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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曠世奇緣

    那老人一睜雙眼,道:“果然自己投到了!”

    雲天翼一聽老人如此説,心中暗暗吃驚,他下馬躬身道:“晚輩雲天翼,請問前輩尊姓大名能否賜告!”

    那老人面上毫無表情的凝視着雲天翼,好一陣道:“不錯,果然是雲天翼,我燃燈老人,你聽過嗎?”

    雲天翼一呆,搖了搖頭道:“晚輩見識淺薄,沒有聽過,前輩用燈火引晚輩來有什麼事嗎?”

    燃燈老人凝視了雲天翼一陣,道:“你真的沒有聽過我的名字嗎?”

    雲天翼心中奇怪燃燈老人為什麼問這個,他又搖了搖頭。

    燃燈老人突然大笑,笑聲震動得樹葉筱筱作響,雲天翼也不由為之微微變色。

    他笑了一陣,切齒道:“你以為你還是象從前一樣不把我放在眼裏嗎?”

    雲天翼呆立不言,他不知道這老人所説的話是什麼意思,突然一個念頭,他腦際閃入,他喔了一聲道:“前輩所説的人可是紅髮老怪?”

    燃燈老人倏地一抬眼,凝視着雲天翼,道:“你説什麼?”

    雲天翼道:“前輩剛才所説的人可是紅髮老怪?”

    燃燈老人哼了一聲道:“那金衣人可是你殺的?”

    雲天翼點了點頭道:“但前輩不要誤會,我可不是紅髮老怪的弟子!”

    燃燈老人仰天大笑了一陣,他雙手輕輕一拍地面,向前飛起,在半空中飛繞了一個大圈,又落回原處,向雲天翼道:“你怕了嗎?”

    雲天翼心中暗驚,燃燈老人的身法之妙,可説他前所未見,而且身形一起一落之間,絲毫不帶半點風聲。

    他仰天大笑道:“沒有你師父傳你那一招‘殘天缺地’可怕是嗎?”

    雲天翼沉聲道:“我並不是紅髮老怪的弟子,雖然他傳了我這一招是實,但你知道到現在已經有多少人因這一招而死了嗎?”

    燃燈老人默然不語。

    雲天翼沉聲道:“他這樣做,比殺了我更使我痛苦!”

    燃燈老人不信地哼了一聲。

    雲天翼低頭不言,燃燈老人身形突然飛起,他雙手抓住了雲天翼雙肩,雲天翼突然被抓,不由自主的用力一掙。

    燃燈老人呆了呆,頹喪地道:“不是的!”説完一鬆手又坐回原處。

    雲天翼望着老人,一言不發,燃燈老人低頭輕聲道:“你走罷,以後‘殘天缺地’這一招不準再用!”

    雲天翼見燃燈老人眼旁淚光閃動,好似極其失望,一下子老了十年,他輕聲道:“前輩如果和紅髮老怪有什麼仇,晚輩可稍盡綿力,我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燃燈老人抬頭望雲天翼,道:“沒有用,他一定早走了,他不會再在那兒等他仇人去找他了!”

    雲天翼沉默了一會,緩緩轉身。

    燃燈老人突道:“你回來。”

    雲天翼回身道:“前輩還有什麼事嗎?”

    燃燈老人望着雲天翼尋思片刻,道:“你剛才説很多人因‘殘天缺地’這招遇到的麻煩決不止這一次,我也是用燈引你來,雖然你不能幫我什麼忙,但你還有一番心意,或者我可以幫你一點忙!”

    雲天翼沉思了一會,黯然搖了搖頭,道:“謝謝前輩好意了,但我已受人之恩太多,甚至於‘雪山四皓’四位前輩竟因我而死!”

    燃燈老人皺了皺眉道:“你説些什麼?”

    雲天翼將無名老尼尋仇之事説了出來,燃燈老人雙眉微揚,笑道:“原來如此,白眉説的人必是長白山那兩個老傢伙,那他的見識也未免差了一些,我可指引你一條明路,比起長白山那兩個老傢伙來不知要強了多少倍了!”

