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一手終於完全錄出「海心大法」,他一放下筆,便瞧見癲僧皺眉喝了三口酒,便低頭不語。
他便端硯執筆到缸旁沖洗着。
不久,他剛走到門口,立見那塊墨疾射向心口,他一伸右掌,立即以食指及中指挾住那塊墨。
“好小子,好功夫!”
“你在探我的底呀?”
“活動一下手腳而已!”
“你可否指點海心大法一番?”
“侮,既深又廣,心,既細又小,可是,心屹立於海中,它憑何屹立呢?心者,心也,對不對?”
“不明白!”
“瞧瞧佛陀渡父之事蹟,佛陀之父貴為一國之王,又是佛陀之尊長,可是,他卻尊佛陀為師,這是何意?”
“它與心者心也有關嗎?”
“有,另外七篇亦是在解釋心者心也,你靜悟吧!”
“那有這種大法呢?”
“此法遠勝當今佛門之任何心法,你必須用心去體會心法。”
“你體會了嗎?”
“沒有,我只知如何體會,卻自知體會不出精義,此情好似我知道該如何當神仙,卻永遠當不了神仙。”
“我能嗎?”
“不能!”
“為什麼?”
“你的心計太深!”
“冤枉啦!”
“咱們心知肚明,你若知道杜奇是誰,你就通知他出現解決丐幫之擾,否則,丐幫會垮。”
“會嗎?丐幫是天下第一大幫哩!”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杜奇越出名,丐幫的壓力越大。”
“可惜,我不認識他。”
“罷了!心者心也!”
説著,他一起身,便向外行去。
留一手怔道:“哇操!他如此失望,仍在心者心也,什麼意思呢?心者,心也,心者,心也,心老,心也,這………”
他開始傷腦筋啦!
良久之後,他又回到菜圃旁除草,他邊想邊除草,倏見一條蚯蚓被扒斷成為兩段,立見它們不停蠕動着。
留一手腦中靈光一閃,他便一直望着它們。
沒多久,它們連滾帶爬的逐漸移到遠處,留一手回過神,直覺的雙手又一起揮動鏟扒著。
卻見它們似麪粉般癱化在土上。
他哇操一叫,倏然望向雙掌忖道:“哇操!我…我的功力為何……為何如此精純,難道是因為方才……”
他便怔怔的回憶著。
良久之後,他默運功力,便望向雙掌。
立見雙掌膚色正常全無以前之紫色。
他的右指尖輕輕一挑,尺餘外之石塊立即破碎,他不由狂喜道:“哇操!行啦!
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掌啦!“
他的十指尖輕輕一挑,附近地面立即出現十個指洞。
他欣喜的猛搓我手忖道:“哇操!「海心大法」果真似海般浩瀚,我方才只是稍有領悟,便這麼罩,我若全部領悟,那還得了!”
他樂了一陣子,又忖道:“丐幫之事必須解決,我上街逛一逛吧!”
他洗淨手腳,立即穿靴離去。
留一手姓劉,名叫義守,他亦是風光,他更是神秘的杜奇,筆者利用他走路之際,略述他的身世吧!
看官們還記得死於楓之城客棧之萬富貴吧?他當年的確與醉楓樓女老闆史萍成親,不過,當時,他做工,她織衣。
他們很窮,所以,他們拚命工作,根本無暇生孩子。
可是,萬富貴不告而別之後,史萍在傷心一段時期之後,她發現她居然有孕,她不由又恨又急!
她恨他,她又袒心會影響工作,豈能不恨不急呢?
