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傲梅掠到半山腰之際,倏覺遠處有三人朝山上掠來,她警覺的立即閃入右側林中,躲在一株樹幹後面。
果然不錯,片刻之後,立即有三位黃衣大漢全付武裝朝山上掠去,她不由忖道:‘風雲幫的人莫非今夜有行動?’
她剛決定要去盯梢之際,倏聽山下又傳來衣袂破空聲音,她剛掠入林中,立即看見二十餘名黃衣中年人疾馳而過。
這批人武功更高,其中不乏她認識之人,瞧他們肅容不語,一改平日之狂妄作風,分明任務非比尋常,她更感興趣了。
她靜伏不動,一批批的黃衣人匆匆疾掠而過,而且一批比一批身手強,凌傲梅不由暗暗的皺起柳眉。
倏聽一陣衣袂破空聲音,只見四位妖冶紅衣少女扛着一頂軟轎疾掠而過,轎上紅紗輕垂,轎巾赫然端坐一位老者。
雖是匆匆一瞥,她仍然認出轎中之人是風雲幫副幫主日月客。
她思忖片刻之後,立即跟了過去。
紫燕洞前有一塊數頃寬敞廣場,由於香客平日絡繹不絕,因此,將那青石地面踩得又光又滑。
此時,洞口已封,香客絕跡,不過,卻有兩百餘名黃衣大漢井然有序的凝立在廣場中,不過,人人皆現驚色。
因為,在廣場右側那株參天古松的枝梢頂端盤着那位假玉面真君魏荃,瞧他含笑不語的情景,不由令人暗駭。
因為,他那身子竟屏醢闥孀乓狗緙爸ι藝鴝舷慮嶧危由夏巧衩嗇?
測的笑容更是令人莫測高深。
不久,那頂軟轎終於抵達廣場了,一陣鬨然‘參見副幫主’喝聲之後,日月客肅然走了出來。
時隔多年,他仍然是頭髮灰白,鳩形鳩面及一襲灰褂,魏荃一眼即認出他是日月客,立即有了主意。
一位中年人上前低語數句之後,日月客倏地望向魏荃陰聲道:‘姓齊的,好久不見丁,下來親熱一下吧。’
魏荃‘嘿嘿嘿’一笑,倏見凌傲梅正從一株樹後,掠向另外一株樹,他略一皺眉,原式不變的冉冉飛出。
那情形好似‘活佛飛天’,嚇得日月客請入神色大變,惶然不安。
凌傲梅亦呆若木雞的站立不動,渾然忘了會泄露行蹤。
‘哇燥,好一羣傻鳥,嗯,我去坐坐那頂軟轎過過癮吧。’意念一動,冉冉的飛向軟轎。
日月客面現駭色,右手一動就欲收劍,卻悠然止住。
那四名妖治少女挺怕死的,立即自轎旁向外掠去。
紗簾一晃,魏荃已經輕飄飄的端坐在轎中,同時‘嘿嘿嘿’連笑,場中之人立即惴惴不安。
日月客見狀,硬着頭皮道:‘姓齊的,你的內功似乎精進不少哩。’‘嘿嘿嘿,你這個東海遊魂都能夠攀上副幫主,本真君的內功能夠不精進嗎?’説完,緩緩的取出屠龍匕。
日月客生平憾事就是東海一行,此時一被揭疼老疤,立即厲聲道:‘齊富益,讓本座領教你的絕學吧。’
‘嘿嘿嘿,好久沒有人敢連名帶姓的直呼本真君的名字了,很好,我喜歡,我會給我一個痛快的。’
説完,緩緩的步出軟轎。
日月客乍見他手中的‘屠龍匕’失聲叫道:‘屠龍匕?’場中立即一片騷動。
‘嗆。’一聲龍吟,黑夜中立即閃出一道寒芒,它似惡魔之爪,又是愛神之手,令日月客諸人又愛又畏。
魏荃陰聲道:‘日月客,你當年為了它,險些命喪東海,如今甘作爪牙,卻連它的影子也沒見過一眼。’
‘今晚它出現了,你還在客氣什麼呢了你還在猶豫什麼呢?過來拿吧,它在向你招手了。’
日月客被糗得全身連顫,倏地喝道:‘殺。’身子卻退人人羣,各式各樣的暗器立即疾飛而至。
魏荃身子一彈,疾射向日月客,掌匕連揮之下,射至近前之暗器,自動反彈向外疾射而去。
日月客厲吼一聲,身子一彈,連人帶劍疾射而至。
魏荃乍見日月客劍光寒芒吞吐蓄勁欲發,心中一凜,全身的真力立即接牽‘總動員令’
自‘屠龍匕’尖疾射而出。
一道丈餘長的寒芒化成一道白虹朔日月客掃去,‘鏘!’‘噗’聲中,日月客手中之寶劍迅疾斷成兩截。
日月客自左肩被斜削而下,直到有腰方始再看見白虹,不過,鮮血、內臟已經隨着日月客的慘叫向下灑落了。
好駭人的武功。
好恐怖的畫面。
威震武林長達半甲子的日月客全力一搏,居然落得劍毀人亡,而且無法留住全屍,這分武功太恐怖了。
場中之人全部懾住了。
直到屍體墜地發出‘砰!’聲後,那羣黃衣人方始驚醒,不知是誰喊出一聲:‘逃呀!’
