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情況變了!柳飛絮在長久的揮杆練習中,終於獲得一個好機會,揮杆打中一球!那球向外線疾飛滾了出去!魏天平雖未直接爭球,卻對那球盯得死緊,對球之轉向,估計得十分精確。不論球落到何人手中,他都能預先一步,提韁躍馬,衝到球的射門地段上的中線位置,威脅到球手的射門意圖!迫使他不得不放棄機會,從新帶球走!如是,被趕上來的人,眾人夾擊,一旦機會沒有了,連球也失去了!場中亂爭一氣,誰也不打沒把握的球,胡亂射門,球射不中球門控制在手中,希望較大:柳飛絮亂揮一記,將球打出,心中高興極了,她終於摸到毛球了,沒有吃“鴨蛋”回去鬧個大笑話!她可不管那球被她揮到哪裡去了!魏天乎的馬已飛馳而至,斜斜迫近那球,恰好截住,一杆揮出!只見那球筆直的向球門,飛射而去。其餘球手們,已爭得汗流浹背,喘息乏力!這一場爭奪激烈!時間比上幾場多了一倍,大家心中有數,有多次揮杆入門的機會,都被黑衣渾小子在球的進路上威脅住了!令人不得不忍痛放棄,不願意,白白的讓他截了去,便宜了他!果然,大家預料的半點不假,球一離了人群,他便搶到手了!只得望球興嘆,支桿不前,球的進門速度,快如疾矢般的,再好的馬力也趕不上這個球!暗自咒罵嘆息不已!“蘭陣車行”的“散花仙子”,男女陰陽配,各人只揮了一杆,打進一個球去!要有多氣人,便有多氣人。奇兵!邪門!歪法!奪去了這個球!他們也學了一次乖,打了幾年的球,從未想到還有這麼一記“絕招”,百發百中,出人意外!他們兩人在歡呼中鼓嘈聲中,連轡並肩,傾影雙雙的歸隊,場上人人回頭向他們注視!氣氛一下於冷靜了下來!是何原因?華芙蓉心頭狂震不已,她多了個愛情之路上的敵手了!臉上聲色不露,嫣然含笑,手伸雙臂,飛撲出來迎接他們百戰榮歸的英雄、英雌們!但這並不能掩飾掉她內心中的一絲愁緒!心忖:要以柔克剛,以柔網來網住他!魏天平與柳飛絮被全場注目的焦點,不是人而是“馬”!兩匹馬的八蹄居然能神奇叵測的被調整為一體,令人覺得整齊得如有鬼窟附體似的!絕妙威煞!這手法可拉風的緊!誰有那麼會聽指揮的畜生,真是邪門。這黑衣小於是誰?今天的好鏡頭,被他一個人搶了去!“魏世兄,辛苦了,高杆!奇策!”詹百掐搶口招呼!魏天平佔首落馬,前向華芙蓉笑道:“蓉妹!小兄幸未辱命,柳始娘首先搶到球,天平才接得上手,訂了他們個措手不及!呵呵,令他們乾瞪眼!”“大哥,能超越前範,出奇制勝,已立法百世,小妹心感!下一場便一總偏勞兩位了:咱們有了一球,勝敗則不計了!”第六場,最後一局已開始!他們見到華家又是他們兩人聯手,為防他們再事偷襲成功,便將局面放大了些!堵絕他們再運用那種戰術!哪知,魏天平在前,柳飛絮在後,這次他很快五六杆後便截到了球,原地控球!向前推進,轉了半圈,那球一直在他手中控制著!要快則快,要慢則傻,球會碰到草中石塊而轉向!他總能在預定的地方將球重新控制住,令人摸不著球,跟著他空跑!高杆也!讓他們見識到,自己並非不會打球,打不著球!現在換到你們摸不到球了,搶不去球了!如是,他們一打眼色來個集體圍攻!柳飛絮直奔指定地點等球,果然!魏天平將他們耍弄夠了,已半分不差的將球射柳飛絮馬前。她可沒有那個把握能一杆打擊進球門,便照預定方位揮杆!球脫手了,位置不太準,當場有三支球杆來控制這個球。