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茉晴居然在這分喜悦中哭了。
現在的她內心飽含複雜的情緒。
有傷感,有害怕,還有對他那分似有若無又無法割捨的眷戀,唯一沒有的就是後悔。
她知道,就在她被他悠揚的琴音、神秘的眼神所迷惑的瞬間。她就已經註定沉淪下去,再也逃不開了。
只不過,她和他會發生這種事卻是她作夢也想不到的,就不知以後要如何面對他。
“你,你起來。”何茉晴用力推開他,可他卻將全身重量壓在她身上,讓她連掙扎都困難。“你怎麼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我沒事。”他支撐起自己,望若她酡紅的小臉,“這是你的第一次?”
“我……”她雙腮這下變得更加豔紅,隨即慌張的從他身下鑽出來,緊抓着衣領,“你、你怎麼這麼問?”
説真的。瞿洛臣也不知道自己剛剛怎麼了,竟然對她做出這樣的事,他不是這麼衝動的人呀!“我不知道,我——”
何茉晴皺起眉,“別説抱歉,求你。”
事精都發生了,她要的不是抱歉,更不是責任,只要他心底也有一點點對她的感情,並非全然只是慾望驅使。
望着他深邃的眼睛,她猜不透他的想法,也不敢知道真相,轉首看看窗外天色已大亮,她到現在還沒回去,強叔他們叫不到人吃早餐,肯定會急壞的。
又看了他一眼,何茉晴眸中掠過一絲苦澀與心痛.隨即奔出木屋,循着小徑回別墅。
才進房子裏,就見強叔和強嫂正在客廳裏來回踱着,神情非常憂急。
“強叔、強嫂……”她不好意思地喊了聲。
“啊!小晴你回來了!”強叔上前問道:“你去哪裏?我和你強嫂等得好心急呢!”
“對不起,因為……因為天沒亮就起牀唸書,愈念愈悶,這才出去走走。”老天原諒她吧!她不是故意要説謊的。
“出去走走?”強嫂不苟同的搖搖頭,“一個女孩子天沒亮別跑出去,這一帶很僻靜。不是很安全。”
“我知道,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她垂着腦袋,連看他們的勇氣都沒有。
強嫂撥順她凌亂的頭髮,“到外面散步,怎麼也不帶件外套?”
“我以後會注意的。”何茉晴手撫着心窩,發現自己心跳得好厲害,難道這就是做虧心事的下場嗎?
“只要沒事就好,早餐還沒吃吧?”強嫂關心地問道。
“對,還沒吃。”
“那快來吃。”強嫂帶着她進餐廳,“如果心底煩悶,吃點東西會好點的。”
“謝謝強嫂,以後就別為我忙,我只是借住在這裏而已。”何茉晴被他們這麼照顧,心裏滿是感激,不想隱瞞那件事,卻又不知怎麼説出口,只好無奈的隱藏起這秘密。
“別老是説謝,就算借住也是同在一個屋檐下,就等於一家人,別再跟我們分彼此了。對了,待會兒我和強叔要去一趟市區,買些日常用品和菜,你有沒有需要的東西,我可以幫你帶回來。”強嫂笑問。
“嗯,我沒什麼東西要買的。”她突然想起。壓低聲對強嫂説:“可以順便幫我帶幾包衞生棉嗎?”
“好的,我知道。”強嫂理解的點點頭,“那你慢吃,我們也該準備出門了。”
“放心,我會看好家,不會再亂跑。”何茉晴彎起漂亮的嘴角。
“我們午後才會回來,冰箱裏的菜熱一熱就可以吃了。”強嫂無子女,早將何茉晴當成親生子女般。
“我知道,你們放心的出門吧!我會照顧自己。”何茉晴能感受到他們早把自己當家人般照顧,只要想起這點她心頭都會感動得泛熱。
“那我們走了。”強嫂拿了皮包,和強叔一塊兒出門了。
眼看他們離去之後,何茉晴的笑容隨之消失,心情也跟着浮躁起來!她想着瞿洛臣卻又不敢去見他,甚至不敢想像以後的事。
“我還能住在這裏嗎?”她自言自語着,“還是搬回家好了,回到家就不會再胡思亂想,更不會想着去見他,時間一久應該會忘了他,忘了今天發生的事吧?”
