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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謔戲九尾 馬布乃尿塞

    “九尾妖狐”的五名護衞迴轉,對立當面,被八個人凝聚一起的強大氣勢所壓制,已心顫膽寒,連手也不敢抬起來!那是因為剛才目睹小寨主身邊的“鐵劍十衞”被人家一刀廢了五個,狼奔逐突的撤了回去!他們比十衞身手差了一級,而面對的卻是八個虛飄飄幽靈似的人物,腳下不自覺的隨着增上來的壓力則後退!保持安全距離在四五步之間,由門裏退向門外,由門外退去街心!“九尾妖狐”掏出一方絲巾,口中嚷叫嬌呼,像是驚嚇過度,起身奔向魏天平與華芙蓉身前桌面上來了,像只受驚的兔子,身子搖搖欲倒!屋外大開殺,已站不住腳了,世家尊貴的大小姐怎能經得起這種場面!屋內升起了陣陣濃郁的香風,名門閨閣,當然身上是香的,才是至名歸,如假包換!魏天平臉上露出善意的微笑,男人嘛,護花有責,理所當然,伸手扶持一把這嬌軀,在危難中誰説也不宜!聖人也會説:“嫂溺!應援以手!”男女授受不親,也要分事故、地點、時間等因素!“九尾妖狐”的嬌軀順水推舟,將計就計,自然而然的撲入這陌生而雄健的青年人懷中!嬌喘捧心,驚嚇過度,摟住他那右上臂帶有神秘能量的肌肉,這肌肉中能散發出男性的魔力!令她入手之後心迷意蕩,菱唇中呼出陣陣不平息的芬芳!左手大拇指輕轉套在無明指上那隻特大號的祖母綠寶石戒子,有一枚纖細如發的小針,由側面已飛彈而出!只有一分許!她不經意的將左手搭上虎肩,她的嬌軀再事扭動嬌呼出聲!便可以將手指靠去他的頸側,刺中虎頸!人,便算真正落到她手中了!不料!身子一軟,一切都嫌太晚了點,已被人封住了腹前協側三處穴道,只覺有股子氣流通人,全身酥麻,真力已泄!小蘭揶揄着走上來,先挾了她的粉頰幾下。笑道:“還滿鮮嫩着呢!沈大小姐你歇息會兒,別賴在爺的懷裏,那地方可不是你待的呢!可別嚇壞了身子,出門在外,沒有親人來痛惜呀!”對始做個鬼臉!真會損人!“九尾妖狐”她這時已聽到屋中——“砰砰……砰……”一連串人體倒地之聲,三十幾個人倒了一地!她身邊這五個人,連小歪脖也沒倒下,只見他勝身躍起半空。接近她的兩名丫頭身前喝道:“識相的就乖乖就範,你家小姐已落網啦!”兩個丫頭對望一眼,只得放乖巧、點了,不值得“蠢”!小菊笑情分,消消閒閒的走上來道:“歪哥,要她們獻出解藥來,那潑婦手中一揚,滿屋子的人都躺下了!利害!”魏天平與華芙蓉肩靠着肩,慢步從容走出店門,站在屋詹下看“天龍一號”與他相對的那頭“魔豹”交鋒!魔豹心頭一顫,臉色立變,天龍一號掌握時機,暴喝聲與腰刀出鞘聲連在一起,有如電光激射,白刃閃閃!如松濤迎風夜嘯,動魄驚心“天狼刀法”中的一招“夜叩紫門”應機而發!“錚……”魔豹拔出腰下兩支短劍,交叉在胸前,封住了這一刀,身子被震得向徑仰張,腳下碎步急退:來得及麼!刀光就在這剎那間再事流瀉而過,速度增加了三倍,刀嘯已起殷殷風雷,“天狼刀”又應機而出!