偏偏她分娩出一位女嬰!於是,她便狠心將甫滿月的女嬰送入荒山。
那個女嬰可真命大,居然被一隻母老虎銜去哺育。
隨著時光之消逝,女嬰跟著母虎、小虎一起生活,在她十八歲那年,母虎已死,二隻小虎亦已經各自成家。
她便和四隻大虎一起在荒山野谷中捕獸及撲縱著。
合該有事,這天黃昏時分,她和一隻公虎出來捕獸之際,當時的丐幫幫主石天嶺正在五里外林中和一位婦人拚鬥。
那婦人正是聞名江湖的蛇蠍美人冷雪,石天嶺技高一著,終於在第三十六招之際,劈中冷雪之「膻中穴」。
冷雪可真狠,她在中掌之際,雙袖齊揮,兩股紅霧頓時捲過石天嶺之面部,石天嶺心知不妙,立即狂掠而至。
冷雪厲笑而亡。
大虎及少女卻聞聲奔來。
石天嶺被那兩股紅霧捲過,神智立眩,陣陣綺思隨着他的狂掠迅速的激發他的原始渴望一聲虎吼激醒他的一絲理智,他雙掌一揮,大虎立即死去。
少女立即憤怒的撲來。
少女一直與虎為伍,不但全身赤裸,而且甚為健美,石天嶺一抓住她,立即瘋狂的發泄獸慾。
當他清醒之後,她已經昏去。
他一見自己居然如此摧殘少女,不由冷汗直流。
倏聽一陣虎吼,另外三隻大虎已經撲來,他不由分説的運掌疾拍,剎那間便擺平那三隻大虎。
倏聽一聲異吼,少女居然朝他撲來。
他當然邊閃邊解釋啦!
她卻不停的異吼及撲縱着。
石天嶺越瞧越怪,立即先制住她。
不久,遠處一陣沉吼,三隻小虎已經匆匆奔向遠處,石天嶺暗自好奇,便一直跟著三虎掠去。
不出半個時辰,三隻小虎已經逃回洞內深處懼吼不已,少女更是又怒又急的吼叫不已,他便入洞逐走三虎。
他仔細一瞧,突然瞧見壁上刻著一套奇怪的掌法,他一生練掌,乍見這種奇怪的掌法,他立即仔細瞧著。
由於少女一直吼叫不停,他便制昏她。
他又瞧了一個多時辰,自忖已經記住招式,他先以掌力拂消壁上之口訣及招式,再思忖如何安排少女。
幾經思考,他便帶她來到杜奇目前所居之處,因為,此地原本就是丐幫的一處秘密連絡地點。
他將少女交給一名中年化子,便通知老妻及二子二媳,秘密來到此地共同研商照顧這個虎女。
幾經研商,他的老妻便同意收留虎女。
要命的是虎女居然有孕啦!
石天嶺已經將近五旬,他的兒子石明亦二十七歲啦—如今突然又迸出這個喜訊,石天嶺諸人不由傷腦筋啦!
因為,他們不希望此事傳出去呀!
虎女救了石天嶺懷孕,他們基於人道立場,必須讓她生下孩於,而且是秘密順利的生下孩子。
於是,石天嶺安排一位心腹攜妻陪虎女在此地待產。
偏偏虎女不但仇視石天嶺,而且仇視人類,他們出於無奈,只好間斷的制住虎女麻穴,不過,卻一直制不住她的啞穴。
因為,她一開口便是異吼,嚇死人喔!而且會引人注意哩!
除此之外,他們一直注重她的飲食及營養。
由於她的麻穴間斷受制,加上她長期憤怒,要命的是她一向吃獸肉,如今卻改吃常人之飲食及進補。
這一切終於造成她的難產。
在她分娩之時,石天嶺之老妻及二媳皆在場,她們一見虎女掙扎三天三夜,終於昏迷,她們不由大急。
她們探過她的脈象之後,便出房與石天嶺父子會商。
無奈之下,只好剖腹取子。
虎女死了!
杜奇呱呱降世啦!
石天嶺含淚吩咐中年叫化一陣子之後,便默默離去。
杜奇便平靜,神秘的成長著。
他剛一倆週歲,他超乎孩童之力氣,立即吸引中年叫化之注意,於是,中年叫化暗中稟報石天嶺前來默察他之體質。
石天嶺一察之下,確定杜吉的體質與常人不同,更比一般江湖人物優越,於是,他決心把那套掌法傳授給杜奇。
他開始定期前來暗中以藥物及功力培植杜奇。
杜奇十歲那年,石天嶺技巧的讓杜奇在林中玩耍時拾到石天嶺所寫的那套掌法口訣及招式。
杜奇返家和義母稟報之後,他們便吩咐他背牢及將小冊燒燬,杜奇費了三個月,終於完成這項工作。
又過了半年,中年叫化夫婦先後裝病死亡,杜奇便開始獨居。
由於中年叫化夫婦早已訓練他獨居及維生,加上留下五十餘兩,所以,他仗著種菜及養雞平淡的維持下來。
一直到他遇上癲僧,請教過運氣之法,方始步入武學領域,石天嶺交出幫主寶座給愛子,便以中年書主身份藉機接近杜奇。
他取得杜奇信任之後,便正式指導社奇練武。
在他的安排在丐幫的掩護下,他正式以杜奇神秘的進行殺手生涯,石天嶺指導兩年之後,便放心的返回丐幫。
所以,杜奇便以劉義守身份出現於長沙,另以風光的身份出現過宛平,至今仍然沒人識破他的身份。
他當年也不知道自己是丐幫幫主石明覺同父異母之弟,他一直認為自己是被人遺棄,而遭義父母憮養之孤兒。
由於他的特殊體質及練功之需要,石天嶺嚴禁他在功力練至雙掌不再泛紫之前,接近任何的女人。
所以。他不沾女色,就好似苟旺不吃香肉哩!
