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達趙夫人家時,趙夫人正在家裏生悶氣,聽到傭人來報説服飾店的人來道歉,她立刻大發雷霆高嚷:「不見!不見!」
但當傭人第二次進來告訴她,老闆本人親自登門拜訪時,她立刻眉開眼笑,直要傭人快把他請進來。
「苗先生,歡迎歡迎!」趙夫人一見到苗天佑就樂得笑-了眼,不過一看見陶憩,便用力哼了聲,把頭轉到一邊,甩都不甩她。
苗天佑見狀,立即堆起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以足以讓人掉幾斤雞皮疙瘩的肉麻語氣誇讚道:「趙夫人,您今天化了什麼妝,怎麼看起來這麼漂亮呢?又年輕又美麗,恐怕連林志玲都要遜色了。」
「真的嗎?呵呵呵……」這話真是説進趙夫人心坎裏,逗得她不住哈哈大笑。
陶憩震驚地瞪着苗天佑,以為他腦子不正常。
你瞎了嗎?難道沒看見趙夫人臉上深深的皺紋和厚厚的雙下巴?還有,那些調色盤似的俗氣顏色,到底哪裏美麗啦?
苗天佑不理會陶憩詫異的瞪視,繼續以騙死人不償命的違心之論,來個肉麻話免費大放送。
「真的真的!您今天看起來氣色真好,好年輕,是不是常有人誤以為您是哪家未婚的小姐呢?」
「哪有!沒這回事,沒這回事啦,喔呵呵呵呵……」趙夫人好生得意,舉起戴滿寶石戒指的手掩着嘴,笑聲尖鋭恐怖。
「哈哈哈哈……」
趙夫人高興,苗天佑當然也得「陪笑」,只見兩人一個笑過來、一個笑過去,笑聲不絕於耳,陶憩卻完全看不出到底哪裏好笑?
她呆滯地看看苗天佑,又掉頭看看趙夫人,他們到底在説哪一國話?為什麼她完全無法進入狀況?
説了番天花亂墜的漫天大謊,眼見趙夫人鳳心大悦,苗天佑知道是切入正題的時候了。
「趙夫人,今天真的很抱歉,敝店的店員不懂事,得罪了您!不過,請您看在她是新來的份上,就大人大量原諒她,別跟她計較了吧?」
他丟給陶憩一個眼神,原本在發愣的她立刻會意,低着頭道歉:「對不起!趙夫人,惹您生氣,我真的很抱歉。」
「哼!」雖然苗天佑哄得她很開心,但是看見這個不會説話的笨丫頭,趙夫人還是有氣。
苗天佑知道趙夫人還氣得厲害,只好再加把勁,像哄女朋友一樣耐心哄她。
「趙夫人,-也知道的,現在的孩子就是不會説話,明明心裏不是這個意思,一説出口卻完全變了調。趙夫人您美如天仙,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是她嘴拙説錯了話,您就別再介意了,好嗎?」
「哼。」被他這麼一鬨,趙夫人是消了氣,不過還是不肯輕易放過陶憩。「我可以答應不再追究這件事,不過我要你把這丫頭解僱,以後我不想再見到她了!」
「這當然沒問題,我保證以後您到店裏去,絕對不會再看見她。」他就是有先見之明,知道趙夫人絕對會刁難他,才先把陶憩調走。
「那就好。」趙夫人總算露出笑顏。
問題解決了,苗天佑立刻奉上幾袋新裝,做個漂亮的公關。「趙夫人,這些是這一季剛進貨的新裝,我覺得很適合您,所以自作主張替您拿來了,您看看合不合意?」
趙夫人稍微翻看了下,立即驚喜地道:「哎呀!真漂亮的新裝,你真是瞭解我的品味。」
「哪裏!我只是認為,趙夫人穿起來一定很漂亮,尤其您的身材又這麼好……您要知道,要是沒有一點胸部,這樣的衣服可是撐不起來的。」
那不叫胸部,而是肥肉吧!陶憩只敢在心裏想,不敢再隨便開口。
「喔呵呵,你真會説話!」趙夫人愛嬌地扭了扭身體。
「趙夫人,要不要現在試穿看看?雖然以後我可能會覺得除了趙夫人之外,世上根本沒有美女,不過還是請您讓我一飽眼福吧!」
「呵呵,那當然沒問題-!」趙夫人心花怒放,樂不可支。
騙徒!陶憩驚駭地瞪着苗天佑。這種噁心、沒天良的話,他都説得出口?