“鴻雁劃空”在日光反射下,魔豹只看見一片極光不見刀影!刀氣已擊破了他的護體氣功,劃破他左胸骨,紅光萌現,體內真氣混濁短促,胸乳肌破骨殘,尚幸刀刃只深入兩寸!胸肌厚是,未曾傷及肺臟,人影飄搖,踉蹌再退!“青狼”口發厲,縱身而出,截住了“天龍—號”!不容他再事追擊!魔豹有如醉酒,腳下發軟,斜身欲倒,被齊少英搶上扶住了,末跌倒在地!“青狼”臉上陡的換了個笑臉迎人,半點沒有出手的意思,“天龍一號”亦失去再揚刀的機會!只聽他道:“朋友!江湖路大家走,多有得罪,尚未請教你們是何方神聖,有道是不打不相識,尊駕身手高明,我等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冒犯了!請問台端是……”“這個……沒有必要與你廢話,亮出你的劍來試試!大爺的銀子是你們這種狗爪子動的麼!”“誤會!誤會!兄台海函一二,摸金子的手,不都放在金子上麼,得饒人處且饒人,今日別過,後會有期!請高抬貴手!放過這一馬!”這人好滑得已到了無恥的地步,“天龍一號”並沒有因他的言語卑下,息事寧人而放鬆戒備,刀氣遙遙籠罩着他,更無權作主放了他們!小化子這時拉長了腔調“哼哈!”一聲道:“天龍大兄,你別讓糖蜜灌昏了頭,當他的話是真的,屋裏這幾個三八鱉蛋,也是他們一夥,老奸,老奸,糖裏夾藍!有道是擒虎容易放虎難,放虎歸了山,自己得準備棺材板!”這時,魏天平走上幾步對“天龍一號”道:“這兩刀表現尚佳,步法尚跟不上刀勢,晚間傳你們弟兄一些步法!斬一個三隻手的小毛賊,出手兩刀只割破了點老鼠皮,距理想尚有一大段歷程,要加緊練,眼力猶其要加強!退下來吧!”“是!謝主上教誨,謝主上思典!”疾退三步,鬆了刀勢,躬身退去,臉上卻浮顯着光彩:魏天平望向“青狼”笑道:“説吧!你想怎生自處,若要扯腿開溜,光説些不痛不癢的江湖混話,解決不了問題,正如我的小兄弟所言!不管你是下糖也好,下藍也罷,都是放空屁,本座為人行事不吃這一套過門!”“青狼”心下為難了,心裏正怨恨少寨主無事生非,不知天高地厚,數萬兩金子擺在地上明擺着是個陷阱!小王八蛋,不知上進,伸長脖子向裏攢,這可好,正事沒有辦,惡鬼附上身,要想蛇脱,恐伯難辦,對方年紀輕輕卻是個江湖罕見的狠腳色!“大爺你多擔待,是小的們放肆了!你開恩!海涵!海涵!”他清楚人家一個下人,只出手三刀已掠倒了咱們一半人,尚不滿意,老豹若是四大堂裏有缺,便應是副堂主的身份!如今,竟接不下人家兩刀,出來之時滿認有我們兩人保駕,天下去得!今天,栽了!若是執迷不悟,硬碰到底,老命不保!小寨主齊少英可不這般想,在山寨裏一生下來,便是少寨主的身份,不知大家是看着他老爹的面子,事事讓着他,捧着他,瞞着他爹,將他寵壞了!而他卻真當是天是老大,他是老二,不知世上的道理是何物,是邪惡狂傲的化身,伸手取人家的銀子乃天經地義之事!他老子所做的本就是這沒本錢的生意!打劫掠奪!他卻不知他老子爹當年也是反抗元蒙韃子的民族忠義之士,上山落草,不服皇家王法的統治!生活艱苦,無以養生,才自設關卡,收取些過往客商的規費,拿來開支渡日!