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鑼鼓喧天,迎親隊伍浩浩蕩蕩的行向御鷹山莊,夾道的百姓們對迎親隊伍指指點點,看着一箱又一箱的嫁妝,皆發出讚歎聲,不虧是武林兩大山莊的結合,婚禮熱鬧滾滾,據説席開百桌,只要願意即可上御鷹山莊白吃一頓。乞兒們還可領到一錠銀子呢!這等好事不常有,只見御鷹山莊擠滿了人,所有人見着莊內的管事,都是好話説盡,更是增添喜氣。相對的,折劍山莊冷清許多,念奴與偉豪兩人相對而坐品茗。念奴舉杯輕啜香醇的龍井,風偉豪一早便派人邀她上折劍山莊品茗,順道試嫁衣,嫁衣是試了,還試了一堆新衣,念奴不得不懷疑他邀她的動機,畢竟今天是樓宇凡的大喜之日。“你是否怕我會上街阻撓迎親隊伍而有損你的顏面?”念奴説出心中的想法。偉豪搖頭輕笑,“你真要這麼做,我不會阻止你的,可惜你的理智不許你做出此舉,不是嗎?”一層又一層的道德觀約束住念奴,他太瞭解她了。念奴手一顫,茶水潑出來濺濕了她的衣袖,她沒料到他竟會看穿她,她不喜歡凡事被他掌握的感覺。偉豪不語的看着她拿出手絹擦乾衣袖,她是心虛還是心驚?念奴將衣袖拭乾後,才將目光迎向偉豪,“你説得對,我不會鬧笑話給人看的。”她不打算明説自己對於樓宇凡娶妻已無感覺,她認為這對風偉豪來説並不重要。“有沒有想過聽從自己內心的話一次?你不覺得你受禮教的束縛太久,變得失去了真實的自我。”“我可不這麼認為,難不成你希望我同你一樣的狂妄?”念奴嘲諷的微笑,風偉豪的狂妄人盡皆知,想必是他常聽內心的話所得來的結果。“狂妄有何不好?至少活得自在,不像你一點都不自在,甚至毫無快樂可言。”風偉豪不介意別人説他狂妄,那正是真實的他。“誰説我不自在、不快樂?”念奴差點沒拍桌大喊。他憑什麼來斷定她的情緒,他們不過才見過幾次面,他未免太有自信了吧?“我説的。”偉豪輕笑,輕佻的伸出食指勾起她的下巴,濁重的呼息吐在她的嫩頰上。“你敢説你現在不是想發脾氣?念奴因他突如其來的接近,心不規律的跳動着,他吐出的氣息讓她腦中一片空白,她甚至連舉手拍掉他輕佻的手的力氣都沒有,紅着臉任由他挑逗。“你以為你在做什麼?”她硬着聲音質問。“我在放鬆你的情緒。”偉豪不在意的大笑,帶點邪惡的眼睛不客氣的瞅着她。天!念奴忍不住倒抽一口氣,他的眼睛似會懾人魂魄般地狠狠的揪着她的心,倏地,她打掉他的手!她竟會打掉他輕佻的手,她是着了什麼魔?林念奴永遠是柔順有禮的,不會做出不合宜的動作……她慌亂的睜大眼盯着他看,他是個危險人物,她要遠離他,但逃得了嗎?他們已訂了親。“為什麼這樣看着我?剛剛你已在表現真實的自己,為何又要逃避?怎麼,不相信那是真實的你嗎?”他笑看她驚慌的眼神,嗯!惹人憐愛。“我要回家了。”她急急的起身,不想與他多談。偉豪迅速的閃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一壺茶都還沒喝完,為何急着離開?”念奴不安的想抽回手,卻是掙脱不開。“風莊主,請你放尊重點。”她惱怒的提醒風偉豪記起自己的身分。“要尊重是嗎?”他輕笑着俯身攫住她紅豔的唇瓣。念奴倒抽一口氣,不知該如何是好,他的唇在她唇上肆虐,他的氣息包圍住她,他的吻使她的嬌軀軟弱無力,她只能發軟的癱靠在他身上。過了許久,偉豪才放開被他吻腫的紅唇,見她仍是一臉茫然,嬌憨的模樣令他情不自禁的又啄吻幾下。“你……你在做什麼?”