    雲天翼面上現出詫異之容,燃燈老人道:“你由此往北走,必有奇遇,三日後,你再來此見我!”説完他身形飛起,在半空飛繞一圈,將樹上的明燈全部摘下,飛逝林中。

    雲天翼呆了呆,想着燃燈老人臨去前説的話,想無論如何,先碰碰再説。

    天色早暗,雲天翼騎着馬,緩緩向北行去。

    走了一陣天色將明,但仍然毫無所獲。

    前面不遠處現出一座破廟,雲天翼連日奔波,已微覺睏倦,他下了馬,將馬牽至一棵大樹前繫好,向廟內走去。

    進入廟中,他一眼看見一個老僧跌坐在中央,老僧鬚眉皆白,面色紅潤,身上灰布僧袍一塵不沾,望之好似神仙中人。

    雲天翼走入廟中,那老僧面上突現笑容,道:“小擅樾遠道而至,恕老僧未曾遠迎了!”

    雲天翼心中暗驚,這老僧雙目未睜,即知他的到來,他躬身道:“晚輩雲天翼,拜見聖僧!”

    那老憎搖手笑道:“小檀樾不必多禮,老僧聽人腳步聲聽慣了,所以一聽就知小檀樾的年齡大概多少,而且附近並無人家,小檀樾至此自是遠道而來的了!”

    雲夭翼聽這老僧的話説得蠻有道理的,見他還未開眼,又聽腳步聲聽慣了,想雙目已盲,但不知他一人怎能住在此地這麼荒涼的地方。

    那老僧好似知道雲天翼心中所想的一般,他笑道:“我還有一個小徒弟,但現在已經出去了!”

    雲天翼點了點頭,心道:“怪不得,我還以為他一個雙目已盲的老僧怎能住在此地!”

    老僧含笑道““小檀樾請坐,老僧還有些事要和小檀樾談談!”

    雲天翼一楞,心想自己是糊里糊塗的闖了進來,這老僧有些什麼事要説呢?但是聞言也就在那老僧對面坐下。

    老僧沉思一陣,道:“老僧守在此地已經一甲子了,就是為了等明日!”

    雲天翼心中微驚,心想住此一甲子,那這老俗的年紀豈不是至少要有八九十,或者要超過百歲了嗎?

    老僧又道:“廟後山谷中,有一株‘九天朱果’,一甲子前我來時,朱實剛化去,明日又是果實成熟之日了!”

    雲天翼呆了呆,九天朱果本是千載難逢的仙品,聽説一甲子才成熟一次,只有九枚,想不到竟在此地有。

    老僧道:“老僧守了它六十年,但我得了也沒有用,今日適逢小施主來此!我就借花獻佛,將這一株送給小施主罷!”

    雲天翼大吃一驚道:“這怎麼可以呢?這株九天朱果是聖僧守了一甲子的東西,怎麼可輕易送人呢?”

    老僧笑道:“但這朱果也不是垂手可得的,另外還有一條‘靈蟒’,也守了近六十載,還有一個怪人也守了近三十年了!”

    雲天翼喔了一聲道:“那也不行,明日我可一試,如能得到,也願將它獻給聖僧!”

    老僧微笑搖頭,雲天翼道:“聖僧雖説得了無用,但苦守了一甲子,想必非常需要!”

    老僧笑道:“老僧雖不會武,但活至今日對武林中之事也略知一二,以小檀樾的中氣而論,小檀樾之資質正上上之選,而且正當少年之時,老僧的徒弟不爭氣,我願把這一株朱果給小檀樾,希小檀樾萬勿推辭!”

    雲天翼見老僧説得如此懇切,心想反正另外有人也要搶,自己也不一定能得到手,暫且先答應了罷,想着就道:“那只有謝謝聖僧的美意了!”

    老僧一笑道:“只是有一點,小檀樾既已答應,就不能讓這些朱果另落人手!”

