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只是仗那鬼火行兇!我心有不服!”“這道理很簡單,本座帶來兄弟二百四十人,你有五百餘眾!連我們是誰都不清楚!”在現場一眼估評後有利可圖,又不問情由!即揮眾殺上來!沒有“公”心,應得“惡”果!若是一比一,刀碰刀,公平博鬥,你們也非石家兄弟之敵手!一經戰博生死立見!餘眾可不戰自保!這是無事生非,你最初,不具有必須殺死我們的理由,想先下手為強,貪這小便宜,最後則吃大虧!本座雖然帶了兩百人來,卻有搏殺兩千人的本錢,你只有五百人,我家弟兄只生氣忿,沒有畏懼!凡是死者皆被列為不講理的惡徒,罪該萬死,以謝天下,你等不速死,將來有十倍百倍善良之民,續被你等殘害,寬赦了你們,就是我兄弟們的大罪了,姑息養奸!罪加一等!”他瞪目張口,説詞己弄得他悔恨來遲,聞所未聞!他本有挾技自秘,希望敵人能有謀奪其藝的貪心留其一命,久後再謀求變化!那知這名敵人之長,跟本不吃“餌”,他已沮喪計窮!路三通凝視着他道:“本座之雷霆刀,在石家名列百位之外了,但藝取天下士,還有那份自信,當斬則斬!閣下或有秘藝,留着下輩子自己用吧!”塞亞斯長嘆一聲!力運足下蹬躍而起直撲路三通,兩手十指箕張如鷹爪!一身殘破血肉淋漓,形似厲鬼腐屍還魂!這已是他一身功力之所聚,身硬如鐵,刀劍不人,自認為已具有半仙之體了!那知今日猛然不慎,被一股“邪火”所困!事出突然防備不及,他是恨極心頭!惡念也已生煙冒火,恨不得能生啖其肉!這番答辯通解勇,兇、仁、殘人生大道,對他的影響頗大!但已於事無補!他為在敵人錯誤的判斷中,重新燃起生命之火!搏到這場最後的賭注!最低要求也要將老本保住,或撈回來!他用的是“大漠金雕手”!乃是千古絕學!在這阿拉伯世界中,有它武功上一席之地!練至精絕處,力透金石,所向無敵!但得配合上他們“馬姆魯克”祖傳的內功心法:“化鐵熔金”神功!這是他們這一系的最高心法!在石家被俘的“瑪都拉”“塞斯”便是他們的前後期的師兄弟!他們都是那一族的優秀子弟,從小便經過細心秘密調教!出而行道江湖,向各個族繫世家賣藝!逐漸博人信任,爭取權利,一旦成了氣候,那就變換了身份了!因之,初看,他們都是獨挑一個人,其實不然!他們那個小組合比世上任何世家都嚴密!入江湖的人口不多,個個都是優秀人才!憑其高超的武功,藝賣帝家爭取到各層次的主掌地位!不論軍中將校,地方捕巡,都能抓住權柄加以巧妙運用,按插自己的人手!他自忖生機已絕恨海難填,將一身玄功秘藝運佈於雙臂之上向路三通進擊了!一式鷹飛浪蹤身法,敞開胸前門户誘敵深入出招,以身喂刀,以指殘敵!若是容他接近靠上身,那便是達到了他的目的,與敵偕亡!自信能抗得敵人的一刀,之後狼爪探“心”,黃泉路上有人陪!路三通又那裏是佛家廟裏的善菩薩,他已主定了為石家立威,為世人除害,為冥冥中的天意執行列律大辟之刑!手上的“雷霆神刀”即是法刀,功運指掌堅定不移,而且是應一刀取命!