眾人立即轉身欲逃。
倏見藍影一閃,魏荃已經擱在前頭,只見他將屠龍匕斜斜一舉,那羣黃衣人嚇得立即‘立定’。
‘嘿嘿嘿,想逃?行,第一,把屍體拾走。第二,把身上銀票全部捐出來。
第三,那四名幼齒仔留下來陪本真君,開始。’哇操,那批人也真乖,不但自動將濕票掏出來,而且整整齊齊的擺成一疊,更有兩人抬走屍體,以日月客衣衫擦試血跡及包妥內臟。
那四名妖冶少女卻自動脱去衣衫,赤裸裸的站在軟轎面前。
那兩百餘人那有心情瞧那香豔的胴體,只見他們惶恐的低頭,好似待宰之羔羊,魏荃不由暗暗冷笑。
他威風八面的掃視一週之後,陰聲道:‘本真君在天亮之前皆在此地,施磊或朱天容若是不是服,叫他們來吧,滾。’
説完,身子一彈疾掠向那堆銀票。
那羣人如逢特赦般,沒命的疾逃而去。
片刻之後,即已逃得清潔沼溜了。
魏荃將屠龍匕歸鞘放袋中之後,表面上在欣賞四女的胴體,暗中卻在默察凌傲梅是否尚在附近。
令他失望得很,凌傲梅仍然隱在一株樹後,他暗一咬牙,立即沉聲道:‘你們兩人把這些銀票放入“天公爐”中。’
‘你們兩人將軟轎抬入林中平坦處,先擺妥最迷人的姿勢,等候本真君親臨校閲吧,嘿嘿嘿!’
説完,雙手一負,仰天嘿嘿嘿連笑不巳。
撬拿鄙倥艙婀裕錘刪煥淶陌焱資慮欏?
魏荃一見另外兩女也掠向軟轎,他立即含笑行去。
他為何要留下那四名妖冶少女呢?因為他發現她們正是被自己在泰山那座荒廟林中轟得死去活來的連婉欣四人。
他立即暗笑道:‘哇操,天助我也,我可以借重她們替我過濾一下施磊的心腹了,嗯!
我還是留下她們吧。‘
他走了半里遠之後,只見軟轎停在半畝寬的草地上面,軟墊已被子鋪在一側,何亞萍已經張腿仰躺在上面。
連婉欣四肢着地,身子一弓,‘桃源勝地’高高鼓起,乍見到魏荃行來,立即故意的挺搖起來。
佟杏鈴將右腿擱在轎轅,雙手輕揉雙乳,擺出一付色急模樣,洞口亦輕輕的合張及扭動起來。
秦怡湘雙腿分張屈立,上身挺直,藕臂前伸做出摟抱狀,不由令魏荃樂得陰聲道:‘很好,我喜歡。’
他一一上前在她們的雙峯及桃源洞口輕揉捏着,氣得凌傲梅暗哼一聲,立即悻悻的離去。
魏荃如釋重負的拾起樹枝一邊在四周佈陣一邊陰聲道:‘你們別怕,本真君一向是憐香惜玉的。’
‘待會,誰也不準出聲,以免破壞這個清靜聖地,記住,即使發生天大的事情也不準出聲,嘿嘿嘿。’
四女神色一凜,立即頻頻點頭。
魏荃布妥陣式之後,倏地走到轎轅旁的佟杏鈐身前沉聲道:‘佟杏鈴,替本真君寬衣解帶吧。’
佟杏鈐想不到他地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由一怔。
魏荃朝她的雙乳輕輕一捏,含笑不語。
騷浪慣的佟杏鈴情不自禁的格格一笑,倏覺自己失態,立即後退一大步。
魏荃微微一笑,道:‘連婉欣,你來吧。’
連婉欣稍怔即掠到他的身前,怯生生的替他寬衣解帶。
當她發覺那門高高架起的‘加農炮’之時,情不自禁的‘啊!’了一聲,然後又想起不能出聲,所以立即以掌捂嘴。
魏莖傳音道:‘幼齒仔,忘了荒廟林中的情景嗎?’連婉欣欣喜得雙眼含淚,立即跪在他的身前,櫻唇一張,開始吸吮炮頭,纖指在炮管撫摸不巳。
其餘三女見狀,不由詫異萬分。
魏荃朝佟杏鈴一招,她立即含着僵笑走了過來。
魏荃輕揉那對豐乳,又朝秦怡湘及何亞萍一招手,二女這下子不怕了,立即掛着媚笑走了過來。
魏荃的雙掌在她們的雙峯來?當|,同時低聲道:‘連婉欣,你鑑定了老半天,應該可以報告真偽了吧。’
連婉欣眉開眼笑的起身,點頭道:‘好人兒,你可真會唬人,人家方才險些被你駭得魂飛魄散哩!’
魏荃朝她的心中一摸,道:‘哇操,心還在跳嘛!黑白講。’連婉欣故意將身子一貼,嗲聲道:‘好人兒,人家上回嘗過你的功夫之後,一直茶思無味,你該怎麼賠人家嘛?’