開支不足還得秘密設些商號在各地暗自經營,以補不足!對胡商只要能吃得住的便不怎麼客氣的吃了他們!拿蘭陽車行開刀立威,只因事涉胡商,才不得不爾!也是堅持原則,萬不得已!日子過久了,忘卻根本當日佔山立櫃的大義,所謂賊性乃是積年累月,日久天長養成的!下一代積非為是,伸手攫取人家的財貨面不改色,理直氣壯!齊少英他給“魔豹”裸傷時,聽着“青狼”低姿態的語氣,已息氣忿膺胸!這時,掉轉身軀,盛氣凌焰的走上來,身入江湖,從少未吃過憋,割過肉,還自認為他很有分量呢,嘿嘿梟笑,睥睨四海的道:“你待怎樣,路上有財人人揀,你問那金鞘子,它可會答應是你的!還不知那金子從那裏弄來的呢,本少爺不吃這一套!”“青狼”焦燥不安,錯愕難言,知他夜朗自大。犯了大少爺拗脾氣!非待碰出血來,是不會夢醒死心,若待那時已面目全非,不堪收拾了,急道:“賢侄!且慢,有話好説,待老叔與他交涉!”“閃開,我自己的事,自行處理!”乖戾暴燥,豺狼心性,囂張得過了頭,認為天下可以由得橫着行,道理都是他的!魏天平精目映日,凝視着他,提聚玄功,繼喝一聲:“狂妄之徒,賊性難改,少些教養!”這音波直貫入他的耳膜,一字一漣漪,腦中“錚!錚!”昏漲,眩惑如裂,神色痴呆,急忙運氣封閉七窮!雙手上揚欲掩上耳朵!在對方聲消音渺徑,他的眼球已突出,鼻血長流,耳中鎳波仍在,“嗡嗡!”雷震,腦血過甚,似欲衝破泥丸宮,破頂而出!“青狼”離他身側三五步,餘波所及,已震得他迅速捂耳蹲身,張開嘴巴,令音波快速通過流散!不虧是老江湖見多識廣,應付化解得體,那裏敢運功相抗,自找苦頭吃!“魔豹”雖傷得不算輕,底子足,藥樹好,這時已能挺住勁,他承受了這音波尾巴頭血下降,搖搖欲倒!魏天平換氣散功,以平常語音道:“未碰過釘子的楞頭青,滋味如何!好日子過膩了,不出來受點懲罰,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井底之蛙!齊天豪的日子過到盡頭了,來人,一總拿了,有反抗不馴的格殺斬首示眾!”“天龍十二豪”躍身而上,齊少英有心相抗。卻力不從心,心神尚疲,真氣衝頂,走岔了經脈,那裏提得出勁力!被封點了穴道,像條死魚,沮喪得垂下頭狂呼:“邪術!邪術……”“青狼”站直身子坦然受指,長嘆一聲道:“賢侄!不必胡言亂語了,人家發的是類似喇嘛活佛的‘獅子吼’奇功,或是少林方丈‘禪唱大法’武當全真‘道藏真言’!”城外天魔的“九幽魔音”,再者便是“天威府”四代老祖宗的“龍吟虎嘯”!“總之,是要修通生死玄關才成,絕非妖術,發自丹田真氣,老山主在此也禁受不住這—擊!”“哼!領教了!難以令人相信!”“唉!老叔沒有眼見到你傷殘流血,五藏支離,內心十分安慰,否則,便得對老山主自殺以謝,有虧付託!”“甚麼!你還幸災樂禍的安慰,我學劍二十年,劍都沒有抽出來,便受辱被俘,我死也不甘心,他偷襲,不算是英雄好漢!”魏天平悻悻然搖頭凝視着他道:“真是笑話,你要手下搬金子時,同誰打過招乎麼?你怒氣忿忿的走上來,還要我問你一聲,吃飽了沒有,放尿啊屎了沒有,準備好了沒有……”“我認為你應該亮劍!”