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點,唐蔓霓還沒上牀睡覺,她滿心興奮地守在客廳裏,並不時到廚房裏察看她辛苦熬煮的湯,一整晚忙進忙出的。
「應該可以了吧?」
她用湯勺舀起一塊軟得快化了的山藥,不太確定地觀察着,許久後才滿意地點點頭,重新蓋上鍋蓋。
不能怪她小心過度,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下廚呢!
最近凌子厲的工作好像很忙,每天早出晚歸,回到家總是洗了澡、倒頭就睡,她怕他工作太忙,累壞身子,所以特地回孃家請廚娘教她怎麼熬湯燉補,想替辛苦的丈夫好好補一補。
可是,他怎麼還不回來呢?
都十一點多了,就算是加班,也該回家了吧?再這樣下去,他的身體真的會搞壞的。
終於,在她忍不住想打電話到辦公室詢問之際,玄關處傳來開門的聲音。
「子厲,你回來了。」
唐蔓霓欣喜地笑了,急忙迎過去。
「嗯!還沒休息嗎?」
一回到家,就能看到妻子如花的笑顏,實在是男人最好的安慰劑,但凌子厲刻意不看那張美麗温柔的笑臉。
換上室內鞋後,他將公事包遞給正等着接下的她,便逕自進入客廳。
「我在等你呀!」她捧着他的公事包,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等我?」正在鬆脱領帶的凌子厲一頓,片刻後才又繼續動作。「你等我有什麼事?」
「我替你準備了一點宵夜,你來嚐嚐好不好?」
「是什麼?」他終於被挑起興趣。
以往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能做出什麼料理?與其説期待,倒不如説好奇吧!
「你等等,我去端來。」唐蔓霓興奮地奔進廚房,一會兒之後,她小心翼翼地用戴着隔熱手套的小手,端出一大鍋熱湯。
「這是?」
「山藥枸杞排骨湯。聽我家的廚娘陳嫂説,這道湯品對補充體力、保護眼睛很有好處,你經常加班,我怕你太累,所以特地回去和她學熬湯。我第一次煮,所以可能不太好喝,不過你還是多少喝一點吧!」
唐蔓霓叨叨絮絮地説着,一面拿起早巳準備好的瓷碗,替他盛上一大碗熱熱的補湯。
「蔓霓,你的手?」
他忽然發現,她的手貼了好幾條OK繃,還有點紅紅腫腫的,花苞般白嫩的指尖掛了彩,修整漂亮的長指甲也斷了好幾根。
「噢,因為我第一次下廚,太笨手笨腳了,不是切到手,就是被鍋子燙到,才會把自己搞得滿手傷口。」她有點不好意思地晃晃自己的手。
握住傷痕累累的纖手仔細審視,一股不捨陡然自心頭竄起,凌子厲不禁道:「以後別煮了,瞧你把手弄成這樣。」
他真不知道,她怎麼捨得自己白淨漂亮的手變成這樣?像她這樣的千金小姐,不是都很寶貝自己的玉手嗎?
「很醜對不對?不過沒關係,只要傷口好了就沒事了,不會留下疤痕的。」漂亮的手掛彩了,她當然也有點心疼,不過和那鍋能給他元氣的補湯相比,這點小傷就不算什麼了。
對了!想到湯,她才想起他還沒喝湯呢!