以上便是概述社奇之身世。
且説社奇習慣性的步到長沙西方岳麓山下之小洲縣城之時,已經是午後未初時分。
他剛走近「湘鄉小吃店」,店主立即招呼道:“小守,入城採購呀?歇歇腿吧!
狗王方才也來此用膳哩!“
杜奇含笑喚句:“朱大叔!”立即入內。
他一人座!店主朱財立即端茶道:“好久不見啦!又出去玩啦!”
“對,主岳陽玩了一陣子,挺好玩哩!”
“趁着年青沒家累,多玩玩吧!”
“大叔,來碗滷肉飯吧!再切些小菜吧!”
“行!”
沒多久,一碗又高又香,灌滿大小肉塊之滷肉飯已經端來,接春一盤豐盛的滷味也送來。
“大叔,你太令我過意不去啦!”
“又來啦!快吃,快吃!”
説着,他便去洗餐具。
倏聽斜對面「瀟湘褸」傳出一串琵琶聲,接着便聽見。
“昔聞洞庭水,今上岳陽樓;吳楚東南圻,乾坤日夜浮。
親朋無一字,老病有孤舟,戌馬關山北,優軒涕淚流,“琵琶聲音伴著低沉磁性之女人嗓音,配上杜甫這首「登岳陽樓」,不由令人似瞧見洞庭勝景,又似感染老病之傷感。
杜奇止箸聽着,腦海中不由浮現「生老病死」四幕情景,沒多久,這四幕情景似連著圓圈繞著他的腦海。
他聽不見對面傳出之掌聲及脆甜之答謝聲,他已經連想到海心大法八例中之「菩提悟道」。
此例敍述佛陀在菩提樹下悟道之經過,杜奇並非想到佛陀如何悟道,他只是想著自己坐在菩提樹下。
他所瞧見之菩提樹皆呈「心」狀,心者,心也,心者,心也………
瀟湘樓又傳出歌聲及琵琶聲,杜奇卻渾然不知的「心者,心也」不已!
朱財洗淨餐具,正欲擦拭桌椅,一見杜奇在發呆,他不由暗笑道:“小子難免喜歡聽姑娘唱歌,他也該成冢啦!”
他不便打擾,便趴坐在桌上打盹。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只見一位青年手持琵琶和一位少女從瀟湘樓步出,他們略一張望,便行向朱財之小吃店。
他們一走到店前,朱財便被步聲喚醒,他抹抹臉,立即起身陪笑道:“歡迎公子及姑娘光臨,請坐!”
青年朝櫃中一瞧,道:“兩把鈣,兩盤小菜。”
“是,請用茶。”
青年及少女一入座,朱財邊斟茶邊道:“姑娘歌藝如神……”
青年淡然道。“你聽睡啦?”
朱財瞼兒一紅,道:“小的太膚淺啦!”
説著,他立即返灶煮麪。
少女一見社奇望街發呆,不由淡然一笑。
青年卻低聲道:“他是否被人制住穴,否則,為何一動也不動呢?”
少女搖頭道:“別多管閒事!”
倏聽街上傳來一陣哈哈笑聲,立見一位錦服青年昂頭負手行來,另有六位青年則陪笑跟行於他的身後。
青年眉梢一挑,又目立即寒芒閃爍。
少女右手一搖,立即低頭用膳。
青年一咬牙,亦低頭用膳。
朱財立即陪笑迎前作揖道:“蕭公子,您好。”
錦服青年嗯了一聲,道:“有賞!”
右側青年慌忙取出一串錢欲過去,錦服青年哼了一聲,道:“本公子就只值這麼一丁點身價嗎?”
