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冰冷漠一笑,道:“老前輩就這般相信在下?”
醜老人喘息著說:“年輕人,我看得出的,你是一個誠實不欺的君子,當然,老夫另外還有相酬之物。”
冷如冰道:“那倒不必了,晚輩無意索取報酬。”
醜老人道:“這是老夫自願,大羅神功心法,當今武林,只有老夫一人知道,若是隨著老夫埋入土中,絕學失傳,那該是多麼可惜。”
冷如冰心中一動,適才聽老人說過,大羅神功練成,何異金剛不壞之身,他將來為恩師報仇之事,必可如願以償了。
醜老人又嘆口氣,道:“年輕人!”
說至此,雙目中突然滾下兩顆眼淚,又道:“老夫還有一個心願,天府享譽武林數十年,我不想就此煙歿,唉!要是你願意,你將來即是天府主人,我一生絕學,全記錄在一本天府秘笈上,藏在天府秘室之中,假若你願意,你將是天府真正的傳人。”
冷如冰啊了一聲,道:“老前輩的意思,要收我為徒?”
“董大俠一生豁達,大概不會反對!”
“可是,我……?”
“又有困難麼?還是不願意?”
冷如冰心中迅速打轉,為了報仇,自己能得傳天府絕學,自是求之不得之事,但一想到蓉兒之死,萬一是百花公主所為,自己與她便不能兩立,而百花公主又是老人之女,那時豈不愧對這位孤苦可憐的老人於地下?醜老人嘆口氣道:“年輕人,有什麼困難說出來吧,我不會怪你的。”
冷如冰毅然道:“晚輩不是不願,因為還有一事未明!”
“說吧!年輕人!”
“我懷疑老前輩的女兒,殺了一個人!”
“誰?”
“南殘成老前輩的孫女兒,因為成老前輩將她託付給我!”
“你適才說是懷疑麼?”
“是的,晚輩只是猜想。”
醜老人道:“懷疑不一定是事實,你說來給老夫聽聽!”
於是,冷如冰坦然的將與百花公主兩次見面經過,及蓉兒被殺的情形,說了一遍。
醜老人沉思一陣,嘆了口氣,道:“年輕人,不是老夫偏袒自己女兒,我看這其中有詐!”
冷如冰道:“晚輩愚昧!”
醜老人喘息兩聲,又道:“你那蓉妹妹首級被人割去是不是?”
“是的!”
“在你發現屍首以前,聽到一聲女人輕笑聲,是不是?”
“是的!”
“後來你追敵不遇,返回時連屍首也被群狼所噬,是不是?”
“是的!”
“那麼你認為那屍體是你蓉妹妹的原因,僅憑那一身衣服的顏色和樣式,而且,你也是匆忙中一瞥,並未仔細看過?”
“是的,老前輩!”
“那就對了!”醜老人歇了一會,才又緩緩說道:“現在老夫根據近百年的江湖經驗,分析給你聽,第一,有人要殺你那蓉妹妹,所謂人死氣散,並非殺父之仇,割她首級作什麼?”
冷如冰一怔,道:“這個……”
醜老人搖手止住他說話,又道:“因此老夫判斷,那是一件殺人移禍的陰謀,割去首級的目的,就是讓你誤認死者是你的蓉妹妹。”
冷如冰微微點頭,但還未完全相信。
醜老人又道:“若是偷偷殺人,就該得手後悄悄遁去,若是怕你知道,何必發出冷笑之聲?”停了一會,又道:“好了,這第二點更非常明顯,那輕笑聲,只是故意誘你去發現屍體。”這幾句話,使冷如冰頓開茅塞,然然明白過來!
醜老人又道:“將你誘開,讓狼群撕食屍體,也是別人的安排,目的也顯而易見!”
冷如冰道:“怕我仔細辨別衣物麼?”
“對了,年輕人,正是如此,而且那安排移禍之人,知道現場越慘,越會激動你的情緒,你便不會仔細辨別了。”
冷如冰想了一想,驀然右手握拳,在左手心上狠狠一擊,心說:“是了,蓉兒一身衣服,全是雙燕主人派綠珠送來,哪來繡有芙蓉花朵的手絹?”
