來搶人。
楊廣眼尖,陡然送槍出手,逼退鐵鈎,旋即倒抓槍尾,回頭擊打。
啪!槍頭正拍中朱橫後腦勺,朱橫吃疼,抱頭蹲下。
楊廣手上略松,爛銀槍倒彈回來,雙手一送,趁勢向前突刺。
呼!嚇得侯霸匆匆回鈎自衞。
楊廣上前再攻,銀槍與鐵鈎纏鬥了一會,他技高一籌,覷着破綻,刺中侯霸右腿。
"哎喲!"侯霸橫鈎猛掃:"該死的小畜生。"
楊廣拔出血淋淋的槍頭,豎立槍桿,堪堪格住鐵鈎,右腳無聲無息地踢出——恰好踹中侯霸的下巴。可憐那侯霸牙關急合,咬爛舌尖,血流如注,痛得他扔了鐵鈎,捂住嘴巴,轉身逃開。
朱橫見狀,自又緊隨其後,跟着跑啦。
……酒樓中,談笑裏,徐濯非與楊廣聊起侯霸二人被打得當街逃竄,不禁莞爾。
楊廣比劃着筷子説:"前回打斷了那惡漢的牙,這回打爛了這惡犬(指侯霸)的嘴,下回見面,咱得跟他們嗚嗚呀呀的,才能對話。"
徐濯非抱拳再謝:"慚愧,兩次都多虧了你啦,小老弟。"
楊廣搖了搖手,指着滿桌菜餚,説:"-兩次都多虧了你-這句話,該我來講,多虧了大哥,我可幾天沒吃一頓飽飯啦。"
説着説着,便又埋頭苦幹,大吃特嚼起來。
徐濯非看得苦笑,忽指楊廣那件脱下搭在椅背上面的黑甲衣,問:"這是你新買的玩意?"楊廣鼓着滿嘴的食物,點了下頭。
徐濯非檢視那件黑甲衣,沉吟道:"這件甲衣做工精細,材料堅實,雕花古樸,質地輕盈,唔……雖還算不得是什麼神物,卻也並非泛泛。"
楊廣嚥下滿嘴食物後説:"是啊,花了我十兩大銀呢。這套甲衣還附贈一頂頭盔面罩,我沒帶在身上。
"徐濯非一怔。十兩大銀對自己而言僅是皮毛碎屑,但對楊廣來説,那可是大半年的生活費用。
遂問:"沒事幹嘛花錢買它?你手頭並不寬裕啊。"
楊廣搔了搔頭傻笑:"這裏是會選大賽的地點,到處都有工匠與浪人販賣甲冑兵器,你知道的,我是武夫,看了這麼多東西,不免心癢難熬。"
徐濯非一嘆:"買了這東西,未必會對你的比試有用,卻肯定會讓你的生活陷入困頓,這一點難道你沒先想過?"楊廣畢竟是個二十郎當的年輕人,即使出身貧寒,花錢之前,也常思慮不周。
苦笑:"是啦,小弟也自知不對,但今日看了許多比試,忽有準備不夠好、裝備不夠多的感嘆,所以……"徐濯非説:"類似會選這種抽籤抽出來的比試,除了魁首之外,其餘勝負,靠的還是運氣。倘使你遇上的對手,是像莆田少林的證渡、雁蕩山神隱劍派的文長卿,就算你買了神兵利器,也沒什麼用。"
楊廣雙眼發亮地問:"您説的這些,都是什麼人?"徐濯非説:"證渡是莆田少林戒律院的首座,武功冠於全寺,人稱-南少林第一武僧。文長卿則是神隱劍派的新任掌門,劍術是東南地方非一即二的高手。此二人也來了會選,本股魁首,應是出在他二人之中。"聽得楊廣大為神往,那表情,頗有"與之一試,不枉平生"的意思。
徐濯非尋思片刻,招了招手,吩咐店倌收了桌上幾乎全空的碗盤,換來茶具茶葉,準備洗一洗飽足的胃,繼續聊上一會。
頓了一頓,楊廣複道:"徐大哥,會選比試舉行以後,有些傳聞,不知你有沒有聽過?"徐濯非愣道:"什麼傳言?"楊廣説:"傳聞漕幫介入本次會選,大搞賭盤,針對許多比試開出盤口。"
徐濯非苦笑:"這沒什麼,漕幫是個唯利是圖的幫派,什麼錢都要賺。"
楊廣搖了頭説:"包賭確實沒有什麼,但是操縱比試輸贏,這就太那個了。"
徐濯非睜大雙眼:"操縱比試輸贏?這怎麼説?"楊廣説:"還不就是威逼利誘,迫使贏面大的人故意敗陣,大賺賭資。"
徐濯非想起今早彭大海蔘與的那場比試,"文坊"呂訥,分明是由海沙派的李吶所頂替了,其中確有蹊蹺,那麼操縱輸贏的傳聞,也就不會是空穴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