敢清他挺騷包的哩!
青年慌遞出一錠銀子。
朱財後退道:“蕭公子肯蒞臨小店,已經是小店的天大福份,小的豈能再接受公子的厚賜呢?”
錦服青年道句:“收下!”便步入店內。
朱財憑空發了一次小財,他立即邊道謝邊端椅又邊擦椅的請錦服青年坐在店中央。
杜奇乍被吵醒,他剛望向錦服青年,錦服青年朝杜奇一望,立即有一名青年走到杜奇面前低聲道:“你可以走了吧?”
杜奇立即端飯捧盤朝外行去。
不久,他已經在店外灶旁用膳。
立見錦服青年笑道:“雪梅姑娘,本公子方才請你用膳,你推説不餓卻來此地吃麪,太不賞臉了吧?”
少女起身道:“公子海涵,奴家吃四方必須一視同仁。”
“有理,你用膳吧!不過,膳後請你到寒舍稍坐,如何?”
“抱歉,奴家欲趕往長沙!”
“你稍坐半個時辰,本公子必會派車送你赴長沙!”
“不敢勞駕!”
“你不肯賞臉?”
“抱歉!”
“哼!南來北往之人,至今仍然沒人敢拂本蕭大公子之意,你踏入本縣城之前,難道沒有事先探聽嗎?”
“公子何必與奴家這種低賤女子計較呢?”
“少嚕嗦!你最好識相些,否則,本公子就抬走你。”
倏見青年沉聲道:“住口!”
“小子,你插什麼嘴,快下跪賠罪。”
六名青年立即一起喝道:“還不快下跪賠罪嗎?”
青年冷哼一聲道:“無知之徒,坐井觀天,關門稱尊,識相些,快走開,否則,別怪我不留情。”
“反啦!上!”
“慢著,別毀壞店家的東西,到外面去。”
“好!走!”
七人便昂頭擺手出店。
雪梅低聲道:“師兄,別下手太重。”
青年便徒手跟去。
青年剛走上街,那六人已經挽袖掄拳撲來。
青年振臂格、襠、拍、推、扣、抓一陣子,那六人便哎唷連叫的摔落在四周,錦服青年亦駭然後退。
青年哼了一聲,立即入店。
錦服青年喝道:“小子,你若有種,你就別走。”
青年回頭道:“放馬過來。”
錦服青年喝句:“走!”立即恨恨離去。
那六人爬起身,似喪家之犬般奔去。
杜奇邊用膳邊忖道:“此人之招式頗似武當之綿掌,看來他們必是利用賣唱暗中從事什麼工作。”
青年一入座,雪梅便道:“師兄,快用膳吧!”
“師妹,你怕事啦?”
“這種小人值得咱們出手嗎?”
青年便默默用膳。
雪梅走到杜奇身旁欠身道:“委屈公子,請返座吧!”
杜奇搖搖頭,匆匆扒光飯,便放下一塊銀子欲走。
朱財忙道:“小守,收回去!”
“大叔,別讓我不安。”
“好,你等等,還要找零錢哩!”
杜奇便低頭而立。
不久,他收下碎銀及銅板,便默默離去。
少女目送他離去,立聽朱財喃喃自語道:“這孩子,唉!”
少女好奇問道:“他是令侄?”
“不是,我姓朱,他姓劉,名叫義守,這孩子自幼即挺乖,義父母死後,他便獨立至今,挺可取的哩!”
少女便默然返座。
不久,青年吃完麪,道:“咱們走吧!別拖累店家。”
説著,他便上前付賬。
︽︽︽︽︽︾且説社奇離開「湘鄉小吃店」之後,先去買了兩包的米,因為,天氣漸暖,米比較不會發黴,他也必須將一千兩銀子化整為零。
更重要的是,他必須來此連絡,此地乃是石天嶺專門為他設計的連絡站,米店的頭家正是丐幫長老符元所喬扮。
符元不但暗中承辦杜奇的殺手生意,更擔任護衞杜奇工作,不過,他也是不知道杜奇乃是老幫主的私生子。
符元將現銀裝在小袋中,他趁遞袋之際,瞄了米包一眼,杜奇立即明白米包中有「東西」,他便會意的點頭。
符元吩咐下人將米放入籮筐中,杜奇便挑著它們離去。
杜奇又買了調味品及一些臘肉,便準備離城。
卻聽一陣哎唷叫聲,他不由忖道。“哇操!一定是姓簫之手下在挨扁,媽的!
