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沉了,陳氏集團的宴會也已經接近尾聲,但是王超卻沒有興趣再呆下去了。
和程山鳴比武一場,也沒有真正分出個實質的結果來,最大的效果就是讓一羣新加坡上流人士看了一場不花錢的熱鬧而已。
自己為朋友打生打死,一羣膏粱錦繡,滿腦肥腸的人看熱鬧,下賭注。對於這樣的場面,王超心中很不以為然,繼而上升到噁心的地步。
但是現在時代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單憑身體的極限武力,已經起不到什麼作用,也只有淪落為供人娛樂表演的技能了。雖然説是比武較量,其實也和那些在地下格鬥場生死搏殺的拳手是一個xìng質。只是一羣看客的地位提高了而已。
所以,程山鳴一走,王超就覺得意興索然,直接退出了宴會,換了件衣服,和陳艾陽來到總部摩天大樓的頂層。
海上一輪明月冉冉升起,發出雪白的銀光,照得海面上一片雪白,浪花翻滾,海風中夾帶的水氣鋪面襲來,脱出了下面嘈雜,污穢的濁氣,王超整個人覺得神清氣爽,身體內心意內的所有雜念,都似乎被月光,海濤洗刷乾淨,一塵不染。
看着月光下的海面波濤起伏,王超的心意沐浴在一片寧靜清幽的意境中,顯然,他又配合月光的意境融合心意天人合一養生。
“程山鳴的武功高強,肯定在加拿大也有不小的勢力,未必就會被華興會的那個申洪副會長控制住吧。”聽見陳艾陽突然説出了程山鳴十分危險的話,念頭一轉道:“我剛剛和他交手,看得出來,他的實戰經驗也非常豐富,絕對不是那種閉門苦練,從不生死搏殺的人可以比較的,一個人要實戰搏殺,要是沒有勢力和頭腦,早被人打死了。”
“話是這樣説,但是華興會原本就是黑道出生,一個個心狠手辣,擅長yīn謀算計,而且申洪手下,有一批專門管火拼的打手,槍法很好,擅長暗殺,打黑槍,厲害得很,不但是程山鳴,我還擔心,他們會對你不利。”陳彬站在陳艾陽身邊,對王超解釋,清爽的海風吹得她長長的頭髮拂起。
“我們陳氏集團的人,他不敢動,但是你一個外人,又幫我哥抗下樑子,下個月就要正式比武了,這次比武,資金比上次還要多。無論如何,華興會是輸不起的。不過等下個月,我的傷勢也已經會好得好不多,那個時候,無論是華興會請來什麼高手,我都有信心一戰,你還是明天就回大陸,不要捲進這個是非中去了。”
“那不行,原來你的傷勢,十天半個月是能好,但是那天為我掩飾飛馬踏燕,牽動了內臟,一個月之類,只怕好不了。如果還是程山鳴和你對敵的話,你肯定會吃大虧,説實在的,程山鳴這個人,是我有始以來,碰到的第一個厲害的對手,武功比我jīng純,而且入化通神,居然能在我拳腳加身的瞬間,自然勃發肌肉骨骼,心力暗勁反震,要不是我今天第一拳,佔了氣勢之優,肯定會輸在他手裏,而且今天我的絕招都在他面前使完了,下次再對上,就沒有這麼幸運了。況且我今天的一拳,是超水平的發揮,要是現在要我再打出這麼一拳來,我恐怕就力不從心,心裏沒有底了。”
王超這番話,也是實話實説,今天突然抖身,打出天人合一的一拳,氣勢陡增,一氣呵成搶到上風,其實的確是超水平發揮。
程山鳴的武功,在他之上。不過武功高,不一定搏殺就厲害,這條規律,已經被無數的前輩認證了。生死搏殺上,一般都是看經驗,臨場發揮,以及心力氣勢。一個練成暗勁的高手,也未必就是一個身法好,但是還在明勁階段的武者能打。
