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南襄陽西北方二十餘里處有一座隆中山,山中有卧龍崗,該崗因為會被諸葛武侯住過,因而“知名度”甚高。
在隆中山山下有數間零落的木屋,它們雖然蓋得很粗糙及簡陋,不過,倘住在樹林,倒頗自然之特色。
這天晌午時分,由於“罷工”多日的太陽恢復“上班”,那熱情的光輝,立即將大地的寒氣驅散了不少。
一陣“隆………”車輪聲後,聞湘駕車停在第三間木屋牆外,立見他勒馬吆喝道:
“阿媽(奶奶),我回來了!”
木屋中立即傳出一陣咳嗽聲及低沉聲音道:“阿湘,你回來啦!快!快進來避避寒!”説話之間,一位蒼老婦人已經走到門口。
這位婦人實在有夠蒼老,她不但頭髮全部灰白,臉皮鶴皺,而且彎腰駝背,雙眼無神,此時正張口連喘着。
歲月在她的身上留下太多的折磨痕?了。
聞湘在聽見老婦聲音之時,早就彎身自廂中取出一個小紙盒躍下車,並任由那匹瘦馬將車馱入院中去休息。
因此,老婦剛走到門口,聞湘已經扶住她道:“阿媽,你嚐嚐這棗酥好不好吃,是在正宗江蘇老大房買的哩!”
“阿湘,你怎麼如此捨得呢?很貴哩!”
“阿媽,是城裏的章大爺買的啦!他坐我的事,一看我很賣力,所以,特地買了兩個棗酥送給我啦!”
“真的呀?阿湘,你以後可要對章大爺客氣些哩!”
“我知道,阿媽,你快吃,我替你倒水吧!”
説着,立即扶她坐回木椅上面。
老婦的以手略顫,雙眼略濕的道:“阿湘,你真孝順!”
聞湘倒了一杯水道:“阿媽,你辛辛苦苦的把我拉拔大,我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報答你的浩瀚恩情哩!”
説着,立即將棗酥送到她的嘴前。
她咬了一口之後,欣然細嚼。
“阿湘,你也吃呀!不是尚有一個嗎?”
“我……我打算送給阿琴。”
“嗯!應該的,應該的,這孩子挺乖巧及善良的,你此次出去七天,她天天來陪我解悶及替我整理家事哩!快去吧!”
聞湘點點頭,立即提着小盒欣然離去。
老婦掛着微笑慢嚼着棗酥了。
聞湘剛走出門口,立即看見一位眉清目秀身材高挑,頭綁兩根長辮子,一身布織綿褲的少女自遠處行來。
他立即揚起左臂,喚道:“阿琴,我正要去找你哩!”
那少女姓柴,單名琴,其父柴榮以伐木及販本為生,她與其母則替襄陽城老方剌繡店代工,再將一小部份“轉包”給聞湘之奶奶。
柴琴嫣然一笑,加快步子行來。
立聽老婦道:“阿湘,請阿琴進來坐吧!”
聞湘道聲:“好!”立即加快步迎去。
不久,兩人已經在門外右側停下身子,立聽聞湘含笑道:“阿琴,多謝你這些日子幫忙照顧阮阿媽!”
“沒什麼!家母方才聽見你的車聲,特地熱了兩個包子,趁熱吃吧!”説着,立即將手中的紙袋遞向他。
他順勢遞出小盒道:“這是章大爺送我的棗酥,借花獻佛,不成敬意。”
“這……給奶奶吃吧!”
“她正在吃哩!來,咱們作個交換吧!”
説着,接過那兩個包子,並將棗酥塞入她的纖掌中。
她沒來由的雙頰一紅,突然轉身欲去。
“哇操!進來坐一下吧!”
“不啦!你長途趕車,需早些休息,我明日再來吧!”
説着,立即快步離去。
他不由暗詫道:“哇操!她方才幹嘛臉紅呢?”
他不解的邊回屋,邊思忖着。
“阿琴怎麼沒來呢?”
“她要我早點休息,所以不來了!”
“這孩子真懂事,可惜,咱們太窮了!”
“阿媽,你瞧,我這趟遠行賺了一兩銀子哩!咱們這個年可以過得像樣年了,你説對不對?”
“對,苦了你啦!”
“沒什麼,咦?阿媽,你怎麼留下半個棗酥呢?”
“我這個咳嗽老毛病,不能吃太多甜物,你吃吧!”
他心知她捨不得吃,便將包子一遞,道:“阿媽,你瞧,阿琴送來這兩個大包子,我怎麼吃得完呢?你快把它吃了吧!”
“不,我飽了,你吃吧,我去替你燒熱水。”
“不,阿媽,你歇會兒,我自己邊吃邊看柴火吧!”