真該好好的教訓一番。“
他前行不遠,果見二十餘人倒在地上哎唷叫疼,另有八名青年圍著那位琵琶青年不停的揮棍胡揮亂打著。
青年從容移動雙腳,雙手則飛快的抓棍扣腕及摔人出場。
剎那間,又八人亦叫疼連天啦!
蕭公子一見苗頭不對,拔足就逃!
青年少女手中取回琵琶,兩人便默默離去。
杜奇忖道:“腳踝陰陽化太極,此人之修為不錯!”
倏聽一陣汪汪狗吠聲,立見兩隻大狗先奔來,苟旺和三十餘條狗則隨後奔來,杜奇立即道:“狗王,站住!”
苟旺止步邊喘邊望向杜奇。
社奇上前低聲道:“蕭大欲吃豆腐,他的下人挨扁,你別去看,免得那些人把火氣發泄到你的身上。”
“有理,謝啦!媽的!我險些因為好奇而挨扁哩!你出來採購呀?哈哈!我今天又有口福啦!”
“沒問題,不過,別讓這些大小「將軍」駭了我的那些母雞,它們萬一駭得不生蛋,你就沒有口福啦!”
“安啦!本王會吩咐它們在遠處玩,行了吧?”
“行!”
“你先回去弄菜,我去辦些事。”
“什麼鳥事呀?了你如此緊張哩!”
“這兩三天來了不少陌生人,金老大「丐幫分舵主金泰源」吩咐我探聽他們的動態,我身負重任哩!是不是?”
“對!快去辦正事吧!”
苟旺哈哈一笑,得意的率狗奔去。
杜奇邊走邊笑道:“挺可愛的小人物。”
出城之後,杜奇又前行三、四里,便聽見遠處右前方林中傳出呼呼掌勁聲音,他在好奇之下,便繼續前行。
不久,他趁著路上沒人,立即走入林中。
他放下籮筐,故意蹲在一塊大石後「製造肥料」。
他偷偷一窺,便瞧見雪梅和青年分別和兩位中年人激鬥,地上另有四位青年僵倒著,分明已經捱過扁。
只見雪梅兩人從容見招拆招,她們偶爾進攻一招,便逼退那兩名中年人,顯然,她們已經掌握住戰局。
杜奇瞧了一陣子之後,便起身挑米出林。
他邊走邊忖道:“雪梅二人修為頗高,而且皆施展綿掌,她們既然是武當弟子,何需利用賣唱掩護身份呢?”
他思忖不久,認為她們必然另有重要任務,他自忖與她們沒有淵源,便加快腳步行向他那「相思屋」。
在他的內心深處一直渴望能夠遇見將他拋棄之親生父母,所以,他一直將相思林中之木屋命名為「相思屋」。
申酉之交,他已經進入廚房,他將調味品及臘肉放入櫃中之後,立即將米緩緩的倒入米缸之中。
他終於發現一封信,他一拆閲,立見:“一、風雅已遭正法。
二、宛平縣衙已張貼公告洗清風光殺人罪名。
三、諸葛源五人在押運途中,遭十二名蒙面人劫殺,判系遭滅口,可惜,衙沒全死,無從追查那十二人來歷。
四、冷秋豔城外私宅近日有一名中年人出入,監視中。
五、賣唱姑娘雪梅二人已在本城逗留三日,監視中。
六、血窟弟子八人已在昨夜入城,監視中。
七、血窟掌令餘嘯天前日曾於長沙現身過,正在追查中,此人高六尺、瘦削、黑臉、右頰有一條寸長疤痕,擅長枯木毒掌。
八、本幫迄今已毀十二名血窟弟子,以血窟之作風,必會尋仇,幫主近日將抵長沙,閣下若需會晤幫主,請賜知。“信尾則為著一個「金」字。
杜奇將信撕碎,放入灶中,引燃柴火,立即炊飯。
他邊炊膳邊忖道:“血窟一定是為了追查我的下落才與丐幫發生衝突,我不能讓丐幫吃虧,我先去找餘嘯天吧!”
