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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探山遇險

    曉霞仍舊扣在白玉騏門脈上,現在白玉騏已是完全在她掌握中了,她美目中數度掠過殺機,但卻委決不下。

    清風焦急的看着她,她瞭解師姊的個性,她是從來不留活口的,何況白玉騏又曾數度冒犯過她。

    曉霞臉中殺機越來越濃,左手食中二指扣在大拇指中,她只需對準白玉騏胸前璇璣穴一彈,白玉騏就完了。

    白玉騏並沒有看到她左手的動機,驟然抬起星目憤怒的瞪着曉霞的臉,他自己的生命掌握在他人的手中,他竟毫無懼意。

    曉霞一觸到他的目光,芳心登時狂跳,好似犯了什麼大錯似的,殺機全消,右手輕輕鬆了開去。

    白玉騏一腔怒火控制不住,曉霞素手一鬆,他左手一揚,“啪!”的一聲,曉霞右頰又捱了他一記重的,由於他血脈阻滯很久,這一掌雖力道不大,但對嬌生慣養的曉霞般女孩子來説,這一掌卻使他受了很大的委屈,很奇怪,她對白玉騏竟發不出脾氣來。

    清風生怕她惱怒,急上前一步,叱道:“我師姊這樣做那一點不對,有沒有惡意你自己明白?”話落逕走向低垂粉頸的曉霞面前,低聲安慰曉霞。

    白玉騏也覺得自己做得太過火了些,望着曉風二人,許久許久,心中暗歎一聲,開聲道:“在下剛才一掌錯打了,在下願接受姑娘償還一掌。”

    曉霞突然抬起頭來,望着白玉騏道:“白少俠,這是第二次了,只要你以後不再這樣就行了,我們走罷!”話落當先向山下走去,任她個性再強,終究是個女孩子,兩行清淚沿着粉頰滾滾而下!

    雞公山距崇山並不很遠,以三人的腳程,在天黑以前已達雞公山下的寶雞鎮,一路上武林人物絡繹不絕,他們見白玉騏仍健在人間,先是一怔,接着就急忙的遠遠避開,白玉騏的武功已被渲染得非常可怕,何況他曾聲言不放過任何一個與六尊相關的人,所以對他們而言,白玉騏就是殺星。

    至於曉、風二女,因為極少來中原,所以他們都不認得,不過,他們推斷,她們既然與白玉騏走在一起,武功也差不了那裏去,他們怎會想到他與她們之間存着敵意。

    剛進得寶雞鎮,迎面一個紅衣壯漢走來,朝曉、風一躬身,恭敬道:“兩位姑娘,少堡主已在泰來客棧替兩位預備好住處了,請隨小的前往。”

    “你先去吧!”

    那人故示殷勤道:“兩位姑娘可熟識路吧?”

    清風心知這人要討沒趣,果然,曉霞粉面一寒,道:“你先滾吧,難道姑娘沒長眼睛。”那人馬屁拍在馬腿上,心裏只好自認倒黴,臉上卻不至表示出來,只得恭身唯唯而退。

    姑娘脾氣雖然不好,本來對這等下人還不敢如此,但被白玉騏打了一記耳光後,正有一肚子氣沒處發泄,心中正悶得緊,別人再一嚕嗦她自然而然的就要發作了。

    白玉騏轉身道:“兩位姑娘請吧,現在已經到達雞公山下了。”話落逕向一家悦來客店走去。

    轉過一條街,泰來客棧已然在望,只見“紅衣太子”司馬照已率領紅沙堡一干頭目在門口相迎,曉霞心情不好,只冷冷吩咐道:“我們累得很,先帶我們到房間去休息一會,其他一切事情晚上再談吧。”

    “紅衣太子”司馬照連忙卒先帶着二女向後院走去,寶雞鎮雖然不大,這家客店的氣魄還相當説得過去,後院是座獨院,前面是花園,後面一廳二室,陳設潔淨華麗,“紅衣太子”欲待伸手開門,清風已先道:“少堡主請回,其他的事晚飯後再談。”

    “紅衣太子”司馬照對二女心中暗戀,巴不得多相處一會,當下故意壓低聲的道:“在下知道兩位姑娘要休息,不過,目下有很多事情馬上要決定的。”

    清風不悦道:“急得連晚上都不能等嗎?”

    司馬照躑躅一會道:“的確很急。”

    清風變色冷笑道:“假使我姊妹今天晚上不回來呢?”

    “紅衣太子”司馬照平時對人口齒伶俐,此刻竟然無言以對,狀甚尷尬,曉霞開口道:

    “少堡主説吧!”“紅衣太子”立刻如奉大赦般的道:“多謝姑娘!”一頓立刻接道:“目前中原各路人馬到達的已不在少數,武當少林,崆峒,崑崙都有人到,其他黑白兩道的人物也不下百計,這些人都極難相處,要以紅沙堡做指揮壇恐怕大有困難,不知兩姑娘的意思要怎樣安排。”

    曉霞此刻心緒不寧,一時也想不出好辦法來,杏目一轉道:“你見機而行,意見不相合的人不妨把他們除去。”話落推門向房中走去。

    這話使“紅衣太子”大失所望,他跟上兩步,道:“不過……”

    清風道:“有我們姊弟四人在此,小堡主還顧忌些什麼?”