“大發雷霆”便是“煞刀”,一線意念摧刀而發,有如青空忽起一束閃電,眩目的一絲光影芒花飛出斜向敵首而去!刀過之後的霹靂是隨着敵人的那棵醜陋的毛頭一起爆炸四射星飛!那是敵人的功力凝聚的血液已被這一刀劈散了,血頭被氣血所漲裂,已不亞於放了個只見腥血不具光火的大“炮仗”!血噴兩丈,頭衝高空直射數丈,這景象之慘烈是不同與一般所習見者!屍體倒下的那一刻,指爪插地直入半尺,由此可知這名兇殘之徒其功力凝聚之足了,若容他得手,鐵定的是能被他生抓下一方肉來!但只吐納口長氣,他也很累,很疲乏失力!刀殺這種厲魂惡鬼,得凝志出神與敵爭那個至大至剛的毅志力!只要心念中有一絲畏懼的意念即不克建功了!兄弟們已對他發出熱烈的歡呼!肯定了他的成就!這頑敵功力藝業之高乃有心共感,在那一刻對陣之時,都在替路大哥捏把冷汗呢!場地中殘屍堆堆,縱橫交疊,毛頭似瓜,是星羅棋佈!且説;這批“赤軍旅”中的幸逃一死者,已迴歸“金帳公主”的中軍序列去了!“前軍怯薛”為了公主的安全立即停止前進,就地佈防下營!前軍是個萬人隊,乃是蒙古大軍的精兵,現在的解釋已不同與往年,早年是以殺戮獲勝的機率高於同儕者,便是一隊“精兵”!爾今是以人物整齊,肥馬鮮衣,武器精良,配備齊全任物不缺的方稱它是精兵!為公主執役,賣的是牌子!真要戰搏拚命,他們萎下來了!如是號角齊鳴!向中軍本隊示警,敵人尚未看到,已是草木皆兵,陣角已立!他們的任務是保護公主的安全為要義,其他的犧牲在所不惜!後到的中軍已建成軍壘,卸下馱架大帳已支起!請“金帳公主”棄車入帳了!那是個鐵騎戈斧如林,旌旗招展的一處警備森然的形態!這批殘兵敗卒已被帶入“參軍大帳”中,向公主的僚屬近臣述説前方敵情!以便策出萬全,為公主的安全策謀良計!“赤軍旅”在這個大組合中是出名的兇殘善戰,而今“都統”被人宰了,這是震憾全軍的大事,有些人心驚膽顫着!陣前失利是事實,逃卒們卻講不出個所以然來!這就難為了眾家高參!“金帳公主”坐在軍案上心中有數,據口供但知是批“漢人”向她的“赤軍旅”進行了次“邪火”的殺戮,五百勁旅一下子垮了!能狼狽逃回來的不足百人!她的長城已倒了!太嚴重了!“參軍幕僚”統制是漢人“董文宣”老夫子,是乃軍師爺!是漢人敢對公主的車駕行兇,自然他是脱不了連帶責任!得為此事負責處理!他老兒向公主請示,願意先向敵人進行了解,身入敵人營中刺探軍情!逃卒們的口供乃一面之詞,不能全信他們,敵人意圖不明,不能輕啓戰火!眾參軍將領們也是這種看法,在帝國的領地內不應不宣而戰,否則便是打爛架了!敵人既對“金帳公主”的車駕殺戮,自應估評其勢力,先行交涉為上策!如是,董文宣以“宣撫使”的身份,帶了百名“禁軍”重新前敵探道!而石家的後隊車甲也受阻建壘紮營了!路三通已向少夫人申述前哨戰的經過情形!少夫人嘉許他之後再道:“金帳公主若是帳下頗有能人,他們會慎重考慮來打這一仗!一敗不容再敗!不久他們應會派人來探營!”大營中的雲梯已支架起來!不過“金雕”未派出!