於是她趕緊把舀好的湯端給他,催促道:「來,嚐嚐我熬的湯。」
「謝謝你。」他不由得滿心感動,畢竟,還不曾有人精心為他燉過一碗湯。
接過熱湯,他用調羹舀起一口,小心地靠近吹涼後,然後吞下——
唔!他眉頭陡然一擰,不過隨即回覆正常,停頓片劉後,他莫不作聲地舀起第二匙,繼續喝湯。
「好喝嗎?」唐蔓霓睜着晶亮的眼,期待地問。
「嗯!」凌子厲輕點下頭。
「那山藥好吃嗎?」
「燉得很軟。」
「排骨呢?」
「味道很鮮。」
一連幾個問題都得到肯定的答案,唐蔓霓總算綻開燦爛的笑靨,感到安心了。
凌子厲默默喝湯,直到喝完那豌湯,他才放下湯碗,起身道:「謝謝你費心為我燉湯,我去洗澡了。」
「不再喝一碗嗎?」唐蔓霓失望地問。
「不了,我肚子不餓,喝一碗就夠了。」
「噢,那好吧!」她只好把湯收起來。
凌子厲去洗澡了,她也準備把湯端回廚房,等涼了之後放進冰箱,不過看到一旁的空碗,突然想到辛苦熬了一鍋湯,自己卻連一口都沒嘗過呢!
於是她也替自己舀了半碗,想要好好地品嚐,然而湯一入口,她的臉卻立刻垮了下來。
湯——不鹹。
不是不夠鹹,老實説,是根本沒味道,山藥、枸杞與排骨本身的鮮甜是有,但是卻沒半點鹹味。
奇怪,是沒放鹽巴嗎?她抱着頭仔細回想,把製作過程一一倒帶檢視,最後終於發現,果然是她忘了放鹽。
啊!那他還把整碗沒放鹽的湯喝下去?而且在她問好不好喝的時候,卻沒説出真話。
想來,他是不忍讓她失望,所以才用善意的謊言安慰她,也沒説湯裏忘了放鹽的事。
他真好!她好愛他!
唐蔓霓心裏漲滿了愛,迫不及待轉身衝進房間,不顧凌子厲才剛衝好澡,來不及穿上衣服,還穿着浴袍,便激動地撲過去,緊緊抱住他。
「你怎麼了?」凌子厲詫異地看苦她。
「沒什麼,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他納悶地問。
「我愛你!我真的好愛、好愛你。」
對於她害羞又大膽的宣言,凌子厲先是愣了愣,眼眸也變得好温柔。
「謝謝你。」
唐蔓霓聽了有點失望。他怎麼不説「我也愛你」,而是「謝謝你」呢?
算了,無所謂,今晚太美好,她不想為了一句話讓自己胡思亂想,壞了心情。
她笑吟吟地凝視着他,為自己擁有這樣的丈夫滿心歡喜。
「你要看我穿衣嗎?」
直到聽到他調侃的問,唐蔓霓才發現,他正準備更衣。
「哇!」唐蔓霓羞得驚呼一聲,飛快轉過頭,不敢再多看一眼。
凌子厲忍不住咧開笑容,含笑轉身,取出貼身衣物與睡衣穿上,這才道:「好了,睡覺吧!」
「嗯!」唐蔓霓含羞帶怯地點點頭,以為這是他的暗示,因為他太忙了,他們好久沒親熱了呢!
她先到更衣室的梳妝枱去,頭髮梳亮,又抹了點香水,才回到相連的卧室裏,正準備上牀陪他時,卻發現他已經閉眼躺在牀上,而身上的睡衣還整整齊齊的,連顆鈕釦都沒解。
原來,他根本沒有那種意思。
唐蔓霓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僵立在原地。
到底怎麼了?她隱約覺得不對勁。
以往總是纏着她不放的男人,怎麼會突然像清心寡慾的和尚,許久不碰她呢?
難道他有了外遇?