話雖這麼説,但是一個女人將自己的全部交付給一個男人後,怎麼可能説忘就忘?
閉上雙眸,揉了揉眉心,看着桌上強嫂為她準備的早餐,不忍辜負她的好意,雖然沒有半點兒胃口,何茉晴還是強迫自己將早餐吃了。
收拾好餐具,她準備上樓回房間打包行李,這時突然傳來敲門聲。
“是誰?”
她不解地往門口移步,打開門乍見是瞿洛臣,錯愕的睜大雙眸,“你、你怎麼來了?”
“喏,你的。”他伸出手,掌心放着她的髮夾。
何茉晴立刻拿過來,“謝謝。”
“不請我進去坐坐?”他説。
“可是……”
“我只是想説兩句話。再説,他們不是出門了嗎?”他直接走進屋裏,經過她身邊時還對她勾了勾嘴角,“有早餐嗎?”
“不是會有專人送早餐去給你?”不請自入還要早餐吃,他的臉皮怎麼這麼厚?
“應該來過,但見我們正在忙,所以又走了。”瞿洛臣瞅着她的眸子説。
“什麼?”何茉晴倒抽了口氣,緊張地問:“你的意思是有人看見了?真的有人看見了?”
“瞧你緊張的!”他一手支額,摸摸頰上的疤痕,“放心,送飯的是位大嬸。”
“就算是女人也不能……我……”
見她在那裏乾着急,根本無意請他吃早餐,他下意識的抬跟看向開放式廚房,看見桌上有籃麪包,便自動走過去,問道:“可以吃嗎?”
她噘起唇,“反正是我吃剩的,想吃就吃吧!”接着又打開冰箱拿出鮮奶,要倒給他。
“我不喝鮮奶,有沒有咖啡?”他還挑呢!
“這裏沒有研磨咖啡,只有三合一,要不要?”他當真是得寸進尺了!
“將就一下吧!”攤攤手,他那對炯亮的大眼從頭到尾都一直追隨着她的身影。
何茉晴不是沒有感覺,雖然她儘可能不去看他,依然可以感受到他膠着在她身上的目光是多麼的熾熱!
她泡好咖啡後,放在他面前的桌上。“吃完就快走吧!”
“你怎麼了?都不正眼看我,是害怕還是害臊?”他臉上漾着笑意。
“原來你來這裏主要不是為了還我髮夾,而是要取笑我是不是?”她愈説愈難過,眼眶因而泛紅了。
“好了,不逗你了。我來只是想告訴你一句話。”他眯起一對狹眸,接着説道:“我願意負責。”
“什麼?”這句話震撼住她。
“我不想揹負個始亂終棄的罪名。我可以娶你。”
她是好女孩.又把清白的身子交給他,就算他現在不想論及感情或婚姻,但也不能讓她受委屈。
更何況他瞿洛臣雖然不是個好男人,但也不是個缺德的男人。
“你……只是負責?”何茉晴沒有因為他這句話而感到開心。
“對。”他違背心意説道。
“走,你給我走。”她哭了出來,用力將他往外推,“你不要再來了,我也不會去找你。我會離開這裏,今天就走,這樣你就不會有負擔了。”
“茉晴!”看着她的眼淚,他的心窩一陣緊抽,有股想將她抱進懷裏安慰的衝動。
“走——”她指着門外,聲嘶力竭地喊着。
“你怎麼了,真要離開這裏?”她不肯接受他他能瞭解,哪個女人會因為一次親密接觸就嫁給一個沒有未來的男人?
“對,我會離開。”誰要他的憐憫?誰要他施捨的婚姻?既然一點兒也不喜歡她,又何必強迫自己娶她?
“好吧!不過你留下,我離開。”他不能因為自己犯下的錯而逼得她走。
何茉晴愣了下,沒再接話。
瞿洛臣還想説什麼,但見她已不想再提,只好放棄這念頭,走出屋外離開了她的視線。
直到他離去的腳步聲慢慢遠離而至消失,何茉晴忍不住追門口,扶着門框望着他早已不見的身影。
她只能緊抿雙唇,無聲地淌着淚。
***
“強嫂,我來幫你。”下樓見強嫂又在準備晚餐,何茉晴立刻放下書本走進廚房幫忙。
“不用,這點事我做就行。”強嫂笑着推她出去。“去看你的書吧!”
