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後
天邊的濃雲漸漸綻開,金陽灑下,撩開薄霧。天亮了!
房間露台外,一個高挑女子靠坐在藤椅上,身著厚棉浴袍,眺望遠方。
早晨的空氣涼涼的,很新鮮,婉轉鳥鳴圍繞整座宅邸。對照朝氣蓬勃的自然景象,早起的她卻有些慵懶。短髮凌亂,素顏潔淨,未加遮掩的頸側散佈著吻痕,赤裸的腳丫將室內鞋踢到一邊,舒服地蹺在腳凳上。
捧著一杯黑咖啡,熱度在微寒中飄著白白煙氣,她握著杯身的纖手扣得有點緊,泄露出幾許心思不寧。
從這裏看日出的好時光,該是進入“倒數計時”的階段了吧?
唇抵著咖啡杯,一口一口輕啜,她想起了藏在更衣室裏的兩隻大皮隋。
“呵……”身後的落地窗被推開,男人裸著上半身,邊伸懶腰邊走了出來。“早安”
隨著他的動作,那身肌肉緊緊繃住,線條陽剛而有力,讓人忍不住想冒著崩斷牙的危險,咬他一口。
她微微一顫,深呼吸又深呼吸後,才抬起眼,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早安。”天知道她得費多少的力氣,才能如此“平常心”地對待他。
不過,不管多難,這些年來她都偽裝成精了,不是嗎?她自嘲地一笑。
“我以為你會在牀上。”他坐在她身邊,光裸長臂攬住她肩頭,抱怨。
“我一向醒得早。”她輕聲道,不著痕跡地脱出他的掌控。
“你就不能多賴牀一會兒嗎”.我明明是睡雙人牀,但每天早上旁邊的牀位都是空的,連點餘温都沒有,真叫人沮喪。”呵……再打哈欠。
他像野生動物般,自豪一身精壯的肌肉,毫不吝嗇地展現給她看。
一早就溜掉,這是潔絲的壞習慣,每晨起身,總讓他到處尋找她的身影。他多想在睡意朦朧間,趁她憨態可掬的時候發動突襲,用最親密的方式讓她醒來,但目前戰績……掛零。
她放下咖啡杯。“醒了就是醒了,我不喜歡躺在牀上無所事事。”
無所事事?這句話對男性自尊心來説,有點過分喔!
“你可以看我睡覺啊。”他有一具讓女人流口水的身體。
她打了個哈欠,一臉無趣。“説實話,你打呼的樣子不太好看。”
“我會打呼?”這下,可真的是用力撞擊到他的自尊心了。
“對,你已經到了腦滿腸肥,一昏睡就鼾聲如雷的三十好幾了。”
賽巴斯丁低頭看看自己。不必刻意使力,腹間六塊肌便完美呈現,精壯的身軀向來是他的驕傲。説他腦滿腸肥?有沒有搞錯?還鼾聲如雷哩!
“等等,我是三十來歲,不是三十‘好幾’。”他斜眼睨她。
見她拉緊襟口,直挺挺地坐著,正經的像在做禮拜,他不禁莞爾。
“我們纏綿了一晚,這個時候多浪漫,你應該把頭靠在我肩上才對。”他揉揉它的法,然後輕輕將它按下。
赫!就像反射動作一樣,她一下子就直起身子,正經八百地坐好。
他不死心,再試一次。她還是像超強彈簧,馬上就彈回沉穩的坐姿。
賽巴斯丁不禁惱了。“你為什麼不肯靠在我肩上?”
“你儂我儂,那是戀愛中的傻瓜才會做的事。”她撥弄浴袍的衣帶,垂眼問:“我們再談戀愛嗎?”