‘哇操,茶思無味都還這麼健康,如果茶思有味,那多恐怖嘛。’連婉欣啐聲道:‘討厭。’雙腿一張,自動將桃洞送了過去,一聲脆響,闖進禁區之後,立即瘋狂的扭動起來。
佟杏鈐方才失禮,為了將功折罪,立即趴伏在軟墊上,嗲呼道:‘好人兒,靠下來比較舒服些,來吧。’
魏荃微微一笑,果真緩緩的倒了下去。
這下子方便連婉欣大事的活動了,只見她忽而‘旋轉乾坤’,忽面‘分波逐浪’,忽而‘東征西討’忙得不亦樂乎。
何業萍及秦怡湘驗槍之後,一見到這位險些嚇死自己的人竟是那位令自己難忘之人,險些樂歪了。
她們立即坐在魏荃的身邊和他調戲着。
‘哇操,你們不是在天下第一堡嗎?怎會來此呢?’‘這……’
‘哇操,別故作神秘了,我早就知道這凌雲龍是“寒英莊”及“天下第一堡”的幕後老闆,放心的説吧。’
秦怡湘立即點頭道:‘公子判斷正確,可否賜告資料來源?’‘少來這套,我不會泄密的,同樣的,你們告訴我的話,我也不會告訴別人,秦怡湘,就由你説吧。’
‘是,公子,我們寒英莊有輪調製度,我們四人和另個的十二個姐妹此番調來風雲幫,想不到竟會遇上你,真令人高興。’‘真的如此單純嗎?’
其他的三女紛紛點頭髮誓不巳。
‘哇操,好吧,談談風雲幫吧,先從幫主淡起吧。’‘幫主姓施名磊,外號“劍中之絕”。’
‘他的家人呢?’
‘妻子、三子、一女、三媳及一婿皆住在幫中。’‘朱天容呢?’
‘朱副幫主有一房妻室,兩名兒子,目前亦住在幫中。’‘日月客有沒有親人呢了’
‘沒有。’
‘哇操,謝謝你們的合作,你上來吧,連婉欣,我問你,風雲幫共有多少人?’‘一千一百八十六人,此數字已扣除方才及白天傷亡之人。’‘哇操,你記得挺清楚的哩!’
‘格格,我負責替十六名姐妹排班,怎麼可以弄不清楚呢?’‘好,難得遇上你這麼萬事通的,告訴我,那一千餘人是不是知道凌雲龍在暗中把持風雲幫?’
‘這……知道這件秘密的人不出一百個。’
‘好,你能不能替我除去那些人。’
‘施磊及朱天容由我負貴,如何?’
‘這……你為何要冒這個險呢?’
‘我與凌雲龍有不共戴天之仇,你要率領那批風雲幫的人去攻打天下第一堡,然而拆穿他的偽君子面孔。’
‘啊,原來如此,凌觀音是死於你的手中吧?’‘我不知道誰是凌觀音,不過,我曾經夜闖天下第一堡兩次。’四女相視一眼,立即沉思不語。
連佟杏鈴也忘了挺動哩!
魏荃心知她們正在做抉擇,立即不吭半聲。
半晌之後,只聽連婉欣道:‘好人兒,這件事根危險,送命的機會很大,所以,你也應該提供一些保障及補償吧?’
‘哇操,看來你的心中已有譜了,提出來研究一下吧?’‘好,事成之後,我如果還能活命,你讓我分享一絲絲的歡樂,我可以放棄任何的名份,行嗎?’
魏荃想不到她會提出如此優厚的條件,他真想當場答應,可是,他硬忍了下來朝另三個人問道:‘你們意下如何?’
‘一樣。’
‘哇操,你們要同甘苦,共患難呀,行,我答應每旬陪你們一次,如何?’‘太好了,謝謝。’
‘嘖……’連響聲中,四女在魏荃的身上到處親吻着,佟杏鈴也搖挺得更加起勁,絲毫不覺得累了。
四女立即輪流上陣尋快活,同時低聲討論著。
魏荃含笑享樂,不時的提供意見及問題,哇操,好一個研討會及同樂會,i惜,這種豔景被陣式所掩,外人無法得聞。
當黎明再度來臨之際,四女心滿意足的下馬了,魏荃在穿衣之際,含笑道:
‘別忘了不能動朱天容及他的家人。’
連婉欣嗲聲道:‘安啦!人家會悄悄的通知他今午來此地找竺天奇,是不是竺天奇呀?’
‘標準答案,時候不早了,請吧。’
説完,立即伸出雙掌。
四女在他的引導下依依不捨的離去。
魏荃重回軟轎上,側身躺下,片刻之後,即已呼呼大睡。
哇操,通宵加班,當然累啦!
魏荃入眠是在卯中時分,他呼呼沉睡着,直至辰未時分,倏見凌傲梅和一位老化子,中年化子來到陣外十餘丈處。
只聽凌傲梅朝老化子低聲道:‘龍爺爺,人家明明看見玉面郎君和四位妖女走進此林,怎麼沒有留下蛛絲馬跡呢?’
這名老化子正是湖海一丐,這名中年人是丐幫蕪湖分舵主齊文輝,他們兩人正是被凌傲梅拖來此地的。
只聽湖海一丐龍煌沉聲道:‘小悔,你説玉面郎君手持屠龍匕一招擊斃日月客,然後來到此林。’
‘是啦!人家已經回答三遍啦!你怎麼還不相信呢?’‘這……我曾和玉面郎君打過一架,千招之內不分上下,我自忖也無法在五百招內製服日月客,玉面郎君怎麼可能……’‘討厭,人家親眼目賭,難道還會瞎編嗎?’‘咳,咳,我不是這個意思啦!何況,那把屠龍匕另有主人,怎麼可能會落入玉面郎君的手中呢?’
倏聽齊文輝輕咦一聲道:‘稟長老,前面明明是一片草地,屬下諸人留多次在此野炊,怎麼可能變成峻峯險嶺呢?’
