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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血浸的蠟丸

    丁不一離開嶽王廟,返回老子山鎮。

    穿過鎮外和小樹林,步履沉重,枯黃的落葉如破碎的心,在腳下痛苦的呻吟。

    他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對還是不對。但他認定,自己避有這條路可走。

    在前面等待自己的是死神還是幸運?

    他心中一片茫然。

    突然,左邊林內傳來一聲令人心悸的慘號。

    他皺皺眉,弓身竄了過去。

    林中,三個漢子正按住一人,往那人的手指上釘竹笠。

    “東西在哪裏?”漢子在低吼。

    那人喘着粗氣,沒有回話。

    丁不一兩眼閃爍出熊熊火焰。胸中騰起一團正義之火。

    見死不救,何謂英雄好漢?

    撞上這擋事,若不拔刀相助,豈不沒了桃花園少主的英名?

    他目光膘到釘在旁邊一顆小樹幹上的一柄長劍。顯然這是那受刑人被三個漢子磕掉手中的劍。

    他躍過去,拔出樹幹上的劍,厲聲一喝:“住手!”

    三個漢子聞聲,鬆開被按住的人,抓起擱在一旁的鋼刀,跳立起身。

    為首的長髮漢子抖抖手中的鋼刀道“你是誰?”

    丁不一細眯眼瞧着對方,冷聲一哼:“你不配問。”

    “媽的,你小子找死?”另兩個漢予鋼刀一舉,就欲掄上。

    “刷!”丁不一的長斜在空中劃過一個漂亮的弧線,落至胸前:“本爺今日不想殺人,但若是撞上找死的,卻又是另一回事。”

    他冷靜和高傲把兩個漢子懾住了。兩把鋼刀楞在空中。

    那漢子怔了怔,挑起鋼刀道:“在下青龍幫青堂北子候子非,奉幫主嘯天龍候登天之命追殺本幫叛賊。望閣下不要插手本幫的家務事。”

    “哼!”丁不一冷聲道,“既是本幫之人,何以用種酷刑相待?”

    候子非道:“實不相瞞,此叛賊盜了本幫堂的一件至寶,因他不肯交還,故動用本幫堂家法。”

    丁不一想了想道:“好,待我問過此人,若你們所説是實,我自不管你幫的家務事。”

    丁不一想了想道:“好,待我問過此人,若你們所説是實,我自不管你幫的家務事。”

    丁不一扭頭向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的那人道:“他們所説是不是事實?”

    那人瞪着一雙凸眼,費力地搖播頭,看那光景,傷勢不輕。

    丁不一決心救不此人,於是沉聲道:“他説不是,這人我救定了。”候了非聲調一沉:“閣下居然存心要與青龍幫挑下這個樑子?”

    丁不一微微一笑,唬人的令人莫測高深的一笑:“青龍幫有什麼了不起了。”

    他的神態給候子非的感覺是,對手不是有所依持的絕頂高手,就是初出茅蘆懵懂無知的毛小子。

    候子非丟個眼色,刷,三把鋼刀一齊舉起,搭成聯成陣式,不用看出手,單看這架勢,候於非三人便是久經沙場的老手。

    “哈哈哈!”丁不一爆出一陣大笑。長劍倏然一晃,幻起一串串一溜溜的耀目劍圈,滿空錯落。

    笑聲倏然中止劍圈,滿空錯落。

    笑聲戛然中止,劍圈也隨之消失,長劍斜垂身側。

    丁不一唬起臉道:“我説過,今天我不願殺人,若是我要殺你們,此刻你們的人頭早就提在我手中了,要找麻煩,你們的幫主候登天末吧。”

    他話語雖硬,心中卻是撲騰亂跳。若這一招唬不住候子非三人,今日自己這條命就準沒了。

    他有些後悔,後悔不該管這閒事,自己若為此喪命,豈不是太不值得?