魏天平笑笑搖頭嘆口氣道:“誰規定殺人戰搏必得用劍,好,解開他的穴道,讓他就地坐息一柱香時間,恢復體力,你認為何時對身體狀況滿意了,我何時領教你的——”“劍!”話罷轉身而行,與華芙蓉一同向村東口望去!“蘭陽車行”的車隊已拔營西上了,走的是沿河大道!“天龍十二豪”將俘虜帶至馬欄邊上排排坐,屋子裏的“九尾妖狐”三女及六護衞,也被趕在一起!只有那名沈家的車把式例外,他坐在轎車駕車位上待命,行動自由,因知他是個局外不懂武功的人:小化子與小歪脖走近俘虜,望這瞧那的道:“大哥哥就是這般好説話,弄這些賊頭賊腦的帶在身邊找壘綴!依小……(險些漏了氣,將化子、小丐説出來!)小爺的脾氣,一刀一個滾西爪,砍完了走路!”他還將手比了比,咬牙作勢,尚幸他説了不算數!算放屁!眾俘虜不知他這少爺的真正身份,還真害怕他打落水狗,想怪點子整人!能與那位主子稱兄道弟!……權威不少!大家誰也不敢得罪他,怕吃他的眼前虧!小歪脖歪了歪身子面對他悻悻然的道:“尤其是這隻生了九隻尾巴的小狐狸,扭捏着想向大哥哥懷裏偎來施展陰手!麻捍哥,你敢不敢同小歪打個賭,剝掉她的褲子驗一驗看,是不是真生了九條小尾巴!若是他屁股溝於上真生了九條尾巴,小歪待回長安時,便請你吃糖炒栗子!”“去你的歪蛋,九尾狐是人家闖蕩江湖,闖出來的綽號,就像你這歪哥,不是歪得滿響的麼!”“不夠義氣,怎可拿我作比,俺這頭是老孃小時候不小心給俺弄歪了!同他的九條尾巴不能相比!”“這……這……也許是她那白屁股能弄出九種花樣來,所以才稱九尾妖狐!就像你娘肚子裏懷了你,日子滿了你還在蹲老窩!不想爬出來,收生的婆娘一氣之下,伸手進去抓着你的腦袋往外拖,折扯了你的脖子,扭歪了筋,所以嘛!你就得認命了!”小歪脖面不改色,瞪着綠豆眼點頭道:“也許是,也許不是,記不清了,這同她的九條尾巴扯不到一路上去吧!”“嘻!我是在打比方,也許她屁股上面生了九根毛,這是特記、標記,同你的歪脖同一個道理!不信的話,你脱下她的褲子檢查,不對,算我亂蓋你,我請你四川辣面,辣得你爽心爽口,張口不合,舌翹不下,眼裏流精,那才過癮!”“免了,你自己去爽吧,弄毛了大哥哥可不是好玩的,麻桿哥,你別冤我小歪了,九條尾巴絕不是九根毛!大哥哥博學多聞,有不通之處,他會説過要不恥下問,不妨請教他去!問道解惑,非他沒屬!”“這並非武學之道也,要不,問大小姐去才是正理!”“有關連!九尾之疑,説不定便是指武功而言!”兩個小傢伙賊眼溜溜的向“九尾妖狐”臉上瞧去,希望她自己能給他們答覆!把個“九尾妖狐”臊的臉似朝霞,低着頭在苦惱!小麻桿流裏流氣的眨隻眼睛斜着她道:“小歪,是對你説了罷也,她心懷不規,具有九種迷死人的媚功,那條迷魂巾便是她的尾巴之一,你不是見識過了麼!”小歪脖正理八經的點頭道:“不錯,不過不用問大小姐,得問小蘭姐才成,是小蘭姐給她洗的身,我沒好意思看,一大堆零碎!什麼“金鈎鍛”“鳳頭七”“耳墜香”“捲舌吹”“絲巾迷”“指環針”“消魂帕”“金蓮錐”“尿塞”小麻桿捏着指尖數對急道:“夠了,正好九件,不多不少,不過,什麼是尿塞?