“你也知道一直看書效率不高,就讓我做嘛!”茉晴先洗洗手,“接下來要煎魚嗎?這個我會。”
“好吧!就讓你幫一次。”強嫂讓開位子,“小心呀!這魚下鍋要輕點兒,可別被熱油濺到了。”
“是,我知道。”何茉晴拿起魚往油鍋內一放,頓時一股味兒刺激她的味覺直達胃裏,她忍不住捂住唇,乾嘔了起來。
“怎麼了?”強嫂關心地問。
“沒事,只是突然覺得噁心。”她搖搖頭。
“是不是腸胃不好?看你臉色都發白了,還是上樓休息吧!”
強嫂將她推出廚房外,“我來做就行。”
“真不好意思。”本想幫忙卻變成這樣,何茉晴很過意不去。
而且她也很疑惑,她的胃明明沒事,為何會突然反胃?撫着腹部上了樓,才進房她又覺得很不舒服的乾嘔兩聲。
或許真是腸胃出了毛病?她打開櫃子正想找藥吃,突然瞧見上回託強嫂買回來的衞生棉。記得那是在一個多月前,而隔日瞿洛臣便搬走了,她和他就沒再見過面,這麼説她的好朋友遲到這麼久她居然不知道?
一個多月,一個多月……難道她?
“嘔!”又是一陣噁心的感覺湧上,她再也忍不住地衝進洗手間嘔吐。
樓下的強嫂聽見聲音,立刻上樓問:“要不要讓強叔開車載你去市區的醫院看看?”
“不,不必了。”她搖搖頭,臉色憔悴,“我待會兒自己去就好了。”
“這不是很麻煩嗎?反正強叔要去市區,就順道送你。”強嫂見她這樣還真是不放心。
“那好,就送我到市中心。”茉晴明白自己是逃避不了了,如果真有什麼事早點兒知道總比一直擔心得好。
“可以,那等吃過飯再出門吧!”
“不,等強叔吃飽就走,我實在沒胃口。”她好緊張。害怕會是那次一時的衝動鑄下無法彌補的錯誤,那該怎麼辦?
“好,那你再忍忍,我會讓他吃快點兒。”
“不用,慢慢吃就——”茉晴衝出洗手間,但是強嫂已經下樓了。
不久強叔吃飽後,在他的叫喚下,何茉晴下樓來,“麻煩你了,強叔。”
“別這麼説,不舒服就得看醫生,快走吧!”強叔隨即走出屋子,何茉晴則跟在後面坐上他的小發財車。
一路上她的心情不安極了,害怕自己的懷疑就要成真。
“是不是吃壞肚子?怎麼突然鬧胃不舒服?”強叔看着她蒼白的臉色,“你就別再熬夜看書了。否則等考試到了反而身子垮了,那還得了?”
強叔説的沒錯,自從瞿洛臣離開後,她為了忘記他,將全副心思都放在唸書上,早也念晚也念,失眠的時候更是拿唸書來催眠自己。
“我懂,以後我不會再這樣做了。”她不自覺的摸着小腹,不停告訴自己,肯定是自己多慮了。
“對了,你要去哪間醫院?”到了市中心,強叔問道。
“在這裏停車好了,我可以自己搭公車過去,不用麻煩強叔。”
“這怎麼行?你人不舒服呀!萬一在半路上怎麼了,你強嫂會罵死我的。”強叔直搖頭。
看強叔這麼堅持,何茉晴只好説出一家綜合醫院的名字,“離這裏應該不遠,那就麻煩強叔了。”
“那醫院我知道,馬上送你過去。”轉個彎,才不過三分鐘路程就已經到達目的地。
“謝謝強叔。”她下了車。
“回來的時候,我——”
“不必了,看過病後我會自己搭計程車回去的。”她對他燦爛一笑。
“那好,有事記得打電話給我。”對她點點頭,他便開車走了。
何茉晴走進醫院之後,躊躇了會兒便決定掛了婦產科,當看見婦產科門上的嬰兒標誌,她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
***
信義區一間高級住宅中,屋裏擺着許多珍貴的骨董與字畫,彰顯主人的身份與地位,也顯示主人對古物有着特別的偏好。
主人坐在檜木椅上,手拿煙斗塞着煙草,隨口問着一旁的阿奇,“少爺現在的狀況怎麼樣?”