    候子非三人卻是真給唬住了。

    好厲害的劍法!分不清招勢來路,若讓這一串串的劍圈落在脖子上,這人頭還會有麼?

    兩個漢子摸着脖子,看着候子非,等待命令。

    候子非心想:看他劍執勢,咱三人決不是他的對手,與其被他殺死,倒不如留下性命,也好向幫主稟告。

    主意拿定,候子非垂下手中鋼刀,抱拳於懷道:“請問閣下的稱呼,咱們回去向幫主也好有個交待。”

    丁不一眉毛一挑:“聽清楚,本爺生死判官又叫冷血無情劊子手,職業是專殺人,找人殺。”

    簡短的自我介紹,每一個字都帶着血腥,令人人耳心驚。

    “當!”一漢子的鋼刀被嚇的墜落在地。

    “走!”候子非帶着兩名漢子急匆匆地走了。

    候於非急於逃命,也急於回幫堂,向幫主報告出現的這位可伯的敵人。

    丁不一暗籲一口氣,扔掉手中的找劍,在那人的身旁蹲下身來。此時,他才看清那人的臉。

    那人是個中年人,一身商客打扮,渾身的衣服已被撕裂,連內褲都撕破了,顯然侯子非等人已對他進行了徹底的搜查。

    他遍體傷痕,渾身是血。

    “你是誰?”丁不一問。

    中年人扁了扁嘴,吃力地道:“我想……請公子替我辦……一件事。”

    丁不一嘴巴一翹。自已這時侯,還有心思和時間替別人辦事?

    於是,他播播頭道:“對不起,恕在下不能相助。”

    中年人努力睜大雙眼:“你害……怕青龍幫?”

    丁不一盯着他道:“我若害怕青龍幫就不會來救了。”

    中年人咬緊牙:“你為件麼要救我?”

    丁不一啞了聲,片刻,才道:“我也不知道。”

    在年人楞了楞,拼力撐起上身:“救人救到底,請……”

    丁不一站起身:“我不能答應你的,你趕快離開這裏,去找別人幫忙吧。”

    “我下腹中了一刀,已不……行了,請你務必……”那人還在乞求。

    丁不一轉身就走。不了救中年人,已得罪了青龍幫,要是再攬上什麼麻煩,就更無法脱身了,還能找什麼六邪,學什麼劍?

    “朋友!”中年人突地大聲一喝,

    丁不一聞聲有異,便倏然轉回身。

    渾身是血,剛才連話還説不出口的中年人已然站起,手中握着漢子扔在地上的那把鋼刀,目光炯炯地望着丁不一。

    丁不一驚呆了。這中年人想幹什麼?

    中年人瞧着丁不一道:“請你將這件東西送到淮安柳蔭園,親手交給宋良安。”

    “宋良安?”了不一不禁驚呼出口。

    淮安柳蔭園園主宋良安是爹爹生前摺好友,兩人經常交換花種,丁不一還管叫宋良安做乾爹。

    中年人要送東西給宋良安?丁不一正想問話。

    中年人晃了晃身子,大聲道:“請你放心,這東西不是青龍幫的,你一定是要替我送到,否則,我不僅會死不瞑目,死後變成厲鬼也饒不了你了。”

    丁不一心念一轉,厲聲道:“你想嚇唬我,強人所難麼?”

    中年人不再説話,卻將手中的刀猛克插入自己的胃部。

    丁不一嚇的大叫道:“你要幹什麼?”

    中年人右手鋼刀一統,身上絞出一個大洞,血肉模糊,左手探入洞內,摸出一物,捏在手中:“東西在……這……請過來……”

    丁不一嚇傻了眼,哪裏還敢走近前去?

