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義,司徒信現在在加利福尼亞州的一個名叫紐特的小鎮上,距離這裏大約一個半小時的車程。”
“具體的衞星地圖?”
王超眼睛一翻,伸出了手。
威利在電腦上敲擊了兩下,隨後又叫了秘書進來,不一會便打印出了一張極為詳細的地圖,上面的路線具體地點都用大紅箭頭標了出來。
“嗯。兩個小時的車程?大約四個小時我就會回來,那就麻煩威利先生你在這裏等四個小時。還能勉強趕得上飛機。”
王超淡淡的掃描了一下高清晰的衞星地圖。身體直接向前跨出一步,威利眼睛都沒有看清楚,王超就已經失去了影子。
“哦,買嘎的。”
威利在胸口劃了十字架,心中暗暗的詛咒上帝,讓自己碰到魔鬼一樣的人物。
“你現在的呼吸是每分鐘16次,心跳是每分鐘63次。希望你不要有大的波動,不然的話,不到一秒鐘,你就要去就見馬克思了。”
巴立明冷冷説了一句,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依舊的閉目養神。王超讓他看住威利四個小時,他自然看得住,不怕對方玩出什麼花樣來。
以他的敏感,聽力,洞察力,威利整個身體的呼吸頻率,心跳頻率,脈搏頻率,他都聽得清清楚楚,只要這個人稍微有較大的情緒波動,他立刻就會暴起傷人。天上地下,沒有人救得了威利。
威利攤開雙手,苦笑了一下,果然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等待起來,一動不動。
黑夜之中,王超急速的行走着,兩條腿在路上快成了一條線,連依稀的路燈都照不影子來。他的衣服在高速行走之時被氣流拉動扯得呼呼做響,好像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的朝後拉扯。這是從舊金山前往加利福尼亞州的一個名叫紐特小鎮的公路,時不時的有車呼嘯經過,但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注意到了公路邊緣這個急速行走的男人。不得不説,美國人的神經十分的大條。而且各種稀奇古怪的行為看多了,居然不怎麼在乎一個比自己車還跑得快的人。
王超看清楚地圖之後,直接用腿走路,不用車。兩個小時的車程,他用腿未必比開車慢,而且他用威利的車,還顧忌對方耍花樣。
他現在的腿功,全力施展開來,已經是驚世駭俗,但他根本不怕,在美國他怕什麼。而且他的臉用了一張面膜。
威利的能量果然大,在幾十分鐘之類就通過各種方式查清楚了司徒信,司徒義在哪裏。這樣王超都暗暗驚訝洛克菲勒的勢力之大,要不是暫時控制了威利,如果真正讓司徒家藉助了洛克菲勒勢力對唐門發動攻擊,那還真的要出大麻煩。
王超在公路上奔馳了一個小時之後,基本上車輛就很少看到了,畢竟紐特鎮是加利福尼亞的一個偏僻小鎮,因為那裏黑夜經常發生搶劫暴力事件,治安條件不是很好。而且美國的人口比國內少十億,這麼晚了,前往偏僻小鎮的道路上人煙少是很正常的。
“哧!哧!”
一輛紅火sè的法拉利跑車從後面開了過來,隨着自己的腳步開了五六分鐘之後,突然加速一個猛衝,然後瀟灑的一個大轉彎,都可以看見輪胎側線漂移了起來,顯示出jīng湛非凡的車技。
顯然是這輛車的主人在路上跟了王超五六分鐘,覺得很好奇,才起了心思,要攔截下王超。
的確,黑夜的公路上,一個人以車都追不上的速度猛走,只要是心理正常的人都會震驚,好奇,懷疑。
王超皺了皺眉頭,停下腳步,挺身而立,火紅的法拉利跑車就停在了自己面前。
以王超閃電般的身法,完全可以閃躲開這個車的攔截,繼續前走,之所以他會停下來,因為他在一瞬間看見了一個令自己都驚訝的面孔。
敞篷跑車內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而且是一個黑頭髮黃皮膚的漂亮女人。
這倒還罷了,加利福尼亞州的華人多去了。令王超驚訝的是,這個女人的面孔非常非常像司徒月。無論是臉,還是眉毛頭髮,都好像一個模子裏面刻畫出來的。
“見了鬼了,司徒月都已經死了。哪裏又來一個?”王超眉毛上挑了一下,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卻不去仔細的想,而是就要邁步繼續走路。
畢竟當前,殺人要緊。
“喂,等一等?”