    雲天翼驚異怎麼自己內心所想的事這老僧都知道,他只有道:“晚輩只有盡力而為了!”

    老僧笑了笑,道:“小檀樾必定很累了,好好休息一陣罷!”

    他説完在雲天翼眼前一揮,雲天翼就糊里糊塗的睡着了。

    一覺起身,已是第二天黎明,雲天翼急跳起來,心想怎麼自已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他側目一看,那瞎眼老僧已離去,他呆了呆,知這老僧必是異人,走出廟門,見馬還在那兒。

    雲天翼記起了昨日老僧所説的話,他轉身向廟後走去。

    他展開身形,奔上廟後山頭,一上山頭就聞到一股清香,他定神一看,對面山頭一個山洞洞口正有一條白色三尺餘長的“靈蟒”和一個黃袍老者對持着。

    一人一蟒,誰也不敢先動,但誰也想先得到那“九天朱果”。

    黃袍老者好似不忍,身形一動,欲背身進洞,那白蟒如箭疾射而起,向那黃袍老幹射去。

    黃袍老者反手鏘!的一聲,伸出一柄長劍,向那白蛇斬去。

    白蛇身子一弓,震開長劍,向洞內竄去。

    黃袍老者大喝一聲,長劍一圈,將白蟒拍出洞口,一人一蛇,再次相持在洞口。

    雲天翼見這一人一蟒過招不過眨眼間事,他心中不出暗驚,心想以自己的武功,與這一人一蟒比起來有天壤之別,這九天朱果是不用想了,但答應了那老僧,又不好如此就退縮。

    洞中香氣愈飄愈濃,一人一蟒的情態也愈來愈急,雲天翼的身形也愈來愈向山洞那邊移去。

    他身形愈移愈近,差不多已至洞口的斜上方了,幸好一人一蟒只是注意對方和洞口,沒有一個想到別的。

    一人一蟒全都心焦難耐,突然那黃袍老幹再度揮劍攻向白蟒,白蟒一閉,不迎黃袍老者,自向洞內射去。

    黃袍老者左手一伸,一掌向白蟒震去,白蟒怒叫一聲,身形一衝,向洞口飛去。

    白蟒大急,身形一側硬接了一劍,攔住那黃袍老者不讓他進去,黃袍老者再度出掌,震退了白蛇,一人一蟒又僵持不動。

    雲天翼輕舒了一口氣,心中暗道:“還好!不是不分勝負,否則自己是完全沒有希望了。

    他正在想着,突然他感到耳根一涼,一陣冷風吹來,他吃了一驚,急忙回頭,看到了一個白胖胖的小和尚,正滿面笑容的望着他。

    雲天翼倒抽了一口涼氣,心道還好別人沒有敵意,否則焉有命在?

    小和尚痴笑了一陣,輕聲道:“你想得那“九天朱果’是嗎?”

    雲天翼點了點頭,剛要開口,小和尚輕噓了一聲,拉着雲天翼往山下去。

    雲天翼被那小和尚拉下山,連一點反抗的餘力都沒有。

    到了山下,小和尚望着他道:“如果你真想要,我可以幫你的忙!”

    雲天翼遲疑了一下道:“請問小師父在下如何你呼?”

    小和尚不悦道:“什麼小師父,我年紀比你大得多,別人都叫我笑和尚,你也叫我笑和尚罷!”

    雲天翼心中想笑,但不好意思笑出來,只好點了點頭道:“笑和尚!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笑和尚裂開嘴笑了一陣,不發一言。

    雲天翼知這笑和尚武功比他高得很多,如果肯幫忙,倒真是一個好幫手,道:“得到以後我們均分好嗎?”

    笑和尚面孔一板,道:“均分?我説的是我幫你的忙,我如想要下去就可以到手,何必和你均分!”

    雲天翼陪笑道:“對不起,但你只笑,不告訴我怎麼辦,萬一……”

    笑和尚道:“有我在還會有什麼差錯嗎?”