比武之中,功力的jīng純之能決定勝負的一半。
聽見這話,陳艾陽久久的看着王超,隨後搖了搖頭:“你自己還在迷霧之中,其實今天的這一拳,能打出來,這是必然。我和你結交這麼久了,你的人我也多有了解,不會看錯的,你的心意堅定,而且蓬勃,有一股默然能御的意境,顯然,有一股浩然磅礴的大氣,對你感觸很大,你被這股磅礴浩然的大氣影響,舉手投足,一拳一腳,都帶有這股氣勢。越是集中jīng神,遇到強敵,你的心意勃發,這股氣勢就越能發揮出來。就算功力比你強的對手,遇到了你,也要被你拳腳的氣勢縮震懾,處在下風。你只要面臨強敵,就一定能夠超出自己平時的水平,這是你心意中藴藏的東西,平息不受刺激,不顯露罷了。練拳人,一味苦練,那是不行的,還要配合到心意的感動,一感動,人就會投入,忘記生死痛苦,愛恨情仇。這樣的拳法,才是真正的上乘拳術,你顯然以前專門修煉過心和意。不然,也不會屢屢在強敵壓境之時,爆發出身體內藴藏的最強力量。我雖然身體上的修行,比你先走了一步,但是心意上的修行,可能遠遠的落在了你後面,如果我傷勢好了之後,和你對敵,也不見得是你的對手!你這個人,恐怕天生就是為了比武而生的。”
王超微笑了一下:“哪裏有這麼玄。”
陳艾陽把眼睛轉向天上的明月:“程山鳴是個高手,我沒有把握戰勝他,對他也生不起殺心來,如果一個月後的比武,還是他代替華興會和我比武的話,誰死誰傷,都不是滿意的結果。”
“這個我明白。我也有辦法。”王超道:“他現在還在新加坡,我現在就去找他,不説化解你殺死張光明的恩怨,最起碼,能讓他不攪進華興會的這場恩怨中就是了。或者等明天,下半年,你們再決戰一次也是可以的。”
“這個辦法好!”陳彬眼睛一亮,“如果程山鳴下個月不打,我看華興會從哪裏去找和我哥抗衡的拳師來!拳師和賭術大師一樣,可不是想請,就請得到的。”
“還有賭術大師?”王超疑惑問。
“當然有,我們東南亞,集團和集團火拼之後,如果兩敗俱傷,都不願意打下去,就用兩種辦法解決糾紛,一是賭拳比武,二是賭博。你看過電影發哥演的賭神系列吧,其實用賭博解決糾紛,也和裏面演的差不多,只不過兩方集團出手的,都是豢養的千術大師罷了,我們陳氏集團,也豢養了幾位的。”陳彬解釋着。
“千術大師容易訓練出來,但是拳術高手卻不是那麼容易請到的。如果程山鳴不打,我還真想不到這次華興會能請誰出來?這次合同也簽了,他們反悔都不成了。”
“哎,現在練拳,除了強身健體,也就只這麼點作用了,居然和千術賭棍並列為解決糾紛的手段,實在是令人笑話。”王超感嘆了一句,想起那些打黑拳的,更加悽慘,比集團豢養的拳師還要差很多,至於國內那些開武館,帶拳套在電視裏面表演散打的,摔跤的,那練武者都算不上。
“好吧,我現在就去找程山鳴説清楚,不然明天程山鳴可能離開新加坡,那就難以溝通了。”王超轉身,就要下樓。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吧。”朱佳和陳彬同時説話,隨後兩個女人對望了一眼,各自臉微微發紅,四隻眼睛對shè,顯露出了明顯的敵意。
“朱佳,你還是留在這裏,陳彬,你哥畢竟打死了張光明,和程山鳴有仇怨,也不能去,我一人去就好了。”
“華興會在新加坡也有勢力的,你一個人去,恐怕有危險吧,要不,我派幾個人一起配合你?”陳艾陽皺起眉頭道。