有待他們的人有了反應後確定要進行一次殺戮後再升空瞭解敵情!這次等於是直接對“旭烈兀”大帝進行挑戰了!這得失之間,又焉能等閒視之!弄得不好,石家已形成“叛逆之黨”的罪名了!雙方營盤相距裏許,雲梯上已能遙見帳幕旗幟了!有一隊百敵騎已急疾而來!所見已回報中軍大帳準備了!轅門外已列陣相待,少夫人已親臨前敵,瞭解敵人動向企圖!蒙古百騎大軍已在百丈外停蹄駐馬,立下旗門!隨行有十二支高弔旗幡!主幡之上寫得有“宣撫使”的漢文大宇!另一面則是“蒙古文”!宣撫即是談判之意,董文宣已前馬二十騎,前行五十丈中線相待!這是江湖慣例,雙方對話的場面!少夫人也一馬當先,後隨者也是二十騎前行交談!董文宣一看石家是一名頭掛絲巾的女將出面,雄心立壯,已不那麼心虛!他在馬上挺胸宣叫一聲道:“本席是“金帳公主”帳參軍之長“董文宣”,今日有幸得已面見巾幗英雄!”“好説,本座是主理石家車隊的軍務提調金陵沈瑤琴!”“公主車駕北歸,前軍哨馬為貴組合劫殺!”“是你家部屬首先行兇揮戈,他們只是失敗了而已!失敗者並不等於是有“理”的一方!”“本席奉公主之命前來向貴組合瞭解情況!”“是你家“赤軍都統”以五百鐵騎首先向我一百二十騎前哨下令踹陣,我們也有些俘虜可以作證,其咎在你家!”“貴組合可是西去‘德黑蘭’國都?”“那只是路過而已,目的地是去“大馬士格”城,賣絹於泰西各國,一路萬里西來不容盜匪之徒施暴行兇搶劫!凡有犯壘者殺無赦!”“這其中也許他們之間有所誤會發生!”“若有童參軍閣下這般明智那殺戮前當避免了!”“公主知是由漢人主持的這一行大商團組合,不願另起爭端,不知少夫人你意下如何!請明示吩咐!容本席回報覆命!”“我石家確是首先遭到武力騷擾,只是抵抗自保,此事若非公主授意他們前哨向我軍挑戰,本座願不再追究責任,兩家和平相處!”“石家軍威鼎盛一時,足證少夫人領導有方,若非蓄意有犯公主鑾駕之心!公主有意向少夫人當面致候!未悉少夫人可敢承諾!”“石家車隊所載之貨物,甲車兩千輛,駝架三萬馱,無意向任何人交惡,公主有心下交草民,乃本座無上之光采!歡迎其進壘參詳,草民願拜識鳳顏於荒野!”“於此甚佳,少夫人之誠意容本席為之傳達!”“有勞閣下美言了,容後補報大力支持!”“無須客氣,若無別事,約定公主明日上午前來石家大營巡營!”“草民等願在轅門相待接駕升帳!”如是“金帳公主”人石家軍壘刺探軍情的目的已達成!董文宣等一行百騎告辭迴歸而去!少夫人迴轉中軍大帳三位府主大哥説明交涉的結果,立即進行明日接駕事宜!這是因為“金帳公主”的身份不同,乃是大帝國中現下碩果僅存的蒙古五國的總“監國”之尊,乃“成吉思汗”大帝唯一在世之小麼女了!地位之尊崇!世間無人堪比,石家若能與之結交,總比仇恨殺戮為有利!何況,石家車壘中光明正大,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故!而且更有些事故正應與她磋商解決!如石家接收帶來的那批蒙古受難的老軍們,即是個大問題!