心中這麼一想,真是恍然大悟,心說:“這真是事不關己,關己則亂,我一見手絹上繡有芙蓉花朵,便認為是蓉兒之物,更證明蓉兒已遭毒手,我平素的冷靜到哪裡去了?”
醜老人嘆了一口氣,道:“這叫做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年輕人,現在你明白了吧!”
冷如冰好生汗顏,點頭道:“晚輩愚昧,多承指示!”
醜老人道:“因此,我更聯想到一點!”
冷如冰道:“老前又想起什麼?”
醜老人道:“那人這番安排,必然料定你會懷疑到我那女兒身上,因此,這人不難猜想得到,而且死的一定不是你那蓉妹妹!”
冷如冰“啊”了一聲,幾乎高興得跳了起來,心中的憤急之情,一掃而空,大聲說道:“這樣說來,晚輩已經知道那陰謀之人了?”
醜老人道:“你知道是誰呢?”
冷如冰冷哼一聲,道:“一定是令狐孤!”
“令狐孤是誰?”
“就是適才那個長白飛狐之子,人稱飛狐公子。”
“那就對了!”醜老人道:“那狐狸狡詐過人,詭計多端,一生慣用隔山觀虎鬥的手法!”
冷如冰道:“若非老前輩提醒,晚輩險些中了他的詭計!”
醜老人咳了幾聲,吐出一口血痰,喘息幾聲,又道:“那麼,年輕人,老夫適才的心願,你還可以考慮的麼?”
冷如冰想了一想,道:“老前輩厚愛,晚輩豈有不願之理,只是晚輩愚鈍,只怕有負老前輩一番雅意。”
醜老人道:“年輕人,你答應了?”
冷如冰站了起來,恭敬的拜了下去,喊:“師博!”
醜老人又熱淚盈眶,伸出顫巍巍的右手,將冷如冰扶起,仰首望著天上,喃喃說道:“我只道天府絕學行將絕傳,唉!現在我雖死無憾了。”
停了一會,才又移目看著冷如冰,緩緩又由懷中摸出一支小旗,也是長僅五六寸,旗面由紅緞製成,上繡一條金龍,旗杆則是純金打造,杆頂一顆紅光閃閃的珠子,映日生輝,高捧在手中流著淚道:“孩子,這是天府令旗,現在移交給你,自現在開始,你就是天府主人。”
冷如冰忙又跪下,雙手接過。
醜老人留戀的看了那面令旗一眼,面容一肅,大聲說道:“孩子,天府聲威,武林共仰,繼往開來,責在一身,希望你勿負厚望。”
冷如冰道:“徒兒遵命!”
醜老人忽然沉痛的又說道:“黃梅英大逆殺師,罪不容誅,孩子,這責任也交付給你了。”
冷如冰微微一怔,道:“弟子武功有限,只怕會辱師命。”
醜老人點頭道:“這一點我知道!孩子,你起來!”
冷如冰只得立起,將天府令旗,捲起放入懷中。
醜老人看了手中金劍,一眼,嘆了口氣道:“罷了!這金劍也傳給你。”
冷如冰忙躬身道:“師尊不是說傳給師妹的麼?”
醜老人搖搖頭,喘息著說道:“那孩子隨著黃梅英長大,由你適才知道是令狐孤故佈疑陣,及當時你即判斷是我那女兒所為一點看來,那孩子必已沾染惡習至深,現在我改了主意,將這金劍傳你,以便為師門請理門戶,你將來遇上那孩子,可將我今日之言,全部告訴她,若然,她知過能改,你可將她帶回天府,共習絕學,若估惡不峻,你即代我除去,以免貽羞師門。”
冷如冰正想說話,醜老人又道:“而且,你若沒有這柄金劍,你無法除得我那孽徒,連日靈猴稟報,這山中高手雲集,想來定有事故,你有了這柄劍,便可彌補你目前武功的不足,孩子,收下吧!”