説着,立即朝屋後走去。
老婦暗暗一嘆,喃喃低語道:“這孩子越來越懂事了,太好啦!”
※※※※※※
翌日一大早,聞湘便駕着馬車準備入城去幹活。
卻見柴琴在門口揚手喚道:“阿湘,你等一下。”
“好呀!你要入城呀?”
“不是,是家父要託你運一批柴火入城呀!”
“好呀!”
車首一偏,馬車立即朝第八間木屋駛去,不久,即停在大門外。
只見一位體態魁梧的中年人,雙手各提一捆柴走過來道:“阿湘,擔擱你的時間,真“歹勢(難為情)”!”
“莫要緊啦!順路嘛!”
説着,立即掀廉將木柴接入車蓬中。
沒多久,車蓬中已經堆了二十一捆柴火,立聽中年人含笑道:“阿琴會指引地點,一切拜託你啦!”
“應該的,別客氣,阿琴,上車吧!”
柴琴立即提着兩大包女紅進入車廂中。
馬車在轉頭之後,立即平穩的馳去,只聽柴琴脆聲道:“阿湘,你這趟遠行,吃了不少的苦吧?”
“沒有呀!除了頂寒風趕路之外,一切都還好啦!”
“可是,你的綿襖有多處裂破,難道,你和人打架了?”
他立即想起自己聽見五萬兩銀子“樂極生悲”的情形,心中一糗,馬上搖頭道:“哇操!我那有閒情或閒力和人打架呢?”
“既然如此,綿襖怎會裂破呢?”
“哇操!雪地太滑,我曾摔了一大跤!”
“哎呀!你實在太不小心啦!有沒有受傷呢?”
“沒有啦!你不是一直嫌我皮厚嗎?怎會受傷呢?”
“少來啦!老毛病又復發啦!”
“哈哈!沒有啦!瞧這車柴火,你們家今年一定可以過個豐盛的年啦?”
“馬馬虎虎啦!你們呢?”
“可能會比去年好些,只要我在過年前這陣子再加把勁,我説不定可以替奶奶買一件綿襖哩!”
“我……我已經快替她老人家做妥綿襖了。”
“不!無功不受祿!”
“討厭,我又不是要送你!”
“可是……。”
“你別説了,奶奶今年幫我們趕了不少的女紅,她的手工又細又密,東家一直讚不絕口,所以,家母才決定要贈她一件禮物。”
“可是,一件綿襖值不少錢哩!”
“情與錢豈可相提並論,咳……”
氣氛一尷尬,他便默默的駕車前進。
入城之後,她指引馬車先停在三家酒樓及客棧之後門,同時將那些柴火送入庫房之中。
他正欲送她到老方剌繡店之際,卻被“四海米行”的夥計喚住,他立即又替該行搬運白米了。
由於他勤快又自備車輛,加上,他不曾佔小便宜亂揩油,因此,襄陽城中之五穀雜糧商皆賣歡僱用他。
這一天,他就在忙碌中度過去了,由於收入頗豐,他在大滷麪中多加了一粒滷蛋,吃得口齒留香,有夠爽。
他買了一塊芝蔗糕放入袋中,驅車準備孝敬奶奶。
那知,他剛來到城外二里餘遠處,便聽見右側林中傳來一陣微弱的呼救聲音,他好奇的豎耳傾聽。
時近寒冬戌中時分,路上只有他一人一車而已,難怪他會好奇。
哇操!不錯,果然有人在呼救。
他剎車忖道:“哇操!此人的聲音挺“沒膏(弱)”的,應該不會有假,我先去瞧瞧再作打算吧!”
主意一決,他立即朝林中跑去。
不久,他立即發現一位全身赤裸的老者僵倒在雪地上面,瞧他的膚色已是紫色,分明已經挨凍甚久了。
他尚未開口,對方已經叫道:“還不……把衣服……脱給我!”
“哇操!這個老鬼挺別的哩!他也不瞧瞧自己的德性,不但不客氣哀求,居然還兇巴巴的,誰理你呀!”
他正欲向後轉,對方在慌急之下,立即一陣子劇咳。
他的心中一陣不忍,立即脱下那件破綿襖走了過去。
那知,老者仍然僵卧不動,聞湘心中不悦,表面上卻含笑道:“老伯,麻煩你翻動一下身子,以便我幫你穿衣。”
老者卻叫道:“廢話,我若能動,還要你講呀?”
聞湘好奇的上下打量道:“沒人綁你呀!你……”
老者赤裸裸的被他這一瞧,心中羞怒交集,立即吼道:“少嚕嗦,快穿!”
