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鬼哭神笑胖酸二叟。
他們二人自從傷了查婆子之後,痛下殺手連傷了五、六十名紅衣少女,原本打算要裏應外合一口氣將那些少女完全消滅。
及見又有百餘名紅衣少女趕來,二人便與柳連突圍而出。
三人選擇一處隱密山洞,協助柳連療好傷,柳連在獲悉華山派、崆峒派及唐家門諸位高手可能已經全部陣亡,不由大怒!
當下決定趕回去向胡武鶴請調人手,先毀了少林寺,再去找紅唇族算帳。
鬼哭及神笑二叟自告奮勇要監視少林寺及紅唇族之行動,俟柳連走了之後,兩人立即趕往温柔鄉酒樓。
説起鬼哭及神笑二叟與温柔鄉酒樓會拉上關係,也真是巧合。
大概在三個月以前,他們二人外出辦事,至此歇息進餐之際,陡見三位武林人士在此鬧事,二人舉手措足之間,立即將那三人擊斃!
老鴉為了感謝二叟之相助,同時企圖巴結二人,不但為二叟留下了專用座頭及房間,更吩咐水仙及睡蓮二女侍候二叟。
從此以後,二叟經常來此‘輕鬆’一下,水仙及睡蓮亦極盡媚態討好二叟。
不過,對於二叟那神出鬼沒的行動及陰森森的言行,不但水仙及睡蓮受不了,整個温柔鄉酒樓的人亦有夠‘感冒’!
因此,二叟一出現,雖然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詼諧話,整個酒樓的氣氛立即由羅曼蒂克變成陰森森的!
老鴉畢竟在風塵中打滾甚久,迅即朝水仙及睡蓮一打眼色,二女立刻擠上笑容,纖腰款擺走向二叟。
只見水仙邊邁向胖叟邊嘖道:“大爺,你怎麼一進來就只見到牡丹呢?”
胖叟一把摟過水仙,當眾香了一口,笑道:“水仙,你吃味啦!”
水仙朝胖叟的懷中一擠,一揉,笑道:“水仙那裏敢喔!”
胖叟‘桀桀’連笑,摟着水仙朝房中行去。
瘦叟亦迫不及待的摟着睡蓮走進房去。
廳中之人俟二叟走進後院之後,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相視一眼,只覺興致索然,相繼結帳離去。
閃電丐魯凡乍見,立即神色一變,立即傳音道:“師叔,此二人正是鬼哭神笑二叟,昔年一直跟隨胡武鶴!”
柳年聞言,內心一震,道:“哇操!真是上天有眼,總算有了追尋胡武鸛之線索了,走,咱們下去會會他們!”
魯凡急忙阻止道:“師叔,別急!一來此地人多,動起手來會波及他人,二來二魔隱居甚久,此番再度重出,必有所恃!”
柳年強忍住內心之激動,道:“哇操!不管他們二人仗恃着什麼,今日非把他們捉下來,好好追查胡武鶴的下落不可!”
“師叔,二魔的‘笑功’及‘哭功’甚具奪魂懾魄之效,昔年若非各大門派高手逼得他們無法施展此技,玉龍堡主要擊敗胡武鶴,還真不容易哩!”
柳年一聽到‘玉龍堡主’四字,立即想起滿門血案,心中一陣絞疼!
魯凡續道:“師叔,二魔‘以氣傷人’功夫非同小可,昔年巫山一派在一夜之間完全瓦解,就是他們二人的傑作。”
“老化子自知功力遜於他們,對於這門氣功亦束手無策,因為根本無法接近他們的身邊。”
柳年冷冷的道:“哇操!這二個老鬼既然仗恃着氣功為惡江湖,我非叫他們死於氣功不可,老化子,你挑個地方吧!”
老化子魯凡沉思一下,道:“在開封郊外比較出名的地方除了大相國寺以外,就是開封鐵塔了,不過,遊人太多,不太適合動手。”
“嗯!就選擇城東南的慈塔吧!那兒遊人比較少!”
“哇操!好!算他們二人運氣好,能夠在慈塔附近長眠,他們已經走入後院了,咱們過去和他們打個招呼吧!”
二人方欲離去,牡丹正好走上樓來,問道:“老爺子,公子,你們要走啦?”
魯凡笑道:“牡丹,方才進來的那二人是老化子的舊識,老化子先過去和他們聊一聊,再回來喝幾杯?”
“老爺子,你真的認識他們呀?”
“當然認識啦!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説完,留下既關心又困惑的牡丹,下樓逕往後院。
一跨入後院,立即聽到二魔之淫笑聲以及二女之浪笑聲,心知四人正在調情階段,‘鳥兒即將入林’了!
魯凡走到房外立即引吭高呼道:“好心的大爺,發發善心,施捨一些吧!”
房內笑聲立即歇止!
只聽胖叟喝道:“桀桀!外面是那位不要命的臭叫化,居然敢打擾大爺的好事,識相的快點滾蛋!”
魯凡朝柳年一眨眼,重又呼道:“大爺,有錢好辦事,老化子收了銀子立即走路,你就發發善心施捨一下吧!”
只聽房內傳來一陣悉索的馨音,胖叟分明日在着衣,魯凡立即朝柳年露齒一笑,閃到了他的身後。
柳年凝聚功力於右掌,準備門一開即送他一掌。
那知胖叟果然狡詐多疑,早就預防這一套了,因此。門開處卻出現了衣衫不整神色慌張的水仙。
胖叟卻躲在她的背後,只露頭瞄了柳年一眼!
真是‘克拉瑪對克拉瑪’,旗鼓相當!
柳年不由尷尬的笑道:“哇操!你這個死胖佬,居然做起縮頭烏龜,躲在‘查某’的背後,你要不要臉?”
胖叟推開水仙,陰笑道:“無知小子,你可知道你在和誰説話?”
柳年不屑的道:“哇操!瞧你這副笑嘻嘻的面孔,又長得似頭肥豬,除了李公子以外,有誰會知道你就是‘五子哭墓團’的團長‘鬼哭’呢?”
胖叟被柳年那怪名詞説得一怔,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這個陌生的年輕人怎麼會知道自己的身份呢?