魏天平縱騎接近,他對球的進路推算極準,球杆一落地,剛好那球便宜短向他的球杆前,有如先知般在一無阻攔中,便揮球入門!他們又勝利了,而且勝利得漂亮,是在十個敵手圍堵之下,將球總射入門!這一次沒有人敢說他們是投機取巧!在魏天平看來,這乃是雕蟲小技,不值一提,打這一次球即摸透了它!六家爭球,只有秦家寨與長安鏢局,各失一球是輸家!華芙蓉太興奮了,珠淚忍不住撤落下來!龍七郎暗罵:“這小子真乃走了狗屎運!媽的!”“九天玄女”施萍萍,氣了個發昏二十一章,也莫可奈何!午時——野餐擺出來了!魏天平與柳飛絮陪著華芙蓉坐在主位上進食,另一入是詹百韜!今天兩次勝利,他運籌帷幄,功不可沒!華家的小諸葛也!餘人舉杯向他們祝賀,以示尊敬!華芙蓉心情開暢,連敬魏天平數杯!趁酒興,揮素手道聲:“備樂!小妹來為大哥羞吟一首以茲記勝!”於是,臨時組成的樂班子,吹起了個小過門;只備有吹樂而無絲竹絃琴,以簫、笛、管、鎖吶、螺號及鼓板!拼湊而成!由詹百韜擊板領銜指揮!華英蓉在布帳中站起來道:“雙調,‘得勝令’,向大哥致敬,獻醜了!”“春風桃李繁,夏浦荷蓮間。秋霜黃菊殘,冬歲指空彈!謾說周、秦、漢。徒誇孔、孟、顏。人間;.幾度黃梁飯,狼山;金盃休放閒。”魏天平在幽揚的歌聲後,猛幹一大杯,連聲道“好!好!妹子辛勞了,小兄我口醉、心醉,耳亦醉矣!”華芙蓉聽得個郎的激賞讚美,喜動顏色,臉似春花般的怒放著,令人體會出她的人生另一面,媚力無邊!不再是個只會砍砍殺殺的女英雄,也是一個千嬌百媚的美嬌娥!情切切、意重重,只聽她續唱道:“名韁廝纏挽,利鎖相牽絆,孤舟亂時灘,贏馬連雲棧,宰相五更寒,將軍夜渡關!創業非容易,升乎守亦難,.長安;那個是周公旦,狼山;風流訪謝安。”魏天平為她的詞興所感染,不覺口癢難禁,浮一大白。依原調而起,訂個手式唱道:“韓侯一將壇,諸葛三分漢;功名紙半張,富貴十年限;行路古來難,古道近長安;緊把心猿系,牢將意馬栓,塵寰;到大無憂思;狼山;白雲相伴閒。”他已酒湧思潮,裂喉而歌,聲起浪雲,歌聲終了,眾人鼓掌!華芙蓉素手照懷,嬌情萬種的笑道:“大哥文武全才,天下舍你其誰堪稱豪傑,小妹三世修來得以相聚,願互敬互勉!共開草萊,成此不世之功業,來,大家一齊乾杯!”如是,歡倩充滿了這片山坡草地!令他們五家少年們,相顧失色不及!尤其是“天威府”的衛天升,黯然不樂,心知華芙蓉離他越來越遠了,這名豪興萬丈的吟詞人是誰呢?這是個勁敵,也是個豪傑之士!午問野餐休息過了之後!“天威府”的帳幕處馳出一匹健馬,直奔華家而來,一名少年盤馬落鞍,踏步上前報名道:“‘天威府’三公子座前傳訊使,致候‘散花仙子’小車主帳下。”抱拳躬身行禮之後再道:“‘天威府’少主令小的傳言,恭賀‘散花仙子’首戰報捷,旗開得勝,邀請‘仙子’赴敝帳中共同研商第二場比賽事宜!”這當然是個藉口了!依往常通例,勝家便有這份榮耀,來共同主盟協辦;發號施令,以象徵權力之賦予!失敗者的門戶,只有聽令接受調度的份兒了!若是今天贏得積分總勝利,下次聚會便是總盟主的身份!華英蓉笑道:“請上覆貴少府主,請他能者多勞,本姑娘再有斬獲之時,便出場協辦便是!多謝邀請!”那少年面色變了變,當即退下馳馬離去!華芙蓉不願早早離隊,是因為本隊中指揮無人,二車主屠亮的兩個子女,因其父傷勢未愈,不克分心,二來是對衛天升有意團避,再者對魏天平也難以舍下!從輕車中取出梢棒,每人提棒在手,集合成隊向場於中間集中,兩百多人排成六角形,各佔—方!