“媽的!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算我倒楣吧!”
他立即以膝托起老者的上半身替他套上綿襖,所幸老者的身子比他瘦小,那件綿襖總算可以遮住老者的上半身了。
不過,僅穿着長袖綿衣的聞湘可就覺得“涼快”了。
“快抱我離開此地!”
“到那兒呀?”
“你家!”
“啊!這……我送你回家吧!”
“老夫住在京城,即使你送得到,老夫這條老命也撐不到,你放心,老夫絕對不會讓你吃虧的。”
“好吧!”
他將老者抱入車廂之後,立即策騎前進。
冰涼的寒風透骨而入,凍得他猛打牙關,乾脆躍下車轅,跟在瘦馬的左側朝前奔去。
不出兩裏,他的全身已經冒出熱煙了,僵卧在車廂中的老者望了一陣子之後,神色複雜的閉眼沉思着。
馬車終於抵達家門了,聞湘剛停妥車,卸下車??,便聽見柴琴訝道:“阿湘,你在發什麼神經呀?”
他將馬綁妥,便叫道:“沒什麼啦,你先回家,我明天再和你説呀!”
“你幹嘛神秘兮兮的呢?”
“哇操!阿琴,你真的不上路哩!快走啦!”
“好吧!灶上有熱水,快去洗吧!”
説着,立即匆匆的離去。
聞湘一入廳,立即看見老婦尚在如豆燭火下縫衣,他立即道:“阿媽,我方才在路上救了一人,可否抱入房中呢?”
“可以呀!天寒地凍,快抱他入房吧!”
聞湘立即入房抱出又舊又硬的大棉被,將那老者包妥,再予以抱回房中的木牀上面。
立聽老者沉聲道:“速以熱毛巾替老夫擦身。”
“好,馬上來!”
不久,一桶熱氣連冒的熱水入房,立聽老者沉聲道:“先別擦,來,在老夫的雙肩及雙腳各拍數下吧!”
聞湘點點頭,立即放下木桶走到牀前。
老者逐一指點出“肩井穴”及“麻穴”位置,再吩咐他如何拍打,經過好一陣子之後,總算解開四處穴道了。
老者神色一喜,道:“開始擦吧!由頭往下擦吧!”
聞湘便擰乾毛巾,仔細的擦拭着。
他一直忙了半個多時辰,才聽見老者道:“行了,你出去吧!”他暗暗鬆了一口氣,便提水外出。
他在廚房擦淨身子之後,自灶上鍋中盛起一碗米??,便準備送到房中給那老者食用了。
那知,他入房之後,只見木窗大開,盛放衣物之木箱已大開,那位老者則已不見人影了。
他將那碗米??放在桌上,立即走到木箱旁。
只見箱中只剩下一些夏季衣衫,他的另外一條換洗綿褲已經不翼而飛,看來一定是被老者盜走了!
他暗罵一聲:“老王八蛋!”立即越窗而出。
他在附近疾奔半個時辰,奔得滿頭大汗,卻仍找不到那名老者,他恨得猛咬牙道:
“媽的!我怎會如此的雞婆呢?”
他恨恨的回到廚房擦乾身子之後,才懶洋洋的回房。
立見老婦坐在桌旁安慰道:“彆氣,那人説不定另有不得已的原因哩!快來,快把米??吃了吧!”
“阿媽,他把我的綿襖及綿褲全部穿走了,我怎能出去幹活賺錢呢?好可惡的老王八!”
“阿湘,別口出惡言,反正那綿襖褲已經破了,我明早託阿琴替你另外買一套,正好可以過新年哩!”
“可是,那要花不少的銀子哩!”
“錢財乃是身外之物,只要有健康的身子及肯吃苦耐勞,還怕沒錢嗎?快吃吧!你也累了一天啦!早點睡吧!”
説着,立即起身。
“阿媽,晚安!”
這一晚,聞湘越想越火大,居然輾轉到黎明時分才迷迷糊糊的欲入睡,那知,卻被老婦之驚呼聲所吵醒。
他衝到廳中,立即發現老婦指着廳門外的一個包袱道:“阿湘,那……那不是你的綿襖嗎?”
他上前提起包袱,入廳打開一瞧,不但發現了自己的那套綿襖褲,而且居然還有一錠五兩重的銀子及一張字條。
“善有善報,時辰將到。”
字?蒼勁豪邁,隱含酒脱氣慨,尤其字義間暗示日後另有重報,聞湘為之一怔。
老婦卻拿起綿襖道:“阿湘,晨風冰寒,快穿了吧!”
他點點頭,立即穿上綿襖。
老婦拿起那錠銀子道:“阿湘,我們不能收這份禮,我先保管吧!”