    “紅衣太子”司馬照無話可説,只好悻悻道:“兩位姑娘先休息吧,小可晚上再來請教。”雙目深深的瞥了二女一眼,輕輕轉身走去。

    突然曉霞叫道:“少堡主稍等。”“紅衣太子”一聽姑娘叫他少等,立刻心中一樂,急忙回身問道:“姑娘還有什麼吩咐嗎?”

    曉霞道:“我師弟他們回來了沒有?”

    “早到了,他們説要出去看看情況,現在還沒有回來,回來後是否要叫他們來見姑娘?”

    曉霞回道:“不用了,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説,晚上你也不要來了。”

    “紅衣太子”聞言一時大失所望,只好心中退一步的想:“反正今後相處的日子還多着……”遂告辭轉身而去。

    清風起身將門關上,打開窗子,望着院中的朵朵花草在出神。

    “師妹,你覺得白玉騏這個人怎樣?”曉霞突然相問。

    清風一怔,她瞭解師姊的個性,在未知她真實意向之前,不敢先表示自己的看法,敷衍道:“他很倔強。”

    “我的看法與你不同,他是個感情很重的人,好強只不過是剋制感情的手段,他想使少女們討厭他。”最後一句曉霞似在自語,突然她問道:“師妹你很喜歡他是嗎?”

    清風全身不自主的顫動了一下,她極力的剋制自己,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轉身笑道:

    “師姊,你怎麼開起我師妹玩笑來了,小妹雖愚,卻還忘不了魔焰山的規矩,非友即敵,是敵人就要消滅,否則……”想到山規她倆不由白主的都覺得心生寒意。

    曉霞轉眼看清風,徐徐道:“師妹,世間唯一不能控制的就是感情,師妹,你不要欺騙我,我要殺白玉騏的時候你不是很焦急嗎?”清風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沉思許久,突然反駁道:“師姊,你既然制住了他,你為什麼又不殺他呢?還有,他打了你兩次耳光使你受辱,你竟也毫無表示,難道……”

    “師妹,你説得太多了。”曉霞突然大聲道!

    清風很怕她師姊,急忙住口垂下頭去,秀目中委屈的滾下了兩行清淚。

    曉霞與清風自幼相處,形同骨肉,深知清風生性温柔,受了委屈也從不辨駁,因此她愛她如同白己的小妹妹一般,她從椅上站起身來,走到清風面前,低聲道:“風妹,我們不談這些了,來,笑給姊姊看看。”説着伸手去抬清風的臉,清風偏頭一閃順勢滾進她懷裏,珠淚滾滾而下,曉霞也不自覺的也陪落了幾滴清淚,她們心裏同樣的覺得非常矛盾而煩惱。

    晚飯後,曉霞對清風道:“風妹,我查查外面的動靜,你守在店中,若出了什麼事也好與二個師弟連絡應付。”

    清風唯唯應是。

    曉霞換上夜行衣上月上斜插一柄短劍,告別清風飛身出店而去。

    曉霞上得屋脊,舉目四望,只見四野寧靜,月光如水,辨明方向,向悦來店奔去。她知道目前寶雞鎮龍蟠虎踞,一個不好就可能引動許多好事之徒,是以動作十分小心,美目也不停的四處查察細看一番。

    過了不久,她看到兩個夜行人,越脊而過,功夫很差,她怕驚動別人,也就沒去理會他們。

    “咚!咚”二更鼓已響,曉霞心中有些失望了,但是,她仍然堅定她的想法。要再守候一會,驀地……

    一條白影自悦來店中沖天而起,身體輕飄宛如一片輕羽,了無聲息的落在屋頂上,只見他身配玉劍,容貌蓋世,站立屋頂宛如玉樹臨風。

    曉霞芳心沒來由的一陣狂跳,心中卻喜悦的暗忖:“我終於料對了。”

    白玉騏四處略一打量,突然縱身,如驚虹瀉天般向雞公山奔去。

    曉霞暗驚白玉騏的功力,心道:“此人功力這麼高,難怪他敢夜行不換衣。”當下不敢怠慢,急忙起身跟去。

    寶雞鎮就在雞公山下,那消片刻便進入了雞公山,雞公山雖然不大,但要找一個小小的穴,卻也十分困難。

    白玉騏連翻了兩座山頭,卻一無發現,心中不由暗暗着急上處傳來一陣談話聲,白玉騏心中大喜,急忙提氣順聲飛去,辨明發聲的方向,預先在一棵大樹上等候。

    不大工夫,急步走來兩人,一個身着半袖短褲,面刺一隻狐頭,竟然是個狐麪人,另一個身着青衫,手提一顆人頭,白玉騏一見此人不由全身一震,就在這時他身邊悄悄落下了曉霞……