這玩藝沒聽説過,一定是你亂蓋!”“小聞多怪,我只是變通一下而已,死法子活用,你見過瓶塞來沒有!”“到處都有,這關子賣得不上路!”“説你人小,你還給我粗脖子,裝大個的,尿塞也者,即騎馬布於也!懂了麼!”“懂你個烏龜頭,還騎驢布子呢!”這時,小蘭姑娘,遠遠聽到他們兩個大談“騎馬布子”,有些刺耳!“兩個小鬼頭,越來越沒教養了,在這裏給我亂嚼舌根子混球一隻,活寶一對!還不給我滾遠—點!”乖乖不得了,小蘭姑娘捋着纖纖的柳腰兒走近來!嚇得兩個頑皮鬼,縮縮脖子一晃身子,滾出老遠去了!“九尾妖狐”總算過了這一險關,受點挖苦不算什麼!若真被兩個小鬼,扳倒她按在地上脱褲子,驗屁股查毛,那可貽笑江湖,還不如早早死了的好!俘虜被兩小一陣打渾,心情輕鬆了些!苦就苦了五個失掉雙手的人,將來這活罪不知怎生安排!小寨主真是害人不淺!“青狼”卻想到另一個問題上去,嘆口長氣,大有愛莫能助之感!“魔豹”與他坐個並肩,悄聲問道:“風老,事已至此,江湖總有跑盡頭的一天,嘆氣何來!”“我是為小寨主,少不更事,只恨早就對不起老寨主,上蒙下寵,令他不明大義,善惡愛憎分不清是非!我等有何面目回見老寨主,唉!“鐵劍盟”有我們這些庸人,不垮何待!”“你還沒講到正題上去,沒頭沒腦的,弄不懂你搞什麼鬼,相人憂天!”“小寨主,唉!待會你看吧!他可能將他老子那點家當,一股腦兒雙手捧着奉送給人家了!”非輸得吊蛋精光不死心,這不通世事的敗家子,沒有靈慧的豬腦袋!”魔豹垂首默然,便是他冒死喝破敵人的詭計,小寨主能甘心服輸,保留下他老爹那點家當,秘技精招劍式麼“不可能!”這時——齊少英已經坐息完畢,豪氣長天的氣概,凌人森殺的風標,表露無遺!總算他向這一堆俘虜屬下們回顧了眼,表情肅冷,神宇高峻,拉出長劍,冷厲道:“齊壽山鐵劍大當家齊天豪之子齊少英,領教閣下劍術,先時過節,原是我照子不亮,冒犯了虎威,當面謝罪!現在請閣下報名亮劍,我齊少英就是藝不如人,飲劍浴血,總應知道是死於那位高明之手,請賜下高芝!”魏天平肅然起敬,點頭笑道:“念你狂放之中尚有些豪氣,雖已迷途,尚未失陷太探,不難自拔,不愧是一方大家嫡血之子!你站穩腳步聽清了,本座是長安“蘭陽車行”華剛老車主座下巡查司之總巡查——魏天平,不是衞青之衞,與“天威府”扯不上關係,乃三國蜀將魏延之魏!”坐地之俘虜們響起一片驚訝的輕“啊”!再道:“附帶的介紹一人給你認識!”將手一扯華笑蓉的手臂,與他並肩而立,伸手解下她的面紗,亮出廬山真面面!再道:“這一位姑娘,便是華剛老車主掌上明珠——華芙蓉大小姐:今日“蘭陽車行”之新車主,拜候你閣下齊少英小寨主當面,聽清楚了麼!”齊少英腦子裏“嗡”的一聲,像倒翻了五味瓶,五味齊全,擾入心中!原來是正點子,而自己卻弄得這般狼狽不堪!他向華芙蓉作劉幀平視,面上不露表情,眸子中卻泄出傾慕……“啊!”長安三美之首,江湖流言,今日有幸得窺顏色,當真美似天人,容華若仙,神采溢目,映照江山盡失色!怔仲之中,英雄氣短,皮氣全消,耳中忽傳入驚聲言語!美人眉目含笑,口角生春的道:“華芙蓉有幸能在這荒村野店中,拜識齊少寨主英姿,多有得罪了!”