“好啊!阿媽,你再去歇會兒吧!”
“不,人一老,睡眠時間就少了,我去弄早飯,你再去歇會吧!”
“不!我不累,阿媽,我去漱洗了!”
説看,立即匆匆的離去。
他剛離開大廳,便伸手朝綿襖袋一摸,他立即發現那個裝有破碎小玉狗的小香包已經不翼而飛了。
他塔然若失的默默走向廚房了。
筆者趁機就把那位神秘老者之事做個交代吧!
那人姓米,單名高,姓怪,名也怪,人更怪,沒人知道他的來歷,可是,每個人皆知道絕對不可去惹他。
否則,就好似被“米糕”粘住般,永遠甩脱不了。
他的武功詭異絕倫,可是,他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因此,尚未積成大惡。
不過,任何人只要惹了他,他就好似貓戲老鼠般戲耍過癮之後,再予以處決。
偏偏任何人只要被他纏上,一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人人相以為戒不敢惹毛此人。
所以,江湖中在五十年前戲流傳一句話:“寧見閻王,不見米高”,可是他是多麼的罩呀!
天狗妃在寒山寺大張豔幟,並沒有吸引住米高,倒是,?人在尋找三隻小玉狗之事引起他的注意。
昨天下午未申之交,小甜駕着那輛超級馬車抵達岳陽樓南方十餘里遠處,赫然被米高現身攔住了。
小甜並不認識他,因此,她習慣性的勒馬默默盯着他。
不過,奉雁蕩山主唐龍之命在暗中護衞馬車的十六名黑衣大漢則當場現身,卻加以驅逐,米高瞧也不瞧他們一眼,沉聲朝小甜問道:“天狗妃在車上嗎?”
兩名大漢冷哼一聲,疾撲而上。
米高喝聲:“找死!”右手倏地一揮。
“叭!叭!”二聲,那兩人之首級當場開花倒地而亡。
其餘的大漢在驚怒之下,抽出兵刀疾攻而上。
米高冷哼一聲,身子鬼魅般飄閃,雙掌似夜叉拘魂般疾揮猛劈,現場立即變成人間地獄。
慘叫連連!
腦袋開花!
血花四濺!
不到盞茶時間,那些雁蕩山好漢成為“折翅落雁”了,立聽車廂中傳出嬌脆的聲音道:“鮮事,米老改變作風了!”
米高淡然一笑,道:“老夫沒心情和這些小混混胡扯,姑娘,聽説你正在尋找三隻小玉狗,是嗎?”
“正是,米老有它們的消息嗎?”
“沒有,老夫對此事有興趣。”
“米老是對賤妾有興趣?還是對它們有興趣?”
“喔!丫頭,你真是大小通吃,老少咸宜呀!”
馬車中立即傳出一陣銀鈴般嬌脆笑聲。
米高一聽那笑聲隱含攝魂蕩魄之威,心中暗凜道:“乖乖,這丫頭的魔功居然已有六成火侯了哩!”
他立即含笑凝立着。
片刻之後,馬車中又傳出嬌脆的聲音道:“米老,此地閒人甚多,可否移駕車中作一詳敍。”
“呵呵!求之不得!”
小甜立即掀廉側身以待。
米高將身子一晃,立即閃入車中。
小甜將車廉一放,挽個鞭花,那八匹白馬立即又平穩的前馳,那些屍體便被輾得“畢剝”作響了
米高一進入車廂,只覺黝黑如墨,他剛運功護身及凝神欲觀察,倏見一蓬刺眼的光芒激射而至。
他立即眯眼蓄勢以待。
卻聽一陣嬌脆的聲音道:“寒天來賓客,人生一樂也,米老,區區一盤水梨,倘祈不吝笑納,請!”
只見一位白衣宮少女端坐在車廂紅毯上,毯上擺着一張矮几,几上果然有一盤已經削妥之水梨。
盤旁有一個玉盒,盒中有顆兒拳大小的夜明珠,它不但放射出亮芒,更散發出皎旋的暈光。
米高乍見她的那張絕世容貌,不由一疑。
她暗暗一笑,立即拿起一塊水梨細嚼着。
米高發現自己的失態,便輕咳一聲,以一塊水梨塞住口。
好半晌之後,天狗妃含笑道:“米老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今日攔住馬車,定有要事吩咐,請直陳無妨!”
“老夫想知道那三隻小玉狗之模樣及質料。”
她仔細敍述那三隻小玉狗的形狀之後,含笑道:“米老難道也和世俗人般對賤妾有興趣嗎?”
“不錯!丫頭,你真是集尤物、聖女於一身的奇女子,老夫有幸遇上你,豈可失去一親芳澤之良機。”
“當真如此?”