    白玉騏機警的凝功欲劈,曉霞急以內功傳音道:“是我,白少俠休要聲張。”

    白玉騏聞聲知人,雖知此女來意不善,但為要探洱海老怪秘巢卻又不便與她發生衝突,心中暗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繼續朝着走來的兩人走去。

    來人其一是八大羅漢中的第八羅漢狐麪人,另一人是霸王莊與白玉騏同救熊玉燕的卓人鳳,白玉騏心中怎麼也想不通卓人鳳何以會與洱海混在一起。

    二人漸近,可以清晰的看出卓人鳳手中提的是個七旬以上頭髮已白的老人頭顱,卓人鳳劍眉皺縮,顯得心事重重。

    二人經過白玉騏藏身的樹下時,狐麪人狡猾的雙眼一轉,問道:“卓少俠,你這次抉擇真使人敬服,我師祖言出如山,我現在簡直可以叫你師叔了。”

    卓人鳳劍眉依舊深鎖,淡淡道:“在下只希望能親刃白玉騏。”狐麪人一怔,隨即笑道:“不要説白玉騏,就是比他武功再高上兩三倍的人,今後怕也不是你的對手了。”狐麪人説得很自然,顯然亦沒有誇大的意味。

    “白玉騏武功極深,是在下親眼見到的,只怕短期內仍然不是他的對手。”

    狐麪人放肆的仰天大笑道:“不要長他人志氣而滅自己威風,卓少俠,你師傅比你武功高出多少,你自己明白,而我師祖只不過教了你三招,你師傅卻連兩招都沒走過就已授首與你了,其他的人……”

    卓人鳳突然大聲道:“不要説了,不要説了……”那聲音顫抖而激動。

    狐麪人陰險的一笑,心説:“你現在後悔恐來不及了。”

    兩人腳程極快,瞬間已沒入林中。

    白玉騏茫然的坐在樹枝上,他心地坦白,根本想不能什麼時候與卓人鳳結下這種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以致卓人鳳為取他的性命不惜殺師敗德另投別人,曉霞一扯白玉騏臂膀道:

    “白少俠我們快追蹤兩人,否則要深入洱海老怪的巢穴可要大費周折了,説不定還會被他困住。”她話説得快而清晰,聽來一點都不耽誤時間,白玉騏幾乎想都沒想就與她同時飛身追蹤上去。

    前面兩人雖知目前中原羣雄畢集雞公山下,但萬沒料到就在今夜就會有人敢前來探山,是以依舊談笑自若。

    穿出森林前面呈現一片光禿禿的石坡,白玉騏掃眼只見偶爾幾堆怪石高堆,或在一些石縫中插上幾根枯竹朽枝,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麼異樣,心中不由暗忖:“洱海老怪竟然敢如此大膽,在這種地方竟連個眼線也沒埋伏。”白玉騏這種想法並非武斷,他一進山就到處留心,如果洱海老怪埋伏有人決不可能逃過他鋭利的雙目。

    曉霞卻全神貫注在狐麪人的腳上,看他如何踏上石坡。

    狐麪人與卓人鳳停在坡前,狐麪人側向卓人鳳道:“卓少俠記得怎樣走嗎?”

    這句話引起卓人風的不滿,一聲不吭,大步向石坡上邁去,狐麪人含着狡猾的笑容跟在後面。

    卓人風轉過最下面的一堆石堆,又繞過了兩三根枯竹,彎彎斜斜,拐彎抹角的向坡頂盤旋而上,走了許久也不過才登上全坡的三分之一,由於石坡光禿禿的沒有屏障,兩人不敢緊跟着。

    白玉騏看看天色已近三更,心中不由有些着急起來,抬腳卻見卓人鳳停在一堆石前沉思不進,心中不由暗道:“你這笨瓜,走直線多快,我不信連幾根殘枝朽竹你也打不斷他。”

    卓人鳳沉思許久,突然大步向石堆右面跨進,白玉騏只見他跨了一步,竟在那石堆左近團團轉起來,始終走不回原來的位置,好像瞎子走進樹林裏一樣,左右碰樹。狐麪人本來落後在卓人風身後一大段,此時故作不見,悠間的一步一步向上走去。

    卓人風轉得性起,突然揮掌向前劈去,但見他出掌十分雄渾,説也奇怪,竟然就如石沉大海,不要説聽到東西的聲響,就連地上的一小塊石頭也打不起來。

    白玉騏此刻才覺得這石筍有些古怪。

    卓人鳳一掌無功,立刻運掌前後左右打個不停,看來就如同一個初學無功的人在那裏練習一般,沒有半點威力可言。

    狐麪人這時也走到那堆石旁,他卻並不立刻解危,只是立在那裏觀望着,白玉騏心説:

    “卓人鳳出來一定不肯與他甘休。”低頭卻見曉霞像一個初學數字的小孩子一樣的,正捏着玉指算個不停。他不由多看了幾眼,因為她正在全神貫注,心無旁騖,那表情極為純潔,使人頻生愛戀。

    突然,曉霞抬起頭來,白玉騏一驚,急忙把凝注在她臉上的目光移開,曉霞似乎並不知道白玉騏在看她,見狐麪人正在拉卓人風,急忙一扯白玉騏,低聲道:“快走,等下我就要忘了怎麼走了。”也未等白玉騏反應,拉着他就向石坡上奔去。

    白玉騏使勁甩開她的手,冷冷道:“在下自己會走。”

    曉霞粉臉一紅,狠狠的一跺腳,向石坡上奔去。白玉騏也隨後跟着,到達坡邊,白玉騏本想獨自登山,抬頭見狐麪人正以背上青笛探臂遞到卓人鳳手中,引他出困,心下立刻一凜,他乃頭腦靈活的人,一見此情立刻知道此陣連狐麪人也不知個其中奧妙,想來定不簡單,心中一動,急忙跟在曉霞身後。

    天外三魔對陣圖本有極深的研究,曉霞自然也精於此道,一見狐麪人的腳步就能深記心中,此刻走來並不覺得困難。

    曉霞一邊走一邊低聲道:“白少俠,等下我們如迫不得已躲進陣中,你務請拉着我的衣角,此陣奧妙我也不知道,我們如果合作或許能登到頂上,否則也許會向那少年一樣,被困在陣中,那時可就要任人宰割了,這不是我助你,也不是你助我,而是我們為了同一目的的互相幫助。”曉霞的話説得很宛轉,白玉談這時也覺得這塊小小的石坡很古怪,當下低聲回答道:“在下答應。”

    兩人距狐麪人不滿二十丈的地方,卓人鳳恰好出陣,面正向着山上,曉霞抬頭正與他打了個照面,急忙驚叫道:“快躲”,白玉騏急上一步拉着她的衣角,躍入陣中,曉霞雙目緊閉,將嬌軀貼在石堆上,石堆極高恰好擋住兩人。

    白玉騏只覺眼前白霧茫茫,不見天地,白霧中還有許多面目猙獰的怪物向兩人撲來,白玉騏剛想動手,突然曉霞低聲道:“把眼睛閉起來就行了!”白玉騏只好閉上眼睛,果然並未見身上有什麼異樣。

    外面的一切都聽不到,曉霞等了一會,猜想兩人或許已經繼續上路了,才摸着石頭向外移動,雙目仍舊閉着,走兩三步,睜眼一次上刻又閉上,最後竟給他摸了出來,等她把白玉騏拉出陣外,始才深深噓了口氣。抬眼卻見兩人已快上達坡頂了,任兩人一個聰明絕世,一個機靈超人,這時也無計可施了。

    正當兩人不知怎麼辦好的時候,卓人鳳突然不服的道:“你説尖石向右指就向左轉,向右指就向左轉,這塊尖石明明指向右你為什麼向左轉呢?”

    狐麪人笑道:“下面不是有一塊指向左邊嗎?”

    “下山時你不是叫我看上面的嗎?”

    狐麪人道:“下山時你還不一定就是洱海派的人啊!”

    卓人鳳閉目無言了。

    白玉騏曉霞心中暗喜,已知道了登山之法,也就不要急着追趕了。

    曉霞又推算了一陣,面露笑容道:“兩石之間的竹枝是按奇門八卦排的,我想沒有問題了。”

    白玉騏聞言一怔,他並沒有考慮到兩石之間的特別走法,心中着實佩服此女的機靈過人。

    兩人走上石坡,前面呈現一片平坦的草坪,上面連一塊小石頭都沒有,反面則有許多整齊的矮樹,一看就知經過人工佈置,樹後是一處斷巖,他倆推測斷巖之中可能就是洱海老怪的老巢。

    白玉騏舉步欲行,曉霞阻道:“這草坪有些奇怪,犯不着挺身走險,我們何不攀上石巖,繞道而行。”

    白玉騏也覺得這草坪不比尋常,抬眼恰好瞥見狐麪人與卓人鳳從巖頂飄落,立刻明白兩人何以也是繞道從後面進去的道理。當下同意曉霞的説法,繞道從後面走去。

    到達巖頂,曉霞小心翼翼的輕聲道:“洱海老怪不比常人,我們行動務要千萬要小心。”兩人同時飄下巖頁。

    只見巖下並排着兩個大洞,一個修飾潔淨,有燈光透出,另一個藤蔓倒掛,似是無人居住。

    除了有燈光的石洞中有談話的聲音外,其他不見一個人影。

    白玉騏當先掩進另一石洞中,曉霞隨後而入,洞中濕氣極重,冷風迥旋,使人有一種陰森可怖的感覺。

    曉霞知道洱海笛的厲害,心情緊張,並沒有什麼特殊感覺,白玉騏卻覺得這洞中另有一種血腥氣息。

    隔壁洞中傳來一陣鏗鏘蒼勁的聲音道:“鳳兒,你心中是否有些悔意?”