“哈哈,我不説過了麼。一個拳師,要是沒有勢力,生死搏鬥多次,不論輸贏,都會活不成的。我也是有勢力的。”王超顯露了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陳艾陽隨即釋然,也會意的一笑。
“程山鳴住在什麼地方?”王超隨後問。
“海岸線過去六十多里,那裏有一片山,山上建了很多休閒別墅,其中有兩棟,就是申洪的私產,他在裏面,還包養了三個二nǎi。這次帶人過來,雖然在市內的獅城大酒店開了房間,但是我估計這只是狡兔三窟,肯定要帶程山鳴去那裏。不過,你可以先到獅城大酒店去看看,如果程山鳴不在,就肯定去了那裏。”
陳艾陽打了個電話,立刻就調查清楚了一切,隨後,林立強上來,送上了一份清晰的地圖,地圖上面,指出了華興會在新加坡的任何一個要點。
沒有辦法,雖然是去找程山鳴商量暫時化解恩怨這一個簡單的事情,但畢竟是公然挖牆角,而且牽扯到四十億的大賭,還連帶着一條黃金運輸路線,這樣的資金牽扯,已經足夠能讓上百人犧牲xìng命了。
等王超下來的時候,已經把路線都記清楚了,一走到大街上,突然,他衣領內就響了細微的聲音。
這聲音很熟悉,是林雅楠的。
王超之所有這麼有信心,單獨去華興會的地盤,勸解程山鳴暫時放棄恩怨,就是因為,林雅楠一夥子人,早在幾天前,就到了新加坡。
信步來到海邊,王超就看見了林雅楠和大石頭孫磊,斧頭,榔頭這三個槍戰經驗豐富,在中印邊境叢林中作戰過的特種兵戰士。
“你終於有空出來了。我們兩天前,就到了新加坡。不過是坐船過來的,不然不好攜帶一些武器過來。”林雅楠一見面就道。
“你們一共過來了多少人?攜帶了武器,那是偷渡過來的?”王超問道。
“偷渡?”大石一聽,頓時哈哈大笑,隨後壓低了聲音:“我的王師傅,你現在再怎麼也是少校軍銜的軍區幹部,怎麼思想還沒有跟上組織?還停留在黑道的層次上?我們軍隊,南海艦隊,在東南亞,還要偷渡?就算是整個新加坡zhèngfǔ,也要給面子呢。不過我們這次,是跟隨一隻到馬來半島訪問的軍艦,秘密潛入。我們現在的身份,裝備,都是越南北部灣海上最大的僱傭軍組織,海鯊軍的打扮。”
王超也笑了笑,自己的思想的確跟不上組織,還停留在打打殺殺,偷渡的黑道手段上,林雅楠去了海南軍區和南海艦隊聯繫,要過到新加坡這個小國家來,還不是小菜一碟。
現在的國家,海軍雖然沒有美國的航母那麼強,但在整個東南亞,雖然一個動作,就可以掀起滔天大浪。什麼北部灣海上的海盜,僱傭軍,偷渡的黑勢力,蛇頭等等各種勢力,和南海艦隊比起來,簡直就是螞蟻一樣弱小。大石頭他們,的確用不着偷渡。
“你現在的情況怎麼樣?”林雅楠問王超。
王超把自己這兩天的處境,都一一説了,林雅楠聽後,眼睛咕嚕嚕轉了半圈,好像是分析現在的形勢。
“我現在要去找程山鳴把事情説清楚,你們現偵查一下,看看華興會有什麼勢力佈置?摸清楚情況後,我悄悄的潛進去,和程山鳴交談就是了。”王超道。
林雅楠一笑:“哪裏有這麼麻煩呢。我們直接去把申洪的那棟別墅轟掉,帶程山鳴出來就是了,程山鳴也是個高手,看能不能為國家效力。轟掉申洪,還可以嫁禍陳氏集團。這兩大集團,在東南亞,都是黑道上的巨魁,兩敗俱傷最好,海上也可以太平了。陳氏集團上次,走私毒品交易,都到內地去了。實在是太膽大妄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