湖海一丐雙目一凝,緩步繞圈子打量好一陣子之後,突然呵呵一笑,道:
‘此地被高人佈下陣式,我進去瞧瞧吧。’
説完,謹慎的跨步而入。
他邊走邊察,半晌之後,一見沒有發生什麼意外,立即安心的按照決竅行去,果然讓他順利的進去了。
他在原地朝熟睡中的魏荃瞧了一陣子之後,暗笑道:‘好小子,扮得蠻像的,可惜漏了右耳後面的那個小黑疤。’
此時,他已經確定假扮玉面真君者是魏荃,不過,他不明白魏荃為何要扮成那位喜怒無常的玉而真君呢?
他思忖片刻之後,朝陣外行去。
他一出陣,凌傲梅立即問道:‘龍爺爺,怎麼啦?’‘呵呵,龍爺爺很好啊!’
‘討厭,人家跟你説正經的嘛。’
‘呵呵,彆氣,彆氣,否則會變醜喔!我告訴你呀!前面是個陣式,陣式中有一個人在睡覺,那人就是你所説的玉面真君,不過……’‘討厭,又在吊人家胃口啦。’
‘呵呵,不過,他就是龍爺,我的一位小朋友。’‘小朋友,是誰呀?’
湖海一丐向四周張望一眼,低聲道:‘他姓魏,名叫荃。’‘啊,是游龍太保呀!’
‘噓!小聲些,他如此做,必然另有用意,我進去問問他。’説完,逕自朝陣內行動。
他入陣之後,邊走邊暗笑道:‘好小子,居然還打鼾哩!讓我好好的跟你開個玩笑,讓你學機伶些。’
主意一定,他微微一笑,雙手食指各連彈兩下,四縷指風分別射向魏荃的‘肩井’、‘攢心’、‘笑腰’及‘曲,池’穴。
‘波……’四聲,果然命中日標,湖海一丐不由呵呵一笑。
那知,卻見魏荃身子一彈,疾撲而來。
湖誨一丐乍見指力失效,心中一駭,急忙叫道:‘剎車,剎車,我這把老骨頭可承受不起你一拳哩。’
魏荃忙剃住身子行禮道:‘老前輩,你好。’‘呵呵,你也好,咦,這張軟墊沾了什麼東西呀?’魏荃一到軟墊上面沾了不少汗水及連腕欣四女所泄出來的騷物,不由滿臉通紅的一時答不上話來,沏海一丐是個老江湖了,豈會瞧不出那是什麼東西,他明知故問,一見魏荃窘成那樣子,不由徽微一笑。
不過,他卻暗暗奇怪魏荃是如何應付那四個少女,而且居然能夠擠出那麼多的‘銷魂甘露’呢?
‘咳,老前輩,你可真高明,居然能進入此陣哩。’‘少拍馬屁,你尚未回答老化子的問題哩!’‘呵呵,你挺明白的哩!你這樣做是何目的?’‘逢場作戲,好玩嘛。’
‘別胡扯,算啦,老化子管不了這一段,不過,你為何要易容成為玉面真君呢?你不怕那個老色鬼來找你嗎?’
‘哈哈,好玩嘛!我倒想領教他的絕學哩。’‘亂來,説真話。’
‘這……您來真的啦?’
‘不錯,你毀了日月客,施磊即將會來找你,你再神勇,猛虎也難敵猴拳,老化子可不願“宇內雙仙”在九泉之下含恨哩。’魏荃聞言,神色一肅,道:‘老前輩,我打算殺死施磊,取而代之。
‘荒唐,荒唐,你簡直在玩火哩。’
‘人各有志,何況貴幫保持中立多年,請您勿干涉此事。’‘這……’
‘前輩,晚輩另外與人有約,先行告辭。’
‘站住,你當真要一意孤行嗎?’
‘不錯,抱歉。’
説完,右掌朝‘璇璣’及‘巽’連揮,‘砰砰砰’三聲,四周景色豁然開朗,他倏地疾彈而出。
湖海一丐氣得雙掌連揮,‘轟……’聲中,那張軟墊立即被劈成細碎,哇操,這倒好,替魏荃淹沒了證據。
凌傲梅疾掠過來,道:‘龍爺爺,怎麼回事呢?’‘哼,走,別管他死活?’