念奴終於有了反應,顫抖着雙手推開他的臉,只覺渾身燥熱,相信此刻她的臉一定是紅似朝霞。“做我想做的事。”念奴惱怒的想責備他,卻説不出話來,她聽見內心有股聲音悄悄的道:“這感覺是美好的。”她試着忽略內心的聲音,輕咬唇瓣瞪視他,若讓旁人撞見了方才的行為,她哪裏還有臉做人,定是他的眼眸迷惑了她,才使她沉淪在罪惡當中。偉豪走回他原先的位子,若無其事的拿起杯子輕吃一口茶,“不坐下來嗎?“不!我要回去了。”她防賊似的盯着他,他怎能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難不成他常以剛才的舉動對待其他女人?念奴厭惡的皺皺眉,這男人真不知羞恥!偉豪的唇邊浮出一抹邪惡的笑容,“可以啊!只要你不介意讓人瞧出方才我吻過你。”她的唇明白的告訴旁人她被人仔細的品嚐過。“什麼?”念奴倒抽一口氣,驚慌的撫上紅唇,有點熱、有點癢,可能也有點腫,該感謝他的提醒嗎?不!這是他一手造成的,同他道謝不如一頭撞牆算了。“坐下來喝完這壺茶再走也不遲。”偉豪在她的杯子中斟滿茶水。念奴迫於無奈,只好不甘願的坐下,她太大意了,不該讓香吟留在斷腸廳的,風偉豪絕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從今以後,她要小心避免與他單獨相處,誰曉得下回他會不會又做出邪惡的事來。“我不會吃了你,怕什麼?”他笑看她防備的神情。念奴白了他一眼,不想與他交談。“總有一天你會真正的屬於我。”偉豪盯着她姣好的容顏,突發豪語。念奴不解的望向他,他説這話是什麼意思?偉豪故意忽略她眼中的不解,優閒的品茗。念奴一夜輾轉難眠,只因那一吻。最後她放棄睡眠坐起身來,雙手悄悄的撫上紅唇,曾經他的唇緊貼在她的唇上,他的舌……倏地,她漲紅了臉,他的邪惡已經影響到她,使她變得和他一樣邪惡了。一個狂人!她想。他們每回見面都是冷嘲熱諷的場面,會不會有那麼一天,她對他柔聲細語呢?不!念奴用力的甩甩頭,不可能的!她討厭他的不守道德規範,香吟不也説過連八大門派的掌門人都不接受他嗎?由此可見他有多惹人厭,而她竟要嫁給一個眾人厭惡的人?不用旁人説明,她也明白自己今生與幸福無緣。跟他相處過後,她看清楚了兩人的不同,他要的妻子應該是能陪他一起狂放的奇女子,而那人絕對不會是她。她不會大聲説話,大笑更是不可能,那狂人極有可能一時興起就要妻子陪同他走遍大江南北,問題是她根本不會騎馬,不過是個一無是處的弱女子,如何與他做對神仙俠侶?他不該選上她的,唯有江湖女子才能匹配他。可是現在已無法反悔,婚期已定,不到一個月她便要成為他的妻子,名正言順的風夫人。她知曉他不會滿意她的,正如同她不滿意他,他會在娶她的隔天就納妾嗎?而她會想辦法阻止嗎?念奴悽楚的搖搖頭,她不會,因為她答應過他了,不管他要娶幾名小妾,她都不在乎,她要的是平靜的生活,只要那狂人別來擾她,她不會在乎的。念奴説服自己別去在乎,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看不慣就閉上眼好了。她失神的撫上臉頰,她美嗎?見過她的人都説她美,可是她不認同,因為她的心並不完美,有個地方一直是空的,而她卻不知該如何去填滿它,會有那麼一天,出現一個幫她填滿空虛的人嗎?唉!念奴輕輕擁着錦被躺下,明明不想再想起的,偏偏風偉豪的身影一直在她的腦海中纏繞,揮之不去。