也是以表明石家對蒙古帝國是有恩有義!不是對帝國有所危害的大組合!這前哨戰的得失成敗變成個微不足道的狗咬狗的小事衝突了!第二天,豔陽高照,是個和風徐徐的好天氣!“金帳公主”的鐵騎五百人,離營開赴石家車壘途中!高吊起各形各色的旗幡百支,前導的儀仗百人,那是刀斧干戈如林,軍樂胡笳齊奏,軍鼓同鳴!列屬之將校盔甲鮮明!軍威盛大!反觀石家列隊在轅門之外在接駕的人,除了三位府主身後左右有不足百人的僚佳男武士之外,其餘的都是女裙釵!雙方接近了,他們的鐵騎已形成方陣,“金帳公主”的鑾車已來陣前!石家的“絲竹大樂隊”已奏出一曲“迎賓樂”!其調歡娛輕快,糜糜之樂應耳爽心!和樂優雅!令人幾疑不是人處在這荒涼四野的大草原上!迎賓樂聲杳之後,三位府主落馬前行至輿車之前,躬身抱拳行禮如儀,有石青玉開口道:“草民石青玉同兩位盟兄恭迎“金帳公主”鑾駕於途次荒野之間!”“金帳公主”的車簾已打開,她坐在車座中,答話道;“眾家府主們一行辛勞了,本宮多有打擾,請平身!”“恭迎公主鑾車入車壘奉茶!再事覲見!”如是,這接駕之初儀之禮已成!在石家細樂吹奏聲中!石家的裙釵們前行為導引,他們已分別等次擁護着輿車進人車壘大營!少夫人在一夜之間將“十二仙都”全部架設出來,比之往年“茅山派”的規模更大!那十二座“花宮”都掩映在一堆堆松、柳、翠竹、繁花之間!便是真的漢地江南之煙雨樓台,也沒有如此般整齊!令這五百名蒙古佬,算得是大開眼界,敵意全消!幾疑身在夢中,便是真的夢也夢不到如此仙境般的境色,對石家車隊,整個的轉變了心態!由心裏敬仰,意裏佩服!各宮裏宮外塑造又各有不同,他們雖是草莽之夫,也能看出這是依據一年四季,每月一花季代表裝飾一座行宮!心忖,那怕是在“大都”帝闕中的大帝,也不會有這般巧妙的享受!令他們一個個都看傻了眼,看花了心!宮裏、宮外所站者,都是頭梳高髻,身穿羅衣漢裝者,腰懸長、短劍的天仙美女!嬌柔婀娜!豆莞年華,人見人愛的嬌媚,當得稱讚一聲:春色無邊,到處飛花!“金帳公主”座在輿車中,也是老心震盪不已也!行轅預設在“牡丹宮”!粉牆碧瓦紅欄於,宮外佈置了一地的牡丹盛放!這真是一地的假宮、假花,由細絹做成,幾可亂真,魏紫姚黃動洛陽,那是中原萬里外的景色,而這裏卻也點綴了,改變了這胡地荒天!各地各型的嬌顏花頭,也在爭奇鬥豔,相互輝映,美得令人不得不佩服其間主人之高雅不同凡響!並非是只能揮戈殺戮戰搏的匹夫耳!其文才修養之高邁絕古爍今!“金帳公主”已心情愉快的落車進人“牡丹宮”中略事進茶休息!石家眾大婦們已盛裝打扮,一組組向她行禮見駕!在一室美女豔婦包圍中,幾乎令她忘了是來幹什麼的了!在經董文宣的提示後,她始提出巡營的要求!如是,在石家府主們的陪同下,棄車騎馬,牽轡徐行!由少夫人在她身畔解説!首先校閲了石家的主力騎兵軍團!那是個三萬之眾的鐵血大軍!其次是三萬多的“阿拉駝兵”!他們是站在三萬馱架之前受檢!令公主見了有甚多怪異不明,這些敵軍也能戰搏麼!