一語道破兩人的現況;他們是一對“既固定又安全且投契的性伴侶。”
他們分享同一張牀,常在晚上盡情愉悦對方,就算正牌夫妻都沒這麼“恩愛”,但他們就是沒再談戀愛。
因為……王子與公主並沒有從“那一夜”起,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難道你就不能假裝一下嗎?”看她正襟危坐的模樣,他不禁懊惱。
“不能。”她直接拒絕。
好冷淡的回答啊!但一冷二酷三毒四辣,就是潔絲逐漸顯露的性格。
逐漸,代表“漸進式”,以前,他們根本不是這樣相處的。
她曾經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小女孩,也曾是最乖巧、最無聲的存在,那時,他是她眼裏的唯一。她還曾是讓他最頭痛的叛逆女孩,讓他一顆心懸在半空中,她説翻臉就翻臉,説消失説就消失,讓他想念,直到——
那一夜,她突然出現了,然後……就像電視機故障一樣,他的記憶成了一片雪花白……接著,鳥啼蟲鳴,天光大亮,她就裸著身子躺在他身邊了。
她蜷縮在他身邊的模樣,他還記得一清二楚,只不過他以為自己又一夜風流了,直至見到是她,他……傻了。
他很確定自己對她做了“什麼”,好半晌説不出一句話來,倒是她醒來後,瞅了他一眼,比他還冷靜,俐落地圍起被單,走進浴室。
而他則驚恐地盯著牀上童貞的血跡,和自己荒唐的證明。
當時,他並沒針對此事“談談”,有鑑於“對不起”的威力不下於一顆原子炸彈,爆炸機制不明,他也不敢再説這三個宇。
他只告誡自己,絕不能再發生第二次,但結論是;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整整十個年頭,他們都如此這般睡在一起。
潔絲跟別的女人很不同,尤其是對他的意義。
她在他最需要左右手時回來,雖然有康諾坐鎮,但她在內掌理家大權;雖然他有幕僚好幾打,可她陪他闖蕩,搞定事業危機。他們有著非同一般的革命情感,幾乎什麼話都可以聊,就像一對超合拍的“哥兒們”。
或許是這樣,她的態度一點一點地轉變了。現在獨處,她對他説話都不加修飾,直、狠、毒、絕樣樣來,就沒一句是温柔的。
“我大概像你説的,三十好幾了,真想定下來,找個女人依偎著我,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看太陽。”他拿起咖啡杯,喝一口,有感而發。
“像快從台灣回來的克里斯和大嫂就很好,冥冥中,像有一條線牽著他們。雖然克里斯出任務受傷,讓他們分開十年,但最後還是找回彼此,且真心未改,這才是真命天女與真命天子的完美愛情啊!”他神往地道。
像這種不夠MAN的內心話,只有在潔絲面前,他才能侃侃而談.
她的眉心幾不可見的擰了一下。“那就去找你的真命天女啊,你不是很像找到命定的佳人嗎?”她知道,他有多羨慕克里斯在愛情方面的“好運”。
“在那之前,請你客串一下,不行嗎?”他拍拍自己的肩頭。
她支著額頭,靠向另一邊。“真命天女是誰也客串不了的。”
即使她洞悉了他的所有需求,竭力替他滿足,但不是她就不是她。
所謂“命定的佳人”究竟是什麼?是否意味著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讓他神魂顛倒的女人?正因為是“命中註定”,佔盡優勢,所以不用像她這樣耗盡心神,只為了能守在他身邊?
老天何其不公!
她心一狠。
“再説,我們只是基於生理健康的理由,而湊在一起的男女,沒必要耍那套風花雪月的把戲。”
他聽了簡直無言。話幹嘛説得那麼白?把他營造的氣氛都破壞掉了。
他轉了個話題。“你出來多久了?”