車上的女人發話了,用的居然是帶着京味兒的中文腔調。
“有事麼?”王超斜着眼睛再看了一眼這個和司徒月一模一樣的女人。
“腿功很好,是練武的吧。”女人眼神看着王超,上下打量了一眼,“你是從墨西哥偷渡過來的?看你的樣子,到美國絕對沒有超過三天?身上沒有錢了?要到哪裏去?要不要幫忙?”
“到紐特鎮。你怎麼知道我來美國絕對沒有超過三天?”王超倒是很驚訝這個女人的眼力。
“很簡單,偷渡過來到美國混了幾天後,整個人都會沾染上一點東西。而且你居然走路,肯定是偷渡過來身上沒錢了,這樣的人,我見過不少了的。正好我也去紐特鎮,來吧,上車,我送你一程。如果你沒有住處,就暫時住我家裏好了。”
女人揚了揚頭。
“哦!我遇到雷鋒同志了。”王超似笑非笑,“你一個女孩子,半路隨便就幫助人搭車?不怕出事情麼?”
聽見這個女子熱心的話,王超都以為自己碰到了女版的雷鋒,或者是海外華人都是活雷鋒?
“出事?在這加利福利亞,還沒有人能把我怎麼樣。”女人輕輕一笑:“不過如果是美國佬,我肯定不會幫,華人偷渡來美國的,多少都有點難處。你這樣的人,我也沒有少幫過。而且我也懂點功夫,起碼可以隨便放倒八個十個男子。倒不怕出什麼事情。”
説着,她隨意的把手往下一拉,看似用勁輕飄飄的,手的邊緣卻突然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嘯,好像黑夜之中突然有人吹了一下哨子。
“好八卦掌。”
王超眼皮跳了一下,這一下八卦發勁和國內李老爺子那一派八卦極其相似。而且看這一下手刀拖拉的勢,這個女人居然是個高手!而且已經突破了明勁的巔峯,到達暗勁,難怪這麼自信。
“上車吧。我送你去紐特鎮。”女人又極其瀟灑的笑了笑,拉開車門。“你放心,我不會把你怎麼樣,任何華人來了美國,都可以得到我們洪門的幫助,更何況看得出來,你也是個練家子。”
“好吧。那就多謝了。”王超沒有客氣,直接坐了上去。“想不到,這個世界上還有熱心人。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姓司徒,名玉。你呢?”
司徒玉甩了甩自己的頭髮,臉上閃爍着一種非常平淡恬靜的神采,和司徒月的高傲,野心勃勃的氣質截然不同,這令得她漂亮的臉蛋上平添了很多女xìng的温柔。
“哦,我姓孟,名神機。”聽見司徒月這個名字,王超臉上沒有半點波動,好像早在意料之中。同時王超也報出了自己的化名。
他回國,就是用的這個名字,有身份,有護照。沒有半點破綻的身份。
“你是從哪裏來的?到紐特鎮找親戚還是找工作,還是幹別的事情?”司徒玉猛的發動了法拉利跑車,把車速開到了很大,一飆而去。同時問道。
王超身上的衣服經過一個小時前的打鬥,沾染了一些血跡,血跡沾染上了灰塵,弄得污點斑斑,有點髒兮兮落魄的模樣,又黑夜在路上行走,車都不搭,這也難怪司徒玉把他認為偷渡過來還沒有找到工作的偷渡華人。
每年偷渡到舊金山的人很多,大多數都是王超這個樣子差不多。
“偷渡來的就偷渡來的吧。”王超隨意的回答着。
司徒玉微微一笑,也不再問下去,很善解人意的模樣。
車開得飛快,不一會,漆黑的夜幕中,就出現了一大片片的玉米地青紗帳,這是北美的一些農場,這明顯是到了偏僻的郊外,再行駛一會,就到了一片小鎮上,都是白sè的柵欄,形成了dúlì的院落,典型的美式風格的鄉村小鎮。
車行駛到了小鎮的盡頭,出現了一個大型的農場,裏面是許多的大型平房,看樣子就好像是加工農產品,放收割機的房屋,但王超看得出來,絕對不是這麼簡單。
這裏面偶爾出現的持着俄羅斯新型AK系列步槍人來回遊蕩的身影就可以看得出來。裏面肯定是司徒家的一個武裝基地。
不過這也不稀奇,北美很多偏僻大型的農場主就好像是地主的莊園,有都私人武裝,幹些秘密的活動,甚至種罌粟都不稀奇。