“不錯!”
“那就偏勞米老去找那三隻小玉狗!”
“你是如何遺失它們的?”
“賤妾為了助興,按例在本月十五日上午由小甜將它們藏在寒山寺四周半里內,那知竟會失蹤了!”
“莫非那三隻小玉狗價值連城?”
“不是,它們只是由上等玉雕成,若真的是價值連城,早就在前十五次盛會中遺失了!”
“嗯!你分析得有理,不過,老夫的耐性有限,加上年紀已大,恐怕無法等找到它們再一親芳澤哩!”
“米老要恃強動粗嗎?”
“非也,老夫豈願如此掃興,老夫願以白銀萬兩博你盡情一歡。”
“喔!米老可真賞臉哩!不過,賤妾的“月信”未淨,可否俟今晚子時再登車共樂一宵?”
“呵呵!好,老夫準時赴約,告辭!”
説着,果真立即起身離去。
馬車繼續平穩的前馳,天狗妃沉思一陣子之後,便盤起雙膝,平穩的開始運功調息,沒多久,使日入定。
戌初時分,倏見車廉一晃,一道黑影已經閃了進來,立見天狗妃吁了一口氣道:“師父,你回來啦!”
“嗯,有事嗎?”
“米高毀了十六名雁蕩山好手,再入車表明欲親芳澤之意。”
“米高?“寧見閻王,不見米高”的那位米高嗎?”
“是的!他的武功果真詭異絕倫!”
“哼!好一個狂妄的老匹夫,看我如何對付他,你下去吧!”
“是!”
天狗妃將錦榻向右一堆,赫見榻下凹了一個長方形的小洞,裏面鋪着錦被及軟枕,她立即掀被和衣躺了下去。
那黑影的右掌一招,那張錦榻立即又滑回原處。
珠光照耀之下,只見那黑影是個身材與天狗妃相似,相貌豔麗的中年美婦,此時,由於隱含不悦,因此,神色間也多了一分冷肅之氣。
只見她脱去身上之黑衣勁裝,立見一具雪白玲瓏胴體,立即將車廂閃爍得更加的迷人耀眼。
她將勁裝朝衣櫃一掛,取出一套紅色透明紗縷朝身上一穿,然後,再取出一寸薄皮面具朝頭上一戴!
哇操!天狗妃又活生生的出現了!
她攬鏡整理一陣子之後,便蓋上夜明珠開始調息。
亥中時分,她神光折折的起身,只見她自櫃中拿出一個白色小瓷瓶,並且倒出一撮白色粉末。
她手捻粉末,含着獰笑忖道:“米老鬼,你來得正好,老孃的“天魔陰功”正需要你的功力來作突破。”
她立即張腿彎腰將粉末塗入“桃源洞”中。
不久,她掀廉道:“那老鬼待會若來,就讓他直接進來吧!”
“是,主人,小婢想入內方便一下?”
“進來吧!”
“多謝主人!”
小甜進入車廂之後,匆匆的褪光下身,即坐在一個圓桶上面“泄洪”。
“丫頭,想不想破身啦?”
“全憑主人的安排!”
“很好,我不會讓你吃虧的,好好幹吧!”
“是!”
小甜蓋上桶蓋,匆匆的穿妥下棠,立即坐回車轅駕車,那婦人則盤坐在榻上默默的運功調息着。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突聽車廉傳來一聲輕響,她知道是小甜在通報米高已經抵達了,她便趴跪起身子。
“刷!”一聲,米高果然再度光臨了。
他剛站妥,便發現榻上那付火辣辣的香豔,銷魂情景,他的雙眼為之一亮,呼吸隨即一促。
婦人由他的鼻息知道他已經淫慾大熾,於是,她立即將酥肩一斜,左臂一舉,那套紗縷便滑到一旁了。
“咕!”一聲,米高猛吞口水了。
婦人暗自得意,立即將扣於掌心中的那粒小珠朝“桃源勝地”一湊,那片迷人風光立即遍入米高的眼中。
米高的身子一顫,立即掏出一張銀票拋了過去。
婦人脆聲道過謝,立即接住銀票。
米高迫不及待的開始寬衣解帶了。
婦人暗自得意的收下小珠,便蓄功以待。
不久,米高頂着一門“加農炮”湊近前,只見他朝她的纖腰一摟,立即“操炮”長驅直入。
婦人只覺它又硬又燙,而且碩偉,立即按兵不動的忖道:“想不到米老鬼居然老而彌堅,看來他也練過御女術哩!”