她終於明白,苗天佑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奸商,只要能夠賺錢,就算要他指鹿為馬,顛倒黑白,他都會照做不誤。
她終於認清苗天佑的真面目──好個奸商!
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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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趙夫人的事,苗天佑原以為麻煩全都解決了,沒想到──這只是問題的開端而已!
「老闆,燒烤店的店長打電話來……」一位女職員站在辦公室門口,不太敢走進來。最近老闆逐漸青黑的臉色,讓大家愈來愈不敢靠近他。
「不會又是陶憩吧?」苗天佑才剛回到辦公室,椅子都還沒坐熱,麻煩又找上門來了。
「就是陶小姐。燒烤店的店長説……她跟店裏的客人吵了起來。」
「老天!」苗天佑白眼一翻,差點沒昏過去。
她就不能安分一點,別惹麻煩嗎?
自從離開服飾店之後,他起碼將她轉調過十種行業,每一間店的下場都很慘。
書店──
鬼鬼祟祟的高中生:「小、小姐,請問你們有沒有那個閣、閣樓雜誌?」
陶憩擰眉,轉頭朝櫃枱高喊:「孟孟姐,我們這裏有賣色情雜誌嗎?」
高中生:「……我沒臉活了。」
婚紗店──
陶憩:「小姐,-未婚夫太可惡了,剛才在外頭偷打電話和美眉打情罵俏喔,我看-還是不要嫁給他好了。」
新娘:「嗚……我不嫁了!梅添良,你死沒天良,我跟你拼了!」
葬儀社──
陶憩:「謝謝您的惠顧,歡迎再度光臨。」
喪家:「呸呸,鬼才再度光臨咧!」
小吃店──
陶憩:「敢摸我屁股?找死!吃我一記燒餅!」
啪!
醉鬼:「好……好痛!摸摸屁股會死啊?老子下次再也不來了!」
餐廳裏──
一臉兇相的奧客:「小姐,你們的菜裏怎麼有蟑螂?!」
陶憩:「不是吧?那是你們帶來的啦,我們的蟑螂長這樣,跟你帶來的不一樣喔──看我的正牌苗記蟑螂!」
其他客人:「惡……」
慘烈的事蹟太多,以上只是其中幾件,實在是族繁不及備載呀!
因為災情慘重,苗天佑一度還懷疑陶憩是對手派來的,存心想整垮他,但是仔細觀察後,他發現她沒有那麼重的心機,也沒那麼複雜的腦部結構。
她是太過於正直憨厚,根本不懂得拐彎抹角、虛應奉承,所以才會一再得罪客人。
想起往事,苗天佑忍不住淚濕滿襟……
不過現在不是哭的時候!重要的是,那女人到底又闖了什麼禍?
「我先到燒烤店去,有重要電話幫我轉到手機。」
苗天佑簡短吩咐之後,再度認命地起身,去替闖禍的掃把星解決麻煩。
這是這個月來第幾次收拾殘局?