再前行即到達“蒙古老軍”的站位地方!由少夫人解釋着!並且傳喚蒙古的大將軍“艾裏克”夫婦上前見駕了!他是坐在一輛特製的靈巧的小車上,由兩各侍女推向前來,由足部不良於行!説明由石少主主治!比以前好的多了!他已下車試步!這事令公主震動了!她們以蒙語交談,希望能舒解公主的“心惑”!艾裏克、阿梅蘭將他們留在石家車隊的經歷説了!對石家是忠誠的感激!之後,有老軍代表上來見駕,述説了他們的遭遇!已老淚縱橫,語不成音也!這一千多人對公主隨行的人造成了甚大的反作用!乃是兔死狐悲,老卒們求公主能為他們轉達“旭烈兀”大帝!他們希望能獲得一些可靠的補賞,不是些不實的虛名,他們為帝國已犧牲了一生歲月,現在只有依靠石家車隊,將來回國後才能回鄉貽養天年!“金帳公主”怎能不立即答應下來,為他們代謀!向大帝建言!多發下些憮卹金與他們!終能令他們無憂無怨的光榮回國尋親定居下來!老卒們聽了,情緒高漲!如是對“金帳公主”熱情的歡呼!這多日之久,在石家已被保養得老當益壯,雖是滿頭白髮長垂,卻表現得精神奕奕,勁力十足!也是一股不可輕辱的力量!令公主的僚屬們心下慚愧,垂首不敢仰視他們!那是新人比舊人,他們是一羣富貴人生的受益者,而老卒們則是犧牲的受害人!他們之後,是石家的俘虜營!有兩萬多“花拉子模“阿撒克”人,他們也不曾被虐待,面上呈現愉快的神態!若不加説明,只認為他們是一批,不帶武器的胡族兵!這令公主的僚屬們大加奇怪不已,對石家這大組合還真難以評估他們的戰力!再前行則來到石家在那“麥什德”城所俘獲的一批人!少夫人特加重語氣來臭他們一番!這些正是“伊兒汗”國的大軍,他們是不曾戰搏而投降的武士!其中兩城總捕頭對董文宣等隨行的參軍、將軍們卻造成莫大震憾!他們算得上有頭臉的人物!令他們不宜索解是怎的失陷在石家大營!越過這些不愉快的地段!便來至石家的“女裙釵”營區!萬名漢裝女兵!女江湖!是世上難得一見的奇境,列隊歡迎蒙古公主,笑顏鼓掌!也頗具威儀,貌比花豔,婀娜多姿!公主下馬,與她們閒話問候!心討:石家能,她為什麼不能,回國後,也想成立這麼一隊娘子軍呢?又怕弄不多久,一個個突個大肚子,那不成了個“產婆營”了麼!這事又多忌諱!令他們一行驚懼的是四百車“火藥車庫”,這是他們不十分明白的殺人利器!石家有別於他人的獨得之秘!戒備森然!公主向身側相陪的沈瑤琴笑道:“少夫人能否讓本爵見識一番“雷火神箭”的奇妙?”如是下令裝架起一支車頂大弩,標高十五度的角,向空發射,那枚“九號火箭”先呈上來給公主過目!一枚細鐵桿標槍而已,分量頗重,看不出究竟來!當這枚火箭傳送回去,加裝於弩槽中,放射向青空裏,不久,尾部發出一股白煙,火箭加速鑽向空中推進!體型少了,距離長了!最後,“轟”然炸開!連炸三次!煙火電閃流穿,是一個巨型煙花炮仗!也沒什麼妙處!董文宣也不甚在意!據説當年蒙古大軍圍困襄陽,漢人守將曾利用過,“石子火炮!”架設城垛上,一炮發向城外蒙人陣地中,人馬死傷一大片,只得驚嚇嚇得逃走!