中間草坪上空出一個場子,準備交手之用!衛天升見人、都到齊了,便神氣威武的來至場地中—發令道:“請各家兄弟姊妹們坐地。每家安排一人出場,以五十合為準,棒子落手,及身子翻倒在地或後退到各門線前的便算輸招,支持搏殺至百招的算和局!一人不得這場,每家有出場兩次的機會,場外之人不得以卑鄙手段,協助搏戰中的人!集分高的便是下一屆盟主,請各位奮戰不懈,共爭榮譽!本府與華家妹子為這次總裁決,其餘各隊也請振出監場一人,共襄盛舉!”華芙蓉只得將指揮權委任詹百韜代理,她奶奶離位,向盟主席上走去!場地中多數目光隨著她那豔姿情影移動!魏天平卻向在場的每個家派中望去,身左有柳飛絮陪著。指點他各家派中的家主及好手!武功及其源流派別!蘭兒嘟著小腮幫子,坐在魏天平身後,對柳姑娘侵佔了她的權益,是敢怒不敢言!第一場由秦家寨與長安鏢局對壘,長安德局得勝!第二場由湯家莊與天星樓擄鬥,天星樓獲勝!第三場,蘭陽車行戰天鹹府,由龍七出戰,輸了!柳飛絮向龍七郎交待,要他保持體力,不能力敵應則求其次爭奪第二名的勝利!果然——在長安鏢局與天星樓熱烈爭搏中,鏢局的人,平時經驗豐富,耐戰力強,苦戰之下爭得了勝利,天星樓被淘汰出三名以外去了!長安鏢局這少年,坐地調息行功兩百息後,便起身迎戰龍七郎!他的鬥志雖強,體力消耗過多。龍七郎卻等於是生力軍,上一場未出力!拖到最後,一梢棒將那人扳在地!那少年連戰蘭人,雖敗猶榮!最後一場,又該龍七郎敗軍復活再與天威府爭鋒!華芙蓉宣佈棄權,這最後冠軍,讓給了天鹹府!詹百韜道:“大小姐曾交待,請魏世兄出戰第二輪,意下如何?”魏天平點頭向柳飛絮問道:“柳姑娘有以教小兄一開竅門心法!”柳飛絮聽他向自己請教,又驚又喜的紅紅臉道:“小妹有信心,魏哥哥能一戰成名,小妹得時時向大哥請教學習才是!”這第二次大火拼!他們四隊各自派出高手,爭奪名次,戰搏激烈,待塵埃落定,出現了兩個和局!第三場,便是蘭陽車行對天威府!魏天平首先出場亮相,他站在場地中,由兩百多陌生的少年男女注視,甚不自在!茫茫然,支著棒子,不知如何是好!手腳都不知道放在哪裡恰當!衛天升橫豎打量,難以下斷語,派那一類人手出戰,才能剋制住他!大家對他優柔寡斷,失去常態,越發驚疑,魏天平之身手不凡了!最後,他的左右二鐵騎之一的“雪山豹子”出場了!“雪山豹子”的武功,比衛天升已差不了多少,只因他沒有打好的肚皮裡鑽出來,便得身為人奴了!他的出場,已陡的博得一陣歡呼的掌聲!華家的人例外!華芙蓉為了自家權益,大發雌威的喝道:“這樣不公平,有人從中故意搗蛋,給他助長聲勢,他也不見得高明到哪裡去,你們大家一面倒,那還來爭擄什麼?”發起鼓掌歡呼的人是由“九天玄女”施萍萍策動,處心積慮的來打擊——華芙蓉,討好衛天升!另外幾家首腦一點即明,上了施萍萍的惡當,給她利用了,但一時之間群眾中譁然,而且“雪山豹子”卻也是把硬手,誰會想到呢!魏天平這次微笑了下,毫不在意的道:“大小姐,不必爭了,兄弟壓根兒不在乎,早些時兄弟不也曾獲得現場各家兄弟姊妹的鼓勵麼!現在順便向大家致謝!”話罷便行了個怪模怪祥的羅圈揖,以示答謝!眾人一聽便覺得此人厚道,再主動鼓掌表示歡迎!華芙蓉這才笑逐顏開,覺得雙方扯平了,誰家氣勢也不高過誰去!魏天平後退幾步,站在下首,抱拳道:“請兄臺賜教!”“老弟客氣,咱們多事切磋!”兩人相對,舉棒跨步,向中間靠攏,覓機出手了!“雪山豹子”搏鬥經驗豐富,首先進招發起攻擊!