唉!他已經記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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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臭女人,怎樣?想打架嗎?」
五個氣焰囂張的金髮少年圍着陶憩,挽起袖子,一副想揍人的樣子。
「我還是那句話,請先付完罰款再走。」面對這羣流氓似的不良少年,陶憩當然會怕,但是正義感不容許她退卻,該説的話,她一定要説。
「-敢罰我們錢?-活膩了是不是?」帶頭的老大活像受到污辱似的,橫眉豎眼地瞪着陶憩。
陶憩雖然雙腳顫抖,還是努力挺起胸膛,面對這羣少年惡霸。
「看老子怎麼教訓-──」
「請等一等!」苗天佑匆匆趕到,及時阻止一場腥風血雨。
「老闆!」一見到他,陶憩立即綻開笑顏,頓覺安心多了。
這些日子以來,無論她遇到多麼兇惡險阻的事,只要有他出馬,必定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因此見到他,她就彷佛看到救星降臨,開心的不得了。
「老闆?」金髮少年以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苗天佑。「你就是店老闆?」
「是的!請問有任何指教嗎?」面對這羣「奧客」,苗天佑依然秉持客人至上的原則,俊臉上掛着禮儀一百分的客氣笑容。
「你這間店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這種不識相的店員?」帶頭的金髮少年囂張惡極地指着陶憩的鼻子罵,只差沒直接賞她一拳。
「對不起,我才剛到,不知道敝店的員工哪裏得罪了各位呢?」苗天佑禮貌地笑着詢問。
「你自己問她!」金髮少年傲慢地朝陶憩昂昂下巴。
「陶憩,到底怎麼回事?」苗天佑小聲地詢問陶憩,心裏有種想要撞牆的無力感。
「老闆,這些人實在太可惡啦!我們雖然是吃到飽的燒烤店,但是店裏規定浪費食物要罰兩百元,這些人隨意浪費食物,所以我才要他們先把罰的兩百元付了再走。」陶憩氣憤地指着那羣人吃完還沒整理的桌面。
苗天佑轉向桌面,也不由得皺起眉頭。
一張六人座的桌面上杯盤狼藉,盤子、飲料杯子、髒污的碗筷東倒西歪、四處散置。許多菜凌亂地掉落在桌面上,像被野狗跳上去搶食過,也不知誰打翻杯子,飲料沿着桌面滴落到地板,服務生正忙着清理。
這還不可惡,最令人生氣的是桌面堆了大約十來個菜盤,每個菜盤裏起碼還剩下八分滿以上的菜餚,烤盤上也堆滿烤好但卻不吃的肉片,這些剩餘的食物,足以再讓另外五個人吃到飽。
這些人大概心想不用再付錢,所以就隨便拿,吃不完拍拍屁股走人,反正也沒人敢罰他們錢。
苗天佑見了心底當然也有氣,但是他一向奉行「客人永遠是對的」原則,所以也沒説什麼重話,依然用客氣的語氣柔聲説:「雖然我們有罰錢的規定,不過事實上從來沒有實行過,所以不會真的要各位付這筆罰金,請各位放心。」
「這才對嘛!」
「還是你上道,開店哪能怕人家吃呢?那個臭女人説什麼鬼話,笑死人了!」
幾個金髮少年嘻嘻哈哈,完全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苗天佑目光一冷,垂放在身側的雙手緩緩緊握成拳……但是僅只一秒,又立即鬆開了。
他牲畜無害地微微一笑,把憤怒隱藏在-起的眼眸後頭。
「不過雖然不罰各位的錢,但是大家也不要太浪費喔,讓敝店餬口飯吃,長久經營下去,以後大家才可以隨時來用餐呀!」
「經不經營得下去,那是你家的事,我管你那麼多?」帶頭少年自私地叫囂。
陶憩本來想,既然老闆來了,就全權交給他處理,可是哪知道苗天佑根本不責備這些人,還讓他們説出這麼可惡的話?!