冷如冰只得雙手接過。
醜老人又摸出那面金牌道:“這面金牌,為五奇共贈,對五奇門下及其他武林中人,也大有用處,孩子,你也收下。”
冷如冰接過金牌,恭聲說道:“師尊可想親去水火谷一趟?”
醜老人又是一陣嗆咳,連吐幾口血痰,喘息說道:“不必了,孩子,快蹲下來,我告訴你天府秘室所在之處,及傳授你練氣馭劍之法。”
醜老人拾了一根小枝,在地上畫出天府的圖形,詳細解說了一陣府中秘密,停歇一會,又傳了練氣馭劍之法,才又說道:“為師即由靈猴送回天府,孩子,你好自為之!”
未等冷如冰說話,竹枝在地上敲了三下,梅林中突然吱吱叫了一聲,一團勁風,疾射而至。
來勢之快,連冷如冰也未看清,以為有敵人突襲,猛力一掌,向那團黑影劈去。
只聽蓬地一聲大震,冷如冰陡覺一股奇大無比的反震之力,猛向自己撞來,竟然立腳不穩,一連退了四五步。
身形穩住,這才看清,師博身邊,多出一隻比人略矮,周身毛色銀灰的巨猴,雙睛如火,兩隻猴手高舉,毗牙露齒,兇猛無比的瞪著冷如冰。
冷如冰一怔,心說:“這隻猴子形如巨猿,無怪它能負師遠行了!”
醜老人撫著猴頭,吱吱喳喳的說了一陣,那巨猴突然向冷如冰呲牙一嘯,身形一晃,向冷如冰疾撲面來。
冷如冰一驚,知道這巨猴功力不弱,趕緊斜裡一晃身,滑開丈許。
哪知他快,那巨猴更快,一聲低嘯,冷如冰尚未落地,兩支毛茸茸的猴手,已然搭上冷如冰雙肩。
冷如冰大駭,只聽醜老人聲音,道:“孩子,別怕,它在向你親善呢!”
冷如冰一聽,才將運聚雙臂功力散去,停身不動。
那巨猴跳了兩跳,突又拉著冷如冰雙手,不斷呲牙低嘯,冷如冰正不知如何才好,那巨猴突又兩隻後腿一彈而起,冷如冰一著未防,竟被它抱著跳起兩丈高下,在半空中忽地一聲長嘯,向左疾射而去。
冷如冰掙了兩下,竟然無法掙脫,人已被巨猴帶著,飛出四五丈遠,去勢之快,為冷如冰一生所僅見。
那巨猴帶著冷如冰在一株梅樹梢頭上一點,再又返折回來,輕飄飄的落在醜老人身旁。
冷如冰被巨猴弄得沒一肚子好氣,但當著師傅,又不便發作。
這才聽醜老人哼一聲,向巨猴吱吱喳喳說了一陣,似是在責備。
巨猴伸出右手,向冷如冰指了一下,又向它自己指著吱吱喳喳的不知說了些什麼?醜老人不禁為之莞爾,回頭向著冷如冰道:“孩子,這靈猴也很喜歡你呢!”
冷如冰才知師傅也在用猴語跟靈猴說話,但一隻猴子,輕功驚人,倒是意料中事,何以內功力也如此深厚?當今武林中能敵得邊猴子的,只怕沒有幾人!
醜老人似已看出冷如冰心意,嘆口氣道:“孩子,這靈猴周身不但刀劍不入,內功也不遜於任何高手,武林中人,當年之所以不敢輕人天府禁地,雖說是畏懼為師,但對這隻靈猴,也心存顧忌,現在你明白了吧,為師之垂死之軀,能千里而來,就是靠這隻靈猴之力。”
說罷,掃了那餘煙未燼的廢墟一眼,長長嘆口氣,雙目噙淚說道:“孩子,我已將一切心願交付於你,為師雖死無憾,我要走了。”
冷如冰心中一摻,他知道,師博自知餘日無多,才想趕回天府去,此間一別,立成永訣,現在已有師徒名份,心中自然更是不忍,忙又跪下道:“望恩師保重,等弟子完成了恩師心願,立即迴天府,無論如何?也要設法救治你老人家!”