只聽他咆哮一聲,揚棒疾劈而下,帶出呼呼風聲,“棒打薄情郎”棒至敵肩突又撤回,在魏天平胸前挽箇中平式,搖棒“金針度劫”,棒端疾點“將臺穴”!變招奇速,眼看便將一棒點中!大家都認為這身穿黑衣,呆頭呆腦的楞小子,必被點得一個屁股著地,輕易結束這場爭鬥,“雪山豹子”的棒已攻入他中門以內去了!哪知!魏天乎在棒已臨胸數寸之際,才吸腹側身,手中棒子右架封上,從容不迫:但聽“噗!”的聲響,來棒已被他撩出中門之外,驚而無險,但守未攻!他已試出敵我臂力在伯仲之間,不能以力勝,只能以奇制勝!立即順勢側跨,轉身扭腰,兩人同時左右橫移,換了個方位,手中棒搶先擊出,爭取先機,主宰全局!展開“行者六十四式混天棒法”,風厲雲湧的著著揮棒,使齊連環手,打得如擂鼓喧天,滿空棒形,似呼風喚雨的威煞,搶盡風頭!魏天平寸步本移,足下回旋,雙手持棒,沒見他正式出個一招半式!只在身前兩尺內,軍棒如飛,封、擋、阻、架!那七尺長的棒子在他手中,有如兩把劈刀,挽著花兒,棒棒相碰!場中猛烈傳出一串串像放百於鞭似的聲浪,一陣緊似一陣。說也奇怪,這六十四棒,乃一氣呵成,強攻猛打,如山倒牆塌般的壓下,勁提十成,硬是攻不進去,逼不退他!“雪山豹子”銳氣已過,有些氣餒心躁,雄心已潰,就是與他的少主對搏,其少主也不能從容招架,寸步不離原地!待最後一棒擊出,腳下打閃,欲壓棒疾遲,以茲轉換棒法,再事攻擊!魏天平陡覺手上一鬆,壓力欲去,右手疾縮,由中段撤回,握住棒端,閃電蹲身出棒,遙擊“雪山豹子”的雙足!一招“拔草尋蛇”;棒端奇準無比的擊在他的雙腳足踩骨上!“雪山豹子”但覺足踝骨處,一陣酥麻傳來,全身失力,身子打橫著放倒,滾動著遠離原地!連轉五六轉才停頓下來,他腰上運勁,手上支棒,想一躍而起,只覺股下麻木得似已掉了下來,哪裡還能運得上勁去!坐在草地上,將棒子橫在膝上,雙目怔仲瞪視著魏天乎發呆!魏天平向他誠惶誠恐的拱拱手道:“對不起閣下!失手!失手!”全場兩百多人看了個心眼裡透出不服氣,眼看著他蹲身出棒,左右一撥,就那麼簡單,便掠到了“雪山豹子”這員“天威府”的當家猛將!俗雲:“不堪一擊”又云“會者不難”,這時、空之間,怎會拿捏得這般恰到好處!全場上、下、尊、卑一下於被這瞬間的變故震住了!不服氣又待如何!這可是眼睜睜的事實,一清二白!衛天升也怔在那裡!其他門戶之長的人物也頓感意外!場面寂靜了好長一段時間。詹百韜首先回醒,暗責自己愚材,首先鼓掌,華家的人立即醒了,鼓掌嘯號,迎接勝利顯顯威風!“天威府”這次已失去盟主寶座!魏天平打敗了“天威府”的“雪山豹子”,這是他們想像不到的事!長安德局的施萍萍偷目向魏天平瞟去,她要仔細瞧清楚這名爆出冷門的小角色!施長青與她未拍掌,屑下們手掌動也不敢動,將敬佩之情由目光中宣洩出來!“天威府”的人更不便喝自己人的倒採!助長他人的威風!再者,這打擊也使他們有些失措的茫然!其他門戶,有些零星的掌聲,並非他們有成見,而是無人領導他們,不敢過分!那些一家之主的首腦,都在低頭苦思,捕捉這一剎那間的印象,回溯這瞬息之間的變化、看能否拿來為自己所用!看似簡單,卻是大有問題,沒法掌握的奧妙手法!一時,索解不開,那有時間閒情,去做此無聊的應酬動作!最後!便是華蕪蓉在心中暗喜,面上卻又不便表示出盛氣凌人的神色!她覺得事情還有得麻煩!“天威府”的少主衛天升,不是輸得起的人,這等於是向他的尊嚴挑戰了!