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兒姑娘站在牢門前輕輕一擺手,牢內的獄卒立刻上前將牢門打開,將這一隊如狼似虎的大漢放進牢門內。
看到這個情景,鄭東霆和連青顏都知道事情絕不簡單,同時喊了起來:“喂,你們不能在公審之前濫用私刑,這不符合規矩!”“規矩!你這牧天侯的門下居然有臉和我們關中劍派講規矩?動手!先打殘廢了再説!”蓮兒姑娘厲聲到。
她的話音剛落,一個大漢已經揮舞着殺威棍來到鄭東霆面前,抖手一棍打在他的小腹上,鄭東霆疼得全身一縮,張口噴出一股烏血。另一個大漢來到他背後,掄圓了臂膀,一棍砸下,端端正正擊打在他的後備脊柱上,刺骨的巨痛令他蜷在一起的身子頓時重新伸展開來。
第三個大漢訓練有素的地衝出行列,對準鄭東霆肋下狠狠一棍打來。這在殺威棍刑中有個名堂,叫三棍定乾坤。
這三棍打下來,便是鐵打的漢子也只剩下半條命,接下來的棍刑不會再遇到半點抵抗,可以讓施刑者爽爽快快的將酷刑進行到底。
眼看第三棍就要勤務到鄭東霆身上,一旁牢房中的連青顏連忙抄起身邊的枕頭,用力朝鄭東霆的身上丟去,剛好趕在殺威棍落下的瞬間擋在棍前。這一棍頓時將枕頭打成了漫天的碎片。
“三棍定乾坤?奶奶的,老子忍無可忍了!”鄭東霆厲喝一聲,雙臂屈肘一使勁,將身子拔高一尺,閃電般伸出右腿,在第三個使棍大漢將殺威棍收回的瞬間一屈腿,將棍夾在大腿和小腿肚之間,接着左腿一推,踢在棍身之上,殺威棍橫飛而出,重重撞在使棍大漢的脅下。這一棍力道之猛,就如山洪暴發一樣,頓時將大漢橫掃到了空中。這大漢慘叫一聲落到地上,昏迷了過去。
“好膽,還敢還手,敢情是不想活了!”蓮兒姑娘揮手號令道:“一起上,不用留手,打死了有我。”
“好個惡婦,真是最毒婦人心。”鄭東霆破口大罵。只聽得背後風聲響起,一個大漢高舉雙手抬棍朝着他的脊背砸來。
鄭東霆悶哼一聲,身子再次拔高一尺,忽悠悠飄到身後,兩腳一併夾住那大漢的脖子,接着身子朝前一悠,帶着大漢擺到面前,雙腿一撮。這大漢慘號一聲,疼昏了過去,身子彷彿翻滾的沙袋,打橫撞倒了三四個正要衝上前的持棍大漢。
嗬”牢記裏剩下的大漢同時厲喝一聲,舞棍蜂擁而上。鄭東霆雙腿一抬,快如閃電地此收彼放、前遮後擋,左克右攔,施展出了河南道臨清譚家絕技——譚腿。只見他雙腿宛若裝了機括一樣,靜如處子,動若閃電,此起彼伏,前後變幻,大半招工不用抬大腿,全靠膝下三寸處的快招,頭路出馬一條鞭,二路十字鬼扯鑽,三路劈砸車輪勢,四路斜踢撐抹攔,五路獅子雙戲水,六路勾劈扭單鞭,七路鳳凰雙展翅,八路轉金人來凳朝天,九路擒龍奪玉帶,十路喜鵲登梅尖,十一風擺荷葉腿,十二鴛鴦巧連環。一輪譚腿下來,牢裏大漢倒了一片,竟沒有一個還能夠保持清醒的。
好,好一路臨清譚腿。“連表顏看在眼裏,頓時市場喝彩,“譚腿本來需要上下合擊才最威猛,想不到鄭兄的譚腿只靠下盤就有如此威力。”
鄭東霆拿出這路譚腿已經知道凶多吉少,反而放下了包袱,嘿嘿大笑道:“那當然,拳是兩扇門,全靠腳踢人,我牧天侯門下的譚腿就是這麼厲害,哈哈哈。”
實際上這講腿功夫在江湖中會全都甚多,並非狡辯絕技,只是牧天侯在教習這路武功時突出了它出招矮小精悍,爆發力強的特點,鄭東霆乃是天生的練武奇才,自然而然地領悟了其中的精髓,所以才有這一聲牢記密室中的大勝。
“好你個鄭東霆,居然還敢犯禁動武,關夫人知道饒不了你!”蓮兒姑娘直到此刻才知道鄭東霆的厲害,戟指怒罵了一聲,竟不敢進牢房,徑直衝了出去,落荒而逃。
“喂——蓮兒丫頭,我這裏地方太小,可容不下你這幫小朋友過夜。”鄭東霆戲道。
“咯咯。”再一旁牢房中,連青顏忍不住發出一陣清亮的笑聲。
這笑聲傳入鄭東霆耳中,令他頭皮一陣發麻,他渾身一激靈,轉頭道:
“連兄,你的嗓音怎如此古怪?”