噢,不。她猛力搖頭,死也不願柏信。
不可能的,他們才新婚呢,他不會這樣對待她的,可能是他真的太累了,瞧他已經熟睡了。
唐蔓霓安心了,這才繞到另一旁,熄掉燈,爬上大牀,依偎在他身旁,攀着他的手臂,甜甜地入睡。
這時,原本緊閉着眼的凌子厲,忽然睜開眼睛,凝視着漆黑的室內。
即使再痛苦,他也做到了。
他終於能夠割捨下對她的眷戀,不再碰她。
接下來,該進行他的計畫了……
***bbscn***bbscn***bbscn***
這天中午,唐蔓霓特地利用白天的時間,出外購物,她正悄悄進行一個秘密的活動。因為,今天是她的生日。
但她沒有告訴凌子厲,因為沒想過要從他那裏得到任何禮物,她只告訴他,請他今晚務必早點回來。
一整個下午,她都在忙碌地採買,從鮮花、香氛蠟燭、蛋糕、香檳、外送的菜餚,一直到她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一件性感誘人的睡衣。
那是她從未嘗試過的黑色縷空薄紗,想像今晚他看見她穿着這件睡衣的飢渴模樣,她便頑皮地偷偷一笑。
他一定會喜歡的!
逛了一下午,到處東搜西找,她累壞了,其實並不是沒找到自己所要的東西,但總是不合意。最後,總算在傍晚時分將所需要的東西全買齊了。
想要的東西全買到了,她這才心滿意足地提着這些東西,快速趕回家去,因為她還請飯店在六點鐘將外賣的菜餚送到家裏去呢!
回到家,剛進大門便看到凌子厲外出的皮鞋出現在玄關,她欣喜地綻開笑容,匆匆套上室內拖鞋,想飛快奔進匡裏去。
不過,她在跨上木質地板的那一刻,突然停住腳步,緩緩轉過頭,狐疑地望着地面。
咦?有雙陌生的紅色高跟鞋出現在玄關。
這是誰的鞋?她迷惑地看了看那雙鞋跟細長的鑲鑽華麗高跟鞋,納悶地清測是推來訪。
***bbscn***bbscn***bbscn***
算了,等她到客廳不就知道了!
她重新揚起笑容,抱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走進寬敞的大廳。
「子厲,我回來了。有客人嗎?啊——」
一名豔麗絕倫的女子,坐在他們家的沙發上,低胸緊身的洋裝,驕傲地展示自己姣好的身材。她緊偎着坐在一旁的凌子厲,整個人毫不害臊地巴在他身上,像得了軟骨症似的。
是她!那個名叫楊瑞伶的女人。
「唐小姐,你好!」楊瑞伶甚至不再稱呼她凌夫人,而是直接以唐小姐相稱。
「你好……」唐蔓霓大概嚇傻了,居然還下意識地向她問好。
她怎麼會在這裏?又為什麼那樣恬不知羞地黏着子厲?
她望向丈夫,希望得到他的解答,然而他卻不看她,只是定定地凝視手中的酒杯,事不關己地啜飲杯中的酒,彷彿現在站在眼前的,是毫不相干的外人。
「子厲,怎麼回事?楊小姐她為什麼……」她忍不住詢問自己的丈夫,眼前的一切,實在太詭異了。
「由我來解釋吧!」楊瑞伶從沙發起身,臉上掛着虛偽的笑容,不懷好意地媚笑道:「其實我今天來,是跟妹妹你打聲招呼的。」
「打招呼?」妹妹?她們幾時感情好到以姐妹相稱了?她們根本不熟呀!
「是啊!事實上,是我要搬進來了,所以特地來跟妹妹説一聲。」
「你?搬進來?」為什麼?憑什麼?唐蔓霓的腦子無法運轉,根本跟不上事情的巨大變化。「子厲,這是怎麼回事?」
她完全在狀況外,還是隻能依靠丈夫替她解答。
「就如她所説的,她要搬進來。」凌子厲總算大發慈悲地回答她,但依然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不,為什麼要讓她搬進我們家?!」她立刻抗議,兩人的世界為何要容納一個外人?更何況,她還那麼具有威脅性。光從楊瑞伶的眼神就能看出,她對子厲的企圖。
「呵,蔓霓妹妹,你這麼説就不對了,這裏不是你的家,而是子厲的家,子厲高興讓誰住進來,就讓誰住進來。」楊瑞伶冷笑提醒。
「我是他的合法妻子。」唐蔓霓忍不住搬出頭銜,提醒這位過分的「客人」,她擁有絕對的合法居住權。
「哈!蔓霓妹妹,你還搞不清楚狀況呀?你以為你和子厲舉行過婚禮,你就是他的元配嗎?你也不想想先來後到的順序。」楊瑞伶一副受不了的表情,猛搖頭笑她天真。
「先來後到?」唐蔓霓的腦子真是一團混亂,妻子就是妻子,還有先來後到的分別嗎?