    雲天翼見這小和尚如此大刺刺的神態,不悦道:“別把話説得太滿了!”

    笑和尚愣了愣,裂開嘴道:“果然不錯,但我一定有把握,今日你有事的時候我幫你,以後我有事找你時,你肯幫我忙嗎?”

    雲天翼一楞,道:“你有什麼事嗎?”

    笑和尚閃爍道:“現在沒什麼,我是説以後,以後如果我有事,你肯幫助我嗎?”

    雲天翼笑道:“你也不説到底是什麼事,我怎麼知道了?”

    笑和尚低頭沉思了一陣,抬頭道:“走,我們上山去!”

    二人奔向山頂,向下看看,一人一蛇還是僵持不動。

    笑和尚道:“我下去,你看我眼色行事!”

    雲天翼點了點頭,笑和尚裂開嘴向他笑了一陣,站起身,一搖一擺的向山下走去。

    一人一蛇回頭看了着笑和尚,迅速的戒備着。

    笑和尚裂開嘴,走近向黃袍老者道:“老施主,您和小白蛇在鬥什麼?”

    黃袍老者哼了一聲,沒有理會。

    笑和尚裂開嘴,昂首闊步地向洞中走去,黃袍老者和小白蛇一起攔了上去去,笑和尚身形一退,叫道:“乖乖!好厲害!”

    黃袍老者叫道:“小和尚,這兒沒有你的事,快走開!”

    笑和尚道:“老施主,這就是你不對了,我小和尚要進去休息一會,你怎麼攔住我?”

    黃袍老者看出笑和尚功力不凡,他又道:“小和尚,你把蛇趕開,洞內的“九天朱果’我倆平分,怎麼樣?”

    笑和尚裝傻道:“什麼九天朱實?我不知道!”

    黃袍老者哼了一聲,道:“那你幫我把白蛇趕開好嗎?”

    笑和尚點頭道:“那可以,我小尚一向喜歡助人,但我幫你趕蛇,你可不能打擾我的好睡!”

    黃袍老者怒聲道:“好!”

    笑和尚轉身向小白蛇走近,白蛇退了一些,盤成蛇陣,雙目盯着笑和尚。

    笑和尚好似有些懼怕,一步步走近,手伸出去,又縮回來,口中道:“老施主,你也來幫忙吧!”

    黃袍老者目光微轉,自地面抬起劍,向洞內衝去。

    白蛇飛射而起,向黃袍老者追去。

    黃袍老者反身擲劍,射向白蛇,白蛇一沉,一口正咬中黃袍老者肩頭。

    黃袍老者怒吼一聲,右手一反,抓住白蛇不放,小和尚閃身入洞,自洞中拿出一棵矮樹,埋頭向外奔去。

    黃袍老者嘯一聲,身形一起,一直追了去。

    眨眨眼,嘯聲已杳,雲天翼舒了口氣,他在山上,清清楚楚地看到,小和尚手中只是普通的樹罷了,但那黃袍老者只見綠色一閃,想不到會有調虎離山之計,糊里糊塗地帶着蛇追去。

    雲天翼下了山頭,走入洞中,轉了一個彎,見前面一個小水池,池中水清澈晶瑩,池中一棵九葉朱果樹,上面九顆鮮紅的朱果,和青翠的葉片,相映成趣。

    他吸了口氣,只覺得滿腹清香,他夢想不到朱果會真正的出現在眼前。

    此時他反而有些不知道怎麼辦好!這些朱果他沒有盡一些力便垂手而得,説起來是受之有愧,但如不受,朱果不久就要化去了。

    他正想着,一條人影飄落他身前,雲天翼吃了一驚,急忙退了一步,定神一看,正是笑和尚。

    笑和尚裂着嘴道:“怎麼,還不趕快服了,過一下就要化去了!”

    雲天翼道:“小師父怎麼不服呢?”

    笑和尚道:“凡事都有因果,這朱果理應小施主得,小施主快些服下罷!”