他弄妥晚膳之後,一見苟旺尚未報到,他立即回房自榻下夾層中取出一張面具放入袋中他又藏妥銀子,便至廚房用膳。
不久,突聽一聲「咯咯!」,接著,便是一陣咯咯雞叫,杜奇不由暗罵道:
“媽的!臭狗王,居然説話不算話。”
卻聽「轟!」一聲,接著,便是女人之悶哼聲!
杜奇掠到窗旁一瞧,立見雪梅散發踉蹌於院外林中,琵琶青年正截住一名瘦高老者揮動琵琶砸掃著。
另有一名中年人則和六名青年撲向雪梅。
杜奇注視瘦高老者不久,便瞧見對方之右頰果真有一條寸餘長之疤痕,他不由暗喜道:“哇操!走運啦!餘嘯天自己送上門啦!”
倏見雪梅疾劈出三掌,便掠向左側林中。
琵琶青年疾擲琵琶,亦轉身掠去。
杜奇戴上面具,邊套上黑衣勁裝邊道:“雪梅二人果真是正派人物,他們居然不拖累民宅哩!”
他上下瞧了一遍,立即由回房後門出去。
不久,只聽一聲悶哼,瘦高老者已經震退青年,杜奇疾速彈出兩粒石子,方始沉聲道:“姓餘的,住手!”
老老揮掌劈開兩粒石子,只覺掌上微麻,他在暗悚之餘,立即轉身仔細的打量著杜奇哩。
中年人和六名青年亦收招注視杜奇。
雪梅二人則趁機在旁服藥。
杜奇收招緩步行到老者身前丈餘外,立即止步。
這名老者正是血窟掌門餘嘯天,只見他陰聲道:“爾是何人?為何敢架樑,血窟最痛恨此事!”
杜奇沉聲道:“餘嘯天,枉你痴活這一大把年紀,居然率眾欺凌兩位後生晚輩,真是丟盡老臉及血窟之顏面。”
立聽一名青年躍前喝道:“放肆!你是什麼……”
他尚未道出「東西」,杜奇已經右掌疾抬速旋,當場便劈中他的心口,立聽他慘叫一聲,吐血飛出。
中年人掠前接住他,卻被餘動震得連退兩大步,方始穩住身子,他的那張馬瞼立即嚇得一陣青白。
餘嘯天冷哼一聲,道:“很好,你敢當著本令面前傷人,本令今日若不將你銼骨揚灰,誓不為人。”
“你見不到明日朝陽,當然不能為人啦!”
一聲怒喝之後,餘嘯天已經撲來。
杜奇一見餘嘯天揚拳舉掌而來,而且掌部完全泛黑,分明已經動員全部歹毒掌力,他立即並掌疾推。
杜奇心知自己若閃躲,必會被餘嘯天搶佔先機,屆時,可就不好玩,所以,他直接了當的欲將地推掉。
他自恃功力夠,所以敢如此做。
立聽青年道:“小心毒掌。”
餘嘯天仗恃功力高及毒力足,立即加速推來。
他的嘴角不由泛出得意的獲笑。
「轟轟!」二聲,兩人各自退去。
杜奇為了避免被毒掌餘勁波及,所以,他收招疾退。
餘嘯天卻是被社奇的雄渾掌力震退,要命的是,他剛退二步,便覺得雙臂全部又熱又麻又疼!
他啊了一聲,慌忙撩起右袖瞧去。
卻見右小臂又黑又腫,分明已經中毒,而且是中了自己之毒,他大啊一聲,立即叫道:“盂宏,快過來削去本座雙臂。”
説看,他立即伸出雙臂。
“哇操!削臂?有沒有搞錯呀?”
名叫孟宏之中年人不由一怔!
「砰!」一聲,餘嘯天忘了自己尚在後退,乍然伸出雙臂,身子一個重心不穩,他立即仰捧在地上。
這一摔,氣機立散。
這一散,毒力立即衝近雙肩。
他啊了一聲,急忙爬起來,道:“孟宏……快呀!”
他這一爬,雙肩立即大麻。
他剛爬起來,立即又摔倒。
“孟宏……快來呀……”
孟宏怔道:“掌令,你怎麼啦?”
“豬……快削呀……啊……”
兩股毒力透肩而入,便入了心脈。
餘嘯天心知若讓這兩股毒力流到心脈,他非死不可,立見他咬牙使出全力朝地上一壓,雙腕立即折斷。
兩股黑血立即噴出。
落葉被血一噴,迅即枯萎。
哇操!好烈之毒呀!
