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皋續道:“你們丐幫還是沒能選出一位幫主,四分五裂如故,八堂時相攻殺,內鬥比外鬥還要內行呢。”
趙毅嘆了口長氣,問道:“李天奪呢?他沒繼位?如果他做幫主,那就好啦……”
趙毅與李天奪不合,但趙毅深愛丐幫,衝着這點,滿心希望李天奪得位。
朱厚皋笑笑:“是啊,説的真是,偏偏天佑大明朝,不可憐你們這幫窮叫花子,教李天奪死了,毀去你丐幫最後的希望。”
趙毅頭臉被遮,看不見表情,聽得此語,惟見其身子一凜。
朱厚皋一頓後問:“想不想知道,是誰害死他的?”
趙毅又是一嘆:“知道了又能如何?”
朱厚皋説:“害死他的,正是白蓮教的司徒雲相。”
趙毅怔然説:“司徒雲相?劍魔!”
朱厚皋説:“是啊,除了他,還有誰能夠?”
趙毅好奇地問:“為了什麼?”
朱厚皋笑:“總算引起你的興趣啦?哈哈,好,本座告訴你,他是為了一口寶劍大鬧丐幫,李天奪替丐幫出頭,無奈中其詭計被害而死。”
趙毅想了想,尋思問道:“你跟我説這些做啥?”
朱厚皋反問:“你不想報仇嗎?趙老。”
趙毅尋思又問:“你要放我出去?”
朱厚皋笑笑:“正是。”
趙毅舉起套着鐵枷的雙手:“請便。”
朱厚皋擺手示意左右。
左右轉向獄卒下令道:“開枷,放人。”
獄卒們面面相覷,不敢上前,蓋因皆聽過“八卦棍”趙毅的名頭,知其厲害。
一名獄卒便問:“小王爺,這廝好不可怕,真要在這兒開枷?”
阿布都拉上前代答説:“哪那麼多屁話!他的武功都被廢了,還有什麼好怕?快!開枷!”
獄卒們只得依之,開啓枷鎖、除去鐐銬,惟獨留下頭罩。
趙毅鬆了鬆筋骨,展了展四肢,旋即問道:“朱厚皋,你在哪呀?”
朱厚皋説:“本座在這。”
趙毅大出眾之所料,猛然循聲衝去,張臂欲抓——
“二叔!”卻有一道聲音叫住了他。
當然啦,文長卿等人俱已拔劍,擋在朱厚皋跟前,此時的“八卦棍”趙毅,怕是難有任何威脅。
趙毅落地回問:“誰?是墩子嗎?”
大堂堂口佇立一名中年大漢,長得蠶眉鳳眼、虎背熊腰,穿着雖非襤褸,腰際卻懸布袋,是丐幫中人:八袋長老——趙護身,趙毅的親侄兒。
趙護身上前迎住趙毅,哽咽道:“二叔!”
京師城內一家客棧房裏,是時,趙毅已然脱去頭罩、梳洗乾淨、換上新衣、抹上膏藥,舒舒服服地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了。
趙護身始終陪侍在側。
吃飽喝足後,趙毅擦了擦嘴,拍拍肚子,顯得很是滿意。
趙護身笑問:“北京就是不一樣,食膳不錯吧?”
趙毅淡淡地説:“你二叔我被關了三年八個月啦,就算讓我吃烙餅裹大葱,照樣吃得很爽。”
趙護身點頭笑笑:“説的也是,也是。”
啪!冷不防,趙毅反手一巴掌打得趙護身跌下椅去。
趙護身驚問:“二叔,你?”
趙毅怒問:“説!姓朱的給了你多少銀子,要你出賣丐幫的,嗯?”
趙護身愣道:“二叔何出此言?”
趙毅擺了擺手説:“要不,你怎麼會出現在刑部大堂的?”
趙護身説:“唉,侄兒也是被抓去的呀。”
趙毅這才放緩了神色:“你也被抓啦?”
趙護身説:“去年秋天尾巴,我在天津城外聯絡堂口,被錦衣衞盯上,暗中讓人給下了蒙汗藥,逮捕入獄。”
“是這樣啊。”趙毅點了下頭,復問:“那你又怎麼會……”
趙護身續説:“我在天津受的審,定了死罪後,就在府衙的牢裏度過整個冬天,上個月,入春後,姓朱的方親自坐鎮,將我移監到了刑部。”
趙毅搔了搔頭:“姓朱的親自坐鎮移監?”
趙護身説:“他告訴我,李長老(李天奪)被白蓮教的那個瘋子司徒雲相害死了,問我要不要替丐幫出頭,幫李長老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