    中年人伸出淋淋的左手,右手鋼刀撐地,跪在地上,嘴唇竊動着已發不出聲音,兩眼用灼亮的眼光勾勾地盯着丁不一。

    丁不一進出一聲大喝:“我答應你。”

    衝着宋良安是乾爹的份上,衝着中年人這赴死的表現,他不能不答應中年人臨死前的這一要求。

    中年人驀然一笑。眸光迅速黯淡,身子往前一撲,寂然不動,已經斷氣。

    丁不一走到中年人身旁。

    中年人伸出的左手掌心中擱着一顆浸滿着鮮血的血丸。

    丁不一拎起血丸,揩去鮮血,原來是一顆小小的蠟丸子。

    中年人如此捨命保護這顆蠟丸子,可見這蠟丸裏面,一定藏有什麼驚人的秘密。

    丁不一猜不着,也無須去猜,蠟丸裏的秘密與他無關。他只須將蠟丸送到淮安柳蔭園就行了丁不一將蠟丸收入懷中。

    抬起地上的劍,就在林掏了個坑,中年入掩埋起來。中年人捨命完成使命的決心,使丁不一大為感嘆,同時,也增加了他尋李老信當年就是江湖上的人物,這七邪兄弟的姓名,他自然會知道,只是……

    丁不一觸動心思,胸中疑雲翻滾。

    金面佛説自己還要向六人學劍,如果爹爹真是天邪丁不偉,那麼剩下的該只有五人了,怎麼還會是六人?

    難道爹爹不是天老邪?

    難道爹爹還沒有死?

    餘小二瞪起小眼續道:“這七邪中唯有天邪是單勝,其餘的六邪都是複姓,這事可有些兒古怪。”

    丁不一沉:“我想不透,既然爹爹是被人所害,當作天邪丁不偉屈斬法場,這事與天邪丁不偉有關,爹爹為什麼還要我向七邪學劍?怎麼説,此呈也不合情理。”

    餘小二皺起眉頭道:“這天邪丁不偉,與你爹丁世偉只有一字之差,這不是天下的巧事麼?所以有人藉此巧事來陷害你爹。

    金面佛是你爹爹的朋友,也是七邪的朋友,這也是天下的巧事,所以這巧事就讓你撞上了。你爹拜託金面佛,金面佛拜託七邪,七邪又念你爹為天邪屈死,你爹為完成志願,金面佛為欠你爹的人情,七邪為金面佛的面子,總而言之……”

    丁不一沉聲道:“總而言之是弄不清楚!”

    餘小二呶起小嘴:“只要能長出指證你爹爹的人,事情就會真相大白。”

    丁不一若笑道:“只要能找出指證你爹爹的人,事情就會真相大自。”

    丁不一若笑道:“談何容易?爹爹生前都不肯告訴我他是誰,我上哪兒去找?”餘小二亮眼閃炮道:“去找衙門陸七,他一定知道。”

    丁不一抨然一動。這主意不錯!若能找到陸七,也許能弄清其中奧妙。

    丁不一心思已定,則問道:“你要説的第二件事,是什麼?”餘小二神氣地晃晃頭:“有人給大哥送東西來了。”

    丁不一詫異地道:“送東西給我?誰?‘你別急着問。先看看這是什麼東西再説,’餘小二故意賣弄關於地説着,從寬大的衣袖裏緩緩取出一物。

    丁不一身子一顫,似同有道電流襲過。

    餘小二手中執着的是一柄綴着五彩絲帶的摺扇。

    拿來!丁不一一把奪過摺扇,刷地展開。

    暖風拂面,香氣撲鼻,一座桃花園呈現在眼前,扇面右下角‘揚州十里坡桃花園’的印鑑,清晰可見。

    翻過扇面,一張賭桌,桌子九隻睹碗宛若在跳動。

    桃花扇,這就是那把表示他桃花園少主高貴身份的桃花扇!

    丁不一霍地站起,眼光向四處張望:‘小貞在哪裏?她在哪裏?’這柄桃花扇在小貞拐走包袱時帶走了,此刻,桃花扇失而復回,小貞也該是回來了。

    餘小二搖搖頭道:‘小有本不沒來過。’

    丁不一抖着手中的摺扇:‘那這把扇子哪來的?’餘小二道:‘是昨天夜裏一個馬車伕送來的。’丁不一微震道:‘馬車伕?’