    雲天翼還要遲疑,笑和尚身形一動,制住了雲天翼,將朱果摘下,放入雲天翼口中。

    雲天翼只覺一陣清香之氣散至全身,不由自主昏昏睡去。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他緩緩醒來,見笑和尚正在笑着望着他,手中正拿着那九片未果的葉子。雲天翼輕輕一動,好似覺得身體輕得多了。

    笑和尚笑道:“恭喜小施主!”

    雲天翼歡然道:“謝謝小師父的幫忙!”

    笑和尚目光微避,好似欲言又止,雲天翼記起笑和尚在山腳村的情景道:“小師父如果有什麼地方用得着我的,我雲天翼一定幫忙!”

    笑和尚笑了笑,道:“這九片朱葉也是稀世之珍,你收起來罷!”

    雲天翼見笑和尚不再提那件事,心中不覺有些慚愧,低頭接過那九片朱葉,仔細的收入懷中。

    笑和尚見雲天翼收好了,道:“小施主又睡了一日,今日已是第三日,可以去見燃燈老人了!”

    雲天翼一呆,想不透這小和尚怎麼知道燃燈老人和他有約的事。笑和尚裂嘴一笑,道:

    “我們再見了!”説完奔去。

    雲天翼呆立當地,沉思了半晌,才緩緩走出洞口,他微一提氣,身形如雲霧一般升起,雲天翼呆了呆,他想不到“九天朱果”的功效竟有那麼大。

    他一換氣,身形又落,他提氣向山前奔去,身形之快竟連他自己都想不到,眨眨眼已到了前山。

    進入破廟,裏面杳無一人,只有一個空蒲團,雲天翼跪下身,向那空蒲團拜了四拜,起身出了廟門,牽過黑馬,向來路奔去。

    這三天的經歷如夢一般,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那老僧守了六十年,最後竟白白地讓給自己,笑和尚也毫無所為的幫助自己。

    他策馬走回原處,見燃燈老人早已坐在樹下等着他了。

    雲天翼急忙下馬,上前去拜見,燃燈老人含笑地仔細端詳着雲天翼一陣,道:“你遇到了苦竹大師了吧!”

    雲天翼茫然道:“苦竹大師?”

    燃燈老人一楞,道:“難道沒有嗎?”

    雲天翼道:“是不是雙目已盲,白鬚白眉的老和尚?”

    燃燈老人道:“不對!苦竹大師雙目並沒有盲!難道你沒有見到大師嗎?”

    雲天翼楞了好一會,作聲不得。

    燃燈老人道:“你去破廟沒有?”

    雲天翼點了點頭,道:“但是那兒只有一個瞎眼的老僧!”

    燃燈老人嘆了口氣道:“緣份如此,那人就是苦竹大師,天下武林中無名老尼忌的只是他一人,而天下武林恐怕只有我和無名老尼二人知道有這麼個人!”

    雲天翼呆了半晌,道:“他把他守了一甲子的‘九天朱果’給了我!”

    燃燈老人道:“什麼?”

    雲天翼將此行的經過説了出來,燃燈老人噓了口氣,笑道:“這樣也好,總之是失之東隅,收之榆桑了,但也許苦竹大師若肯親自指點你一番,那要好多了!”

    雲天翼心中暗自思尋着,不知苦竹大師究竟是怎麼樣的人,怎麼會有這麼高的武功。

    燃燈老人笑了笑,道:“但是就如此你的曠世奇緣也非常人所及你萬一了,但是你可知道只是因,將來必有許多果要你去做!”

    雲天翼沉思了一會道:“苦竹大師此去何處,前輩知道嗎?”

    燃燈老人笑道:“青年人,別貪心,苦竹大師的來去無人可知,你問我有什麼用?”

    雲天翼道:“不是的,我想問問他老人家一些事!”

    燃燈老人搖了搖頭,道:“這恐怕非再有機緣巧合才有機會了!”