米高一見她不敢輕擎妄動,立即開始“操炮”。
車廂中立即湯漾着陣陣的隆隆炮聲。
他越活動越樂,不但用力更猛,而且花招頻出了。
婦人逐漸的扭動圓臀迎合了。
他樂了!
他殺得更起勁了。
馬車卻仍然平穩的前馳看。
一個時辰之後,米高的額上已經見汗,呼吸也略現粗急,不過,陣陣舒爽卻使他捨生忘死的全力衝剌着。
婦人卻仍然時扭時挺,時旋的迎合著。
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倏聽米高低喔一聲,全身倏地一顫。
那婦人倏地將圓臀向後一頂,再向內一挾。
米高“啊!”了一聲,全身猛顫不已。
她徐徐旋轉臀部,悠閒極了!
他只覺“倉庫”中的“貨兒”似遭到“瘋狂大搶購”般迅速的外泄着,那份舒暢簡直非筆墨所能形容。
此時,若換了別人,一定爽歪歪了。
他卻駭問道:“你……你是誰?”
“我姓苟。”
“苟?苟鸞是你何人?”
“先師。”
“呵!原來如此,你曾過她提及老夫米高嗎?”
“聽過,你曾在常德救過她,對嗎?”
“是……是呀!咱們是有淵源的呀!你手下留情吧!”
“行,不過,你必須忘去今日之事!”
“沒問題,老天會守口如瓶的。”
“好,我相信你!”
説看,右掌倏地向後連拍。
米高就眼睜睜的被制住“肩井穴”及“麻穴”了。
“小甜!”
“主人有何吩咐?”
“恭送米老去歇會吧!”
“是!”
馬車剛在路側停妥,小甜便入內挾着米高離去。
米高就這樣子被“三振出局”擺在林中“涼快”了。
他在被聞湘救回房中之後,便找出綿褲悄然離去。
他原本要直接回去老窩,可是,他在繫上綿褲襟扣之際,突覺袋中似有一物,他立即打算掏出來還給聞湘。
可是,當他發現那個精巧的心香包之時,不由怔道:“怪了,這個窮小子怎會有如此精巧的玩意兒呢?”
他好奇的打開一瞧了。
他立即發現那些破碎的心玉狗了了
他的雙眼一亮,拿起一塊碎玉伸舌一舔,全身不由一陣輕顫。
他一一的檢視那些碎玉之後,雙眼突然含淚。
他思忖好一陣子之後,立即朝城中掠去。
那知,他剛掠出三里餘遠,便看見八位黑衣大漢正在圍攻一名藍衫青年,他便隱在遠處觀戰。
那位藍衫青年正是“神算公子”孔一銘,那些黑衣大漢則來自雁蕩山,他們誤會孔一銘宰了那十六人,所以才出手圍攻。
孔一銘前陣子被小甜戲辱為“色狼”,今晚又被硬指為殺人兇手,心中之火大炙這是可想而知了。
於是,他在瞧清楚那些人的武功路子之後,右腕一緊,手中摺扇立即幻起一陣陣的扇影。
“刷……”連響之中,立即有慘叫聲音之“伴奏”。
那慘叫聲音好似傳染病般,一聲緊接一聲,沒多久,那些人便完全被擺平在地上“涼快”了。
每具屍體的喉間皆有一道二寸長,分餘深的傷痕,鮮血由傷痕汩汩流出,迅即染紅了地上之積雪。
“拍!”一聲,孔一銘合上摺扇飄然而去。
米高暗凜道:“好詭異的扇招,他是何人之徒呢?”
他俟孔一銘離去之後,挑了一具身材與他相若的屍體,不客氣的剝下對方的勁裝套上了自己的身上。
接着,他逐一搜索屍體,不但搜走了他們身上的財物,更連靈藥,他也不放過,因為,他要補一補被淘虛的身子呀!
一切就緒之後,他以一條長巾包妥聞湘的綿襖褲,另外贈他五兩銀子暫時貼補他們的家計。
他將包袱放在聞湘之廳前,便掠向遠處。
翌日黃昏時分,他回到巫山老窩了。
只見他穿入一處山洞之後,沿下曲折而行,不到半個時辰,居然抵達一個碗形的小山谷中。
他朝右側谷壁一拍,立見璧中現出一個三尺寬,七尺高的黝暗門户,一股淡淡的香味隨之飄出。
他朝上方及四周一瞧,確定無人跟蹤之後,便掠入門户。
他掠入門户不久,便停在一個寬敞的洞室中,室中牀、桌、椅、木箱及炊具應有盡有,當中另有一個大灶。
灶上擺着一個大砂鍋,鍋蓋緊閉。
灶下雖然無火,可是,股股淡香仍然自鍋中飄出,米高一嗅之後,那緊繃的臉孔總算露出笑意了。
他取出那個小香包撫摸數下之後,立即引燃灶下的柴火。
半個時辰之後,鍋蓋開始“跳曼波”了。
白煙伴着香氣瀰漫洞室了。
他坐在石椅上面逐一撫摸及檢視小玉狗碎片,哺喃自語道:“苟娟,你這賤人,先讓你得意一陣子吧!