連青顏的眼神中一陣慌亂,忙咳嗽了一聲,壓低嗓子沉聲道:“鄭兄見笑了,在下變聲較晚,所以有時候嗓音細些。”
正當二人聊天之時,地牢走廊的大門突然被用力撞開,以蓮兒為首,衝進來七位身穿紫色緊身武士裝的矯健少女。這七位少女在走廊上整齊地站成一排,左手橫在胸前捏着同樣的手訣,右手藏在背後,莫測高深。
“蓮兒怎地如此見外,在下對女孩子一向體貼,你們只管進來,鄭某絕對只捱打不還手。”鄭東霆看到前面的七位少女不但身材玲瓏健美,而且相貌頗為秀美,不禁興致大起,咧嘴笑了起來。
“好一個登徒子,我看你還能笑多久!”蓮兒姑娘厲嘯一聲,抖手掣出藏在背後的傢伙,在空中一揚,刷地一聲從牢房的欄杆縫隙間電射而入,狠狠啄在鄭東霆身上。
一聲清脆的爆響,鄭東霆胸前的衣物彷彿翩翩蝴蝶四外飛散,一道深深的鞭痕刻入他精壯的古銅色皮膚之中,鮮血長流。
“這是…浸水犀尾鞭,好你個惡婆娘,你好狠毒。”鄭東霆眼光何等鋭利,頓時識得厲害,破口罵道。
這犀牛皮製成的長鞭浸過水後,韌力更強,鋒利如鋼,彷彿一根鋼條,碎骨割肉,殘忍無比,乃是極為犀利的行刑用具。她一鞭得手,立刻抬手一揮。
其他六位少女同時將藏在背後的那尾鞭掣出來,一揚手,六道狂舞如黑蛇的鞭影輕靈的從牢房欄杆間穿過來,橫跨過三丈遠的空間,狠狠砸在鄭東霆的身上。
“啊!”鄭東霆慘叫連聲,六道長鞭在他身上印上了六道交錯猙獰的印記,他上身的衣物被這六道鞭撕成了碎片。
蓮兒姑娘得勢不饒人,揚鞭再打,七個少女七道鞭影此起彼伏,宛若七條興風作浪的東海魔龍在這十丈見方的地牢中來回飛舞。
她們的鞭法顯然經過高人傳授,舉手投足乾淨利落,七條長鞭在如此狹小的空間中施展卻從來沒有彼此碰撞過一次,更沒有擊打在相隔着只有數寸的牢牆欄杆旁,所有的力道都一點不剩的喂在了鄭東霆身上。
剛開始鄭東霆還頗為英勇地一邊捱打一邊破口大罵。鞭刑進行到一半,他已經只剩下張嘴慘號的力氣。到最後,他渾身鮮血淋漓,出氣兒多,進氣兒少,竟昏迷了過去。
“住手!住手!”在一旁看着乾着急的連青顏再次大喝了起來,“你們莫要逼人太甚,鄭東霆於天山派有恩,若是你們打死了他,天山派決不放過你們,我連某對天發誓,定要讓你們血債血償。”
“停手!”蓮兒姑娘一抬手,阻止其他少女繼續施刑。
蓮兒姑娘仔細看了看鄭東霆兀自在空中來回搖晃的身子,冷笑着説:“還以為這個姓鄭的是塊多硬的骨頭,原來也不過如此。”他轉頭對站在身左的三位少女道:
“你們三個一人拎一桶冷鹽水過來,凍不醒他,也疼死他。”
“是!”那三個少女立刻答應一聲。轉身走出門外。
“你好狠毒!把他打成這樣還不放過!“連青顏看在眼裏不禁勃然大怒。
“哼!連大俠莫要怪我等。只怨鄭東霆惹了我家夫人,就算是天王老子怕也護不住他。”憐兒姑娘冷冷的説。
“我倒要看看這個關夫人是何方神聖,發得了這麼大的威?”連青顏厲聲道,“就是關思羽也沒有這個膽子敢當着我的面動私刑。”
“關老爺,哼!”蓮兒姑娘一臉不屑的冷笑,“什麼時候輪得到他做主。”