折劍山莊的迎親隊伍和御鷹山莊相比之下是小巫見大巫,一切講求簡單、平實,不像御鷹山莊那樣奢豪、鋪張。看過先前豪華盛大的婚禮後,京城的百姓們對摺劍山莊的樸實顯得不以為然,身為江湖中的兩大山莊,排場怎會如此懸殊,難不成折劍山莊莊主感染到了丈人的小氣,捨不得花錢?花轎很快的被抬入折劍山莊,由於折劍山莊並未對外開放喜宴,少了白吃白喝的機會,讓老百姓嘀咕了好一會兒。香吟陪同念奴坐在新房內,等待新郎回房。迎親隊伍不夠盛大令香吟感到氣悶,她此刻正為念奴抱不平。“小姐,先前看那大手筆的聘金,我以為風莊主會熱熱鬧鬧的迎你進門,誰知今日卻是冷冷清清,根本是不重視小姐你嘛!蓋着紅頭巾的念奴輕輕搖頭,“婚禮夠隆重了,太鋪張反而顯得浮華。”“小姐,你嫁的人可不是無名小卒,風莊主在江湖上那麼有名氣,理所當然應該把終身大事辦得熱熱鬧鬧,我還聽人説啊!風莊主沒放喜帖給八大門派。”香吟想起樓宇凡娶妻的情景,可比皇親國戚;小姐的婚禮卻如此寒酸,教她咽不下這口氣。“他愛發請帖給誰便發給誰,面子是他在做,你何必如此在意?”有沒有大人物來叁加婚禮她並不在意,念奴真正在意的是今夜,他……會與她同牀嗎?香吟氣極了,她是為小姐抱不平,但小姐卻不在意,早該料到的,依小姐的性格,會大發脾氣才怪。“小姐,你若能學到老爺的十分之一,絕不會吃虧。”念奴輕笑,想到父親,心中十分感慨,她要出閣時,她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她想他應當是捨不得她出閣,而不是捨不得嫁妝,不過她爹應當不會難過太久,珠寶能治癒他。“恭喜你啊!風偉豪。”冷麪書生易幻生難得發自內心的微笑着恭喜偉豪。“謝謝。”偉豪抱拳答謝。“怎麼沒邀請那八個老頭來?”易幻生環視四周,在座有江湖人士、王公貴族與市井小民,唯獨缺了八大老頭。“真邀他們來,場面恐怕會不好看。”偉豪嘴角微揚。易幻生口中的八個老頭就是八大門派的掌門人。“哼!我還以為今日赴宴能活動活動筋骨,你沒邀他們來真是不對,少了他們一點都不熱鬧。”易幻生微蹙起眉,好生失望,許久沒有打鬥過招,日子過得平淡無奇,快悶死他了。“想活動筋骨,不妨至八大門派走走,包管他們見着你就喊打喊殺。”易幻生被八大門派歸類於魔道中人,“正道人士”人人得而誅之,所以每回見着易幻生都要大動干戈。“有道理。”易幻生同意的點頭。正月的天氣甚冷,他卻似不感寒凍,手中的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扇着。“記得半年前見到你,你尚無娶妻的念頭,怎麼今日説成親就成親?我還以為你一輩子不娶了。”“她的出現是個意外。”偉豪的臉上一派平靜,教人看不出他對新娘子是否有情。“所以你就娶了‘意外’?”易幻生揚着眉故意問。與風偉豪結交多年,他不會不瞭解這個人,除非這個女子真的令他心動,否則風偉豪不會傻得自找包袱。偉豪沉默不答。易幻生搖搖頭,唉!往後想找他遊山玩水可沒那麼容易啦!一旁的喧嗶聲引得易幻生側目,“張屠夫、南陽子與趙王爺三人湊在一起,肯定是不醉不歸。”“是啊!”偉豪含笑看着好友們熱絡的打成一片,趙王爺大聲嚷嚷着要張屠夫罰酒,南陽子則在一旁鼓譟。“御鷹山莊的樓宇凡娶了鐵拳山莊的大小姐,看來對武林盟主的寶座是勢在必得,若日子過得太無聊,我一定要到御鷹山莊去走走,順道看看沅剛的女兒長啥德行。”走走是文雅的説法,講難聽點便是上門挑釁。