‘不,説清楚再走。’
‘沒什麼好説的,別理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説完,憤憤的離去。
且説魏荃離開樹林之後,一來到紫燕洞門,立即發現香客如織,萬頭攢動地在大殿外面右側打量着壁上的紅紙。
他好奇的走到附近,攀上那隻龍柱,探頭,立即一怔。
只見紅紙上面以毛筆寫着端整的字體道:敬告各位大德:敝洞承蒙玉面真人大招樂捐黃金一千二百兩,白銀三萬五千三百二十一兩,敝洞決定將這筆善款救濟貧苦人家,祈各位大德轉知貧苦人家至敝洞領取油米,功德無量,同沾法喜。
天靈合什‘哇操,此洞挺正派的哩,很好,我這下子放心了’他微徼一笑,立即躍下龍柱。
倏聽耳邊傳來一聲冷哼,他回頭一瞧,立即看見一位勁服老者揹負寶劍,神色冷肅的站在十餘丈外。
他緩緩轉身,立即穩步行去。
魏荃不在意的一笑,立即跟了過去。
山道越來越陡,遊人香客越來越少,終於,未見到一名遊人香客了,不過,他的屁股後面卻跟了數十名黃農大漢。
他視若無睹的跟到一處二十餘坪的大小石塊林立之處,一見勁眼老者停步轉身,他立即也停了下來。
‘老夫“劍中之聖”朱天容,閣下是齊兄嗎?’‘嘿嘿,好一個劍中之聖,膽識不凡,佩服。’‘哼!你回頭瞧瞧吧。’
魏荃回頭一瞧,立即看見十二名黃衣大漢右臂斜舉,掌中各抓一粒雞蛋大小之黑丸,他不由晴暗心凜。
朱天容陰陰一笑,沉聲道:‘讓他見識“霹靂丸”的威力吧。’右側的那名大漢應聲:‘是。’右腕一振,那粒黑丸疾射向崖邊那株古松,‘轟’一聲,立即一陣顫動。
那株古松立即被炸成碎塊,疾濺射向斷崖。
魏荃不由神色大變。
朱天容立即得意的放聲大笑。
那十二名大漢及站在遠處的六十餘名黃衣大漢立即也放聲長笑。
哇操,漏洞,致命的漏洞,朱天容是應竺天奇之約又奉施磊之命令而來,他根本不知道約他之人是魏荃呀。
魏荃畢竟不凡,他不驚駭之下,趁着那批黃衣大漢縱聲長笑疏忽之際,悄悄傳聲道:‘竺天奇吩咐我與你會面。’
朱天容怔了一下,立即繼續長笑。
魏荃心知他要聽自己的解釋,立即又傳音道:‘竺天奇有解藥可除去你及翩翩體中之毒,目前解藥在我的身上。’
夠了,因為中原沒幾人知道翩翩是朱天容的妻子。
朱天容倏的剎住笑聲,身子一彈,連人帶劍攻了過來。
魏荃暗喜,倏地抽出屠龍匕,不過,他為了拖延時間,他故意以六成功力施出‘迫風三十六式’。
那十二名大漢投鼠忌器,立即按兵不動。
朱天容曾與魏泰廝拼過,乍見魏莖使出‘追風十三式’,誤以為他就是魏泰,驚愕之中,攻勢立即加緊。
魏荃連連被逼退六大步,立即‘追加預算’將功力提至七成攻出一式‘風捲殘荷’方始穩住身子。
朱天容喝道:‘好功夫。’功力驟提至極致疾攻而去。
魏荃立即將功力提至八成搶攻着。
劍光霍霍,劍氣鋭嘶,逼得那些大漢紛紛後退。
倏見朱天容連人帶劍疾衝而來,魏荃的匕身甫貼劍身,立聽朱天容低聲道:
‘制住我脱身。’
魏荃會意的將功力驟湧而出,‘鏘!’一聲,朱天容手中之寶劍立即劍去一大截,嚇得他驚啊一聲,抽身暴退。
魏荃左掌一揮,五縷指風疾彈而去。
‘砰!’一聲,朱天容立即摔落在地上。
魏荃身子疾閃到朱天容的身邊,將右腳尖踩在他的心口,振聲喝道:‘站住。’那些大漢倏然止步。
‘嘿嘿嘿!把那些鳥玩意兒拋入崖下,快。’那十一名大漢立即一陣子猶豫。
朱天容立即喝道:‘拋。’
那十一名大漢身子一震,立即抖手一拋。
一陣地動山搖及如雷爆響之後,那些大漢已經趁隙疾逃而去,魏荃立即暗暗的道:‘蚵面豆腐。’
他疾掠出二十餘丈,立身默察四周無人之後,倏地掠回朱天容的身邊,道聲:‘前輩謝啦。’立即拍開他的穴道。
‘你……不是魏泰嗎?’
‘在下魏荃,先師已經作古。’
‘什麼?魏泰已經死了?’
‘此時一言難盡,先讓在下替你解毒吧,請張口。’説完,立即劃破自己的左腕並將鮮血對準朱天容之口。
‘這……’
‘請先喝下再説。
朱天容將口一張,接了一大口之後,方始頷首嚥下。
魏荃正在止血之際,倏見朱天容‘呃!’了一聲,張口疾吐出一股黑青又帶有腥臭之液體,他不由一喜。
那液體落在石上,立見石上冒出黑煙,魏荃不由叫道:‘哇操,好霸道之毒物,含月妖姬真夠狠。’
朱天容突然朝魏荃深深一揖,感激的道:‘魏少俠再造之恩,朱某無以為報,餘生願憑吩咐。’
‘哇操,不敢當,請前輩助在下除去凌雲龍,安插在風雲幫之心腹,俾在下率領其餘之人攻打凌雲龍。’
‘啊,有魄力,可是,幫中有近百名凌雲龍的心腹哩。’‘您放心,連婉欣、佟杏鈴、何亞萍及秦怡湘巳答應暗中制住那些人,不過,在下尚需除去施磊。’
‘施磊目前在東海仙姬宮,看來凌支龍已經要將含月那批人召入中原,一場腥風血雨即將展開了。’
‘哇操,這樣對他有利嗎?’
‘他可以趁機併吞白道人物,至於黑道人物自然會投靠風雲幫及仙姬宮,他不是可以稱尊武林了呢?’
‘哇操,好狠毒喔,看來咱們必須儘早控制風雲幫哩。’‘不錯,咱們得好好計劃一下。’
‘前輩,在下原本要挾持你入幫,再公然向施磊挑戰,既然他已經去東海,此計是否還行得通呢?’