車一開進農場,看見車牌,門衞直接開了門,一直開到了中間一棟白sè的平房的停車坪上才止住,車門外早等了幾個傭人。
“三小姐,你回來了?老爺和大老爺都在等你呢。”一個年紀比較大,但看上去十分乾練的婦女拉開了車門,隨後看了看一同走下來,渾身污跡的王超,眉頭不經意的皺了皺,卻沒有説什麼,看得出來,司徒玉是經常幫助落難的偷渡華人,傭人都有些習慣了。
“劉媽,把這位先生安排一下。他是我朋友。”
司徒玉輕輕的説着。
“慢,我也聽説美國洪門的司徒先生是很厲害的人物,麻煩玉小姐幫我引見一下如何?”王超突然擺了一下手。
“哦?”司徒玉看着王超,突然笑了:“我倒忘記了,你在路上的腿功很出sè,也是練家子,既然這樣,跟我來吧。”
司徒玉倒是不在意王超為什麼知道司徒家,司徒家在華人界很知名,尤其是在練武的中間。她也曾經幫助過落魄的練家子,後來成為了洪門的金牌打手。
而且司徒家在武術家有着孟嘗的名頭,意思就是隻要練武的落魄了,來到司徒家工作,都能有一口飯吃。
“三小姐,老爺和大老爺在和很多人商量重要的事情,你帶外人進去……”劉媽遲疑了一下。
“不要緊。”司徒玉揮揮手,“這是我朋友。”
王超跟隨司徒玉進了大門口,雖然大門口左右分別站立了三個端衝鋒的打手,但看見司徒玉,卻沒有阻攔,開了門讓王超進去了。
一進屋子,王超眼皮跳動了一下,因為屋子裏面燈火通明,一個長方形的廳堂,兩旁擺滿了太師椅,正zhōngyāng掛着一張巨大的關羽畫像,手持chūn秋大刀,下面是巨大香爐,香火繚繞。
關公畫像下面坐的是一個身穿唐裝的中年男人,正是司徒義。
下面的椅子上,分別坐了七八個洪門大佬。這些大佬身後還站了兩個或者一個小弟,都是jīng壯彪悍,顯然是能打的那種保鏢。
這樣的氣氛,搞得王超好像是來到了舊社會的幫會堂口。和外面的美國式農場,端AK的小弟構成了巨大的反差,弄得有一種穿越的感覺。
不過王超也不驚訝,洪門拜關公,弄這些古典的禮儀,也是一種增強凝聚力的表現。沒有這些正式的禮儀,便會給人一種幫會散亂的感覺。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這是一句很經典的話。
這和唐門不同,唐門全部是軍事化。借鑑的是現代化的管理。這是唐紫塵竭力改革的結果。
“玉兒,你回來這裏幹什麼?不要你直接到家裏去麼?你nǎinǎi在和重要客人談話,要你去陪下話。”
看見司徒玉進來,坐在最zhōngyāng的司徒義眉毛一挑,喝了一句。隨後又把眼睛盯了一下司徒玉身後的王超,臉sè更是不好得厲害。
王超卻是沒有看司徒義,而是放出一絲眼光,注意到了司徒義身後站着的一個死氣沉沉的年輕人和一個腰間插着一根雙節棍的青年。
死氣沉沉的年輕人站在那裏,完全沒有一點氣息,呼吸都幾乎沒有,臉sè蒼白,眼珠無神,好像是具殭屍。而那個腰插雙節棍的青年,雙節棍是紅漆,兩頭一邊刻了一朵極細的花。
雙花紅棍。
很明顯的,這個青年是洪門的金牌打手,雙花紅棍。和廖俊華當然是一樣的狠角sè。
不過王超更明顯的是注意到那個死氣沉沉的年輕人,王超的眼力何等的厲害?這個年輕人眼睛無神,臉上沒有一點血sè,是因為所有的血都聚集到了腹部。
顯然,他是在時時刻刻都嘗試着抱丹的功夫。拳法之高,可想而知。
“我不去,我知道,我姐死了,而我和姐長得像,nǎinǎi要我去和那個洛克菲勒家族的威利勾搭,不過我已經有男朋友了,這次回來,我就是明着説一聲的。不要逼我。”司徒玉面對司徒義的質問,冷冷哼了一下。
司徒玉這言一出,在場的一些洪門大佬都交頭接耳起來,大廳之中嘈雜了。
“住嘴!不要臉的東西。你這話讓你nǎinǎi聽見了,看你nǎinǎi不打斷你的腿!”
司徒義臉sè幾乎暴怒了,今天他是召集美國洪門的所有大佬開會,商量徹底和唐門決裂的事情,司徒玉當面闖了進來,而且語言讓在場的人笑話沒有家教,這如何令他不暴怒?