    ‘是啊。’餘小二道,‘一個黑古溜秋的馬車伕進店來找我,交給潑一個人條紙包,説是轉交給你的,他説完話就走了,我本來是不想打開看的,後來恐怕有人謀害大哥,所以就代大哥拆開了。

    這長條紙包,包了一層又一層,開始我還當是金條,後來覺得不對,金條很重摺,怎麼會這麼輕?待打開一看,原來是這柄管看不管用的扇子。’丁不一沉聲道:‘那車伕沒留下話?’

    餘小二晃着頭:‘沒有。’

    丁不一又道:‘你沒退出去問話?’

    ‘哎呀,大哥,’餘小二拍着手道,待我知道這是那柄桃花扇時,那馬車伕早就走了半個時辰了,我還能追上去問話?”

    丁不一突地抓着們小二胸衣,厲聲道:“你騙我?”

    餘小二剛着嘴:“我沒騙你。”

    丁不一眼中放出餾餾光亮:“你騙我!”

    “我沒騙你!”餘小二身子像蛇一樣一扭,從丁不一手中滑出,退到牀邊。

    丁不一手中只拎着餘小老一輩的上衣。他搖着上衣道:“她會回來的。她肯送摺扇給我,就一定來過,你在騙人!”

    餘小二光上着上身,跳到牀沿上,伸着脖子嚷道:“我若騙哆是這個,這輩子絕於絕孫!”

    這是餘小二從不肯詛的咒,看來是頂真的了。

    丁不一默默地跳下牀。走到他的身旁,低聲道:“你還想着她?”

    丁不一沉思片刻,默然地上點點頭。他無法否認自己沒想她。儘管他有人了白如水,又結識了蘇小玉,但他知道自己仍在暗中時刻想念着這個拐走了自己全部家財的丫頭。

    感情的事無法理喻,也無法解釋。

    餘小二靠近他的身子,柔聲道:“我想大再説的沒錯,他一定會回來的。”

    “謝謝你。”丁不一將上衣披到餘小二身上,輕嘆口氣,復又坐下。

    餘小二穿上衣,一屁股坐到板凳上,眼中滾下兩串淚水。

    “你哭什麼?”丁不一問。

    餘小二傷心地抽動着雙肩:“我在想小雯和蘇小玉姑娘是平安?”

    丁不一道:“我想是沒事的。咱們一到寶應該就將她倆接出來。”

    餘小二翹着嘴唇:“咱們店的錢都不夠了,哪還有銀子去贖她們?除非咱們……”

    丁不一截住他的話道:“你別給我出餿主意。大哥的原則是漂賭可以,偷搶可不行。”

    餘小二翻翻眼珠子:“我沒説偷搶呀,我的意思是,勸説她倆悄悄地跟我們。昭,這話怎麼説?”

    “私奔。”

    “對啦,就是私奔!”

    “我説接她倆出來也就本是這個意思。”

    “哈!”餘小二蹦踏到板凳上,“帶她倆去找六邪學劍。”

    “不行。”丁不一搖搖頭。“帶着她倆去學劍,不知六邪能否留她們,再説要是遇上東廠的人,豈不是害了她倆?”

    餘小二哭喪着臉:“你説該怎麼辦?”

    丁不一胸有成竹地道:“岳廟金面佛的話提醒了我,我們可以要她倆先到洞庭湖水鄉住下,待我們學完劍後再去接她們!”

