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行不行不是嘴巴上説的,練練吧?”
這個穿淡藍sè緊身牛仔衣褲,黑sè馬靴名叫的南子女保鏢聽見王超嘴裏突然説出來她的梅花拳練得不好,臉sè陡然間變得更冷,好像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原來她以外王超只是張彤跟隨的小白臉一流人物,並不在意。但剛剛聽見居然説是張彤新請的保鏢,她的心裏就不怎麼好了。等到現在居然還評價起她的身手時候,終於忍不住心中大怒。
本來她就是吃保鏢這一碗飯的,現在碰到個搶飯碗的。哪裏有什麼好臉sè?
更何況還評價她的拳法,説她沒有練到家,保護自己都勉強,還出來保護別人!同樣是練拳的,聽見這個話,就算是涵養再好,修養功夫到家的人,也立刻會二話不説,拉開架勢就練練!
啪!
南子練練兩個字説出口,眼睛盯着王超,穿着黑sè馬靴的腳卻無聲無息的動了,先斜着踢出,外拐,鏟向王超的小腿脛骨,再猛的向內鈎掛!好像一柄割麥子的鐮刀。這正是梅花拳中的潑腳鈎掛腿。
這個南子一鏟一勾之間,能直接割斷十公分粗的棗子樹木樁。更別説是人腿了。
她無聲無息潑腳勾掛一出,是要把王超的腿骨割斷!出手十分的毒辣。
王超面對這招,下盤動也不動,生生的讓南子腿鈎掛上,等對方回拉的時候,小腿肚子陡然一彈。
砰!南子的腳勾到了王超小腿肚子,正要回拉的時候,陡然感覺到對方的小腿上好像是萬斤弓弦彈抖,炸得她下肢幾乎麻木。
隨後她身體似乎踩着蹦牀,一下騰雲駕霧般的倒飛了兩米,身體狠狠貼着牆壁才勉強停下來。
旁邊的雨兒,張彤都只看見她突然踢出一腳,隨後無緣無故的就飛了起來背貼到牆壁上。
嗨!南子被一下抖飛,似乎十分的不服氣,突然又腳蹬牆,借力猛撲過來,兩拳齊撞,到了半路上五指好像梅花開瓣一般炸開,打向王超的小腹和胃尖脾臟。
這是梅花拳炮捶中的“五梅分瓣”,拳打變指炸,又能點穴又能變抓摳帶着擒拿,抓衣服摔打,打法詭異多變,一般人碰上了,簡直傻眼。
但是王超對這些複雜的變化視而不見,直接橫着小臂往下一壓,正好壓在南子的兩手胳膊彎取地方。
就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壓,把一切變化都消於無形。南子只感覺到自己兩手胳膊彎曲處好像被壓上了一根大鐵柱子,連帶得她的身體都不能動彈。
她連連運力,掙扎得臉紅脖子粗都無法動彈半點,又抬頭看見王超氣息平平,心臟跳動緩慢,呼吸均勻,知道對方的功夫遠在自己之上。
“幸虧我只是張彤的朋友,這次幫忙保護她的安全,不是和你們搶飯碗。要是真正和你搶晚飯的拳師,就憑你先前的那句話,現在你已經殘廢了。”王超手一鬆。
“哼!你等着。”
南子吃了虧,又聽見王超的話很不順耳,猛的一直起身,蹬蹬蹬馬靴一陣響,走也不回的走下樓。
“你這人説話怎麼這麼不客氣?人家好歹也是女孩子。你不能就讓着點?”雨兒臉sè也有些微怒,兩顆杏仁眼盯着王超。
“雨兒,你和是南子是好朋友。但一行有一行的規矩。如果這次他不是我的朋友,而是我從別地方請來的高手,和南子衝突,那南子可能真的就殘廢了。”張彤搖搖頭,她是練武當劍法的,倒是深深知道一些規矩。
練拳的人,給人當保鏢,看家,護院謀生的競爭也相當的激烈。為爭一個飯碗,一口氣,打死打傷那是很正常的事。的確,要是王超是張彤從別的地方請來的高手,就憑南子一句銀樣蠟槍頭的話,又先出腳踢人,早就被打殘廢了。