司徒信就坐在司徒義下面,聽見司徒義這麼訓斥他的女兒,臉sè鐵青,但卻不好説話。因為司徒玉的事情是洪秀蓮定下來了,他也説不好話。洪秀蓮在司徒家,是説一不二的老祖宗。
“阿信,你這個女兒家教還欠缺了一點。另外,我們洪門開會,可不能讓有外人在場。把外人哄出去吧。”
一個老氣橫秋,五十歲上下模樣,頭髮梳得很jīng神,蓄着八字鬍的人説話了。眼睛瞟着司徒玉身後的王超,閃過了一絲鄙夷,同時頗為玩味的看着司徒玉。
“大伯,爸,你們開會,我走了,我今天回來,就是説是一聲,我準備脱離家裏,下個月就和我男朋友回大陸。媽在哪裏?我去向她説一聲。”
司徒玉心裏好像很失望,對王超抱了一個歉意的眼神。
司徒義臉sè鐵青,“阿宏,把玉兒帶到後面去關起來。你給我看住她,等她nǎinǎi來收拾她。”
那個雙花紅棍的年輕人顯然就是阿宏,聽見這話,臉sè愣了愣。竟然出奇的沒有動。
“這個,當年我差點餓病死,是三小姐救了我進了醫院,還幫我安排了工作,這……”
阿宏顯然不想動手。
“爸,你説句話。”司徒玉揚了揚頭。
“你nǎinǎi決定了的事。我也沒有辦法,玉兒,聽你nǎinǎi的話,沒有壞處。是為你好。”司徒信嘆了一口氣,“好好好……”司徒玉好像側底失望了。轉身就要出門。
“你去。”司徒義招了招手,對他旁邊另外一個死氣沉沉的年輕人説了一句。
突然,這個年輕人的眼睛猛然恢復了神采,蒼白的臉sè也瞬間抹了一點血紅,身體一動,眾人只覺得大廳地面一震,好像是放炮的後坐力,就看見鬼魅一樣的影子閃了閃,眼皮沒有眨下就來到了司徒玉面前。
任憑是在場的洪門高手眾多,在這一下,也沒有看清楚這個年輕人究竟是怎麼動手的。
一剎那,都心中驚訝,司徒家居然有這樣的高手。
司徒玉心中一驚,百忙之中,腳步後撤,身體下伏,一條手臂從腰後摔打出來,另外一手下抄,如鐮刀割麥搬人的腿。
這兩式八卦掌的“白蛇伏草”“下步揮鐮”使得正宗,底子渾厚,架子穩當。就連王超也禁不住心裏叫好了。
同樣是兩姐妹,司徒月就比司徒玉相差了無數個等級。
不過這樣的武功,對付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還是不夠看。因為王超早已經看出,這個年輕人的武功,已經摸索到了抱丹的程度,已經絲毫不亞於周炳林,伊賀源這樣的角sè,也超過了暗殺自己的那個岐伯。
“看來洪秀蓮口中的殺手之王,就是這位了?”
輕輕拉住司徒玉的衣服,一個牽引,便把司徒玉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同時手臂輕抬,就勢格擋把年輕人一抓擒拿合鎖的勁格擋開了。
“嘿嘿?”
年輕人眼睛閃爍出一絲凌厲然如針一樣的殺意,他覺得王超這一下出手綿軟,似乎是太極拳的化拳功夫。
崩!
年輕人殺意一顯之後,側步滑溜,沒有任何的徵兆,就到了王超的側身,不知道怎麼的,手一翻,便多了兩把半尺長,一指寬的柳葉匕首,匕首之上傳出了細微的藥腥味,顯然是塗了毒物一樣的東西,無聲無息的朝王超的後腦,大腿上扎到。
同時,他的嘴一張,噴出了一口氣,口氣裏面銀絲一閃,居然是一根梅花針!
這個年輕人武功高強,動手來百無禁忌,拿塗毒的匕首,嘴裏面還含了飛針噴出殺人!簡直違背了武學裏面的所有打法,完全是**裸只求殺人的手段。
這樣突然出手,果然就是唐碎雲偶然碰上了,不死也要脱層皮。
只可惜,他現在碰到的是王超。
“小心!”
司徒玉就在旁邊,看見這驚險的一幕,喉嚨裏面崩出了聲音。
但是,她的話音還在喉嚨裏面醖釀,就看見王超左手上下一收,捉魚一樣,竟然把年輕的兩條手臂都捉在手裏,同時頭自然然而的一偏,針從耳朵邊飛了過去,右手接連探出。
撲哧!司徒玉看見了王超的一隻手活生生的挖進了這個年輕人的心窩裏面,閃電般旋轉拉了出來,手上便多了一個跳動的紅球。
隨後劇烈的血腥味傳遞了出來。
王超一式剖腹挖心,生生把對方的心掏了出來。
砰!這個年輕人倒在了地上,王超拍了拍司徒玉的肩膀:“你放心,司徒家從今天以後,就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