“你…”連青顏打了一個冷戰,他雖已猜到關中劍派中暗流湧動、內鬥在即,但是他本以為殺死了關思羽之後這股勢力已經無以為繼,現在看來,形勢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得多,這一次不僅鄭東霆,恐怕自己也難逃一劫。
就在這時,三個紫衣少女推門回來,每人手裏拎着滿滿一桶冷鹽水。
蓮兒姑娘輕輕一揚下巴。這三人同時一揚手,將整整三桶鹽水隔着牢門全潑在鄭東霆的身上。鹽水順着鄭東霆傷痕累累的身子汨汨流到地上,將他渾身上下的傷口侵透了。但是他依然無力地耷拉着腦袋,一動不動。
“蓮兒姐!”看到這個情景,其他少女都倒吸一口氣,轉頭望向蓮兒姑娘。
“難道真的被打死了?”蓮兒姑娘心裏一陣膽寒。關夫人下的號令是怎麼折磨都好,但必須留一口大唐乘風錄吧手打活氣,她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審問,如今自己一個不小心將這麼重要的犯人打死了,就算公審大會的七派主腦不將她怎樣,關夫人也定放不過她。
她立刻一指最左和最右的兩位少女:“你們盯着他,如有妄動,立刻出鞭。”那兩個少女點頭稱是。
蓮兒朝剩下的四位少女一揮手:“咋們進去看看,大家小心些,誰知道這個傢伙是真死假死。”
就在她們湊近觀察的剎那,一直垂頭的鄭東霆猛地抬起臉,雙手一用力,身子宛若一隻振翅的雄鷹向上拔起兩尺,雙腿一左一右“嗒嗒”兩聲踹在兩名少女的肩窩上。
這兩名少女齊齊慘叫,一左一右橫飛了出去,一個重重地撞在地牢牆壁上,一個則撞在牢門欄杆上,雙雙昏死了過去。
鄭東霆藉着這一踹的力量,身子凌空旋了半圈,抬腿一撩,另外兩個少女被他橫空掃中,齊刷刷地滾倒在地,頓時昏迷。鄭東霆這一連串動作翩若驚鴻,動如閃電,等到蓮兒姑娘回過神來,和她一同進入牢房的四位姐妹已經倒了一地。
她心裏高呼不好,連忙一扭身,想要逃出牢外,鄭東霆的身子從後面悠過來,雙腿一夾,夾住了她的楊柳細腰,接着朝上一揚,她的身子便火箭般衝上天去,重重撞在地牢頂棚上。此時,在牢門外看守的兩少女先後揚起長鞭,對準鄭東霆的要害掃來。
危急之中,鄭東霆一抬腳護住下盤要害,左首少女的長鞭重重擊打在他的右腿肚上,在腿上纏了三圈。鄭東霆一挺左腿踹在拉的筆直的鞭身上。這一腳重若千鈞,長鞭勢不可當地朝右一掃,重重撞在牢門的欄杆上,鞭身被欄杆一擋,打了一個急彎。
左首少女雙手死死抓住鞭梢不肯放手,於是整個身子被高高帶起,狠狠砸在另一個舞鞭少女的身上,這對少女雙雙被撞昏了過去。在六個少女都昏倒在地之後,蓮兒的身子才軟綿綿地從天花板上落下來。
就在此時,一聲淡淡的冷哼從門外傳來。鄭東霆連忙雙腿一上一下同時盤住豎直從空中落下的蓮兒,一條腿箍住她的腰身,同時綁住她的雙臂,另一條腿高箍她的脖頸,扯開嗓子大喝道:“喂!無論你是誰,進來給我鬆綁,否則我勒死這個臭婆娘。他奶奶的,老子到關中劍派來早就預備了被廢去武功,有種給大爺來個痛快,濫用私刑,算什麼英雄好漢!”