“不知道。”
他拉過她的手,指尖冰涼。“你出來很久了。”他呵氣,替她取暖。
她任他揉搓。雖然手還沒暖,但,心暖了,他畢竟還是體貼的男人。
潔絲當然曉得自己出來很久了。她一起牀就去煮咖啡,不去看他微帶孩子氣的睡顏,那會讓她愈陷愈深。
老天,她已經為這個男人瘋狂了十幾年,她不能再給自己多愛他一點的機會,以免離去的時候太淒涼……
“你該準備上班了。”心口一抽,她猛地抽回手。“我也要上工了。”
“那些都可以等,但有件事等不了。”他意有所指地往下瞄。
早晨的他,格外“活力充沛”,但潔絲卻特別難打動,非得要他又哄又拐,不計形象地色誘,讓她不能自已,他才可能得逞。
她眼中閃過一絲慾望,但隨即被抑下。“你可以去洗冷水澡。”
“我看見你的眼神了,你也想要。”他撫著她的臉頰,柔柔誘引。
“我想‘要’。”她刻意看一眼腕錶。“但‘不會’要。”
她從不費心遮掩已被撩動的慾望,因為她動情與否,他廖若指掌,掩飾只是白費力氣。
她拿起保温咖啡壺,微微搖動,為自己的杯子注滿咖啡。
“黑咖啡的用意就在這裏,屬於夜晚的縱慾都該在它出現之前結束。”
他啃咬她頸邊的肌膚。“可是,我真的很想要。”
要什麼?要“做愛”,還是要“她”?為什麼自從那一夜之後,他開口索取的每一次歡愛,都是“我很想要”,而不再是“我想要你”?
思及此,一顆悸動的心不禁全然冷了下來,她一口將咖啡飲盡。
“別失望,就算沒有我這個‘對手’,你還有萬能的‘雙手’。”她俐落翻身,打開落地窗,迅速閃回房間去。
“潔絲”他叫嚷著跟進去。“站住!我們講清楚,用手‘辦事’可不是什麼健康的發泄方式。”
她往浴室跑去,他緊追在後,明明知道他就快追上她,她還是在衝進浴室的瞬間,向後蹭腳,把門用力踢上。
他猛然定住身,不敢置信地瞪著近在眼前的門板。
僅僅只差一秒,他的鼻子、右腳趾就要跟他分家了。
他眼一瞪,還沒來得及翻臉,喀一聲,她還落下了鎖。
“喂!”本來氣氛還可以,炒一炒就熱了,但不知她哪根筋不對勁,一下子就翻臉了?這可不是欲拒還迎的調情。“你不必對我如此無情吧?”
好半晌,浴室裏都沒有半點動靜,他才轉身離開。
潔絲靠在門板上,聽門外窸窸簌簌的著衣聲,身子忍不住滑了下來。
她圈抱住自己,在雙膝問埋下臉,低聲喃道:
“我是無情,但……賽巴斯丁,無情是我對你……唯一的正當防衞。”
***鳳鳴軒獨家制作***bbscn***
賽巴斯丁不情不願地套上上衣,卻無法命令自己踏出房門。
不是因為慾望不得抒發,耍賴不走,而是他發現,他摸不清潔絲在想深麼。她的腦袋瓜兒看似小小,卻裝滿了讓他想不透也看不透的玩完拐拐。
其實,他一直想問,卻拖了十年還沒問出口的是——
把自己交給他,她後悔過嗎?
但,拖著拖著,就變成這樣了。
他有些氣惱,對她而言,他一點都不特別。
每次想到這件事,他就沒來由的一陣不爽。
已經過去十年了,他還惦記着那一夜,如果有夢境解碼器,他一定毫不猶豫地解碼,想辦法弄清楚他們的第一夜。
但潔絲不一樣,她不往後看,也不提起那晚的事,口風緊得很。
如果不是她想要滿足“健康的生理慾望十看她的表現,他會覺得她恨不能把身上關於他的一切褪得乾乾淨淨。
所以,每次愛過之後,她一定淋浴;早晨踏出房門前,也一定沖澡。
等到她洗淨了,別説“再來一次”,他連偷香一口的機會都沒有了。她的高領襯衫就像一堵又厚又高的城牆,不但抵禦他的侵襲,還透出冰冷的氣息,稱她為“冰山美人”絕不虛假。
雖然他們不是一對戀人,但他愈來愈討厭這種被徹底清掉的感覺……
是男人,就不該被漠視。決定了,他要去堵她!