他正欲再出口相詢,柳年卻叫道:“哇操!瘦鬼!你已經瘦得只剩一張皮了,還敢玩女人呀!不怕死在查某的肚皮上呀?”
只聽‘呀!’的一聲,房門一開,瘦叟陰森森的站了出來。
柳年立即一指點了過去。
瘦叟自恃胖叟已和那小子對上了,因此沒有警覺心,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快攻,躲閃不及,左肩胛已被點中一指!
這一指疼得他悶哼一聲,額頭已冒汗。
胖叟怒喝道:“小子,你不想活啦?”
只見他探掌疾劈向柳年胸膛。
柳年卻在他的手掌方抬之際,探掌一截,將他逼退一步,笑道:“哇操!此地太窄,到外頭去打吧!”
説完,與魯凡掠出後院圍牆,朝城外馳去。
胖瘦二叟豈甘吞下這口氣,怒喝一聲:“別走!”身子隨後追去。
慈塔又名繁塔,共有九層,為開封眺望風景最佳去處,此時正值人們午間休息時刻,因此,未見一名遊人。
柳年及魯凡才站穩,轉過身子,胖瘦二叟已隨後追來!
只見兩人籍着飛掠之勢,似大鵬博兔般十指箕張,如山掌勁分別朝柳年及閃電丐魯凡壓了下來。
柳年及魯凡分別雙掌一震,迎了上去。
‘轟轟!’二擊瘦叟被柳年那道掌勁震得飛出數丈,落地之後,‘蹬蹬蹬……
‘連退了十餘步,才站穩身子。
瞧他那不住起伏的胸膛,分明已受了震傷!
瘦叟今日真是‘衰尾透頂’,原本要好好的輕鬆一下,卻先後被柳年戮了一指以及劈了一掌!
魯凡畢竟是技遜一籌,當場被震退了一大步,柳年見狀,笑道:“哇操!一比一平手,接下去要怎麼打?”
胖叟沉着臉,喝道:“小子,你是誰?”
“哇操!本公子此時渾身是勁,先打一頓再説!”
瘦叟聞言,立即仰首哈哈大笑!
一股無形的氣勁立即衝向柳年及魯凡。
柳年右手一揮,示意魯凡暫退,仰首長嘯!
那嘯聲好似龍吟,不但立即將瘦叟那笑聲遏沒,而且好似長江駭浪般,滔滔不絕的朝瘦叟衝了過去。
胖叟一見瘦叟嘴角溢血,心知他已受傷,駭凜之餘,立即‘嗚嗚’的哭了起來,鼻涕及淚水簌簌直流着!
柳年只覺心頭沒來由的一酸,心知這胖子的哭功果然厲害,當下立即分出一道氣已抵住了胖叟那種哭聲!
瘦叟只覺壓力頓減,那咯咯笑聲立即響了起來。
胖叟哭得更傷心,那哭聲更加淒厲駭人!
柳年滿腦子想着等一下將這兩個老鬼逮到之後,如何修理他們二人的愉快情景,因此笑得更開心,更得意了!
三個人拼命的笑着,此時若被尋常老百姓瞧見了,不被認為是‘歹年冬多瘋人’才怪哩!
可惜,別説是尋常百姓無法走近慈塔,就是飛禽走獸早已嚇得屁滾尿流,沒命的向四處逃散了!
魯凡躲於十丈外之樹林,眼見飛鳥墜地,樹葉紛墜,老顏失色的暗忖:“好恐怖的氣功,師叔不知能否擋得住?咦?”
只見柳年越笑越起勁,居然開始又笑又跳的走動起來了!
胖瘦二叟一見對手居然能夠一面隨意走動,同時又源源不絕的發出笑勁,心中不由一凜,鬥志為之一餒!
那哭聲和笑聲立即減退不少!
柳年越想越樂,花雕酒的酒力使得他在飄飄然之餘,心情更加愉快,那笑聲更加的激昂悠揚了!
只見他倏地鼓掌,倏地翻斛鬥!倏地揮拳亂劈出腳亂踹,笑聲亦由哈哈變成了嘻嘻,嘿嘿,桀桀……
胖瘦二叟有時候為了躲閃他那不經心的攻擊,不得不停止哭(笑),等到他們再度出聲之時,已經落於下風!
此時,柳年若出手攻擊,他們二人非馬上‘嗝屁’不可!
然而,柳年存心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因此他繼續歡樂,偶爾逗趣性質的朝二人攻擊一下子!
一瞧二人狼狽模樣,他笑得更晌亮了!
魯凡在旁瞧見了,不由鬆了百氣:“師叔實在罩得住,看樣子已經勝券在握了,接下來便是如何逼問口供了!”
“這兩個魔頭狡詐成性,如何通問口供,還是一個大問題哩!媽的!軟硬皆不通,真是傷腦筋!”
陡聽兩聲慘嚎,魯凡凝神一瞧,原來胖瘦二叟終因後力不繼,不但無法還擊,而且亦無法抵擋柳年的笑勁!
終於落得慘嚎一聲,鮮血狂噴,昏迷不醒之下場!
柳年見狀,笑聲逐漸低微,只聽他笑道:“哇操!笑得真過癮!還好沒有把下巴笑掉,或是肚子笑疼了!”
説完,揉揉有點發麻的下巴!
魯凡接了過來,朝柳年一禮之後,讚道:“師叔,想不到你的功力如此駭人,兩個時辰不到,就已經將這兩個魔頭擺平了!”
柳年抬頭望望天色,笑道:“哇操!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先把這兩個老鬼弄進塔內問問口供再説!”
魯凡笑道:“師叔,讓我來!”
只見他彎下身子在伴瘦二叟氣海穴輕輕一拍!
柳年笑道:“哇操!你把他們的武功廢掉,等一下他們醒過來,發現以後,不憤不欲生,掐破‘卵蛋’自殺才怪!”
魯凡挾起二人,笑道:“師叔,這兩個魔頭‘鬼得很’!如果不把他們的武功廢掉,難保他們不會耍什麼花樣!”
説完,帶頭馳入塔內。
塔內空無擺設,塔的右角落另有台階可以通上二樓。
魯凡將胖瘦二叟置於地上,笑問道:“師叔,怎麼處理這二人?”