‘行得通,因為唯有此招,我才可以返幫,不過,你必須佯作陷入機關埋伏之中,俾讓我暗中策應。’
‘行。’
‘你不怕老夫反悔嗎?’
‘哈哈,家嶽竺天奇對於您當年在東海仙姬宮之氣吞山河之豪情推祟備至,在下豈可不信呢?’
‘哈哈,竺老弟真是老夫的知已,你放心,老夫在這些年已經受夠了窩囊氣,如今要連本帶討回來了。’
‘哈哈,太好啦!’
倏聽遠處傳來一陣寒冷刺骨的‘嘿嘿嘿’陰笑聲音,朱天容神色大變,低聲道:‘是玉面真君,小心。’
‘哇操,冒牌貨遇上正牌貨,這下子可真要傷腦筋了。’他立即凝立暗運真力。
‘唰!’‘唰!’兩聲,兩位身材窈窕,頭戴圓帽,以珠紗遮住面孔,一身白色衫裙的女人自遠處並肩行來。
瞧她們肩不晃,身不搖,裙角不揚,卻行若流水疾行而來,朱天容立即肅容道:‘此二女不是易與之輩。’
‘哇操,安啦,對付查某,在下有“特效藥”。’那兩位行到距離魏荃兩人身前丈餘之處,倏然‘立定’,而且各向外側跨出一步,然後轉身脆聲道:‘恭請真君。’
哇操,名堂還真不少哩!也不嫌累,真受不了。
一陣‘嘿嘿嘿!’冰冷的笑聲之後,正牌玉面真君邁着方步自遠處林中走了出來,魏荃的臉上笑容也逐漸僵化了。
哇操,‘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玉面真君在行走之間流露出來的那股森冷肅殺之氣,就令魏荃暗自傾服。
不過,他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因此,一見他停在二女之間凝視朱天容之後,他立即拱手道:‘真君果然令人折服。’‘嘿嘿嘿!咱們之事待會再了斷,朱副幫主,你請吧。’朱天容一拱手,立即飄然而去。
魏荃俟朱天容消失不見之後,含笑瞧着玉面真君不語。
‘嘿嘿嘿!紫燕洞那筆油香是你的傑作吧?’‘不錯,那是借用商標租金。’
‘住口,本真君只值那麼一丁點嗎?萬一弱了名頭,你如何賠償?’‘所幸至今尚無漏氣之事。’
‘住口,你是誰?’
‘魏荃,字內雙仙魏泰之徒。’
‘嘿嘿嘿!原來你就是那位游龍太保,怪不得那麼狂。’‘不敢,在下自覺個性與前輩神似,久渴一見,奈何前輩有如神龍見首不見後。所以在下只好採取這項權宜措施。’
‘嘿嘿嘿!真的只是如此單純嗎?’
‘千真萬確,事實上,在下兩度夜闖天下第一堡,在各派掌門人“目送”之下公然離去,倒也替前輩提升不少的名位哩!’‘嘿嘿嘿,原來那件事是你的傑作呀!嘿嘿嘿,鍾祖成那個老糊塗還為了那件事跑來見本真君,險些喪命哩!’
‘哈哈,不好意思,前輩,乾脆些,在下侵犯了你的“註冊商標”,如今被你遇上了,你説,該怎麼辦?’
‘好,痛快,金嬌、銀嬌,掀起你們的蓋頭來。’一聲整齊嬌脆的:‘是’之後,白紗朝帽沿一系,兩張宜嗔宜喜,嫵媚豔麗的容貌立即呈現在魏荃的眼前。
她們雖然比不下天涯浪女之豔麗。亦沒有宇文雙雙之高雅氣質,不過,她們多了一份成熟的氣息。
日前正是復興鄉水蜜桃採收獲期,各位去瞧瞧那些嫣紅多汁的水密桃,就可以想像出金銀雙嬌有多美了。
魏荃朝兩人微微一笑之後,朝玉面真君道:‘真君,您真有福氣。’‘嘿嘿嘿,你冒用本真君的名號,原該重罰,瞧在魏泰的面上,只要你能過三關,此事就一筆勾消。’
‘哇操,上路,謝啦,請。’
‘第一關,露一手屠龍絕技,第二關,露一手玄功,第三關,金銀雙嬌温柔鄉,任你闖。’
‘哇操,奸點子,要過此三關,必須內外兼修,陰陽溝通,前輩既然已經吩咐,在下鞠躬盡瘁。’
‘嘿嘿嘿,豪氣過人,雙嬌,佈陣。’
金銀雙嬌脆聲應是,立即在斷崖四周插枝搬石忙碌起來。
魏荃瞧了片刻之後,含笑道:‘前輩,雙嬌在布萬象森羅陣吧。’‘啊!不簡單,魏泰的確不同凡響,居然能夠調教出你這種既年青又厲害的高手,那似本真君……’
説完,突然一嘆。
‘哇操,前輩,您好端端的嘆什麼氣呢?’