    “不敢,不過此人自幼將小子撫育長大…………是以,是以……”那聲音又道:“並非老夫逼你,要進洱海門下,必須有所表現,記住,一人成名萬骨枯,大丈夫頂天立地,處事應當機立斷,豈能有所猶豫。”語聲不高,卻有一種懾人的力量,至此一停又道:“本派此次入主中原,尚有許多障礙,現在你已是本派的一份子,我先收你做個記名弟子,以後一切看你自己的表現,再下決定,今後還有許多事情要你去做,在近幾天內我會把本門心法先傳給你,現在你進去吧。”

    卓人鳳唯唯而退。

    那聲音又問道:“狐兒,你們同來的還有什麼人?”

    “啓稟師祖,同來只有車師叔與徒孫兩人。”

    曉霞芳心大驚,心説“不好”,一拉白玉騏道:“快走!”兩人反應原已極快,那知身才站起,已見洞口立定一人,月光下只見此人身着青衫,鬚髮如銀,相貌清瘦無比,雙目寒光利刃,逼人心腑。

    曉霞知難脱身,心中雖然緊張,臉上卻仍不動聲色,朝着老者深深一福道:“侄女兒給師伯請安了。”

    來人正是名振環宇的洱海笛,老人長眉一軒,笑道:“你很會説話,老夫就喜歡你這一點。”一指白玉騏道:“他是什麼人?”曉霞道:“他是白玉騏,白少俠。他就是我常提起的洱海笛師伯。”

    白玉騏冷冷道:“久仰!”

    洱海笛笑道:“不敢,還是叫老夫洱海老怪來得妥當。”話落突然面色一沉,問道:

    “你兩人前來雞公山的目的何在?”

    白玉騏跨進一步,曉霞卻搶先道:“侄女前來的原委前已説過,白少俠卻是因為景仰師伯的為人而來的。”

    這時狐麪人與卓人鳳也都走了出來,分立在老人兩側,卓人風一見白玉騏不由冷哼一聲,但卻不敢發作。

    洱海笛冷笑道:“老夫偌大年紀難道還能被你們瞞得過嗎?”

    白玉騏冷冷道:“在下此來就是要救人,‘天魔儒俠’的三個弟子你禁在那裏?”

    “老夫就是告訴你在那裏你能救得了嗎?”

    曉霞美眸一轉上刻接口道:“只要師伯給白少俠幾天時間,也許他能救出來。”

    洱海笛冷冷道:“霞兒,老夫任你舌燦蓮花也不會上你的當,你曉風殘月此來的目的老夫早已知道,天外三魔無義,老夫又何苦留情,雞公山你是別想下去了。”

    “師伯難道要對晚輩下手,霞兒一條命不值幾許,但師伯的名聲只怕要大大受損吧?何況師伯與家師就是有過節,難道能罪及晚輩嗎?”“霞兒你很會説話,只是老夫意念既決輕易不改,這洞人稱無底洞,是老夫預備給中原異己葬身用的,想不到你們兩人竟先他們一步到達而捷足先登了。”洱海笛話説得很緩慢,似乎把兩人已當成了決無生機之人。

    白玉騏忍無可忍,暗暗運起畢生功力,大喝一聲,推出兩掌,曉霞本已運功防身,一見白玉騏出招,也跟着出手,企圖衝出洞外。

    兩股掌風會合成巨大的氣勁,夾雜着鋭嘯聲向洱海笛撞去,同時兩人也並肩向洞外衝出。

    洱海笛對這等強勁的掌風視若無睹,微微一哂,袖袍拂處,不但化開了兩人的掌風,更把兩人逼回了原位。

    洱海笛一步一步的將二人向洞內逼去,冷笑道:“老夫一入中原就聽説有個白玉騏武功了得,原來中原武學已沒落得這般可憐。”

    白玉騏大怒,厲喝一聲,猛可展出一招“劃地為疆”,橫切洱海老怪,曉霞卻展出一招“羣魔獻壽”直推洱海老怪胸部。

    兩人本是各出一招,曉霞心思靈巧,一招“羣魔獻壽”恰與白玉騏配合的天衣無縫,兩人武功原本很高,一經配合威力更是非同小可。一時之間好似無數靈敏的利掌切向洱海笛胸前的各處大穴。