“哇操!這兩頭大色狼,年紀都已一大把,居然還敢在外面拈花惹草,看樣子必須先給他們一個下馬威,才可問口供。”
魯凡惑然道:“師叔!如何個下馬威法?”
“哇操!來!先把他們剝光了再説!”
説完,將瘦叟剝得清潔溜溜:“哇操!這老傢伙的皮膚居然還柔細光滑,挺有彈性的,真是保養有術!”
説完,曲指朝他那低垂的‘老二’重重的彈了一下!
“哎唷!媽呀!疼死我了!”只見瘦叟自昏迷之中醒了過來,捂着‘老二’瞧了一眼之後,獰視着魯凡及柳年。
柳年不屑的叫道:“哇操!真新鮮!堂堂一個武林大魔頭居然會叫出‘媽呀!
疼死我了!‘真是笑死我了!“
説完,哈哈一笑!
瘦叟以及剛剛醒過來的胖叟一見柳年又開始大笑,不由駭然失色!
“哇操!別怕!咱們好好的聊聊!”
胖瘦二叟一見自己被剝得光溜溜的,不由叱道:“小子,你居然敢如此對待老夫二人,未免大膽了!”
“哇操!大膽,錯了,本公子不但不夠大膽,而且‘蛋’也小,那似你們如此‘大蛋’!”説完,曲指各朝二人的‘卵蛋’點了一下!
疼得二人殺豬般嚎叫一聲!
“哇操!你們自已看,你們的‘卵蛋’是不是很大?”
只見二人的‘卵蛋’被彈得又紅又腫的!
“哇操!本公子在問你們的話,你們怎麼不答呢?”
二人冷哼一聲,偏首不語!
“哇操!你們可真夠‘大牌’!”
説完,又朝二人之‘卵蛋’彈去!
二人迅速出掌,企圖劈開柳年的指風,那知,手掌卻被彈了一下,痛得二人‘哎唷’慘叫一聲!
繼而又捂着下身嚎叫一聲!
原來柳年趁機又補彈了一指!
“哇操!本公子再問一遍,你們可要好好的考慮一下要不要回答,聽清楚啦!
你們的‘卵蛋’是不是很大?“
二人慌忙柢聲答道:“是!是!”
“哇操!大聲一點!”
“是!是!”
“哇操!如果早一點如此合作,豈不是少了不少皮肉之苦,來,本公子再問一個問題,胡武鶴目前在何處?”
胖瘦二叟聞言,不由駭然後退着!
柳年神色一冷,邊逼了過去,邊問道:“胡武鶴在何處?説!”
“這………”
柳年作勢欲彈,叱道:“説!”
胖瘦二叟相視一眼,道:“他早在二十年前墜崖死了!”
柳年怒極反笑,那哈哈長笑聲,不但震得魯凡氣血浮動,更將失去武功的胖瘦二叟震得雙手捂耳滿地翻滾!
柳年迅速的朝二人下身一探,立即摘下二人的‘卵蛋’,陰森森的道:“哇操!
胡武鶴死了?那麼玉龍堡血案是誰幹的?“
可惜,胖瘦二叟早已疼得暈過去了,並沒有聽見柳年的問題,倒是魯凡卻聽得雙目暴閃神光!
莫非師叔與玉龍堡主有關係?
他默默的瞧着。
只見柳年出手似電,拍醒了胖叟,陰森森的道:“哇操!本公子再問一遍,胖子,你聽清楚啊!胡武鶴在何處?”
卻見胖叟怨恨的盯了柳年一眼,仰首厲笑一聲之後,叱道:“小鬼!你休想自老夫的口中探出口風………”
魯凡急道:“師叔,他要自盡………”
可惜,慢了一步,胖叟已嚼舌自盡了!
柳年氣得震臂一揮,‘砰!’的一聲,胖叟的屍身一碰上塔壁,立即粉身碎骨,將慈塔震得幌了一下。
魯凡不由神色一駭!“這個古塔怎麼會幌動呢?”
他正欲提醒柳年之際,柳年卻已拍醒了瘦叟,陰森森的道:“哇操!瘦子,你先看看胖子的死狀!”
瘦叟一見粘在壁上之血肉,不由一凜,睜大駭懼的雙眼,不住的後退着!
柳年陰笑一聲,緩緩的道:“哇操!瘦子,你好好的動動腦,最好少跟本公子亂七八糟,胡説八道,胡武鶴在何處?”
別看瘦叟心狠手辣,殺人如麻,處於此時此景,他早已駭得心神錯亂,一聞柳年問罷,急忙答道:“巫山!”
魯凡神色一喜,急問道:“巫山何處?”
“神女峯!”
柳年神色一肅,道:“哇操!不錯!你挺合作的!本公子再問你一個問題,玉龍堡血案,是不是胡武鶴乾的?”
“是的!啊………”
只見白光一閃,瘦叟心口已經插着一柄匕首,看樣子已經活不成了!
柳年雙目似電,立即朝塔外黑影追了出去。
魯凡卻急忙抱起瘦叟,搖幌着他的身子,同時渡進真氣,大聲問道:“玉龍堡血案中,有沒有人活着?”
瘦叟無力的睜開雙眼,斷斷續續的道:“有……三……個人……在……在……”
只見他身子一挺,頭一偏,下十八層地獄去了!
魯凡邊用力搖幌瘦叟的身子邊大聲問道:“在那裏?在那裏………”
可惜,瘦叟再也無法開口了!
魯凡放下他的屍體,仔細搜索二人的衣物,企圖找些蛛絲馬跡,可惜,除了幾張艱票、碎銀外就只有一些刀創藥!
“哇操!瘦子死啦!有沒有問出什麼?”
魯凡抬頭一瞧,只見柳年挾着一個黑衣蒙面人,走了進來,立即站起身子,應道:“師叔,他只説玉龍堡還有三個人沒有死,便氣絕了!”
柳年放下那黑衣蒙面人,喃喃道:“哇操!三個人沒有死?除了連弟以外,還有二人未死,莫非是爹和姨娘?”