***鳳鳴軒獨家制作***bbscn***
對賽巴斯丁無情,絕對是她最正當的防衞。
潔絲褪掉浴袍,望著鏡中裸著的自己,肌膚上滿是他吻吮過的痕跡。
她聞得到他留在她身上的氣息,深深貪戀著。她每天都祈禱,如果他能愛她有如她愛他的萬分之一,那麼在他的懷裏,就是最純粹的幸福。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即使親密接觸,心頭依然有著揮之不去的陰影,讓她必須用尖鋭的言語刺傷他,藉以保護自己。
每次對他説狠話,她的心中有的不是報復後的快感,而是深沉的悲哀。
為什麼他們會變成今天這種狀況?為什麼她會變得越來越刻薄;明明愛他,又要傷害他,之後又躲起來捶心肝?是不是因為她無法忘記那個早晨?
十年前,把自己交給他,滿懷著幸福憧憬醒來的那個早晨?
回想那一天——
向來醒得早的她,發現一夜繾綣後,他們面對面地側身躺著,她就偎在他的胸前,心裏好開心。
雖然他呼出來的氣息還有一點酒味,但融合著彼此體息、交歡後的氣味,讓蜷縮在他懷裏的她,有種心貼著心的幸福感。
她小心挪動身子,儘量不吵醒他,痴痴地看著他的睡容。想到自己盼了多久,才盼到水乳交融的這一天,心裏的滿足幾乎要滿溢而出。
雖然房門外,還有許多困難等待解決,但這一方小小靜謐,已是她的天堂。她睜大眼睛,眸裏寫滿赤裸裸的愛意,好期待他快點醒過來,像昨夜的枕畔細語,告訴她,他需要她、他想要她、他不能沒有她……
“呵……”忽然間,他伸了個大懶腰,整個人舒服躺平。
扣著她的手臂鬆開,她滾出他的懷抱,屁屁被踢一記,她差點掉下牀。她起身一嗔,這個壞蛋!他最好改改睡眠習慣,她可不喜歡掉下牀的感覺。
“潔絲?”他揉了揉眼睛,朦朧笑著,好似還在夢中。
“我在這裏,早安。”她裹著被單,自力救濟回到他身邊。
下一秒,驚天動地!
“潔潔潔……潔絲?”他魂不附體般的跳起來。看看周圍,歡愛氣息不容錯辨,尤其他們都沒穿衣服!“你怎麼會在這裏?你在這裏做什麼?”
她的俏臉沉了下來。
“我是説,我當然知道你在這裏做什麼,不,我是説,我知道我對你‘做’了‘什麼’,對不……不行,不能説‘對不起’。”他語無倫次,坐起身,一臉懊悔,狠狠拍著後腦勺。“這下可好,喝酒誤事了!”
喝酒誤事?這麼説來,他被他做過的事嚇到了。
潔絲的心立刻結成冰霜。原來一夜纏綿是他“喝酒誤事”的結果,那雙懊惱的眼神説明了他的後悔,昨晚的甜言蜜語只是一時失誤。
她力持冷靜,快步走進浴室,打點好自己,出來後,看他仍坐在牀邊,一臉茫然無措。
她知道,他正面臨兄長生死交關的痛苦、家族企業龐大的壓力,如果昨晚的歡情也是他今天想要的,那就很美滿,但它偏偏不是。
她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增加他一分一毫的壓力。
“其實,昨晚我也是一時‘性’起。”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冰冷、疏離、遙遠。“我回來看你,剛好你有慾望,我很快就決定,我們都是成年人,都有生理需求,再説你現在也不方便找人尋歡,我們何不湊合一下?”