    洱海笛武功確實驚人,只見他雙腳前進不停,一招“雲深霧濃”輕易的把兩招化解,左手就勢一掌,把兩人擊退六尺有餘。

    曉霞與白玉騏同時覺得脊背生寒,偶一回頭不由雙雙倒抽了一口涼氣,原來後面竟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洞。

    洱海笛冷笑道:“此無底洞,兩個娃兒你們記清楚了。”

    就在生死關頭,白玉騏腦際突然掠過一絲靈光,驀地暴喝一聲,玉劍閃電出鞘,“天光血影”隨手而起。

    玉劍幻出千萬寒刃,罩住洱海老怪。

    洱海笛一怔,任他武功蓋世竟也不知此招如何破解,急切間雙掌閃電推出,“絲”的一聲,洱海老怪的袍袖被白玉騏劃破數尺,身軀一時站立不穩。白玉騏也被他推出的罡風震得氣血翻湧。

    曉霞着急的問道:“白少俠,要緊嗎?”

    白玉騏突然起了一種患難與共的感覺,頓覺曉霞並不如先前那麼討厭,笑笑道:“不礙事,今天只怕我們要葬身此洞了。”

    洱海笛清瘦的臉上掠過一絲驚怒之容,冷笑道:“你還有第二招嗎?”

    白玉騏持劍冷笑道:“中原武學如何?”

    “你想欺瞞老夫?這招並非中原武學,以我推測你也不過只會這一招而已。”

    曉霞從背上抽出長劍,鎮定的道:“師伯,‘天魔儒俠’當日也以為白少快只會一招,結果幾乎落敗,而打成了朋友,師伯如要苦苦相逼,侄女為保性命也只好大膽冒犯了,以我倆人之力,只怕師伯未必能將我倆人打下無底洞。”曉霞話落一頓,又道:“再説我們若無所恃也不敢輕持虎鬚。”

    曉霞一番話話説得絲絲入扣,洱海笛雖然好滑,一時也猜測不出是真是假,因那招“天光血影”他利用説話的時間考慮了這麼久,仍然想不出箇中變化,一時不由沉思不語。

    狐麪人見師祖似被動搖,急忙道:“稟師祖,據狐兒在少林寺所知白玉騏只是認識那窮老酸的三個弟子,休聽她這一派胡言。”

    洱海笛猛然醒悟,“天魔懦俠”若到中原,豈會置他三個弟子語不顧,白玉騏如果有更厲害的武功決不會被打下捨身崖,這麼一想,一通百通,心中便不再猶疑。

    曉霞看出他臉色漸漸險惡,暗暗一扯白玉起,示意要他戒備。

    洱海笛緩緩舉起雙掌徐徐推出,動作甚慢,但白玉起與曉霞卻連出招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一股無形的氣勁逼住了,只得易劍以掌,合兩人之力拼他一個。

    兩人合力逼出真氣只把那無形的壓力阻得一阻,壓力立刻就隨着洱海笛緩緩前進的腳步聲變本加厲的推到。

    白玉起已受了內傷,一拼真力,頓覺胸中勢血沸騰,衝腔欲出,血順着嘴角緩緩流出。

    曉霞這時也已香汗淋漓,兩人內力與洱海笛相較,似尚不足。

    洱海笛逼近二人約有二丈的時候,白玉豈真力已竭,只覺胸口疼痛欲裂,張口噴出一口鮮血,翻身栽入無底洞。

    曉霞心頭一震,心神一分,壓力乘機而入,頓覺胸口如中千斤重錘,慘哼一聲亦翻身跌入無底洞去。

    洱海笛向無底洞探望了一陣,轉身吩咐狐麪人道:“狐兒,速速下山通知你師叔伯四人,少林寺武當山暫時不必去,速將曉風殘月其他三人分別擒來,千萬注意不可在大眾面前動武。”

    狐麪人連聲稱是,立即動身下山。

    洱海笛又吩咐卓人風道:“鳳兒,目前情況急迫,你需在三天內學會許多東西,下山混入中原武林中,隨時與為師保持聯絡。”

    卓人鳳唯唯應是。

    兩人剛走出洞外上上飄下一個龍麪人,洱海笛問道:“霞行怎麼答覆?”

    龍麪人稟道:“霞行説他已退休,少林已非他掌管,少林的事他做不得主。”

    洱海笛微哼一聲,問道:“他説何日來雞公山?”