地牢過道的大門無風自動,緩緩開啓。隨着牢門的開啓,一股淡淡的香味從門外飄了進來,一位紫衣華服的美婦人緩步踱進了門:只見她風姿如畫、雲鬢如煙、膚白若雪、星眸流盼、衣如雲霞、羅襪生塵,這透着一絲慵懶,一絲妖冶的美婦人就彷彿是從冥界緩步走來的美神,舉手投足間足以奪人魂魄。
她的臉頰比普通的唐人要瘦削,顴骨和眉骨相對較高,一雙淺灰色的眼睛深陷於顴骨之中,給人一種悽迷的神秘感,令人眼睛無法從她的雙眸移開。她那獨特的臉部特徵也透露出她血脈中他、胡人的血統。
這位風華絕代的美婦一走進門,別説是鄭東霆,便是連青顏也忍不住看呆了。她望着鄭東霆淺淺一笑,抬起一雙耀眼生花的雪白手掌,“啪啪”拍了兩聲:“不枉牧天侯苦心教導了你十年。了不起,了不起。”
她仰起頭輕輕嘆了一口氣:“我能説身麼呢。牧天候一個徒弟的兩條腿,卻強過我教出來的七個廢物的十四隻手加上十四隻腳。”
聽出她口氣中深深的失望,被鄭東霆挾持的蓮兒姑娘頓時流下淚來,她掙扎着叫道:“夫人,是蓮兒不爭氣,請不要受他的要挾,我寧願一死!”
“當然,當然,你寧願一死,十八年苦心教誨,十八年管吃管住,到最後
只換得一具發臭的屍體。我是不是應該感動的掉眼淚?這位美婦人説到這裏,嘴角輕輕一翹露出一絲冷笑。
“夫人,我…錯了”蓮兒姑娘嘴唇一顫,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喂…咳咳,我可是説真的,我鄭東霆可…可是沒有殺過人…”直到此刻鄭東霆才從看見這位美婦人的驚豔中緩過神來。
“是嗎?“這位美婦人輕輕彈了彈衣袖,顯得説不出的閒適。但是就在這一剎那,鄭東霆感到一股強烈的指風沉重打在他雙腿的環跳穴上,他挾持蓮兒的雙腿突然間彷彿灌鉛一樣沉重,無力地垂下來。
突然脱出他掌握的蓮兒姑娘欣喜若狂,連忙回頭狠狠地在他小腹上打了一拳,只打得他身子一陣發顫。
“蓮兒過來”那美婦人朝她招了招手。
“是,夫人。”蓮兒連忙飛快地跑到美婦人身邊。她剛一站穩,美婦人突然揚起手來正正反反連續打了她十七八個耳光,只打到她雙頰紅腫,口鼻出血才罷休。
“夫人…”蓮兒姑娘淚精汪汪地望着美婦人。
“我打你是為了讓你記住今天的恥辱,今天鄭東霆他對你做的一切,他日後要讓他十倍的償還,明白嗎?”美婦人冷冷地問道。
“是,我明白!”蓮兒姑娘紅着臉説道。
“出去吧,”美婦人輕聲道。蓮兒姑娘低下頭捂着臉一言不發的走出了門。
美婦人推開牢門,走到渾身癱軟的鄭東霆面前,將目光重新凝聚到她身上,輕輕一笑,低聲問道;“鄭公子一定很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受到如此的酷刑吧?””啊!”美婦人驚訝地一挑雙眉,用手輕輕捂住嘴唇,“你怎會猜到的?”