    餘小二頓開笑臉:“太好了,這樣一來,小爺就用不着害怕姓袁的用小雯來逼我了。”

    丁不一問道:“你還有第三件事……”

    “哦”餘小地地急忙搶着道:“天亮前,有兩個揹着包袱的丫頭一以店裏給你送信,説是有人在雙溝鎮三生藥店裏等我們。”

    “三生藥店?原來你也不知三生藥店,我還以為是你的熟人在那兒呢。”

    “是她,一定是她!”丁不一突然激動地道。

    “是誰呀?”餘小二問。

    “小貞!丁不一紅光滿面,她先送扇,後送地址,一定是她在三生藥店等我們。”

    “這……”餘小二似信非信。

    “走,咱們馬上去雙溝鎮!”丁不一轉身就去拿牀頭上的包袱。

    “哎。”餘小二湊過去。“若是小貞,你打算要小貞還是蘇小玉?”

    丁不一將包袱搭上肩頭,興奮地揮揮手:“我兩個都要!

    走!”

    日當中午。

    藍色的蒼穹,鑲嵌着朵朵白雲。

    帶着一股涼爽而略有寒意的秋風,陣陣吹過。

    路旁幾簇盛開在枯草叢中的野菊,給這個殘蟬聲斷的季節平添了幾分別個風味的腕力。

    丁不一和餘小二翻過野坡小道,從鎮后街口進入了雙溝鎮。

    餘小二走到路旁的一個燒餅攤擔前,買了兩個燒餅,順便問道:“借問三生藥店怎麼走?”

    攤主努嘴:“往左拐,再上正東街就是:接着有招牌,很好找的。”

    “謝啦。”餘小二舉着燒餅,蹦跳着回到丁不一身旁,遞上一隻燒餅,輕聲道:“當心,身後有狗。”

    “有狗?”丁不一正欲回頭。

    “別回頭!”餘小二壓低聲道,“是袁駿星那四條狗。”

    丁不一沉起臉。那四個惡狗又盯上來了!

    “怎麼辦?”丁不一問。處理這種事,他還遠不及餘小二有經驗。

    餘小二邊啃着燒餅,邊輕聲道:“你在前面往左強,再正東街去找三生藥店。”

    “你呢?”丁不一關切地問。

    “我先將他們引開,然後再來藥店會你們。”

    “當心點。”

    “沒問題。對付這幾條小狗,我還行。”餘小二揮了揮捏着燒餅的手,“前面有輛轎子來了。你待轎子到身旁時,就跟在轎子後面轉入左巷口,記住,行動要快。”

    説話間,轎子已到身旁,丁不一隱入轎後,餘小二晃着燒餅,折上右巷口。

    一入巷口,餘小二便撒腿就跑,跑不出二十丈,他停住了腳步。

    真是倒黴透頂,這是一條死巷子!

    身後傳來陰森森的冷笑。

    他心裏直髮,聽得出來是袁駿星在笑。

    驀然轉身,咧嘴呵呵一笑道:“唷,我説是誰?原來是袁二爺。”

    “哼!”袁駿星冷臉冷眼,冷聲“你跑不掉的。”

    餘小二瞪圓了小眼:“誰説我要跑?我為什麼要跑?我們不是一直合作得很好嗎?”

    袁駿星嘿嘿笑道:“不錯,我們的確合作得很好。”

    餘小二拍着手道:“當然羅,要不是我從丁不一手中騙過印牌,你還能將印牌要回去嗎那印牌早就隨着丁不一掉進湖水裏了。”

    “謝謝”。袁駿星臉比殭屍還白,“要不是你在山路上留下的血跡,我們也許還找不到獨孤雙釣。”

    餘小二隻覺背脊樑冒過一風冷氣:“你們找到獨孤雙釣了?”

    站在袁駿星身後的陳風林揮起獨臂惡聲道:“我們不僅找到了獨孤雙釣,而且已將他殺了。”

    胡彪和胡漢接口道:“山助裏的竹屋竹棚也燒了。”

    餘小二不覺咬緊了嘴唇,手指在顫抖。他極想拔出貼肉的短力,將這四條惡狗給宰了,替師傅報仇!