餘嘯天慘叫一聲,拚命的揮甩雙臂。
鮮血便似噴泉般亂噴着。
三名青年閃避不及,各被毒血沾上褲管,立見褲管冒煙,他們的腿肉迅即一陣熱麻疼痛。
他們慘叫一聲,立即倒地。
孟宏退到遠處喊道:“挖肉,快!”
那三人正欲揮劍挖肉,卻又被毒血噴上臉部,立見他們慘叫連連,不停的翻滾及以指挖掘瞼部。
沒多久,他們已經血肉翻黑「隔屁」!
餘嘯天雖然拚命擠出毒血,可是,他的體力亦迅速的流失,終於,他淒厲慘叫一聲,便結束他的罪惡一生。
杜奇默默瞧著,心中卻暗駭着。
餘嘯天一死,孟宏四人便欲溜之大吉。
杜奇立即沉喝道:“站住!”
孟宏止步色厲內荏的道:“你想怎樣?”
“兩件事,一、埋屍及清理現場,二、回去轉告曹仁,他若敢亂殺人,今日之事便是他的借鏡,聽見沒有?”
“你是……杜奇?”
“非也,動手吧!”
“你……不會趁機傷人吧?”
“你值得我動手嗎?”
孟宏一低頭,立即小心的掠到餘嘯天屍旁取出一個褐瓶,再將瓶中之綠色藥粉倒在黑血所污染之地方。
立見黑煙滾滾冒出。
孟宏邊倒藥邊喝道:“掘坑埋屍。”
三位青年立即以劍掘坑。
雪梅和青年立即上前行禮致謝。
杜奇沉聲道:“走吧!”
青年問道:“前輩可否賜知名諱。”
“萍聚而已!走吧!”
二人道過謝,立即離去。
孟宏四人忙了半個多時辰,終於埋妥屍體,杜奇冷冷的道:“你們下次若再犯在吾手中,非死不可!”
説著,他已疾掠向左側。
盂宏一見那一掠即遠達二十餘丈,立即駭然掠向右側。
他們剛消失不久,杜奇又掠回原處,他朝四周默察不久,立即沿著孟宏四人消失方向掠去。
︾︽︾︾︽︽“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深處有人家;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
此詩乃是描述嶽麓附近「愛晚亭」之楓葉勝景,此時正是楓紅處處,楓詩篇篇之際,勝景令人痴迷。
可惜,亭前站着二十餘名勁裝大漢,他們不但滿臉橫肉,而且刀劍齊出,厲戾之氣可謂「大煞風景」矣!
倏見一人自右側掠到亭前行禮道:“稟副座,盂香主到!”
亭中立即傳出低沉有力的聲音道:“傳!”
“是!”
不久,孟宏四人掠到亭前行禮道:“參見副座。”
“免禮,掌令呢?”
“不幸陣亡!”
“什麼?誰下的毒手?”
“一位神秘中年人!”
“詳述經過。”
“屬下七人原本追隨掌令樸殺一對男女,中途卻出現那位神秘中年人,掌令和他對掌,立即毒力倒流攻心而亡。”
“真有此事?”
“周志輝三人不幸被掌令逼出之毒血毒死。”
“你們四人為何能幸活?”
“蔡副座,那人吩咐屬下傳話。”
“哼!吩咐?你可真聽那人的話呀!”
「砰!」一聲,孟宏下跪道:“稟副座,屬下為了報訊,才忍辱苟活。”
“説!”
“那人表示窟主若再亂殺人,必步掌令後塵。”
“媽的!什麼玩意兒?竟敢如此藐視本窟,他是何長相?”
“他約有五尺半,身材適中,相貌平庸,年約四旬,嗓音低沉,功力頗深,否則,絕對無法一掌即震斃掌令。”
“你説完了?”
“副座,你……”
“臨敵苟活,你們自行了斷吧!”
“啊!稟副座,屬下一向效忠本窟……”
“少説廢話,動手!”
“是!求副座饒過屬下之家人。”
“可!”
「波…」聲中,孟宏五人已經自碎天靈而亡。
“埋!”
立即有五人挾走屍體。
亭中人冷冷一哼,道:“速稟報窟主。”
“是!”