但願希望他不要鬧得太過份,若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到頭來吃虧的卻是自己!好不。容易自己才發現了魏哥哥這座長城,可別讓他吃了暗虧……其實——說穿了,屁的巧妙也沒有!那確是一招道道地地的“拔草尋蛇”,如假包換。魏天平早年在“茂陵”牧羊時,一路上山,無事可做,手持趕羊的杆兒,若見到地上有塊小石頭,看它不順眼時,便來一招“拔草尋蛇”,杆兒左右一閃,端頭照準碎石於——“啪!”一聲便應手飛了出去,久練之下,這一招已身神合一妙化無方,隨意捻來,不加雕鑿痕跡,巧妙奧秘自潛其中。實乃童年遊戲之作,他尚有數招,以茲配合玩耍!這時——魏天平只覺對手似退未退之際,神意已退而身體尚未退,不覺應“機”而發,順手順勢,簡單之極,有如神來之筆,隨意揮灑!正如同往日邊走邊撥,將“雷山豹子”像撥飛了一塊擋路的石子似的!場面有些冷落,他倒也習慣成自然,不以為意!因為——在華家府內演武廳中,便是如此,他知道這些人是大驚小怪的震驚!他憨憨笑笑,有些歉意的表情流露,後退幾步,向己方陣地走去!總不能老停在那裡向人強行索討拍巴掌!不瘟、不火、不驕、無怨一派無所謂的形象,這震撼全場人心的榮耀,在他心中不起一絲波瀾!有人認為是奧妙不傳之秘,在他全身潛在的武學來說,當真是九牛之一毫,根本連邊都尚未沾上,這僅兒時頑皮之作而已!一名不見經傳的樸實少年。一招撥倒了比真豹子還要兇猛十倍的“雪山豹子”,“天威府”少主身邊左右二將之一,這事談何容易,便是他的少府主也沒有這個本事!激動與驚訝,總有平復的!此時——“雪山豹子”持棒想再站起來,卻連腳也挪不動一絲絲!衛天升關心他的愛將,初時認為摔一跤沒什麼!這時,立即躍身而出,伸手撫摩傷處,足骨未碎,便道:“感覺怎樣?”“少主,屬下無能!”“不必想其他的,足踝感覺如何?”“麻麻木木,抬不起來!”“這是怎麼回事?”“骨未碎,筋未斷,說不上來是怎麼回事,就是不能活動!”衛天升冒火啦,站起身轉首喝道:“那小子站住,王八蛋,無怨無仇,你敢對‘天威府’的人下此毒手!”魏天平迴轉過身,楞楞的眨著眼睛,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尖懷疑的道:“你是喊我麼?”“不是你還會有誰?扮豬吃老虎,王八蛋!”“沒有叼!你認為他是老虎麼?別笑死人了,俺只不過伸棒子撥了他腳脖子一下,讓他倒下,便算俺贏了!左右分張也不足兩遠,俺還留勁未發呢,點到為止,俺絕不賴帳,若真打下,那對腳骨恐要碎成小塊也說不定呢!”“說得輕鬆,他已站不起來了!”“哦!這麼壯的一個人,怎地這麼不經打,掩只輕輕擺動那麼一下棒頭而已,不會廢的,揉動揉動便好了!”“你說得像沒事人似的!”“那——你說該怎麼辦?”他手持梢棒比劃著再道:“我攔下他五十幾招毛猴子的繡腿花棒,只伸手回敬撥了那麼一下,你們便賴上我啦!尚幸入沒死,帳不爛,要我養他一輩子麼!唉,早知他打得熱鬧,卻經不起一撥,掩還真獺得撥他一棒子呢!麻煩多多!”衛天升被他挖苦,自己再計較,更被他看扁了,認為“天威府”輸不起!只見他一片平靜輕鬆的瘟吞相,不由心中生寒!“雪山豹子”知他心意,要為自己找回場面,但,這是違反比賽規章的事,絕不能使少主的形象被一時衝動所破壞,忙道:“請少主息怒,是屬下無能,不怨這位老弟臺!”