    但,他沒動,他知道自己的武功還不是這四人的對手,眼下除了忍耐,別無他法。

    他強忍着心中的悲痛和強烈的報仇慾望。暗自發誓道:“我餘小二日後若不獨立核算了這幾條惡狗替師傅報仇,誓不為人!”

    袁駿星冷眼瞧着他道:“這一次我們合作得很好,我會向上司為你請功的,現在告訴我,你和丁不一到雙溝鎮來幹什麼?”

    餘小二沉聲道:“會金面佛。”

    金面佛對他和丁不一已經沒有意義了。所以他信口將金面佛執了出來。

    袁駿星徽微一怔,眨了眨眼問道:“在哪裏會面?”

    餘小二沒絲毫遲疑:“正四街和記茶莊。”

    袁駿星道:“你若敢騙我,當心你的小雯喂蛇。”

    餘小二無奈地坐肩:“我怎麼敢?”

    袁駿星雙手抱位肩:“我怎麼敢?”

    袁駿星雙手拖住肩:“諒你也不敢。”

    餘小二姚起雙眉:“我可以走了嗎?”説着,就從袁駿星身旁跨過,走向巷口。

    “臭小叫花子!”隨着一聲怒罵。陳風林,胡彪和胡漢三人拳腳交加揮向餘小二。

    “啊”餘小二怪僻着。吃了幾拳腳,口中噴着鮮血,跌滾到袁駿星身旁。

    陳風林三人追上來還要打,袁駿星揮揮右臂咬牙道:“算啦,放他走。”

    薛字紅嚴命他不得傷害餘小二的性命,他自不能偉命。

    餘小二亂舞着雙手掙扎一陣,從地上爬起,揩去嘴邊的鮮血,邁開八字步,鼕鼕冬地走了。

    “呸!”陳風林恨聲罵道:“小王八蛋還神氣,我一定要宰了他和丁不一,報這斷臂之仇。”

    袁駿星厲聲道:“記住,誰也不準作傷害他和丁不一的性命。這是上頭的旨意。”

    胡彪道:“衰大人,與其咱們這樣跟蹤他們,何不要餘小二這小子每到一個寺方,給咱們留下個暗號。”

    袁駿星尚未答話,胡漢道:“那小子滑頭透頂,若是他給咱們亂劃上幾個暗號,門豈不就慘了。”

    陳風林道:“誰知道這次他説的和記茶是不是真的?”

    袁駿星剛走出兩步,臉色倏變,雙手抓住了褲頭。

    陳風林一旁問:“大人,怎麼回事?”

    這個小乞丐,袁駿星牙齒咬的格格直響。餘小二趁他不注意,在捱打跌落他身旁時,用袖內的雙刀劃破他的腰囊,偷走了囊中全部銀票,還割斷他的腰紮帶,幸喜東廠印牌,這次沒放大腰囊中。

    袁駿星自然不能在陳風林三人面丟了二檔頭的面子伸手把紮帶打了個結,冷聲道:“沒事,走吧。”

    陳風林三人知有異,也不澉多問,跟在袁駿星身後走出巷口。

    袁駿星等人來到鎮后街口僥餅攤前。

    胡彪和胡漢上前“譁”地將燒餅攤掀翻。

    攤主嚇的兩退打着哆嚎:“你們……要幹什麼?”

    胡彪抓住攤主的胸衣,將攤主提起推按在街壁上。

    攤主面如灰土,頭額滾下汗珠:“你們是誰?”

    未開口,先動手,殺個下馬在威,這是錦衣衞辦事的慣倒。

    陳風林獨臂將錦衣衞腰牌在攤主眼前一晃:“辦案!剛才那買燒餅的小於問你什麼了?”

    “哪個小子?”攤主問。

    “媽的,裝蒜!”砰,一拳擊在攤主臉上,頓時濺開了血花,“就那買兩個燒餅的白上衣小子。”

    “他問……三生藥店怎……麼走?”攤主哭着臉道。

    “走。”袁駿星下令道:“去三生藥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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