“那倒也是,去年也從國內那邊過來的少林寺和尚,就因為在一個場合,站在亨利先生背後。事後洪門説是少林搶了他們的生意,雙方又是打架又是火拼,弄得一塌糊塗。”雨兒皺着眉頭,似乎對這些事情説起來,有些無奈。
“法國洪門和少林寺的火拼?”王超倒是在南洋也稍微的聽到了這個消息。
事情的起因是,法國少林寺的一個和尚因為在一個公共場合,站在一個法國富豪的背後,充當保鏢的角sè,事後,法國洪門立刻找上門去,説是少林寺搶了他們的生意,兩邊高手約鬥,又是比武,又是火拼,鬧得不可開交,最後還是國內的廖俊華親自跑到了法國調和兩邊的矛盾。
這件事情,雖然説起來很無奈。但也沒有辦法,法國洪門在整個法國開有保安公司,專門訓練人才,給富豪僱傭,收取佣金,突然間少林寺插進來,也要搶這個生意,搶飯碗,哪裏有不幹架的。
“好了,我進去洗澡了。雨兒,你從今天開始,也要跟在他身邊。”
張彤説了一句,自顧自的走到房間內的大浴室關上門,隨後傳來嘩啦啦的水響。留下王超和雨兒坐在房間裏面的沙發上。
“嗯………你和張彤是朋友?”
坐了大約幾分鐘,雨兒看見王超一副氣定神閒,雙目微閉的模樣,有些忍受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開口問道。
原來她以為王超只是個張彤信任的年輕人,但剛才和南子交手的兩下卻令得雨兒改變了心中的想法,好奇心越來越濃。
“我曾經親眼看見南子幾分鐘之內,一個人把十多個高大強壯,手拿武器的白人流氓全部打成殘廢!但是剛才在你的面前,她卻好像一個孩子一樣被戲耍,你很強大嘛。”
雨兒眼神玩味的看着王超,眼神轉角,挑了挑,一下就把少婦嫵媚的挑逗意味表現得風情萬種。
她穿着的是黑sè紗網連衣裙,皮膚雖然沒有張彤好,但白裏透紅,顯示出生機勃勃的健康狀態。臉上五官jīng致,小瓊鼻,化妝不濃不淡,手指如葱,上面是桃花sè的丹蔻,很是xìng感。
這樣的女人,風韻成熟,但卻讓人看不透是嫵媚放蕩,還是正經。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不過毫無疑問,無論是誰,都能夠在第一眼之中,對她產生濃厚的興趣。
“我是張彤的朋友,你叫夏雨吧。我聽張彤提起過你,我這次來,除了保護她的安全,也要一起保護你的安全。從今天起,就算是睡覺,我希望你不要離開我十米的範圍。只要在我周身十米的範圍,我可以保證,就算是你被狙擊手瞄準了都沒有事情,但是超過了十米,就危險了。”
王超説完這幾句話,便又停了下來,聚jīng會神去了。
“呵呵,你挺神秘的。”夏雨見王超這個樣子,也不在意,繼續説話:“張彤的朋友很多,不過她信任的人卻不多。尤其是男人。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她的哪一位朋友?”
“我的身份,你知道了沒有好處,反而會給你惹上比現在更大的麻煩。”王超搖搖頭。直接拒絕了夏雨的這個問話。
開玩笑,王超是什麼身份,殺人無數,仇家遍佈天下的大軍閥頭子。要是讓敵人知道了在法國,只怕一天二十四小時,時時刻刻都要有人暗殺對付。
“越來越神秘了。”夏雨咂了砸自己的舌頭:“不過我看你的年紀也不怎麼大,如果我猜得沒有錯,剛剛二十歲出頭吧。二十歲出頭就這樣神秘,強大,氣度也還不錯的年輕人,倒是很少見。”
王超笑笑,並不説話。
夏雨見王超這個樣子,嘴角勾了個神秘的笑容,也不説話了,只是嘩啦啦的把玩着自己手腕上的一串紫水晶手鍊。
過了好一會,張彤從浴室洗澡出來了,穿着一件寬大的睡袍,“雨兒,你吃過飯後今天就睡我這裏。”
説着,又對王超輕聲説着:“我房間挺大的,你要不要開個鋪?”