抱素拳福了福!“區區魯莽,早聞芳名,今日有幸得以相見,相見勝似聞名!”“有辱耳目,薄柳之姿!”“區區甚願能邀請到像華少車主這樣的貴賓去山中作客!”他提劍下垂,拱手答禮!“嘻嘻!總巡查還想邀請齊兄去長安息足呢!”她們針鋒相對,具是語有雙關!但看兩個男士的劍藝高下了!魏天平轉首對華芙蓉道:“請大小姐作壁上觀,一切交待明白,齊少寨主請!”他退徑幾步,抽出腰下胡刀,在日光照耀下射出映目的金光!魏天平不想動用古墓中的寶器,説不定年代久遠,已不堪對陣了呢!因之,在兩個月之前,利用庫中的黃金摻入緬鐵中,鑄了支寶刀!型式古撲,是模仿墓中刀式,刀尖輕靈,根部粗壯,適於戰陣之用的軍刀,重有四十二斤,比江湖—上的佩刀,重了兩倍有餘,一般人是玩不動的!且説——齊少英深深吸一口氣,精純的真力在體內流轉一週,登時全身精力瀰漫,家傳絕學,其來有自,不是蓋的!青城練氣士的“五藴大真力”氣功,乃千古絕學!這種感覺極之奇妙,真力順掌心已迅速流傳入手中所握持着的“墨劍”上!這劍是他老爹比同他自己的“墨劍”自鑄而成,依據師祖當年秘法冶煉!不知加入何種妙物,能使真力輕易的疾傳劍尖,使心之使臂,臂之使手,手之使劍貫為一體,意動劍鳴,搏戰中每每發出龍吟虎嘯之威!在山寨與些長輩們過招,對方客氣,他也不肖自眩,外出闖道江湖,每多不堪一擊之徒,不值得運用絕學!今日,眾多刺激,齊積心頭,對手魏天平比他年青,處處表現得高他一頭似的!尤其臂擁天下絕色美人,心滿意足之狀,令人極難忍受,但憑這一點也應全力以赴來爭一爭!如是,壯志風發,雄心萬丈,自許本錢不是沒有,且看今日江湖,究是誰家天下!拼了,他有這資格拼了!“太阿神劍”心訣已運出,氣流往劍身上潮湧而去!他望着手中的利器,突然開口沉喝道:“齊某之劍身雖黑,卻非粹毒之劍,大丈夫,是男兒,勝敗嘆笑事耳,比的是劍意與劍技!”魏天平點首,對他越來越欣賞尊重了便道:“本座之刀,鐵中挾金,刀身特重,你我之間的比鬥,相逢許是上蒼安排,自許英雄!不涉所屬家派,權益、資寶之爭,純屬技藝修練之搏!最好來些賭頭不知體可同意搏!”“願聞高論!”“搏敗之人,得隨侍勝方效命一年,是英雄豪傑,不得辱及自身與父母尊長,以拼命殺敵為準,你可有這膽氣與膽識,捨命搏此一局!”齊小英目中射出極光,凝視到魏天平臉上,良久,良久,以中氣喝道:“此言正獲我心,真豪傑也!齊某賭了!”“河西有鹿,豪傑逐之,魏某作莊,來,碰劍為誓!各退三步,再出劍便是生死之!”兩人對進,魏天平舉刀,齊少英碰刃!“錚!”一聲清嗚,波傳長空,各自退步……如是——風雷驟發,黑影漫天,劍氣進岸,星芒乍現,身劍合一,泄入星光閃閃的劍網中,立即纏鬥在一堆……無所謂先機徑機,也不是三招五式便能解決之事!黑與黃兩道芒影飛騰糾纏,急劇閃動的人影依稀難辨,官道兩旁居民門前多植槐樹,此時已被劍氣溢出的餘勁,迴旋掃蕩得枝殘葉落!樹幹已千割萬痕!人們都心驚膽顫的躲到房中向外探望!少數行旅已被堵在道路兩端,這戰搏已令他們興奮不已,不想繞道他去!風狂的激鬥,劍氣的撕裂聲有遂漸加強之勢,刺耳刺目,動魄驚心!