「沒錯!以法律的觀點來説,你是子厲的元配妻子,但是以情感上來説,我才是他的元配。我和他在一起已經好幾年,遠在你和他結婚之前,他和你做過的事,全和我做過了,所以真要説起來,你才是那個介入者。是我寬宏大量,你才能和他結婚,我現在要你喊我一聲姐姐,也並不過分。」
楊瑞伶厚顏無恥地宣示自己的所有權。
「騙人!我不相信你所説的話。」
子厲才不會和她「交往」。這些年來,子厲和她一樣,都在等待對方的出現,子厲心中只有她,怎麼可能和這個風騷妖嬈的女人在一起呢?
她在騙人,她一定是在説謊。
「如果不信,那就自己問子厲呀!子厲,你説對不對?」楊瑞伶走回凌子厲身旁,再度像水蛇般攀上他的手臂,他並沒有甩開,楊瑞伶得意地對着唐蔓霓一笑。
不,她才不相信這種人的話,她是專門破壞人家家庭的壞女人。唐蔓霓追問自己的丈夫。「子厲,你告訴我,她説的話不是真的,你並沒有和她交往對不對?」
凌子厲喝完杯中酒,順手將威士忌杯放在一旁的茶几上,雙手交纏在小腹前,終於抬頭直視她的眼。
「我確實和她有親密的關係,已經好幾年了。」
他毫不隱瞞地爽快承認。
「什麼?」
因為完全沒預料到他會這麼回答,所以唐蔓霓張大嘴,整個人都呆了。
「自從父親過世,我家破產之後,我沒有一天不想着要如何重回商界,如何創造更多財富與權勢,好扳倒害慘我家的仇敵。終於,在三年前,我創下了年收入十億的盈餘,算是達成了第一步目標,而瑞伶,就是我給自己的第一份獎賞。」
凌子厲嘴角噙着冷冷的笑,臉上毫無半點愧疚的神情,明明是同樣的面孔,換上不同的表情,簡直像另一個人,唐蔓霓真的難以相信,眼前這個譏誚冷漠的人,就是那個疼她、愛她,將她寵上天的丈夫。
「為什麼?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這種事,誰能相信?突然,她想到——如果楊瑞伶是他的第一份獎賞,那她又算什麼?
「那我呢?那我算什麼?」她悲愴地追問。
「你,自然是我的第二份獎賞。」凌子厲斜睨她,彷彿她的問題很可笑。
「我是你的……第二份獎賞?」唐蔓霓愕然看着凌子厲,這個人真的是她的丈夫嗎?
「當然!在商界誰人不知,唐智徠最疼愛的就是你這個美麗聰慧的女兒,如果娶到你,就等於掐住他的命脈,想得到唐氏財富就易如反掌,能夠統御唐家的資產是每個男人的夢想,我這個凡夫俗子自然也不例外。」
「你為何要那麼説?」她討厭他用那種嘲諷、不以為然的語氣説話。
「子厲,人家累了,我要休息啦!」
宛如軟骨蟲的楊瑞伶貼在他的胸膛上撒嬌,那妖嬈的媚態絲毫沒把唐蔓霓這個「正宗元配」放在眼裏,囂張得令人氣憤。
「好,馬上讓你休息。」凌子厲刻意温柔地對性感的可人兒微笑,接着轉頭冷漠地對唐蔓霓道:「不好意思,可以請你搬到客房去嗎?」
「為什麼忽然要我搬到客房去?」唐蔓霓還傻得問他為什麼。
「因為你必須把主卧房讓出來,瑞伶要搬進去住。」凌子厲回答得理所當然。
「你不打算跟她分手?!」唐蔓霓非常地震驚錯愕。
如果楊瑞伶是他婚前的紅粉知己,她可以勉強原諒,但前提是他們必須立刻分手。但為什麼被她這個合法的妻子知道了,他們卻完全沒有要分手的意思?