繞道南去,進攻“大理國”,降“吐蕃”滅“交踐”!三年後再攻南宋!南北夾擊,始下江南!統一中國!開遠古迄今唯一的大帝國!都於燕京!早年大炮只能守城,不易搬動!南宋君臣,也不曾每城皆備!蒙古鐵騎佔鄉野,困孤城!他們不降者何待!現在,石家已可搗此輕物,進退於野,可聚可散,遠行萬里,擋者披靡了!蒙古鐵騎大軍已失去優勢!公主讚歎有嘉,但內心悽悽慌慌原所看到的石家缺失,現在已不足為慮了!他們對俘虜處理寬鬆,結以思義,説不定那一天一聲令下,讓他們為石家效力!立即變為“傭兵”了,看俘虜的情況,人人有此盼望,只是時期未到而已!一旦時機成熟,他們會歡欣鼓舞的來為石家執役!因為石家不曾虧待他們!當第一批“阿拉傭兵”,為了宗教的理由,退出石家時!那第二批“花拉子模俘虜”,立即升格為“正教傭兵”,填補了石家兵力不足的遺憾!照樣能維持到五六萬以上的兵力組合,進行一次大會戰,足足有餘!兩千貨車,一二萬駝架的絹帛,包不流失遭劫!金帳公主走馬看花,繞了一圈而回中軍大帳天已近午!在“茶化宮”按排下漢家盛宴款待交歡!江南名廚,山珍海味,烹調獨到,便是她貴為皇族公主也難享受到!少夫人也少事偷歡,藉機會擺下場面,要她們領略我漢家文化石府風光,她少夫人的風騷!絲竹徐徐起,歌聲宛囀哨,石家不但是殺意充邊塞,也能藝文傳千古,且聽聽:“四季供賞”“綠柳青青和風蕩,桃李滿枝爭先放!紫燕忙,對對銜泥戲雕樑!柳絲黃,堪畫在幃屏,供人賞!悶向危樓凝目望,翠蓋田田紅蓮放!夏日長,萱草榴花競芬芳!碧紗窗,堪畫在幃屏,供人賞!敗葦殘荷金風狂,寒雁悽聲啼嘹亮!閒打量,紅葉醉因昨夜霜!菊金黃,堪畫在幃屏,供人賞!暖閣偏宜低低唱,共飲羊羔葡萄釀!宜醉賞,賽驢板橋臘梅香!雪飛揚,堪畫在幃屏,供人賞!“金帳公主”情傷塞上,魂斷江南,而今如夢迴舊梁,勾住了她心底的最痛!空有這一世榮華,也牽不回兒時歡笑的兩小無猜,晨熙同跑馬,夕陽共趕羊!她雖冷然在座卻心潮翻騰激盪不已,兒時對郭靖小哥的種種情愫紛至杳來,一幕幕的映顯出眼底!那是有多麼令人懷念的時光,之後,自己已長成了個青春少女!對郭大爺的愛始終不移,當他被爹爹選為“金刀駙馬”那幾年,自己曾如何的幻想着那恩愛生涯!一世幸福!江南!江南!也曾千里尋侶,帶着兩隻“金翅大雕”!那是多麼企盼的愛情,極其深刻的一段美好的人生旅程!可惜,情竇初經怯還羞!見也匆匆,離也匆匆,男人有他的英雄事業!可恨,那個聰慧的小妖女,她將靖哥哥的魂給勾了去了!江南!江南!如是的大好河山,煙雨悽迷迷了我的心胸!刺傷了兒女真情!那是懷念之國,傷心之地!有多少年了!夢醒夢迴!如今,這沈瑤琴比之早年的小妖女,可就風光實際得多了!看這十方大軍由她調度得頭頭是道,巾幗又勝鬚眉!而自己慚愧!沈瑤琴修得“小神通”玄功,她已徹底擊潰了這温順謙和而才識不高的萬金公主!宴前絲竹變調!眾人神情為之一振:且聽:“皮帳星羅,高吊燈籠泡!迢迢邊聲,午夜靜四郊!月明柳營,聽傳“將軍令”!雲樓鼓響,知打“戒嚴更”!