這十幾招的接觸,只算是試探性質的攻守,比機智反應,劍招劍意,而刀劍之刃鋒尚未接觸呢!再十餘招後始有劍葉之撞擊聲傳出:這證明他們之間的接鬥距離拉近了,有碰劍聲傳出乃是比力,比較雙方的真力強弱!只是劍尖稍有接觸而已!墨劍比胡刀輕的多了,相碰之下,每每都是齊少英的劍碰偏門!他不甘示弱,“五藴大真力”每呼吸一次便注入劍身一些,逐步提升加強,放手狂攻,下手絕不留情,煞氣直衝華蓋!大阿神劍的精招“太阿經天”“太阿慢地”“日正中天”已次第推出!今魏天平感到壓力大增,不是單憑普通刀式所能拆解應付得了的!此乃經過前人高超之士,刻意設計出來的劍路,在千簇萬點的變化中,不是一個後生小輩所能立即破解得了的!所幸他的玄關密鎖已通,在這瞬息萬變的楔機中保持冷靜的頭腦,過人的目力!他心寧、血沉、氣通、目強那是由長年服用“羊霍草”,羊血得來的體質異於常人的變化!“羊霍草”本是強烈的成年人壯陽之聖藥,小孩子那支小話兒,壯是壯了,但卻沒地方用一下,如是發育未成便因腎明日,堅心凝血。脱胎換骨,修練成今日絕世的超人成就!總之,他的一身所學,似乎時光已倒流千載,從他身上又顯現出我大漢之民,所具有的高超武功,所向無敵的氣魄來!其精博處,不是歷代失傳徑的殘破武學能比!足足拼搏了近百招,雙方皆有驚無險,勢均力敵。皆無力乏疲憊之象!好一場令人目炫神搖,兇險無比的罕見劇鬥!而盤旋的圈子並不大,限於環境,只在這三丈方圓之中來往進退!由於雙方真力貫注全身,腳下進退回旋也是重要的一環,已將路面踐踏得沉下了三寸,形成一個大圓圈!沙土飛揚,石碎如粉,腳步在往來頓挫中所用的力量,嚇人所聞:這多人觀戰,只華芙蓉最是關切他的情郎——魏天平!若不幸一旦雁行折翼,她不知如何來承受這突來的打擊!麻桿小化子人雖少,經歷見聞卻多!暗中指揮由他與小歪脖及蘭、菊兩女,分站四角,加以保護她的安全!他知道她心懸魏大哥的安危,已到至情之境,此時,她是最弱的一人,若受意外驚擾,對戰局有決定性的影響!外圍由“天龍十二豪”擔任,十二把雁翎刀已出鞘,以“河西老店”為中心,佈列下殺機重重的陣式:他向“天龍一號”低聲道:“大兄,我們的任務以保護大小姐為主,場子上我們無能無力,生死由命,不必擔心,就伯突然有敵人深入挾持大小姐,以遂其陰謀詭計!千萬小心,嚴禁場外有人活動,若有人向這裏活動,立加斬首,乃必是肖小陰謀者百不失一,斬錯了百年後,閻王爺那一關,算到我小化子的帳上!”“嘿,老弟,咱姓從的難道就擔當不起麼!”“好,多費神了!”俘虜羣中這時也起了不可思議的變化!“青狼”雙目發直的瞪着,心似乎已提到腔子外面來了!相聚甘五年,從小看着齊少英長大。從未見過他能發揮出這麼大的威力!當年跟在老寨主左右,那雄威也不過如此而已!目中已滲出一泡泡的淚水,他流出的是歡喜的淚水,暗呼!“鐵劍盟後繼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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