‘趁雙嬌佈陣之際,老夫告訴你一個故事吧。’魏荃點點頭,立即坐在他的身邊。
一道清澈的溪流,沿着羅浮山麓蜿蜒向東流去。
前面是一片平原,平原的頂端是一片稀疏的樹林,橙清的溪水反映着婆裟的樹影,這裏的景色是優雅極了。
但是由於溪水的盡頭卻被巍巍的高山擋住去路,是以此地仍然顯得十分荒涼,地道的鳥不拉尿的地方。
揹着樹林的一面,稀稀落落布十數户人家,其中一家距離特別遠,幾乎已快到了半山之上。
那家門前有一間小小的庭院,庭院裏邊種植了一些花草,從外表上看來,這間房子的主人若非達官巨賈隱居之處,也該是風騷高卧之處了。
但是,這座房子的主人究竟是什麼出身?附近的人都不清楚,附近的人只知道他們來時,僅是一對中年夫婦。
後來生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娃娃,現在算來,那小娃娃也有七八歲。
這天正是中秋之夕,一輪皓月已從東邊山頭湧了起來,這問房子的庭院中也擺置了一些應節的菜餚,一張圓圓的桌子旁邊正坐了一家三個人。
男的年過四十,可是兩鬢已經斑白,在他側邊坐的中年婦人,就是妻子,但見她柳眉斜飛,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明如秋水般光可鑑人,從外形上看來,顯見她早年定是個嬌豔傾城的絕色美女。
緊緊依靠在美麗的中年婦人身邊,坐着那個小孩。
他的像貌正如父親一般英偉俊秀,三人面對面相坐,卻沒有一個説出一句話,桌上的東西也沒有動一動。
那房子的主人望着當空的皓月,不時又垂下頭來望一望手中繪有三條金蛇的三角旗,嘴裏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
那中年美婦和那小孩,臉色都十分凝重,兩人相互望了一望,那慈愛的母親終於打破沉寂的道:‘自東,聽爹爹和孃的話,你趕快走吧,假若蒼天有眼,你必定能選出三個賊子的魔掌,唉!孃的心神已亂,也不能和你説什麼了。’婦人説畢,晶瑩的淚珠已沿腮邊流了下來。
但那孩子仍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他雖然也痛苦萬分,只是奇怪的,他卻沒有半滴眼淚流出來。
那中年人慢慢把目光移到叫自東的男孩身上:但他只略為一瞥,便又抬頭向夜空皓月望去。
只不過轉眼一瞬,月亮又升高了許多。
越是希望時間過得慢的人,時間偏生好像生了兩條翅膀一樣,晃嘆便是千里,當前三人之所以不時抬頭望天空的明月,敢悄他們今夜還遇到什麼事,是以內心之中都希望月亮最好就停住山頭不再移動,那知所得的事實正恰好相反。
房子主人緩緩站了起來,神色痛苦的道:‘萍妹,我看於其讓東兒死在那三個魔頭手下,還不如待我吳景霖把他斃了乾淨。’他説這話的聲音十分鏗鏘,但語音顯然有些顫抖,不過,仍然慢慢伸出手掌蓋到那男孩天靈蓋上。
中年婦人不山臉色一變,一把將男孩摟在身邊,驚呼道:‘景霖,景霖,你千萬不能這樣?’
她説過之後,馬上又轉過臉來望着孩子,急聲道:‘自東,聽孃的話,你快走,時間已經不多了。’
她的聲音顫抖,她的臉色蒼白,一串一串的眼淚,更如珍珠似的流了下來。
自東先前坐着昂然不動,那是由於他天生倔強性格在支使着他,他知道,父親為什麼要殺他?
母親又為什麼要叫他走?三天以來,像這種情形已有多次,只有今晚他父親的態度最為堅絕。
他雖然是個年僅八歲的孩子,但他現在已懂得許多事情,他,委實也不願撇下父母獨自苟生下去。
那中年人心情沉重的走了兩步,他想起十多年前的情景,那時他以神笛吳景霖的名字,參加武林黑白兩道一十八名高手圍攻‘金蛇三煞’,金蛇三煞雖然鎩羽而去,但是八年以來,他無時不在擔心金蛇三煞捲土重來。
差不多是在半年之前,金蛇三煞果然又在江湖出現了,據説他們出現之後,便曾遍訪曾經圍攻過他們的十八位高手。
消息傳來,其中已有九人被金蛇三煞活活處死,而且全家無一倖免,手段之毒辣,較之十多年前還要厲害百倍。
吳景霖知道自己脱逃不掉,所以便要妻兒逃命,他妻子不肯,兩人便命兒子逃命,誰知兒子也不肯。
三天前,他果然接到一面‘金蛇三角旗’,旗上附有字卷,言明中秋月升到頂空的時候來找他。
吳景霖一見,臉色頓時為之大變。
他知道金蛇旗一現,受旗的人全家都無倖免,他自己生死不足論,但妻兒何辜?是以三天來他無時不在憂慮這件事,但他更知道,金蛇三煞連他隱居的這個地方都找得到,就是要兒子避到天涯海角去,恐怕也難以倖免。
於其讓兒子白白死去,還不如自己先下手斃了自在?
但是,一種父子天性人倫之情在衝擊着他,施萍那一聲驚叫更如一把利刃般刺痛他的內心深處,以致令他遲遲不忍下手。
自東已經站起身來,母親還認為他已經有離去的意思,那知晃眼之後自東又坐了下去,悽然道:‘爹爹,您老人家殺了孩兒吧,假若爹爹和娘死去,孩兒一個人也不願活下去,孩兒不隨走:孩兒不能走。’他説最後幾句話之時,幾乎是大聲的叫了出來,態度硬朗已極,真難使人相信這話是一個年方八歲的孩童之口説出?