這下子魯凡可以確定柳年的身份了,他不由一喜,暗道:“謝天謝地,玉龍堡尚有此種優秀的後人!”
但是,他可不敢向師叔查證這件事,立即指着地上的黑衣蒙面人問道:“師叔,此人就是兇手嗎?”
柳年聞言回過神,道:“哇操!不錯,可惜,他一發現無法逃走,便咬舌自盡,看看是不是認識他?”
魯凡解下黑衣人之面巾,不由叫道:“天池老人!想不到他會晚節不保,情願做胡武鶴的狗腿子!”
當下仔細的搜過他的身子,結果一無所得!
“師叔!胡武鶴實在思慮縝密,毫無線索可尋!”
“哇操!沒關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咱們只要找上巫山神女峯,不怕找不到胡武鶴這個魔頭!”
“師叔,這些屍體………”
“哇操!不知何故此塔已經傾斜,我打算趁着此時別無他人,將傾斜部分震塌,順便將他們埋了!”
“師叔!此塔會傾斜一定是被你們的氣功震壞的,怪不得方才塔內幌動了一下子,出去吧!”
説完,先將那些銀票置於懷內,一見柳年已經挾起那兩具屍體馳出塔外,立即隨着掠了出去。
只見柳年空着手自塔後馳了過來,立即隨着他後退了數步。
柳年略一打量,身子拔起數丈,雙掌朝古塔傾斜之處連拍數掌,立即聽到一陣隆隆的石塊墜地聲。
魯凡瞧得暗暗咋舌不已!
好半晌,塵埃落定,在暮色之中,只見那座九層塔已經變成三層:“哇操!咱們快溜吧!否則可承擔不了‘毀損古蹟’之罪名!”
魯凡迅速的將懷內的銀票及碎銀掏出來,置於塔門前,笑道:“師叔,這四、五千兩銀子就當作賠償金吧!”
“哇操!有理!走!咱們去夜探巫山神女峯,看看能不能逮到胡武鶴這個老魔頭或是碰到‘神女’!”
也是上天註定少林寺該有一劫,他倆這一夜探巫山神女峯,由於不識飛鷹幫的機關門户,只有廢然一嘆再趕往少林。
就這一耽擱,少林寺已是死傷累累,岌岌可危了!
大約是二更後吧,一聲尖鋭的慘叫,劃破少林寺寧靜的氣氛,緊跟着接一連二的厲嘯曳空而至。
各派名家高手聞聲備戰,嘿!整個少林寺的屋頂上,已完全被魔黨所佔!
俠義道這方面雖震驚於魔黨行動之速,但仗着有上次的小勝,顯得倒還沉着,每個人各守本位,準備合力殲魔。
中殿屋頂上,一條人影如殞石墜地般飛瀉而下,僅只兩個起落,便已到了大殿平台前不遠,收勢揚聲道:“快叫慧可老禿驢出來答話!”
來人一開口便出惡言,少林寺門下頓時譁然,大殿傍人影閃處,一僧人已持着方便鏟疾撲而出。
眾人急看,霍然是掌達摩院的慧空大師。
這位既稱蕩魔尊者的老和尚撲近來人,更不多費口舌,純鋼方便鏟一順,寒光耀眼的鏟頭稍沉,猛推來人膝蓋!
來人並沒有準備立時動手,鏟到略退,厲叱道:“要死來得及,你慌個什麼,快叫老禿驢出來答話!”
蕩魔尊者慧空那還聽他這個,第一鏟落空,前把略提,後把微沉,一招‘拱雲託月’,疾往來人頸項鏟去。
來人矮身急走,慧空大師側身橫鏟,變招為‘捕風捉影’,方便鏟帶着震耳暴響,猛力往來人後背拍去。
這一招‘捕風捉影’,威力凌厲,三丈方圓以內,來人絕對不易既開,來人在盛怒中,也不免暗暗心驚!沉肩弓身,兩足跟用力一蹬,身形斜往後側竄去,方便鏟帶着強猛的勁風擦身拍空!
只見來人尚被這股勁風帶得凌空的身形幌了一幌!人落到三丈外,不由得蹬蹬斜搶出四五步!
蕩魔尊者,一上來連環三鏟,逼走來人之後,收鏟再看,這才認出來人實乃北五省有名的神州劍客張世鍾。
當場怔了一怔,跟着勃然大怒道:“施主威震神州,想不到竟也賣身投靠,寧非咄咄怪事!”
神州劍客張世鐘被慧空大師鏟上勁風搶了四五步,心裏正惱怒中,已存了殺機,雙目中厲光迸發!嘿嘿冷笑中,搶臂掐住肩頭劍把,大拇指一壓啞巴簧,‘嗆’的一聲龍吟響處,寒光映眼生碧,長劍劃空,戟指獰笑道:“姓張的威震神州,仍擋不住本教教主一指微力,禿驢若知利害,速速放下兵刃,如不聽姓張的善言相勸,今晚少林寺浩劫難免!”
慧空大師怒極,方便鏟用力一顫,鋼環子譁噹噹連響,仰天大笑道:“往日自稱名家,如今威風何在,老僧有上天好生之德,佛門慈悲之心,張世鍾,你若不速作自處,老僧只有用此鏟超渡你了。”
神州劍客張世鍾冷笑道:“看看到底誰來超渡誰吧!”
長劍隨聲半挽,劍訣指處,一招‘長虹貫日’,直剌慧空大師眉心!在劍招一吐的同時,這張世鍾抖嗓長嘯,淒厲的嘯聲徹空遠傳,整個少林寺裏裏外外,立劾響起一片尖鋭的口哨聲!
全少林寺的弟子,與各家各派的高手,在突然之間,全都不禁駭然作色,惶然四顧,見各處屋頂上的魔黨,一個個手捧兵刃,準備着羣起而攻!