「你們不要太過分了!」實在氣不過,陶憩又跳出來衝上火線。「經不經營得下去,確實是我們的問題,可是你們浪費食物,就是全世界的問題!你們知道現在世界上還有多少國家的人民吃不飽、甚至餓死嗎?我們真的很幸福,每餐都能吃得飽,所以更應該珍惜。怎麼能夠因為免費就任意浪費珍貴的食物呢?你們不覺得這樣很對不起那些正在捱餓的人嗎?」
「對啊!與其浪費掉,不如把這一餐的錢省下來捐出去,不是更好?」旁邊客人有些看不下去,也跟着幫腔,卻惹得一幫壞胚子惱羞成怒。
「你們説什麼啊?看我怎麼教訓你們!」
一夥人捲起袖子衝過來,苗天佑眼看着情況再度失控,趕緊又出面滅火。
「各位各位──熄熄火,別生氣別生氣!今天的事算我們不對,今天這餐就由我作東,算是給幾位賠不是,請你們大人有大量,別跟我們計較了。」
「老闆!」陶憩難以置信,這些人這麼可惡,還要免費請他們吃這一餐?真是太沒天理了!
「怎樣?不行喔?」那些人的火氣又被挑起。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請各位息怒,千萬別生氣了。」低聲下氣拜託完,苗天佑立刻轉頭低聲警告陶憩。「好了,別再説了。」
「可是──」
「夠了!」苗天佑一聲低喝,陶憩雖然覺得委屈,但還是乖乖閉上嘴。
「哼!好吧!看在老闆這麼上道的份上,就不跟你們計較了。」幾名金髮少年聽到免費招待一餐,就立刻表示願意「和解」。
「那就請各位慢走,下次有機會再過來用餐。」
「好啦,走人了!」那夥人雖然得了便宜,但是心裏卻還是不怎麼爽快,臨走前還很不甘願地瞪了陶憩一眼。
臭女人,給我記住!
一行金髮惡霸離去後,客人也差不多走掉大半了,剩餘的一半因為氣氛全被破壞,沒多久也結帳走了,原本門庭若市的店面空蕩蕩的,苗天佑索性要店員在門口掛上牌子,今天提早打烊。
「大家利用這個機會做個大清掃,等會兒全部清潔完畢就可以自行下班了,店門由我來鎖就行了。」
「是。」
吩咐完事情,苗天佑轉頭望向陶憩,那不冷不熱、看不出情緒的-黑雙眸直盯着她,瞧得陶憩好生心虛,腦袋瓜不由得愈垂愈低,最後下巴都貼在胸口上了。
唉!勇於認錯,卻永不悔改,這丫頭──真是拿她沒辦法!
苗天佑無聲地嘆息,走到她身旁對她説:「跟我進來,我有話對-説。」
陶憩維持着「認錯」的姿勢,低垂着頭,乖乖跟他走到後頭的辦公室。
「-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嗎?」
一到後頭的小辦公室,苗天佑立刻虛脱似的坐下,頭疼萬分地揉着額際。
「知道。」陶憩的聲音完全沒了剛才大罵金髮惡人的氣勢,從母獅子變成小貓咪了。
「那-説説自己錯在哪裏。」很好,知錯還有救。
「就是──剛才我不應該一下子就生氣,當場和他們吵架,那隻會讓他們下不了台,拒絕付錢。如果看到這種情形,我應該委婉地把他們帶到櫃枱,用温和的語氣告訴他們浪費食物是不對的,要用謙卑的態度請他們把罰金拿出來,並且告誡他們,下次絕對不可以再犯了。你説這樣做對不對?」
陶憩很認真地説完,一雙晶亮的眼睛直望着他,像是等待領賞的小貓小狗,那希冀的眼神讓人好氣又好笑,不忍心再責怪她。
不過,還是不能太寵她,否則她永遠不會成長。
「完全不對!」
「噢……」苗天佑的一句話,又把她的下巴打回胸前。
「基本上我們訂下那條罰責,目的只是在警惕、提醒客人,希望他們不要隨意浪費食物。我從來沒有要處罰客人的意思,要他們繳交這筆罰金,本來就違反了我的本意。」
「可是……他們那麼可惡,態度還那麼囂張──」如果他們在她指責時稍微表現出點愧疚的樣子,或者誠心誠意説聲對不起,她可能就不會和他們槓上了。是他們隨便浪費還態度惡劣,她氣不過,才和他們吵起來。