這一句話,又令夏雨瞪圓了眼睛!她和張彤是閨中密友,更是生意上的夥伴,也算久經商海沉浮,見多識廣的女人了。卻從來沒有看到張彤這麼信任一個男人,而且居然還問他睡不睡自己的閨房!
“張彤這是怎麼啦?我看這個年輕男人只是神秘一點,會兩手功夫,就迷得張彤神魂顛倒了,一副把命都託付出去的模樣?”夏雨心中嘀咕着,手中的紫水晶手鍊越轉越快。
“那不用,我就在客廳。”王超連忙搖頭。
入夜。
一張足足有兩米寬,可以躺下四個人都輕輕鬆鬆的牀上。這是張彤的閨房。柔和的燈光,rǔ白sè牆壁,佈置温馨。
夏雨和張彤睡在一張牀上,牀上是一塵不染的雪白蠶絲被單。
眼睛瞟了瞟開着的門外面沙發上,王超盤膝坐在沙發上,雙手下放。
他的這個神態,十分安然,就好佛坐蓮台,讓人看上非常的舒服,也想跟着學一學的衝動。
“彤彤,你的這個朋友到底是什麼人?你就這麼放心他?看你這個模樣,好像是把命託付給他都無所謂的樣子,老實説?你們是不是有一腿了?不過彤彤你好歹也是縱橫商海多年了,曾經滄海的人物,沒有理由就這麼的被人迷得神魂顛倒吧!”
夏雨突然轉身,扯了扯張彤的睡衣。
張彤哼了哼:“雨兒,你瞎説什麼。我只能説,他是絕對值得信任的朋友,如果他還不能保護我們的安全,那天下也就沒有人能保護我們了。”
“切?本小姐睡覺可不習慣一個大男人看着。”夏雨翻了一下身:“你還説你們沒有一腿,剛才你還問他要不要睡到房間裏來,這分明是勾引吧。而且,這人還説,只要在十米之內,就算是槍瞄準我們都不要緊。張彤,老實告訴我,他是什麼人?”
“雨兒,你不擅長把男人迷得神魂顛倒之後,又一腳踢開麼?而且你經常吹,什麼男人,只要和你聊上兩句,連祖宗三代的履歷都能掏出來,怎麼他的身份掏不出來?”張彤颳了一下夏雨的鼻子:“好了好了,明天咱們還有一個和英國皇室的商業會談,是筆大生意。還是早點睡覺,免得明天起來眼圈黑黑的,自己形象不好,誰還會訂購我們的化妝品?”
“哼。”夏雨不説話了,閉上眼睛,眉頭皺起,似乎在怎麼算計,把王超的身份挖出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巴黎市的另外一頭離意大利廣場不遠的第十三區,一條街道招牌是典型的漢字,這便是法國的唐人街。在唐人街zhōngyāng,一家門面並不大,但招牌鮮亮,金子閃閃的武館大門敞開着。
“你一腿潑腳鈎掛?勾實在了,割回來的時候,那個年輕人腿肚子一彈?就把你人彈飛了?然後你用五梅開瓣,他簡單一壓,你全身就動彈不得?了不得,了不得。這是個絕頂高手,練有九牛二虎之力,和你動手,留很大余地了。”
武館中,一個頭發漆黑,臉sè紅潤,手上拿着一根紅漆龍頭枴杖的老者正看着南子在比劃和王超交了兩手失利的動作。
“九牛二虎之力?”南子眼神緊一緊。
“練武的人到了絕頂,丹法大成,先天罡氣練成,兩根小腿,大腿,兩條前臂,胳膊。包括頸項脖子,這九個地方,每一處的筋肉,都有一頭牛馬的力量,兩條背膀,也有兩頭老虎的勁。這樣的人,能生撕虎豹,硬拉烈馬,力擲大象。你別小看了他這一彈,不是拳法到絕頂,使不出來。這樣的人,不好對付,既然不是來搶飯碗的,我們也不用小題大做,我明天一個人去拜會拜會。”
夜深沉了。
突然,幾個神秘的影子在張彤的住宅外面一閃而過。隨後輕盈敏捷,無聲無息的進入了房屋後面的黑暗角落,一下就不見了蹤影,好像融入黑暗不分彼此。
“還真有來找死的?”
王超眼睛一下睜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