    二人沉默了一會,燃燈老人又道:“那黃袍老人我猜是漠幫一怪,那笑和尚就不清楚了,他因此事必和漠南一怪結怨,將來想你必將有許多人情債將賠!”

    雲天翼將漠南一怪之名記在心中。

    燃燈老人道:“我還有事,必須他去,你既然有如此有機緣,自己應多加珍惜,但你現在武功不是不夠,雪山四皓的‘銀河三式’你可先練練,日後苦有機緣我們再見面了!”説完他起離去。

    雲天翼見燃燈老人離去,心中不由一陣悵然,良久,才跨上馬背向前奔去。

    他自從服了九天朱果之後,功力突飛猛進,他一面走着,一面將‘銀河三式”取出自己練習着。

    匆匆又是三日,雲天翼一路上均沒有遇到什麼事,但他心中有數,周圍百里之內早有人監視着他。

    天色初明,雲夭翼勒馬上道,才走了十餘里;身後十餘匹快馬飛馳追至。

    雲天翼勒住馬,十餘匹快馬追至,掠過了雲天翼身旁,電似的一齊拉轉馬頭,一字橫排的擋在雲天翼身前。

    雲天翼見那十餘人全是-式打扮,青衣短衫,背上披着青衣短披風,但中央一人卻是一紅衣少女,背上披着一襲大紅色的披風。

    最旁邊一人策馬上前,向雲天翼道:“來人可是南簫弟子,雲天翼嗎?”

    雲天翼點了點頭。

    那人朗聲道:“奉飛泉堡堡主之令,請雲少俠往飛泉一行。”

    雲天翼雙眼掃了十餘人一眼,道:“是什麼事?”

    “雲少俠去後自知!”

    雲天翼淡淡一笑,道:“謝謝貴堡主好意了,請尊駕回稟貴堡主,説我雲天翼另有要事,改日有空再去拜訪!”

    那人楞了楞,回首望了那紅衣少女。

    紅衣少女道:“非去不可!”

    雲天翼朗聲大笑,道:“是為了冷斌的事吧?冷斌人人得殺,以他那種行為飛泉堡還有臉替他報仇嗎?”

    紅衣少女沉臉道:“你不願去,我們只有硬請了!”

    雲天翼冷冷道:“願領教飛泉堡馳名天下的‘飛泉卷雪十三式”。

    紅衣少女冷笑一聲,另外的人一齊上前,圍住了雲天翼。

    雲天翼環目而視,知今天必定要硬鬥了。

    他一帶馬,向前衝去。

    十餘面披風飛舞而起,向雲天翼捲去。

    黑馬自人叢中急馳而過,雲天翼身形在半空中連連閃動,自十餘面被風中間穿過,落回馬身。

    他身形剛一落下,一朵紅雲挾着税利的勁風向他卷至。

    雲天翼知那紅衣少女也巳經開始有所行動。

    他雙掌一出,一股勁風拍了出去,向那披風迎去。

    紅衣少女一把卷空,第二招跟隨攻出。

    雲天翼自持功力大進,他右手一伸,硬抵住紅衣少女手中披風,一把搶了過來。

    跟着他身形落上馬背,一手將紅披風扔回那紅衣少女,策馬向前奔去。

    紅衣少女不捨,一叩馬腹,向雲天翼追去。

    去天翼向前急奔,紅衣少女大聲道:“你敢跑!你師父落在飛泉堡,還有北劍夫婦!”

    雲天翼一驚,緩緩將馬慢下,紅衣少女扭轉馬頭道:“你去不去隨你!”

    雲天翼緩緩停住了馬,拉轉馬頭。

    那紅衣少女見雲天翼帶轉馬頭,她得意地笑了笑,一踢馬,向前奔去。

    雲天翼心中無比沉重,他想不到他師父竟然落入江南飛泉堡之手,但這事也不能不信,當日他匆匆而去,那時南簫北劍都還沒有突圍,他走後,如果鐵劍老人與陰風掌回去,勝負之數,可想而知。

    紅衣少女見雲天翼在低頭沉思,她回首向雲天翼叫道:“快,你還在想什麼?”