橫藥賦詩,投壺鬥熱鬧!戰搏經常沙吻血,草木也知武藝高!腰掛雷霆刀,弓上鐵翎雕!馬跨千里駒,鞭揮輪轉達!兄弟姊妹,並肩一路西去共逍遙!千山萬水,攜手歡笑在江湖道!午夜間狼嗥,西風呼牙燾!胡笳摧馬吟,亂騎爭馳到!兒郎跨戰馬,手握“斬馬刀”!姑娘整戰袍,摘下“金步搖”!提戈赴轅門,頭盔落面罩!羽箭滿弓梢,嬌聲啼咆嘯!少主令傳“血玉徼”,龍吟怒天表!中軍狂吹“牛角號”,拍馬逞英豪!天崩地裂,雷火陣中傳來鬼哭神號!九韜虎韜,八陣圖裏敵頭亂拋!熱血灑戰袍,一夜夠勞!黎明霧漫漫,叩問平安早!”這是一首:“午夜刀聲”邊寒曲!急板繁弦,激起了熱血狂潮!心膽沸騰不已。正自激奮中管絃又是一變:“彩雲聲斷紫鸞蕭,夕陽晚霞照!悉轉高,不相饒,急煎煎人莫笑!懊惱,這宵受煎熬!畫檐吊鐵馬兒晚風敲!紗窗外促織兒頻頻叫!悽悽涼涼,一股腦兒相刮噪!粉摔胭。瞧,雲鬢亂卷金簪掉!自從他去了,無日不惦道!眼皮兒不住梭梭跳,料應他靈犀也相交愁聞砧杵敲,倦聽賓鴻叫!懶將胭粉施,羞對菱花照!針線慵拈懶繡作,愁悶的人顛倒!急煎煎!相思着燕爾新婚那一宵!怎忍心把奴拋,水遠山遙路迢迢!為他把香燒,通天來禱告!意痴,肌瘦,輾轉反側奴想要!鍾送黃昏,雞報曉,斷送愁人知多少!夢魂相摧,怕對這雨打紗窗驚了覺!孤幃兒冷靜悄悄,燭減壓消!撲簌簌,淚湧珠拋,裳寒枕麼!急煎煎,眼難交,睡不着,更那堪雨瀟瀟!浙零零,和淚滴芭蕉,獨眠最難熬!維稍裙褪少蠻腰,急煎煎瘦了!相思滿腹,零落心緒對誰告!言道是:廢寢忘食,玉減香消!少院沉沉,瘦影一條伴着孤燈照!空教我,急煎煎,心癢難熬!空教我,幾聲長呼短嘆到清曉!”這是首:“急煎煎”思春曲!在楚館茶榭中唱來,到也合宜,在這邊塞異域中可就傷感了!激不起英雄豪情,更有魂飛故國之意!好在,宴會已近尾聲!石青玉也就不便斥責她們了!歌詠能化解情緒,只是歡樂逍遣而已!別人到不覺得怎樣,只有那幾個漢人之奸黨,他們是民族文化中陶冶出來的人物!聰明才智是有的,只是蒙古帝王並不怎的信任他們,策不能暢所欲言,事不能舉躬盡瘁!因之,他們的治國理念,不一定合乎主子們的心意!假如他們那一套真管用,為什麼“北宋”“南宋”這兩代皇朝如是的受制與人呢!對石家所表現的極有深度的文化觀,他是舉雙手贊成,可惜,道不同,不能相謀!在內心中他已有被屈服感!一改他原視石家是一批屠狗之輩,難得提出文采風流之一面!事實上,他卻夾在一羣牧羊兒的人叢中,為人鞭策東西,是謂與禽獸為伍!華錚公主,道也知道藏拙,不能拿出甚麼軍中的文采來與石家比拚對壘!除了詩文樂藝之外,尚有武技,這才是他們蒙古大軍席捲大地的本錢!她是欽佩漢家的武功,當年郭靖安答,不就是她從小就崇拜心儀的人物麼!她這“金帳公主府”中,也是以各族的英雄豪傑為主要班底,漢家文士只是一項點輟玩物,聊備一格而已!拿他們是些伺養的雞看待!手無縛雞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