    龍麪人恭身道:“三日以後。”

    洱海笛點點頭,隨即道:“你速下山把你師弟招回,據我推測天外天魔,目前最低限度也有一人已進入中原,在中原羣雄誓與我派作對之際,他們很可能成為羣雄幕後的主使人,在少林武當未答應合作之前,目下實力還不夠充實,速去。”

    龍麪人應聲中匆匆而去。

    口口口口口口

    無底洞並非真個沒底,只是深得怕人,洞底下是個很深的深潭。

    由語下落的衝力極大,白玉豈一直沉到潭底才浮上!潭水寒冷砭人肌骨,白玉騏剛浮上水面曉霞也摔了也來,瞬即沉入潭底。

    白玉豈在翠梅谷已習會水性,一見曉霞掙扎的情況,知她不會水,急忙又下沉伸手拉住了她的玉臂,使她浮出水面。

    白玉豈張目四望,見這潭面面積甚大,霧氣極濃,加之黑暗無光,根本不知道有沒有邊岸可登。

    曉霞不識水性,兩腳似懸空,一時踩不着東西,心中大是慌恐,雙臂自然而然的緊緊抱住了白玉豈的肩膀不放。

    這時兩人耳中突然傳來“噗通!噗通!”的落水聲,張目一看,只見數不清的綠豆大小的綠光向這邊攏來,白玉豈脱口道:“不好!這潭中有毒物。”

    曉霞最怕蛇蟲一類毒物,驚慌的道:“這可怎麼辦?”

    綠光的速度極快,已沒有時間多加考慮,白玉豈道:“你快騎在我背上,雙手抓緊我的肩膀,現在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話落背起曉霞向前游去。

    白玉豈背上揹着人,行動極慢,曉霞遊目四望,只見身後左右綠光都已經在漸漸靠近了,心裏雖然十分害怕,卻又不敢聲張,以免分了白玉豈的神。

    綠光爭先恐後的圍來,最近的距離白玉後豈不滿五尺,適在這時,白玉豈用力過度內傷復發,真力一泄,兩人幾乎同時沉入潭底。

    白玉豈長嘆一聲,心説:“完了”,兩腳向下踩去,突然他發現腳下踩到一塊石頭,心中頓時一喜,急忙吃力的對曉霞道:“這裏有一塊石頭,姑娘快去仗劍自衞。”

    曉霞鬆開了手,兩腳一踩,依舊深不見底,白玉豈才知自己站的只是一塊突起的尖尖暗礁石,只得把曉霞拉到身邊,並立在一塊小得無法轉身的石尖上。

    綠光這時已經圍上,這些綠光確是蛇眼,幾乎無一不是陸地上罕見的極毒的蛇。曉霞揮創砍殺了十幾條首先攏來的毒蛇,後面的卻仍在前撲後繼,好像一點也不怕死。

    白玉豈深知這樣不是辦法,因為那些毒蛇不但能浮在水上,同樣也能潛到水下,上下夾攻,防不勝防,他攏目詳細的再搜尋一遍,發現前面隱約有一塊黑忽忽的東西,像一塊大石頭,又好像不是,他輕碰曉霞一下,道:“姑娘你看前面是不是有塊大石。”

    曉霞內傷較輕,可以運功遠視,一看之下,芳心大喜道:“好像是,我們何不上去?”

    白玉騏道:“你先上吧!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你呢?”

    “我會泅水,跳不上去也沒有關係。”

    曉霞道:“這麼多蛇怎麼泅水。”

    白玉騏不耐煩的道:“目前只此一途可走,姑娘請別再耽誤時間了。”

    曉霞秀目凝視在白玉騏臉上,那目光使人難以預測,許久許久,才低聲説道:“我先上了,小心蛇。”話落凝功躍起,白玉騏急忙力貫雙掌,徐徐推出,曉霞嬌軀向黑影飛去。

    不久,白玉騏耳邊傳來曉霞的聲音道:“白少俠快來,這裏確實是有一塊大石頭!”聲音急而清晰。

    白玉騏一面砍殺圍來的羣蛇,一面把殘餘的真力凝聚,低吼一聲,“譁!”的脱出水面向發聲處飛去。

    剛到達時不像真力已竭,曉霞急伸雙臂把白玉騏抱個滿懷,白玉騏輕輕掙脱,跌坐石上。

    曉霞從懷裏掏出一個玉瓶,打開蓋子,幸好那玉瓶作得非常精密,並沒有進水,倒出裏面僅存的四顆藥丸,遞到白玉騏面前道:“這些藥是我師傅給的,雖然不能治好內傷,卻可以暫時隱住傷勢不再惡化,白少俠請先服下去吧。”

    白玉騏睜眼看看那些藥,不由遲疑難決,此女鬼計多端,他不能不小心提防。

    曉霞立刻看出白玉騏的心思,當下誠懇的笑道:“白少俠,雖然你我立場不同,敵友難分,我也不知道你心中對我持有怎樣的看法,但在目前生死未。之際,我陷害你與我有害無利,何況你我,在此時此地我怎會陷害你呢。”最後一句她説得聲音很低,只有她自己才聽得到,一頓,她又道:“請相情我,服下去吧!我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白玉騏淡然一笑,伸手自曉霞手中拿了兩顆,張口吞下,隨道:“那兩顆姑娘自己服吧。”

    “白少俠還不相信我嗎?”