驀地一聲清嘯,從文殊閣前劃空飛傳全寺,人影隨聲飛落,長劍疾壓,逼開神州劍客張世鍾,飄然停身,朗笑發話道:“神州劍客張世鍾,竟作魔黨傳訊人,可惜啊!可嘆!陳再興不知自量,願在張兄劍下討教幾招。”
來的乃是太極掌門,儒生劍客陳再興,他説完後,扭頭對慧空大師遞個眼色,教他退回大殿。
蕩魔尊者慧空大師當然明白他的用意,倒提方便鏟,打問訊唸了聲‘阿彌陀佛’幌肩騰身欲退。
突聽狂笑曳空疾至,大殿前石欄杆上落下了塞外一尊古亞勇,寶劍一揮,‘烏龍穿塔’式,二次騰身追擊正待退去的蕩魔尊者慧空大師。
這一手很突然,致使身形已拔空而起的慧空大師吃了一驚,倒提的方便鏟隨手往後翻出去。
凌空的身形藉着翻鏟之力,施展‘雲裏翻’輕功身法,滴溜溜一個斛鬥,古亞勇的寶劍正好擦着他僧鞋繞空!
他身形落地站定,也不覺驚出了一身冷汗!
同時,那古亞勇也落在兩丈外。
慧空大師差一點遭到他的暗算,暴怒中也不打話,蓄足了全身真力,方便錠一舉,欺身直上,對準古亞勇就是一招‘泰山壓頂’!
古亞勇暗算不成,還差一點喪生在慧空大師的方便剷下,落地後未及喘息,慧空大師的方便鏟已帶着巨風當頭拍到!
他心雖吃驚,劫裝着十二分的狂妄之色,鏟將到,才滑足擰身,斜飄左方五六尺,借勢欺到慧空大師右側,寶劍反撩,刺耳門,出手連攻!
慧空大師既已動了嗔念,第一鏟拍空之下,不待招老,右腕上貫足了勁,硬把下拍的方便鏟一帶。
提右足,扭腰旋身,肥大的僧袍翻飛中,身形已旋出了一丈多遠,讓招出招,純鋼方便鏟在鋼環子發出一片震耳巨響下,竟怒展少林派一十八手‘蕩魔鏟’。
恍眼間鏟影翻飛,滿院勁風颯颯,匝地寒光亂閃,招出駭濤驚浪,威力之強,逼使古亞勇漸感力拙,不得不施展小巧之技,疾閃急躲。
在慧空大師被古亞勇暗襲的同時,太極門的陳再興,也與神州劍客張世鍾動上了手,他們這一對自是慣用劍的名家,動手的情形,自不與慧空大師與張世鐘相同,雙方看關定式,各把門户亮開。
因為這兩人在早時已經有過小小嫌隙,目前又面臨存亡的關頭,是故,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儒生劍客陳再興一開始便施展‘太極劍’法,這套劍法的特長,就是一個‘靜’字,講究以不變應萬變,以守為攻,善能借力使力反擊對手,陳再興在這套劍法上侵淫了近四十年,因此亮式後顯得心靜氣閒,淵停嶽峙,靜如處子而動如驚電脱免!舉手投足,全表現出有高深的火候。
神州劍客張世鍾出身‘無極’,因故被逐後改投‘八卦門’,因此乍出手,便施展‘八卦連環劍’進招。
他這套劍法運用開,恰好與陳再興的情形相反,乃是以巧取勝,招出連環不絕,寒光繞空。
冷氣森森的長劍不離陳再興全身要害,剎那間連出五十招,環繞着對手急攻。
這兩人動手的形式,正好配合恰當,‘太極’在中,‘八卦’在外,兩支長劍再加上兩隻左手捏成的劍訣,那便是‘四象’了。
目下,整個少林寺除了這裏四個人分成兩對在動手外,凡有人駐守的地方,也全有魔黨出而襲擊。
因此,全寺各處,俱都響起了雜亂的喝叱聲,與動手時兵又的磕碰聲,加上來襲魔掌互相聯絡的口哨聲,形勢是相當緊張駭人!
唯一例外的,卻是視為勝敗關鍵所在,大殿前的一批主力,少林老方丈慧可禪師卓立在大殿門口,身後左右分站着本寺四大上座高僧。
殿右相隔三丈的屋檐下,乃是方才由監寺僧慧光接替後,退回來的慧空大師,這是少林一派中抗魔的主要人物。
在大殿平台右側,靠石欄杆斜坐着風雷丐呂卓,在地附近的,乃是肩立靈隼,滿臉焦急之色的盛義鳴。
再過去便數由五台趕來助陣的哭笑兩尊者,靜修與靜業法師。
大殿左側,觀音堂前當門而立着魯山準提庵主,獨臂神尼苦因大師。
她帶來的兩個門徒,這時正在她頭頂上,與魔黨們展開了狠鬥,但他卻捧着鉅絲拂塵,閉着一對慈目不聞不問?
靠近大殿的甬道上,尚有一位鐵傘婆婆焦珍茵,這位白髮蕭蕭的老婆婆,雙目中神光炯炯,不停的左右上下四顧。
她對於目前的形勢,顯然心裏有點兒憂慮!所以在她皺摺的臉上,現出了淡淡的不安之色!
大雄寶殿前的平台下,瞽目郎中祝長壽翻着一對白多黑少的眸子,隱帶驚怒之色地察看着四周的形勢。
他與鐵傘婆婆焦珍茵同樣有着不安的情緒,魔黨大舉再犯,人數雖較上次為多,但柳連這惡魔卻遲遲不見露面!
正當祝長壽不安之時,離開他六七丈外的地藏殿屋頂上,中條雙逸老兄弟兩位卻陷入了苦戰中!
悠悠書生竺如風與乃弟閒閒書生竺似雨,巧快的身法施展開,長袍飄飄中,各人手中持着一把尺長的鋼骨折扇,力戰關外四名高手,雖未敗,卻已漸處劣勢!
而且,從觀音堂後面,又翻上來關外一豪,這個關外馬賊把舵的一上來,揮着青爪煉,就加入夾攻雙逸!
中條雙逸本已相當地吃力,關外一豪初出手,便展開九九八主手‘連環拘立煉’,全力欺身搶攻,因此使中條雙逸連走險招,眼看要失手受傷。
瞽目郎中祝長壽再也不能坐視不管,暴吼聲中,幌肩就疾竄五丈,二次身形斜拔上去,隨手把虎撐抓入手中。
‘譁噹噹’震耳響聲驟起,騰身撲到了地藏殿上空,陡叱聲:“為虎作倀的武林敗類!”叱聲未完,虎撐已帶看巨響拍到關外一豪頭頂上!