嘿嘿!不出一月,這些“坎離真玉”即將和老夫之“龍虎和合丸”結合,嘿嘿!你們等着哭吧!”
説着,立即掀開鍋蓋。
大鍋中另有一個通體黝黑的小鍋,只見他運功於雙指,輕輕的掀起小鍋蓋,便將小玉狗碎片倒入小鍋中。
一陣“滋譁”聲音之後,一蓬蓬的紅煙伴着沁腦醒神的香味立即自小鍋中湧了出來。
他迅速的蓋上大小鍋蓋。
他得意的“哈哈”連笑了!
半個時辰之後,他退去灶火開始調息了。
他這一專心調息,立即發現自己的功力居然喪失八成左右,他在暗駭之際,仇意及恨意更濃了!
他沉思半個時辰之後,突然想起聞湘。
他的古道熱腸及熱心救人,使米高有個好印象。
他忍氣吞聲的承受自己的叱喝,表示他挺世故,有修養的,和時下年青人之毛燥性子迥然不同。
他的矯健動作及硬朗身子不似時下的“軟腳蟹”哩!
米高越想越感興趣,便決定要去瞧瞧聞湘的根骨是否配作他的徒弟,於是,他馬不停蹄的又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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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農曆十二月廿四日,家家户户在送神上天多多“美言”之後,開始打掃門户,準備要過年了。
聞湘卻因為必須載送城中商賈到外埠收帳,因此,他可以説忙得不可開交,恨不的能似“孫悟空般化身千千萬”哩!
不過,他忙得很有代價,因為,那些商賈在收帳順利,欣爽之際,多少會有賞銀,他這個年很好過啦!
因此他忙得更起勁了!
廿九日下午申初時分,他遙望襄陽城,剛吁了一口氣,立聽車中傳來愉快的聲音道:“阿湘,你的動作可真快,咱們可以提早半個時辰返家哩!”
“錢大爺,這全靠你的人緣佳,客户付賬乾脆呀!”
“哈哈!阿湘,你的嘴兒更甜了,有中意對象了嗎?”
“沒人敢嫁給我這個窮光蛋啦!”
“哈哈!在這個年頭,只要肯吃苦打拚,遲早會發的,別急!”
“錢大爺,謝謝你的鼓勵。”
倏聽一聲大喝:“站住!”
聞湘一見是兩位蒙面人持棍擋在遠處,他立即勒住瘦馬問道:“二位大哥是在吩咐小弟嗎?”
“不錯,你到一旁去涼快吧!”
“這……二位大哥意欲何為?”
“不關你的事,大爺手頭不便,想和你車內之人打個商量,你最好識相些,否則,連你也一併倒楣!”
“什麼?你們要打劫?你們的眼中尚有王法嗎?”
“住口,小子,你不想活啦!”
説着,立即場棍欲砸。
車中立即傳出顫喝道:“慢……慢着……”
那名大漢放下木棍喝道:“車上的人聽着,你如果想活命,最好把所有的財物全部送出來。”
“這……”
“快點,大爺沒空和你磨菇。”
倏聽聞湘喝道:“你是熊海,對不對?”
那位大漢身子一顫,吼聲:“臭小子,你在胡説些什麼?”立即揮棍疾奔而來,另外一人亦隨後跟來。
聞湘大吼一聲:“搶財喔!”立即奔向右側林中。
兩名大漢正欲追入林中,卻見聞湘抓起兩團雪迎面擲來,逼得他們慌忙剎身閃躲着了哩!
聞湘邊吼:“搶財喔!”邊擲雪塊攻擊。
那兩人向左右一分,疾奔而去。
手中木棍舞得呼呼作響,恨不得立即將聞湘砸爛。
聞湘一見苗頭不對,掉頭就跑入林中深處。
那兩人回頭一瞧官道中已經有人趕了過來,心知今日已經無法得手,便將所有的怒火全部算在聞湘的身上了。
於是,二人悶不吭聲的持棍疾追而去。
聞湘邊奔邊喊道:“不要臉,長得這麼壯,不去做工賺錢,整天只知遊手好閒,實在有夠莫見笑!”