不久,一隻信鴿已經飛向北方。
“聽著,明日午時前,每人各提一具叫化首級來此報到,誰若自忖辦不到,現在就自行了斷吧!”
“遵命!”
“下去吧!”
那羣人立即行禮散去。
立見亭中步出一位高頭大馬黑衣老者,他正是以掌力萬鈞,心狠手辣聞名的血窟副窟主石萬鈞。
他望春天空喃喃自語道:“好似又要下雨啦!?這趟遠行似非吉兆,嘯天究竟是死於何人之手中呢?”
他便仰天不語。
倏覺右側有異,他一偏頭,立即瞧見三丈外站着一人,他不由暗悚道:“此人是誰?為何如此輕易接近吾三人呢?”
他仔細一瞧,失聲道:“神秘中年人?”
來人正是杜奇,他跟蹤孟宏四人來到附近之後,立即掠上枝椏間問運功默聽石萬鈞與孟宏交談之經過。
此時,他一見石萬鈞失聲而言,他立即沉聲道:“姓石的,你太沉不住氣啦!
似非吉兆,是不是?“
石萬鈞喝道:“住口,報名送死!”
“省省力氣吧!你昀嘍羅已經走遠,他們聽不見你的話聲啦!你還是莊敬自強,為自己的老命掙扎吧!”
“你是杜奇?”
“你很恨杜奇嗎?”
“住口!本座正欲擒杜奇哩!”
“愛説笑,你己經自身難保,豈能擒杜奇。”
“住口!你究竟是不是杜奇?”
“好吧你就把我當作杜奇,擒吧!”
説著,他已經緩步行來。
石萬鈞全身一陣「畢叭!」連響,徐徐提起雙掌。
杜奇心知他已經動員全部的功力,他便止步道:“姓石的,聽説你的掌力如山,咱們對對掌,如何?”
“行!殺!”
石萬鈞雙掌一併,疾推而來。
地面之細石及落葉立即疾卷而去。
杜奇雙掌一抬,雙掌疾推而出。
他不敢大意的全力一擊啦!
「轟!」一聲,兩股掌動已經碰面啦!
掌勁四溢。
沙揚葉飛。
杜奇雙掌齊麻,不由暗駭!
石萬鈞雙臂皆麻,上身連晃,他一見對方夷然不動,他為了顏面及氣勢,立即咬牙欲穩住身子。
「卜!」一聲,他的雙腳已陷入地下寸餘深。
他勉強穩住身子啦!不過,他的內腑卻餘波盪漾,他正在暗駭,杜奇已經再度推來一掌。
雙方距離一丈二尺,杜奇全力出掌,石萬鈞的內腑又在盪漾,他即使閃避,亦無法完全閃避。
於是,他咬牙再度出掌。
「轟!」一聲,兩股掌勁在石萬鈞身前四尺半處碰面,石萬鈞當然比杜奇承受到較多的氣勁。
他頓覺氣血翻湧。
杜奇打鐵趁熱的再劈出一掌。
石萬鈞不敢避,立即防掌再劈。
杜奇喝句:“再來!”立即又劈出一掌。
石萬鈞剛覺得內腑一疼,一見掌勁逼近,他只好再度迎去,「轟!」一聲,他內腑疼得不由悶哼一聲。
杜奇立即又劈出一掌。
石萬鈞不敢硬擋,只好向右一閃。
倏覺雙腳腳踝怪怪得,他一低頭,赫然發現腳踝已經陷入地下,敢情它們是在他接連使力之下而陷入地面。
他駭得只好提掌欲劈。
高手拚鬥,生死往往系於一線之間,他經過這一耽擱,當他剛提掌欲劈,杜奇的掌力已經湧到。
「砰!」一聲,他的雙掌立折!
他的胸口似遭巨杵撞中,立即大疼。
眼冒金星!
鮮血連噴!
「砰!」一聲,石萬鈞的胸口又捱了一掌。
「砰!」一聲,他立即吐血倒地。
他掙扎好半晌,方始撐起身於,卻見社奇已經消失不見,敢倩杜奇認為他不值得出手,所以才會離去。
他急怒交加,立即吐血暈去。
沒多久,兩名叫化掠到他的身旁,右側之人一腳猛踹石萬鈞的「氣海穴」,立聽他慘叫一聲醒來。
兩名叫化綁妥他,便挾他掠去——
轉自21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