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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不久,一行五騎,已然馳上了山頂,為首兩人身形高大,面目平板,正是金太子近身侍衞,再後面,就是一身輕裝的金太子。

    在金太子之後,卻跟着一個蒙面人,再後面,就是一個通譯,那通譯雖是金人,卻講得一口好漢語,也極有武功造諧。

    列天紅和於彩兩人,看到和金太子一起來的人,竟有一個蒙面人,心中不禁打了一個突,他們連忙趨前見禮,金太子翻身下馬笑道:“來得匆忙,列先生,進屋去再説!”

    金太子一面説着,一面握住列天紅的手,略向於彩點了點頭,便一直向巨宅走去。

    列天紅被金太子握住了手,心中不禁有點飄然之感。金太子統率雄兵,眼看滅宋之後,一登大殿,就是皇帝,卻對自己如此優禮有加,封王列士,不是就在眼前的事情了麼?

    列天紅心中高興,但是臉上還是裝出一副誠惶誠恐,不勝榮幸的樣子來。

    一行人向前走去,列天紅和於彩兩人,不住向那個蒙面人打量着,又相互交換着眼色,可是他們仍然無法知道那蒙面人是什麼人。也不知道這個蒙面人和金太子在一起,是什麼身份。

    而當他們向金太子望去時,金太子的臉上,卻只是帶着神秘的笑容。

    列天紅和於彩兩人,只好將事情悶在心裏,不一會,已到了列天紅議事的密室之中,金太子的侍衞,進了四個人,那四個侍衞一進來,就站在密室的四角處,一動也不動。

    那蒙面人也跟了進來,金太子“呵呵”笑着,道:“各位請坐。”

    列天紅和於彩兩人,全告了罪,才坐了下來,那蒙面人卻一聲不出,便自坐下,列天紅心中實在忍不住,道:“這位是……”

    可是他才説了三個字,金太子便像是故意地打斷了他的話頭。

    金太子道:“列壯士,康王在我們這裏,民間盛傳我要殺他,不斷有武林高手來救他,現在情勢如何?”

    金太子有問,列天紅也不敢不答,他恭恭敬敬道:“不錯,雖然有很多人來救康王,但是非死即傷,我們大獲全勝!只怕不會再有人來送死了!”

    金太子微微笑着,道:“如此説來,康王是脱不開我們掌握之中的了?”

    列天紅又呆了一呆,一時之間,他也猜不透金太子那樣説,是什麼意思,他想了一想道:“自然,普天下人都只知道康王在我這巨宅之中,但究竟他被囚在何處,也只有我和於兄弟兩人知道。”

    金太子又瞪着問了一句,道:“那是萬無一失的了?”

    列天紅和於彩兩人,乃是何等樣的老江湖了,他們聽得金太子一問再問,也已知道事有蹊蹺,是以兩人又互望了一眼。

    但是他們又立時放下心來,因為,康王在他們的囚禁之下,是可以説萬無一失是以,列天紅和於彩兩人,大聲道:“萬無一失!”

    金太子聽了,卻沒有作什麼表示,只是“呵呵”大笑了起來,他站了起來,來到了那蒙面人的前面,道:“兩位請看!”

    他一個“看”字才出口,一伸手,便將那蒙面人臉上的黑市,扯了下來。

    列天紅和於彩兩人,對那蒙面人早已加以注意,這時,又是金太子叫他們看的,是以他們早已目不轉睛地望着那蒙面人,等到那蒙面人臉上的黑市,一扯下來,列天紅和於彩兩人的臉色,“啊”地變了!

    他們兩人的臉色,變得極其蒼白!

    坐在椅上的那蒙面人,三十不到年紀,長臉,濃眉,隆鼻,雙眼有神,雖然他只是坐着不動,但是也有一股凜然的神威!

    這人,他們如何會不認識?那就是囚禁在巨宅中的大宋康王殿下,就是他們負有嚴密監守任務的人!

    可是,如今,他卻是跟着金太子,一起從外面來的!

    於彩究竟不如列天紅那樣有大氣派,他一想及走了康王,自己只怕首級難保,身子便已把不住發起抖來。而列天紅則是邪派之中,數一數二的高手,這時他的心中,雖然吃驚,但是也還可以沉得住氣,他陡地站了起來,驚叫道:“這是絕無可能的事!”

    金太子笑嘻嘻道:“什麼事絕無可能?”

    列天紅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康王還在密室之中,決沒有人能使他離開密室一步!”

    金太子面色一沈,道:“然則他是誰?”

    列天紅一步跨到那人的面前,瞪大了眼睛,望着那人,足足過了半盞茶時,他才轉過身來,面如死灰,道:“殿下,微臣還是不信,要到密室中去查看一下!”