「顧客至上,客人永遠是對的,這是服務業的基本守則。」
「我知道,可是……」要做到真的好難!因為「奧客」實在太多了。
「在我的字典裏,世上沒有不是的客人,無論他們做了多麼惡劣的事,只要在我的店裏,就是我的貴客,我絕對不會開罪。只要抱持着這種想法,就沒什麼好為難的。」
「嗯。」苗天佑這番話,讓陶憩聽得既佩服又心虛。
難怪他能夠一口氣經營四十幾間店,他的成功絕對不是僥倖得來的,正因為他比誰都重視客人,大家才會感受到他的誠意,一次又一次上門捧場。
「對不起!我真的錯了。」這次她是真的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嗚嗚……她果然不適合當店員啦。
見她真心懺悔了,總是對女孩子心軟的苗天佑也不再怪她。
「不過,-先前那番話説得很好喔,我深深贊同。」他放軟語氣,頑皮地朝她眨眨眼。
「哪些話?」聽到他讚美自己,陶憩心口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就是教訓那幫金髮小子的大道理啊,-實在説得太好了!義正詞嚴、鏗鏘有力,連我都忍不住想拍手叫好。」以旁觀者的立場來説,他是萬分贊同她的作法,也巴不得好好臭罵那些糟蹋食物、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
但若是以經營者的身分來説,他實在無法得罪客人,甚至不得不給陶憩一點口頭警示,好讓她明白以客為尊的道理,即使他認同的是陶憩的正義感。
「真的嗎?謝謝!」陶憩好高興,心兒蹦蹦跳,芙頰也紅鼕鼕的,為了他的稱讚感到飄飄然。
只是苗天佑的下一句話,又把她打入沮喪的深淵。
「不過光有正義感沒有用,這樣還是無法成為一位好的服務人員。」
「啊?」
「-目前還不適合在店面服務,我看-先暫時調回辦公室,跟在我身邊當助理好了-跟着我跑,看我怎麼面對客人,學習應對進退的方式,我想長期下來一定會有成效。」
「喔……」跟在他身邊,當他的助理?
能夠跟着他,應該是很不錯的事吧?畢竟他人很好,無論她惹了什麼令人頭痛的麻煩,他頂多只會露出傷腦筋的表情,從來不曾真正罵過她、兇過她。
而且他長得很性格,那性格的臉孔,還常常出現在她夢中呢!
「明白了嗎?如果明白的話,今天-就先回去吧。明天早上九點,到辦公室上班,可別跑錯地方了。」
「我知道!呃……謝謝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給你添麻煩了。」
她也知道自己給他惹了不少麻煩,事後她都很認真地反省過了,但是一遇到不平的事,她偏偏又忍不住滿腔的憤慨,闖下大禍。
她也覺得很對不起他,虧他還有耐性繼續僱用她,要是換成其他人,早叫她賠錢滾蛋了。
愈想愈覺得苗天佑實在是個大好人,陶憩真的好感動。
「別客氣!我知道-不是惡意的,-很善良──正是因為太善良、太正直,所以-總是把心裏想的話毫不隱瞞地説出來,問題是,有時候説實話就會得罪人。」苗天佑揉揉她的頭,嘆息着説:「坦白和誠實是好的,但若是用錯時機,也會變成一件錯誤的事,懂嗎?」
「喔。」陶憩點點頭,心裏還是一知半解。
誠實和坦白是好的,但是要看時機?為什麼做一件好事,卻要看時機呢?
與苗天佑道別後,陶憩揹着自己的包包走出店門,她低垂着頭,沒發現自己一出門就被盯上了。
直到她發覺身後有人靠近,猛地回過頭,才發現有五個金髮混混堵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