「你現在是乞丐趕廟公嗎?別忘了,先和子厲在一起的人是我,你不過是後來的介入者,憑什麼要我們分手?再説,你有什麼了不起?假如你不是唐智徠的女兒,子厲可能連看都懶得看你一眼。」楊瑞伶誇張大笑。
「為什麼提到我父親?我們的事,和他有關嗎?」唐蔓霓緊張追問。
「別多話。」凌子厲警告地掃了楊瑞伶一眼。
「好嘛!」楊瑞伶嘟起紅唇,摟着凌子厲的頸子,送上一記安撫之吻。
凌子厲斜睨唐蔓霓一眼,刻意熱烈地回吻,那行為無疑是甩了一個大巴掌在唐蔓霓臉上。
她的丈夫竟然當着她的面與另一個女人交纏,是她這個妻子太失敗了嗎?而荒謬的是,她竟不知該如何阻止,只能怔怔發愣,任由震驚悲痛的淚水爬了滿臉。
在過去所受的教育中,從沒教過她該如何和人吵架,更沒教她該如何從別人手中搶回自己的丈夫。
對於感情,她的母親、阿姨們總是教導她:你要認真把書讀好,才會有聰明的頭腦,有了聰明的頭腦,優秀的菁英才會為你心折。
或是:女人呀,最重要的是美貌,只要外表永遠光鮮亮麗,還怕男人不乖乖成為你的裙下臣嗎?
那麼,如今她的丈夫有了另一個女人,是因為她不夠聰明嗎?還是她不夠漂亮呢?到底,是她哪裏不好?
凌子厲從眼尾的餘光看見她臉頰的淚,心底沒來由地煩躁起來,也沒心情再作戲,推開還想吻得更深入的楊瑞伶,語氣不耐地命令:「總之,請你搬出主卧室,瑞伶想休息了。」
「不。」唐蔓霓想也不想地提高音量。「我不會搬出來的,她也別想搬進去。」
主卧房是屬於她這個妻子的聖地,她絕不允許任何女人入侵。
「子厲——」楊瑞伶撒嬌地撲進凌子厲懷裏,不依地嗔嚷。
凌子厲注視她先是蒼白、後被憤怒染紅的臉龐,嘴角再度冷冷揚起。
「不好意思,我只是知會你一聲,並非取得你的同意,不管你允不允許,都必須搬到客房去。」接着他面色一正,毫無笑意地逼問:「現在,你是打算自己搬,還是由我代為效勞呢?」
「你……」
望着那張冷默得宛如陌生人——不,甚至比陌生人還要無情可惡的面孔,唐蔓霓終於情緒完全崩潰。
「你欺人太甚,你真的太過分了。」
她痛哭着,轉身衝出去。
奔離家門,唐蔓霓不斷流淚,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遇到這樣荒唐的事。
為什麼子厲會變成這樣呢?他不是很愛她、憐她的嗎?為什麼突然像變了一個人?
想到剛才他為了楊瑞伶,逼她搬出主卧房的無情面孔,她不禁又開始掉眼淚。
十二月的街頭,寒風瑟瑟,剛才一時氣憤衝了出來,也忘了穿上外套,此刻唐蔓霓冷得直髮抖。
抱着畏寒的雙肩,她茫然望着逐漸深沉的夜,不知道這時候自己能去哪裏?
想了想,也只有先回孃家再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