    雲天翼抬頭看了那少女一眼,心想既然如此,自己也只有去飛泉堡一趟了,想着他一踢馬腹,縱馬向前奔去。

    走出了一段路,前面又有十餘騎飛奔而至,那十餘騎一字排開,攔住去路。

    紅衣少女面凝寒霜,帶馬上前,杏目飛轉,掃視着那十餘騎。

    雲天翼一看那十餘騎,心中不由暗暗吃驚,心道怎麼洞庭君的人馬也到了?

    遠處飛奔過來一騎,一個少年身掛長劍,穿過那十餘騎直奔而至,奔至紅衣少女身前停了下來。

    紅衣少女含怒道:“楊盛!你為什麼阻住我的去路?”

    那少年大笑了一陣,道:“石姑娘,你們飛泉堡和雲天翼無冤無仇,金公子冷斌的事自有他父親星弧老人出面,用不着你們飛泉堡插手,但我哥哥死在雲天翼手中,父親洞庭君要我來要人,你説怎麼辦?”

    紅衣少女怒哼了一聲,道:“冷斌手上的‘飛泉卷雪十三式’是誰的你難道不知道嗎?”

    楊盛大笑道:“好!但你可知道這雲天翼殺了我哥哥,而冷斌對飛泉堡來説,不過是叛徒罷了!”

    紅衣少女怒哼一聲,還沒有講話,楊盛又開口道:“難道江南飛泉堡是不顧江湖道義的嗎?”

    紅衣少女道:“楊盛。你別假仁假義,你想些什麼,以為我不知道嗎?如果你是真的要人,那麼你到飛泉堡來要好了!”説完她一叩馬腹,一揮手,向前衝去。

    楊盛冷笑一聲,反手撤劍,那十餘騎也一齊撤劍,攔住紅衣少女等人的去路。

    紅衣少女輕叱一聲,反手摘下披風,右手揮動披風向前衝去。

    楊盛長劍要橫,硬攔住紅衣少女道:“石姑娘,你若不顧江湖道義,就莫怪我楊盛手下不留情了!”

    紅衣少女紅色披風一翻,向楊盛捲去。

    楊盛單劍一揮,向紅色披風撩去。

    紅衣少女輕哼一聲,紅色披風翻飛,展開“飛泉卷雪十三式”向楊盛逼去。

    楊盛面含冷笑,一揮手,身後十餘人一起攻了上去。

    飛泉堡來人也不甘示弱,披風齊下,策馬衝了過來。

    黃沙飛揚,場中一片混亂。

    雲天翼望着場中,心中暗自思索着,兩家狠拚,決不是為了報仇的事,而是另有他謀,難道説……。

    他想着不由暗自哼了一聲。

    雙方拼鬥,眨眨眼已傷亡大半,楊盛秋戰紅衣少女,也漸感不支,他大喝一聲:

    “停!”雙方人馬分開,楊盛望地面上的屍體,含怒沉聲道:“石燕!今天我楊盛甘服下風,但十日之內,必將再度飛泉堡拜訪!”

    紅衣少女傲然道:“隨便你什麼時候來都可以,我們飛泉堡恭候大駕!”

    楊盛側目冷冷的望了雲天翼一眼,又盯了石燕一眼,帶轉馬頭飛也似的奔去。

    石燕望着地面上的屍體,又回頭望了望雲天翼,道:“我們趕路了,你惹的禍太大,人人都要得你後才甘心,再不快走,路上的事可還多着!”

    雲天翼冷冷道:“你們既然目的相同,隨便誰得到不是一樣,何必你爭我奪的!”

    石燕一楞,哼了一聲道:“我飛泉堡的人,焉能被別人搶走。”

    雲天翼冷笑一聲,道:“只恐怕並不是這麼簡單!”

    石燕望着雲天翼,突然冷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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