關外一豪聞聲急閃,一條九連環已橫載過來,擋住了瞽目郎中趁勢退擊。
同時劈風聲疾響,只見一名壯漢一個‘玄鳥劃沙’式,純鋼鋸齒刀斜砍祝長壽一雙大腿!
瞽目郎中祝長壽懷着滿腔怒津,身形在凌空中出招攻敵,形勢上本就夠冒險的了,等到他招士拍空,人在將落的時候,關外兩個高手,一攻上一攻下,祝長壽讓開繞到右臂上的九連環,鋸齒刀已離着他左腿僅只數寸的距離了!
情急之下,瞽目郎中怒叱一聲,提足本身內功真氣,腰裏用力一擰,下半身剎住外便甩出去。
還算他躲得快,但鋸齒刀鋒和無比的刀尖擦着他大腿划過去,中衣割破,大腿上也被拉了一條三寸長的血口!
祝長壽在受傷之後,足尖沾着屋瓦,心裏已經無明火高燒萬丈,狂吼連聲中,幌肩猛撲上來。
這會,他還管得什麼叫冒險不冒險,身形往那兩人中間欺過去,右掌中虎撐用力一震!
‘譁噹噹’暴響聲中,對準一人打出一招‘三環套月’。
這一招遞出去,就顯得威力不凡,拍頂門砸兩肩,聲動勁風也到,對方一看苗頭不對,沒敢硬接硬架,挫身往後退出兩丈多遠。
這一來正合瞽目郎中心意,對方挫身後撤,雙方還是面對面,祝長壽左肩一沉,同時已聽出右背側臂風聲襲到!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左臂上貫足十二成力,猛力往外一抖,狂飆倏卷,勢苦排海倒山段撞將出去!
對方明明看到,但後退之勢不容他變式閃讓,右手握着兵刃,又捨不得丟,無奈出掌一擋。
‘砰’的一聲,把他震得腕骨折斷,整個人像斷線紙鷂般跌下房去!
另一人略遲一步,眼見同門失手,目眺皆裂,咬牙壓刀疾落。
祝長壽得手後立刻變招,鋸齒刀砍下來,他右掌中扣着的虎撐,在側身中扭頭斜往上一撩!
‘當嗆’一聲,鋸齒刀已被震得脱手飛上半天!
瞽目郎中祝長壽趁着對方驚神的剎那,左掌疾翻而出,第二股真力透掌拍出去,對方被撞得一聲驚叫跌出丈餘遠!
祝長壽怒叱才出口,他在滾下去的‘去’字乍吐之際,身後也響起了陰森森的話聲!“你也滾下去”。
五個字才入視長壽耳中,另一股陰柔凌厲的罡氣,也把他卷飛入空三五丈!
祝長壽聽到這陰森的語聲,就知來者是手段厲害的柳連,想招架全沒來得及,便被這股罡氣卷飛出去!
他立刻鎮懾住驚慌的心神,沉氣飄然下墜中,眼角已看到柳連仍扮作蒙面怪客一飄身,便欺到了悠悠書生竺如風面前。
只見他大袍袖僅僅略抖了抖,竺如風也同自己一樣,被人家拋出去幾丈遠!
冷傲的笑聲,陰森的語氣,飄忽快疾的身形,蒙面怪客乍露面,舉手之間,便把兩個一流名家卷飛了幾丈!
大雄寶殿前的人剛看到,驚叱之聲紛起,嗖嗖嗖!跟着就有三個人分由不同的方向撲了過來。
冷傲的狂笑聲曳搖長空,撲過來的三人身形尚在空中,蒙面怪客已一掠到了文殊閣的屋上。
大袍袖頻頻連抖,一片驚叫聲中,十幾個少林門下,當場又跌飛出去!
後面這三位折向來截,冷傲的狂笑由文殊閣飛上了二殿,他們抄過去,蒙面怪客又到了羅漢堂前。
主守羅漢堂的悟心和尚還沒有看清,就被蒙面怪客一伸手抓住了僧衣的後領,抖手甩了出去。
卻正對着從後趕來的風雷丐!
悟心和尚整個人像是一段木頭,被人家拋出來,他的頭又正對老要飯胸前撞來,和尚自已也看到,但苦於連連沉氣,想展‘千斤錘’身法卻用不上力!
老要飯的凌空撲過來,當然勢子也急,但他如果要閃也不致於閃不開,然而悟心和尚這樣子摔下去,就非腦袋破裂而死不可!
若要飯氣得咬牙,雙臂急搶,認準和尚來勢,身於一翻,雙掌搭上他兩肩,嘿的一聲,奮力把來勢一阻!
於是,悟心和尚經老要飯一阻之力,算是沒種到他胸前,但是他倆個再也無法停留在空中,‘砰砰’聲中,雙雙成對地跌倒在羅漢堂前!
等到風雷丐一躍而起,再找蒙面怪客時,但不知他又到那裏去了,只氣得環眼怒睜,哇哇地大叫!
然而,整個少林寺已引起了絕大的騷動!冷傲的狂笑聲到處,遇者不免,雖未當場慘死,但蒙面怪客大袍抽抖處,任誰都難逃挨摔之厄!
這情形使慧可老方丈再也沉不住氣了,眼看自己門下弟子紛紛失手之下,唸了聲‘阿彌陀佛’,全身未動,雙掌也仍舊合着未分,僅僅是足尖一點,竟施展‘旱地拔葱’的身法,便從大殿前拔上了近二丈高的屋面上!
慧可老方丈上了屋,四大上座高僧也相繼騰身而起,於是,哭笑兩僧與蕩魔尊者也先後上了房。
盛義鳴一看原定計劃被棄,心知要糟,連忙通知各派高手同進同退,當他們紛紛上屋時,冷傲的狂笑突然從羅漢堂中傳了出來!
黑影一閃而出,監寺慧光正與古亞勇打得激烈的時侯,聞聲心方一驚之際,陰柔之勁倏至。
他便首當其衝地跌出了三五丈遠,摔到大雄寶殿的長窗上,把長吉也碰成四碎!