“他獨自住在大樓裏,過着和以前一樣的日子。”
瞿奐義冷冷一笑,“他還真是毅力堅定,跟我槓上了。還有,那個叫何茉晴的女人呢?”
“她也還是老樣子,不過她昨天去了趟醫院,我特地去查了下,她看的竟是婦產科……去驗孕!”
“驗孕?”瞿奐義放下煙斗,“結果呢?”
“有了,五週。”
瞿奐義眯起一雙老眼,嘴角緩緩勾起,“五週……還真是剛好。”
“先生,我不懂,什麼剛好?”阿奇不解地問道。
“記不記得你上次對我説,送飯給少爺的阿玉看見少爺和那女人一塊兒躺在牀上,那是多久前的事?”他吸了口煙。
阿奇想了想,“應該是上個月初……”
“是不是和五週的時間吻合?”瞿奐義提醒他。
“你的意思是她肚子裏的孩子是少爺的?”阿奇這才弄明白一切。
“百分之百。”都監視了這麼久,難道還不夠清楚?
“那該怎麼做才好?”阿奇很認真地説:“既然她肚子裏有你的親孫子,總不能讓他流落在外吧?”
“我會找她談,洛臣這孩子雖然叛逆,但他不是個不負責任的人,尤其他對那女人絕不是隻有玩玩的心態。”瞿奐義隱隱一笑。
“是嗎?少爺心裏不是隻有琳娜小姐,否則她在他受傷後離開,也不會讓少爺這麼痛苦消沉?”阿奇直覺是這樣的。
瞿奐義搖搖頭,笑望着他,“那是他心裏有鬼,很多事情想不開所造成的,事實上琳娜早在他心底慢慢轉淡了。另一方面是因為自卑感吧!當然還有對女人所產生的不信任。”説着便站了起來,“你快去備車,我這就去找她。”
“是。”
阿奇開車載着瞿奐義前往天母,途中不時從照後鏡中望着先生的表情,然而瞿奐義卻只是閉眼沉思,讓阿奇無法猜出他真正的念頭。
到了別墅外,瞿奐義下了車,先望了眼自己的房子,“這裏阿玉還在打理嗎?”
“當然,打理得非常好,要不要進去看看?”阿奇恭敬地問道。
“少爺不在這兒,我進去看誰呀?”他搖搖頭,“去按隔壁的門鈴。”
“是。”
阿奇立刻上前按下電鈴,不一會兒強叔出來應門,一見是瞿奐義便笑着問候,“瞿先生,好久不見了。”
“是好久不見。”瞿奐義客氣一笑,“你們夫妻都還好吧?”
“好,很好。”
瞿奐義虛應一會兒才步入正題,“我想見見住在這裏的何小姐。”
“小晴!你們認識?”強叔很意外。
“請你叫她出來,見了面不就清楚了嗎?”阿奇見他羅唆不休,立刻搶了話。
“阿奇,別不懂禮貌。”瞿奐義低喝。
“是。”阿奇轉向強叔,“對不起,能否請她出來一下?”
“好,我馬上請她下來。”強叔雖覺得疑惑,但還是進屋將何茉晴叫下樓,“小晴,外頭有人找你。”
“誰?”何茉晴下了樓,疑惑地推門出去。就看見站在大門外的瞿奐義,心口猛地一提!
“小晴。你還好吧?”強叔看她的臉色都變了。
“我沒事。”何茉晴鼓起勇氣走到門口,“我記得您,不知您找我有什麼事?”
“能否上車,我們在車上聊聊?”瞿奐義第一次近距離看她,評估着等他提出那樣的要求之後,她會開出什麼樣的條件?
本想拒絕,但是瞿奐義的氣勢讓她不容説不,“好。”
“請上車。”瞿奐義指指車內。
她點點頭,坐上這輛黑色的豪華轎車,當車子慢慢移動時,瞿奐義指着旁邊的小冰箱,“裏面有飲料,想喝什麼自己拿吧!”