偉豪不搭腔,易幻生無聊時最愛到正道人士面前閒晃,非要逗得人家與他大打一架不可,反正打不蠃大不了就是逃走,沒啥面子不面子的問題。“哈!哈!哈!張屠夫,你説趕明兒個我下令要御鷹山莊的人充軍如何?”喝醉了的趙王爺突發豪語。在場的人全都鼓掌叫好。“對!讓御鷹山莊到邊疆去當天下第一莊。”南陽子贊同的直點頭。易幻生看了猛搖頭,他們全喝醉了。“魯平,要廚房準備醒酒藥,叫人來扶貴客們到上房休息。”眾人喝醉後的醜態偉豪看慣了,大眉不皺的命令下去。“是!”“嘿!本王爺又沒醉,喝什麼醒酒藥?待會兒我要回王爺府,明早還要上早朝呢,咳咳!”趙王爺搖搖晃晃的起身,堅持不讓旁人扶持。“趙王爺,我好久沒上王爺府與你小酌,你也好久沒上我家,找個日子咱們聚聚吧。”張屠夫懷念起王爺府的佳餚,太久沒上王爺府,害得他每每想起大廚的手藝,便口水直流。“擇期不如撞日,這樣吧,先上我家小酌一番,明兒個我再到你家。”趙王爺豪爽的拍拍胸膛,邀請眾人。“對了,風莊主,你也好久沒到王爺府了,不如今晚一同去吧。“嘿!趙王爺,這可不成,今日是風老弟的大喜之日,他不能丟下新娘子啦!”南陽子擺擺手,想起他們今日是來叁加風偉豪的喜宴。“是呀,哈!哈!哈!你們瞧我,真是胡塗。好!風偉豪來不得,其他人可都得到場!”趙王爺忽地指向滴酒不沾的易幻生,“易幻生,你甭想逃,今兒個你非得跟我乾上三大杯不可,否則我馬上治你的罪。”“敢問王爺要治在下什麼罪?”易幻生好笑的問。“藐視本王爺的不敬之罪。”趙王爺隨便想了個罪名安在易幻生頭上。“好o也!”張屠夫拍手叫好,“乾脆直接把易幻生打入大牢,關他個把年,看他會不會變得和我們一樣千杯不醉。”“對啊!”眾人聽完張屠夫的見解皆點頭稱好,反正閒着沒事,偶爾到牢裏探望易幻生也是樂趣。易幻生苦笑着望向偉豪,“看來這回我不上王爺府不行,告辭了,好好過你的洞房花燭夜吧。”偉豪看着易幻生滿臉無奈的走向醉意甚濃的一羣人。他們醉歸醉,一聽到要上王爺府喝酒,全都提起精神,嚷嚷着吉祥話祝賀偉豪娶得美嬌娘後,就浩浩蕩蕩的出發往王爺府。偉豪吩咐魯平料理殘局後,就準備回新房。香吟等得都快睡着了,喜燭快燃盡,怎麼新郎倌還不入洞房,該不會是醉倒了吧?沉穩的腳步聲由遠而近,香吟連忙打起精神來。門咿呀的打開,進房的果然是風偉豪,香吟再怎麼不欣賞新郎倌,還是謹守本分的説了些吉祥話才離開。香吟離去後,房中只剩下念奴與偉豪,室內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偉豪揭開紅頭巾,身穿鳳冠霞帔的美嬌娘出現在他眼前。“你餓了吧。”他牽起念奴的小手來到擺滿食物的桌前。念奴本來想掙脱他的大手,隨即想到他已是她的夫婿,她再反抗似乎説不過去,便任由他握住。“吃吧!”兩人坐定後,偉豪斟好交杯酒。念奴猶豫了一下,才舉箸用菜,她害怕與他同牀共枕,所以能拖延時間就儘量拖延。“你怕我?”偉豪看出她眼中的懼怕。“不!我沒有怕你。”念奴逞強的反駁,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在他面前示弱。好個倔強的小娘子!偉豪忍不住輕笑,“既然如此,為何你臉白似雪?”有嗎?念奴抬起手輕撫臉頰,好像真的有,她連手腳都是冰冷的。“天氣太冷了。”她仍舊不承認,把一切歸咎於天候。“是嗎?”偉豪邪邪的笑出聲,“那為夫的只好想辦法來使娘子温暖。”還嘴硬,她明明怕得要死。念奴高傲的抬起下巴,以顯示她的不懼。“嘴張開。”