“你剛才使得是師傅的絕技‘點穴定身術’,這是師父經過二十年才研究透徹的絕學,你居然一抬手就使了出來,一定和師父脱不開關係。”鄭東霆沒精打采地説。
“他竟然已經將這門功夫參透了?我到現在還只能夠使出一兩招,不知道整套武功使出來是什麼樣子?”美婦人用手扶着面頰偏頭想了想。
看着鄭東霆全無緊張焦慮之色,她不禁好奇地問道;“你不感到憤慨,不公平嗎,師父的錯,要讓土地來擔?換了其他人,一定會大吵大鬧。”
“嘿嘿,你以為我是年前沒遇到過嗎?”“鄭東霆苦笑一聲,”牧天侯是牧天候,我是我,他的錯不該罰在我身上!十年前我差一點點就叫破了喉嚨。
有誰聽得進去嗎?我還不是落得十年不準施展各派武功的下場。我早就知道牧天候的徒弟不是什麼光宗耀祖的事。”
“呵,你倒挺隨遇而安的。”美婦人的臉上露出一朵妖豔的笑容,“你讓我想起一個童年的遊伴,他和你一樣認命,他認的是天命,相信自己終有一日能夠天下無敵、肆意縱橫。如果我不是遇到了牧天候、他不是忘情於武功,也許我會和他定下終身,從此過上無法無天的逍遙日子。”
説到這裏,美婦人的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憧憬。但是這樣的憧憬漸漸地被黯然神傷所取代。她如夢初醒地轉過頭:“我喜歡認命的人。這樣吧,如果你能夠猜出我出嫁前的閨名,説不定我會放過你。”
“真的。説話算數?”鄭東霆聞聲一震,心中大喜過望。
當然,我現在好歹也是堂堂關中刑堂的主事,説過的當然要算數。”美婦人微笑道。
“原來你就是關夫人,哦,對,出嫁前的閨名。嗯…師父的確提到過…”鄭東霆緊張的回憶着牧天候十年授藝之中對他聊過的紅顏知己的姓名。
“你是天山女俠葉婷!”鄭東霆閉上眼睛思忖半晌突然道。
“噢…”一旁牢房的連青顏聽到這裏立刻嘆息一聲,用一隻手捂住了臉。
“哦,哦,哦哦!這個不算,你當然不是葉婷,我只是開個玩笑。”鄭東霆冷汗直冒,雙眼一陣亂眨,“對了,你是衰牢山的花如霧!”
看着關夫人陰沉的臉色,鄭東霆連忙道:“不不不,也是玩笑,是玩笑。我看氣氛太緊張了,所以活躍一下氣氛。”
關夫人將雙手盤在胸前,淡然道:“這是笑話嗎,真奇怪,為什麼我的心情會忽然變得怎麼差呢?”
“等等,我知道了。你是張結英!”
“…”
“魚蘭蘭?”
“…”
“方苧?”
“…”
“戈柔雁?”
“夠了!”關夫人本來木屋表情的臉頰此刻浮起了一層無法遏止的狂怒,她從懷中抽出一根銀針狠狠的紮在鄭東霆胸口的膻中穴上。
鄭東霆只感到一股奇癢無比的感覺辣辣地朝着周身百骸散去。緊接着,自己的奇經八脈彷彿爬滿了鐵嘴鋼牙的螞蟻,拼命撕咬着自己的血脈經絡,又酥又麻又癢又痛,恨不得立刻就咬舌自盡來抵制自己的痛楚。
“啊!”鄭東霆難過得渾身痙攣,結結巴巴地嘶吼道,“關夫人,再…給我一次機會,我…”
關夫人踮起腳尖,狠狠抓住鄭東霆的衣領,交他的頭拽到自己嘴邊,低聲道:“我叫南宮芸,記得嗎,我叫南宮芸,南宮芸,南宮芸!”説罷她抓住鄭東霆胸前的銀針,狠狠地插深了半寸。
“南宮芸,啊!”鄭東霆慘叫一聲,連忙説,“我記得了,記得了,師資跟我説起過你的名字…”
“哼!”
關夫人似乎連看都懶得持他,一轉頭大步瀏覽地走出了房門。
“我記得你的名字啦!”鄭東霆求饒地嚎道,直到不見關夫人的蹤影他才爺起頭慘號一聲:“師父,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