“謝謝,不用。”
他看她一眼,直接開口,“你懷孕好幾周了吧?”
她一怔,錯愕的望着他。
“上回阿玉看見你和洛臣……咳咳……在一起,便立刻告訴了我,我注意你很久了,所以你去了哪裏、做些什麼,我都一清二楚,現在我想問你打算怎麼做?要把這孩子留下嗎?”他問得太直接,完全沒給她喘息的機會,也讓她豎起防備。
何茉晴被激得挺起背脊,勇敢回應,“您派人監視我?”
“我是派人監視你,”他皮笑肉不笑的,“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她很堅定地説:“我會留下孩子,但我不會給任何人,如果您是擔心我拿孩子來要脅你們瞿家,那就是你們多慮了。”
瞿奐義沒想到這小女人還挺有勇氣與骨氣的,也對她有一些改觀和激賞。“很好,但是你誤會了,我不是怕你要脅我,而是想跟你做個交易。”他開門見山地説:“嫁給我兒子。
“什麼?”這下她更不懂了,他應該要千方百計逼她離開他兒子才是呀!到底是哪裏錯了?
“不明白嗎?我要你成為我瞿家的媳婦,只有你能幫助他走出頹廢的生活。”
瞿奐義雙手抱胸,閉上眼説:“你肯定不知道他的遭遇吧?”
“我對他一無所知。”這是她覺得最悲哀的。
肚子裏都有了孩子,可她卻對孩子的爸完全不瞭解,天底下有像她這麼悲慘的人嗎?更可憐的是,她居然還是想着他、愛着他!
“過去洛臣有個很要好的女朋友叫琳娜,他很愛她,可是我並不滿意,因為那女人根本是為了錢才和他在一起,並不是真心愛他,但當時洛臣被愛情衝昏了頭,壓根看不清那女人的真面目。”瞿奐義看她一眼,“你一定想知道他為何會變得這麼消極吧?”
“為什麼?”
“半年多前,他倆曾一塊去瑞士的聖莫里茨滑雪,那女人在滑雪時發生意外,洛臣為了救她,不幸被滑雪板劃傷了臉,傷口又長又深,劃過整張臉。那女人以為洛臣活不了了。就算僥倖活着也失去原本俊俏的模樣,或許也害怕我會怪罪她,所以在洛臣被送進醫院時她就跑了,你可以想像洛臣受到多大的打擊。”
“難怪他會變成這樣,對凡事都死了心。”她聽在耳裏,也跟着心碎了。
“但是你可以點燃他的心,讓他忘記過去。”瞿奐義隨即丟了張支票在她面前,“這裏是兩千萬,是你嫁給他的酬勞,就看你的決定了。”
她望着那張支票,輕輕一笑,“其實您根本不是要我做您的媳婦,只是要我讓他忘了過去吧?”
瞿奐義眯起眸子,沒有回答。
何茉晴抬頭挺胸看着他,“我可以告訴您,如果他真心誠意向我求婚,我會嫁給他,但我不要您的錢。”
“哦!我懂了,你以為嫁給他就可以得到瞿家的一切?”瞿奐義冷笑,“我可以什麼都不留給他。”
“如果您真要這麼看待所有人的話,我也只能説隨便。”她立刻對前座的阿奇喊道:“停車。”
阿奇並沒聽她的話停車。
“阿奇,停車吧!”瞿奐義難解的眼神看着何茉晴。
阿奇這才把車停靠在路邊,當車子一停下,她立即打開車門跳下車往回走,但每走一步她的心就揪痛一下。這算什麼?居然拿錢交換自己兒子的幸福,而她之所以敢這麼回答他,也是篤定瞿洛臣不可能因為真心愛她而娶她。
被女人狠狠傷害過的男人,還能再接受其他女人嗎?她可是想都不敢想。
而上次他莫名跑來找她説要負責,肯定只是因為內疚才這麼做,如今這麼多個日子過去,他也早已忘了她吧?
“先生,你怎麼就讓她這麼走了?”阿奇疑惑地問道。
“她跟我想的不太一樣,現在我要換一個策略了。”瞿奐義挪了挪老花眼鏡,望着她離去的背影,嘴角緩緩揚起一抹笑,“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