    金太子到了這時,又是“呵呵”大笑了起來,道:“不必了,列壯士,康王還在密室之中,真是萬無一失,我只不過和你開開玩笑!”

    列天紅和於彩兩人一聽,頓時吁了一口氣,於彩的身子,也不再發抖了,但是,他們兩人的心中,仍然極其疑惑,於彩指着那人道:“然則這人是誰?”

    金太子一字一頓,道:“他姓趙,名構,乃是當今皇上之子,封為康王。”

    列天紅和於彩兩人,直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一樣,因為金太子剛才還説,康王在巨宅的密室之中,萬無一失,但是現在又説,眼前這人,正是趙構,饒是他們見多識廣,也不禁弄糊塗了。

    金太子笑着,雙手在列天紅和於彩兩人的肩上,拍了拍道:“從現在起,這個人就是康王趙構,康王趙構也就是他。兩位,你們看他可還像麼?”

    於彩和列天紅兩人,已隱隱感到這其間,有着巨大無比的陰謀在了!

    而金太子讓他們兩人,參與那個陰謀,那正是表示對他們的寵信,這使得他們兩人,心頭在駭然之餘,又感到極度的興奮!

    列天紅道:“豈但像,簡直就是了!”

    金太子笑道:“我找到他,已歷時三個月了,在這三個月中,他已熟知大宋宮廷內情,一切儀注,日常和康王常接近的貴胃,我也都着人畫了像,令他細細辨認,這三個月的時間可沒有白費!”

    列天紅和於彩兩人,都吸了一口氣,列天紅道:“殿下可是要命他回去,冒充康王?”

    他講到“冒充康王”四字之際,雖然明知那是在他自己議事的密室之內,決計不會有外人偷聽的,可是他還是不由自主,將聲音壓低了些。

    因為,這件事實在太重大了,不論列天紅在江湖上的勢力多麼大,行為多麼囂張,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但是他卻做夢也不會想到,連天皇貴胃,也可以使人假冒,那實在使人吃驚。

    金太子的神情很得意,走來走去,又叫那人講了幾句,連聲音也維妙維肖。然後,金太子坐了下來,道:“我準備放康王回去!”

    列天紅和於彩兩人,先是吃了一驚,但立時笑了起來,道:“回去的自然是這位仁兄了!”

    金太子道:“是,前些日子,我曾着你們找一個輕功絕頂的高手,已經找到了麼?”

    於彩道:“這個……”

    列天紅不等於彩講完便道:“已經找到了!”

    金太子一揚眉,道:“聽説普天之下,輕功最高的人叫嚴律人,可是他麼?”

    列天紅又道:“不是,但這人的輕功比嚴律人更高,他是嚴律人的師弟!”

    金太子的臉色突然一沈,現出十分嚴肅的神態來,道:“可能叫他參與這等機密大事?”

    列天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暫時還不能,但是我們有辦法,可以使他在短期之內,對我們死心塌地,不作他想!”

    金太子微一笑道:“江湖上的朋友,辦法正多這個輕功絕頂的人我要他去刺殺大宋皇帝!”

    列天紅和於彩兩人一聽,又陡地嚇了一跳,一個假皇子,已足以令他們吃驚的了,再要刺殺皇帝,那確然令他們意想不到!

    金太子又得意她笑了起來道:“康王英明睿智威望極高,受質在我朝,更得人心,他若能回到臨安城,皇帝一駕崩,接皇帝位,舍他莫屬!”

    金太子講到這裏,列天紅和於彩兩人,齊齊“啊”地一聲,一齊向這個假康王望去!

    現在,他們總算明白了!

    金太子要的,不是一個假皇子,而是一個假皇帝!

    金太子也看出兩人已經明白,是以他更大笑起來,指着那假康王,道:“那時,他就是大宋皇帝,宋即是金,金即是宋,宋金兩國之間,何分彼此?我朝可以對付北面入寇的蒙古人,天下之大,莫非金土了!”

    金太子越講越興奮,臉色也紅了起來,列天紅和於彩兩人,趁機拜伏在地,道:

    “殿下神智,人所難及!”

    金太子一見兩人跪下,立時欠起了身,將兩人扶了起來,道:“兩位,這件事成功之後,兩位當居首功!”

    他講到這裏,向假康王笑了一笑,道:“喂,他們兩人該居何官職?”

    假康王一本正經,道:“兩位卿家,立此大功,各居上將軍之職,賜宅第,準在京畿擁兵,隨時朝見!”

    列天紅和於彩兩人,已被金太子扶了起來,他們聽得假康王如此説法,心中實是高興之極!

    要知道這個人,如今雖然無權無勢,當他們的陰謀,逐步得以實施之後,這個人,就是大宋皇帝,他們也真可以得到那樣的待遇!他們兩人,一想到這一點,當真是心花怒放!