他夾了口菜送到她的嘴邊,此舉使念奴愣了一下。“張嘴。”偉豪又命令着。念奴瞪了他一眼後,才順從的張嘴吃菜。偉豪滿意的看着她嚥下菜餚,又夾起一口肉到她嘴邊。念奴搖搖頭,“我吃不下了,你自個兒吃吧。”事實上她是緊張得吃不下。偉豪瞭然於心的看了她一眼,無所謂的自行進食。“既然娘子吃不下,那喝交杯酒總可以吧?”他説完便拿起酒杯。“不!”念奴制止他,見他臉上帶着疑問,支支吾吾的找了個別腳的理由,“我……嗯……我……不會喝酒。“原來如此。”偉豪點頭,像是接受她的理由,拿起酒杯一口仰盡;念奴見他獨飲,頓時鬆了口氣。突地,他大手一伸摟住她的腰,另一手捧着她的頭,雙唇吻上她的芳唇,濃烈的酒由他口中度到她嘴裏,他的吻加上芳香的嘴,讓念奴拒絕不了。喝下交杯酒後,偉豪並沒有停下他需索的吻,滾燙的吻一一印在她的臉上,愈吻愈熱烈,她的不安一點一滴的消失在他的熱吻當中。偉豪伸手撥掉她的髮釵,如飛瀑般的髮絲立刻傾泄而下,念奴緊閉雙眼享受他的吻。偉豪滿意的看着她沉醉在他的吻當中,舉起健臂抱她到牀上,放下牀幔,與懷中的人兒共赴巫山。雲雨過後,偉豪望着懷中因疲憊而陷入沉睡的妻子。他伸手握起掛在她雪白頸項上的項煉,若有所思的撫摸着白色的靈石,眼眸中帶着不易查見的温柔。他故意把靈石摻雜在各色珠寶中送給念奴,期望她會挑上靈石,而她真的選擇靈石,不管她為何會選上靈石,那不重要,他只知道她這輩子註定屬於他,沒有人能奪走她。他滿足的輕嘆口氣,直到擁她入懷的那一刻,他才確定她是真正的屬於他。懷中的人兒是如此嬌弱,卻在面對他時,有着無與倫比的勇氣,他懷疑她的勇氣是從何而來的,她自小所受的庭訓應是教導她要服從夫婿的命令,但她卻處處與他對立,好像嫁給他是世間最難受的事,她真的那麼厭惡他嗎?偉豪的大手輕輕的撫着她的秀髮,温暖的唇輕觸她的眉、她的眼與她的唇。他愛看她睡着時不設防的模樣,雪白的小手緊緊摟住他,彷佛他是她唯一的依靠,只有他能讓她依賴。她的唇畔帶着淡淡的笑容,是在夢中見到了他,或者……偉豪想到另一種可能,不由得冷了臉,嘴巴緊抿成一線,手指也變得僵硬。他不允許她心中另有他人,樓宇凡已成過往,自此她的心中只能想他一人。念奴輕吟一聲,頭不自覺的在他懷中磨蹭着,尋找安適的位子。偉豪望着她的動作,目光放柔,直到她找好舒適的倚靠,才輕輕的拍撫她的背,助她安然入睡。他搖頭輕笑,頭一次產生嫉妒之心竟是為了個女人。他從小苦慣了,見到富有人家的小孩吃大魚大肉,並不會羨慕,華服美食也吸引不了他,他要的是靠雙手打拚出來的成就。事實證明他成功了,換成其他人嫉妒羨慕他,可是就在這時,他卻嫉妒起樓宇凡。他嫉妒樓宇凡能得到念奴的芳心!在魯平面前,他一直表現出不在意的模樣,可是他的內心其實正被嫉妒所啃蝕着。他對她説謊!他不是不在意她,也不是拿她當擋箭牌,他是因為愛上她才會想要娶她,他對她一見鍾情!在楓樹林中她偷走了他的心,從此他再也無法自主,他的心已住進一個能獨得他所有關愛、寵溺的女人。“哪一天,你的心中才容得下我?”偉豪輕輕的在她耳邊呢喃,細細的吻上她小巧的耳垂,他深深的為她着迷,綿延不斷的吻火熱的在唸奴雪白的身子上肆虐。念奴被體內莫名的燥熱驚醒,雙眸睜開,便見到一對充滿慾火的眼眸,偉豪炙熱的唇在她來不及出聲前便覆上她的,引得念奴熱烈的反應,兩人再次共同遨遊天際——若鄰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