醜老人仰天長嘆,道:“孩子,那是不可能的事了,你有這一番心意,為師已經滿足,而且,我知道你還有許多事,只希望你事完之後,立即趕回天府,不要沾染武林是非,孩子,你記住,從現在起,你已是天府的唯一傳人。”
醜老人說罷,又拍拍那靈猴的猴頭,道:“猴兒,我們回去吧!”
那靈猴又衝著冷如冰呲牙一樂,伸出一隻猴手,向東指了一下,又跳了兩跳,吱吱喳喳說了一陣。
醜老人道:“孩子,靈猴也希望你早一點回天府去呢!”
冷如冰道:“弟子遵命!”
靈猴一晃身,已到了老人身前,輕輕將老人背起,又是叱牙一樂,躍上梅林樹梢,一閃而沒。
冷如冰這才緩緩自地上立起,現在他是身負兩位恩師的血海深仇,驟覺責任更為沉重,但他並不氣餒,反而豪氣如虹,大踏步走出梅林。
走出梅林,立又躊躇起來,不知應該打哪個方向走去,猶豫一陣。突然覺得腹中飢餓,應該尋點吃的食物才對!
忽然想起,右面是一道小溪,也許那溪岸有什麼果樹之類,這等荒山曠野,除了採果充餓,又有什麼法子呢?於是,他信步向溪岸走去;那小溪雖然很深,但清可見底,落花片片,點綴在清流之中,隨水而逝。
他先捧食了幾口溪水,才又向上遊走去,清溪幾曲,繁花似錦,真似人在畫圖中。
約行了半里許,忽然聽到前面隱隱傳出人聲。
冷如冰一徵,不敢大意,趕緊一晃身,撲入溪岸林中,藉林木遮掩身形,向那人聲處輕輕走去。
約走出十來丈遠,山勢一分,前面竟是一片平地,小溪自平地中間蜿蜒而過,就在那草色枯黃的溪岸上,三株合抱大樹之下,面溪背林坐著三個人,從背影上已然看出,正是萬毒婆子和千毒神童,以及長白飛狐三人。
只見三人聲音忽高忽低,似正在商談一件事。
武林中這幾個毒物,誰也不肯輕易撩撥她們,只要遇上,能避就避,除非萬不得已,絕不肯輕啟戰端,何況二毒之中,又多了一個陰謀狡詐的長白飛狐,要是換在別人,避之唯恐不及,但冷如冰天生傲性,一見又是三人,冷笑一聲,身子反而接近丈許。
只聽萬毒婆子嘿笑了一聲,道:“老狐狸,你說那玉龍鐲當真在那娃娃手中麼?”
長白飛狐哈哈笑道:“難道老夫還騙你們!”
千毒神童尖脆的笑了一聲,道:“是啊!適才兩位一見金牌就走,真是大為失策,那老頭兒樣子已是離死不遠之人,怕什麼?”
萬毒婆子哼了一聲,道:“你知道個屁?那回避金牌乃是家師等五奇合贈天府之物,武林中誰人不知,為了維持師門信譽,只得迴避,誰說我們怕了。”千毒神童冷笑道:“只不知那半死不活的老兒是誰?口氣倒大得緊,你老兒奸滑無比,自命見多識廣,應該想得出來。”
長白飛狐道:“好說!好說!天府書生已死去二十年,又未聽說他另有傳人,依老夫想來,只怕是天府書生當年故舊,不過,那老兒似是身患重病之人。”
千毒神童尖聲大笑道:“你這老狐狸說了等於不說。我問你,你既然看出,為什麼你也跟著走?為何不出手捉住那小子?”
長白飛狐乾笑一聲,隨地的說道:“嘿嘿!這個麼?我也是在尊重兩位的令師,不然,就算那老兒是一位人物,我又怕他什麼?”