    金太子又道:“現在,我要令他和康王在一起,過上幾天,那麼,待他回到宮中,就更加不會露出破綻來了。”

    列天紅忙道:“殿下,康王見到了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能不起疑?”

    金太子笑道:“由得他起疑,單等我們的人一動身,一刀結果了康王,免留後患!”

    列天紅笑道:“正是,我實在多慮了,殿下可要去見見康王?”

    金太子點了點頭道:“好!”

    列天紅走到了一張圓桌之前,他雙手按住了桌沿,用力向前推轉着。

    那圓桌分明極其沈重,列天紅乃是何等武功的人,剎時之間,也推得滿頭大汗,那圓桌才轉了一轉。

    而在圓桌轉了一轉之外,牆上軋軋有聲,一隻書櫥,已陷了進去。

    金太子並不是第一次進那密室,他自然知道道路,書櫥一陷進去,有一個空隙,可以供人側身而入,金太子首先走進去,那個假康王就跟在後面。

    金太子進了一步,轉過頭來,道:“列壯士,你何不一起進來?”

    列天紅忙道:“殿下,這暗門一開,列某人就守在門口,寸步不離,以策萬全。”

    金太子笑道:“現在這樣情形,還怕什麼?”

    列天紅道:“小心一些,總是好的。”

    金太子道:“列壯士辦事如此負責,真是國家棟梁之才,難得,難得。”

    列天紅受了誇獎,和於彩兩人,互望了一眼,心中都感到莫大高興。

    他們兩人,當真站在暗門之前,過了兩盞茶時,只見金太子和假康王兩人,已經走了出來,金太子滿面怒容,假康王的神色,卻十分尷尬。

    金太子一出來,便道:“關了暗門!”

    列天紅忙又來到圓石桌之前,用力轉動着,那書櫥又漸漸合上,金太子仍是怒容滿面,來回踱了幾步,恨聲不絕,道:“趙構可惡!”

    看到金太子氣得臉色煞白,列天紅和於彩兩人,也不敢問什麼,心知一定見了康王之後,受了康王的一頓奚落。金太子踱了一會,陡地站走了身子,道:“你們就照我剛才的計劃去辦,我想,後天,就使那位輕功極高的朋友,和他一起離去。

    金太子指着假康王,列天紅忙點頭道:“是!”

    金太子又道:“他一出現,宋國自然上下歡迎,自然可以將我們的人,帶着混進宮去,只要一刺死了皇帝,大功便告成了!”

    列天紅忙道:“殿下,這通盤計劃,是不是要告訴那行刺之人?”

    金太子想了一想,道:“要他去刺皇帝,自然是將通盤計到告訴他的好!”

    列天紅和於彩兩人聽了,互望了一眼,金太子立時道:“怎麼樣,可是那人靠不住?”

    於彩忙道:“不是靠不住,我們定然照殿下的吩咐去辦便是。”

    金太子道:“這人在何處,我去見他一見!”

    列天紅吃了一驚,道:“這人現在不宜見他,等我們考驗了他的忠誠之後,再見不遲。”

    金太子點頭道:“好,我如今回大營去,他留在此處,為免他人起疑,仍着他蒙上了面!”

    那假康王一聽,立時將布罩在臉上,金太子已轉身向外走去,眾護衞立時跟着,列天紅、於杉和假康王,一直恭送了出去。

    等金太子上了馬,馬正疾馳而去之際,號角聲又響了起來,送走了金太子,於彩才笑着問假康王道:“朋友,剛才太子殿下,何以盛怒?”

    假康王道:“趙構對太子無禮。”

    於彩“嗯”地一聲,道:“我們也不甚願去見他,見一次,便挨一次罵。”

    假康王道:“可是我總得找個機會和怕在一起,否則,到了宮中,只怕會露破綻。”

    列天紅想了一想,道:“這個……尊駕要是不嫌委屈的話,那麼……倒有一個辦法,尊駕剛才下去過,總看到石牢之外的鐵門上,有一個小洞,閣下大可在鐵門之外,觀察他的行動!”

    假康王喜道:“好主意!”

    想到那假康王,雖然不知是什麼來歷,但總是金太子十分寵信之人,而且事成之後,他就是大宋皇帝,是以列天紅和於彩兩人,倒對他十分客氣,又將他引進密室去了。

    小蝠子躺在牀上,他隱的地聽到那兩次號角聲,但是他卻不知道為甚麼會有號角聲的。他睡了很短的時間,就醒了過來。

    他靜靜地躺在牀上,他在想着:現在,自己總算混進這所巨宅來了,可是,要取得列天紅和於彩兩人的信任,已經不是易事,有什麼辦法可以救出康王來呢?自己連康王被囚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而且還絕不能問,一問就會惹起對方的疑心了。小蝠子雙手緊握着拳,他從來也未曾想到過,他會有一天擔當那麼重要的任務。

    但是現在,事情已經逼上來了,逼得他非去做這件事不可!