“這就是了,連層表皮也未傷害到絲絲,你們怨根我,我又怨誰去!‘哈瞅’!俺絕無存心不良,若有此心,天打雷劈!‘哈嗽!哈瞅!’你們看,氣都憋在內臟,發洩不出來,害得俺鬧傷風哩!”這時,全場的人都好氣又好笑,交頭接耳,一片“嗡嗡”,各自發表謬論喋喋不休!“雪山豹子”被四個人抬了回去!華芙蓉上來對衛天升道:“衛少府主,遺憾!我的人手不如輕重,撥傷了貴屬,看來得休息幾天!”撥一棒子,人便爬不起來了,這遊戲不玩也罷!又非真的死仇大敵,自覺比不上“雪山豹子”高明的那四個人,急急各自歸隊!當然沒人指摘他們,實是對方勢力太強,令人產生無力感!若是勉強上去對壘,讓人家耍弄個不亦樂乎,鬧些笑話,成了人家的“開心果”!還不如就此退讓的好,少自己替自己製造些酒餘飯後的笑話!這場比賽,無形中停止了:大家心頭沉沉,像壓著方鉛塊——這神秘叵測的黑衣小子是誰?華芙蓉已喜上眉梢,歡動顏色,扭動著嬌軀;回身伸出纖纖手將魏天平拉到自己身邊,並肩而行,來至輕車之旁,向其餘門下人道:“今天咱們華家因魏哥哥的加入,可說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打破慣例,只一招便打得他們嚇破了膽,挾尾而逃!我相信他們臉上抹了灰不敢宣揚,看看咱們再到何處去打他們個落花流水去!”這前面一段話,都是表揚魏天平的話頭!魏天平尷尬的搓手抓腮吃吃的道:“大小姐!我……我……只是碰巧了……”華芙蓉手一擺阻止他再繼續謙虛下去,嬌聲放刁的道:“魏哥哥做得對極了,又不曾殺人流血,只弄得有人摔了一跤,你伯什麼呢!不過嘛……”她回眸向一眾少年臉上含情飛意的關懷道:“這武技本事也不能只靠魏哥哥一個人來撐門面,若是他們提出要求群打群毆,那可怎麼辦呢?”她見大家都寒額蹙眉垂下了頭,這顧慮誰敢說不會來呢,若是當真闖正大扳,渾打起,那可慘矣,見大家默然無語,惶惶無計,再加強語氣道:“說不定他們會搬出一套甚麼陣法,聯手行兇,若是打咱們個悶棒,猛的卸下一條腿,一條胳膊來,那可怎生是好?”只見魏天平聽了這話,臉色苦惱,眼露驚懼,右掌握捶打著左掌手心,實是擔憂焦心,口中連聲的低喝:“是啊!是啊!妹子顧慮周詳,大哥大姊們若有閃失……兄弟!兄弟!唉呀,咱們不妨先行秘密也演練一組陣法,來個防而有備,備而不用!先立於不敗之地,豈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眾人立即抬起頭來,眼神一亮,心忖:“他要傳授武功麼?”華芙蓉臉上如花開般的笑道:“小妹依靠大哥哥加以保護啦,你說教給他們一個什麼奇妙的陣法,才能不被人家打個頭破血流,哭爹喊孃的!”魏天平見大家沒有人提出反對,這才膽氣一壯,挺挺腰於囁嚅著道:“兄弟早年曾跟人學了些刀法,有幾打招殘式‘天狼刀法’!據那人說:這刀法本是陣戰時用的,便是可多人聯手,出刀揚威!現在,時機緊迫,兄弟也不知是否管用,若是兄弟姊妹們不棄,信得過兄弟放肆狂妄,咱們可以互相切磋演練一組六招刀法!若是被迫應戰,不妨用以結陣自衛,當然,也能單獨出手!”華芙蓉暗自呼出口長氣,這六招“天狼刀法”是跑不掉的了,蒼天!“一切都得仰仗魏哥哥鼎力護衛,咱們這便打道回府,回去之後,便請大哥將他們的懶筋捏一捏,趁這半夜時間,傳授他們這救命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