那兩人怒火萬丈,可是,由於聞湘的身手敏捷,任憑他倆如何的追,仍然落後了三丈餘遠。
只聽其中一人沉聲道:“臭小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再不停下來,大爺今晚就去宰你家的那位老太婆。”
這旬話好似焦雷般,震得聞湘立即“立定”。
那兩人見狀大喜,立即疾撲而來。
聞湘慌急的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一直隱在遠處的米高瞧至此,立即捏了兩粒雪團拋去,“哎唷!”聲中,那兩人立即摔跌在聞湘的身前。
聞湘在驚奇之下,慌忙後退五六步。
那兩人摔成狗吃屎,被那堅硬的雪地撞得疼痛不已,可是,他們不敢再叫出聲,因為,他們急着要離去呀!
那知,任憑他們使盡吃奶的力氣,擠得滿頭大汗,可是,由於“麻穴”受制,他們怎能動彈呢?
他們急死了!
聞湘則奇怪極了!
他雖然走遍大江南北,畢竟沒有瞧過如此神奇的功夫,因此,他一直百思不解此兩人為何會這樣子?
突聽:“阿湘,你在那兒呀?”
“錢大爺,我在此地呀!”
説着,低聲朝那二人道句:“你們快走!”立即奔去。
他很“上路”,他要留個人情給這兩人,免得他們日後再找自己的麻煩,因此,沒
多久,他便已經跑到遠處。
黑影一閃,米高已經挾起那兩人掠向遠處。
聞湘跑片刻,便遇上錢大爺及六名大漢,由於皆是熟人,聞湘立即朝他們行禮問安説好。
錢大爺問道:“那兩人呢?”
“走啦!他們可能被秦大爺他們六人嚇走了!”
“阿湘,你認得其中一人是熊海嗎?”
“我不敢確定哩!他也沒有承認呀!”
“好吧!今日多虧你的幫忙,否則,我不但財去,恐怕人也會沒命哩!我真不知該如何答謝你哩!”
“錢大爺,你別客氣,時候不早了,咱們走吧!”
錢大爺朝那六人道過謝,立即跟著聞湘上車離去。
不久,現場又恢復平靜了。
黑影一閃,米高挾着那兩人出現了,他將那兩人隨意的一拋,他們二人便頭下腳上的倒掛在枝椏間。
那兩人不知是嚇昏?或是不敢吭聲,居然沒有動靜,不過,兩人皆雙眼望着米高,而且眼神中充滿驚慌及哀求哩!
米高瞧得心中有數,故意靠坐在樹旁玩着雪球。
他將雪塊捻成圓球,然後信手亂彈。
“波……”聲中,附近的樹幹只要被雪球彈中,立即貫穿成一個小圓洞,沒多久,便現出“一對傻鳥”四字。
這種神乎其技,立即徹底的懾住這對傻鳥了。
米高表面上含笑,心中卻暗暗感傷。
因為,他發現自己的功力實在喪失太多了,今生今世再如何的苦練也無法再彌補回來了。
他火大極了!
這對傻鳥就變成他的出氣筒了。
他一直玩到大地一片昏暗,才解開兩人的穴道,放他們下地道:“你們知道自己做錯了何事嗎?”
“小的不該攔路劫財……”
“不對,你不該對聞湘無禮,懂嗎?”
“懂,小的以後不敢了!”
“嘿嘿!老夫若知道你們敢再對聞湘及他的親人無禮,屆時你們的命運就和這株大樹一樣啦!”
説着,順手朝五尺外的一株大樹劈去。
“轟!”一聲,大樹連根拔起,雪屑濺得那對傻鳥慌忙以手搗臉,等一切平靜之後,米高已經消失了!
那兩人在日後果然自動迴避聞湘及其阿媽了!
此時的聞湘正陪着阿媽在吃“筒仔米糕”同時敍述自己如何智退兩名盜匪獲得錢大爺賞賜之情景。
老阿媽聽得欣喜不已,手撫那件皮襖問道:“阿湘,你就把錢大爺的賞銀買了這件皮襖啦?”
“是呀!他送我錢,我又推拒不掉,剛好他的店中有這件皮襖,我就把它買了下來啦!”
“阿湘,你太浪費了,阿琴在今天中午也送來一件她親手為我做的綿襖哩!我那有機會穿皮襖呢?”
“阿媽,你不是一直説要去觀音廟拜拜嗎?咱們明天就去吧!”
“好阿湘,你真乖,阿琴也邀我去拜拜哩!咱們一起去吧!”
“好呀!阿媽,你一定要穿上這件皮襖喔!”
“一定,我一定會穿上它,我要讓所有的人全都知道我有一個勇敢又孝順的好孫子!”説着,雙眼立即一濕。
聞湘立即想起自己被那二人追逐的情形,他面紅耳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