    小蝠子閉着眼,他房間四周圍的那些人,即使發出極輕微的聲響,也逃不過他的耳朵,他知道自己現在這樣的情形下,他必須等待機會。

    然而,機會什麼時候才來呢?

    小蝠子的雙手,越握越緊,在他的手心之中,也不住冒着冷汗。

    突然,他聽到了一陣急驟的腳步聲,小蝠子立時睜大了眼睛,他只不過聽到了腳步聲,但是他已可以聽出,來的是兩個人,那兩個人一個是列天紅,另一個,正是飛刀於彩。

    小蝠子坐直了身子,腳步聲已停在門口,門口似乎有人在低聲交談着。

    接着,便是拍門聲和於彩的聲音,道:“鐵朋友,請開門,有要事相商。”

    小蝠子手在牀上一按,一躍而起,打開了門,於彩和列天紅兩人,板着臉,走了進來。小蝠子的心中,十分緊張,但是自他的臉上,卻一點也看不出什麼動靜來,他仍是那樣若無其事,彷佛天塌下來,也與他絕不相干一樣。

    列天紅和於彩兩人一進來,各拉一張椅子,坐了下來,於彩先開口,道:“鐵朋友,你説專程前來投誠,何以翻後崖來?”

    小蝠子沈聲道:“總要有點本領,才可蒙你們收錄,是以才從後崖來。”

    於彩發出了一連串的冷笑聲,道:“那麼,何以到了之後,殺了那麼多人?”

    小蝠子沈聲道:“與我同來的朋友心急些,一言不合,是以動起手來,刀槍無眼,死傷難免!”

    於彩陰側側一笑,道:“鐵朋友,你這樣行徑,要我們相信你是懷着善意而來,那真當我們是三歲娃兒了!”

    小蝠子苦笑了一下,他也知道,要對方相信自己是懷着善意而來,那簡直是沒有可能的事,他只不過是在拖時間,拖得一刻是一刻!

    可是照現在的情形看來,他是拖不下去了!

    他在苦笑了一下之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並不言語,列天紅卻在這時道:“如果你肯做一件事,那麼我們倒可以相信你的忠誠!”

    小蝠子一聽,心中便是一喜,他心中立時想到,為了要達到目的,他連假作投誠都肯做了,大約沒有什麼事,再可以難得倒他的了!

    是以他立時道:“不論是什麼事無不從命。”

    列天紅盯着小蝠子,過了半晌,才以極其緩慢的聲調,道:“好,和你同來的鮑廷天,是名門正派的弟子,肯定是和我們作對的人,你去將他殺了以示忠貞。”

    小蝠子究竟是初涉江湖的人,他如何知道江湖上人心之險詐!在他未聽到列天紅要他做什麼之前,他做夢也想不到,列天紅要他做的,竟是要他去殺鮑廷天。

    剎那之間,小蝠子像是五雷轟頂一樣,整個人都是一陣僵硬、麻木,一句話也説不出來!

    列天紅要他去殺鮑廷天!鮑廷天是他唯一的好友,可是列天紅卻要他去殺他!

    在小蝠子發怔的時候,列天紅和於彩兩人,都冷冷地望定了小蝠子,過了好一會,才聽得小蝠子道:“要是我不殺他呢?”

    小蝠子的聲音,像是不是自他的口中發出來,而是從什麼虛無飄渺虛傳了過來的一樣。

    列天紅立時道:“你們兩個人都死!”

    小蝠子的身子,震了一震,然後又問道:“要是我殺了他呢?”

    於彩冷冷地道:“要是你殺了鮑廷天,我們會差人到江湖上,四處去散播消息,説鮑廷天已死在你鐵蝙蝠之手,那我們就是自己人啦!”

    小蝠子喃喃道:“那就是自己人啦!”

    列天紅道:“是的,我們有一件極重要的事,正用得着你,會派你去做!”

    小蝠子楊了揚眉,他雖然未曾出聲,但是他的神情,分明是在問:那是什麼事?

    列天紅一看到小蝠子這等神情,忙向於彩使了一個臉色,道:“現在自然不能對你説,但如你能確實表示投順,做成了這件事之後,你的地位,至少與我們兩人相等,富貴榮華,指日可待!”

    小蝠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一定要我殺了鮑廷天,才能使你們信任?”

    列天紅和於彩齊聲奸笑,道:“自然,不然,口説無憑,我們為什麼要將你當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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