老方大在聞聲下率眾趕回,但是隻笑聲立即厲空遠颶,蒙面怪客一飄六七丈,再幌就沒了影!
一會兒,冷傲的狂笑,陰森森的語氣,又在達摩院中傳來,但是這邊人趕去時,那魔頭倏又侵入了方丈室!
當老方丈等再次趕到方丈室時,卻見方丈室內的牆壁震塌了很大一個洞,洞外地下,盤腿跌坐着,駐守方丈室內的十二長老之一,上座僧慧能大師。
他,面上神色慘白,口角血跡猶在,顯然人是技魔頭震飛後,撞塌牆壁跌出屋來的了!
看情形,所受的內傷也絕對輕不了。
老方丈慧可心裏很難過,預感到後果堪慮,壽眉緊促,扭頭對慧空大師道:
“光師弟受傷很重,師弟費神為他檢查一遍,儘可能助他及早復元。”
慧空大師含恨頷首,大雄寶殿前冷效的狂笑再起,緊跟着是一疊聲的驚呼慘叫傳來,聽得人心顫膽戰!
慧可老方丈一頓腳,身形如弩疾射,各人尾隨應援,相率竄上方丈室大院子圍牆上,驀聞驚亂之聲傳自身後,各人惶急返顧,但見香積廚與糧倉一帶,濃煙頓起,火光熊熊中,人影倉惶亂竄!
老方丈神色黯淡,前後頻顧,進退頓形失據!
四大上座中,為首一位長老合什請命道:“糧倉被焚,將使全寺僧人無以為炊,諸方丈示下。”
老方丈慧可浩嘆一聲,道:“糧食雖然關係重大,但是救命更比糧食要緊,隨它去燒吧!”
各派名家空負數十年盛名,面對這不可收拾的局面,竟也感到束手!風雷丐大腦袋一幌,緊挫鋼牙環臂大呼道:“老要飯可以不要命,但飯是一定要的,老和尚們遠去前面驅敵,這裏交給老要飯就是。”
老方丈人已騰空竄出,聞言答道:“呂施主能救則救,犯不上過份冒險,保存實力要緊。”
語聲落,人已到了大雄寶殿後坡上,老要飯簡單地答了聲‘好’,單足點處,大腦袋破空射向糧倉而去。
身後立即傳來尖低的語聲,獨臂神尼隨跟着道:“老尼臨陣曳甲,隨呂施主一同去搶飯!”
風雷丐身形往方丈室左側古松上一落,扭頭見老尼姑左邊袍袖虛飄着騰空跟來,不禁仰天大樂道:“很好!”
二人去勢疾如流星趕月,僅僅四五個起落,已到了香積廚附近,這裏的火勢已不可收拾,好多處火苗子已穿出廚房屋頂,所以少林門下已狼狽地放棄施救。
這兩位互相望望,獨臂神尼佛塵指處,口吐一個‘快’字,灰布僧袍飄拂中,折奔糧倉方面捷竄而去。
若要飯隨後趕到,苦因大師已與人動上了手,老要飯一看到大師動手的人,就氣得銅鈴眼怒睜,哇哇大叫道:“不長進的雜毛老道,竟幹出這殺人放火的勾當來,丟盡了崆峒派的臉,老要飯今晚同你拼骨!”
聲出招出,揮動雙掌打出一招‘雙風貫耳’,帶着呼呼風聲,直擊青城派明心道人兩耳門!
這位投身魔黨的青城掌門,力戰苦因大師一人,才堪堪打個平手,老要飯上來夾攻,他自知不敵。
掌到藏頭縮頸,長勾劃空平削,弓身彎腰,施展‘老君坐洞’身法,雙足跟用力一蹬,宛如只遇驚的大蝦般倒飛而退。
苦因大師慈目中神光如電,明心道人身形才起,她在一聲清叱中,拂塵甩得筆也似直,‘龍行一式’,身隨拂塵指處欺身疾進!
老要飯的雙掌劈空,右足力蹬,橫身斜飄三丈,身落一掌疾掃,側擊只待撤身的明心道人。
青城派掌門人被苦因大師與老要飯兩位,緊緊的釘牢了聚身不得,只有返身迎戰,老要飯劈出的一掌,其勢力千餘斤!掌距身尚有尺餘,強烈剛勁已到,清風道人心裏暗驚,旋身急閃。
裂帛一聲,掌力便是帶走他一角道袍,把明心道人驚得神色劇變,掀唇鋭嘯驟發,似困情急呼援?
苦因大師趁機繼進,銀絲拂塵運用沙門真罡一顫,千萬條細如毫髮的銀絲立被顫成了半月形,幌身阻住明心道人的退路,隨手揮出一招‘佛光普照’,明心道人雖手持三尺青鋒,遇到這兩位一剛一柔的外門兵刃,全不擻用劍接架,招到矮身,貼着屋面掠出,苦因大師陡叱聲:“休走!”
拂塵在叱聲中由散而集,立即運用劍法中‘撥草尋蛇’的招式,揉身斜繞明心道人之雙足!
明心道人連走險招,引起了他先天藴藏着的陰險之心,在兩眼殺氣暴射下,拳腿蹲身,三尺青鋒陡從自己左腋下刺出!
這一招確出苦因大師意外,她拂塵繞空,身形已自然地貼近了對手,劍到,正對小腹要害。
因是意外,待她發覺,寒光閃閃的劍尖已刺到她灰布僧袍上,駭然下閃已不及,逼得只有弓腰吸腹,雙足原地未動,身形卻暴退尺外!
但任是苦因大師護得快,也被鋒利的劍尖刺破僧袍,連小腹上也被刺破了淺淺的一條傷口!
鮮血一冒下,老尼姑狠命地用拂塵往上疾兜!
‘鏘’聲響處,拂塵的短柄震折了明心道人一截劍尖,趁着明心道人吃驚疏神,老尼姑陡下殺手,止揚的佛塵疾落,運足全身真力,往明心道人當頭罩下!