母親緊緊抱住了他,父親目光閃耀之間,似乎隱隱也有一絲淚痕,吳景霖聲調一轉,突地縱聲狂笑道:‘是啊,我吳景霖有子若此,雖死何憾。’誰知他話聲甫落,驀聽一陣陰陰的聲音道:‘何必擺出這種英雄氣概?在我兄弟手下,也要看該死的人受的是什麼罪,然後再決定叫他如何死。’此話一出,吳景霖神色驟然一變,抬頭一看,敢情中秋明月正好升到中空。
施萍抱着白東的手也不禁不松,張大了眼睛,但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吳景霖霍然站起身來,大聲道:‘金蛇三兄真個信人,區區吳景霖無可迎接大駕,早已備下水酒幾盞在此恭候大駕。’
先前那陣聲音冷冷‘嗤’了一聲之後,只聽‘噗噗’連聲,庭院之中頓時現出三個人來。
只見為首一人身材削瘦,臉色青紫,生得一付高吊目,正是‘金蛇三煞’的老大陰煞賀寧。
在他左右各自站了一人:左面耶人臉孔又尖又黃,甚至連眉毛也微帶黃色,身後斜掛一柄峨嵋刺,正是毒煞方珂。
右面這人臉孔血紅,個子粗壯,不用説便是惡煞金撲了。
陰煞賀寧桀桀笑道:‘吳景霖,你的美酒咱們兄弟已經心領了,你還是趕快出手自戮麼?’
説話之時,右手輕輕一擺,方珂和金撲兩人頓時圍了上來,吳景霖一見,趕緊橫身一擋,叫道:‘且慢,兄弟還有話説。’賀寧冷喝道:‘你別盡在那裏自作多情,誰和你稱兄道弟?有什麼屁話就快放,要不然我兄弟便要自己動手了。’
陰煞説過之後,望了當空皓月一眼,又冷笑道:‘明月當空,正和十多年前情景一樣,只是你們卻是落單了。’
吳景霖知道三人性情,現在事情雖然輪到他自己頭上,他還希望三人,能夠對妻兒網開一面,當下長長吸了一口氣,強裝笑容説道:‘人生自古誰無死?妻兒何辜?三位能否念在他們無知,饒我妻兒一命,在下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他明知自己不是金蛇三煞對手,於其用強,還不如用弱,那知惡煞恨恨的插口道:‘饒你妻兒一命?哼哼,咱們半命也不饒。’方珂和金撲兩人,一個看住了施萍,一個看住了自東,施萍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只有自東仍神色不變的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他望着父親向人乞憐的臉色,心裏有如刀割般難受。
毒煞閃電般抽出身背峨嵋刺,叫道:‘大哥,咱們是一個一個開剝,還是三個一塊下手?’
賀寧冷削的目光一轉,説道:‘他想要我們替他留下一個後代,我們偏叫他不能如願,咱們就一個一個剝,留下小的最後開剝如何?’吳景霖聞言臉色慘然一變,腦子轉了一轉,心想我先斃了東兒免遭他們毒手,身形突然一閃,一掌向自己親生的兒子拍了下去。
他一着來得太過突然,就連他的妻子也感到意外,施萍一聲驚呼,可是就在這時,只見一條青影一晃,冷然喝道:‘哼哼!你還不配下手?’一股陰陰的冷風突地誦起,吳景霖知道這是陰煞賀寧的‘陰風掌’。賀寧之有剛煞綽號,便是因他出掌之時能夠帶起一陣陰風,陰風夾有寒意,若然給他掃着,三個時辰之內發奇寒而死,端的利害非凡。
吳景霖,一掌已經扣出,但他實在不願自己的兒子死在‘金蛇三煞’惡毒的手法之下,所以不顧陰煞足以致命的一記殺着,那一掌仍向吳自東天靈蓋上狠狠的拍了下去。
陰煞大怒,掌上陰風突然加緊。
吳景霖的掌勢堪堪已到自東天靈蓋處,自東睜着眼睛等死,施萍驚得面如死灰,一頭向吳景霖撞了過去。
她武功雖也不錯,可是與一旁幾人相較,依然相差甚遠,就在她身子一動之時,只覺腰間一麻。
敢情她已是被身旁的惡煞金撲拍了穴道,呆呆的站在那裏一動也不能動,在同一個時候,吳景霖雖然不顧生死的舉起手掌仍向自己兒子拍去,但就在他手掌堪堪沾及自東的天靈蓋之時,忽覺全身機伶伶的打了一個冷戰,一條青影立時閃身把自東提了出去。
吳景霖只覺自己身子慢慢顫抖起來,他情知中掌已深,在平時他或許有會三個時辰的命好活。
但在今夜,他知道一刻也難活下去,抬頭一看,只見自東在陰煞手中痛苦的望着自己,不由心頭一酸,恨聲叫道:‘東兒,東兒,我叫你逃命,你偏不聽話,唉!……斬盡殺絕:吳家煙火都斷在你手上啦!’他説話之時,整個身子不住抖索起來。
像這種情景。就是鐵石心腸也要為之感動,可是‘金蛇三煞’的心真比鐵石心腸還要堅硬,三人只是站在一邊冷漠地望着他。
自東心如刀割,大叫一聲,兩隻小手突向陰煞賀寧打去。
賀寧那裏會把自東放在眼下,一任自東的小拳在他身上擂着,就好像在替他撲去身上的灰塵一般。
施萍被人拍了穴道。站在那裏一動也不能動,她目睹人間這幕最悲慘之事,幾乎忘記這事是發生在自己身上。
她慢慢合下眼皮,好似不忍再看下去,但是,她的心已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