冷如冰一聽,這老狐狸當真狡詐過人,分明自己不打沒把握的仗,總想因人成事,卻也答得冠冕堂皇,令人無懈可擊。
只聽萬毒婆子嘿嘿笑道:“老狐狸,我倒忘了問你,你現在跟紅花教暗中往來,萬一鬼斧神那老鬼知道,你那狐狸皮還要不要?”
長白飛狐哈哈大笑,道:“這兩天麼?他不會出來活動!”
千毒神童道:“為什麼?”
長白飛狐故作神秘的笑了一聲,道:“當然有原因,不過不便奉告!”
萬毒婆子冷笑一聲,不再言語。
千毒神童卻尖笑一聲,道:“老狐狸,你也別賣關於,我知道!”
長白飛狐道:“你知道什麼?”
“他的頭兒來啦!”
“你怎知道的?”
“當然知道!”千毒神童又笑了一聲道:“他已投在魔峰尾下,成為魔峰的三燈使者之一,對不對?”
萬毒婆子好象也知道,並不驚異,嘿嘿笑道:“讓他賣關子吧,老狐狸認為我們全是傻子,只有他聰明,哼!”
長白飛狐不但奸詐,臉皮也最厚,反而哈哈笑道:“兩位既然知道了,不知教主可有什麼對策?”
千毒神童道:“老狐狸,原來你是臥底來的呀!”
“不是!不是!兩位千萬別誤會,我長白飛狐雖然狡詐,可不敢玩到教主和幾位身上來,嘿嘿,我是真心誠意,只希望你們得到三寶後,學一點‘玉碟’的武功吧了,要是我有二心,天誅地滅。”
冷如冰冷笑一下,心說:“原來這老狐狸是腳踏兩隻船的作法,希望任誰得了,也有你的一份,哼!只怕你難以如願了。”
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萬毒婆子居然也想到了,嘿嘿笑道:“這樣說來,幽冥教,天地會方面你也一定有連絡了,不然,若是被他們得去,你便沒有份了!”
“嘿嘿!”長白飛狐又尷尬的一笑,道:“哪有這等事,你太多疑了,老夫之所以暗中與教主往來,嘿嘿,也許兩位還不知道,因為……因為……”
千毒神童道:“老狐狸,還沒想出理由,對不對?”
萬毒婆子又哼了一聲!
長白飛狐也乾笑道:“難道兩位不知我那兒子跟百花公主之事?”
千毒神童尖聲大笑道:“這麼說,你老狐狸將來跟教主是親家了,倒是失敬得很!”
長白飛狐道:“好說!好說!將來還請兩位在教主面前多多成全。”
冷如冰心想:“這老狐狸當真機變得快,連這一點也被他利用上了,聽來順理成章,兩個毒物必然深信不疑。”
萬毒婆子嘿嘿笑道:“別談這些了,嘿嘿。若然你這老狐狸在我面前使詐,我那化骨消魂的毒粉,少不得給你一大把!”
千毒神童也尖聲笑道:“正是!正是!我也得敬你這老狐狸一記七毒掌,免得留下你害人。”
兩個毒物說罷,緩緩立起,狀似散步一般,低低頭,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備走出丈許光景。
冷如冰正在心想:“這兩個毒物,怎地散起步來,好象忽然之間,有什麼心事?”
哪知心念未完,忽聽三聲怪笑,長白飛狐在前,萬毒婆子在右,千毒神童在左,一齊向冷如冰藏身處撲來。
冷如冰一怔,才知行藏已被人察覺,冷笑一聲,橫移一步,淵亭嶽峙的傲然而立著。
三人各在離冷如冰丈許遠處停身,六道寒芒一般的目光,直射在冷如冰的臉上,有如六支利箭。
冷如冰掃了三人一眼,未等他們開口,口角噙著冷極的微笑,大聲說道:“三位不是要找我麼?”
千毒神童當先尖聲大笑道:“你膽子倒是不小!”
冷如冰道:“冷某人從來沒小過。”
萬毒婆子哼了一聲,道:“那半死不活的老兒哪裡去了?”
冷如冰不屑的掃了她一眼,道:“你們怕他是不?在下可以告訴你們,他老人家已走了,目下只有在下一人,三位儘可放心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