失節投魔的明心道人在折劍之下,心知神尼必然不能輕放,長身力躍,但足未離地,頭頂上絲絲勁力即到。
他駭極狂嘯,一旁鐵掌又帶着破風聲往他腰裏拍到。
明心道人處於前後受敵的情況下,知道自己勢將不免,厲色一現,斷尖的長劍抖手往飛撲過來的老要飯打去!
這一手運用得異常歹毒,老要飯幾時為想到他長劍當暗器用的,眼見白光倏飛,劍已到了胸前!
但是,明心道人忘了最要緊的一點,風雷丐一身武功,不但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他身上更練有十三太保橫練的,‘金鐘罩’‘鐵布衫’功夫。
此舉雖把老要飯的驀可裏驚了一驚,然而,斷劍打到他胸前,老要飯很自然地挺胸一頂,竟把這支斷劍彈了回來!
同時,神尼的拂塵也罩到他頭上,眼看明心道人勢將喪在苦因大師拂塵之下,突然間濃煙倏分,黑影竟一掠而至!
陰笑起處,狂飆硬把罩到明心道人頭頂上的拂塵托起尺餘!
明心道人真可算是死裏逃生,這袍袖子一科,一股玄門罡氣撞落反彈回的斷劍,‘免滾’‘鷹翻’,滴溜溜翻出兩丈多遠。
身停心神未復,臉上一片慘白之色,滿現暴戾之光的兩眼,反覆對苦因大師與老要飯的望着。
黑影在突然間現身,救下了明心道人,仰然屹立半晌,才冷峭地道:“兩個老廢物,動手領死吧!”
老要飯鋼牙咬得格格地直響,側臉對苦因大師略望一眼,陡然間仰天狂笑道:
“富貴在命,生死在天,老要飯一輩子窮,今晚死了,也不能算短命,但是死要死得值得,死在你這等見不得人的東西手裏,老要飯可有點嚥下了氣。”
蒙面怪客捱罵卻並不生氣,神態冷傲如故,陰陰地道:“本公子定有慣例,死死在我手下的人,等他咽最後一口氣時,才示以真面目,老化子,你是想掙命呢…
……還是省得耗過了吉時!“
苦因大師臨到最危急的時候,卻最能顯出她沙門的修養來,因此,當老要飯與蒙面怪客答話時,她極力使自己激動的心神靜下來。
心靜後,神自然便明澈了,這時,她可隱隱地聽到,大雄寶殿前正發生了驚天動地的激鬥!
她詫異地再聽,這一聽,再清楚地聽到了耳熟的陰笑?而且,還並不是一處!
文殊閣,羅漢堂後,達摩院!
為此,使這位沙門神尼驚疑不已,那來這座多魔頭?
不但如此,凡在陰笑發生之處,也全有各派名家在全力苦戰,辨堅約略地估計,瞽目郎中祝長壽在文殊閣,笑哭兩位尊者在羅漢堂,達摩院中原有少林寺兩大上座駐守,但鐵枴傘婆婆可能也到了那裏?
這樣算起來,整個少林寺中,同時出現了五個蒙面怪客,到底是誰真誰假呢?
那只有動上手才知道了。
苦因大師相信目前這個是假的,這有兩點理由可以證明,第一點是方才他一出手,威力雖夠驚人,但比自己也高不了多少,因為,拂塵下罩勢達到了極點,但突然一託,也僅僅托起了尺餘。
第二點,目下這個身材似較短較粗,並不像柳連的修長。
神尼既看透這兩點,等到這魔頭語聲一落,立刻對老要飯道:“這是披着虎皮唬人的,呂施主,幫老尼送他上天。”
她在説話之前,早把全身功力貫注在一條右臂上,聲落佛塵已灑成萬絲銀芒,一招‘霞光瑞氣’,志在一擊奏功,因此千萬條銀絲上,俱有絲絲真力透出!
老要飯立驚疑中也顧不得細辨,雙臂揮處,同時也打出一招‘敲山震虎’這兩位所運用的招術,全是把內家真力透過雙掌或兵刃來攻擊對方的,是故,招出勁達,勢如驚雷駭電,猛似狂風驟雨!
蒙面怪客狂傲地冷笑着,雙臂齊動,右手大袍袖上兜,擋住神尼一招‘霞光瑞氣’,左手一把‘定海金針’,硬接老要飯一掌。
四股威猛的真力,在兩種不同方式下先後一接,蒙面怪客赤手空拳,竟把神尼與老要飯震了回去!
但是風雷丐在震得金拐往外直蕩時,反而縱聲大笑道:“哈哈………神尼佛眼透天,快攻!”
説話聲中,雙臂招勢連番打出,雙腿跳躍如飛,眨眼出手十餘招,人雖連連被震得東搖西幌,攻勢卻越見凌厲無儔?
獨臂神尼苦因大師搶攻得比老要飯的更快更早,她自信很強,任何事情一經決定,絕不再存懷疑。
銀絲拂塵連綿地拂出曠世絕招,一會兒運用自創沙門‘七七四十九佛光驅魔帚法’,問也施展‘昆吾劍法’中一兩絕招。
但每一招出手,全藴蓄着畢生內功造詣,所以,雙方一施展到五六十招時,狂飆剛勁,把糧食屋瓦卷得滿天飛舞。
原已密佈的濃煙,也全被激盪四散,無形中壓住了將要衝天而起的火頭,這是任何人都未料到的事。
青城一派的掌門人明心道人,在失劍挫敗後,心中滿是憤恨與懊惱,他呆在一傍失魂似盡看。
直到無意間一塊瓦片飛到他額角上,他略覺一痛,但已一片青腫!這時候,他方才想起趁機報仇。
然而在神尼與老要飯全力快攻之下,已經打了兩百招以上,蒙面怪客更漸漸露出了敗象!
明心道人看清後,立刻驚得來面無人色,再也顧不得利害,道袍袖子抖出兩股玄門罡氣,會合蒙面怪客力戰。
有了他的加入,惡鬥的形勢將分上下而拉平,三五十招之後,再由平局而變成了略有佔先之機。
這當然是神尼與老要飯反而處在劣勢之中了!可是在三五百招之內,也未必能失手敗退!
兩位心裏也並不因失去先機而怯敵,相反的因能看破奸計,暫保住不敗,就可待援退敵了——
轉自21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