    白玉騏道:“姑娘,在下如有懷疑也不會服了。”

    曉霞滿意的綻唇一笑道:“倒是我多疑了。”隨即服下另外兩顆。

    這藥頓具相當效應,不大工夫白玉騏就覺得內腹的傷勢不再擴大了。

    內腹疼痛一停頓覺飢腸轆轆,這一塊大如桌面的石頭上,不要説沒有吃的,就連根苔蘚也沒有半點,如在短期內不能出困準得活活餓死。

    四周黑暗茫茫,毒蛇遍佈,往那裏去探尋出路,兩人在石上計劃半天,仍是得不到半點要領。

    忽然,石面上透下一線陽光,兩人如獲至寶,滿以為既有陽光一定必有出路,那知向上一看,頓時大失所望,原來那陽光是經過折射而來的,要想從光線來源的小隙縫中出去,只怕比登天還難。

    曉霞失望的低下頭,恰好一條毒蛇竄上來,急忙順手一掌把它打落潭中。

    兩人向潭中望去,藉着微弱的光線,只見潭中萬頭鑽動,各色各樣的蛇都有,尤其可怕的是,無一不是世上最毒的蛇,白玉騏心忖:“如能食蛇渡日,在這裏住上十年八載倒也不愁餓死。”

    日光照在石頭上,散發出白濛濛的光輝,突然,白玉騏發現石面上刻著有字,詳細看去,只見刻着道:“生死之門,在石面下。”

    陽光在石面上迅速的移動着,白玉騏不敢多思索,運功右手食中二指,沿着那二行宇迅速的劃個圓圈,然後把二指插入一劃,掀起一塊石片,果然石下有個方形的深洞,洞並不深,下面平放着一把石鑰,一方白綢,白玉騏探臂取出,白綢上寫着:“二門即在對岸,任君抉擇。”

    這時又有幾條蛇闖上來,曉霞只好拔劍砍殺,原來羣蛇上來的這麼少並非由余它們怕死,實在是因為它們爭先欲上,盤成一團,沒上得來就又全滾下了。

    曉霞的劍在日光下閃閃生光,白玉騏頓有所悟,忙道:“姑娘,你現在用劍向對面照照看,有沒有洞口,這些蛇我來對付。”

    曉霞應言,以劍映着日光向對面照射,只見對岸苔蘚密佈,石壁下僅有二尺左右的立足之處,她飛快的照了一遍,卻未發現有什麼異樣,陽光卻已經消失了,潭中又恢復了先前的黑暗。

    白玉騏無可奈何的道:“只好再等一天了。”

    曉霞輕輕“嗯”了一聲,道:“恐怕洞門的字已經被青苔蓋住了。”

    白玉騏劈下幾條爬上來的蛇道:“明天再找找看,只是目下吃的卻大成問題。”

    “再等一天也許我們還捱得住。”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兩人都覺得餓得有些頭昏發慌,石頭上突然有水點滴下,曉霞脱口道:“啊!可能下雨了。”——

    白玉騏推測方向.這石頭上面恰好是日光照下來的地方,這正證明外面下雨了。

    曉霞又砍殺了幾條蛇,其中一條,跳落石面盤旋着,曉霞剛想把它劈下去,白玉騏伸手抓住,沒奈何的道:“現在只好以蛇充飢了。”説着剝了蛇皮,只見蛇向白淨,只是那蛇仍在蜿蜒蠕動。

    曉霞最怕蛇,見狀皺眉道:“誰敢吃?”“姑娘,這東西雖然可怕,但總比白白餓死的好,外面的雨又不知道要下幾天,怎麼等呢?”話落猶疑許久,才把那蛇肉撕下,忍住氣吞了下去,連連吞了好幾塊,肚子裏有了東西,就覺得舒服了不少。接着就把那條蛇完全吃光了。

    飢餓是最難忍受的,曉霞見白玉騏吃完了一條蛇,心裏雖然很怕,胃裏卻覺得有極度的需要,當下又問道:“白少俠,那味道是不是很腥。”

    “我沒有覺出來。”

    “我覺得那蛇的抖動很可怕,怎麼也不敢吃。”説着轉過頭去。

    白玉騏只覺得她很柔弱,這一刻她似乎又恢復了她少女的本性,白玉騏閃電抓住一條剛探頭上來的毒蛇,迅速的剝去蛇皮,擰下蛇頭,撕下一塊肉遞給曉霞道:“姑娘試試看。”

    曉霞轉過頭來,遲疑片刻,才接過去,往嘴裏送了好幾次,始終不敢放進去。

    白玉騏見狀只覺得她很惹人憐愛,因為她完全代表了一個少女的性格,隨道:“把眼睛閉起來,看不見就不怕了。”

    白玉騏一再的鼓勵,使她產生一種從來沒有的勇氣,把眼一閉,硬吞了下去,白玉騏不讓她看到那蠕動的蛇身,只撕肉給她,曉霞吞下了一塊,再吞第二塊倒也不覺得困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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