他慢慢抬起頭,眼底滿足鬆了口氣的釋然。
她卻覺得,心口像被紮了根刺,又深又疼。
他們的初夜就像一個夢,他説的每句甜言蜜語都滿足了她的渴望,但時效卻只有短短一夜,太陽昇起,幸福就像人魚化成的海中泡沫,不見了……
她恍然回過神,踏人淋浴間。
打開花灑,她閉緊雙目,任水流從頭頂衝下,感覺熱水取代了他的體温,同樣暖和,卻顯得微薄;感受他膩在她身上的汗水隨著水流,流出排水孔。總有一天,他也會像這樣,一點、一點離開她……
她霍地關上水,拿起浴球,倒上沐浴乳,刷過身子。泡沫洗去他的體息,淡雅香氣取代一切,將那雙大掌留在她身上的撫觸一併抹滅。
每次從他身邊起身,沐浴,就像一種不見血的酷刑。
她沖水,回到鏡前,看著穿過的浴袍,上頭都是賽巴斯丁的味道。她抓起來扔進洗衣籃裏,重新從櫃子裏拿出乾淨的浴袍,穿上。
打開通往更衣室的門,她伸手拿衣服,旁邊人影一晃,將她打橫抱起。
“賽巴斯丁!”她驚呼,慌亂地圈住他的頸後。“你要做什麼?”
他眸色深濃,燃著一簇火光。“我還想要。”他堅定地走回浴室。
“我説過,我不要了。”她用力踢動雙腿。
他把她抱到大理石洗手枱上,對她搖著食指。“口是心非。”
“才沒有。”她忙把鬆鬆的浴袍扯緊,兩頰卻暈紅,眼神亮得出奇。
“每次你想要,眼睛就變得水汪汪。”
“才怪……”她迷茫地看著他,雖然理智想抗拒,但身心都抗拒不了。“放開我,我已經洗好澡了。”
“等一下我會幫你洗。”他不懷好意地扯松她浴袍的腰帶,最嬌豔誘人的女性風景,從他往兩旁推開的浴袍中顯現出來。
“不行,早上你……太久……這樣我很難做事,會……一直想。”他可惡的手指正在她身上施展邪惡的魔法,掏出她的真心話。
太久?事後還會一直想?這給他非常大的男性滿足。
他忽然抬起頭,綠色眼眸深深地凝視著她。“你真的不要嗎?”
她抗拒不了這樣的眼神,尤其他的大掌還在她身上作弊,挑惹情思。
十年,夠他摸清她所有的性感帶,他知道怎樣有效而迅速地攻下她的城池。潔絲舒服又空虛地嘆了一口氣,那就……不要再堅持了吧?
他們之間的“變數”愈來愈多,也許,再過不久,就不會再有這種機會了,她何不放縱自己,享受這所剩不多的歡愉?
她忍不住後仰,雙掌撐著洗手枱,穩住自己。“你……卑鄙。”
“卑鄙就卑鄙,至少我誠實。”
“快點做完,我還有很多事要忙。”她言不由衷,希望他沒聽出來。
“既然我們是基於健康的理由做愛,就絕不能馬虎,一定要做得淋漓盡致才行。”
這個上午,他們都在各自的工作崗位上缺席了。但,誰也沒敢來擾。
直到賽巴斯丁放過她,潔絲感到滿足又疲憊,全身的骨頭都快散掉了。
她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小小的呵欠。“我想睡覺……”
“那就睡啊。”他親了親她可愛的肚臍眼。只有在歡愛之後,她還情思朦朧的時候,會變得像只可愛嬌膩的小貓,偎在他身邊磨呀蹭的。
“可是……我還有很多工作沒做。”她又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晚一點再做,沒什麼大不了的。”他還是當家的,他説了算。
“又不是你的事,你當然不急。”她咕噥著,努了努鼻子,雙手主動環住他,黑甜鄉在跟她招手耶,真想就此困去。
“睡吧,我陪你。”他柔柔誘引。
但……“你不上班啊?”睡前的最後呢喃。
“當龍頭老大的好處,就是沒有人能因為遲到而開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